福州螺洲寻访记

小木津

福州螺洲寻访记



（图片来自网络）

螺洲，古为渔村，今为集镇。螺洲地名的由来有两种传说。

一说，晋时农民谢端在江边捞到大田螺，养在家中水缸里。后田螺化作美女。田螺女聪慧勤劳，最终与谢端结为夫妻。

另说，是因为该处“川光镜静，而洲澹拖隐约，状如青螺”而得名。

螺洲古镇，明清以降，人文荟萃，代有名贤。又因为清末代皇帝溥仪的老师陈宝琛出于此，故又被称作“帝师之乡”。

螺洲从西往东主要分为店前，吴厝，洲尾三个村落，陈，吴，林三姓聚族而居。



2021年春夏之交，阳光明媚。

乘福州地铁一号线，到排下站。走出B出站口，来到公交站。乘3路公交，约10分钟，来到终点站 - 螺洲镇中心。沿螺排路向北行约20米，便可看到螺洲镇政府的大门了。



走进镇政府，可见右边是镇政府大楼，而正面是一堵短墙，上面写着“螺洲古镇”。



短墙之后，便是陈宝琛的故居。

大门上悬挂的匾额“陈宝琛故居”五个字是由福州著名书法家陈奋武所书。



（图片来自网络）

陈宝琛故居，又称陈氏五楼，主要由五座楼房构成，分别为“晞楼”，“赐书楼”，“还读楼”，“北望楼”，“沧趣楼”。

或是因为主人从风水角度考虑，陈氏五楼的大部分建筑均从正南方向向西偏20度左右。



在陈宝琛八十二岁寿辰时，溥仪曾赐匾额“琼林人瑞”和一副楹联“老圃黄花标晚节，仙洲丹橘拥高门”祝寿。今门上所挂的匾额和楹联是为后人所书。



进门后，首先看到的是“晞楼”。楼名出自于嵇康《养生论》中“晞以朝阳”之句。晞楼坐西面东，以迎朝晖。

晞楼以西式的木结构建筑为主体，结合有美人靠等中式房屋特点。



晞楼边缘伸出面积甚大的混凝土构成的凉台。想是主人在野期间于此春迎朝阳，秋赏明月，把酒吟诗，为失意的生活增添了不少的安慰吧。



凉台的左边有一小门，门内即是“赐书楼”，现作为陈氏家风展示馆。



“赐书楼”，为一带花园的三进院落，是五楼之首。

赐书楼建成后，陈宝琛将曾祖父陈若霖故居内赐书轩中的御赐书籍和著名书法家翁方纲的题匾，连同皇帝赐于他的书籍一起收藏于此。



福州传统仕样的花园，青石铺地，中间道路两旁摆放着石架和花盆，花盆中栽种着奇花异草。

登上赐书楼二楼，向南可以望见五虎山。



小院内立有陈宝琛的半身塑像，底座上刻着陈宝琛的传略。



陈宝琛的螺洲陈氏源于河南颍川。唐朝末年从河南迁入福建，先定居长乐，明朝时迁至闽县螺洲。



螺洲陈氏在科举上功绩斐然。从明发端，盛于清，共产出进士21名，举人108名。



陈若霖，字宗觐。清乾隆进士，历任湖广总督，四川总督，刑部尚书等要职。陈若霖关心民间疾苦，办案秉公执法，颇具盛名。



林则徐对陈若霖十分敬重，自称为其门下士，并为陈若霖撰写墓志铭。

根据民间传说编剧而成的闽剧“陈若霖斩皇子”，赞颂陈若霖刚正不阿，秉公执法。该剧在福州地区广为流传，家喻户晓。



陈承裘，字孝锡，陈若霖之孙。清咸丰进士。不喜为仕，辞归乡里，服务桑梓，培养后代，成果卓著。其六子皆登科甲，时称“父子四进士，兄弟六科甲”，其故居位于福州城里的三坊七巷的文儒坊内。



陈宝琛，字伯潜，清同治进士。以“枢廷四谏官”之一闻名，曾任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且为清末代皇帝溥仪之师。



陈宝琛因举荐失误，被贬辞官期间，耽于读书、赋诗、写字，作画。陈宝琛亦为晚清“同光体”代表诗人之一。著有“沧趣楼文集”等著作。



陈宝琛居乡期间，曾任鳌峰书院山长，之后又主持设立东文学堂、全闽师范学堂、福建高等学堂等一批新式学堂。并支持其妻王眉寿兴办新式女子学堂，开创了福建近代教育之先河。

陈宝琛亦曾担任福建铁路总办，历尽艰辛，建成福建第一条铁路 - 漳厦铁路。



陈宝琛以忠孝为立身处世准则，但身明大义，在得知傅仪准备赴东北投靠日本人之时，坚决反对，力阻“启驾”。此后拒受“满州国”伪职，逝于天津，终年87岁。后归葬福州马尾君竹村登龙岭。



螺洲陈氏名人荟萃。时至近代，更是人材辈出。例如：

陈兆铿，民国海军轮机中将，对发展中国近代军事工业卓有贡献。

陈彪，著名天体物理学家，中国科学院院士。

陈岱孙，著名经济学家，北大经济系主任。

陈一坚，“飞豹”总设计师，工程院院士。



看罢赐书楼，返回原出入口。迎面是“还读楼”。楼名取自陶渊明的“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

还读楼的底层为架空层，除了部分江边房屋外，这种结构在福州民居中似乎并不多见。



陈宝琛曾将自己经年收集而来的民间善本，珍本等收藏于此。后这些图书均移存至福建省图书馆和福建师大图书馆。

该楼现作为我国经济学一代宗师陈岱孙先生的纪念馆。



穿过还读楼，进入一个大院落。

近门处是“铁石轩”，远处为“沧趣楼”，“铁石轩”和“沧趣楼”之间有一水池，水池右侧为“北望楼”。



“铁石轩”中挂有一副楹联，上书陈氏家训“常存厚道以培家运，勿因小忿而失至亲”。“铁石轩”后摆放着一块巨大的铁陨石，是为镇宅之宝。



北望楼俗称“小姐楼”，分前后两楼，楼间以回廊相连。



北望楼建成于清廷灭亡之后。陈宝琛将溥仪画像恭敬地高悬楼中，并摆上诸多的祭器和贡品，以示对清廷之矢志不渝的忠心。



登上北望楼二楼连廊看花园。



沧趣楼，系陈宝琛珍藏金石书画之所，有归隐娱乐之意。陈宝琛自述：“余年未四十作沧趣，听水二斋以娱亲”。

沧趣楼现作为螺洲镇名贤博物馆。正面挂有一大型画作，描绘有螺洲代表性的十二位名贤的画像，如陈若霖，陈宝琛，吴石，陈岱孙等人。



螺洲陈氏通过与福州的名门望族联姻，以及同乡同僚属下等诸多关系，构成了当时福州乃至福建的重要的社会士绅力量。



从沧趣楼上看花园。水池状若官帽，郁郁的古樟好似帽上的红樱。



池中锦鲤悠忽往来，出游从容，其乐无穷。主人当年在家赋闲时，亦或凭栏观池，羡游鱼之乐，品沧浪之趣。



园内水池、山石、亭台、楼阁，林木穿插交错，相融无间，兼具北方园林的粗旷和南方园林的秀美。

园中春景虽美，但彼时甲午战败，国是日非，陈宝琛在悲愤感慨之时，写作了“感春四首”。其中一首写道：

一春谁道是芳时？未及飞红已暗悲。

雨甚犹思吹笛验，风来始悔树幡迟。

蜂衙撩乱声无准，鸟使逡巡事可知。

输却玉尘三万斛，天公不语对枯棋。



陈氏五楼的立柱中悬挂楹联甚多，或借景抒情，或表达理念，或激励人生，或教育后代，均寓意深远，发人深思。



走出陈氏五楼的高墙深宅，穿过镇政府大院，来到街上。时近中午，在街口附近的一家小吃店中简单地吃了碗“牛肉捞化”。



从街中心向南走，右侧有一排醒目的青砖楼房。这是福州地区现存唯一的苏式古典主义建筑群。建于建国初期，原作县镇行政机关，事业单位及银行等办公场所使用。



继续向前走，看见路边立有一参观指示牌。决定先去参观“奎光阁”和“陈氏宗祠”，便向右拐入祠堂街。



中共福建省委螺洲联络站旧址。



奎光阁，又名文昌阁，始建于明代中叶。原为螺洲陈氏族长为祈愿家族文运昌兴而修建的崇祀魁星神的场所，后亦作为陈氏家族子弟课读之所。

“奎光阁”与其阁内的“文会天人”，皆出自明末四大书法家之一张瑞图之笔。



阁内香烟缭绕，树上挂满祈愿条。进门处，放置着一块“光荣榜”，上面书写着近年高考高中者的姓名和考上的学校。

大殿正中祭祀文昌帝。

中考和高考已然临近，来祈祷或来询问的人不少。依稀听到老依伯轻声叮嘱：到时要带准考证来。



配殿的两旁立有四尊彩塑，其中之一是一匹白马。与阁内的老依伯“攀讲”，被告知：陈氏一先人，当初是骑着一匹白色千里驹进京的。考中进士后，他便遣该千里驹率先回村报喜。之后，村人便做了一个白色千里驹的塑像置于阁中。从那以后，每当村人进京高中进士时，这匹白色千里驹便会感知，踏蹄灵动。

阁内对联甚多，其中有一幅对联予我印象颇深，“及锋而试一枝笔，掷地有声百炼金”。



奎光阁的左邻是陈氏宗祠。

螺江陈氏宗祠，原为家庙，始建于明嘉靖后期，清康熙年间扩建为宗祠。



匾额“螺江陈氏宗祠”为左宗棠亲题。门联“冠带今螺渚，诗书古颍川”则由李鸿章所撰。张之洞亦为之书写了楹联“世系昌鸣凤，仙居相约螺”。



祠堂的色调为青漆白壁，寓意是为人做官都要清清白白。横墙上有隶书匾额“百代羹墙”。此处“羹”意为“读书”，突显陈氏以教育为本的卓识。

墙前的石碑上刻着国家领导人给陈岱孙的评价和题词。大音希声，风范长存。



与其他屋宇架构有所不同，陈氏宗祠的殿中高挂灯笼的灯杆放置于“紫微銮驾”主梁下之外侧，教示后人要开拓进取，向外发展。



祠堂正中挂有道光皇帝赐于陈若霖的“福寿”匾额。陈若霖为官清明廉洁，颇受乾隆，嘉庆和道光三代皇帝的赏识。在陈若霖七十寿辰时，道光皇帝特赐五个“福”字，以表贺寿。五“福”，寓意为“一贵，二禄，三寿，四安逸，五子孙”。



回廊四周和上方悬挂的各式匾联，多达百余，琳琅满目，彰显着螺洲陈氏家族曾经的辉煌和荣耀。



螺洲陈氏在近现代涌现出大量风云人物。两侧廊中挂有家族名贤画像，照片及个人传略。廊下立有陈若霖和陈宝琛的执事牌，威严肃目。



祠堂后部设有戏台。



走出祠堂，迎面是画有麒麟献瑞图案的照壁。

麒麟回首望日，寓为既承蒙天恩，又时刻不忘回报；四蹄奔腾，意为通达四方。

左边苍松上，封“猴”（侯）挂印，激励后人努力向上；右边竹枝间，天殊鸟站立，警示后人，当官若贪得无厌，必遭天诛。



向右走，便看到店前村的泰山宫。泰山宫祭祀的是东岳神（泰山主神）天齐仁圣大帝。泰山威镇，保佑乡村千年平安。



再向前几步，是“陈若霖出生地”。墙面斑驳，木门紧闭。



穿过一条窄窄的小巷，来到了店前村景观步道。临江建有高高的堤坝，步道沿坝内而建。步道外侧古榕参天，名人纪念亭点在其间；步道内侧高门白墙，陈若霖故居，尚书第，天后宫等彼此相映。

信步走去，那些旧日斑驳的时光仿佛在慢慢地溯回。



陈若霖故居。

林则徐曾为该故居题写对联：

三十州都督，文武兼资，王命秉钺临天府；

五百里德星，恩威并济，老尚陈篇对古人。

该故居现有陈氏后人居住。



尚书第。

陈若霖三子九江知府陈景曾的旧居。由其后人于2006年捐资修葺。



螺洲天后宫。

始建于明中叶。大殿内祀天后，金柳两将军，螺洲仙祖，临水夫人，陈靖姑，痘疹两婆宫等。

陈宝琛为天后宫撰写了门联：

潮汐接湄洲，风马送迎江峡月；

帆樯弥建水，神灯下上庙门松。



大殿主祀天后妈祖。两边墙上以连环画的形式讲述妈姐救苦救难的事迹。每年农历三月廿三日举行妈祖诞辰纪念活动。



后殿主祭螺仙洲主。两边墙上则画有螺女的故事。



走出天后宫，穿过坝上所开的小门，来到乌龙江边。这里天高水低，浩淼的江面上飞跨着螺州大桥。



对面，巍峨的五虎山雄峙乌龙江南岸。千里大江如同白练，水流在宽阔的江面上缓缓趟过，波澜不惊，清澈如镜。“螺洲八景”之“平波澄练”。



江边乱石起伏，杂木纵横。浅滩上萋萋水草间飘浮着一叶扁舟。螺洲八景之“野渡横舟”。



螺洲大桥下的空地，现成为了当地居民开放式的舞场。乐声飘扬，舞姿翩翩。



回到店前村景观步道，往回向东走。首先看到的是夸耀螺洲人材辈出的“簪缨亭”。

五虎雄峰列虎将，一龙浩水出龙师。



颂扬陈若霖的“尚书亭”。

振铎肃义○○○，持衡忍度蔚仁风

（注：○为没有看懂的字，期待有识者的解读）



称誉陈宝琛的“太傅亭”。

两度扶轮名节远，一心推日襟怀高。



纪念先烈的“挹芳亭”。

策马军前功屡建，潜龙敌后计坐成。



赞美陈岱孙的“岱孙亭”。

身游欧美通经济，志向国家树栋梁。



道路正中立有一山峰状巨石，上书四个蓝色大字，“帝师之乡”。



再往前向东走，便从店前村进入吴厝村了。左前方是高灵宣慧尊王庙。



吴石将军故居。

吴石，字虞薰。毕业于保定陆军军官学校，并赴日本留学学习军事。曾任国民党第四战区参谋长，国防部参谋次长等职。任职间，与中共华东局直接建立联系，并提供重要军事情报。后因叛徒出卖而被捕，在台北遇害。

该故居现有吴石亲族后人居住。



故居前屹立着吴石的塑像，生平介绍，和毛主席的亲笔题词：惊涛拍孤岛，碧波映天晓。虎穴藏忠魂，曙光迎来早 。



沿堤坝内的道路继续向东走去。道路中沿江一侧古树名木参天，而内侧却多为近年修筑的砖石混凝土建筑，高低不平，形状各异。走到尽头往左拐，前行，便可看到绿树红墙。



吴厝村，旧时应该是吴氏族人的聚居地。这里有建于明朝的“吴公祠堂”。祠堂门联书写着 “延陵世胄诗书礼乐，螺渚家声袍带冠裳”。



护国显应三刘尊王祠。



写着“江汉秋阳”的红墙内，便是著名的螺洲孔庙了。始建于南宋的螺洲孔庙颇为壮观，是全国都极为罕见的村镇孔庙，彰显着螺洲人自古以来礼圣崇文之习俗。

蓝天映衬下的白石刻造的棂星门庄严肃穆。



半月形的浚泮池上架有步云桥。步云桥后是大成门。大成门上书“道德为师仁义为友，礼乐是悦诗书是敦”。



大成殿的正面，及其侧面的厢廊。



大成至圣先师孔子端坐在大殿正中，七十二弟子分列两边廊下。



从孔庙出来。听说“螺仙胜迹”就在吴厝村，问了路边多人，均摇头不知。终于有一老者告知了方位。遂顺原路再向江边走去。临到堤坝向左拐入一小路，走到顶。在一房屋角落，看见了一块石碑，碑上有一螺仙神龛。“螺仙胜迹”，是由明代闽中十才子之一的王偁所题。



返回，穿出堤坝，来到江边古渡口，“吴厝渡口”。

一代又一代意气奋发的螺洲人从这里出航，走向新天地，开拓新事业；一批又一批历尽艰辛的螺洲人又会从这里登岸，重新回到故乡的怀抱。



烟波浩淼，水色苍茫。江天之间的岛屿和山峦泛着淡淡的青光；就连流云之后的蓝天也仿如浮动的岛屿。螺洲八景之“远屿堆蓝”。



沿江堤向东边的洲尾村方向走去。



大约走了十五分钟 ，看见堤坝上有一小口。从小口进入坝内，见有一灰色的小屋隐匿在几株硕大苍老的古榕之后。这就是历史久远的洲尾村的螺女庙了。砖石砌建，硬山屋顶，形态古朴，据传始建于东晋。庙前悬挂的匾额上有模糊字样，可惜无法辩认。



螺女庙旁为新近重建的“观澜书院”。明代林氏三才子林岊，林峦，林赪因不满朱棣夺位，忿而不仕，回乡后把文昌宫改建为读书楼，以耕读自娱，寄情山水。后人将这座读书楼改成了观澜书院。

有诗描述当时的读书盛况：相见当年兄弟侄，读书声和雨声多。明清两朝，观澜书院通才硕儒，相继辈出。

观澜书院的楼前花园里立有三尊塑像，分别是清代举人林雨化，时政评论家兼诗人林庚白，中共闽东工委书记林立。



观澜书院后为洲尾村的泰山宫。泰山宫前古榕参天，遮天蔽日，十分清幽。

走到堤外。坝上嵌有一块石碑，“曲水观澜”，笔力雄健劲拔，由清代书法家洲尾村人氏林兰琴所书。

二条水流在此汇聚。据传，古时此处有礁石伸入江中，浩浩江水冲击礁石，波翻澜滚，蔚为壮观。



举目远眺，广袤的水面上江水奔流向海，大江之后的群山青绿逶迤，群山之上的天空清澈深远。江上有一叶扁舟，顶风破浪，奋力冲向远方。

“申怀向遥天，盘膝临野渡”。面对此景，当年观澜书院的学生们应该是豪情满怀，渴望着从这里出发，到广阔的世界中做出一番惊天伟业的吧。



沿着长长的江岸慢慢走回。吹着清风，赏着江景，令人爽快万分。



回到镇中心的十字路口，看见有一个巷口前立有牌坊，上面写着“后门埕”，旁边是一幅古时的螺洲全景画。

明代螺洲陈氏第一位进士陈淮诗咏家乡道：

仙洲结胜是何年，四望风烟景十千。

东挽狂澜双峡壮，西来瑞气五峰连。

诗书礼乐无穷盛，桔荔松筠自古妍。

勿谓白云余忝窃，荒诗下拜亦凄然。



凤池别墅即位于牌坊后。凤池别墅，又称状元府，原是陈宝琛的夫人王眉寿为其弟弟王仁堪准备的房子。但王仁堪奔波于仕途，实际上并未在此居住过。

“凤池别墅”这四个字，由福州书法家邹锡沅题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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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堪，清工部尚书王庆云的孙子。光绪二年，参加恩科考试名落孙山后，回家刻私印一方“落第状元”。次年，果然考中状元。王仁堪为官勤政爱民，但不幸英年早逝。为纪念王仁堪的功德，镇江百姓在金山冷泉之畔建有“王公祠”。近年，在金山公园一泉景区，重新修建了王仁堪纪念馆。



恰逢状元府在搬运物资，准备维修，得以入内一探究竟。

厝内虽空空如也，但房屋整体高大气派，由门楼、大厅、厢房、披榭、天井等组成。木雕精美，石刻考究。透过窗格，可见花园内树木葱郁，绿意盎然。



步入后门埕，道路弯弯曲曲。两边既有古代砌筑的高墙大厝，也有现时修建的砖石平房。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窥见深深的院落和住户现时生活的片段。



有一大厝，正有人进入。急忙上前，用福州话搭讪。承厝主许可，入内参观。



古厝状况良好，依然留存着其初始的风貌。画梁雕栋，十分精美，令人赞叹不已。



逛回街心。路边摆满地摊，出售当地的河鲜，青菜，水果和干货。

天色渐晚，在地摊上买了一把新鲜的蔬菜后，匆匆搭上即将启动的3路公交。



随着岁月的流动，现在的螺洲镇各处不同时期修建的建筑相互交错，颇为杂乱。如何改造升级确是个大难题。如果按现在常见的做法，大拆大建，全部改造为明清民国风格的建筑，变为旅游区，则不但拆迁费用巨大，而且会使乡镇变成失去原住民的“空壳”。不如尽可能地保留街道和住房现貌，以及住民的生活样式，在市面整顿和管理细节上下功夫。这样既可展现不同时代的建筑风貌，又能最大程度地保留原有的“烟火气”。不知这是否也可成为螺洲镇未来的一条出路？

胡思乱想间，公交车已抵达地铁“排下”站。急急下车，转乘地铁回城里去了。



附记1

螺洲景点众多，但散落于民居之间，寻找颇为不易。笔者多次游螺洲，几经探询，终将知名的景点大部觅得。特绘一张景点方位图，供读者游螺洲时参考。其中线路即为笔者游记中所行走的路线。

附记2

螺洲人文荟萃，值得深入探究之处甚多。因篇幅所限，只好删繁就简，记其大要。游览螺洲，如仔细观看，约需近一天时间。

现阶段，陈氏五楼周天和周一闭馆；奎光阁和螺洲天后宫下午也多不开放。因此游览螺洲时可根据个人计划调整时间，如将其最主要的景点“陈氏五楼”放到下午最后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