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

李细三

　　农历4月12日，也就是阳历5月23日是我的生日。本来女儿、女婿的婚假22日到期，为了陪我过他们结婚后我的第一个生日，决定推迟一天回京。

　　5月22日中午，通山作协秘书长方雷电话我，邀我参加明天的作协到楠林镇湄溪村“乡约湄溪”采风活动。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参加作协时间不长，第一次和通山的笔杆子精英们外出采风，目的地居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同时还是平生第一次以另外一个身份、带着采写《乡村振兴》使命回到故乡的。今年的这个生日还没过我就觉得是很有意义的。

　　当我们一行正在采访湄溪村年轻的主要领导时，女儿女婿就把生日蛋糕送到了“乡约湄溪”的水岸山庄，我当时激动不已。这无疑给我的生日锦上添花，也给这次活动增加了情趣。当广大文友听说今天是我的生日时，纷纷向我表示祝贺，并为我唱起了生日歌，我感到心旷神怡。

　　当我看到蛋糕里写的“您养我们长大，我们陪您变老”，我感概万千。现在的晚辈们，很注重仪式感，只要想到，他们会把对长辈的感恩之情，淋漓尽致地表达出来，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

然而，我现在走过了57个年头，也过了57个生日。虽然大部分模糊了记忆，但有些生日终生难忘。

　　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在塘角中学念书，当时只有12～13岁吧。不记得是那一科目考了个全班第一。周末回家时，我把奖状念给刚刚收工回家的母亲听。母亲兴奋地说：“不错，阿崽，要好好读书，争取所有的科目都拿第一。明天称肉给你吃”。

　　在我的记忆里，那个年代除了端午、中秋节日村里可杀猪之外，几个月不可能有村里人家杀猪。所以，不管母亲说的真假，直留口水的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然而第二天天刚朦朦亮，果然村里有人杀猪做“喜事”，母亲知道后，立即去央求人家匀出大约半斤左右“三层楼”的肉（现在想来就是这样的肉）。母亲收工后，将肉放在水里煮了一会，捞起来切成薄薄的小块，再放到耳锅里红烧，端出来香喷喷的。母亲叫我吃，我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一口气狼吞虎咽吃完碗里所有的肉。

　　现在回想起来，母亲当时是看着我吃完碗里所有肉的，也没想动一下筷子，更没有想吃一块的意思。看到我吃完之后，她眼里噙着泪花对我说：“崽啊，你一定要好好读书，走出我们这穷山沟”。在物质生活严重匮乏的年代，这是怎样的一种母爱啊？一方面，母亲对我的前途寄予了厚望，另一方面，体现了母亲的无私大爱。

　　虽然时常想到，儿的生日，娘的苦时，想尽一份孝心，但我成家头10年，母亲没有在我家吃一餐可口的饭菜，没有在我家住过一晚，甚至没有给母亲买过一件衣服。母亲离开我们已有四个年头了，回想起来，确实深深的愧疚。幸好后来，弥补了我过去所有的遗憾。

随着自己年纪的增大，母亲慢慢的变老，总是想要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好好地请母亲吃一顿饭，给她买几件衣服，表达一下感恩的心，这种想法越来越强烈。但是由于工作繁忙，或者是交通不便（当时回家只有一趟车），更多的时候是母亲不愿增加我们的负担，一直未能如愿。在我们生下小女儿的第三个年头，母亲生病了，我把她接到我家里治病。其间恰逢我的生日，终于第一次把所有的兄弟姊妹接到我家陪母亲过我的生日，了却多年的夙愿。

　　再以后，母亲的腿脚不便了，终于能听我们兄妹的话，不再下地干活了，也能每月隔三差五轮流到我们兄妹家住几天，这样，我们晚辈的生日也有了机会时常和母亲一起过。特别是她最小的孙女—我的小女儿的生日，她时常提醒我们，不要忘了给女儿买生日蛋糕……

　　我的新亲家听说我的生日后，立即赋诗一首，表示对我生日的祝福。

庆生歌

红酒漾玻璃，喜气盈腑内。

祝福亲家寿，年年享今岁。

　　女儿女婿不可能再推迟他们的婚假，叮嘱他们妹妹的他们的母亲，一定要代表他们再陪我吃一顿生日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