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施龙:串场河,白驹人的母亲河(Z055SW037)

皎皎书苑

<p class="ql-block">(白驹初级中学小道)</p> <p class="ql-block">  任何一种古老文明的诞生地,都伴有河流健旺的身姿。河水,是人类的生存的基本需求。城市、小镇、乡村,人类栖息之地,大地是怀抱,河水是乳汁。纵贯盐城、南通、泰州境域的“串场河”,千百年来静静地流。丰沛的水源,滋润着两岸的土地,养育着世代的乡民,哺育着众多的生命,造就了沿河两岸的一个个小镇。</p><p class="ql-block"> 唐朝大历年间,苏北沿海一带,淮南黜陟使李承的第一锹,揭开了“筑堤捍海”的壮举,孕育了“串场河”。筑堤捍海形成的土塘沟渠,一个挨着一个,一段连着一段,一堆连着一堆,时称复堆河。海堤筑了被毁,毁了再修。复堆河也就一直在断断续续的挖掘,越挖越深,越挖越长。漫漫又漫长,历时五百年。南经东台、安丰、梁垛、海安、泰州,与通扬运河相交入长江,向北经草堰、白驹、刘庄、伍佑、盐城,至阜宁入射阳河直通京杭运河,弯弯曲曲,浩浩荡荡,长达176公里、串连起了33个盐场的悠悠河流,全线终于贯通。从此,传奇的“串场河”像一条青龙飞舞在千余年的历史中,又仿如绿丝带飘曳在苏北的大地上。</p><p class="ql-block"> 史料记载,秦末汉初“煮盐兴利、穿渠通运”,海边的先民将盐变为商品,并开河道运盐。唐宋时期,两淮的盐业持续稳定发展,“天下之赋,以东南盐利为最”,仅淮南盐场煮盐45万石。元明时期,曾有“两淮盐税甲天下”之说的淮盐,年产量高达380万担。“甲东南之富,边饷半出于兹”,当时的盐成为国家经济的命脉。历朝历代无不扩大海盐生产,疏浚水运河道,全力保障畅通。明永乐九年及天顺元年,两次浚河修堤;清康熙二十八年浚丁溪至白驹段;雍正二年及七年浚便仓至盐城东门闸;乾隆三年疏浚盐城至射阳河。大批的海盐源源不断运往外地,短途肩挑车拉,长途唯有串场河的船运。“乘风破浪千帆竞,百舸争流运盐忙”,正是昔日串场河的盛况。被称为海盐文化摇篮的“串场河”,也就必然的承载着苏北千年水利水运和厚重海盐文化的历史遗产。</p><p class="ql-block"> 我有幸出生在串场河畔的白驹小镇,串场河水哺育滋润了我十八年。童年时候出于好奇,我和同学偷偷乘渡,往来过河玩耍。感觉船移动的速度,就是心动的速度。少年时喜欢结伴下河游泳,每每游至串场河心,沐浴在苍苍茫茫的一泓清水中,仿佛有一种力量传遍了全身。</p><p class="ql-block"> 宽阔的串场河从北汤汤而来,向西拐个弯再转向东,环绕半个白驹,然后折向南去。串场河像母亲一样,把小镇紧紧地揽在怀里。还没用上自来水的那个年代,带着夜的凉意的码头,总是从人们“担水”开始一天的光景。青壮乡邻挑起木桶,直奔清粼粼的河水,舀起、溅起的水花白得清净,激灵灵地拂上面颊的那一刻,筋骨和眉眼,仿佛都舒展了起来。担水满了陶缸,明矾搅出晶莹。我们放学回家,来不及扔下书包,揭开水缸盖,舀上满满的半个葫芦,咕咕嘟嘟先喝个够,一下从嘴巴甜到了心里。那时的一缸缸清水,在各家各户的锅碗瓢盆里,迸发出了不同的轻响,展现着新的生命。</p><p class="ql-block"> 名闻遐迩的白驹布绒玩具,从工厂设在串场河的专用码头,装上“盐城至高港”或“大丰至南通”的客船,转到江边的海轮运往国外,成为多国小朋友的最爱。热闹的小镇周边,几处码头的青石板,层层叠叠中透着沧桑,被流水和时间的打磨,凹凸不平间又显得光滑透亮。河埠系着的各色舟船,船上船下人来人往,南货北货粮食煤炭,上货卸货肩背肩扛,人声鼎沸的景象,至今仍是记忆犹新。</p><p class="ql-block"> 我曾多次的驱车沿着串场河前行,探寻先民们留下的印记。现在的人们可能对串场河的运输作用不以为然,其实,也就在三十多年前的千百年里,串场河就是先民们赖以生存的河流,就像如今的高速公路一样。串场河上往来的船只,大小有别,快慢不一,色彩各异。货轮、客轮、拖驳船、机帆船,木船、铁皮船、水泥船,划着桨的、摇着撸的、挂着帆的、撑着篙的,等等,令人目不暇接。我见过高速公路上的“堵车”,同样见过逢集那天串场河上“堵船”。见过让人心疼心酸的纤夫,躬身纤着逆风的船,忽而攀爬树木河埂,忽而没入丛生的杂草,忽而行进在冰冷的河水之中。农闲时节,还见过罱河泥的船迎着凛冽的朔风,摇进河心深处,泥夹子的起落之间,淤泥和水草,扑嗒扑嗒吐进船舱。船把最深的默契奉献给了岸上的土地,也把来年丰收的愿景,稍稍地送进了庄稼人的梦境。</p><p class="ql-block"> 我也曾领略过南昌青山湖畔醉人的清静;感受过大别山脚下的白马峡谷里,那一弯浅水的幽静;还在秋夜里,惊异过西子湖的三潭印月,那优美柔和的,令我不敢发出丝丝声响的怡静。但我却偏爱“串场河”上鱼鹰捉鱼的沸腾场面。十几只鱼鹰,刷刷的一齐下水。两头翘着的木船,梆梆敲响的踏板,鱼鹰矫健的身影,渔人急急的吆喝。围拢来的乡邻和我,惊喜和好奇在鱼鹰鼓鼓的喉囊。这边一个猛子扎下去,那边出水就鼓起了喉囊,渔人左手一把捞起,右手轻轻一挤,啪的一声,鱼自然的跌落在船舱里。最为精彩时,几只鱼鹰同叼着大鱼,呼啦啦向船只而来。古老河流的丰盛,此刻被体现的淋漓尽致。</p><p class="ql-block"> 时光有时像风一样从河面掠过,记忆已经刻入河岸深深的印痕里。我依然怀念那些满河的活水让人们尽挑尽用的日子,怀念那些河里现捞现捉的鱼虾的美味,怀念那些消失在岁月里的温暖的故事,怀念那些再也拽不回来的从前。</p><p class="ql-block"> 这些年,我多次站在中华水浒园的聚义桥上,遥看串场河水静静地流淌。这里水的澄碧和灵动,激发和摇荡着我的情感,面对这我深爱着故乡的母亲河,我总是如痴如醉,耳畔能听到母亲的呼唤和呢喃。</p><p class="ql-block"> 总想着该有一段清闲时日,摇一叶扁舟,饱览串场河的风光,倾听波涛起伏的回声,慢慢地体验沿河两岸带给我的新的感知和振奋。</p> <p class="ql-block">(白驹镇鸟瞰图)</p> <p class="ql-block">(本书为白驹施耐庵纪念馆馆长窦应元和邹迎曦的新作《大丰史话》)</p> <p class="ql-block">(欢迎关注皎皎书苑“美篇”,谢谢点赞、点评、分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