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风起时

冰封的爱

<p class="ql-block">又是一年风起时</p> <p class="ql-block">  又是一年风起时,那一树一村的繁花像是走过的日子,即使眷恋,即使有不舍,终将离岁月的枝头而去,就像那些我们不曾舍得的人离开我们,留给剩下的人悲伤的回忆和一地的心碎。</p><p class="ql-block"> 我的大哥,一个存在我模糊记忆里的人。那时的农村,多半的孩子都是不读书或半途而废(辍学),我的大哥也是随波追流的一员,随后他和所有人一样娶妻生子。男子成家而立业,在贫困的岁月里,他背起离家的行囊,出门做生意。那时的农村基本没有通讯,一走便好久不回家的他,写给家里的只有几封屈指可数的“信”,让我对他记忆深刻的不是他长的多高,长什么样,而是他一封封信里面的“错别字”。那时的父亲收到他的信时,一边读一边解释一边生气,表情总是五味陈杂。大哥去的地方是藏区,每次写信总是提到“炉子”,当我们收到第一封信时,他把“炉子”写成了“驴子”,父亲破口大骂,年幼无知的我总是搞不懂父亲为什么那么生气,不就是几个错别字,至于吗?现在回想,那是一个父亲的牵挂以及担心,甚至是无奈。他偶尔也突然回家,走的时候又是那么悄无声息。大哥就那么在家和藏区之间来了又去,去了又回,每次回家都逃不过父亲一顿“爱的数落”。</p><p class="ql-block"> 这个世界总是充斥着太多的东西,我们看到的,看不到的,感受到和感受不到的。时间也总是让人们活在繁星一般的琐碎中,不知是哪一年哪一月我当姑姑了,大哥有了一个孩子,一个暖暖的“小棉袄”,可当时他不在家,或许是命运捉弄人,从她出生到去世不到一个月时间,错过了就错过了,他终究没能见她一面,不知道作为一个父亲那是不是他活着时的最大的遗憾,他会不会想象他的孩子长什么样。</p><p class="ql-block"> 心是一颗树,一个个故事被年轮携载,可他又有多少故事可讲;那年我懵懂无知,他正值青春年华。在一个初夏的的清晨,一通电话犹如晴天霹雳般打破了所有的宁静——他去世了!我从大人口中得知他是溺亡的,遗体在从藏区运回的途中。隔天的早晨我在一片哭声和念经声中被父亲叫醒,他的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父亲说:“你哥昨晚被拉回家了, 我带你去看看他”他的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些哽咽,自己成为人母时,我才体会那时的父亲经历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灼心挖肺之痛。他把我抱过去时,大哥躺在水床(穆斯林给去世之人沐浴的床)上,用一块白布盖着他的全身,别人把他脸上的布揭开时,我不由自主的大声哭了出来,父亲再也抑制不住的失声痛哭。他走了,那次他是真的走了,不会再回家了,也不会有一封封错别字的信了。就那样他走完了他的一生,短暂而不留一丝痕迹的一生。</p><p class="ql-block"> 生命的幸福来源于时间的治愈,原来时间长了,往事才可回首,后来我上了初中,写了一篇关于大哥的作文,父亲知道以后往事重提,他释怀了,只是眼中的光又一次消失了,原来日子再怎么久,悲伤还是会逆流。</p><p class="ql-block"> 生命的河流总是带给人们一些意想不到,意想不到的快乐,意想不到的悲伤。逝者已逝,活着的人依然努力去生活,努力的去忘记又努力的回忆。又是一年风起时,缤纷落满地,大哥你可安好!</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此篇为本人童年记忆,如有细节问题,勿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