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我心依旧

海韵

——歌咏比赛拾零 说起来，今年是人生中第四次参加建党周年庆歌咏比赛活动了。 第一次参加歌咏比赛，是四十年前（1981年）风华正茂的学生时代。那时的我，对第一次登上大学舞台既期待又紧张。当帷幕拉开的瞬间，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紧张情绪，看清楚指挥的手势，听清楚伴奏的前奏，和着全班同学开口齐唱“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天下的兴亡……” 这首由田汉作词、聂耳作曲的《毕业歌》，是1934年所拍的电影《桃李劫》插曲，是一首进行曲风格的歌曲，非常适合合唱。 记得那天我和班里其他六名女生（我班只有七名女生，有“七仙女”之称）站在歌唱队伍的第一排，白衣黑裙、青春勃发。 刚唱几句，就瞄到台下观众在交头接耳，还听到不少观众“幸灾乐祸”的笑声。怎么回事？莫非自己衣服扣子错了？裙子腰带散了？还是身旁的同学发生了诸如此类意外？肯定身边女生和我一样想法，开始你看我我看你，阵局大乱，唱歌的事早已忘在九霄云外。 在指挥和伴奏的坚持下，好不容易熬到旋律结束、幕布闭拢，一个二个灰溜溜地下了舞台。 回到观众席一打听，原来不是我们出丑，而是我班站在最后一排中间（C位）位置的某黄姓男生，面无表情不说，而且一直紧闭双唇，绝不开口唱一个字！观众们被他的表现给怔住了，回过神后，开始交头接耳，开始哄堂大笑…… 我的第一次歌咏比赛就这样“不光彩”地结束。尽管当时大家对黄同学多有微词，时过境迁，更多觉得这种经历不可多得，不然不会记忆犹新。 我们上大学时，正值改革开放初期。物质生活并不富裕，精神世界却很丰富。我们被文学和音乐浸润过的血液，至今汨汩流淌着。哪怕两鬓斑白，聚会时，还会跃上板凳手执酒瓶，歌声中唱出如梦如烟的往事；哪怕双耳始背，闲暇时，还会驻足小巷静心聆听，琴房里飘出如泣如诉的叹息…… 我们在“书生意气”的年华，遇上了“激情燃烧”的岁月，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是幸运的。只是遗憾，那个不肯张一下嘴不肯唱一个字的黄同学，毕业以后再未谋面。听说他困在“保健品”传销链里不能自拔，但愿传言不是真的。 　　第二次参加歌咏比赛，是二十年前（2001年）争先恐后的职场生涯。那时的我，看多“舞台表演”，有些“看破红尘”，对于比赛之类似乎没了热情。由于单位集体活动身不由己，加之要发服装（穿过一次就送了人），冲着这个福利也就半推半就加入表演队伍。 记得那天我们演唱的是《游击队之歌》。它是著名作曲家贺绿汀于1937年创作的一首进行曲风格的歌曲，20世纪90年代初入选“20世纪华人音乐经典”。 没有想到的是，二十年前那幕场景今又重现，只不过这次观众的笑声来得更早一些。我们站在台上，明明想要不理会观众的反应，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东张西望，甚至不敢多看指挥一眼。 其实，指挥一上台来，很多人（包括站在舞台上的不少人）就开始笑了起来。我们指挥的演出服太具喜感，可他却又一脸严肃，他的服装和表情形成鲜明对比，产生了强烈的喜剧效果，观众和演员禁不住乐在其中。 今天想来，我们这种从事“高标准严要求”工作的人，参加活动，就是忙里偷闲放松身心。难得一次在舞台上纵声大笑的体验，哪怕过了十年二十年想起，仍然让人忍俊不禁。可惜的是，我们指挥英年早逝。但他身着演出服，一脸严肃的样子深深刻在我们的记忆中，每每聊起，难免唏嘘。 　　第三次参加歌咏比赛，是十年前（2011年）享山乐水的半百人生。我们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以“95611”（酒城5060后骑行徒步队番号）之名，参加了庆祝建党90周年歌咏比赛活动。 我们参赛的节目是《四渡赤水出奇兵》，这是音乐套曲《长征组歌》中的第四曲。我们这代人，对《长征组歌》情有独钟。我们这支队伍里，有高水平的男女声领唱人选（宣传部的可哥、交通局的华姐），演绎起这首歌来如行云流水一般。 演出那天，当我再一次站上江阳艺术宫（2001年也在这里）舞台，不再忐忑不安，格外气定神闲。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们是民间队伍中最棒的那部分存在，在歌声中我们升华友谊，在歌唱中我们享受快乐。 “昨天虽已消逝”，但留下的美好回忆在十年后的今天，依然历历在目，依然成为我们时不时聚会的重要话题。 　　第四次参加歌咏比赛，是今年（2021年）云淡风轻的老年时光。作为老年大学声乐基础一班的学员，有幸遇到了好老师，让抱着“打酱油”心态的我，也有了当“店小二”的心思，没想到会混进庆祝建党100周年歌咏比赛队列，最后还拿了二等奖。 这是四十年后，又一次站上校园的舞台。我们表演的节目《洗衣歌+共产党来了苦变甜》，既载歌载舞，又领唱朗诵，各种表演元素立体呈现，受到好评。 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排练的过程“别提它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十多个女人在一起自然会有无数台戏上演。这次活动，让我明白“山外青山楼外楼”，老年大学乃“卧虎藏龙”之地。哪怕自己身怀绝技也不必太“傲娇”，今天你的所长，明天可能就是你的所短。 比赛是暂时的，学习是长久的。对我来说，比赛收获的不是名次，而是与同学和谐相处之道。希望在今后的教学相长和同窗共勉中，更加享受歌唱带来的乐趣。这才是我上老年大学的初衷！ 从校园到校园，从青丝到白发……岁月如梭，生命有限。因为生命有限，所以才要充分去经历、体验，实现人生最大的可能。 再回首背影已远走 再回首泪眼朦胧 留下你的祝福寒夜温暖我 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 才知道平平淡淡从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恍然如梦 再回首我心依旧…… 也许下一个十年，我还会站上某个舞台，再次唱响心中的那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