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兮月(小小说集)

旺旺旺旺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作者简介]</b></p><p class="ql-block"> 陆春旺,笔名、微信名、美篇名旺旺旺旺,男,汉族,云南省丽江市永胜县顺州镇人,中共党员,大学文化,云南省农村经济学会会员,中国纪检监察网驻丽江记者站特约记者,永胜县公安局警风警纪义务监督员,历任教育、卫生、技术监督等系统政风行风评议员,现供职于中共永胜县委宣传部。</p><p class="ql-block"> 从1987年7月14日毕业参加工作至今,先后在永胜县农业局农经站、金官镇人民政府、永胜报社(新闻办)和永胜县委宣传部工作,从事过最基层的农业经济管理、新闻通讯员、县级新闻媒体采编、宣传教育(内宣)、驻村扶贫、基层党建、政治巡察既脱贫攻坚专项巡察等工作。在职34年,先后获得以新闻宣传为主体的各类奖项62项,其中,获得省政府广播电视新闻三等奖1项,多次评为优秀共产党员、优秀公务员、优秀通讯员、优秀新闻工作者、优秀科普宣传工作者等,被中共永胜县委、永胜县人民政府授予“永胜县党政优秀人才”荣誉称号。</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自 序】</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自青天揽日月,明月清风照我还。”古往今来,有关“月”的话题太多太多,不胜枚举,但也不能以偏概全,一叶障目。</p><p class="ql-block"> 尽管如此,自己对唐代大诗人李白的《宣州谢脁楼饯别校书叔云》仍然最为情有独钟。诗曰:“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p><p class="ql-block"> 所以,全文一字不落地引用大诗人的这首脍炙人口、耳熟能详,让人心仪的著名唐诗,算是作为小小说集《经年兮月》自序的开场白吧。</p><p class="ql-block">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故乡的月,写不完,道不尽,写了一篇又一篇。有的时候,这篇才刚刚开了一个头,连标题都还没有想好,另一篇就已经跃入脑际,以诗歌、散文、小小说等三类文章体裁,都会在不经意中就爬入我行文写心的方格中,经过多次修改和取舍,最后汇编入预定“十个月”的篇章里。</p><p class="ql-block"> 艰难时世,流金岁月,锤炼出像大山一样刚毅的品格和故乡清风明月一样的情怀。故乡的那轮明月,给予我们延绵不尽的创作灵感和一往情深的无尽思念。</p><p class="ql-block"> 故乡产“月”,也许不会有人相信——你这不是胡扯吗?明明是天上的月,怎会是你故乡“生产”的呢?</p><p class="ql-block"> 没错,故乡的月,也有阴晴月缺;花开花落,也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人世间的万物,都有一个日积月累,不断蒸腾升华的过程,这就如太白先生前诗“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一样,已经流淌的经年兮月,伊然成为一种对故乡永不磨灭的印记。所以,故乡的那轮明月永照心间,历久弥新,念念不忘,就被在外远离故乡的游子赋予了一种全新的含义和意念。</p><p class="ql-block"> 产生撰写《故乡那轮明月》系列篇章直至编辑多部文集的大胆想法,是在离开故乡36年过后,在岁月渐老、双鬓微霜的季节,带着使命、责任和担当,把一颗金子般沉重的心,去交给这块风清月明的土地,扶危济困,助贫怜弱,把感恩的情怀融入故乡的山山水水、村村寨寨和头顶上那轮早已铭刻心间的明月。</p><p class="ql-block"> 思乡是一种离别愁绪,更是一种人文情怀。创作的冲动,源于生活的点滴,也是对怀旧的一种无声的独白和吟唱——</p><p class="ql-block"> “开始抒写故乡的明月了。”在散文《故乡月儿明》出稿后的当天晚上,故乡的、异乡的,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纷纷转发、分享,广为传颂,来电鼓励、问安,一些从未谋面的故乡人,也来加入自己的微信朋友队伍,转载美好,分享感动……</p><p class="ql-block"> “有了开头,就别没了尾,我们坚信您有这个能力和水平。坚持再坚持,努力再努力。加油!” 写了几十年新闻的那支笔,竟然在经年兮月里停歇了几年后,换了个笔法,写出了另外一种直抒胸臆的文字,连自己都感到非常意外。</p><p class="ql-block"> “写成出书之日,便是故乡月明之时,别忘了相赠一本以示存阅!”朋友们特别是故乡在外的那些同龄游子更是激动不已,是自己还稍微有点笔力,写出了大家想说却又无力去诉说的卿卿乡语。</p><p class="ql-block"> 不停地抒写着,也在不停地编辑着,有关故乡“月”的故事,从驻村扶贫开始写起,编成一则又一则的扶贫故事,用美篇汇成50篇后,定制打印成书籍赠送给了许多朋友。</p><p class="ql-block"> 与此同时,以《故乡那轮明月》为主轴,以十个“月”为篇目的编排也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几个篇目几经反复修编,也已经接近尾声,以电子版的方式,发送给好友们保存阅读,共同分享着写作和阅读的快乐。</p><p class="ql-block"> 经过重新编选,原来在《片语心月》里所选辑的散文,打乱后全部归并到《笑谈风月》散文集中,又反过头来准备编成一本集诗歌、散文、小小说于一体的杂集,一转眼就的功夫,就写完了20篇散文、5篇小小说,就又准备再重新编成一本散文集、一本小小说集。</p><p class="ql-block"> 人生苦短,岁月悠长,以此为序,吟故乡月、写故乡事、抒故乡情……(写于2021年5月7日。原标题《经年兮月》。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6179)</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01“清 退”</b></p><p class="ql-block"> “这一轮巡察组驻进单位开展巡察,到最后结束时,可能要被退回的款项会有许多项,一下子清退数量较多的资金,恐怕会有很大的难度!”老冯头曾经参加过上一次刚刚搞完不久的乡镇巡察,对越来越严格的款项列支和清退工作是了如指掌,他先向同一办公室的老“搭档”老鲁头交个底。“对单位原来所有已经列支的款项,许多都没有比较可以支撑的政策依据。”</p><p class="ql-block"> “是啊。这次巡察,听说是对任何一张单据都决不放过,查得很细的,差不多都被翻烂了!”老鲁头应诺着。“该退的还得退回,谁叫咱们当年加班加点、拼着命地去干工作,临了发点加班费又没有政策依据呢!”</p><p class="ql-block"> “赶紧想办法准备去凑钱吧,积液成裘、积少成多,几年累积下来,少说也有两三万元!”鲁明挠了挠头,心里在想着凑钱的事,有点不知所措。“小女也是刚刚正式考入乡镇公务员,上班才一个月,就在她姐姐的鼓动下,去办了购买电梯楼房的手续,首付交款迫在眉睫,两下凑在一起,都要交钱,咋办?”</p><p class="ql-block"> 从来没有被任何困难所吓倒过的硬汉子鲁明,这下是真真有点犯难了,“一分钱难倒一个英雄汉!”这话用在了自己的头上,是此生第一次,也是最让人头疼的一次……</p><p class="ql-block"> “这么多的钱,钱将从哪里来?虽然还有个把月的时间,但巡察一结束,要的可就是真金白银了,可一下子要去凑齐,积零成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鲁明这下真的有些犯难了。</p><p class="ql-block"> 按照鲁明的性格,他是不会轻易向亲戚朋友张一下口的,特别是涉及到钱的事,几乎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伸过一次手,都是自己精打细算,东拼西凑而为之,不想去麻烦别人,因为大家都很不容易,亲戚朋友之中也没有几个手头宽裕,有几文工资的,除了购房和生活,大多用在了寄给老家父母和供养儿女上学读书,手头是够紧的。再者,提到借钱的事,是很难启齿开口的,即便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也是如此。“借钱不难启齿难,还不了时难上难。也许他们碍于脸面不好红脸,但自己的脸一定火烧得厉害!”</p><p class="ql-block"> 当年那么样的艰难困苦,鲁明都算熬过来了。一家四口,加上老家父母仅一个人的低工资,很多时候都是捉襟见肘,囊中羞涩。好在他自己拼着命干工作,没日没夜地下乡采访写稿,临了,下乡报销费用虽低,但多少有一点,写一篇文章,就有一篇文章的稿费,遇到好点的新闻素材,写出精品,多投几处新闻媒体,稿费也就自然多点。积少成多,一年干下来,凭着自己的本事,不说有一个人的“工资”,也可勉强支撑家庭开支和两个女儿的上学费用,虽无多少节余,也无需再去借贷和向私人借钱。</p><p class="ql-block"> “正式参加了工作,住的问题又摆在了面前。”前一段时间,长女她们学校的一位老师举家调到了州立学校,为了在那边购买房屋,原先订购好但还未交付使用的一套急于出手,“你妹妹在县城没有房子,要不转让给她,价钱可以便宜她点!”</p><p class="ql-block"> 当这两姐妹心热火热地去办理转手手续时,房地产开发商那里无法办理还末交房的二手房转让手续。“同一个小区的商住房还有的呢,地段、坐落也不错,楼层层高合适,下面也有车位,停车方便,特别是每平单价还少了100多元,如果一次性支付完房款,还可打折5万多元!”</p><p class="ql-block"> “一次支付不可能,支付首付的钱还得另想办法!”当小女欣喜万分地打来电话时,鲁明和老冯头正在为清退款如何筹措一事犯愁。两个老头的家庭情况相差不多,都是“亦工亦农”的家庭,所不同的是,鲁明有两个女儿,负担自然要重一些。更何况,就是这个幺女想着购房。刚有了一个正式的工作,自然要鼓励一番,咬紧牙关,决不能在兴头上迎头透浇一瓢冷水……</p><p class="ql-block"> 那首付该怎么办呢?</p><p class="ql-block"> “有了。可以去支取自己的住房公积金,家里和小女存着的加在一起,应该够了。”而当到公积金办理处询问时,没有购房完税手续,取不出来。</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招,就是去把以前存有的那笔养老金取出来。”老伴没有工作,田地也全部被征用,鲁明想方设法存着一笔给她的,一直未动。</p><p class="ql-block"> “爸爸,首付已经交清!”次月1日,工资已经到账,待交了清退款,鲁明工资本上还剩37.41元……(写于2021年4月28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5643。)</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02八年一“糖”</b></p><p class="ql-block"> 鲁明昨日下了整整一天的乡,返回时已经很晚。岁月不饶人,年岁大了,不比以前干新闻工作时那样一股子狠劲,赶早回到办公室里去加班熬夜写稿。旅途的劳顿和艰辛,使鲁明头也不回地就直接回了家,再说,现在也不需要再去赶着写新闻稿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一到自己那间办公室,打开门锁,那台关闭合拢的笔记本电脑里里夹杂着放有一张像纸片一样的东西,隐隐约约,可以瞧见在电脑的一端,露出一角几个红头大字,鲜红鲜红的,心里直打鼓:“是不是又有什么需要去完成的工作,综合办公室人员在电话里不好明说,就直接把文件放在桌子上面的?”</p><p class="ql-block"> “工作永远也干不完,身体才是自己的,哪怕洪水滔天,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塌不下来,先别去管它,把办公室里先收拾打扫了再说!”鲁明心里想着,一边去找拖巴、扫帚和抹布,一边忙着扫地、抹桌,收理杂物。</p><p class="ql-block"> 这是鲁明多年来一直养成的习惯,无论有多累,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打开电脑,再去整理办公室。</p><p class="ql-block"> “看着文件就想直呕!”天天处在公文堆里的老鲁头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看着文件就心颤,毕竟年岁已高,身体不济,再过五年,就与这些近似八股的煞文“拜拜”了……</p><p class="ql-block"> 拖了地、收整了杂物,再用毛巾来擦拭了桌子和电脑,一切收整完毕,鲁明还是极不情愿地翻开那台笔记本电脑,一张纸双面的红头文件立即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在文件头的下面,是单位全体干部职工上个年度的公务员考核结果批复,在白纸红字的下面,伊然把鲁明排在最前面“优秀:鲁成明……”</p><p class="ql-block"> “八年了,整整八年,终于看见一枚甜嘴的糖果了!”鲁明并未被这本来应欣喜若狂的喜讯所手舞足蹈,是喜是惊、是乐是苦,酸甜苦辣咸麻一齐涌上心头,其间个中滋味,只有鲁明自己能够真切地体味到。</p><p class="ql-block"> “被改行八年进了现在这个单位,驻村扶贫、巡察巡视,七行八杂,就像一瓶万金油一样,哪里有疼痛,就往哪里抹;也像一名救火队员,哪里有火情就往哪里扑!”鲁明的心里就像被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尽尝。临了临了,升职没有份,晋级轮不到,那些个整日养尊处优者却像坐上了士飞机似的,爬得老快。“八年了,今天终于得到一张充饥的大饼了,还是一张里面压有一个红饼、周边红色镶嵌的四方纸饼……”</p><p class="ql-block"> 八年来,鲁明其实也曾经得到过这样的一“饼”,是在紧急时刻被从驻村扶贫的岗位上抽调回单位“救火”的,二十多天,干完了几年工作的档案资料,受到市县的表彰,鲁明也因此成为“优秀”,而那张“饼”在公示栏“挂”了几天,就不见了踪影……</p><p class="ql-block"> “不干了,苦死累活也白搭!”高龄低职、没有任何一点获得感的鲁明,心里凉透了半截。“使牛不知牛辛苦,苦的累的在半边!谁敢再无头无脑、不着边际,一轱辘地把急难险重的工作甩过来,我老鲁跟他急……”鲁明丢出狠话后放了出去。</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今天上午搞年终考核,你在填写表格时,把自己的名字也填在‘优秀’一栏上。”星期一早上雷打不脱的开会学习,综合办人员叫住鲁明,叫他“举贤不避己、投票投自己”。</p><p class="ql-block"> “鲁成明七票,xxx六票,两人当选优秀,待报上级有关部门审批。”按照有关程序,单位应评人数为1·98,不是常态下的四舍五入,小数点后面的将被坚决“舍弃”。这样一来,实际上只能有一名“优秀”!</p><p class="ql-block"> “我们再去向上作争取,力争两名皆成为优秀!”像看透了鲁明心思似的,文秘人员一个劲地忽悠着,唯恐——唯恐批不下来,鲁老头真就来个倚老卖老,彻底“甩锅”,担心一些难事无人去做,还是有些无德之人良心发现……</p><p class="ql-block"> “谁稀罕,当年一步一个脚印,奖状一大篮、成绩明摆着、苦了有人认,不像……一代不如……”鲁明早已把一些的人品看得个透彻,一些的事情看得个太淡……</p><p class="ql-block"> “也许,可能,后来者居上,老包米被摘下给磨了!”过了几个月仍不见响动,鲁明对这些人和事彻底灰了心!</p><p class="ql-block"> 万万没想到,这老鲁头的桌子上还真的就放了一枚纸做的“糖”——</p><p class="ql-block">“优秀好,这个优秀有七百元的奖励!”一位同事看到“优秀”,赶紧表示祝贺。</p><p class="ql-block"> “是啊,当年在乡下,十年才磨一剑,换来个记者,61个奖状。这回倒好,仅仅用了八年,就换来一粒‘糖’!”鲁明自侃着……(写于2021年4月29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5744。)</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03排 队</b></p><p class="ql-block"> “通知:请第二针疫苗还没有去注射的同志,明后两天抓紧时间去注射,过时不候!”鲁明单位的微信工作群里发出了最后一次提示,要求大家按照预定的时间去注射第二针疫苗,不然时间一过,前一针就会自动失效,算白打了。</p><p class="ql-block"> 大家心里都非常明白,在去注射第一针时,刚刚接到通知,就一起相约,风急火燎地赶往定点医院定点接诊注疗室,虽然也需要经过扫描健康二维码注册,挨个去排队领表填表,到再次排队编号开打,打后三十分针留院观察,有无不良反应等等,但无论如何,不管有多麻烦,程序有多繁杂,总算用了半天的时间,全部完成了第一针的注射任务,心里松了一口气。</p><p class="ql-block"> 到了第二针的注射时间,到货的疫苗针剂数量少之又少,有附近居民争抢着打第一针的、有乡下和山区乡镇乘车赶路来的,特别是县直各单位的干部职工,工作又忙,一边很难放得下手中的工作,但另一头,又不得不按照相关的要求,抽挤出时间来,去完成虽非硬性要求,但也是属于任务的任务,注射了,任务完成,心里也踏实,毕竟也是对自己负责、对生命负责嘛……</p><p class="ql-block"> “不排了,照这种排法,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轮得到自己的头上!”鲁明他们单位的三个人一起,早上刚到办公室签完到,就驱车直往注射点赶。刚扫完二维码进入医院门口,就遇到了打返身的另一位同事……</p><p class="ql-block"> “会议在即,火烧眉毛,许多事情还得去准备!”一边说着,这位同事一边急着往回赶。</p><p class="ql-block"> “听说这次总共才到200剂疫苗的货,大家凑在一起,能够注射几针?僧多粥少,空锅抢食,能有多少轮到自己的胜算呢?”鲁明一干人忐忑不安地顺着过道走了过去,只见定点注射点楼下,排成了几排长龙,把个诺大的院子排得满满当当。大家戴着口罩,神色凝重,虽然说都大多是各单位有知识有文化的人,按照顺序有规则地排着队,但心里都七上八下的,脚下如踩针毡,焦躁不安,在纷纷谈论开了:</p><p class="ql-block"> “每次多进一些进来,就不至于这样排长队了!”</p><p class="ql-block"> “没有一个合理的计划,城镇乡下、单位农村的人员都集中在这一两天注射,有点像在打乱战!”</p><p class="ql-block"> “到货数量少,就少通知一部分人员前来先打,不然,跑了几趟都落空!”</p><p class="ql-block"> “乡镇的按照辖区分配下去,免得往返几趟,多花食宿开支不说,还会耽误了农时……”</p><p class="ql-block"> “掉头!”鲁明他们三人看到这排队的阵势,被吓了一大跳。“多少年没有见到过这种排成长龙的阵势了,今天总算又开了眼。”</p><p class="ql-block"> “排队”、“长龙”。这些既陌生却而又很熟悉的字眼,上了年纪的鲁明和老冯都是亲历者和见证人……</p><p class="ql-block"> 说起“排队”,亲身经历过“排队”滋味的鲁明,眼前仿佛又闪现了排队购物的情景,一幕幕的往事让人永世难忘——</p><p class="ql-block"> 那是上个世纪大集体时代,物质条件十分匮乏,一些重要的生活物资实行统购统销,凭着购物证供应,糖、茶、油等日常生活必需品随时卖光断货,就连两分钱一包的火柴都很难买到。没有火柴,“火”的事最好办,在烧火做饭时,把树兜放在里面,完后用灶灰堆捂埋好,待下一次生火时,就用这“万年火”、“不熄火”作为火种,既节省了购买火柴的开支,又简单易行、方便适用。</p><p class="ql-block"> 油、盐、茶,则缺少一样都不行!这就得精打细算筹办好,到打不上节应、大队购销店又缺货时,就得耐心等待货到的消息,再去丢下手中的活计,忙着去站直腰杆排长队。遇到货物多运气好时可买到,有时排上几个小时,腰酸背痛,等到的,却是满满的失望!</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这次到的疫苗针剂仅有300只,请大家务必抽时间去抢先注射!”鲁明刚刚从几十年前排队的往事中回过神来,单位微信群里又发出了“紧急通知”。</p><p class="ql-block"> “又是去排队!今天可得赶早抢先一步,不然就更没戏了。”而当鲁明他们赶到时,前面已经排上了不下于600人的“长龙”,是所到当批疫苗数量的两倍……(写于2021年4月30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5774。)</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04“包 爷”</b></p><p class="ql-block"> “这一次,本来是要对相关人员进行问责处理的,可上级也充分考虑到这项工作涉及面广,工作量大,任务艰巨而繁重,所以也就……”“包爷”在讲话时语气硬中带缓,渐渐地,已逐渐趋向平和委婉,对着整个会议室里的参会人员说。</p><p class="ql-block"> “问责谁,又去处分谁呢?”大家疑惑不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是鲁明吗?这次在周一上午大会后把他叫住参加这个会议,难道……“不可能,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鲁明心里想:“要问责、要处理,也是那些办事虎头蛇尾的半拉子的主!”</p><p class="ql-block"> “由常务副组长XXX局长亲自抓,领导小组相关副职副组长抓好分管股室站所的落实,抓紧各块的初稿单行材料和汇总,在一个星期内务必完成后,交到鲁老师处进行全面汇总,撰写普查报告!”</p><p class="ql-block"> “也真怪了,关键时刻,业务部门本该干业务的人员全部甩在了半边,牵一下头的单位倒好好地接过担子挑起来,交给一个毫无相干的人,又开始当起‘包爷’了!”鲁明刚刚想着这揽活不干活的“包爷”在前一段揽活来给弟兄们干的事,不讲倒不打紧,若讲出去,会让别人当成一种笑话,所以也就“家丑不可外扬”,也正好缓解了鲁明单位那“牵头”牵到无人理彩,差点“牵”到哭的分管领导的围。</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您是‘笔杆子’,此事也只有您能够胜任了!”“包爷”刚刚对坐在后排的鲁明说完,就头也不回,气冲冲地走出了会议室……</p><p class="ql-block"> “提职升级没有自己的份,遇到苦活累活时倒时常有人想得起、惦记着!”鲁明也想抵他一个顶,也想不回头冲出会议室,但他没有这样做,凭着个人的水平、学识和修养,自认为自己还是个有襟怀、懂大局的人。“当老大没错,但老大应该是有个老大的样,又不是四排街头摆小摊的‘菜囊婆’,茄子、萝卜、白菜全往自己筐里放。”其他部门的业务工作,抓一抓,管一管,临了,到最后“啃”不动时,一个劲地兜揽起来,让自己下属去干不该去干的活,这就是鲁明的上司。由于他经常爱“包”,调来任职三年,“包”了许多活给单位的弟兄们去干,否则恐怕他们闲着慌着似的,所以,就有人撇着当地土话和腔调,背着给他起了一个“包爷”的雅号……</p><p class="ql-block"> 他姓黎,双字叫“保月”,是市直大机关调到永圣县直机关任职的领导。</p><p class="ql-block"> “听说他的名字叫‘保爷’。”在“侯登科”刚刚调到市里不久时,鲁明他们单位里的几位消息灵通人士就打听到了接任“侯爷”的也是一位“保爷”。</p><p class="ql-block"> “管他侯爷保爷,反正谁来当‘爷’都一样,咱们哥几个干的累活重活,从来就不分猴年马月!”</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您虽年纪大点,但工作踏实,经验丰富,准备选派您到靠山镇的单位挂钩点去驻村扶贫,担任第一书记和工作队长。”这一次,鲁明刚刚甩了被“侯登科”硬罩在头上一窍不通的财会工作,还没缓过气来,刚调来上任不到两个月的“保月”轻言细语,把鲁明讲得心里怪舒服。“再说,单位人少事多,一时也抽不出其他的人来。”听完他讲的话,再看看那眉清目秀的脸庞,老鲁欣赏着。 “这‘保月’还真不错,像个大机关下来、有修养的知识分子!”</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您抽空看看这几本书,都是邻近各区县有关风物志编篡的书籍,很有借鉴意义。”驻村扶贫后返回单位上班的鲁明,第一次看到“保月”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叫鲁明“借鉴”别人的经验。</p><p class="ql-block"> “这史志编篡不是还有史志办和文史委吗?怎么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接手了?”鲁明已经记不清了, 这“保月”调进来以后接了多少不该接的活,多多接过来,证明自己的领导权威和能耐,别人也高兴万分,自己也用不着去费力气,反正有鲁明、老冯他们几个人顶着,有人给他撑门长脸!</p><p class="ql-block"> 时间一长,这“宝月”揽来的活也就越多,他也真的就成了名副其实、专门接活的“包爷”……(写于2021年5月4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6151)</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05“更”房</b></p><p class="ql-block"> “现有老林荫路48号庭院式砖混二层结构住房一栋出售,该房属国有土地,占地面积0.3亩,房屋建建筑面积180平方米,位于文丰小学东200米左右,庭院临路,交通方便,土地方正可停车,有意者请联系,价格面议,联系电话……”星期一早上,刚到办公室上班的老冯就打出了售房广告。</p><p class="ql-block"> “你帮忙留意一下,在现在新开发的几个小区里有没有吃住行都较为方便,居住环境优越点的,准备给孩子们购一套新的!”老冯刚办公室里,还没打开电脑,就给一个做房地产生意,信息灵通的朋友打去了电话。</p><p class="ql-block"> “卖房、购房?不是有在豪华住宅小区已经有一套了么?怎么还要再……”鲁明对这个老伙计家的情况太熟悉不过了。“一个独生子,结婚刚满两年,小孙子才刚学走路,就要去忙着再买一套房,有这个必要吗?”</p><p class="ql-block"> 老冯跟鲁明,是过命的同事加朋友,都是“亦工亦农”家境结构,但老冯家的是一个独子。他从一名乡镇中学老师,教了刚满一届,就被乡领导看准,改行当上一名公务人员,没满五年,就从乡下调到了现在的这个单位。</p><p class="ql-block"> 一家人分居两地,且仅为一个人的微薄收入,虽然他的妻子在乡下带孩盘田,一家三人的口粮不愁,但毕竟分居两地,收入又少,来回往返不方便不说,家庭困难却是一个不争的现实……</p><p class="ql-block"> “鲁哥,我在老林荫路看好一处房屋,准备去把它买下来,价格已经谈妥,就等着去办房产过户手续了。”老冯和鲁明虽然各在一个单位,但都是搞相近的工作,平时也相处得很不错。这不,老冯来到报社鲁明的办公室,准备托人去办理房产手续,鲁明妻子的一个亲戚在房管局,好几个要好的朋友都来找过他,人托人、人求人的,办事也不好推托。</p><p class="ql-block"> “老林荫路,那可是顺车顺路的黄金路段啊?撇开开店不说,在此处购房,小孩上学转身就到,上下班也很方便,是举家居住不二的最佳选择。”鲁明和老冯他们几个要好的朋友,直接到现场去看房。</p><p class="ql-block"> “太方便了,这下孩子上学,跨出大门,就进了校门。”几个朋友为老冯得到这么一处好房源而感到由衷的高兴。</p><p class="ql-block"> “房主人是林荫社区的居民,起早贪黑做生意,挣钱养家扶儿,夫妻俩建这么一套房子也实属相当地不易。临了,两个儿子双上考上名牌大学,等钱急用。无奈之下,一口咬破嘴皮,忍痛割爱,这才急着变现,想着立即出手……”</p><p class="ql-block"> “价钱也不低了,但物有所值。”老冯购房那年,19.8万元对于工薪阶层的家庭而言,可是个天文数字。老冯听了房主喊价后,没有作一文钱的砍价,就一锤敲定“买卖”,付钱交房,一手交现钱,一手交钥匙。这不,又该去找鲁明那亲戚去办理手续了……</p><p class="ql-block"> “这么好的房子怎么舍得就这样轻易出售变卖?”鲁明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房买来还没正经住上五年,这老冯就在一个相距两公里的豪华商住小区买了一幢小别墅,举家搬了过去,这幢闲置的房子既没有对外出租,更没有出售转让,而是一把大锁在看“家”,时隔久了,门锁也锈迹斑驳,几乎无法打开!</p><p class="ql-block"> “又不缺钱用,卖它搞哪样?”老冯的妻子很会做生意,自从搬到新的小区后,就从原来火爆的百货店主“改行”做起了土鸡米线店,生意照样异常火爆,老冯下了班,早晚也帮着打个下手。这不,儿子大学一毕业,就把牛丫架到脖子上,让他当“经理”,把他拴住,继承家业。他这儿子也是,没有多大理想,事业单位不想考,公务人员不想当,毕业后耍了大半年,游遍了名山大川,终于收住一颗犹如脱缰野马的心,欣然应允当“经理”。</p><p class="ql-block"> “怎么就忙着又去购房,还要想去卖掉那寸土寸金的老房?”鲁明和老冯虽然都在同一个办公室,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他不知道,也不好去问。老冯也是,只说变卖了老房,再去购买新居,想让儿子、儿媳单住!</p><p class="ql-block"> “这房子别卖了!我读小学就在那里居住,以后孩子长大了,也方便读书上学!”正当老冯准备变卖老房之际,儿子有史以来第一次走进他老爸的办公室……(写于2021年5月5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6150。)</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06“通 知”</b></p><p class="ql-block"> “鲁成明住户:您户围墙外围环境卫生清扫整洁,无杂草、树叶和废弃塑料袋,沟面也进行过自行混凝土浇筑处理,主要存在袋装垃圾和水桶在外摆放两个方面的问题。望您户在接到本通知后立即进行垃圾处理,收拾好水桶后放在里面妥善保管。XXX居委会X年X月X日。”</p><p class="ql-block"> 当天,鲁明也在划定的单位卫生区域清理杂草和垃圾,几个小时干完后,就一身泥水、急急忙忙回到家中,正准备先去换了一身的脏衣服,再去洗个热水澡。刚到大门口,就看到门口左侧的拉手柄上放有一个XXX居委会的卫生检查“通知”。</p><p class="ql-block"> “垃圾不能乱摆还说得通,过一会就到指定地点倒了不就完了。可这水桶摆在最里面外墙脚的蔬菜地上,用来浇菜水用的,两边围墙一夹,谁也不会去看,放在菜地里又怎么了?”早上上班去得早,忙着去清理单位卫生区域的垃圾,就没有来得及去清倒,这不,还被“逮”了个正着。</p><p class="ql-block"> “无论如何,是对是错先别去管它,‘通知’既然发到手里,就应该严格按照‘通知’上的要求,立行‘整改’!”</p><p class="ql-block"> 没有作半分钟的考虑,鲁明赶紧把那只水桶收到家里摆放杂物的地点,又急忙从门内走道上抬出那辆自行车,把那两袋垃圾放在车子的后座上,然后飞驰着赶往半公里外倾倒垃圾的地点……</p><p class="ql-block"> “清垃圾、扫厕所、勤洗手、净餐馆、常消毒、管集市、众参与。”随着爱国卫生“7个专项行动”如火如荼地进行,整个永圣县城拉开了全民共同“开展爱国卫生运动、共建整洁靓丽县城”的序幕。</p><p class="ql-block"> 这不,县爱卫办昨天刚刚把鲁明他们单位的卫生突击检查需要整改落实的情况,以文本“通知”的形式,发到单位的电子信箱里,小到一个烟头、一苗杂草、一条“牛皮癣”广告,大到石块堆积在路边檐水下,或石坎子横跨在路上,都有一张图片,外加具体地点、说明等,每一张图片扣一分,按照全部38张图片扣分后刚好62分的“及格分”。 </p><p class="ql-block"> 今天一大早,单位干部职工就一个不落地汇集在划定区域,捡烟头、拔杂草、搬石块、掏淤泥,整整干了一上午,大家不但累得腰酸背痛,浑身还臭得不行。鲁明刚回到家门,就又接到了家里的“通知”!</p><p class="ql-block"> “好,这种动真格的爱国卫生行动,确实让人切身感受到了整洁、干净、卫生的人居环境!”鲁明刚去倒垃圾回来,就在城乡边沿自家的那条狭长幽深的巷道里,看到各居民户在清理着属于门前的”三包”,以及发有卫生整改通知所列的事项,就连旁边那户沟边杂草丛生的邻居家也在铲除杂草。没有留污水沟,里面的污水排除在路上遍地流淌、脏臭无耐的那户低素质户,也请来小工在铺设污水管……</p><p class="ql-block"> “这个‘通知’一发,不动手都不行了,一家比着另一家,一家望着另一家,大家齐动手,这脏乱差的现象将会得到根本性的改变!”鲁明举双手赞成。</p><p class="ql-block"> 在此之前,还在春节前一个月,鲁明就去拉来几包水泥,加上以前修建房屋时剩下的沙石和砖头,老两口一边边带着小孙女,一边支砌、浇筑着耳房檐水下的水沟。没人来作硬性要求,也不属于是哪一户人家的单户任务,此段属于公用沟路,但鲁老头最爱清洁,也图个干净,再说自己会干这活,又花不了几个钱,仅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全长十来米的路边侧沟就全部修缮完毕,并安装上了盖板。</p><p class="ql-block"> “苍蝇少了,蚊子也不见了,树叶经常扫扫,还能锻炼身体!”鲁明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树上小鸟的啾啾啾声中,把院内院外的落叶从头到尾清扫一遍,晚上下班回家后再清扫一遍,比起以前好住多了,心里也十分舒坦。</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您去休息,听说你们单位也去田嘴巷干了半天,够累人的。”鲁明去倒垃圾返回后,就拿上一把锄头,帮忙隔壁对门的这户人家在铲除杂草,脏衣服也没来得及去换一换。</p><p class="ql-block"> “大家一边干活,一户出来一人,逐户检查‘通知’的整改落实情况。”县爱卫办人员带着大家从巷尾检查到巷尾。“怎么这一户还没有动静,没人在吗?”卫生检查人员在询问在场的居委会干部。</p><p class="ql-block"> “他家没发通知……”居民们在关注着这户石板、花盆、杂物摆满门口,几乎占了半条窄巷的原居委会干部马春贵家……(2021年5月8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6201。)</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07点 名</b></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你们单位最近是怎么搞的?领导小组成员单位几次开会研究工作,都不见您单位分管的主要负责人参加,散会以后跟主要领导汇报一下!”一个多小时的会议结束,那主持会议的领导作了总结。完毕,就对后来匆匆赶来“补会”的鲁明说。</p><p class="ql-block"> “好的,会后一定将领导的指示作好汇报!”鲁明应唯着这位领导的“指示”,作为重要的部门,鲁明单位的牌子基本没有不放在最前面的先例,每次前来代表单位开会,那些异样投射过来的眼神,就像这鲁老头是个异类似的。不过,一般大家几乎都很认识,按牌论坐后互相寒暄上几句,也就各自摊开笔记本,认真地听、认真地记,会后再把会议内容复印给“代班”的负责人。</p><p class="ql-block"> 有好几次了,身为虚职的鲁明已经司空见惯,见怪不怪,每次去开会,都在点单位的名。这鲁老头也无所谓,只能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应酬着当场会议中领导的点名和发话。</p><p class="ql-block"> “鲁哥哥,请您去帮忙去开个会,他们又在点名了,我这会儿也在丽江开会,脱不开身!”鲁明正在办公室里整理一个材料,10:05,就接到自己单位那位分管领导从丽江火急火燎地打来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会议开进五分钟,一眼瞟见前排位子还在空着,只见牌子不见人,接到电话,鲁明又急忙跑着去顶了个班。</p><p class="ql-block"> 这一次,这位单位负责人在同一时间,不同的两个相差一百多公里的地点有两个会议需要去开,前一天下午16:00,综合办公室接到后通知到其本人的。“都很重要,但不可能一个人同时去开两个会啊!”因为路途遥远,受交通的制约,即便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去赶车往丽江飞奔,恐怕也赶不上趟。“起大早开晚会还没有这个先例,去了也肯定又要挨点名。”所以,接到电话通知后就赶往客运站,刚好赶上当天去丽江的最后一趟末班车……</p><p class="ql-block"> “鲁老哥,县里那个会议上又在点我的名了!”正在开着市里会议的这位负责人,在接到电话催促后忐忑不安地悄悄跑出会议室,火急火燎地请鲁明去“顶雷”!</p><p class="ql-block"> “你把请假条递过去,告诉他们,市里这个会是上级主管部门开的,不去不行!”他把请假条递给综合室的秘书,就头也不回,忙着去客运站乘车。</p><p class="ql-block"> “是这位秘书没有把请假条递过去吧?”平时只见一个劲地瞎忙,没有半点工作效率的秘书,也许早就把领导安排的事忘记得一干二净了。“还是部队转业后分回来的,哪里像一名军人,办事拖拖拉拉,拖泥带水,没有一点军人应有的气质!”</p><p class="ql-block"> “我已经把请假条递过去并说明了原因的。”当鲁明开完会返回遇到他并说了点名的事时,这位“邋遢文秘”这一次倒好像真的没有“邋遢”……</p><p class="ql-block"> “不仅如此,我还特意向开会的那个单位副职特别说明情况,他还作了‘同意’批示的!”边说着,边把用手机当场拍下的照片翻了出来给鲁明看,“这一次他倒是挺认真去办的,没有‘邋遢’!”鲁明也真有看走眼的时候。“那综合室就是一个麻揽箩,上情加下达,杂事一大堆,也真够麻烦的!”</p><p class="ql-block">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特意给XXX电话上又作了请假说明的!”鲁明开完会刚回到自己的那间办公室,电话又响了起来。“他还满口答应了的,怎么就……”</p><p class="ql-block"> “我也准了假的,原先也不打算摆放您单位的那块牌子,当参会人员全部进入会场时,一眼就被我们单位那位大领导看见没有立牌,这才立牌、点名的。”当天中午鲁明下班,刚好遇到这位领导,他无不尴尬地解释着。“我们两个单位都高着一般部门半格,很重要,也很显眼的,这不,才……”</p><p class="ql-block"> “这下全明白是咋回事了!各有各的难处,无论领导,还是职工,都是一样,都有各自的难处!”</p><p class="ql-block"> “先把会议记录复印下来,待领导从丽江返回时一并交给他。”此前鲁明早已复印好后摆到他的办公桌上,他素来都有这个习惯……(写于2021年5月15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6492。”</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08“笔 名”</b></p><p class="ql-block"> “旺旺老师,您的这个笔名起得很好且很有自己的个性和风格,文如其人,就如您的美文一样,人旺文旺人气旺。”写过几篇稍微还算有点小力度的小小说和记事散文,就有文友隔屏表示祝贺并加赞誉,特别是对这个笔名很是感兴趣。“是由旺旺集团引发联想所得的名吧?”</p><p class="ql-block"> “自从娘肚子里脱胎换骨爬了出来,从呱呱落地的那一时刻起,我的血管里就流淌着旺旺不竭的血液,骨子里就打下了旺旺铮铮的烙印。”没作多少思考,鲁明就直截了当地回复了这位文友对“旺旺”一名的好奇和质疑。“旺旺集团成立于1962年不假,但我也出生在1965年,在那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在一个几乎与外界封闭的小山村,根本就不知道有‘旺旺’这样一个企业,更何况自己姓名的末尾就是一个‘旺’字,是父母给的。”</p><p class="ql-block"> 鲁明通过查阅和搜索百度得知,这“旺旺”还真有些抢眼,除了页面上标有的、著名的旺旺集团,以“旺旺”命名的,还有诸如“阿里旺旺”、“中国旺旺”、“旺旺仙贝”、“旺旺碎冰冰”等等名称,一查还真有好多个。起个名也好,开个公司也罢,里面带个“旺”字,有点“大发大旺”之意,确实这“旺”字带给人的,是一种旺盛昌吉、充满活力之寓意,难怪许多人都那么喜欢。</p><p class="ql-block"> “起个笔名,还能有人感兴趣,说明起对了。”鲁明没作过多的解释,特别是四个“旺”的笔名连在一起确实很少见,且与有带“旺”字的那些产品和称谓根本不是同一回事。他突然想起了当年刚刚被改行调到现在这个单位那会儿,会玩微信的人还屈指可数,大家都还在热衷于刷微博、争粉丝。整天忙于干着两个单位工作的鲁明,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搞这些新鲜玩意,不知微博为何物,微信更是听着耳熟,看着不懂,手机里还没有安装进去。</p><p class="ql-block"> “你帮忙鲁老师把微信安装上吧,这样,工作上联系起来也方便。”鲁明在那天从报社来到新单位办事,遇见一个在社会上开办着一个公众号的熊姓业主刚好为这个分管领导下载安装微信,就要求鲁明也一并安装上。</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用您自己的姓名,还是另外再用一个笔名,现在许多人都时新运用一个有点个性的名称。”那个熊业主与鲁明也认识,安装好微信,就征求鲁明的意见。</p><p class="ql-block"> “旺旺旺旺!”鲁明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姓名里还只有一个‘旺’,不如就一次性来它四个,既好记,听着也舒服!”从此,“旺旺旺旺”也就成为一个很有个性、叫着响亮的鲁老头的别称。</p><p class="ql-block"> 然而,也就在这个“旺”名以后,鲁明就回到新单位上班,从此,一名“旺”记者几乎悄声匿迹,变成一瓶哪里疼往哪里抹的“万金油”,昵称“万金鲁”……</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经部务会研究,组织上决定派您到挂钩点去驻村扶贫。”出于礼貌,调来没有多久,看起来文质彬彬、修养也许不错的新领导,刚把曾经的“笔杆子”鲁明从一窍不通的财务岗位上“解脱”出来,就给他分配了另一项新的任务,就是到他的老家蹲点,还一次性封赏了两个实职职务——第一书记、工作队长。</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组织上决定抽调您去参加新一轮巡察工作。”驻村半年,累得不行的老鲁头还没缓过气来,就又开始接受新的工作任务。</p><p class="ql-block"> “不就是一名勤杂工吗?不就是一瓶万金油吗?干脆就直呼‘万金鲁’得了,老师老师地叫着,让人心里直起鸡皮疙瘩,叫‘万金鲁’不但省事,还忒形象!” 鲁明自侃着走出领导的那间办公室。</p><p class="ql-block"> 也不知咋的,自打鲁明那天自言自语地脱口说出这“万金鲁”的雅号后,许多人都知道鲁明自己给自己起了一个新的绰号——万金鲁,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地叫了起来,到最后,干脆就直呼他为“老万”,没有人再想起他四个旺的笔名,他自己从此也没有办法再“旺”!</p><p class="ql-block"> “我要把此生的经历写出来!”直到有一天,鲁明开始学着写起了散文,进而小小说的时候,又开始用起了“旺旺旺旺”的笔名……(写于2021年5月18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6728。)</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09报 销</b></p><p class="ql-block"> “鲁老哥,今天上午10:30,市文史委将组织召开一个《上江瓷业志》新书出版的座谈会,邀请书稿编篡者和撰稿作者参加。”星期一,到办公室上班的鲁明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正准备下三楼,参加每周一上午雷打不动的例行集中学习,本周轮转到由他领学有关法治建设的内容,还在上周五就准备好了学习材料,打印后一并夹在本子里。</p><p class="ql-block"> 刚刚下到一楼,鲁明就接到一个急促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是市里临时通知安排的,永圣县仅通知到我们这里,并特意叫我们通知并邀请您参加,一并乘坐公务车前往参会。”县文史委主任还特别说明:“您是这本书的重要撰稿人和参与者,您的用稿是最多的,无论工作怎么忙,也一定要去一下,那主任还特意交待的,说起来您也认识,跟您一同共事过。”话还没说完,县文史委的公务车就驶到了单位门口。</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件非常荣幸的大事和好事,您就与他们一起去吧!”分管领导听到通话后走到鲁明旁边,“领学一事就由我来完成。别忘了,会后多带上几本回来,我们大家与您一起共同分享!”</p><p class="ql-block"> 没有来得及去关办公室的电脑,更没泡上一杯清茶,鲁明顺手把桌上的保温杯放进兜里,就坐上车子,朝着上江市方向急速驶去。“还来得及,高速公路刚刚通车,一个小时就到……”</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您参加此次市里的座谈会,上面给有发来一个邀请函?若没有,开着一个证明或介绍信都可以。”座谈会返回后的第二天,鲁明填好出差报销单子后去审核时,综合办公室主任问道。“现在报销,都要有相关的附件作为依据。”</p><p class="ql-block"> 新一轮巡察刚刚结束,还没有进行整改完善,巡察组就提出了若干条整改意见,当然,财务方面的居多,大家小心了又小心,唯恐还未整改老问题,就又出新的纰漏。</p><p class="ql-block"> 这个办公室主任还兼着出纳,出差审批单和差旅费报销单都要首先经过她的手来过审核的第一关,少一样都通不过,字就无法签。</p><p class="ql-block"> “好的,我这就想办法托人去弄个邀请函来附上。”鲁明走出综合办公室,就拨通了市里那个主任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报销材料已经齐全,可今年的财政资金十分紧张,公务费虽有足额的预算,但只是一体化系统的一个数字,看得见,取不出来,被预算股‘锁’着,待开启时再给报销。”这主任签完字后把单子锁到抽屉里,表现出一脸的无奈。“待可以报销时又再通知您!”</p><p class="ql-block"> “乘坐公车去趟市里,按规定仅仅能够报销一百元的差旅费,几百元都已经花出去,报销这么一点小钱还麻烦不少!”为填报这点单子,鲁明从三楼下到一楼,再从一楼爬上三楼,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都……</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现在差旅费报销需要在‘公务之家’APP上进行填报,包括出差申请单和差旅费报销单,原先填写好的那一份作废,需另行电子填报。”这一次,综合办主任直接来到鲁明的办公室,把报销单还给他,并帮忙他下载安装好APP后,再教他在上面试点填写好“两单”,待主任、会计和财务主管领导逐一电子审批后才算完结。</p><p class="ql-block"> “先填写好摆着,待财政预算解冻后再进行电子报销,直接打到个人的账户上。”这主任也太难当了,一百元钱,两个人来回折腾了几次……</p><p class="ql-block"> “这单位没有钱,单位这个家也就不好当,上级发函下来检查工作的多少次接待费,都是由个人先垫支着,报销认账,可就是财政没钱拨付,财务无法支付!”细心一算,鲁明和他的同事们个人都各垫支了好几千,就是没有见到一分钱。“好在每个月的工资都能勉强发到手里,不然,手里要是没有钱,连垫支一下都成会成为大问题!”</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您先在单位的App上把今天的出差(下乡)申请单填写好,审核批准后再填写报销单,此事务必在今天内完成,否则,过了今日的日期就填不进去了!”在今天下乡的途中,主任又打来电话提醒鲁明……(写于2021年5月20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6863。)</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10“三查”</b></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哥,请您去参加一下第三督查组在羊角乡和城关镇的督查工作,原分组划定东片区的黑山、仁义等三个乡镇的督查工作已经完毕,只需再用一天的时间也就全部跑完了,很轻松的。”下午16:30,分管领导从一个开会现场悄悄打来电话,请鲁明去参加第二天、也是最后一天由单位派员参与的一项督查工作。“原派往的小孙因家有急事,所以就有烦您去代劳一下……”</p><p class="ql-block"> “又是督查!”鲁明一听到这个词语,就像是得了条件反射似的,心有余悸。在已经过去的这几年中,围绕脱贫攻坚、基层党建、环境保护及综合治理等展开的检查、督查和巡查(察)这“三查”多如牛毛,令人应接不暇,让人心神俱疲。</p><p class="ql-block"> 说起这 “三查”,具体落实到落到鲁明头上的,是“被查”和“他查”两头均沾,其次数之多、力度之大,是别人所不具备的。年过五旬的鲁老头,这“查”字还跟他很有缘,摆不脱、甩不掉,剪不断、理还乱,“查”来“查”去,除了被查的担惊受怕和心有余悸,就是随时被抽派、像万金油一样到处去抹的“三查”。</p><p class="ql-block"> 这是鲁明唯一的一次没有被安排去“查”,刚好躲过“查”的任务。单位领导心急火燎地打电话给鲁明代人顶班去“查”,实属例外。连着一个接一个的会议,大家仅开会就应付不过来。那个鲁明帮忙顶班的同事,是因为父亲和孩子都先后住进了医院……</p><p class="ql-block"> “鲁大哥,听说市纪委明查暗访检查组已经到了跑马坪乡,还要到汀洲、迪梨等地来查,先作好准备,以防……”还在故乡异地驻村扶贫时,身任工作队长的鲁明随时会接到类似“三查”的电话和短信,有时还会在工作队长微信群里收到,怪吓人的。所以,各位在家乡搞扶贫的工作队长们时常紧绷起一根弦,一边忙着进村入户开展动态管理,把工作做得细了又细,唯恐出现纰漏,被挨批评或点名通报。另一边还得管理来自五湖四海的工作队员的纪律,稍有不慎,纪律上一旦出了问题,那就不是一般的问题,是……</p><p class="ql-block"> “鲁队长,您单位的领导将去东山村委会检查工作,途经大河村,请作好各项工作准备,包括纪律!”打来电话的包村领导是靠山镇的党委书记李玉清,说是“包村”,可一个月也来不上两天,全靠鲁队长一个人在上蹿下跳,忙得前腿打着后脑勺,而他自己的纪律却无人去管,反倒担心起鲁明他们驻村团队的“纪律”,好像大伙都在村里睡大觉似的!</p><p class="ql-block"> “有人向上反映,说是有名村干部今天不在岗。”当正在宿舍里忙着写材料的鲁明才听到一辆小车刚驰进大河村委会院子后几分钟的时间,就听到“处分”的说话声,赶紧走过去问要处分谁。“XⅩX今天不在岗,没有签到记录,必须严肃处理!”</p><p class="ql-block"> “原来是镇纪委书记检查处理人来了,但你们知道他已经向我这个工作队长请假了去收大蒜了吗?不要动辄就上纲上线……”</p><p class="ql-block"> 除了驻村时人人自危的时常“被查”,鲁明这瓶“万金油”还多次被抽出来,去参加临时组建的各类检(巡、督)查(察)组,开展与“查”有关的工作,仅意识形态领域的专项巡察,他就参与过两个乡镇,时间加起来也有几个月,巡察期间,每天除了翻不完的一盒又一盒台账资料,咬文嚼字的逻辑检查,还得爬山涉水,走村入户,明查暗访,详细检查和核实各项工作的开展情况,倾听干部群众的意见、建议、呼声和要求,并把一个个被检查出来的问题写成反馈意见,以便作整改和完善。</p><p class="ql-block"> “三查”搞得多了,鲁明也就产生了厌倦和抵触情绪:“这‘万金油’再怎么抹,也不能一抹地由个把人经常去抺吧?”那一次又抽调搞“三查”,这“万金鲁”又被点名去参加,鲁明坚决抵制。“这‘三查’又不是我老鲁头一个人的独享‘专利’,应该人人有份……”</p><p class="ql-block"> “通知,凡是年龄超过五十岁者,对抽调选派工作要作慎重考虑,以人为本,不可随意选人,特别是像驻村扶贫这样异常艰巨的工作和检查任务!”单位的微信公众群里发出了县委刚刚出台的相关文件…… (写于2021年5月21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6920。)</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11震</b></p><p class="ql-block"> “爸爸,听说老家那边发生了地震,家里还好吧?我不放心,得到消息后就急着打一个电话,问问家中的情况!”</p><p class="ql-block"> 房屋剧烈晃荡摇动,地震波在嗡嗡翁地直响。地震来临时,鲁明一家老少三人仓皇失措,惊魂还未定,就三步并作两步,赶紧抱着小外孙女往外面院子里跑去,就接到了一千公里之外工作的小女儿打来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据说震中在邻近大理州的一个少数民族自治县,震中一带的几个州市县都有强烈的地动震感!望父母注意安全,保重身体!”</p><p class="ql-block"> 刚刚接听了小女儿玉璋的电话,鲁明就打开微信朋友圈,里面铺天盖地,转发了一连串关于震区和地震级数的短消息。“据中国地震台网消息,中国地震台网正式测定:5月21日21时48分,在云南大理州漾濞县(北纬25.67度,东经99.87度)发生6.4级地震,震源深度8千米。”大理、丽江、昆明等州市及所辖县区都有强烈的震动感,在家里就明显感觉得到此次地震的强大威力。</p><p class="ql-block"> “没事的,震中离我们这里将近有三百公里,中间还相隔几个县市。”鲁明立即搜索百度,查找从震中漾濞到永圣的距离,立即截了一张电子图片发给女儿们和还在外出差的大女婿,免得他们的担心和牵挂,顺手分享了一条朋友圈的微信后逐一发了出去。</p><p class="ql-block"> 漾濞彝族自治县(简称漾濞县)位于云南省大理白族自治州中部,是博南古道、茶马古道上的重镇,境内有苍山洱海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石门关景区、玉皇阁等。</p><p class="ql-block"> “你们知道吗,地震地点就是闻名遐迩的漾濞泡核桃的生产地,距离家里远着哩,不要担心。”为了给孩子们再吃一颗定心丸,鲁明借用朋友圈里的原话,复制后又分别发了过去。“此前,大理漾濞县连续发生过四次地震,震级分别是6.4 级、5.0 级、4.9 级和3.8级。震级越来越小,证明后面发生大地震的可能性已经越来越小。再说震中离我们有300公里之遥,不必过于惊慌,这下可以安心地去睡觉了!”</p><p class="ql-block"> “儿行千里母担忧,牵肠挂肚儿女心!”每每家乡发生什么事情,女儿们都会在第一时间急着给父母打来电话。这不,这个周末,小女去到了在另一个乡镇工作的朋友结婚去当伴娘,在热闹的喜庆气氛中,得到了地震的消息,就马上拨通了老父鲁明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没事没事,震中离我们这里还远着呢,勿念!”以此同时,鲁明就又同时收到了大女儿和女婿分别发来的短信,进而又急切打来问候电话!</p><p class="ql-block"> 鲁明的两个女儿在毕业后,都先后到了一千公里之遥的祖国西南边陲县份去工作,路途之遥,每每过去一趟,连乘车都累得不行,腰酸背痛的……</p><p class="ql-block"> “好在女儿们都有出息,都有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饭碗和依靠,这比什么都最为重要!”最让鲁明夫妻俩欣慰和引以为豪的,就是她们都有了工作这项“硬指标”,工资虽然不高,但衣食无忧,父母可以放宽心。这不,她们在千里之外的老父母还得一边上班,一边还要领养把长女带送过来的小孩,怪累人的,但也苦中有乐,二老一少一起生活,相依相伴,其乐融融。</p><p class="ql-block"> 横断山脉地震断裂带除了四川,几乎覆盖云南全境,处在断裂带腹部的大理、丽江,地震频发,小震不断,有感地震经常出现,这给女儿们又多了几许的牵挂。每次大小地震发生时,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打电话回家……</p><p class="ql-block"> “爸爸妈妈要注意安全,更要注意身体!”周末吃过晚饭,鲁明夫妻带着小孙女到外溜了一圈,回到家后,一家人一边哄着她看电视,鲁明正好抽出空闲时间,在帮作为企业领班的女婿修改一份急着上报的先进材料,刚刚修改到中间,还没全部看完,房顶就剧烈地摇晃了起来——地震了。</p><p class="ql-block"> “震后自有亲情在!”刚刚从地震后缓过神来的鲁明一家人心里暖暖的……(写于2021年5月22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6921。)</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12困 惑</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驻村选派系列之一</b></p><p class="ql-block"> “当兵固然是老了点,可当将军还正合适!”纠结过后,就是困惑,反正心里特别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一番说不出的别有滋味立即涌上心头。</p><p class="ql-block"> 到了鲁明这个年纪,和他人一样,许多同龄人还得像刚刚跨入学校门的小学生那样,接受“启蒙”教育,说得更直白一点,这就叫“充电”,或者叫做“知识更新”,用得着也好,不需要也罢,反正多学一些知识、充实一下自己的大脑没有什么坏处。“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言所说的‘活到老、学到老、直到自己动不了’这句话的真正意涵吧?”</p><p class="ql-block"> “离退休还有几年,到了这个不尴不尬的年龄,还得硬着头皮扛着撑着,实在有点左右难堪!”鲁老头的困惑,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p><p class="ql-block"> 昨天下午上班前跑去报了个到,领了学习材料,鲁明就对排得满满当当的三天“课程”心存畏惧,毕竟岁月催人老,时光不饶人。所以,今天一大早,在平时上班前还想多偷几分钟懒的鲁老头还没等老伴前来喊起床用餐,就一跃而起,草草吃过几块饵块,就匆匆蹬上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径直往预定培训的方向飞奔而去。</p><p class="ql-block"> “口罩,忘记了佩戴口罩!”当这心急忙慌的鲁老头路过环城路边一家医院的门口时,看到那些门口戴口罩测体温的护工们,才发现忘了随身应该要有一支口罩,就掉转车头,返回家去取……</p><p class="ql-block"> “总算还刚好赶上趟!”丢三落四的鲁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就迅速找到事先编好的52号座位。</p><p class="ql-block"> 早上8:30,五六月的炎热天气,三百多号人拥挤着扫了码、签了到,就排号坐在密不透风的阶梯教室里,台上面号称饱学之士的教授级讲师们在抑扬顿挫、津津有味地分时段授课,下面主教室里的“学员”们在认真聆听,认真记录,个个额头冒着热汗,唯恐听不清楚,记录不全,届时考试不合格,脸上挂不住还是其次,纳入个人目标考核什么的可就全玩完了。“老老实实干了一辈子工作积攒下来的这点清誉,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会在顷刻间一头栽倒在这‘晚节不保’上!”鲁明和他们单位年过五十的另外两个同事早已坐在旁边编了号的座位上,心里的感受真可谓异曲同工,虽然都比他们的鲁老哥少长一两岁,但心里的感受,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p><p class="ql-block"> “眼镜,我的老花眼镜!”鲁明下意识地往衣兜里摸,一手扎进去,正好摸到一支眼镜脚。“坏了,刚刚断了一只脚,还没来得及去重配呢!”鲁明来不及细想那些卖次品眼镜的经销商,也不想去抱怨驻村扶贫苦瞎双眼的一百八十个日日夜夜,他睁着一双明亮的老花眼,很不习惯地在易带的那个袖珍笔记本上写着、记着,那字上蹿下跳的,爬出了格子也不知道……</p><p class="ql-block"> “下课休息十分钟。”10:30,好不容易在蒸笼一样的教室里苦熬了足足两个小时的鲁明们如鱼得水,一齐蜂涌而出,有的忙着跑去方便方便,有的则顺便透透气,呼吸一下室外的新鲜空气,更多的,则是发过多少次誓、语录背了若干遍也不见凑效的烟民们。</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来一支。”一位曾经一起到家乡驻村扶贫的工作队长把烟递给鲁明,两人在花台那里边聊边抽,过起了总瘾。</p><p class="ql-block"> “差不多都是将军级别的!”环顾四周,那些“将军”们,有刚从局长、副局长位子上下来的,有像鲁明一样从来就不带“长”的,这些年过五旬的“将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吞云吐雾,飘飘欲仙……</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县里又在准备抽调农村工作队了,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分管领导很像算命先生,把鲁明他们课间休闲十分钟都拿捏得忒准!</p><p class="ql-block"> “不成,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好事咱轮不到,苦活有人惦记。再说,就是一瓶‘万金油’,也该大家轮流转着去抹抹了!”这回鲁明是真的急了。“你们没有收到五十岁以上不准抽人下村的那份文件吗,还是……”</p><p class="ql-block"> “师哥,那天打您的电话也打不通,就是想告诉您有篇稿子已经向上推荐了。”鲁明那“窃书不算偷”,说起来不知羞耻的同门师弟走了过来,是想挽回一些“偷文”后尴尬的脸面。</p><p class="ql-block"> “我的文章自己会去投,无需他人推送,倒是要规劝你一句: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文!”困惑过后的鲁明终于释然了……(写于2021年5月25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120。)</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13选 派</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驻村选派系列之二</b></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这次选派乡村振兴工作队,由本人自愿报名参加,经组织考察,最后决定选派。”正在集中开展连续三天学习教育培训的鲁明,在下午18:00培训结束后回到家中,刚刚端起饭碗,饭还没有进到嘴里,就接到同一个办公室的“二老”之一一老冯头打来的电话。“是部里分管农业农村工作的领导不好明问,就委托我问一下你的,去与否,请你给个准信,我好回复她!”</p><p class="ql-block"> “不去!”鲁明回答得斩钉截铁且不容许有丝毫的置疑,“既然是组织的意图,那就按组织意图去办好了,何必来还要绕来绕去转个大弯子,跑来征求个人的意见!”</p><p class="ql-block"> 参加学习教育培训的第一天,鲁明就已经接到这位分管领导打来的电话,说的是同一件事,被鲁明给顶了回去,尽管平时大家相处得还不错,可工作归工作,人情归人情,一码归一码!</p><p class="ql-block"> “没有什么可以调配的人了。”细想也是,现在这大机关里还分设许多科室,带“长”的多如牛毛,什么科长、副科长,一根竹竿刷出去,可以打翻几个,带了个“长”的最大好处,就是一般不去干一些具体的工作,都由不带“长”的去具体完成,更何况,新调进来一个是女的,再来几个,还在是女“长”,遇到乡下蹲点驻村开展工作这种事,一般都轮不到她们身上——不方便啊……</p><p class="ql-block"> “老季,你就代表我们科室去吧,孩子也已经大学毕业,家里没有什么拖累,我就把你的选派名单报上去了。”那个刚来不久、邪眼戴邪帽的“双邪”主席找到同科室除了年龄,不带“长”字、刚调来不久新加入“三老”的老季,叫他去驻村补缺。“老邪”自己不去,还找出一大堆的理由:家中“四老”无人照管啦、孩子还小上学需要接送啦、妻子上班啦等等,其实,所谓“四老”,只不过是退休没几年的国家干部……</p><p class="ql-block"> “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还冠冕堂皇,带个‘长’字,就想压死人!”老季也在这次集中学习培训之列,排坐在鲁明的旁边。“徒有虚名,下村找借口,业务又干不了,他到底还能干些什么?”老季在老鲁头面前发着牢骚,一肚子的怨气溢于言表。“我可以下去,倒要看看那本期刊怎么出刊!”</p><p class="ql-block"> 是啊,鲁明他们单位现在设有“主席”的这个科室,人到有四个,一人抽在综合办公室,那养尊处优的老主席刚刚跨进五十,就激流勇退,又混了个清闲安逸的抽调岗位,风吹不着,雨淋不到,还推荐来一个“双邪”的主席,文稿编篡工作,自然就非他老季莫属!</p><p class="ql-block"> “我随便让他们去上报,到时要叫他们难堪!”老季在竭力发泻着心中的怨气和不满情绪。“谁没有老的时候,有点干不动了,还得让他们使来唤去……”</p><p class="ql-block"> “是啊,提拔升职的也不少了,有的就像张好古一样,三年就提了两次职务,说是驻村扶贫劳苦功高,可提拔就被调走奔前程去了,谁是闲着的,我的这项工作他来干干试试!”季老头越说越气。</p><p class="ql-block"> 老季比鲁明小两岁,是单位里年龄算第二大的“老字号”员工。可还和鲁明一样,在原单位也好,调到新单位也罢,工作埋头干,升职没有份、当成老牛使。到了现在这个不惑的年龄,还是一个末级职员。</p><p class="ql-block"> 鲁明真不想再说什么,这两年的几次晋级升职,“长”字号的有几大好处,一升上去,待遇就提高了,像“选派”这种“万金油”式的活计,自然就落不到自己的头上,一举两得。倒是那位老主席,退居二线后还升了一级,工作却比以前更加地舒服了。</p><p class="ql-block"> “转来转去,单位里清闲的多,干活的少,被列入‘选派’的人选,就基本定格在‘三老’头上!”鲁明算是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想太过于说破而已……</p><p class="ql-block"> “他们没有一点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和良知,所以也就心里有鬼!”老季心里有气,一古脑向鲁明透了个底朝天。“把动员‘选派’的任务层层分解,可能够动员得了谁呢!”</p><p class="ql-block"> “就是说破了天,我也不去,也不合我去,谁升职由谁去!”鲁明还是最初的那个态度……(写于2021年5月26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121。)</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14“铁 定”</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驻村选派系列之三</b></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没有办法了,自己已经被‘铁定’去驻村了,这可叫我咋办?”在集中学习培训的第三天早上,8:30第一节课开课前,先行赶到一步阶梯电教室的老季头就迫不及待地对鲁明说起了被“选派”驻村的事。“对此,我特意去找了主要领导,把自己的年龄和身体情况都跟他挑明了,但都无济于事,态度很坚决,容不得有丝毫更改的质疑!”</p><p class="ql-block"> 原先还只是老鲁头的百般困惑,一个由县里公开表彰的优秀党政人才变成一名低职高累的勤杂工。这下,又正式轮到老季头了。还在原单位未调入前,这“季老”不但是年龄最大的,有点文人气质,三天两头喜爱写点“斗酒诗百篇”的文章,当然酒不离口,三天两头,几个酒友出入酒肄,喝他几场,全然忘了痛不欲生的病痛:痛风,关节长了一个又一个的疙瘩,发作疼痛起来几乎撕心裂肺地差点要命。更为严重的是他的血塞发作,血流如涌,几乎“去”了,这不,幸好抢救及时,做了几次手术,这才保住了一条小命,单位几次抽人驻村,都不敢轻易去抽他,万一下到缺医少药,各方面条件都比较差劲的村里,连找个简单的村医都难上加难,更不要说去做高技术的抢救和高难度的复杂手续了……</p><p class="ql-block"> “家里的人把我送着来的。”刚说着,老季就用双手抹起右脚裤腿,只是那“螺丝拐”就像一个注入液体的大水泡,肿胀得老大。他紧咬着牙,眼睛湿润,哽咽着,长长地叹了口气。“无语了,真的无语了,什么以人为本,根本就不管别人的死活……”</p><p class="ql-block"> “也是,托了多少人,说尽了好话,才调到现在这个单位,也像我老鲁一样,变成一瓶‘万金油’了!”面对老季的窘境,鲁明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翻版的自己。“想当初,自己这记者工作干得顺风顺水,虽然苦点累点,工作充满挑战,可心里踏实,成绩印在报纸上,干了有人认可,受人敬重,还很有成就感和自豪感,不像……”</p><p class="ql-block"> “放着多好的单位不在,偏要往这‘长’字多如牛毛、无人干活的文化大机关里钻!”对老季头的尴尬处境,鲁明不禁想起多年前读过的钱钟书著名长篇讽刺小说《围城》,这本号称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部风格独特,被誉为“新儒林外史”的经典名著。故事主要描写了抗战初期知识分子的群相,“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也许,这现代版的“围城”,就是对像老鲁、老季这样的不甘平庸、有所作为的文化人、高级知识分子最真实的写照。</p><p class="ql-block"> 然而,这“城”里的门一旦跨了进来,才真正体会到它的辛酸、无奈、尴尬甚至是惊恐万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长”字扎堆的机关,根本就不存在“船到码头车到站”,年轻的,不管能力强与弱、实干与虚度,人品优与劣,三下五除二就很快得到提“长”,毕竟年轻麻,都讲年轻有为,年轻就是“资本”和无法比拟的实力;年老的呢,就是天生的“三牛”,即老黄牛、孺子牛和拓荒牛,负重工作无人问津,苦活累活揽在手里,提级升职根本别去奢望,抽人派人、急难险重的工作倒是雷打不脱,老当益壮……</p><p class="ql-block"> “我的情况也已经跟你们讲得明白了,事实就在这里明摆着,你们就看着办!”下午的最后一场学习培训刚要开始前十分钟,老季在气冲冲地向外打着电话,通话时间很短,且简洁明了,他的眼睛红红的,就像冒出火花,到最后几乎骂起娘来,差点砸了手机……</p><p class="ql-block"> “既然‘铁定’了的,就还是下村去吧,就下村也好,眼不见心不烦,弄不好,呼吸呼吸一下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排除一下有如酱缸一样的机关的纷纷扰扰,也许病情好转了也未可知!”他的同事老鲁哥就是这样苦着累着熬过来的……(写于202年15月27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122。)</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15“消 息”</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驻村选派系列之四</b></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冯老师,告诉您二老一个‘不幸’的消息……”鲁明结束学习培训后回到单位上班的第一天,早上9:00,还在为乡村振兴工作选派工作队员而心里纠结的老鲁和老冯,正在隔间忧心忡忡地谈论着选调下派之事。突然,在那间里外套间的办公室里,综合办主任推开外门走了进来,刚说了一句有头无尾,像谜语一样摸不着头脑的话,就径直往里面办公的老冯处走去。</p><p class="ql-block">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里屋的那道门平时都是洞开的,主任一阵风地走进去后,那门也就像她的尾巴似的,“吱”的一声,关了个严严实实,本来就隔音效果很好的房间,这门一关,里面两人所讲的所谓“不幸”的话,也就悄无声息,可以说是滴水不漏,鲁明在外间猜谜。这样的谈话延续了将近十多分钟,主任方才走了出来,在鲁明对面向外窗边远望着停在院子里的各型轿车。</p><p class="ql-block"> “去就去了,不就是驻村蹲点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冯头跟着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支香烟,递给鲁明一支,另一支叼在嘴里,顺手掏出打火机把烟火点上,那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屑一顾的意味。“自己去驻村倒无所谓,只是老母亲经常生病,这万一在半夜三更病发起来,真就成了别人眼中的所谓不孝之子了……”</p><p class="ql-block"> 嘴说是老母亲,其实还真不是这么回事,是他入赘女方家的丈母娘。这老冯父亲去世得早,很小就与老母亲相依为命。初中刚毕业,老母亲就撒手人寰,留下他一个人,读书深造成了大问题。好在两家平时就相处得很好,他后来的妻子与他从小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早有情投意合、喜结金兰之意。这老冯的老母亲去世后,她家就主动担负起了供他读书的责任,高中三年,大专两年,所有费用均由丈母娘家提供。</p><p class="ql-block"> 这老冯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厚道人,师专毕业刚刚分配到一所山区中学刚满半年,就与她在农村的大女儿结了婚,把丈母娘也当成自己的亲娘,好生侍奉,应尽的孝心一点也不比亲娘差。</p><p class="ql-block"> “自己倒没什么,可老母亲今年一过,就进入八十岁了!”老冯最放不下心的,就是家中这位高龄生病的老人,尽管他孝敬有加,可这一走,就得一年半载,万一……</p><p class="ql-block"> 在单位的这 “三老”中,他的老鲁哥是个病秧子,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作为他干亲家的老季则最为老火,浑身都是病。所以,要数老冯的身体最好,从没听说过身体有什么毛病,平时连感冒药都不见他买一盒,病假几乎没有请过。为人处事厚道,工作踏实负责,又是陪了八任副处级领导的元老,所以,人们亲切而调侃地称他为“老干部”!</p><p class="ql-block"> 围绕驻村选派这个在其他就连小单位都不算难题的大机关难题,想起来都觉得被撕裂一般,让人心里冰凉,没有哪怕是一丝丝的暖意,就像那句“主将无谋,累死三军”的话一样,恰如其分。像“三牛”一样任劳任怨、高龄低职的这“三老”,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球,这边刚刚踢了过来,那边又被踢了过去——</p><p class="ql-block"> 老冯虽然说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驻村蹲点,但也是一瓶“万金油”,和鲁明一样,各式各样的“油”都抺过,除了已经安排的份内工作,一些重头文件和文稿的拟写、机关党建、一个月的到村巡察、文明创建、相关单位的协调联系等,都一一落到自己的头上。因为他在的时间长、熟悉的人多,加之人品一流,做人厚道,工作卖力,所以就成了单位里“能者多劳”的标杆。</p><p class="ql-block"> “这个年纪,驻村恐怕是有点吃不消!”真要下村,老冯头还是有点心里胆怯。在机关,他是一把好手,可是要去与农村基层的老百姓打交道就是弱项了,到了五十多岁的年纪,还真没有到过乡村,心无旁骛地与基层干部群众干过一天……</p><p class="ql-block"> “好在他心地善良,出身寒门,踏实肯干,下去不到一个星期,就会和群众打成一片并适应的!”鲁明与老冯是多年的好同事,更是知根知底、相知有加的好朋友,坚信老冯有这个能力。</p><p class="ql-block"> “那老鲁头呢?”身为“万金鲁”的鲁明在想着老冯被“选派”的事,这才想起他自己是否还会被强行选派的“消息”不得而知……(写于2021年5月28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226。)</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16“创 卫”</b></p><p class="ql-block"> “另外再通知一件事:结合爱国卫生七个专项行动、文明卫生城镇创建和美丽县城建设,在单位责任区包片清扫的基础上,将单位职工家庭卫生工作纳入单位的考核内容。”在前几日鲁明们参加集中培训学习时,有关负责人“搂草打兔子”——捎带通知了一个县里发出的重要通知。“请家在县城的各位同志于5月28日至6月28日一个月的时间内,利用休息和节假日的空闲时间,做好各户房内房外的卫生及保洁工作,届时将由各单位组织人员逐一进行入户检查,若不合格者将按照百分制,每一项扣一分,直至扣完为止,下不封底,一项整改合格计一分,最高以一百分封顶,并将汇总结果作为年终个人考核的重要依据!”</p><p class="ql-block"> “哎,与以前相比,现在这真抓实干的创卫确实好多了,走到哪里,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几乎见不到一个烟头、一张纸片,就连以前满街乱窜的流浪狗也不见了踪影,车辆乱停乱放的现象也变成了归点收费,停放井然有序。”</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永圣县“创卫”后带来的新变化,通过全民“创卫”,下大力气加强以环境卫生清扫为主体的专项整治,全民动手清扫垃圾,整治环境,铲除城市“牛皮癣”,清掏臭水沟和卫生死角,同时对商贩占道经营、以路为市等现象进行门前“三包”,归类管理,明确责任,加强动态检查,发现问题及时通报并认真整改,使城市面貌焕然一新。</p><p class="ql-block"> 鲁明对这点最有发言权,因为他自己就是具体搞综治工作的,爱卫办三天两头发来卫生死角的图片,容不得有半点侥幸的心理。小到单位的卫生区域有一个烟头、一颗小草,都得迅速放下手中的工作,组织人员前去处理,待完善后又把前后两张对比图片备注上一个说明,编成文件后迅速发还给县爱卫办,说明整改完毕,经核实无误后又恢复被扣了的分值。有一次,在一条有点偏僻的胡同,乘人不备,在一夜间,几户人家的墙上都被新张贴和用墨迹书写了许多小广告,一百的分值几乎被扣了个底朝天。无奈之下,单位职工放弃休息日,全部出动,带上几种工具,撕刮擦洗磨,几种方法全部使上,干了整整一个上午,才被彻底清理干净。</p><p class="ql-block"> “名为打扫卫生,实为全体出动,做上几个动作,拍上几张照片就走人。”在这之前,许多单位不但卫生区划分不科学,而且管理不规范,做做样子就完事。</p><p class="ql-block"> “世上无难事,怕就怕认真二字。只有动真格,方能彰显治理的效果。”“创卫”专项行动正式开始以后,鲁明他们单位的卫生区域被重新划到四大机关大门的东面,那里有一个小公园,平时游玩的人很多,环境卫生也最令人头疼,刚刚才清理了的,掉转头来,就会捡捻半天,大人乱丢的烟头、小孩的糖果纸,以及一些小青年用餐后的简易盒饭遍地都是……</p><p class="ql-block"> “挨到挨得近了,可这‘创卫’的工作难度也就更大了,压力也不小!”就在县政府的对门,爱卫办人员一天来几次检查,天天喊“整改”,在过往人员中还有一些领导层面的人员,一旦地下有点纸屑,都像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这样,工作忙得跳脚的鲁明和他的同事们随时抽空去捡拾垃圾,有时一天就得出去捡扫上三四趟……</p><p class="ql-block"> 时间一长,大多数责任区内过路游玩和开商铺的人看到单位的人天天来捡烟头纸屑,清扫垃圾灰尘,也就耳濡目染,乱丢乱扔的少了,大部分人都自觉地顺手把废弃杂物放进沿街的垃圾桶里,人们爱护环境的意识得到增强。永圣县城也在众多城市评比中脱颖而出,经过现场检查验收,被省评为“美丽县城”。</p><p class="ql-block"> “有了优美洁净舒适宜居的外部环境,家庭‘创卫’也要一齐上,同促进。”因此,县城内家庭环境卫生的清理整治也一并被提到了重要的议事日程。</p><p class="ql-block"> “我得带头先干啊,下一步才好去督促其他同事‘创卫’。”这个周末,鲁明一家老少三人起了个大早,七点钟就赶到县医院去定期复查了妻子的甲减症状改善情况,便急着返回,匆匆吃了点饭,便又赶到县中医院,为甲减术后正常的妻子挂号排队,注射第一针新冠疫苗。返回家中后,便在楼上楼下、院内院外收整垃圾和杂物,开展家庭“创卫”……(写于2021年5月29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227。)</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17下 派</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驻村选派系列之五</b></p><p class="ql-block"> “嘴上说驻村选派人员应本着自愿报名的原则,实施过程中间还带有强派硬派的浓浓意味,在无奈之下,通过各种方式,千方百计在做说服动员工作,想让单位里的‘将军’们都冲在乡村振兴主战场的第一线。”年过五旬,身体和年龄都不济的“三老”异常纠结,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选派”的最终结果。</p><p class="ql-block"> 不是不想去驻村,就像鲁明而言,单位里几次选派各种农村工作队,哪样工作没有去干过,跟谁讨价还价过,只是不能一味地干活而对他们的个人待遇和身体状况不管不顾,只让向前使力拉车而不顾其心里的感受,不说去做到以人为本,但至少也要有点最起码做人的良心和良知。</p><p class="ql-block"> “坚决不去!”下派总有份、升职轮不到的鲁明,工作干得心冷了半截,他在各种大小场合都很生硬地表明过自己的态度,“谁让去就跟谁急,发了文件也白搭,世界之大,总还会有让人说话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病痛缠身的老季也跟鲁明有着异曲同工的境遇,与鲁明一样,他都有些文人的习气,工作踏实地去干,可从来不去求人,平时爱好写点文章,也喜欢喝点小酒,时间一长,职务职级不见长,酒量倒是见长,身体也弄了一身的毛病,五十多岁了,还是一个末级职员,最让人想不通的是,临了还想方设法调到这个“将军”干活的单位……</p><p class="ql-block"> 比起鲁明和老季,老冯的情况稍微要好一些。</p><p class="ql-block"> 十多年前,他从乡镇教师岗位上调到乡镇政府搞办公室工作,写得一手好字,文笔也算得上是第一流的,写写画画成为他的看家本领。没过几年,他原先的那位乡镇领导调到县直部门,他也一同前往调入,不久也就被顺理成章地提拔成为一名带“长”的副职领导。干了没几年,他再由领导改为非领导职务,职级提升一级至今。</p><p class="ql-block"> 老冯虽然在基层干过几年,但真正面对面与农村基层农民打交道还真没有干过,这一次,如果真的就被“选派”,许多农村基层工作不熟悉的他还得现去边摸索边工作,所以,他还是有点胆怯,心里没底。</p><p class="ql-block"> 鲁明可就不同了。他在过县直事业单位三年,被调到乡镇干了十年,绕了一个大圈子,临了改行调到新闻岗位,一干就将近二十年。在年近五十岁时,才被长了一级虚职,被调到现在这个人少事多,有如“万金油”般的大机关,每每抽调人员到外驻村或其他临时性的工作,都少不了他,今年在这里,明天又被派到另一个地方,或机关急难险重的业务工作,如某位大领导的材料、单位上报的重点材料什么的,几乎都被落到自己的头上,无一例外,“基层”、“材料”这些字眼都像被他“承包”了似的,从来没有被打沓过。而到提级升职时,就没有人记得起他来。</p><p class="ql-block"> 这次乡村振兴抽派人员,年龄数最大、抽派得最多的鲁明又再次被人“惦记”了。</p><p class="ql-block"> 起初,还真没人敢来直接做他的说服动员工作,因为鲁明他自己曾经放下狠话,谁叫去就跟谁急,不是他拈轻怕重,更不是他偷奸耍滑,而是多少次的不公平的待遇让他心灰意冷,对这些个人和事给彻底看了个透,所以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决定跟他们较量一番。被下着作动员任务的领导不敢当面来做工作,就绕着一个大弯,去叫老冯头以“自愿报名、能否下去”这样的语气,十分隐讳地来动员“大将军”老鲁头,再去顶这个驻村的“雷”……</p><p class="ql-block"> 选来选去,带“长”的无需下村,无外乎就必然落到“三老”的头上:老冯老母年老多病,自己又无农村工作经历;老季的那病万一发作,无人敢打包票,更不敢去冒这个险;老鲁头年纪最大,便秘的慢性病持续了十多年,身体也吃不消!</p><p class="ql-block"> 周一下午17:31,《永圣县关于向重点村选派第一书记和工作队的通知》文件正式下发,以PDF的文件发到单位的微信群上,结果让人十分意外:鲁明他们单位选择被正式下派了综合办主任到另一个村。另一名刚提拔还不到三个月的“长”被下派到原挂包村任第一书记和工作队长。这下,“将军”们无需再为下派驻村蹲点工作纠结了……(写于2021年5月30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421。)</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18“上 海”</b></p><p class="ql-block"> 太沉重了!连续有好几天,都在纠结于鲁明他们单位选派“三老”去驻村蹲点当“将军”的事。正式文件已经下发,“将军”们这次总算没有被强行下派,不是倚老卖老,更不是想偷奸耍滑,毕竟,岁月不饶人,那艰苦的生活环境、沉重的工作负荷,年轻时没有含糊过,老了可就力不从心了,这次,还算某些人良心发现?</p><p class="ql-block"> 不提了。今天就来个轻松点的话题,说一说山海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山(上)海,酱油用完了,你去帮着去买一瓶吧!”上午11:30,在县农牧局的职工食堂里,炊事员高孃孃正在忙着炒菜,酱油没了,隔窗望去,正好看见司务长“山(上)海”走过,就叫住了他。</p><p class="ql-block"> “好的,我这就去买。”山海走进来拿酱油瓶,嘴巴上叼着一支香烟,只见局机关各股室和鲁明他们从外面来局食堂搭餐拼伙的那些同事,早已坐在食堂里,一边吹牛诳大侃,一边在等待着高孃做的香喷可口的饭菜。</p><p class="ql-block"> 在桌子上拿起酱油瓶的一刹那,山海习惯性、无意识地把还有半截烟头的燃烟往兜里一揣,刚刚才走了不上十步,就叫了起来,一边不停地跳着脚,一边赶紧脱下衣裳,去“扑灭”上面的烟火。仔细一看,那件衣服上到处都是被烟头烧坏了的窟隆。</p><p class="ql-block"> “山海,咋又发生山林火灾啦!这么近的距离,还好,没有烧到你幺弟家!”局办主任也在等着吃午饭诳大侃之列,对身上发生“火灾”的山海嗨了起来。“不然,烧坏了幺弟,你家里的人可饶不了你!”</p><p class="ql-block"> 主任表情严肃、幽默风趣,他随口而出的一句话,一语双关,妙趣横生,引来食堂里的同事们一阵哄堂大笑。他所说的“幺弟”,就是他的三弟“山林”,是在老家东川镇当护林员的毛山林,另一层“幺弟”的意思,就是……</p><p class="ql-block"> “你别再叫‘山海’了,总是放火烧山,就叫‘上海’得了,那里濒临大海,灭火也有水,那里生产的衣服也很耐火烧!”主任打开话匣子,自己不苟言笑,别人却笑得前仰后合。</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鲁明中专毕业后分配到永圣县农牧局下属站所,中午到局机关食堂就餐时亲历的一幕。</p><p class="ql-block"> 其实,有好几次,鲁明都亲眼看见过在“山海”身上发生过类似的“火灾”。</p><p class="ql-block"> “山海”全名叫毛山海,在家排行老二,老大山青,三弟山林,虽然不是三胞胎,但站在一起,很难分出伯仲。只是山海“海拔”稍微低了一点,且是三大金刚中唯一的市农校农学专业毕业,分配到单位吃皇粮的中专生。他人很勤快,热情随和,性格开朗,办事干练,无论是领导还是同事,请他帮个忙啥的,他都随使随动,从不推三推四,时间一长,就干脆叫他去干后勤、管伙食……</p><p class="ql-block"> “山海”是个性情中人,除了那习以为常的“火灾”,干啥事都很专一、做精致,但又不乏玩出别具一格的新鲜花样。他用腊版纸刻印饭菜票,那字写得太过于平常普通,模仿一下他的笔迹,刻印上些许饭票是轻而易举的事。除了鲁明他们那十多个几乎天天就餐的人,乡下少许农科人员上城办事,到局里来搭餐时,就在饭票上动起了歪脑子,用自制假饭票骗人,用餐后就立即返回乡下,一来二去,大家的伙食费被充得老高。</p><p class="ql-block"> “这下看你们还再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毛山海从集市上购来一捆红彤彤的松明柴禾,从单位旁边人家借来斧头、推刨、凿子等木匠工具,一有空闲时间,就干起了木匠活。他把一小块一小块的松明,精雕细琢成一块块贵重且别具匠心的艺术品——饭票。虽然他在干活中时不时地经常因抽烟而发生多次“火灾”,但他照样灭着火,穿着到处是窟窿的衣服,照样欢快地工作和生活着,乐趣多多……</p><p class="ql-block"> 毛山海到附近村子下乡时,口渴难支,就到一户农家讨口水解渴。后来,这家人的大女儿就成了他的妻子。再后来,他主动要求调回东川镇乡下的一个国营良种场工作,正好抽空帮着妻子盘田种地。鲁明三年后被下调时,两人又在东川镇一起相处了十年……(写于2021年6月1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422。)</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19谭家远</b></p><p class="ql-block"> “你还不知道,他从土地管理员转为‘巡山护林员’已经三年多了!”在前几天举办的教育学习培训班上,鲁明正好遇见二十多年前在与东川镇相邻的良官镇任农经员的同行张文昌,回忆起两镇合并后的一些同事和旧友。当提到谭家远时,他感慨有佳。“坟头早就长草了,就在谭家湾背后的山坡上,前一段时间去下乡时偶有路过,还特意去看望过!”</p><p class="ql-block"> 世事艰难,人生难料。才记得离开那个以三条河流命名、十年面壁、十年奋进,留下深深记忆的东川镇,一晃就又过了二十二年。“萧老爷去得最早,季建文他们几个年纪大点的已经退休了,‘胡总理’、‘油葫芦’两人患严重的痛风病,一人回家治疗,另一人手拐关疖肿大,一个劲地直喊痛,但还能勉强坚持上班。”张文昌长鲁明两岁,离退休时间还剩下两年,到了这个年龄,怀旧之心甚切,往事历历在目,又与鲁明几年才遇见一次,自然话就很多,几乎把所有同事的情况都讲与鲁明听。</p><p class="ql-block"> “多少次欠他少喝点酒,他就是不听,还认为是故意不给他喝的,要他好还不分个好歹!”张文昌又把话题转到谭家远的身上。“那一次,他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还充当好汉,硬性骑上摩托车,把他妻子加上回家,没骑过五百米,车子一翻,把她的双脚跌断致残,至今还躺在医院里……”</p><p class="ql-block"> 东川镇有“两远”,一个叫“望客远”,另一个叫谭家远,他们都曾经“离家远”,后来都先后调回离家近的东川镇工作。</p><p class="ql-block"> “招收为合同制干部,实行‘以工代干’,经济待遇等同于国家正式干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叶,面对国家各项工作逐步走向正轨而人才资源短缺的实际,永圣县从应往届高中毕业生中大量招收合同制干部。谭家远刚好高中毕业,就是这时通过招录,被分配到鲁明的老家异地,也是他前年驻村扶贫地——下靠山乡,担任一名土地管理员。</p><p class="ql-block"> 新分设成立的下靠山乡,一切都得从零开始,乡政府也就十来号从各地调入和新招录的人,一人承担多项工作,其中,整个国土所也就只有谭家远一个人,工作任务很重,几乎很少回家,加之路况较差,路途遥远,多少次想调回都未能如愿,直到五年后,他去千恩万谢,托了一个有权势之人帮忙,费好大的劲,才被调到家乡工作。</p><p class="ql-block"> “妻子在做火腿生意,每月赚到的钱比我的这点百元工资还要高!”平时不怎么修边幅,穿着有点让人觉得很瘆人的谭家远购了一身崭新的衣服,把那辆“铃铛不响到处响”的破单车丢在家中杂物堆里,换了一辆锃亮的“永久”牌自行车骑来上班,令作为同事的鲁明们羡慕不已!</p><p class="ql-block"> “家远,你家最近发洋财啦,还是挖到了金银宝?”</p><p class="ql-block"> “娃儿他妈近来生意有点好做,赚了点小钱。”前来镇政府上班的谭家远,刚到办公室里拿着一个皮卷尺,就飞快地骑着那辆自行车往外驰去。“我得前去丈量两户地基,闹纠纷差点打起来了!”</p><p class="ql-block"> “来路不正,他婆娘那钱赚得不干不净!”有位同事无意间冒出一句……</p><p class="ql-block"> “低价大量买进,低于市场价大量卖出,钱当然来得快,哪有赚得不多的道理!”鲁明和他的同事们早就听说过“黑火腿”一事。在无事闲聊时,谭家远也在无意间说漏了嘴,冒出过一次,不过刚说了前半句,后面的话就被他吐进肚子里……</p><p class="ql-block"> 还在下靠山乡工作时,受当地日盛的“酒风”影响,谭家远喝酒喝成了习惯,一顿不喝就浑身不自在,见酒就如见到了多日不见的爹和娘。调回来以后,几乎没有哪一天不来一口那“猫尿”,喝得不省人事,有多少次,他骑着摩托车,险些栽进深沟里!</p><p class="ql-block"> 只顾喝酒,忘了对两个儿子教育的谭家远,看到别人家的孩子考上大学,进而参加了工作,他后悔不已,但为时已晚,每天喝得天昏地暗……</p><p class="ql-block"> “妻子在医院躺着无人照管,自己无节制喝大酒喝成了胰腺炎,进而转成了……”张文昌无不叹息,向鲁明讲述着已经离去了的同事谭家远…… (写于2021年6月2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440。)</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20报 道</b></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哥,想麻烦您一件事,就是我们几个前几天开展集中检查的那件工作,想请您帮忙抽空整理修改一下后形成一个典型材料,以彰显大家在一段时间以来的工作实绩!”户外广告集中整治工作结束后,县新农办主任给鲁明打来电话,叫他帮忙写篇材料。“过一会儿上班时,我叫办公室人员跟您联系,把总结材料发过来,请您帮忙润色润色,修改修改。”</p><p class="ql-block"> 鲁明早上刚吃过早点,正准备骑着自行车上班,刚风出门,就接到县新农办主任打来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没时间啊,这三天要去参加集中学习培训,课程排得满满的,时间紧,恐怕……”一向有求必应的鲁明这下有点难办了,抽不出空隙时间去做这事。再说,鲁明改行已经有很多年,许多人早已就忘了现在的身份,但还时不时地打电话来找他整理和撰写材料,还在有意无意地把他当成从前的那个“鲁记者”。</p><p class="ql-block"> “不急不急,您忙过这阵子后再慢慢写得了!”主任好像看准了鲁明的心思,他慢悠悠地回复着。“主要是想把这一个月来整治工作开展的情况和取得的成效作个报道,一方面也让大家知道这一段时间的艰苦工作,更主要的,就是在全社会营造一种强大的舆论声势,激励士气,促进该项工作的纵深开展!”</p><p class="ql-block"> “原来是想根据总结材料整理后形成一篇新闻报道稿件,再向各媒体投送。”鲁明几乎已经麻木了的神经就像被针尖猛然刺了一下似的,顿时亢奋起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个中滋味一齐涌上心头。“七年了,整整过了七年,自从离开这个心爱的职业,就把笔停搁下来了,几年没有写过一篇哪怕是最简单的消息稿件了,现在再来重操旧业,恐怕写不好,闹出笑话,叫人难堪……”</p><p class="ql-block"> 鲁明自从被“改行”后,心里既纠结,也在一段时间内无法去适应新的工作,七行八杂,有如“万金油”似地去到处抹。世事的艰难,角色的转换,让年过五旬的老鲁头看透了些许的人和事,心里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写那劳精费神的新闻稿件了!”</p><p class="ql-block"> 驻村扶贫的种种经历,让鲁明重新操起那支停置了几年的破笔,但所写的不是新闻,而是另外一种文字,别人来相约去作采访报道,也被他婉言谢绝,“现在是别人的饭碗,自己再去抢着端它怕不合适?”</p><p class="ql-block"> 第一节培训课程刚刚下课休息十分钟鲁明正巧碰上以前曾经的同事张文昌,两人聊起了谭家远,还有一些多年未见面的同事和朋友……</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我们主任委托您写篇报道,他叫我把总结材料发给您,请给个联系方式,电子信箱也行,我把总结和图片一并发过来,请您多多费心!”</p><p class="ql-block"> 新农办打电话的那个小年青速度真快。鲁明打开手机邮箱,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发来的文字材料和相关图片。</p><p class="ql-block"> “既然离开了新闻这一行,就应该彻底收手了,何必再去招人嫌,给自己弄个不自在!”说实在的,现在写新闻稿,鲁明心里是一千个不情愿,但没有办法,除了工作,就是人情难却,磨不开这个脸面。再说,这次清查户外小广告也是没有办法,另一位同事因事请了假,把鲁明给硬顶上去的,临了,工作一结束,就得重新担负起了撰写新闻稿的角色。“到时再说,随便写写应付了事!”鲁明在告诉自己。</p><p class="ql-block"> 紧张繁忙的三天时间一过,鲁明就想着写稿的纠结事。</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哥,请你再去帮忙开个会议,应付一下!”第四天早上去上班,鲁明刚刚打开办公电脑,正准备从手机里下载文件写稿,分管领导就推开门,走进鲁明的办公室,叫他去顶替应由另一位领导参加而他已经出差、无法参加的会议。</p><p class="ql-block"> “这下可以静下心来写那篇稿件了!”下午,鲁明反锁办公室的门栓,静静地,还像七年前一样,把那篇总结材料看了又看,再反复修改,标题、导语、主体、背景、结尾,倒金字塔式的新闻写作模式又在头脑里翻滚,只不过这一次,一篇888字的小报道稿件,写了整整一个下午……(写于2021年6月3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461。)</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21“冯总理”</b></p><p class="ql-block"> “鲁老弟,你知道吗,他那双手上的各道关节长得疙里疙瘩的,几乎变了形状,看着怪吓人的。”说起冯宗烈,张文昌更是讲过没完,越说越起劲。“他和‘油葫芦’一样,属于严重的痛风后肢体关节变形。所不同的是,‘油葫芦’已经动荡不得,每天靠坐着轮椅过活,无法到镇里去上班。冯宗里虽没有他那么严重,但手关节上的疙瘩长得老大,病痛发作时直叫喊妈,但都能边治疗边勉强到镇里,也真够难的,好在他毅力坚强,每天坚持咬牙上班……”</p><p class="ql-block"> 说起冯宗里,他就是当年鲁(成)明在东川镇工作时的老搭挡,两人都在镇统计站工作,鲁(成)明搞农经、冯宗里搞统计,是形影不离、共赴患难的同事加兄弟。两人的工作性质相同,许多都相互交叉,互相熟悉统计业务,工作起来也很方便,一人有事忙不开时,常常由另一个来代替,不分彼此,相互照应,上面的业务单位,也是两下弄得老熟悉了。遇到重大的统计、财务和国情国力调查,都是由二人相互配合、紧密合作,共同解决和完成农经和统计业务,是令别人羡慕的“哼哈二将”。记得那一年搞第一次全国农业普查时,时间紧、任务重,财政又无力拨付工作经费,在大规模的国情国力调查面前,两人既要独当一面负责具体的业务,又要去筹集工作经费,都彼此心照不宣,不折不扣地全面完成,得到了上级的表彰奖励,所在镇普查办也被评为先进集体。</p><p class="ql-block"> 冯宗里从来对工作毫不含糊,但他为人低调随和,不随意去和别人去争点什么,始终保持着一颗平静的心态,时间一长,大家都叫他“冯总理”,所以,东川镇政府有一个“总理”。</p><p class="ql-block"> 和张文昌、谭家远一样,冯宗里也是八十年代“以工代干”招录的合同制干部,他被招录后分配在县统计局,专搞收发、打字和劳动工资统计,鲁明中专毕业分配到县农经站后,两个单位经常在一起举办每年的统计业务工作培训,同为数字业务,工作上也联系较多,鲁明和“总理”就是最好的搭档兼朋友。</p><p class="ql-block"> 考虑到家庭关系,冯宗里从县城的统计单位调回他的家乡东川镇政府,专稿统计工作。鲁明也被调到东川镇搞农业经济管理,机缘巧合,两个人又凑到了一起,且又成为一个办公室里的搭档。</p><p class="ql-block"> 冯宗里工作认真敬业,而在休息时,也贪玩成性,有时玩得天昏地暗,几天见不到他的人影,经常三两一起,输支烟也会玩个通霄达旦。不知他从哪里去弄来一辆“建设50”旧摩托车,天天自己修理,修好后就骑上飞奔出去喝酒、打牌、输烟找乐子,有时还三两相约,到家中牵来一条狗,几个人一起到后山去跑山撵兔儿、找野菌子。</p><p class="ql-block"> 只要“总理”一出门,鲁明就不用去再蹬那辆笨重的自行车,架在他的车子后面……</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鲁明和“总理”骑着“建设”去到村里搞一项统计调查工作,途经一处坑凹不平的小路时,一不小心,被一块小石头拌翻车子,“总理”左脚螺丝拐被跌倒而脱臼,痛得直叫,到处找医找药也见不凑效。找那以后,他的那只脚一瘸一拐的,成了一个瘸子,从此,他又多了一个“铁拐冯”的绰号。</p><p class="ql-block"> 每次下乡,这“铁拐冯”因腿脚不便,总得骑着“建设”下去,却总是经常出故障,走上几步,就会马上熄火,好像故意跟他过不去似的,三天两头去弄那辆不听话的“铁马”,真是“铁拐冯骑铁马、铁到家了!”</p><p class="ql-block"> “总理,你的坐骑怎么那么不听话,要不亲自给您配个专车?”</p><p class="ql-block">“不用不用,总理一般亲历亲为,几事躬亲,无需另配专车!”</p><p class="ql-block"> 鲁明与冯宗里相处十年后调回县城,一开始那几年,他每一次上城办事和出差,都要去找鲁明坐坐,约着到修面的小馆子里喝他二两小白干,共叙友情和同事之间的情意。</p><p class="ql-block"> 因鲁明的记者工作繁忙,有好几次上来时,鲁明都在下乡搞采访,一来二去,他也就办完事就走。再后来,孩子、家庭、工作几相奔波事,两人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直到有一次,鲁明到下乡到东川镇采访,在政府院子里遇到冯宗里,只见他伊然变了个人,头发花白、右脚拐得逾加严重,双手的骨节上长满了一个个的大疱……(写于2021年6月4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514。)</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22“油葫芦”</b></p><p class="ql-block"> “谭家远去了,人也就解脱了。可是像‘油葫芦’一样就凄惨了,虽然还活着,但也是一种折磨,是一种活着受活罪!”张文昌无不感慨和叹息,对鲁明诉说着那些在东川镇工作时的同事。“现在,这‘油葫芦’真正成了一个‘宝葫芦’,浑身关节肿胀疼痛,无法行走,不但上不了班,还得让家里人服侍着,用残疾人专用车推着走!”</p><p class="ql-block"> 张文昌所说的“油葫芦”,就是跟鲁明一个套间寝室,鲁明在里间,他在外间的科技助理员孙应发。因为他长得肥肠溜圆,个头矮小,特别是他还长着一副细嫩白净、憨态可掬的娃娃脸,所以大家都叫他“油葫芦”。</p><p class="ql-block"> 鲁明被调到东川镇那一年,原来“以干代干”招录的在职科技助理员李云嫌每月百十元的工资太低,没写辞职申请,仅仅告诉了镇长一声,卷起铺盖就下了海。</p><p class="ql-block"> “应发,你是否愿意接李云的工作,到镇里来上班?”受柳镇长的委派,暂时接替李云的水产助理员彪望平和刚调到东川镇不久的鲁成明到离镇政府一公里的村农技员孙应华家做工作动员,征求他的意见。</p><p class="ql-block"> “愿意!”第二天早上,孙应发就头戴一顶草帽,骑着一辆自行车来镇政府上班,宿舍安排在鲁明的外套间里,从此,鲁明和孙应发,真正成了同舍的同事和朋友。</p><p class="ql-block"> 孙应发到镇政府后,镇办主任专门上城跑了一趟县劳动人事局,把他办成工资待遇与在职正式职工等同,身份为“以工代干”的合同制干部。</p><p class="ql-block"> “我真后悔,是自己砸了自己的饭碗!”刚过一年,全县科技助理员转正的正式指标下达,文化素质较高的孙应发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地在有限的公务员名额选拔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名正言顺的国家机关公务人员,李云后悔莫及。</p><p class="ql-block"> “应发,怎么这么快就发福了,像个油葫芦似的。”镇政府最喜欢编制绰号、常闹恶作剧的镇武装干事来宿舍串门,就串出了一个“油葫芦”的绰号。说来也真奇怪,这孙应发刚刚正式考入,又小又细的小身膀就开始溜儿圆起来,酷似一个浑身沾满油渍的宝葫芦……</p><p class="ql-block"> 不喊还真没事,经镇武装干事这一喊,孙应发就被真的喊成了形似神似的“油葫芦”!</p><p class="ql-block"> 这孙应发还真是一块干活的好料,不负重望,肯吃苦,经常被安排干重活。鲁成明、“冯总理”和“油葫芦”三人,不但工作上有许多相同和相近之处,而且年龄相仿,年青气盛,有一股子干重活、累活的狠劲,特别是对于一些急难险重的工作,都总会把三人派出去当“挡箭牌”,所以,被大家一致公认为是镇政府的“三剑客”。</p><p class="ql-block"> 又是“挡箭牌”,又是“三剑客”,工作当然得三个人立起顶起……</p><p class="ql-block"> 东川镇的老镇长退居二线后,专门从县公安局下派的政法专职副书记就顺理成章地成为镇长。他年轻有为,更有公安专业知识和学科本领,也是一个敢想敢干敢冒的主。那一年,全镇的烤烟生产发展处于最艰难的时刻,许多农户毫不顾及政府产业结构调整的规划和安排,在大春栽插季节,乘人不备,在月明当空时,当晚连夜放水,连夜栽秧,把连片规划种植烤烟的田块栽了一大片小秧苗。</p><p class="ql-block"> “这还了得,不下狠劲,恐怕今年的烤烟指令性计划指标任务要泡汤!”当第二天村主任跑到镇政府来找到新任镇长时,二话没说,急忙叫上“三剑客”,骑上自行车,火急火燎地往水田冲去,挽起裤腿,下田拔起秧苗……</p><p class="ql-block"> “大爹(伯),我是佳佳,您是否还记得我?”当记者跑新闻的鲁明到崇德乡下乡采访时,乡政府有个长得白洁秀气,个头瘦高的小女孩走到鲁明面前来打招呼。“我是孙应发的大女儿佳佳呀。你调走的那一年,我刚刚上小学三年级。”</p><p class="ql-block"> “还真是!”鲁明仔细一看,真的是太像了,好似又一个“油葫芦”模子里倒出来的翻版。“我今年大学毕业,刚刚作为市委组织部下派的选调生到崇德乡工作。”佳佳同时讲起了她爸孙应发患严重的痛风病一事,泪水止不住往下流……</p><p class="ql-block"> “唉,这应发也真是……”张文昌的叹息声,把鲁明从对往事的回忆中唤醒……(写于2021年6月4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528。)</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23“抵押”</b></p><p class="ql-block"> “小鲁,你去帮着劝劝他们,不要去为个别人冒这个险了,那样做太不值当,弄不好还会把自己的这点家底给栽了进去!”星期五下午,鲁明带着小孙女上了会儿班,可她闹得实在不行,又无其他需要做的工作,这祖孙二人就骑着自行车赶着提前回了家。</p><p class="ql-block"> 鲁明刚回到大门口,叔丈人就从大门走了出来,看见鲁明正好回家,就又跟着走了进去。“一家人起早贪黑、省吃俭用一辈子,才积攒下这么一点房产,别人不帮忙倒还算了,可还总有人在挂念着,想方设法来折腾,好像这房子是别人送来似的!”他越说越气,越说越着急。“以其说是房产抵押,倒不如说是变相让人掏钱……”</p><p class="ql-block"> 鲁明叔丈人所说的“掏钱”,讲的就是小舅子来借用三姨妹家的房产,用作贷款抵押一事。为这事,这舅公已经打来若干次电话了,说是贷款去到丽江开一个二手车公司,让大学毕业后无工作的儿子去经营,说得有板有眼,头头是道,好像这生意一旦做起来,就会有不尽的财源,滚滚流入自己的衣袋似的。一开始,这三姨妹为了顾及同胞兄妹的情意,抹不开面子:“既然是去创业,也是一件好事,借给他去抵押,贷它一二十万元也在情理之中!”这样,两兄妹去找来一家资产评估中介公司,把自家的房产估了360万元的价格,好作抵押贷款的基数依据。</p><p class="ql-block"> 按照房产抵押贷款的相关规定,可按照总值的50%进行信贷,这可高兴坏了这舅公:“就按照180万元去贷吧!”他拿着房产评估报告,急忙去找金融银行。</p><p class="ql-block"> “180万元?这数额也太高了,要贷这么多的钱,押进去的就是一家人安身立命的房子,还得商量商量,这万一……”</p><p class="ql-block"> 平常无事,这叔丈人每隔三五天,都要过来找鲁明坐坐,聊聊家长里短的事。说起这位八十高龄的叔丈人,他的老家在云南边境的一个山区县,当兵转业后来到永圣县的一个国营森工企业,与鲁明岳父的幺妹成了家,而他俩多年膝下无儿无女,岳父就把刚满两岁的三女儿过继给他家。他和孃孃也把三妹当作亲生女儿,爱护有佳,心肝宝贝似的,并招了一门原在小瓷厂工作的女婿。说来更巧,这连襟既是鲁明老家靠山镇的同乡,更是读初中时班主任老师的三儿子。</p><p class="ql-block"> “缘分,这真是验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从此,鲁明和他既是同乡,更是用同一根山竹子做成的“挑担”,亲上加亲,两家人互相帮撑着,相处得就如一家人。</p><p class="ql-block"> 这准备贷款的小舅子就不同了,他是一个从小骄宠惯了的独子,几院家产被他一人独享,初中毕业后结婚生了小孩,就老的不管、小的不顾,举家搬迁到他岳父母所在的东川镇一个车站旁,去做家俱生意,这一去就是三十多年。</p><p class="ql-block"> “谁知道他究竟贷这么多的钱去干什么?”三姨妹一家人也够艰难的:三姨夫早年就下了岗,全靠起早贪黑、风雨无阻蹬三轮车赚钱养家,三姨妹也没有工作,平时去打打零工,挣点辛苦钱,好不容易在老地基上新建了现在的这幢房子,直到现在,还没有还清借款。</p><p class="ql-block"> “叮铃铃,叮铃铃……”前天晚上,鲁明祖孙三人去到三姨夫家串门,三姨妹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是她舅妈打来的,这几天她一直不歇气地打,好像要拿钱去救命似的!”</p><p class="ql-block"> 响响停停,停停响响,三姨妹也不去接它:“我建这房子,他家帮了我什么?自己也不去想想,这么大的一笔钱,哪有那么容易,说抵押就要去抵押,到时万一他家还不起贷款,我找谁去?一家人又到哪里去住?”</p><p class="ql-block"> “不要给他抵押,恐怕到时连哭都找不着地方!”三姨妹正好来鲁明家说着为小舅子贷款抵押之事,就接到大姨姐打来的电话。“什么贷款开二手车公司,是债主子上门,借高利贷被逼……”</p><p class="ql-block"> “听说过坐吃山空,还真没有见过……”鲁明他们也听说过小舅子一家在下面的一些事,果不其然,真是应了因果报应的那句话……</p><p class="ql-block"> “我们也苦口婆心地给她们提了一些建议,抵押与否,就全靠她们自己去决定了!”鲁明在真心劝谏着虽然年事已高,但还一直为自己的家操碎心的叔丈人……。2021年6月5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529。)</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24刘教授</b></p><p class="ql-block"> “请问一下刘教授在哪间办公?我们是老乡兼同乡,有事找他。”在云师大政教系的办公室,鲁明带着刚刚考入大学的长女玉珊,携带着一些上学所需的行囊和生活用具,费了好大的劲,才从一楼爬到五楼,向师生们打听刘教授的办公地点 。</p><p class="ql-block"> “找刘教授?”那人仔细盯着鲁明父女看了半天,方才缓过神来。“刘教授的同乡可不能怠慢,他可是我们的系主任和政教系的权威啊!”</p><p class="ql-block"> “原来是刘教授的同乡,我带您去!”随即接过鲁明手里的提包,径直往走廊里面走去——</p><p class="ql-block"> “我的小老乡成了我的校友和以后的政教类教师同行,可喜可贺!”刘教授很热情,有事无事地和鲁明聊了一些家乡的情况,并叫人带着他的女儿去新生处报到,安排好食宿,鲁明便向他告辞,回到昆明城里,由堂哥组织,邀请刘教授和几个在昆常在一起的老乡、亲戚吃顿晚饭,表示感谢。</p><p class="ql-block"> 那是2008年9月初,高考后莘莘学子跨入高等学府的火热季节,鲁明的长女也成为众多寒窗苦读后鲤跃龙门之幸运者,而且考入的是全省师范类大学中唯一的一所一本类学校和专业。对此,身为记者的鲁明尽管平时采访工作很忙,但还是请了三天的事假,亲自护送她到学校去报到,并想亲自去把从未出过远门的她交给老乡兼同乡的系主任,这样心里踏实一些。</p><p class="ql-block"> “近水楼台先得月。”在此之前,鲁明也没有见过刘教授,只是听别人说起过。“太好了,这么好的学校和专业,又有一个当系主任的老乡,上学乃至大学毕业后的工作分配,他肯定能够帮上大忙!”老家靠山镇的那些亲友们都高兴万分,因为自己的女儿是家族中除了堂弟鲁成礼后第二个同校同专业的师大“校友”。</p><p class="ql-block"> “幺哥,刘邦华是我当年读师大(师范学院)时的同学,你可去找找他,你去时就报上我的名号,他会关照的!”调到市里一所高完中任副校长的堂弟鲁成礼给鲁明打来电话,叫他去找他自己的老同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幺哥,我被分回县里来了,原来定在县一中,宣传部部长去点名要的,过两三就去报到上班!”堂弟鲁成礼在鲁明的后一年毕业,去到他的单位里睡大觉等通知。“我对刘邦华留校教书还羡慕和不服气,可他做梦也想象不到,我的一只脚还没有踏进学校的大门,另一只脚早就已经跨进县委机关的大门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另外一个既非政教也非中文、文秘专业的一名理科同届中专生毕业生,去顶了鲁明堂弟的班,坐上了他的位,只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去了中学,继续当他的政治老师!</p><p class="ql-block"> “唉,我们家没有靠山,只有靠自己去硬闯了!”鲁成礼上课前的第一课,是被社会上的……</p><p class="ql-block"> 教授梦没做成,到机关被人顶,刘邦华成了鲁成礼的“教授”同学。</p><p class="ql-block"> 没过几年,教育教学做出成绩的鲁成礼就被市里的一所高级中学看准并被破格“挖”走,提拔为副校长,职称也被跳级评聘为副教授级的中教系列高级,而此时他的老同学刘邦华,在大学里还仅仅只是一名中级职称的讲师……</p><p class="ql-block"> “幺哥,让侄女去报考云师大吧,一方面既可当老师,又可报考公务员。另一方面,老同学刘邦华是政教系主任,对她上学和以后的就业也就有很多的优势。”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形影不离的堂弟鲁成礼与鲁明最好最亲也最贴心,他给鲁明提出建议,没想到女儿鲁玉珊还就点头采纳,高考后也正好被云师大政教专业录取。</p><p class="ql-block"> 录取当天,堂哥和一个在省招办的同乡在第一时间打来电话,告诉鲁明这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这可忙坏了鲁明家的女主人,又是买鸡枞,又是水洗乱泥,下锅油炸后装成几十大瓶,然后就请刚好回乡出差的堂哥顺车带去,每人有几大瓶,当然,浓浓家乡味的特产,少不了要送给刘邦华教授……</p><p class="ql-block"> “鲁老哥,我是回家来探亲的,也知道您在大河村驻村扶贫,又是书记又是队长,忙里忙外的,就没好意思去打搅您!”刘邦华教授到了学校后,在第一时间给鲁明打了个电话……(写于2021年6月6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603。)</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25“柳 哥”</b></p><p class="ql-block"> “柳哥,下去驻村还没有返回来?”晚饭后,鲁明祖孙三人到西二环路上去散步溜娃,正好遇见他从对面走了过来,步履蹒跚,行色匆匆,他这是要绕环城路走上一圈呢!</p><p class="ql-block"> 这是他一贯的散步行走习惯,即便在乡下扶贫驻村时,每天吃过晚饭,他都千方百计进行一次剧烈运动,即便刮风下雨,都行走不停,从不间断。</p><p class="ql-block"> “还没回来呢,现在又转站到了中江村委会,那里是我们单位现在被新定的挂钩定点帮扶村!”“柳哥”忙着他的散步计数,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边说着边继续加快着他的行走步伐。</p><p class="ql-block"> “转了三圈,换了三个地方,现在才转到他应该去的地方!”鲁明最清楚他已经驻了六年村,他们单位人少很少,一个大局才七八个人,所以,每一次抽人,他都被抽到别单位的挂钩村。还在前年,鲁明到老家大河村驻村扶贫时,“柳哥”也被抽在驻村扶贫的队伍之列,属于年龄最大的一名老队员,是在靠山镇政府举办的培训班上见到的。此前,他在一个山区民族乡偏僻的村子已经驻了三年,这一次,他又被统一调整到靠山镇路程最远的一个村落。</p><p class="ql-block"> “鲁队长,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是否可行?”市药监局下派的杨队长一队人马由调到市局的一个老熟人刚刚送到镇政府,一行人刚刚下车,就朝着鲁明走了过来。“想着把老柳和我们单位的小詹调换一下,这样大家都很方便,老柳你们也是老熟人,相互认识的,工作起来也顺手。”</p><p class="ql-block"> “好的,只要他们两人愿意,可以进行相互对调,我没意见。”鲁明知道这小詹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工作起来肯定麻利,原定到村时,就把扶贫电子台账管理这一块的工作准备交给他。鲁明也了解到“柳哥”此前的一些事,很难为情,纵使一千个不愿意,也抹不开面子,没办法,只好作罢。“两人去办理好各自的调换手续,便于下一步的工作开展和管理……”</p><p class="ql-block"> 说起这位“柳哥”,还有颇有些故事,在他刚刚出生时,左边那只眼睛就带有残疾,黑眼仁子会转,就是不大看得清楚,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只眼珠子整个地凹了进去,一点也看不清楚,完全靠右眼识别事物……</p><p class="ql-block"> 然而,独眼龙“柳哥”在学习可是山沟沟里的一个学霸,学习成绩一路飙升,是高中文科第一名,高考成绩下来,不说清华北大,录取个科大、人大绝对没有问题,可就是那只残缺了的眼睛没能让他如愿,最终才被云师大录取,与上文的刘邦华教授成为师大同班同乡的校友。</p><p class="ql-block"> “那眼睛不行,自己的品行再好,学识再高,可他的那只眼睛,怎能为人师表,在学生面前,最终他没能当成一名教书育人的人民教师,而是被分配回原籍,改行分到了县科委。</p><p class="ql-block"> 响当当的一名正规名牌大学生,在本科学历为数不多的年代,理应得到提拔重用,可就是因为那只斜着看人眼睛的缘故,使他到了五十岁的年纪还只是一名小科员……</p><p class="ql-block"> 人手虽然很少,可做的都是实事,工作一完就没事,所以单位的工作相对清闲。从此,“柳哥”就像这几年的鲁明一样,成了自己单位里的一瓶到处抹的“万金油”,哪里驻村抽工作队,都把他拉出去顶上!</p><p class="ql-block"> 从东到西、再从西到南,他驻村扶贫的工作地点换了三处,最后到了金沙江边水低热河谷水贵如油的上下江村。</p><p class="ql-block"> 然而,他的家庭也很不幸,妻子不但没有一个正经的工作,还是个痨病桶,三天两头吃药打针住院,临了还患上了重症,做了手续后也是天天吃药疗养。女儿从小就有些不对劲,书读不进去,脑子还有些不正常,这“柳哥”又要操生病的妻子,又要管孩子,没办法,他一咬牙关,把女儿送到大理州一所五年制的大专班去学习,欠下了一身的外债。</p><p class="ql-block"> 逐步地,这“柳哥”的思想经受不停生活巨大压力的冲击,他也开始有些反常,安排他去住村也无二话,不动声色地就下到了村里。可到村里时,就犯上了歇斯底里的毛病,工作固然也能干,就是嗓门老大,声音盖过任何人,一天胡乱吼个不停,到开会时,只有他讲的份。平时更是话语多如牛毛,头脑被他嚷得嗡嗡直响,所以,他每被分到一处,都会成为工作组的心头病。</p><p class="ql-block"> “鲁队长,我终于回来了,这次以后,再也用不着去驻村了!”原来,鲁明最近这一次遇到“柳哥”时,他已经刚刚到了60岁的法定退休年龄……(写于2021年6月6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762。)</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26情 意</b></p><p class="ql-block"> “果不其然,还真是验应了老冯那句纠心的话!”天还没亮,鲁明就接到老冯打来的电话。</p><p class="ql-block">“鲁哥,岳母大人于今天凌晨2:00左右心脏病发作,经送县医院抢救无效,于6:10左右不幸去世。”老冯哽咽着,可以想见他此时一定是老泪纵横,心情沉重。“我得去忙着料理后事,请您帮忙写个假条,报分管领导批准后交到办公室!”</p><p class="ql-block"> “好的,你对老人也算尽了孝心了,别太自责而累坏了身体。你放心,单位里请假的事我这就去办。你家里的事忙不过来时,就给我们打电话!”鲁明的同室好友兼同事碰到这种着急的伤心事,鲁明的心情也很沉重,决不亚于老冯轻松!</p><p class="ql-block"> 囫囵吃过早点,鲁明就着急地蹬着那辆从不离身的自行车,匆匆忙忙往单位里赶。</p><p class="ql-block"> 这个单位,在大机关里要算是最忙的,特别是平时就忙得不可开交的“将军”们,更是几乎没有松闲的时候。急事忙事凑在一起,就得几头兼顾,顾此又顾彼。</p><p class="ql-block"> “算了,没办法,谁又愿意在这种叫着响亮、听着悦耳、在着想逃离,没有任何一点成就感的部门呢!”很多时候,好似一瓶万金油般到处去抹的鲁明,都用一种阿Q似的精神胜利法,在竭尽全力地宽慰着自己,也在影响着自己周围的同事和好友们……</p><p class="ql-block"> “万般无奈时,人可以丧失一点原则和规则,但决不能丟掉真心和情意!”鲁明调出电脑里保存有的空白电子假条审批单,填好打印后交给分管领导审批。“好的,大家抽空过去一下,看看是否有需要去做的。”他边说着边批“同意”,紧接着就拨通了另一位“将军”——老季的电话,叫他抽空去订做一个花圈。</p><p class="ql-block"> “不错,还算有点人情味!”作为一个单位,职工家里有人去世,订做一个花圈去安扶一下其家里人,既是正常的职工福利,更是以人为本的人文关怀和同事情意。而对于这样一件情理中的小事,却很少有官僚们可以去想到做到。</p><p class="ql-block"> “赶紧忙完工作,无论如何也得去老冯家打个招呼,说上几句安慰他的话。”越是有事,越是工作凑到一起。鲁明正好赶上有两个宣传工作方案需要绞尽脑汁地去制定、搜肠刮肚地去拟写,完后再交分管领导修改审核定夺。好在鲁老头写了一辈子的文章,多难的都写过,拟写这点小公文不是什么太难的事。</p><p class="ql-block"> 上午10:00,仅仅用了两个小时的功夫,就把那两篇像“八股”一样的机关公文脱稿,打印出来交给分管领导,就急着往老冯家赶去。</p><p class="ql-block"> “还好,这次没把老冯派去驻村,不然,我看他们怎么收场!”老冯曾经说过老岳母心脏病的事,更何况她已经是年近八旬的高龄老人了……</p><p class="ql-block"> “做人也好,做官也罢,人在任何时候,都不应该丧失一颗做人的良心和情意!”鲁明骑着自行车,边走边思考着这个简单的人生哲理和常识,因为有些个别官爷们,压根儿就没有把职工们的事情当成一回事,譬如职工的苦和累、晋和升,以及细致入微的关心和关爱等等。</p><p class="ql-block"> 赶到老冯家,看到前期事情已经办理妥当,家族中人正端坐在堂屋里,商量着下一步操办丧事的事宜。鲁明帮着撰写挽联的先生写好对联,打了声招呼,就忙着赶回单位——分管领导审核后的那两个宣传方案还需要套红、打印、分发……</p><p class="ql-block"> “鲁哥,我们相约着下去一趟,送个花圈!”第二天早晨上班的路上遇到老季,他手里提着已经事先做好的花圈,“早去早回,不会耽误工作的!”</p><p class="ql-block"> 也真是巧了,今天下午,三个副职领导都有“会局”,分头开会去了。鲁明和老冯他们正好利用这点空隙时间,先把手头的工作抓紧忙完,只要有一个领导先开完会,大家就可以正式出发了……(写于2021年6月9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797。)</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27方 案</b></p><p class="ql-block"> “鲁老哥,这个月开展新修订后正式颁布实施的《XXX法》宣传月活动,这个宣传方案该如何制定,想请您指点一二。”打给鲁明电话的,是这个牵头单位认识的一个熟人,他原先是一个镇的文化站站长,刚刚调上来任办公室主任,他在单位协同上看到市里发来的文件后就在第一时间拨通了鲁明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根据市发相关文件的要求,请你单位先结合县里的实际情况,先行起草拟定一个方案发给我,到时再作审核修改。”鲁明先作好安排,再去一一应对其他几家单位。</p><p class="ql-block"> “好的,我这就找相关人员落实。”</p><p class="ql-block"> “干什么工作,都离不开宣传,舆论引导,宣传先行,宣传总在前面造声势、打头阵!”这几天,几个部门都在准备搞相应的法治宣传月活动,第一步是制定法治方面的宣传工作方案。</p><p class="ql-block"> 最令人不解的是,有个部门没有对全县的宣传方案进行任何征求意见,就把方案进行细化分解后发了下来,还要叫各自单位再做一个宣传方案。最可笑的是,属于各相关职能部门的工作任务,也全部落到用于作宣传指导的部门。</p><p class="ql-block"> “没办法,还应把这些宣传职能下划到相应的职能单位。”鲁明开始着手制定这个宣传方案,经反复斟酌、仔细推敲和修改审核后先由领导签字,再报到这个单位。</p><p class="ql-block"> “这几年真的是奇了怪了,制定一个宣传方案,职能部门自己制定一个,由宣传部门进行总体审核把一下关不就完了,动辄就丢给管宣传的部门!”鲁明驻村扶贫返回时,第一次从办公室文秘接手的,就是综治和法治这两块的工作。</p><p class="ql-block"> “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鲁明大发感慨。“以前的工作分工明确,内部工作各人管一块,也不需要像现在这样还把别人去做宣传方案,到了年底,全单位的人员全部出动,大家加上两个晚上的班就可以交差,最后还都被评为优秀!”</p><p class="ql-block"> “从最近两年开始,各单位就像被打猾了的麂子,他们自己职能范围内的事情不去做,反而一甩锅,就一古脑地给全部甩了过来!”正因为如此,鲁明所在的这个部门,单单宣传方案这一项,一年就要做它几十个,而这些方案的制定,也就全盘落到了鲁明的头上。</p><p class="ql-block"> 这家单位刚刚应付完毕,另一个部门又给丢了过来,应接不暇,完全把“管”宣传与“做”宣传等同混淆起来,把宏观舆论引导把控与微观实际操作当成同一回事。这不,在这个法律、那个法规凑巧在一起的“宣传月”,把他鲁老头忙得真够戗……</p><p class="ql-block"> 打给鲁明电话来的这一家单位还算好一点的了,分得清工作主次和自己应尽的工作职责。只是工作人员是改行后新调进来的,业务不熟悉,接到上级的工作安排,有点无所适从……</p><p class="ql-block"> 工作不会干,又不会主动去接洽,木讷迟钝,不知道从何下手,这做了几天,也没有任何工作进展,甚至连什么叫“方案”都还搞不清楚!</p><p class="ql-block"> “小熊主任,那个宣传方案做得怎么样?做完了没有?”一个星期过去了,鲁明也终于忙完了手里的那些方案,也不见起先已经作过安排制定方案的这家单位有无任何的动静,就打电话去给小熊,叫他去催问落实一下工作进展情况,对方也是模棱两可、支支吾吾,含糊其辞,也许……</p><p class="ql-block"> “不行,时间不等人,这一个月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再把三天的端午节假日扣除,只剩下一半了!”鲁明马上关了电脑,锁了办公室的门,撑起一把自备的小雨伞,冒着瓢泼大雨,径直往最北端的这家单位走去。</p><p class="ql-block"> “鲁大哥,他们不会做,我在办公室又忙不开,几个上报材料赶在一起,天天晚上加班!”小熊主任既表情尴尬,又是一脸无奈的神色。“我这就去叫这位负责宣传方案的同事。”</p><p class="ql-block"> 此次虽忙,可鲁明忙里偷闲,打电话催过了好几次,都没有得到任何一点结果。到场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布置了一个多星期的宣传方案,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开始写呢……(写于2021年6月10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943。)</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28排“雷”</b></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你下去驻村当了一任扶贫工作队长,总共排了多少颗‘雷’?”朋友们无事时闲聊,无意间谈到在农村基层遇到一些突发情况时,就有人问起在危险的时刻,解决了多少疑难问题,即排了多少“雷”。</p><p class="ql-block"> “多了去了,虽然家乡人都比较厚道讲道理,遇到事情时大多数人都很冷静,但也有一些时候遇到矛盾突发时,也有例外……</p><p class="ql-block"> 在电影和电视剧中,可以常常看到在每场战争或战斗平息后,会有一些战士和民兵去到曾经埋下地雷的雷区去排“哑雷”,非常危险,一不小心,那些埋下的哑雷也会引起爆炸,伤及人员,甚至会危及到生命安全。所以,排雷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一项非常考验人的工作。</p><p class="ql-block"> 在那一年六个月的驻村扶贫工作中,鲁明这个工作队长的工作,虽然比不上战士们排雷那样,为了老百姓的安宁而去做惊心动魄的工作,但鲁队长除了正常而紧迫的扶贫工作,也兼干纠纷调处化解的工作,他所排的“雷”,也跟战士们的排雷,是一样的道理。</p><p class="ql-block"> 驻村期间,老百姓到村里要求解决问题,或村里有矛盾纠纷僵持时,直接上门来找的,就是鲁队长;打电话来要求现场去解决排“雷”的,也非鲁队长莫属。</p><p class="ql-block"> “鲁队长,样样管,管了扶贫还管家长里短!”鲁明数了一下,除了平常所排的五大员、六大员,他还有三个“员”,叫记录员、材料员和调解员。</p><p class="ql-block"> “鲁队长,正南蹬街上又流淌着污水了!”早上才刚刚起床,就有人来敲村委会的大门。“最上面那家埋在公路边的管道被汽车压破了,下水道里的污水顺着老林工站的那条路上流了下来,满街流淌,简直臭得不行!”</p><p class="ql-block"> 来者是一个在村和会旁边集市上开着一家小餐馆的店主,头晚上下了一场大雨,污水流满一地,他这已经是第二次来找鲁明,叫他去协调解决。</p><p class="ql-block"> “说了就安装管道进行整改,怎么过了三天还未动?”鲁明起床后还未来得及刷牙,抹了一把脸,就去找那个不把村干部当干部,说话做事带着凶像,没有人敢去惹他的“老乡”。</p><p class="ql-block"> “管子坏了接上不就完了,这么一拖再拖,弄得一街子的臭水,集市开不了,这责任该由谁来负?”鲁明硬着头皮去找到这家在公路上边开着门窗焊接生意的店主。“今天先把生意停下,立即进行整改,带上小工安装管道,同时一并清除集市上的污水!”</p><p class="ql-block"> “鲁队长,我们重新安排一下工作,把你编入调解委主任这一组,由你二人具体负责全村的矛盾纠纷调处工作!”在入户遍访刚刚接近尾声,后续汇总工作还没结束时,村委会书记、主任一肩挑的村委会主任就打散了原来的编组,把鲁明重新调到监委会主任陈伯温的这一组,同时兼搞调解。</p><p class="ql-block"> 刚刚排了一个无人敢去惹的“雷”,还有许许多多的“雷”埋在家乡的土地上,等着鲁明一个个地去排!</p><p class="ql-block"> “鲁队长,我们全村的主路中央被人浇筑了几个水泥桩子,村里人连推个车都过不去,还动手砸坏了另外一户人家的大门,我们已经报了警!”小湾村民小组长给鲁明急匆匆地打来电话……</p><p class="ql-block"> “鲁大哥,打起来了,两家人在争一块开荒地,说是占了坟山地,还把玉米苗全部踩倒,两家人正准备动手!”来敲门找鲁明的,是小坝村民小组的组长,发生矛盾纠纷的,是鲁明单位挂钩的一户卡户带着另外三个兄弟,正在与小组长的妹妹一家对峙着,其中就有小组长80多岁的老母亲,是她种下的玉米苗。</p><p class="ql-block"> “鲁队长,全体村民都出去动了,大家开了几辆车子,手握木棍,说是要去砸习永刚家的大门,被村里一个老干部劝下来了,现还在公路边,急等着去处理!”村小组长带着一伙人冲进村委会来找到鲁明和老詹,大有一触即发的架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这些都是驻村时村里的“雷”,鲁明和他的同事们根据当时的情况,一个个地排查着,一件件地解决着,即当调解员,又当材料员,每件事情处理完毕,都认真作好调解记录,从深层次解决问题,特别是这最后一件,涉及全村82户人家共10950元的多年合同纠纷问题,以前一拖再拖,留下后遗症,差点就闹出大事,鲁明了解情况后,迅速撰写报告,到处找熟人,千方百计索回乡亲们的“口粮钱”,即便驻村返回单位后,也一直在跟踪落实,最终,“雷”被排除了,乡亲们终于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钱……(写于2021年6月11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934。)</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29出 书</b></p><p class="ql-block"> “小鲁,请你帮忙查找一下那篇小和我们三人合作撰写,刊登在中国农机报上的文章!”晚饭后,鲁明祖孙三人像往常一样去马路上溜溜弯,就遇见他一向尊称为“金老师”、已经退休多年在家的老同事。</p><p class="ql-block"> “巧言不如直道、碰巧不如偶遇。”金老散步正好撞见,就对鲁明说。“部里答应帮助我出一本杂文集,里面精选了部分自己的诗歌、散文、小说以及新闻稿,那篇通讯文章叫《于无声处听惊雷》。”</p><p class="ql-block"> “好的,好像夹在笔记本的内层里,我转回家后马上就查找了发给您!”出于礼貌和对长者的尊敬,鲁明当晚就翻开那本笔记本,用手机拍照后微信发给了他的“老师”。</p><p class="ql-block"> “几个人合伙撰写的文章,编入以自己的名义出版的书籍里,显得好像有点不伦不类!”鲁明非常清楚,那篇文章,是当时县农机局的一位股长、也是他在东川镇工作时的一位老同事找到鲁明,由他带着鲁明去采访后写的,洋洋洒洒六七千字,整整用了自办报纸的一个专版,落款为鲁明和他这位朋友两人的名字。</p><p class="ql-block"> “小鲁,这篇通讯文章写得很好,可以向上推送投稿!”这样,毫不费力,添上落入了“金XX”的名字,鲁明的“老师”就变成了第一作者,文章全文刊登在国家级的专业报纸上……</p><p class="ql-block"> “什么中国农机报,是中国农机化报!”鲁明真想大笑一气。“不是就出一本书吗,何必非要去用仅有自己落个款的文章去充数。再说,多难的文章都写得出来,有必要向别人低三下四地去乞讨那点出版费用呢?”</p><p class="ql-block"> “做人就要做得硬气、有骨气!就要活得像杨枝老师一样!”</p><p class="ql-block"> 记得十多年前,鲁明还是一名小报记者时,遇到一位当老师一直到退休的长者,他一有空,就常到报社来找鲁明,畅谈写作、生活和人生,他抽空在编纂一本自传体文章汇编的书籍,虽然文笔不算太好,却处处透露出他铮铮的人生豪气和做人的杆杆硬气。这人生性耿直,为人忠厚正直,可谓“桃李满天下”,当年他的学生中有做处长当大官的、有当老板成大款的,可他从来不去求他们。其中就有一位当大款的老板,想着为退休后低工资的老师出书支付出版费,也算表达对他的教育之恩,被他婉言谢绝。“自己用心血写成的书,怎好让你出钱?”这样,他省吃俭用,为出版这本书稿积攒了三年!</p><p class="ql-block"> “小鲁记者,新书《兴隆风云》已经正式出版了,特意赠送给你一本!”有一天,年过七十、连走路都有点很吃力的杨枝老师从家里走了出来,一直爬上四层高的宣传文化中心大楼,专门来到鲁明的办公室,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p><p class="ql-block"> “唉,一转眼,杨枝老师又走了多年!”年逾五旬的鲁明一想起出书的事,就想起了杨老师,常常感人生之短暂,知音的难觅……</p><p class="ql-block"> “鲁大哥,书成后送上几本读读!”许多加有微信的朋友都知道鲁明在写书、编书,向他事先打着个招呼。他们知道,鲁明不写则已,这一边写作一边编辑,就有几大册,包括新闻集、小小说集和散文集等等,仅电子文本编好的就有几个系列。</p><p class="ql-block"> “可这一提到出书,就有点难办了。”鲁明很想出上几本的,先前也做了几十本美篇书送给几个很要好的朋友,虽然质量很好,可价格有点昂贵,只好作罢。原先积攒准备出书的费用也都汇给刚刚正式参加工作的小女去支付了购房款,只好以后……</p><p class="ql-block"> “电子书也可以的,现在时兴电子阅读,环保学习,不浪费纸张!”有的朋友叫鲁明把编写好的电子书给发过去。</p><p class="ql-block"> “成明老弟,现在不是市社科联有支持出书的项目吗?何不去申请一下?”这位老乡兼文友出于一番好意,鲁明也知道有这事,但从来也没有去求过任何人,尽管此前市社科联也有一位曾经的同事,鲁明也送过给她美篇书,但从未有求于她,她也知道鲁明的个性和矜持的秉性。</p><p class="ql-block"> “金老师”出本不伦不类的小书,还跑到他原来的单位来“化缘”,鲁明的这心里很不是个滋味……</p><p class="ql-block"> “背名失气,没有一丁点做人最起码的骨气!”</p><p class="ql-block"> 这个小长假,鲁明被安排值班,打开综合办公室,第一眼就瞧见了在办公桌上摆着几本本县籍熟悉人员的书籍,有文化研究会冠名的、有以社科联名义出书的,其中还不乏有个处级领导干部。鲁明“金老师”的那本书稿的样稿,也摆放在桌子上。</p><p class="ql-block"> “大跌眼镜!”鲁明长叹一声,迅速走出那间办公室……(写于2021年6月12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960。)</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30值 班</b></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这个节假日安排着由您值班,时间是三天。”在微信里,综合办公室那名大学生志愿者事先发来几句话,紧接着,值班表一并发了过来,里面排着鲁明三天的值班日程、联系方式和带班领导的相关信息。</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么早就排出了值班表,一定是有着什么原因的!”鲁明突然想起,也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综合办主任,连同副主任,一女一男,一同被分别派往两个不同的村委会搞乡村振兴工作,这才把单位里“三老”一颗将被强派的心真正放到了肚子里。</p><p class="ql-block"> 高龄职工下派驻村,经验丰富,实干性强,能为基层办一些实事,很受欢迎。但是曾经因为年龄、身体等原因也出过几件事例,几乎收不了场,组织上考虑到这种尴尬情况,发了几次文进行明确,“年龄超过五十岁者原则上不宜派驻”。可能够派谁下去呢?翻来覆去,无外乎就是“万金油”式的“三老”:老冯岳母年高,老季一身是病,老鲁年龄最大,虽然说大病没有,可小病不断,十多年的便秘让他痛苦不堪。再说,就老季和老鲁而言,工作到处派,调级轮不到,正在闹着情绪:“凭什么?苦活累活总让人惦记着,到了有好事时总被人闲搁到另一边!”</p><p class="ql-block"> “女主任下派了,是到一个山区乡!”听到这个消息时,确实让人感到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p><p class="ql-block"> “不派年轻的下去,难道真要把我们三个‘老将军’硬按下去不成?”老季和女主任原来都在同一个单位,两人从来讲不到一块,宿怨很深。</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这次先安排您值班,下几次放长假时就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女主任推开办公室的门,手里拿着支部的档案资料和记录本交给鲁明和老冯,下村前先对担任支委的“二老”作个工作交接。“本来在五一节时就应该安排的,可五一恰好是您的生日,所以……”</p><p class="ql-block"> “好的。”在平时,鲁明他们三人就配合得很默契,无论是中心工作,还是支部的工作,大都由他们去完成,是部里真正干工作的“三剑客”。</p><p class="ql-block"> 这一次,她在下村前,先安排好值班人员,也算是对工作的尽职尽责。</p><p class="ql-block"> “值班?对,值班!”鲁明对这个名词感触太深了。“每次节假日,应该是好好在家休息几天的,可正好相反,正常休息两天得不到,反而倒要去值三天的班!”</p><p class="ql-block"> 自从进入县报社那天开始,鲁明就几乎没有好好地休息过几天。“周末加班,下乡采访是常态,放假值班更是少不了!”七八个人的新闻单位,除了单位负责人,每个人一年都少不了要轮转着值上两三次。遇到突发情况,或有紧急的采访任务时,除了安排值班的,还得全体出动,一个不落……</p><p class="ql-block"> “值班次数和天数少了,一年也就最多转着三天!”鲁明现在的这个单位,虽然远比在报社时人多,可带“长”和“主任”的也不少,值班也就由很少的几个人轮着,“长”们和“主任”们最多排上个“带班领导”的名,不用亲自到电话机前守着,全由“兵”们轮流坐阵,大家怨气冲天。</p><p class="ql-block"> “不公平,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带个‘长’字就高人一等,享有特权?”在一次职工大会上,一个值了一辈子班、即将退休的女同事突然站了起来,把话说得很清楚明了,也让大家为之一震:“都办了退休手续快要走的人了,还紧紧抓住不放,也太……”</p><p class="ql-block"> 那位女同事最终没有被安排值班,由轮转的下一人顶班。不久,她退休回了家,单位的值班制度也发生了质的变化:除了带“长”字的三人安排带班,其余人员全部被排在值班表里,转到谁就由谁来值,当然,“主任”、“主席”之类的也一个不落。</p><p class="ql-block"> “我们只是代管单位,不应该安排值班!”鲁明在报社时的那位主任调过来当“主席”后,对安排值班很不习惯,因为他曾经作为一个部门主管,从来就没有值过一天的班。</p><p class="ql-block"> “那好,你们就搬出去到外面上班,财务也去另外安排人员!”女主任直截了当,一语中的。</p><p class="ql-block"> 从那以后,轮到时,“主席”也得规规矩矩地守在电话机旁边……</p><p class="ql-block"> “我要跟阿公上班班、苦钱钱、买糖糖!”鲁明值班第一天刚刚起床,就听见小外孙女在叫着,嚷着要跟他去值班!</p><p class="ql-block"> “我老鲁第一次值班有人陪!”吃过早点,鲁明就背着她,蹬上自行车,往单位奔去……(写于2021年6月13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974。)</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31强 压</b></p><p class="ql-block"> “鲁哥哥、冯哥哥,这项工作还是要请您二位承担起来,因为再也找不到能够从事这项工作的人了!”常务副职领导推开鲁明和老冯的那间办公室的门,还就真像古话里常说的“开门进山”,直截了当地说起了在文件里定了以后又实施不下去的那项工作。</p><p class="ql-block"> “当初原来不是这么定的,办公室人员不敢得罪老鲁哥,才把任务直接定给冯哥的!”按理说,单位签发文件是件十分严肃的事情,具有不可替代的权威性,文中明确规定由老冯接手去干,哪有这种“怕得罪人”的公文?前后矛盾,漏洞百出,可还说得还有榜有眼。“怕得罪人,就不怕闹笑话?”在现在的这个单位的一些事,鲁明虽然有过种种的疑惑和不解,但还真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既卖矛同时又卖盾的……</p><p class="ql-block"> “既然定下了的担子,老冯哥就挑起来,老鲁哥协助完成!”矛和盾都卖完了以后,二把手常副话题一转,又回到文件里既定的责任中,只不过,还拉上鲁明的一只脚,因为只有老鲁头才啃得动这块硬骨头!</p><p class="ql-block"> “文件上定给谁的工作任务就由谁去完成,这事没商量!”鲁明这次没有给他留有任何情面。“我和老冯两感情很要好不假,但感情归感情,人情归人情,单位的工作和任务代替不了感情和人情!”</p><p class="ql-block"> “遇到急难险重非我老鲁莫属,可有好事总没有我老鲁的份!”快要退休的老鲁到目前还只是一名末级职员……</p><p class="ql-block"> “好说好讲都还有个底线,还想来个霸王硬上弓,不好使!”鲁明从来就不吃这一套。“给了别人人情,那自己的谁给?”以前碍于情面,老鲁头已经给得太多了……</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你看看这项工作该如何处理?”今天上午,分管这项工作的副职派不动老冯,更是不懂得这项特殊工作的性质,就亲自拿着文件材料来找鲁明。</p><p class="ql-block"> “涉密密级的严格按照密级的相关要求处理,一般性的,可按正常程序去办理。”问到鲁明,无论是谁,他都决不会袖手旁观,定当点拨一二。</p><p class="ql-block"> 这位负责人看看也无奈其何,只得去找同级的跛脚——常副去反映,就出现了本文开头的那一幕——</p><p class="ql-block"> 这块难啃的“骨头”,是机构改革后的产物。一个局级架构全部归并到鲁明所在的单位,但没有划进一名编制,更没有调进半个人来专抓专做。当时的文件中明文规定,可从原班人马中抽调一人过来具体负责,可不知何因,没有人敢提“抽调”一事,这事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万金油”鲁明的头上!</p><p class="ql-block"> “相邻外县七八个人才干得了的一个局级工作,俺老鲁头一人就挑了起来,证明俺老鲁不是个一般的人!”鲁明哭笑不得,但都一人挑了两年的这负重担,还不包括原来的七八项工作……</p><p class="ql-block"> “工作苦点累点倒没什么,可苦了累了总得有个说法!”年初接连升了几个职,可就是没有像牛一样干活的鲁明,他怒不可遏,彻底跟他们叫板甩锅了!</p><p class="ql-block"> “鲁哥,请您介绍一下移交下来的这项工作情况。”文件传到单位工作群里面不久,老冯头就开始来向他的老鲁哥“取经”。</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年的工作台账,先看看,再边摸索边干,也没有什么难的。”鲁明把那一本用A4纸打印后装订成册、足够有三本中篇小说厚度的台账资料递给老冯时,他傻眼了:两人同在一个办公室,这鲁老哥就……</p><p class="ql-block"> “这还不包括内部网站文件和图片资料的更新!”鲁明还把15个乡镇工作站和151个村(居、校)联络站这个庞大的数字全盘托出,这老冯头除了傻眼和惊愕,更是如坠云雾山中,彻底绝望和崩溃——</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这……?!”</p><p class="ql-block"> 从此,老冯就以事先不知道,被“强压”工作任务为由,也甩起锅来。“我也奈不何去吃这口锅里的饭,谁敢强压安排的,谁就把它接着!”</p><p class="ql-block"> “以前的文件里不是写明可以抽调人来吗?这么个高配的大机关,难道还抽不来一个人?”老冯就事论事,以老文件说事。</p><p class="ql-block"> “不是还空有几个编制吗?调几个进来不就完了?”老冯知道单位编制已经空缺多年,他又以编制说事。</p><p class="ql-block"> “我如果能签上几个字,就可补齐空缺,就……”常副一脸无奈的表情,他还是那个跛脚的常副……(写于2021年6月15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8085。)</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32协 调</b></p><p class="ql-block"> “昨天才按照各单位职能职责制定的宣传方案,今天又被当作一个球给踢回来了!”鲁明早上去参加一个综合性的六月宣传月活动,应付了一会儿活动场面,就急着赶回拟制一个工作方案。</p><p class="ql-block"> 就像事先算准了似的,刚刚回到办公室,鲁明就接到原先那个工作方案的内容又被原封不动地给划了下来,就把下划表格里的这个“球”发给还在带领一干人整治非法小广告的分管领导,以便制定对策,研究解决新的宣传方案,协调解决原来的工作方案中涉及宣传方案内容照划的办法。</p><p class="ql-block"> “还真是,管宣传的又当裁判员,又当运动员,这场比赛还怎么进行下去?”这几天,鲁明们都在上蹿下跳地忙着“六月宣传月”里大大小小的宣传事,有眉毛胡子一把抓制定宣传方案的,有连方案都不会做而等着宣传部门的。各职能部门形形色色,良莠不齐,“甩锅”——这一又便捷又省事的方法,几乎成了许多单位的常用手段。</p><p class="ql-block"> “宣传,就是宣传部门的事,你们不搞宣传,那还搞些什么?”在许多人的心目中,凡是“宣传”就得样样管,职能部门的行业宣传方案,也一律当起了“甩手掌柜”,交给管行业宣传的部门,孰不知,宣传单位是“裁判”,是管宏观舆论导向的,不是参加比赛的“运动员”……</p><p class="ql-block"> “客运车站、公共场所、文旅景点、城市公园都划归管宣传的去贴标语、挂横幅、竖展板,那把所涉及的这几个部门摆放到哪里去?全县的宏观宣传指导又由谁去做?”没有开会讨论研究,更不清楚被划任务单位的性质和职能职责,脑壳一抓,就把任务划给鲁明他们的单位。</p><p class="ql-block"> “这是根据省、市的对口方案进行下划的!”当鲁明和他的分管领导收到这份哭笑不得的文件时,按职能重新做了一份宣传方案交过去,下午就到单位里来吵了一气。叫他们拿出对应文件也支支吾吾没有依据,理亏说不过,就气冲冲地转了回去,不过半小时的功夫,各相关成员单位和乡镇的协同里就收到了这份套着老头,转换为PDF的文件。</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一大早,协同上再次出现那份搞笑的细化方案,把由鲁明单位提交,前一天才发出的那份文件给彻底否定,并且还细化了完成的具体时限。</p><p class="ql-block"> “这还得了,高出半格的‘裁判员’不属于哪个下级部门的‘勤杂工’!”这位分管领导忙完那边小广告的清理,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径直来到鲁明的办公室,“把那几家单位的名单理出来,逐个通知,下午上班时间来集中开会,认领属于自己的任务!”同时,鲁明调出那份正式发出后被“架空”了的文件,在电脑上打印出十份,准备在下午发给参会人……</p><p class="ql-block"> 办公室的小阳早就把“永圣县XX宣传工作协调推进会”字幕打好放在电子屏上,没有空调的一楼会议室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鲁明把那份文件一一分发到每个人的手里,室内没有人说一句话,气氛异常沉静,大家逐一细看了文件里的内容,没有一个人产生歧义,那个发文部门的负责人更显得尴尬万分。</p><p class="ql-block"> “就按这个方案去认真抓好落实。各部门领好任务,回去以后就着手开展,特别是在宣传月期间更要明确各自的工作职责,通力协作,密切配合,按照既定的时间节点,不折不扣地完成此次专项宣传任务!”分管领导一口气讲着,额头上的汗珠差点滴了下来,猛喝了一口矿泉水。“如果大家没有别的意见,那就这么去办!”</p><p class="ql-block"> “干这场事,多少也得争取点经费啊,不然,制牌要用钱,做横幅要用钱,印制宣传资料也要用钱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在说着经费的事。“我们的职责自然会去履行,但总得用钱办事啊!”</p><p class="ql-block"> “原定有预算的,可财政资金太紧张了,就连单位的办公费都还没有拨付下来!”一言不发的那个单位的负责人终于开口了,但已经毫无任何意义!</p><p class="ql-block"> “原来如此!”鲁明这下彻彻底底弄明白了。“把宣传任务全部甩给高半格的领导单位,原来都是钱的问题,他们是以为……”(写于2021年6月16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8144。)</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33“老相”</b></p><p class="ql-block"> “鲁老弟现在在哪?我们在县城,大家一起吃个晚饭。”下班后,鲁明刚刚回家端起饭碗,就接到老相哥打来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是啊,又有一段时间没有碰面了,我这就马上赶到!”鲁明立即骑上那辆从不离身的自行车,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飞也似地往约定的地点赶。</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个雷打不动的约定,这更是一份难得的情意。驻村扶贫回到单位后,每隔一段时间,老相哥到县城办事和出差,都会给鲁明打一个电话,相约到老车站那边一家小餐馆里聚一聚,拉拉家长里短,喝上几杯小酒,互相聊聊别后的情况。</p><p class="ql-block"> “鲁队长,把您调整到‘老相’的那个小组,到辣锅和小湾两个小组开展后期入户遍访和土地确权、四类重点人群CD级危房改造等工作,并把矛盾纠纷调处化解也一并担起来!”哪里有急难险重,就把工作队长推向前冲。这一次,书记主任一肩挑的杨主任第三次把鲁队长调组,因为那里,正在有一项非常棘手的纠纷等待着前去处理。</p><p class="ql-block"> “小湾村大路中央被浇筑几个混凝土桩墩,村民连一辆手推车都无法通过!”前一天早上上班时,老相哥就直接走进鲁明的住处,把阻碍正常通行,村民们意见翻天的事告诉了鲁明。“这件事必须马上解决,不然车辆无法通过,危房改造材料就拉不进去!”</p><p class="ql-block"> 从此,鲁明队长就被绑上了老相哥的“战车”,开展大河村的“排雷”工作。</p><p class="ql-block"> “老相”是在大河扶贫工作组中年纪最大的,矮个头,短身材,确实带着一脸的“老相”,一个名字有两层含意。其实,他的真名叫陈伯温,小名叫“相相”,因为他为人谦和,不拘小节,时间一长,大家都习惯性地叫他“老相”或者“相相”。</p><p class="ql-block"> 除了老相,他家还有另外两个哥弟,家里都很不幸,哥哥在市里一个单位工作,几年前儿子患了一场大病,财空家破,一夜间白了头发;兄弟家的一把火被化为灰烬,儿子开车又撞到了人,本来还算殷实的家庭被两次横祸折腾得一贫如洗。他们三弟兄走到八十多岁的老父亲面前,都显得“老相”,几乎分不出伯仲……</p><p class="ql-block"> “也就只是为了服一口气,不然,这点低得可怜的村干部工资还不够抽烟和交生活伙食费的钱!”老相哥说的“服气”,指的是他的儿女亲家——村委会杨主任,这人说话做事常常是当地土话里常讲的“说大话、使小钱”,以及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两面人”作派。</p><p class="ql-block"> 老相哥是个肯钻会干的农村能人,当过马哥头,干过沼气辅导员,群众基础扎实,许多人都很敬佩他,特别是家庭经济发展得顺风顺水,背后几百亩的荒山被他买下后种了大片果树和庄稼,老两口还雷打不动,每年种植五亩烤烟,收入颇丰。</p><p class="ql-block"> 干起工作来特别卖劲的老相哥,真正成了常常说的“舍小家、顾大家”的相相。在扶贫攻坚入户遍访工作量大的那两年,家里的事情几乎顾不上,果园没有时间管理,果子结得又小又少,烤烟地里的烟苗长了几寸,杂草却长得老高,老伴常常抱怨:“你就不要回家了,就在村委会住下算了!”</p><p class="ql-block"> 可当一回到家里,看着累得浑身无力的相哥,老伴心就软了,又是忙着宰鸡,又是切肉煮菜,把好吃的都做给他……</p><p class="ql-block"> “人活一辈子总得有所追求!”老相哥还真是这样的人,他干起工作来有榜有眼,头头是道,和具有踏实干事风格的鲁明不但性格相和,兴趣也相投,两人交往的时间没过半年,就成了无话不谈的“老年朋友”,简称“老朋友”。</p><p class="ql-block"> 老相哥写得一手好字,与鲁明一样,老花眼镜从不离身。所不同的是,他从来不写文章,也不会写点什么,驻村时,连最起码的调解书都不会写,就由鲁明队长全权代劳。</p><p class="ql-block"> “咱们去几聚一会!”工作忙得差不多时,老相哥就开始约人,去到詹副主任家里“搓几把”。“我们今天要宰‘相(象)’!”大家就凑到老詹家里,几圈下来,反倒全部都被相(象)给“宰”了……</p><p class="ql-block"> “下来一定要打声招呼,好让老哥哥也做一回东家!”酒过三巡,老相哥开始“发话”了。他想做东,可鲁明心疼他的那几文低工资……(写于2021年6月17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8168。)</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34“接”儿防老</b></p><p class="ql-block"> “唐大哥,你和大嫂今晚还有空出来走走?”鲁明一家老少三人每天晚饭后同步进行的散步和溜娃,正好在县城中心的一个小公园碰到老唐夫妻也来散步和锻炼,边走边朝公园而来。“也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无事常出来走走,对愉悦心情,呼吸新鲜空气,活动活动筋骨都有好处。”</p><p class="ql-block"> “是啊,平时只是认成一个劲地干活、苦钱,节衣缩食为了孩子。临了,挣下一身的病,她们还不见得买你的账……”老唐夫妻早已年过六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放下过,抽空到外边出来走走转转……</p><p class="ql-block"> 老唐家住在县城习家田,与鲁明妻子同在一个小组,包产到户时分到手的城外田地虽然不多,却有许多一二分一块的零碎土地,两家的田块还紧紧地挨在一起,当年干农活时经常遇到。</p><p class="ql-block"> 老唐夫妻是典型的老把式城边农民,精耕细作,把土地当作命根子,来回在田里劳作,田地比别人的种得好,所以,庄稼也自然就比别人长得好,粮食收得多。</p><p class="ql-block"> 平时省吃俭用,加上吃苦耐劳,这老唐老两口的日子还算过得殷实,新房子也盖了起来,到户后的家境也逐步好了起来,可最大的缺憾,就是膝下无一男半女,年青时倒不觉得怎样,可到老了,做不动活的一天该怎么办呢?</p><p class="ql-block"> “养儿防老,就是到老年干不计活时也好有个依靠,孤孤单单总不是个事!”老唐夫妻陷入深深的痛苦和焦虑之中……</p><p class="ql-block"> “老唐,隔壁村骆老二家有三个女娃,家境困难,就想着把二丫头过继给一户勤劳朴实的人家。”村民小组长是个热心肠人,他已经在帮忙老唐家搓合着此事。“你们知道的,这个女娃你们也见过,知根知底的,骆老二家也愿意,要不,就要这个,我去找人办理手续?”</p><p class="ql-block"> “好的,多谢村里当家人帮忙操心!”不到半个月,小组长托人到县民政局和公安局办理好过继接养和户口迁移手续,带着刚满四岁的小女孩小骆老二来到唐家……</p><p class="ql-block"> “别的人家是养儿防老,老唐家是接儿防老。”在习家田村民小组,老唐家是唯一的一户不会生养而接养的夫妻。</p><p class="ql-block"> 后继有人,这老唐家视骆二丫为掌上明珠,宠爱有加,比亲生儿女还要娇生惯养,重话不会说上一句,打骂教育更是无从谈起。夫妻俩咬紧牙关,勒紧裤腰带,把骆小老二当成天上的星星,好吃好穿的都全由着她的性子,任由她唯命是从,五年制大专一毕业,单位考不进去,打工又不愿意,宠惯了的“接儿”闲在家里不干活,日照三杆不起床。没办法,经人介绍,老唐家招了一门从四川过来扛包打工的女婿,从此,唐家的“香火”得以延续。</p><p class="ql-block"> 同时,老唐家老两口还从别人手里外包了五亩土地,每天起早贪黑土里刨食,来供养着闲着不干活的一对年青人,以及后来的小孙子。</p><p class="ql-block"> 随着城市的发展,城边那小块的土地逐步被征用,老唐家,以及所有的农民户全部变成了失地的居民户。老唐两口儿蹬着一台二手破旧的三轮车,每天风吹日晒,早出晚归,往返于家里、集市和城郊之间,向城外附近的菜农去积趸些蔬菜来到集市上去卖,换回些许购销差价来养家糊口,可村子里的人从来也没有见过那“接”来的女儿和远道招来的上门女婿,倒是那上幼儿园的小孙子,由他们老俩口每天早上送去,晚上再去从学校里接回,风雨无阻,从不间断……</p><p class="ql-block"> “老唐家的女婿背了一身赌债!”没人见过这个四川人,而他欠着一身债的事倒被传得沸沸扬扬,村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件事。“他把房产本拿去抵押贷款,还了他四川老乡的欠账,可不去苦不去挣,拿什么来还贷?”</p><p class="ql-block"> 还就真说准了,没过几天,法院执行局的法官们就把写好的白色封条贴到了他家的大门上。据到场的法官讲,他的女婿在三年前就去银行办理了房产抵押贷款手续,可从来没有去还过一分钱……(写于 2021年6月19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8293。)</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35“滴滴威”</b></p><p class="ql-block"> “滴滴威?”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十多年前农民伯伯用来盘田种地时常用的一种除虫农药吗?没错,它就是一种烈性很强的农药名称,扑杀农作物害虫几乎少不了它。</p><p class="ql-block"> “是人的诨号!”滴滴威被用来当作一个人的诨名,确实不多见,听后让人吓了一大跳。然而,当年鲁明他们在东川镇政府工作时,确确实实有一个同事,他的诨号就叫“滴滴威”!</p><p class="ql-block"> “是不是此人……?”可以肯定地说,所有人的想法和猜测都是错误的,不是他多么地让人不可思议,或者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而是他的形状和容貌,就像一瓶杀虫的“滴滴威”!</p><p class="ql-block"> 在平常,每天骑车到东川镇政府上班,第一个首先赶到的,就是一个头发经常蓬乱翘起,裤腿高高卷起,高个头,尖瘦脸,特别是他那双脚杆,就像是两根篙枝棍一样纤细,但却是一个精干无比的人,他就是镇武装部长黎维林。</p><p class="ql-block"> “部长,昨天晚上唯恐又在搓衣板上跪了一夜了,你看,就连裤腿都还未来得及放下来,就忙着来上班了。”早饭后常常在大门边那栋办公楼走廊排椅上坐着聊天的鲁明和他的几个常驻同事,看到黎部长那紧张繁忙甚至有点滑稽搞笑的模样,就跟他开起了玩笑。</p><p class="ql-block"> “就是了,昨天去巡沟很晚才回家,你们的大嫂还认为我去打野食,就让我跪了一宿!”黎部长停下推车过来,加入吹牛瞎侃的队伍……</p><p class="ql-block"> 黎维林是东川镇水利主命脉——团结灌渠的“沟长”,一到大春水稻小秧栽插的季节,雷打不动的“沟长”,非黎维林莫属。“难怪了,看你骨瘦如柴的样子,肯定是干坏事去了,噢,是去打农药去了吧?很像呢!”一个同事刚说完“农药”,就噗噗地笑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什么农药?”平时就开惯了玩笑的黎维林这时一本正经,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想着。“我倒要看看你们几个人今天又想玩出点什么新鲜的花样!”</p><p class="ql-block"> “滴滴威!”那个同事几乎大叫了起来。“太像了,绝对不是去打野,而是去打药,你自个还没有发现?就像‘滴滴威’瓶子上打着差差的那个‘人’!”</p><p class="ql-block"> “不就是那个商标图像吗?”猛然间,一干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聚焦到他那黝黑清瘦的脸上,不说则已,越“描”越像,大伙越看越觉得,他们爱玩爱闹的黎部长,酷似“滴滴威”瓶子上画着的那个骷髅标签……</p><p class="ql-block"> 黎维林的家就在邻近的一个村委会,当过村会计,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搞搞数字加总,用计算器的都没有他快。那年部队派人来招兵,首长看到脚勤手快、聪明颖悟的“黎会计”,甚是喜欢,就把他直接带到了部队当兵。</p><p class="ql-block"> 学甚甚会、学啥啥快。黎维林上步校、当见习排长,就直升副营长,没几年的功夫,不到三十五岁的他就像坐土飞机似的,升到了副团长的宝座……</p><p class="ql-block"> “转业!”一份转业退伍申请报告递交到师长的办公桌上,他的旁边笔挺地站着行军礼的,就是瘦高精干的爱将,不久即将升为正团长的黎维林。</p><p class="ql-block"> “不走不行?”首长虽然爱才,但不得不同意他的请求——父母年老多病,兄弟姐妹多,家庭负担重。“我们很舍不得你走,望你常回部队,来看看你的战友们!”</p><p class="ql-block"> 黎维林副团长转业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从一名部队的副团级干部转为降了两级的地方副局级镇武装部长兼民兵营长。</p><p class="ql-block"> 家庭负担过重,使黎维林不得不挑起沉重的负担,上班时工作不轻松,特别是涉及大春栽插和雨季防洪抢险救灾,黎维林一马当先,组织、协调并亲自带领人员奔赴在第一线指挥“作战”。</p><p class="ql-block"> 下了班或工作空闲时,黎维林部长挑起家里最苦最累的活干,有时来上班时,有好几次,看到他曾经因过度劳累而昏厥过去……</p><p class="ql-block"> “难怪,他瘦得只剩下‘骷髅’了,就像一瓶’滴滴威’!”同事们虽然平常很爱跟他开玩笑,也常常在工作空闲时去帮忙他家干些农活,以减轻一些负担。</p><p class="ql-block"> “部长,丽江城区发生大地震了,得赶紧组织民兵应分队前去……”丽江大地震的那一天晚上,鲁明和“滴滴威”等几个同事在旁边一个朋友家里吃饭喝酒,突然间,地震波嗡嗡巨响,顷刻间房塌瓦落,大家马上跑到院子里,镇武装干事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找“滴滴威”部长……(写于2021年6月22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7965。)</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36“背锅”</b></p><p class="ql-block"> “鲁哥哥、冯哥哥,这会开得让人直想发呕,别说去干具体的工作了,就专门应付一下会议就有点应付不过来!”下午16:00左右,分管领导开了两个半小时的会议,就跑到鲁明和老冯的办公室,专门来讨杯水喝,顺便向两个老哥哥发发心中的怨气,缓解和倾诉一下沉重的工作负荷所带来的精神压力。</p><p class="ql-block"> “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喝杯水。”看着为开会所累的领导,鲁明心里很不好受,迅速打开窗台前的电茶壶开关,顺手拿出茶叶放在简易纸杯里,一眨眼的功夫,刚刚烧过一次的水又迅速涨开,就倒了一杯放在他跟前的茶几上。“慢慢来,工作总有干不完的时候,开会也是同样的道理!”</p><p class="ql-block"> 除了安慰,就只剩下理解了。单位里人少事多,大家忙得连轴转,领导也不例外,这样事务,那样会议,那工作群里都发得频繁至极,让人有点看不过来,烦死人了,有时忙起来就干脆不去看它——眼不见心不烦嘛……</p><p class="ql-block"> “可不看不行啊,要是误了事,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特别是常到鲁明他们办公室的这位领导,虽然只是一个带括号的副职,但在前面还挂上了“常务”两字,什么事都得亲自去操去办,什么活都得亲自去安排去布置,特别是有的工作,别的人就是想去代替一下,也代替不了,不然,就像一家人一样,可以为同事解解忧……</p><p class="ql-block"> “今天晚上19:30又有两个会议,分身乏术啊!”领导呷了一口鲁明的泡茶,又接着讲他在晚上的两个会议。“本来想请小孙去一下的,但他的爱人正好下乡去了,两个小孩子无人看管,这不,我这就来请老冯哥去代劳开一个会议。”“常务”领导是个好领导,修养好、人品好、良心好、作风好,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来开口的,特别是在同一个办公室的“二老”,平时就被他所安排的那些个材料忙得累得够戗的了,因为别人“啃”不动,或写出来过不了关还得重写,所以就非老鲁老冯莫属……</p><p class="ql-block"> “可以,就是非要由主要领导亲自参加!”老冯老鲁遇到好几次,因为单位牌子几乎都摆在最前面,身为虚职的这“二老”每次坐在那些外单位实职的中间,除了被问及,就是鹤立鸡群,显得一脸的尴尬和无奈!</p><p class="ql-block"> 小孙就不同了,虽然只是一个副职,倒也是个实职,没有人会说什么,可有事去不成啊。</p><p class="ql-block"> “好的,我这就再去当一次红脸关公!”老冯头应允着。“我晚上就去补一个缺。”</p><p class="ql-block"> “天天讲文山会海,天天讲形式主义,这要求减少文山会海的文件越发越多,会议也越开越多!”让人头皮发麻的,就是这以会议落实会议的会风,不但是领导,就连鲁明老冯这样的老职工,都免不了“会灾”,原因就是去顶替苦于工作和会议中繁忙的领导……</p><p class="ql-block"> “那次会议上发生的情况,是某些人无事想找事,鲁哥哥替我背了一口‘黑锅’,实在不好意思,千万别往心里去!”顾不上煮沸的烫茶水,口渴身累的“常务”领导几口就喝了个杯底朝天,鲁明提壶添上满满的一杯,再加上几片茶叶,他就把自己想说的一个话题给说开了。“本来已经请了假的,可还要上纲上线,不关任何一个人的事……”</p><p class="ql-block"> “鲁哥哥,我在市里开会,回不来,他们三番五次给我打电话,非得要我转回来参加!”一个星期前,“常务”到市里的一个会场里悄悄给鲁明打来电话,请他去参加一个催了他几次,有位主要领导亲自主持召开的县里的会议。</p><p class="ql-block"> 会议已经进行了将近十分钟,鲁明迅速挂断电话,随手从抽屉里拿上一个笔记本,带上门,就径直往那个会场奔去……</p><p class="ql-block"> “怎么现在才到?你们单位没有接到会议通知吗?”会议结束后,坐在鲁明对面主席台上的领导问鲁明。</p><p class="ql-block"> “我们领导已经请了假的,他在市里开会转不回来,我是代替他来的!”鲁明已经把话说得清清楚楚!</p><p class="ql-block"> “开会迟到,那个单位的领导发话了,请相关同志注意这个问题!”这个周一上午的例行学习,鲁明单位的主要领导明剑暗指鲁明“开会迟到!”</p><p class="ql-block"> “我老鲁头就是一个替人背黑锅的开会班班长……”(写于2021年6月23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263。)</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37“兜 底”</b></p><p class="ql-block"> “兜底”一词出自奇书《天雨花》,揭示全盘托出全部底细,毫不保留的意思。现代社会也常常用到“兜底”一词,如兜底扶贫、兜底脱贫,意思是全部纳入社会保障范围,一个不留、一户不落,全部进行“兜底”。</p><p class="ql-block"> 鲁明在他的故乡,曾经当过半年的驻村扶贫工作队长,对这个针对弱势困难群体惯用的名词是再熟悉不过了。在他的手里,经手过年迈体衰、丧失劳动能力,家庭极度贫困而完全需要社会救助的困难乡亲。</p><p class="ql-block"> 然而,当过扶贫工作队长的鲁明从故乡返回到单位后,又在继续干着“兜底”的行当,又当起了“兜底”工作队队长,不过,这回的“兜底”不是脱贫攻坚,扶危济困,而是一些码字撰文的工作;不是面对故乡的那些孱弱无助的父老乡亲,而是除了许多本职工作之外,被包来“兜底”的份外码字的“行当”!</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XXX领导的书名序言就请您代劳一下。”鲁明驻村扶贫返回不久,本来应该属于史志部门份内的工作,就被“包爷”给兜揽了过来,无力完成后交给一家微信公众号运营商,又把本来就忙于工作事务而疲于奔命的鲁明他们几个单位的“笔杆子”拉来当免费的打工仔。半年过后,劳精费神的一干人把书籍编写完毕,核对、审核、总审过后,才发现还缺少主要领导在书籍扉页的序言,他们的“鲁老师”自然不会落下……</p><p class="ql-block"> “都干了半年的编纂工作,这就只剩下‘兜底’的序言一项了!”“包爷”虽然不太懂写作,也不会写什么文章,但是他很清楚“好言一句三春暖”这个道理,连哄带骗,尽揽些活来给别人干,以对外显示出他“有本事”,所以也就好话三句,“老师老师”地叫着。只不过苦了鲁明他们这些既要忙里忙外充当“万金油”干杂活,又要干撰写誊抄活的“笔杆子”!</p><p class="ql-block"> 然而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两个月,那本史志及所有分志全部印刷出来了,鲁明撰写的序言,除了添加ⅩXⅩ领导的名字外,没有改动一个标点符号,只不过,全书从头到尾,没有半个鲁(成)明的名字 ,倒是多了几个这科长、那主任的大名排在编委会的名单下面,可他们从来也没有干过什么活啊……</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鲁明他们的头头“保爷”,原名叫“宝月”,本想着“侯爷”荣升到市里后会来个叫“宝月”的人来当“保爷”,让单位里的人想有个想头和盼头,没想到的是,看似温文尔雅的“保爷”却到处去兜揽些苦活累活来叨对单位里的弟兄姐妹们而成为“包爷”!</p><p class="ql-block"> “老鲁老冯两位大哥,经与你们的领导协商同意后,请两位帮着去撰写一份解说词。”一个高配部门的括弧副职找到鲁明和老冯,请他“二老”去为警示教育厅写份声情并茂的“解说词”……</p><p class="ql-block"> “你们部门不是设置有一个专门搞宣传的科室吗?那个主任写得很好的,又合专业又写得好,要不……”这一来,可真是给鲁明出了一道难题,就抛开“隔行如隔山”不说,仅就这个主任,鲁明实在是即尴尬又难以面对,他是鲁明当年从事记者工作时一位副县长的秘书,每次下乡采访都坐在同一辆车,是相处得最好的朋友加“文友”。他不但写得一手书法好字,还写得一手妙手文章,不久就被这个部门给“挖”走,得到提拔使用,在现在这个科室任主任至今。</p><p class="ql-block"> “鲁、冯老师是大家公认的‘大笔杆子’,这就有劳二位了!”临走,这位括弧副职领导半字不提这个主任,可能是……</p><p class="ql-block"> “远香近臭!”鲁明的头脑里突然冒出这个成语及所表现出来的内容。</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我们原来写有一份的,主要是体现不出现场感,文中更找不到语感,干巴巴的,很生硬!”鲁明的微信里已经发有那篇解说词的初(粗)稿。“就是想请两位老哥帮忙润润色!”</p><p class="ql-block"> “我们已经在展厅里等着,驾驶员已经开着车到机关大院里来接二位。”鲁明的手机响了起来,刚与主任通完话,驾驶员已经把车开到了办公室下面的院子里……(写于2021年6月25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264。)</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38“村官”</b></p><p class="ql-block"> “鲁老弟,我是老严哥。又有好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可好?”鲁明从东川镇政府改行调到县报社已经过去了十五年,这天刚刚在乡下搞着一个随行活动的采访,电话号码里也没有记录,可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地熟悉而亲切,可就是在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是哪个“老严哥”。</p><p class="ql-block"> “大花树、下桩坡、河冲……”对,就是那个老严。“是啊,自从调上来后就一直很忙,以前在东川镇的许多同事和朋友都未曾谋过面了!”</p><p class="ql-block"> “你认得的,我的那个长子严兵,今年大学毕业考入大学生村官,在光民村驻村,带头种了五亩烤烟,此事已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影响!”老严哥说了一长串关于小严兵的事,鲁明心里为他有这样一个聪明懂事、踏实肯干的儿子而感到高兴。同时,出于对新闻职业的敏感性,鲁明已经明显地意识到,这应该是一个标新立异的题目,一条鲜活亮丽的新闻。</p><p class="ql-block"> “种烤烟的大学生村官!”虽然还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但在鲁明的脑海中已经“冒”出一个新闻标题,明白直了,也能够吸引读者的眼球。</p><p class="ql-block"> “能否在百忙中下去一趟,帮着去作一条专访,写篇新闻报道?我们用车来接你?”鲁明调走后,老严哥还在一直在当地村委会任职,他的长子严兵,是另一个山区民族乡的大学生村官。</p><p class="ql-block"> “让孩子自己在锤炼中去摸索、去总结,完后叫他写成一个总结性的材料发给我。”鲁明抛出了一个忙不赢下去的最好推辞,也是一句“练子成龙”的大实话……</p><p class="ql-block"> 正是八九月烤烟成熟采摘、扎把烘烤的繁忙季节,“村官”小严兵忙得前胸贴后背,既要干村里大学生村官的工作,还得加班加点,去忙自己承包地里烤烟的活,根本无睱顾及去写“总结”、“材料”之类的文字,过几天,就给鲁明打个电话,说明一下“忙不赢”之类的抱歉话语,鲁明也鼓励他一番,叫他忙完后再写不迟……</p><p class="ql-block"> “鲁叔叔,终于结束了,收入还不错,苦累也有所值,正好弥补一下自己每月低工资的不足!”小严兵满心欢喜,给鲁明打来了电话:“我已经把总结材料发到了您的电子邮箱里,这就拜托您啦!”</p><p class="ql-block"> 还是采用原先头脑里涌现出的那个标题,鲁明认真仔细地修改着小严兵写得虽然有些零乱,但内容很丰富的个人烤烟工作总结材料,改了又改,反复斟酌润色,终于形成一篇有骨有肉、生动鲜活的小通讯稿件,末了还加了一个带杠条的副标题投给市报经济部。</p><p class="ql-block"> “鲁老弟,文章已经刊登出来了,我收藏着一份!”鲁明接到老严哥的电话,他在村里第一个看到。“你的文笔还是那样地硬朗、很有力度!”</p><p class="ql-block"> “鲁叔叔,您寄来的报纸已经收到了,谢谢您!”几乎同时,大学生村官严兵从另一个乡的偏僻小山村打来电话,对他的老鲁叔,除了感谢,还是感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鲁叔叔,是您帮了我的大忙,才有了我今天的成就!”2017年,当年过五旬的鲁明被派遣到故乡异地驻村扶贫时,正巧在靠山镇政府培训时遇到当年通了若干次电话,却一直未曾谋过面的小严“村官”。“那篇稿子刊出后,影响很大,上面也高度重视,把我树成了大学生村官中的典型,年年被考核为优秀等次,三年一届刚结束,就得了提拔和重用!”</p><p class="ql-block"> “不是文章写得好,是你自己很努力,很优秀……”鲁明很谦虚,对写惯了新闻的那双娴熟的手,特别是为好友的儿子写上这么一丁点的小文章,根本就算不了什么。</p><p class="ql-block"> “我现在干着武装部的工作。”鲁明在公告栏上已经看到过,是镇党委委员、武装部部长。“这次在阳河村驻村,任包村……”</p><p class="ql-block"> “还是一个‘村官’,是一个带‘长’字的村官。”鲁明心里很欣慰。“是个包村的领导!”</p><p class="ql-block"> “昨天上来开党代会的!”鲁明一家老少三口周末晚上出去溜弯,正好又遇见当年大学生村官的老父亲——老严“村官”,他虽然头发花白,仍然精神矍铄,劲头十足,还是那个当年一起在东川镇摸爬滚打的严哥“村官”……(写于2021年6月27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266。)</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39“回 锅”</b></p><p class="ql-block"> “鲁(成)明同学他哥哥,你就跟父母亲好好商量一下,现在家里是很困难,毕竟父母年纪大了,你们又分开过活,家庭负担确实很重,可不管怎么说,只要咬紧牙关挺一挺,也就过去了!”班主任老师来到鲁(成)明哥哥的家里,苦口婆心来家访,劝说他返校继续学习,五尺高的汉子也流出了眼泪。“鲁(成)明是个学习的好苗子,如果就这样荒废了学业,那就真的太可惜了……”</p><p class="ql-block"> 鲁明去中学初三班插班补习,刚上了不到六个月,一个从迪里附中中考的落榜生,一跃成为所在插班补习生和原班生的成绩前列,年轻的班主任殷老师很看重他,认为只要再努一把力,考个师范学校问题不大,如果考取了,三年学杂费全免,学校发放的生活费基本够用,家里几乎不用花多少钱。再说,三年后毕了业,老父母也就有了依靠,不用再使劲下苦力了,可以减轻负担和压力。“退一万步讲,即便即考个上江一中,那也是人人企盼的全市重点高中,前途大,能够更好地一展宏图!”</p><p class="ql-block"> 殷老师从学校沿着公路往北走,去做“劝学”的共有两个人,另一个就是鲁成明的亲血表弟贺维勤,他学习不上进,还专门到校外打架,老师说了他几句,就连书包也不挎,就气冲冲地直接回了家……</p><p class="ql-block"> “鲁明两表兄弟的情况不大相同,这哥哥是知道的。”殷老师在来的路上,正巧遇到鲁明的幺姑妈,说了几句叫贺维勤去上学的话,就头也不回,直接来到鲁明的大哥家。“你表弟家条件好,以后招工进人,他已经占尽了优势,可鲁明就不同了,得‘硬抵十三’,打铁得靠自身硬……”</p><p class="ql-block"> 殷老师所说的,就是贺维勤的老爸是市里一个公安单位的警官,还是一个中队长,手下管着二三十号人,而且贺维勤还是随父亲吃国家商品粮的非农户口,招个工,找个饭碗是轻而易举的事。</p><p class="ql-block"> 鲁明退学回家以后,就和父母亲去自家的自留地里薅玉米,到生产队的田里放水栽水秧,艰辛的苦活,使他累得忘记了在前几天,自己还是一名插班的补习生。</p><p class="ql-block"> “叫他明天来,我回校就去找校长……”殷老师坐着等了几个小时,仍然不见鲁明放工,就站起来,准备与鲁家大哥挥手告别。临走时放下一句话:“我不能让鲁明就这样白白地荒废了……”</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每周星期一,鲁家大哥带着鲁明,把他亲自交给心地善良、苦口婆心去动员鲁明重新返校上学的殷老师。</p><p class="ql-block"> “鲁家大哥,校长已经同意减免鲁明的学杂费用,还破例给予每个月三元的住校生活补助费用。”殷老师把盖有学校印章的批件递到鲁家大哥的手里……</p><p class="ql-block"> “回锅”是鲁明家乡的一句土话,意为没有煮熟的饭菜再拿去蒸煮一遍,直到完全熟透为止。这也像一块火候不到,没有炼好的钢铁,需要再加一把火,提高温度,才能炼成一块好钢。</p><p class="ql-block"> 鲁明就是那块没有熬到火候,还需要“回锅”的钢铁。而“回锅补习”,就是“炼钢”的唯一方式。</p><p class="ql-block"> 那是在一九八一年的秋天,鲁明他们一伙在迪力附中毕业后“名落孙山”的十多个同学到靠山乡中学初三班去补习,力求得升到高一级学校深造,捞个“铁饭碗”,可原来的学习基础太差,师资力量薄弱,个个一边学习,一边干活挣工分养家糊口,几乎没有正常上过一天学。</p><p class="ql-block"> “我们去乡中学补习!”鲁明和那十多个同学不约而同,纷纷背着家里大人,一起来到中学校长的办公室,要求“回锅”。“请校长答应我们的学习请求!”</p><p class="ql-block"> “回锅?”那个头顶上只剩几根头发的中学校长第一次遇到学生来主动要求“回锅”,几乎了傻了那高度近视的双眼……</p><p class="ql-block"> 从迪力附中来的“回锅生”分插在两个毕业班,不到一年,个个学习成绩大大长见,全部考入县里的高中班,鲁明以二分之差未能进入师范校门,被市一中录取。</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殷老师回来啦!”退休后到儿子身边生活的殷老师几年后又回到这个小县城,只见他头发花白,苍老了许多。“也是,一晃眼又过去了四十年,当年的小鲁也变成了老鲁,头发也……”(写于2021年6月29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267。)</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40“出 息”</b></p><p class="ql-block"> “这个小孩聪明知事懂礼貌,是个好苗子,长大以后一定会有出息。”“人看小,树看老,ⅩⅩⅩ同学团结同学,组织能力强,会笼络人心,将来一定是个干大事的人……”</p><p class="ql-block"> 鲁明从小就是一个大人眼中听话懂事的“乖宝宝”,也时常听到家长们对各家孩子作过一些“评论”。可长大以后呢,他们的大多数说法就不“灵”了,有的正好相反。就以鲁明而言,虽然参加了工作,可一生成绩平平,没有像老辈人说的那样“有出息”。和他从小一起上学,当过班长、学习委员的那些同龄人,走出去的甚少,看着毫不起眼的那些人,倒是成为很有“出息”的人——</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出息”A:“老美”</b></p><p class="ql-block"> “邪打弩来歪打枪,打不着豹子,就拎回一只老山羊!”左眼天生歪邪,相貌平平,个头矮小,还起着一个邪门女人名字的张美,从小就不被大人看好,学习成绩落尾,成为同学们群而攻之的对象,“打倒老美,滚出中国去”。然而,当到附中毕业时,成了为数不多考入高中的四人之一,倒是平时被校长、班主任看好的鲁明一干人名落孙山,不得不到乡中学去“回锅”补习。</p><p class="ql-block"> 说来也真奇怪,这“老美”同学考入高中后,那只邪眼睛也长正了、个头长高了,特别是他的学习成绩,一路摇扶直上,三年高中毕业,被一所名牌大学考古系录取,而他的那些所谓“出息”同学,有极少考入中专的,更多的是回乡后当了一名代课教师……</p><p class="ql-block"> “鲁(成)明同学,很早就读过你的那篇叫《万年桩》的文章。”“老美”带着文物考古课题,从大学回到家乡,到县文物管理所查看“万年桩”实物标本,鲁明作为同乡、同学和文章的作者,应邀去陪同。此时的“老美”,已经是一名考古界著名的教授兼博士研究生导师,而在此前更早的时间,“老美”在一个民族自治州挂任过地方行政职务。</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出息”B:“自践”</b></p><p class="ql-block"> “小个子来跳蚤子,跳到最后没‘本子’!”这是鲁明到靠山中学“回锅”补习时,在另外一个毕业班的一名叫史自进的同学,别人都叫他习惯性地“跳蚤子”,背着在暗地里叫他“自践”。</p><p class="ql-block"> 史自进在初中毕业班因为他不但个头最小,学习成绩也排在最后,是在两个班中最差劲的一名劣等生,平时顽劣成性,学习不用功,在师生中总爱搞些恶作剧,弄得差点被学校除名。待三年学期结束时,有好几本课程都不考及格,没有发到初中毕业证书,就连照毕业像,都被人推得老远。</p><p class="ql-block"> 就是这样一名被师生们认定为“没出息”甚至为“坏孩子”的差等生,很意外地考入当年为数不多的高中之列,后面的情况也跟“老美”大同小异,考入一所政法名牌大学,毕业后在政法系统,职务升到副厅级,是在鲁明“有出息”和“没出息”的所有同学中职务最高、“最有出息”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出息”C:教师</b></p><p class="ql-block"> 在鲁明他们这一代一直被认为“最有出息”的人,绝大部分是那些班长、学习委员和成绩拔尖者,许多人都是应了那句老话:“死读书、读死书。”没有多少灵活性,学习方法僵化、教条,成为“刻苦学习”的典范,灵活应用能力较差,到最后升学考试时,几乎都败下阵来,要么回家务农,要么和鲁明一样,成为“回锅”锻造队伍中的一员,即便后来升了高中,也有许多在高考中又再次败下阵来,回到家乡,到处求人找关系,低职低薪苦熬几十年,好不容易才得转正升职,成为一名名正言顺的“有出息的人”——公办教师。</p><p class="ql-block"> “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在“有出息”和“无出息”之间,关键是看他怎么去做,发挥各自的潜质,不是人云亦云,随意定论。当然,像鲁明一样在平凡做岗位上默默无闻、踏实工作者也不是没有出息,那些高官厚禄者不见得就算是“有出息”,重要的,是为社会做了哪些有价值的事,能否为社会所认可。社会分工不同,“出息”也就异彩纷呈,各有千秋……(写于2021年7月2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269。)</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41“让 贤”</b></p><p class="ql-block"> “今天我们着重研究一下支委班子的改选或补选的问题,请到会的各位同志各抒己见,踊跃发言,把支部的工作按照正常程序开展起来!”单位领导按照议程,首先提出议题,请到会人员讨论。“如果可行,可以按照改选的方式一次性进行,建议两个独立科室各进一人,书记一职也由常务副职来担任,便于开展工作!”</p><p class="ql-block"> “还是采取补选的方式最好,通过再补选一人,支委班子也就健全了,何必大费周折,把时间都浪费在这么一项工作上。”按常规,“常务”一般第一个发言,而他平时就是一个跛脚的常务,忙得上蹿下跳,再把书记弄来扛在肩上,恐怕更是力不从心,所以,及早站出来为自己“灭火”……</p><p class="ql-block"> “设定两个方案,一是整体打散重选,优化年龄结构,好处是年轻有为,结构优化,充满合力。二是增补空缺支委一名,优点是原支委班子有工作经验,增补一名后,就可以正常有序地开展工作。”老冯是副书记,实际上,支部的工作主要由他主抓,这项工作虽然说不是很重,但是很繁琐,兼职抓抓,一是要抽空去做,二是要有耐心,三是更要有精力。而老冯,有点显得力不从心,再说年龄也大了,再加上他的老鲁哥,这“二老”就冲大了平均年龄,所在支部属于同类中平均年龄最大的两个,所以,老冯也早就想着退出,让年轻人增补进来。</p><p class="ql-block"> “向上级相关部门问清楚了吗?”老冯刚刚说完,主要领导就问了他相关程序和操作要领。“你还得继续担任起!”</p><p class="ql-block"> “还没问……”老冯这才突然想起事先没有跟上级作好对接和沟通。准备不足,功课没有做好,就把这个议题提到桌面上来酝酿讨论,显得有点不太合时宜。</p><p class="ql-block"> “我这就去打个电话咨询一下!”老冯头惶惶然不知所措,赶紧掏出手机,拨打上级业务部门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也巧了,老冯把那个办公室的电话拨打了几遍,就是没有一点回音,工作人员个人的手机也打不通,急得他冒出一身的冷汗。</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您认为呢?”领导急忙把话口转向鲁明,一句问话,立即打破了尴尬的现场办公会局面。“你们几位支委平时操心最多,情况熟悉,工作也最辛苦,采取哪一种方式才是最好的呢?”</p><p class="ql-block"> “建议最好采取改选的方式,一次到位,优化支委年龄结构,把年富力强的党员充实到班子中来,使支部更加充满活力和战斗力!”鲁明一口气把议题说得直白、明了。大家也都非常清楚,鲁明是其中年龄最大的支委,也是付出最多、也最负责的一名班子成员,他是在无奈中被进入班子,也想在这次用改选来“让贤”,早就有点干不动了,事情又多,力不从心。</p><p class="ql-block"> 以此同时,老冯还在继续打着他的电话,一旦问清楚了,改选最好、补选也罢,反正都要“选”,都要在办公会上一锤定音,最好是进行改选!</p><p class="ql-block"> “听说他们单位组织人员全部到社区搞卫生去了!”到单位来“跟班”,在搞会议记录的小秘书冷不溜秋,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p><p class="ql-block"> “那就先休会进行下一个议程!”几个老支委迅速离开会议室。</p><p class="ql-block"> “已经问清楚了,改选、补选都行!”老冯头悄悄拨通了正在开会的分管领导的电话,而恰在此时,下一个议题也已经结束,支委们又迅速走进会议室,继续讨论上一个议题。</p><p class="ql-block"> 鲁明很少甚至是基本上不参加局长办公会,因为是支委,他和老冯都得到场。</p><p class="ql-block"> “改选好是好,就是麻烦一些,再说,到明年届满结束时,还得再来一次!”有的党员不想进入,就以“麻烦”来作托辞。</p><p class="ql-block"> “一人是补,全部也是进,一样的程序,仅仅就多出四个名字而已!”老冯和鲁明直接点破了话题和有些党员的心里,在“让贤”与“进贤”之间互相争论着。组织委员派去驻村,“二老”支委就全部揽起,趁着这次把议题提到桌面上,刚好想着退出。</p><p class="ql-block"> “那就先补选一人,待明年任期届满时再按照换届程序进行选举!”正式定调,鲁冯二老还得继续,就像机关标准化示范建设时一样,“让贤”不成,继续当老支委……(写于2021年7月5日。注: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272。)</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42惑</b></p><p class="ql-block"> “现在真的是有点弄不明白了,天天忙来忙去也只能算是在白忙、瞎忙,临了,累得不行,也拿不出来一样可以引以为豪的东西,找不到一丝丝的成就感!”老冯向他的老鲁哥在发泄着身心的劳累及劳累过后的失落。“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也不想再去图些什么,只求得个平安体健,身体无恙,可……”</p><p class="ql-block"> 每每隔三差五,工作干得有些让人疑惑不解时,同在一个办公室的老冯和老鲁就惺惺惜惺惺,互相发发心中的怨气,算是自我解嘲,慰藉心里,求得一种暂时的心里平衡。一通牢骚过后,两人又继续点上一支香烟,扒在电脑跟前,继续着那些没完没了、让人生畏的行政公文。</p><p class="ql-block"> 一提起大机关,别人听着就精神,甚至到了让人羡慕的地步,其实真正走进去,才知道并非是那么一回事:机构庞大却人少事多,无一例外,你年纪越大,干的活反倒越多。像老冯老鲁这样本来就年过五旬、身体不济者,还得具体干着一些起草公文和撰写文章的重活,究其原因,是人少活多、经验丰富,特别是很能吃苦,还任劳任怨……</p><p class="ql-block"> “苦点累点倒也算了,有时还来乱说一通,让人憋着一肚子的气!”老冯在苦而无感时,有好几次,总是想着走人。“条件适合,政策允许,走了倒落得一身轻松!”</p><p class="ql-block"> 何止是老冯,老鲁头的感触更深——</p><p class="ql-block"> “当记者那几年,尽管平时很忙很累,工作压力也大,可每当一篇新闻稿件铅印到报纸上时,就会产生一种让人尊敬的自豪感和成就感!”鲁明最感受到疑惑的,就是被“改行”后的几年来的无感、无奈甚至无语。“成绩摆在那里,奖状一大堆,不像现在这种费了老鼻子的劲仍然过干着费力不讨好的活……”</p><p class="ql-block"> “改行”后没有人干财务,年过五旬,对财会业务方一窍不通的鲁明被强拉硬扯,差点就自己走人回家。“提前退休者必须是经过医院确诊为重大疾病,并经院长签字、组织部门批准了的!”一位朋友很负责地告诉了他。“小病不断、大病无诊者很难办理!”</p><p class="ql-block"> “只要有人来接待手上的会计工作,让我干再难的工作都毫无怨言!”上任伊始,前来接替“侯爷”的“保爷”也是干财务出身,深知舞文弄墨的“笔杆子”鲁明决不是拨弄算盘珠子的料。“那就把你下派到你的家乡去驻村扶贫。”</p><p class="ql-block"> “鲁冯两位老师是笔杆子,应该发挥各自的特长和优势,可不用到办公室,在家小酒一杯,学学李白,斗酒诗百篇!”在干部职工大会上,“保爷”金口一开,就像那些悠闲的单位一样,有松绑年龄偏大的“二老”之意,然而,办公室秘书的会议记录根本算不了数,这“二老”也没倚老卖老,而是被安排并接手更多更累的工作……</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待时机成熟,咱哥俩一走了之!”老冯经常性说起这句无奈的话,他看到也听说过几个提前退休的熟人,心里痒痒的。“但也有几个老得让人差点认不出来了,头发花白、神情迟钝,好像患上了老年痴呆症!”</p><p class="ql-block"> “是啊,这就是钱仲书的‘围城效应’!”老鲁头苦笑着,与老冯瞎侃起来。“想走的走不了,不想走的倒走得一身轻松。”</p><p class="ql-block"> 其实,冯鲁二人心里明镜似的,提前走了的,有关系非同一般的,也有被逼着走的,还有极少的一种,就是已经真正得到解脱且已经永远“离开”了的……</p><p class="ql-block"> 看着机关大院里这个年龄段的,大多高职高薪,基本不干什么活了,心情好时进来一下,否则基本上不来上班了,可老冯和鲁明呢?在一个名字响亮的部门,拿着职员的低薪,干着繁重的杂活。</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今天早上,XXX脑溢血,刚到单位大门口,就被送往医院!”鲁明知道的,比他俩还小十多岁的一名副科级干部又提前“走”了……</p><p class="ql-block"> “苦点累点没啥,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活着,放宽心态,比任何人都强!”苦过工分,干过集体劳动,从艰难困苦中走出来的冯、鲁这两个“老顽童”,这回是真正地从困惑中走了出来,看开了、也放下了……(写于2021年7月6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273。)</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43孙子“兵法”</b></p><p class="ql-block"> “老鲁大哥,你这是来……”在阳江幼儿园入园前的亲子体验活动中,一个以前搞农业工作时的老同事夫妻俩人去送“二宝”到园里报名和玩耍,正好和鲁明撞了个满怀,迟疑地望着鲁明和他手里牵着的小外孙女。</p><p class="ql-block"> “孙子兵法!”鲁明脱口而出,一语惊动众多人,惹得其他在场的宝爸宝妈们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是带着外孙女来报名交费和现场体验的。他的大女儿远在一千公里之外的一所中学里教书,平时工作很忙,家里又缺人手,无人看管小孩,这才又送过来的!”那位曾经是同事的妻子小孙刚刚调到鲁明现在的这个单位才有半年,多少知道点鲁明家的一些情况,赶紧打起了圆场。</p><p class="ql-block"> “哦!原来是这样!”鲁明的这个朋友也小不了他几岁,在很多年前,两人就是各在一个乡镇工作的同行,每年上城交报表、搞培训时,都会遇到几次。他在乡镇待的时间长,对象很难找,所以结婚很晚。尽管如此,他家的“大宝”也已经读高二了。二孩政策放开后,夫妻俩一商量,决定再生个几乎隔代的“二宝”,说是有个弟弟妹妹好领。这才出现了他家的“二宝”和鲁明家的二外孙一般大的情况,难怪这样惊讶了!</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的大女儿参加工作都快有十年了。”小孙接着前面的话题。“大外孙在这边领大上了一个学期的幼儿园大班刚刚送回去,又把小的接过来已有一年,现在都到上幼儿园的年龄了……”</p><p class="ql-block"> “孙子‘兵法’,练的都是初级的!”鲁明在调侃着,活跃着现场的热闹气氛。熙熙攘攘的宝爸宝妈宝贝们被分成几个组,各组在空阔的院子里围成一个个小圆圈,幼儿园的阿姨老师们在教着家长和孩子们一起做游戏,搞互动交流,互相认识认识,待九月份正式入园后,还得要打许多交道。</p><p class="ql-block"> 鲁明夫妻俩和小外孙女被分在第二组,环顾一圈,有三个认识的家庭,家长的年龄也是小鲁明几岁,同小孙家一样,他们家的都是几乎隔代的三岁“二宝”,怪不得人们对鲁明爷孙俩惊诧万分了!</p><p class="ql-block"> 说来也怪,鲁明的这个小外孙女,长相个头都酷似一个小男孩,说得更直白一点,远比小男孩还要调皮、顽劣和好动。别人家的小孩都在家长的护祐下,跟着老师的节拍乖乖做游戏,可她毫无顾忌,挣开双手,径直往放着游戏车的方向跑去。</p><p class="ql-block"> “这初级‘兵法’也不好练啊!”鲁明长叹一口气,几个纵步,把“逃跑”顽皮好动的外孙女“抓”来,交到她外婆的手里。</p><p class="ql-block"> “你看管她,我这就去填表报名和交费。”猛一抬头,鲁明看见对面全部玻璃窗的那间会议室里站满了人,就三步并作两步,向那间里屋奔去填表排队,不然,不然就耽搁做中午饭了。</p><p class="ql-block"> “可以用微信交费吗?”鲁明掏出手机,把填写好的表格交到桌上。</p><p class="ql-block"> “可以!”现代社会,几乎没有多少人去使用现金,数字经济的理念已经根植于人们的日常生活中。</p><p class="ql-block"> 鲁明没想到排了两个多小时的队,好不容易轮到,微信“卡壳”了,3300元的交费金额直接预设置,而自己微信“零钱”里仅有3200元,差欠100元。</p><p class="ql-block"> “可以重新设置一下吗?先交3200元,再从微信绑定的银行卡里交100元?”鲁明第一次用微信交费遇到这种情况,尴尬万分,在本来就很闷热的会议里,额头上冒出了汗珠。</p><p class="ql-block"> “不可以,要不你找个熟人用红包发给您100元,就可以正常交费了!”</p><p class="ql-block"> “找谁呢?”鲁明急着往家里赶,准备去拿存折到银行支取现金后再去交费。</p><p class="ql-block"> “何不叫女儿们发个红包过来呢充加零钱呢?”刚到家门口,鲁明突然想起来,还没打开大门,就给大女儿打电话,可拨打了几次也无人接听。</p><p class="ql-block"> “你发200元红包过来,凑足后给玥玥交费!”刚说完,就接收到了小女儿发来红包,可怎么也打不开,什么“头像设置”、“信息隐私”、安全等等,鲁明不会操作这些步骤。直到再次让大女儿发来转账零钱,凑足了交学费的零钱,这才风急火燎地骑上家里那辆自行车,再向幼儿园赶去时,收费员已经在准备收摊……</p><p class="ql-block"> “这孙子‘兵法’真难练啊,特别是初级‘兵法’,记性好、忘性大!”待交完学费,祖孙三人回到家中,丢三落四的鲁老头这才想起自行车已经落在幼儿园里,就又背起小外孙女,冒雨向外奔去…… (写于2021710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276。)</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44骨 气</b></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麻烦您抽空帮忙修改撰写一下,还是好说歹说说,他们才勉强同意在周一中午以前交的!”周末,鲁明夫妻俩带着小孩到农贸集市上去采买点小外孙女平常喜爱吃的食物和水果,熙熙攘攘的人群打乱了装在裤兜里手机的铃声。刚出农贸市场门口,就又接到电话,还是那位还有点认识的朋友打来的,他是县农业单位的一位负责人。</p><p class="ql-block"> “你和乡里发来的材料都收到了,看了后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内容和价值,又返回叫乡里秘书去添加修改,二稿还没有来得及去细看。”鲁明说明了情况,也道出了自己的苦衷。“岁数大了,有点力不从心,周末就想好好休息一下,带带小孙子……”</p><p class="ql-block"> 前两天,鲁明答应他在下周一再帮他修改的。无论是谁,答应过别人的事,从来就没有失言过,这是鲁明为人处世的风格,“一口唾沫一个钉”也正是他的性格。</p><p class="ql-block"> “就周末去加会班,也能搞定的,可实在有点不情愿,所以拖它一拖!”写点材料,对干了一辈子文字工作的鲁明而言,不是什么难事,可心里就是绕不过这道弯:那个乡里的事,书记乡长不出面,倒把农业部门的熟人拉出来求人,还挺牛的!</p><p class="ql-block"> “牛什么牛,没有一点做人最起码的骨气!要不是顾及朋友的面子,谁也不会懒得去料理你!”鲁明一般不屑于某些装腔作势的作派……</p><p class="ql-block"> 在平时,鲁明是个好说好讲,忒重情义的人,无论认识与否,熟与不熟的人,来找他整个材料,写篇报道什么的,一般都会有求必应。可如果要是真的把他给惹急了,他那牛劲一拗起来,几头牛也拉不回,就是再大的官来求他,也不太好使,因为他老鲁头虽然讲义气,但做人有骨气,自身很硬气,从来就不会轻易去求一次人,包括那些有职有权的“长”们。因为,他的倔强的脾气和性格,压根儿就不会去低三下四地讨好他人。</p><p class="ql-block"> 就以这次要求上报的这篇典型材料来说,鲁明再清楚不过了:乡里书记是根本开不了这个金口来求鲁明的,因为她在多年以前,还是一位大领导的小秘书时,与当记者的鲁明也打了多年的交道,算是熟人。可她干了那么多年,文笔功夫不见长,脾气倒是逐年见长,官职也逐渐熬大到了乡科级后,更是目空一切,见着熟人也不会去按照常人应有的礼节,至少上前跟别人去打声招呼,哪怕只是逢场作戏也情有可原,而是趾高气昂,把耍惯了对下属的坏脾气用在其他人身上,好像这样就更能显示出她的人格高贵和位高权重……</p><p class="ql-block"> “做人与做官,压根儿就不是一码子事,人都做不好,官就做得好?骨气不见增,傲气见风长!”鲁明最憎恶和看不起那些狗眼看人低,品质拙劣的官僚政客们。这一次,若不是朋友相求,鲁明是绝对不会去理睬的!</p><p class="ql-block"> “做人难、难做人,做个有骨气很硬气的人更难!”鲁明深知,对有些人的有些个事,明知心里纵有一千个不情愿,也还得按照“不得已而为之”的人生信条和做人准则去悖逆心里的意愿。“歌曲里不是经常在唱吗,这世界就是一口五颜六色的大染缸!”</p><p class="ql-block"> “就连那些个官职显赫者都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可才一点小虾米,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真不知天高地厚!”曾经半路改行出家当记者的鲁明,帮别人写过的文章不计其数,有高职位的、有平民的,有劳动模范,也有农民企业家,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不断业绩一流,出类拔萃,而且品格高洁,做人厚道,处事方式多在情理之中,不像……</p><p class="ql-block"> “当然,‘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也有例外的,就像那些没有一丁点儿骨气、人品实在不敢恭维的‘半罐水’!”鲁明的脑海中立刻闪现出“来求人时点头哈腰,事情过后见人绕道而行”,过河拆桥的个别没骨气之浅薄人,顷刻间,一石激起了千层浪。</p><p class="ql-block"> 早已改行另事,看穿看透了些个人和事的鲁老头,曾经发过多少次誓,绝不再去当那写文作字的“苦行僧”了。往事不堪回首,却又历历在目,让人绕不开,躲不过,因为,鲁明除了做人硬气,最主要的,是有做人的骨气和底气,一言九鼎,说话从来就算数!</p><p class="ql-block"> “我这就回单位去写!”鲁明不看僧面看佛面,抹抹性子,从半道折回,向着机关大院走去……(写于2021年7月11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277。)</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45又是锁</b></p><p class="ql-block"> “你现在在家吗?如果在家,俩奶孙千万别出门,不然,门被锁后,到晚上又该去借梯子翻爬围墙了!”下午去上班,鲁明拿出腰间系着的那一串钥匙去开办公室的门,才猛然发现,家里大门上的那把钥匙只剩下半截,就急着给家里人打电话。“另一半钥匙已经断在锁心里了,我忙会工作后再回家来取,若取不出来,再打电话给那个小个子来家换锁!”</p><p class="ql-block"> 鲁明中午下班回家,开了大门锁,忘了把锁里的钥匙取出来,就抬起自行车进去,只听“哐啷”一声,一大串钥匙掉在地上。放下车,还认为钥匙只是掉下,根本就没去注意到碰断了在锁里的钥匙!</p><p class="ql-block"> “又是锁!”鲁明对自家大门上的这把锁,好像就有一种天然的条件反射,每一次去开它,总会担心这门锁里面会不会生锈了,会不会打得开,钥匙会不会一不小心撬断在里面?因为他自己,已经尝到过多次,这拗锁撬门、翻爬围墙真不是个滋味!“越忙越是出事!事情一大堆忙不过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个锁‘将军’出事!”</p><p class="ql-block"> 周一上午,单位里雷打不动的例行集中学习。这个周一,还增加了两项内容——缺员支委的改选和研究改选后的支委班子分工。原先的组织委员被派下去驻村,支委的工作基本上是鲁明、老冯和另一名年轻的女同事在百忙中捎带完成。虽然不难,但干的过程有些繁琐,枝头细叶的……</p><p class="ql-block"> “大家会后到责任区打扫卫生!”两个关于支部和支委的会议刚刚结束,就得去捡烟头、扫垃圾、扯杂草,本来干得好好的,可又被爱卫办调整到城乡结合部,那天其他几个同事去了一趟,简直脏乱透了,还得另下一番苦功夫,不然,图片一张,就得被倒扣一分!</p><p class="ql-block"> “请党员同志参加第九期网络教育党课学习!”鲁明的支部会议记录还才刚刚写进去一半,正想收了摊去卫生区,准备回来再补记,就赶紧从一楼跑到四楼,逐一“搜索”人员下来,到会议室去扫二维码登记。“这下得组织人员先去学习了,扫地不成变扫码!”</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请您抓紧帮忙整下那个典型先进材料,上面急等着要的,拜托了!”鲁明他们刚好把开会的人组织好,还没来得及扫签到码,手机又响了起来!</p><p class="ql-block"> “欠着的,总得要还!”鲁明也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欠了别人什么,只是一篇材料等着要写,答应了的,就等于是欠着的,尽管他真不欠别人什么,找上门来,就跟欠下了债而久拖不还一样,来催着还债!</p><p class="ql-block"> 还好,党课的时间不长,刚一结束,鲁明就上蹿下跳,心急火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办公室,抓紧去做“还债”必需的文字材料,一直到中午十二点才终于还清“文字债”,拖着倦惫不堪的身体回家,抬起进门的自行车触断了还未拔出的钥匙却浑然不知……</p><p class="ql-block"> “越忙越见鬼,越急越倒霉!”必须完成上报的另外两项工作,都已经在上周五已经完成,领导也已经审核过,只要发送两份电子邮件就可万事大吉,可支部的那两个会议记录必须顺着记忆,在短时间内严肃认真地完成,不然时间拖长了,会记不住的,补起来很麻烦。而在这个紧要时刻,偏偏家里的门锁又出了问题!</p><p class="ql-block"> “被锁在里面都没招,更何况是在大门外了!”最让鲁明纠结的,要数这个“锁”字了。还在前年,老鲁头关门锁户、抛家别子到老家驻村扶贫,半年后返回时,大门的锁心里已经锈迹斑斑,钥匙插不进去,赶紧拨通城南那个四川修锁小个子的电话。</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在家,拿一把钥匙去寄存到亲戚家里,以防万一!”小个子修锁师傅算得上是鲁明的一个朋友,一个电话打过去,就会立即停下手中的活,赶到鲁明家中和单位里,平时在繁忙中经常丢三落四的鲁明随时会忘记把钥匙一刻不停地扣系在身上。</p><p class="ql-block"> 就在驻村返回后的那一年,鲁明一个人过活,随时把钥匙忘了放在家里面,只得马上赶到连襟家里去取另一把寄存的钥匙。反复有几次,不是因为钥匙,反倒觉得是那把门锁在跟他开玩笑。</p><p class="ql-block"> “今天又忘记带钥匙了!”电话打出去,连襟恰巧去了老家。百般无奈的老鲁哥跑遍四邻六舍,终于在一户人家找到了一架用圆木制成的笨重梯子,抬得气喘吁吁,才终于搭靠在围墙上,然后佝偻着身体,小心翼翼地翻爬着进得家去!</p><p class="ql-block"> “又是锁……”(写于2021年7月12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278。)</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46“老干部”</b></p><p class="ql-block"> “两位老干部!我被派下去驻村了,支委班子党建工作的事,这就拜托二老多操心了!”组织委员被派下村蹲点,临行前,把一大摞有关党建的档案资料和会议记录本全都撸了上来,全部交给老冯和老鲁,在新的空缺支委尚未改选增补进来以前,先由两个“老干部”暂行代理。</p><p class="ql-block"> 叫惯了,就改不过来,时间一长,习惯也就叫成了自然。</p><p class="ql-block"> 老冯和老鲁,不仅仅是在支委中的“老干部”,就是年龄,也是在整个单位中数最大的“老干部”。尽管如此,虽然鲁明比老冯稍长两岁,可要数老冯在这个单位待的时间最长。“先后在现职二十八年,陪同过八磨(当地土语:八任)领导,就连像都没有挪动一下!”</p><p class="ql-block">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领导走了又来,来了又走,老冯就像是钉到铁板上的钉子一样,始终“钉”在原地,走过了二十八个春秋。</p><p class="ql-block"> 所以,在大多时候,老冯被叫成“老干部”,叫鲁明“鲁老师”者甚多。两个人在一起时,老鲁头也跟着沾沾“老干部”的光,被叫成“老干部”。</p><p class="ql-block"> 和老鲁头一样,年轻时代,老冯头也挣过集体工分,当过外包工,只是没有当过兴修水库和公路的外派民工。几乎相同的经历,使他从小就练就了一身知苦、豁达、随和、进取的个性。</p><p class="ql-block"> 说起来,老冯比鲁明幸运,少走了许多的弯路。读书时,他从来没有留过级,一路直上。到高中一毕业,就被当时少得又少的市师专两年制电教政教大专班录取,毕业后就分配到鲁明的家乡,也就是鲁明“补锅”时的那所靠山镇中学教书。</p><p class="ql-block"> 学政教的老冯,不但书教得好,口才一流,文字功底见深,还写得一手好字,三年一届的初中班还未教完,就被乡政府给“挖”走,到乡里去干办公室秘书,每天写材料、接电话,上传下达,写文作字,干得顺风顺水。</p><p class="ql-block"> “你跟着我一同调上去。”全县最年轻的乡党委书记在乡里干了四年后得到提拔使用,成为最年轻的县处级领导干部,老冯也跟着他一同调到了现在的这个单位,继续干着他得心应手的办公室文秘工作,材料越写越多,烟瘾也越来越大,成为单位里的一杆“大烟囱”。</p><p class="ql-block"> “你来帮着讲一堂课。”县委党校培训村组干部,请他去上党课。</p><p class="ql-block"> “你帮忙出下试卷。”第一次乡镇“五大员”向公务员过渡搞培训,上完培训课后,又请他去出考试题。</p><p class="ql-block"> “你干脆过我们单位来帮忙我,干我的副手,我去找组织要人。”几年后,原来在靠山乡干过一任一把手的同事来找他,被他谢绝了,因为老冯知道,他的家庭情况绝不允许去到部门任职,家里人开着一家小卖部,得早晚去帮着守店……</p><p class="ql-block"> 组织部门就在单位办公室上面的二楼,可老冯和老鲁一样,都是本地土话所说的“犟种”,从来也没有、也不会去找找人,托托关系,好让自己好歹也弄他个一官半职,增加点工资,对外也好有个交待,不然,不知内情的人还会认为“无能”。这样,没有级别的冯主任一干就是几年。</p><p class="ql-block"> “县文明委下设办公室,由你单位挂管,现在空缺一个主任,你愿意干不?”组织部门早就该来找他谈谈话了。“虽说是挂管,还在原来的单位,是个副科级职位,也不影响早晚帮着家里做事!”</p><p class="ql-block"> “好吧,我试试看!”这时,跟了几任大领导也不带“长”的小冯主任,终于熬成了副科级的老冯主任……</p><p class="ql-block"> “好事没有份,好不容易带‘长’了,倒把自个儿弄成个‘苦行僧’!”老冯一个人的一个科室,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就像一个“麻揽箩”,把人累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p><p class="ql-block"> “十年媳妇熬成婆。”老冯苦得腰椎弯了,白头发也渐渐地多了起来。“请领导帮忙考虑一下,本人实在是力不从心,改个虚职也行,最好调个年富力强的人进来挑起这负担子!”</p><p class="ql-block"> 领导考虑了老冯的请求,终于帮他摘了‘主任帽’,改为虚职正科职务。这时,年近五旬的老冯已经跟随过七位领导,他自己也从年龄和资格上成为单位真正名副其实的“老人”,昵称“老干部”……</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想请你进支委,我俩一起把党建工作支撑起来!”鲁明从报社改行调过来后,两位“老干部”既是“万金油”,又是很要好、同在一间办公室里的“哼哈二将”……(写于2021年7月13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290)</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47找 寻</b></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你的读书学习笔记做好了没有?听说市里要下来检查学习情况。”这几天,老冯手里的工作忙得差不多了,有了点空闲时间,就转过头来,按照规定必学的书籍和篇目,来捋一捋党史学习教育的内容。</p><p class="ql-block"> 刚刚听到问话,老冯就直接从套间办公室的里面走出来,干脆就坐到鲁明外间的沙发上。看来,他今天想着找找鲁明,老哥俩一起聊聊天的意思。“用笔写字还真有点不习惯了,多写会儿,这手硬僵僵的,手衬磨红直痛,可正因为如此,好像又找回了当年用笔写字的那种感觉!”</p><p class="ql-block"> “找寻!”鲁明的头脑里顿时闪现出这两个久违的字,连在一起,就变成一种对过去时光追忆的代名词。</p><p class="ql-block"> “是啊,好些年没有认认真真地写过一个字了!”鲁明虽然手头还有工作,可今天是非得停下来不可了,舍命陪君子。“工作永远也不会有干完的时候!”</p><p class="ql-block"> “用电脑写惯了,有好些字的笔划都几乎弄不清了,用手和心写字的感觉,真的就是不一样!”对于这一点,鲁明最有发言权。“当年搞新闻工作时,写字最多,还得要快,不然,别人讲话时,不会慢悠悠地等着你去记……”</p><p class="ql-block"> 鲁明和老冯这老哥俩虽然都在内外套间,可平时工作比年轻人还忙,坐下去就是一半天。除了互相递烟,两个“大烟囱”各忙各的,几乎没有静下心来好好唠唠嗑的时间。</p><p class="ql-block"> 时光易去,岁月渐老。一转眼,当年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两个有志少年,经过岁月的侵蚀、磨难和洗礼,如今已经变成白雪染霜的老鲁和老冯。经历过大集体挣工分、出外包工,从饥饿和劳累的艰难困苦中走出来,两人的命运相似、性格相近,多舛的时代并没有压倒这两个苦难深重的人儿,每走一步,都是咬紧牙关,负重前行,磨砺坚定的意志,一步一个脚印,向着既定的人生目标负重图强,砥砺前行……</p><p class="ql-block"> “当年收到五元钱的稿费,那就会蛮有成就感,不像现在,想去写点文章的人少了,偶尔收到两三百元的稿费,还被别人当成可笑的‘苦行僧’。”不知咋地,老冯最近好像丢失了什么似的,老去回忆过往,旧事重提。“除了平时忙着没完没了的工作,许多人都在忙着玩抖音、刷视屏、发朋友圈,没有多少人真正去找寻一些文化的东西!”</p><p class="ql-block"> “是啊,现在这一代人不能与我们那个时候相比了,吃穿不愁,衣食无忧,许多家长们都为他们准备好了‘三子’,根本不用再像我们以前一样,去为生活琐碎之事担忧了。”老冯话题一转,又趁着亲身体验的事,发起了幽幽之慨。“也难了,现在的这一代人,劳动就业难,心里压力大,遇到一点大的挫折时,就可能会一蹶不振……”</p><p class="ql-block"> “是啊……”鲁明只能顺口应承着,不能多说,唯恐在无意间伤及到这个患难与共的朋友兼室友的自尊。因为与老冯相比,他的孩子都有了相对固定的职业,工资虽然低点,但也生活无虞了。</p><p class="ql-block"> 最让老冯头纠结的,是他的儿子毕业后一直没有一个正式的工作,在为他娶了一门亲后,跟着他的妻子在经营着一家小餐馆。这不,前一个月刚刚买下一家铺面,在为无职业的儿子谋求一个长久的打算,可房子的价格老鼻子贵了,多年前买下后一直闲置着的那套住房又有价无市,几次想低价脱手,可看房者都看看就走,真正想买房的嫌房子老归过时,经济拮据的又一时凑不足百十万高价的购房款。所以,老冯家的老房变不了现,每月的银行利息又高得吓人!</p><p class="ql-block"> “少他两三万元,趁早出了手,也能减轻些还贷压力!”多少次,爱莫能助的鲁明在极力地劝说着老冯,因为他自己,也在因为孩子购房而捉襟见肘……</p><p class="ql-block"> “我们都很怀念并认真地在找寻着一些值得回忆的东西!”老冯头从乡下农村基层工作,到调到县城后那些年走过的艰辛而充实的美好岁月,甚至谈到对文学的那份坚守和现实的无奈,毕竟,逝去的,只能够找寻到一些记忆,现实中的工作和生活,还得一步一个脚印地继续下去……(写于2021年7月14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291。)</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48调“岗”</b></p><p class="ql-block"> “‘陀螺局长’是在哪个单位的啊?今天,他们单位来了一大伙人,足足有二十来个,是用车子拉着来的!”鲁明中午下班回家,正在巷道口带着小外孙女玩耍的老伴问了起来。“一下车,几十个人就一窝蜂地朝着这几条巷子赶来,小草也不拔,每人左手提个塑料袋,右手拿把火钳,几乎没人捡到一个烟头、一张纸片,腰杆都没下弯,就一股风似地全都溜跑了……”</p><p class="ql-block"> “给你讲了几次了,你就是记不住,‘陀螺局长’是县水务局现在的书记,真的是‘记性好、忘性大’!”鲁明老伴所说的“陀螺局长”,就是孩子他姑妈以前曾经做过家务那家的男主人,他曾经当过最后一任县畜牧局局长。机构改革后,县畜牧局整体归并划转县农业和农村局,他被调往县水务局任党组书记。因为他个头矮小、头脑又灵活,平时还总爱开开玩笑,时间一长,所以大家都调侃他为“陀螺局长”并一直叫到现在。说起来,鲁明和“陀螺”在东川镇工作时还是同事。</p><p class="ql-block"> “也调‘岗’了!”鲁明暗暗为县水务局感到庆幸,因为他们调到的,是爱国卫生运动示范区,由县爱卫办主抓,按照文件上的话来说,叫做“横向到边、纵向到底、不留死角”,每天几乎都要派出人员巡视一次,而且就连一片刚刚掉落的树叶都不肯放过,严格着哩……</p><p class="ql-block"> 想起这次“爱国卫生七个专项行动”单位卫生责任区整体大调换的情况,鲁明就忍不住觉得很搞笑,甚至是滑稽至极:单位在城外南头的,被调到城中北头,同样,城东壶山脚下的,也被调到西边山下的村落。</p><p class="ql-block"> “一家欢喜几家愁,南辕北辙的卫生区域划分,真的是还有人敢想也敢调,也不怕被人咒骂!”许多单位叫苦不迭,平时工作就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还把卫生区划到老远的地方,隔三差五就要去干劳动不说,许多卫生疑难问题不是责任单位所能及的,再说了,即便可以乘坐单位的公务车,可车子能停到哪里去呢?</p><p class="ql-block"> 今天上午,鲁明他们单位也组织人到城乡结合部的新责任区,一干人又是清沟拔草,又是搬土推石,整整干了一个上午,大伙累得腰杆都直不起来,手上还磨起了几个血泡,钻心地直痛。这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刚刚回到家门口,就听到了县水务局的责任区换到了自己的家门前。“虽然远点,但可以乘车啊,车子可以停在环城路收费站点,更何况,自家旁边的这几条巷道,既干净又清洁,几乎连个烟头都很难再捡拾得到,打个转转,活动活动身体,就可以打道回府!”</p><p class="ql-block"> 其他许多单位就没有这样幸运了,就像鲁明他们,干得好好的,刚刚走入正轨,就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单位出大门就到的卫生区,瞬间就变成了杂草丛生、污水横流的城郊……</p><p class="ql-block"> “你们单位挨得很近,虽然责任区范围大点,但出门就到,很方便的,许多单位还争着要呢!”县爱卫办划定给鲁明他们单位一大片卫生区域,还说得很轻松,好像特意照顾“五保户”似的。</p><p class="ql-block"> 忙归忙,既然被划定了区域,就得认真去做。大家忙里偷闲,抽出时间就去捡烟头、拾纸片、扫灰尘、擦广告,把个诺大的片区搞得干干净净,面貌焕然一新。</p><p class="ql-block"> “十九张图片,被扣减三十八分!”当第一次被明查暗访整改通知下来时,鲁明他们单位累了几天,也才刚刚跨过“及格”分界线,其中十八张是一条几乎都为“三无”狭窄巷道里的!</p><p class="ql-block"> “明天大家不休息,早上八点钟,全部到田家巷集中,去铲‘牛皮癣’、搬石块、捡垃圾!”分管副职领导在星期五下午下班以前,就在工作群上发出通知,并从楼下楼上各个办公室里逐一通知到个人。</p><p class="ql-block"> 接连干了几个星期天,鲁明他们单位总算注消了爱卫办发来的那十九张图片里的内容,大家也累得不行,总想着……</p><p class="ql-block"> “私家住户旅社广告横七竖八,还得进行再次整改完善,限期完成!”爱卫办再次发出检查整改通报,大家又耐着性子,一家一户去做说动员工作,协助工商、住建部门去拔“钉子”户!</p><p class="ql-block"> “这‘岗’怎么会调得这么快?……”(写于2021年7月16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293。)</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49老花镜</b></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那上面的印刷字体太小了,你给还看得清楚?”下午上班不久,鲁明接到电话后急着往机关大院门口去取邮件包裹,门卫老杨看着鲁明很吃力地在查看快递寄回的地址,就搭起讪来。</p><p class="ql-block"> “字号大、光线充足时,凑得远一点,还能看得个大致的意思。”老杨比鲁明小几岁,他的妻子也在机关大院的一个部门上班。鲁明刚刚调到报社工作时,第一站就到了当年还是小杨工作的单位——人寿保险公司作专版宣传事宜。小杨当年搞办公室工作,所以两人处得很熟。后来,他下岗了,再后来,当年的小杨变成了现在的老杨,到机关大院搞门卫,跟鲁明每天都打着照面。他从上衣兜里摸了摸,然后递过来。“鲁哥,给你老花眼镜!”</p><p class="ql-block"> “老花镜!”鲁明这才想起,除了在办公桌上摆着一副,同样,上衣兜里也常常放有一副,只因天气太热,放在靠椅上,这才出现了“睁眼瞎”的情况。</p><p class="ql-block"> “老了,我们都老了!”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地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p><p class="ql-block"> “耳不聋眼不瞎”一直是鲁明引以为豪的一件事。当年几乎天天跑新闻,回来后就扒到电脑桌上,不分白天黑夜,埋头写新闻稿件的鲁明,是报社所有人中唯一无需佩戴眼镜的人。</p><p class="ql-block"> “那就是近视眼!”鲁明的眼睛好像是块钢铁打的,刀枪不入,蚊虫不钻,无论怎么折腾使用,也始终保持双眼2.0的最高纪录,难怪大家都十分惊奇:“除了常常看到您写的那么多新闻稿,要在平时,根本看不出您就是一个天天写文作字的人,眼睛还保养得那么好!”</p><p class="ql-block"> “不戴眼镜,就不太像一个风度翩翩,头卡高度近视眼镜的知识分子!”这就是许多人对鲁明及他所从事的职业的第一印象……</p><p class="ql-block"> “鲁记者,怎么今天来开会了,还戴上眼镜了?”在一个会场,鲁明遇到一个几年不曾谋过面的人,他惊诧地看着放在鲁明桌前的单位牌子,以及从兜里掏出戴上的眼镜。</p><p class="ql-block"> “你还不知道?我已经早就不是什么记者了,改行到这个单位已有足足八个年头!”有好几次,鲁明遇到这种情况,原因还是桌面上的那块牌子,以及那副让人不太习惯的眼镜。“改行了,外面接触得少了,再说,人也老了,难怪有人大惊小怪!”</p><p class="ql-block"> “眼睛看不见了?伯温哥桌上摆着一副!”一同驻村的人员惊奇地发现,晚上还在村里加班的鲁明,眼睛开始“老花”了,不得不借用他人的老花镜。</p><p class="ql-block"> “明天我上城去交材料,帮您购几副下来!”鲁明掏出1000元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帮我买着三副回来!”</p><p class="ql-block"> 从此,年过五旬的鲁明成了真正的“老鲁”,在他的故乡异地原下靠山乡政府所在地大河村委会,有生以来第一次,戴上了有点像知识分子的“老花镜”……</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你还别说,这人一旦戴上了眼镜,就很像是一个十足的知识分子了!”在需要佩戴眼镜的场合,许多熟人老跟鲁明调侃,拿个老花镜开玩笑。“本来就是一支‘大笔杆子’,这眼镜一卡,就更显得帅气了!”</p><p class="ql-block"> “现在这产品质量是咋个回事,要么‘脚’断,要么镜片花里胡哨,让人看不清楚!”好几次去开会,当鲁明掏出眼镜时,有支“脚”断在衣兜里,戴不成眼镜,字都写到框格外,大一个小一个的,弄得好尴尬!</p><p class="ql-block"> 一气之下,鲁明跑到城区一家还算有点名气的眼镜店,一口气买了十副150度、200度和250度的眼镜,衣兜里就放了两副备用,以防万一!</p><p class="ql-block"> “集赞够20个,免费赠送一副老花镜!”鲁明和老伴各自带上身份证,去“领回”两副,一副带小孙子出去玩时丢了,另一副,也就是在会场上断了一条“腿”的……</p><p class="ql-block"> “一百元两副,远近均可用,戴上后无需再摘下来,太便宜也太方便了,赶快行动!”看到广告,鲁明急忙汇出一百元汇款购得回来,也是不经用,今天断“脚”明天掉片,还弄得眼睛模糊流泪,疲倦不堪……</p><p class="ql-block"> “跌血价,两元一副!”路过一家倒闭的门店,鲁明一口气买了二十副,手机扫码支付四十元……(写于2021年7月18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9463。)</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50专家号</b></p><p class="ql-block">  “没办法了,诺大一个县人民医院儿科,总共就只有一个专家坐诊,排号拖到末尾,坐等上大半天,也轮转不到号,僧多粥少啊!”鲁明夫妻俩三天两头往医院跑,苦累还是其次,主要的,还是心里着急,好像早点看了病,抓了药,小外孙女的感冒就能马上好了似的,毕竟是专家门诊嘛。“专家就是专业的行家里手,他们看的病,小孩早点好,少受点罪。大人也少跑几趟,心里安稳!”</p><p class="ql-block"> 排队等待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儿科的门口及门外的走道上,大人小孩,密密麻麻的人群,就仅有两条长凳子,充其量也就能坐上七八个人,站着的,来回走动的,抖得人心里忒难受。心里越是着急,越是担心小孩之间会咳嗽传染,一个小小的喷嚏,唾沫四溅,可能就会传染一大群……</p><p class="ql-block"> 最近这两个月,从秋季刚刚入学开始,天气就开始陡变,几乎没有一天放过晴,从前几个月几乎滴雨未下到阴雨连绵。雨虽不大,淅淅沥沥的,可急煞了幼儿园孩童的宝爸宝妈、宝爷宝奶们,早上入园还好好的,待下午放学到校去接时,咳嗽流鼻涕,还带有点小烧,急得大人团团转!</p><p class="ql-block"> “今天气温直降3℃,请注意防寒保暖。”手机里降温预警一天提醒几次。临到晚上11:30分左右,居委会的大喇叭连响几次,每一次都在好像提醒着在操练“孙子兵法”的鲁明们……</p><p class="ql-block">  “手机微信上进行预约挂号的,挂的还是一个专家号。”在儿科1门诊前,鲁明遇见一个熟人,他两口子焦急万分,拿出挂号单递给鲁明,一看,仅在小外孙女的前四个号,再看看时间,已经等到了上午10:40。“多早挂号也无济于事,就连昨天的号都还没有叫完哩!”</p><p class="ql-block"> “难产早产,毕竟年龄大了!”他是一名大局的驾驶员,鲁明当记者那几年,经常跟着乘他开的车,一来二去,两人处得很熟悉,他比鲁明小不了十岁,遇到二孩好政策,两口子一咬牙,又生了个二宝。“自从剖腹产生下后,几乎每天都要进医院来,跑得腿都快断了!”</p><p class="ql-block"> “你挂的是急诊,必须住院治疗,得先去办理住院手续,否则,门诊号无效,还得重新去叫号!”在那位忙得头一抱大的专家会诊室里,一个农村模样的妇女同正在会诊的专家吵了起来,小孩咳嗽不止,小脸蛋都咳红了,眼里流着泪水。</p><p class="ql-block"> “怎么还叫不到我的小孙子?”一个年愈五旬的妇女,背上背着小孙子,跛着一支脚,佝偻着几乎九十度的身躯,在无可奈何地听着门诊牌子上面的叫号声。“也是咋天挂的号了,白等了一天!”</p><p class="ql-block"> “请医生先给这个奶奶家先看吧,把我家的号推后也行。”一个叫到号的妇女实在看不下去,心里很是不落忍。</p><p class="ql-block"> “让号也没有办法,号跳不出来,无法开单会诊!”专家一脸无奈的表情……</p><p class="ql-block">  “这么大的一个医院,这么重要的一个儿科,就坐着一个忙得焦头烂额的专家?”宝宝的家长们猛然抬起头,再一次看到一直没有打开过的2诊室和3诊室的门,开始对这个甲级一等医院产生一种不满的情绪。“有两三百名医务人员的一个大医院,竟然没有几个人坐诊看病?”</p><p class="ql-block"> “妇科也是同样的情况!”沧阳县人民医院十层楼高的门诊大楼,就像钻地道走迷宫一样七弯八拐,上得二层,妇科和儿科就在同一层楼上,那些个腆着大肚子的,也在急不可耐地等着一个唯一上班坐诊的妇科专家……</p><p class="ql-block"> “那公众号上不是经常特招医务人员吗?”鲁明最清楚不过了,沧阳县唯一可以进行特招的,就是医院的医生和电视台的播音员。“行业特殊,特招也无可厚非,可招进来的人都到哪里去了?”</p><p class="ql-block"> “为办好人民满意的医疗卫生事业,让人人都能看好病,充分享受到医疗卫生健康,决定拍卖老县医院,另择新址新建。”狭小的老医院拍卖后,同时争取了国家公共医疗卫生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增添了先进的医疗设备,补充了大量的专业技术人员,一个规模宏大,设施完备的崭新医院展现在沧阳人的面前……</p><p class="ql-block"> “单单建几栋房子、添些设备、进些只领工资不干活的人有什么用?关键是要加强管理!”当人们在鲁明面前谈起摆设一般的县医院时,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一句话……(写于2021年10月22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15200。)</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51拼凑</b></p><p class="ql-block">  “和守心是个不折不扣炒馊饭、吃凉菜的主!”靠山镇公山箐文化采风活动的第二天,鲁明就收到一条故乡沾点文化气息的朋友发来的公众号微信,里面的内容,不用打开看,都能猜出个九分。“把别人写过的所有文章拼拼凑凑,把绑着说成捆着,几经拼接,就成了和某人不折不扣的原创文学作品!”</p><p class="ql-block"> 这位家乡的“作家”没有回复鲁明,想必也没有应邀去参加那个所谓的“文学笔会”。他从教师岗位上退休以后,整日无事可做,闲在家里闷得慌,就把以前写过的那些散文杂文,七行八杂地拼凑在一起,到靠山集市上请人打印成一本文稿后,附上一个请求给予出书项目资金支持的报告寄到了市社科联。那些不懂什么叫文学的人见到有人专门来申请出书经费,正愁国家的社科资金无处花,正好可以“支持”一下,反正有书稿有报告在此,下个批文后,拨款也有个出处,不违反财纪律的,这样,他得到了2万元的项目资金补助扶持。</p><p class="ql-block"> “钱倒给了,但出不了书,出版部门审核没通过!”没有一点文学力量和社会公众影响力的拼凑文字,充其量也就是所有文稿的堆砌。“也不错,没能出书,也不枉费尽心力写了一场,就把它当成稿费吧!”</p><p class="ql-block"> “稿费?还是第一次听说把出书经费当成稿费的!”鲁明终于弄清了什么叫“拼凑”的真实意涵……</p><p class="ql-block">  “何止就一个和守心,在文化界,有多少个和守心也没有能够守住初心,尽干一些拼拼凑凑的文字活!”鲁明写过多少篇的文章也数不清,也亲眼目睹过一些所谓的文化人一直在人干着拼拼凑凑的把戏,把别人的文章改头换面,弄个新标题,还洋洋自得,好像就成了没有味道的“原装馍”,他自己吃着香不香没有多少人知道,反正别人初嚼时还觉得津津有味,美不胜收!</p><p class="ql-block"> “吃别人嚼过的馍没有味道!”鲁迅先生平生最忌恨那些“文化流氓”,没有半点新意,找不到一丝与自己的灵魂相呼应的东西,形同在行尸走肉的躯体上套上一具没有思想的外壳!</p><p class="ql-block"> “真就奇怪了,《沧阳文艺》里的那些无病呻吟的蹩脚文章虽然觉得实在别扭,却是作者自己写出来的,不像市里这些高层次的文化‘盲流’,东一郎头,西一棒子,一个个表面看起来趾高气昂、不可一世,骨子里镌刻着的,大都为一些见不得光、也见不得人的勾当。”</p><p class="ql-block"> “那篇《万年桩》的文章,被别人糟蹋得不成个样,大大小小、林林总总被人盗用、套用,算下来也不下五六次!”写靠山镇的内容,几乎都少不了鲁明的这篇二十多年前撰写家乡的原创文章,翻来覆去,就连版权(著作权),也被他人变着法子给注册到自己的名下,让鲁明哭笑不得、气愤至极但又无可奈何……</p><p class="ql-block">  前一个月,市县的那些文人大咖们刚刚到南片一个古文化村落去炼了一回“油渣子”,洋洋洒洒几大篇。余犹还未尽,老家靠山镇的父母官们也不甘示弱,为表现出一种对文化的尊重和敬仰,在没有长着几根发毛的头上一抓,又弄出一个所谓的“公山箐文化”,用那一对像极了生殖器的两座山峰,被冠名曰“公山文化”,拿出来给别人当成一种文化的载体进行恣意宣扬,牛头不对马嘴。那些文化大咖们也不介意,反正有现成的资料、有悠久的历史,还有人专门侍候着。“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对外渲染气氛的过程,而并非一个实实在在的文化结果,何乐而不为?”</p><p class="ql-block"> 一种象形的“公山箐文化”开始粉墨登场,在公山脚下拉开了序幕。就在公山箐下,弄了几个有点像“东巴”的人在搞着祭祀,拈香叩拜,口里念念有词,说的到底是什么,有什么说道,恐怕连“东巴们”也不知道所以然……</p><p class="ql-block"> “写得真好!” 就在同一天,大约过了两个时辰,鲁明家乡的那个把出版费当作稿费的“作家”又发来一条微信,顺手打开,满满一篇华丽词藻的堆砌,更少不了“万年桩”、“闷水洞”、“草海”等一些老生常谈的“馍”,弄得鲁明心里直呕!</p><p class="ql-block"> “与文学大咖们相比,相形见绌,无法……”鲁明礼貌但又极不情愿地作了回复……(写于2021年10月22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15243。)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52二货</b></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你还真在行,年青的时候是否贴过大字报,提过面糊桶桶?”单位开展网格化管理集中整治的第二天,在桂兰那个豪华的别墅小区,进得门来,第一眼就在右手边的砖围墙上有两条写有电话号码的“牛皮癣”广告,用黑油漆喷涂的,非常碍眼,不除不则已除民怨,检查组的这一关也无法通过。所以,根除这一块惹眼的“牛皮癣”,就成为“整治”的第一项内容。</p><p class="ql-block"> “用什么东西能擦去渗入砖头里顽固的广告油漆呢?”单位里的社精办主任管精神文明建设这一块,想必对治理“牛皮癣”应为信手拈来的事,不然,除了城管和社精办,谁也不是那块料。“我们回单位去弄两瓶草酸来擦!”</p><p class="ql-block"> 说时迟那时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社精办主任驱车赶回,老季抹抹手膀子,把防腐手套一带,就开始打开瓶盖,一边往字上喷洒草酸,一边用钢丝球来猛力擦拭黑字。</p><p class="ql-block"> 要说顽固,城市里的“牛皮癣”要数是最顽固的。话说这老季使尽吃奶的力气,胶皮手套差点磨破,也丝毫没有半点被擦去的迹象,倒是用去了大半瓶毫无用处的草酸,在场的同事们无不心存疑惑:“你不是参加过许多回了吗?那以前的顽固‘牛皮癣’是咋个治理并根除了的?”</p><p class="ql-block"> “我们只是作面上的宏观指导,不负责具体的组织实施。”“治疤”主任不懂“疤”,操作者均为城管大队的人员……</p><p class="ql-block">  “原来还真就只是一个‘二货’!”刚刚走进小区门口的一个住户在场观看着“西洋景”,冷不溜秋,冒出了一句沧阳本地的土话。</p><p class="ql-block"> “二货”,解释为次品、下等品,主要用于骂人时,这个词用的意思就广多了,除了意指人的素质差以外,如果是针对女人,那就不仅仅只是一个“次等品”那样简单了,还有着“不正经”、作风差等深层的含义!</p><p class="ql-block"> “当当当,当当当”,小区里面传来建筑施工的敲击声,这倒立即点醒了鲁明。</p><p class="ql-block"> “何不去找点水泥调制来刷浆呢,一盖遮百丑?”鲁明和另一个同事,立即走到施工楼的第二层,弄来一些水泥灰和一把刷子,用撮箕作为水泥浆桶,用水调拌均匀后在那字上一刷,神了,字真没了,被遮个严严实实,那水泥的颜色,与青灰砖的颜色几乎分不出个伯仲……</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当年给有参加过贴大字报?”看着鲁明一丝不苟,像一个专业人员一样在认真清理,“二货”冷不冷地冒出一句。“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有这么专业的手法!”</p><p class="ql-block"> “没有多难的,这只不过是一门‘二货’手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鲁明放下手中的刷子,没戴手套的手上沾了水泥浆,得赶快去把手洗净。“贴大字报那年头,刚刚学会走路,手还伸不到高墙呢,倒是看见一伙错别字翻天,字样像狗的人,在老家大门前对面的石灰墙上在批这批那……”</p><p class="ql-block">  鲁明从小吃苦耐劳长大,家里的一些小泥水工活、木匠活都由自己亲自去干,从来不想去麻烦别人,一来二去,时间一长,就会干一些机关里的同事们不会也从来没有干过的活。只是比起那些专业的手艺人而言,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是一个“二货”,但这个“二货”仅仅是手艺不精的代名词,与社精办主任的“二货”有着本质的不同和区别……</p><p class="ql-block"> “二货就是二货,再也不会变成一等品。”鲁明对眼前这个不正经的女人,还是有所了解的,当大学生村官那会就去钻过好几个二老头的被窝。她虽然个头矮小,可还长得有点模样,特别是那双会说话的不安分的眼睛,很撩人,弄得吃野食的大老爷们神魂颠倒,成为她石榴裙下的拜客和玩物……</p><p class="ql-block"> “如果,如果不是一个‘二货’,像她这样的条件,怎么也得找一个帅哥,至少也得找一个在单位条件好的作为伴侣,可偏偏只找了一个‘二货’!” 鲁明家与“二货”现在的家很近,她的丈夫,是个掏下水道的农民工,每天干完活回家,脏兮兮的,臭气难闻,小两口从来不敢在公众场合露面。然而,她每天上班,都会描眉画眼,擦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风一吹,一大股的酸骚狐狸气几乎把人弄呕……</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沧阳人时常挂在嘴边的正宗“二货”……(写于2021年10月28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16089)</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53检查</b></p><p class="ql-block">  “重要通知:各位干部职工,明天早上8点半的学习请准时参加,主要领导有重要工作安排!”十月的最后一天,周末十九点,鲁明一家三口刚吃过晚饭,正打算出门溜溜湾,单位的微信工作群里发出了这条微信,具体内容没有提及,但发信者是一位副职,这在以前是从本没有过的事,可见,事情非同寻常。“会不会是前几天所说的‘大换血’,饱食终日的老主席提前退休走人,刚提拔换了届当上主席的‘邪主席’调任融媒体中心主任?”</p><p class="ql-block"> 如果真像所说的这样,那也算得上是单位的一件大事了,小道传闻也就变成了事实。</p><p class="ql-block"> 每月一日早上8:30,是雷打不动的党员固定活动日,一系列的党建动作和活动必须不折不扣地进行。支委会、支部大会、党小组和固定党日活动,至少得半天时间才能完成。如果再来上“重要会议”,啰嗦上半天,再学上几份十多页的大文件,那支部的主题党日活动是非得让路?</p><p class="ql-block"> “既然是重要会议,那就……”鲁明原来计划着在早上主题党日活动的第一项即支委会议结束后,就准备告假,他是支委即纪检委员,不参加不行。其他活动,有急事请会儿假也是人之常情,谁家没有个急事呢?</p><p class="ql-block">  鲁明的小外孙女感冒痊愈后停药观察已经在第七天,早上必须去打预防针,否则,幼儿园老师那里不好交待,医院和校长几次催促班主任和家长,必须在既定的时间内完成预防接种!“我们也没有办法,上面催得紧,不完成接种,国家卫生城市创建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医院预防科说出了与专业和自己的饭碗密切相关的话。</p><p class="ql-block"> “儿童身患感冒,不能接种,一是没有任何效果,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可能导致严重的不良反应和不可预见的后果!”医院儿科主治医生反对接种注射预防针。她很专业,量了体温,使用了听诊器,作了全面的检查,再看看鲁明小外孙喷嚏咳嗽,开了四天的药。“切记:药停后观察七天再来打预防针!”</p><p class="ql-block"> 一个医院,对儿童感冒打与不打预防针的问题上出现了两个版本,但婆说婆有理,公说公有理,有指标任务的要求必须去打,他们只讲任务,不讲人性和生命。</p><p class="ql-block"> “看着一本正经,原来也不过是一名庸医!”鲁明有些急了,小外孙女照方吃了四天的药,不见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反而流鼻涕更厉害,只得再次厚着脸皮,再去找幼儿园的班主任请假,再去到县医院僧多粥少的儿科排长队,去看专家门诊。</p><p class="ql-block"> “明天去打了预防针,就可以送去幼儿园了!”鲁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外生患感冒已经请了二十二天的假,老师都烦了!”</p><p class="ql-block">  “明天早上起早一点,处理完工作,开完支委会,就到医院去给小外孙女打针!”鲁明告诉老伴。</p><p class="ql-block"> 好不容易有个好的心情和好的计划,鲁明就被这个“重要会议”给搅坏。</p><p class="ql-block"> “不管如何,今天必须去早一点!”鲁明匆匆吃过早饭,就头也不回地往单位飞奔。</p><p class="ql-block"> “忘了带钥匙!”鲁明走到三楼办公室门口,才猛然发现换了衣服,忘记带钥匙,赶紧拨打同室同事老冯的电话,没有回音,就又扭转单车头,往家里飞奔。“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p><p class="ql-block"> “今天的支委会就开到这。”照了所用图片后,主持支部工作的副书记老冯宣布会议“结束”——议程就是那么回事,组织委员那里都会做好所有会议记录的,这是一种常态,也是一个惯例!</p><p class="ql-block"> “今天的重要会议就说一件大事,就是省创建国家卫生城市检查组预计到本月3日到沧阳来作检查,具体的时间和检查的地点无从知道,要求全体干部职工务必引起高度重视,明确责任。”将近半年未见过的“包爷”今天终于坐在会议室主席台的中央。“从今天起的一个星期内,除安排有工作和会议的同志外,其他人员一律下到卫生责任区和网格责任小区捡拾烟头、打扫卫生、清除垃圾,检查和督促所在卫生区和小区市民爱护卫生环境,清除卫生死角,谨防……”(写于2021年11月1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16204。)</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54戒律</b></p><p class="ql-block"> “你只要下定决心把烟瘾给戒了,我天天买麻子来给你磕!”鲁明家的女主人这回真的急了眼,不是供不起他每天两包的香烟,而是看着他咳嗽得厉害,一早一晚咳个不停,特别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才有点思路,总想着写上一篇小文章,香烟就一支接着一支,激发创作灵感。待一篇小散章结束时,一包烟就剩下不了几只。“你还说人家山海的‘火灾’,老鸦还嫌猪黑,我看你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p><p class="ql-block"> 在回忆起经年往事时,鲁明总是把刚参加工作时的同事山海烟头放进衣兜里烧坏衣服的故事讲给家里人听,逗得大家开怀大笑。过后,一家人又像斗地主一样地反过来“斗”他。“你还说人家呢,你的哪件衣服没有烧通几个窟窿?”</p><p class="ql-block"> “烟瘾不见少,麻子倒磕上瘾了!”家里女主人不知买了多少斤麻子,更数不清买了多少条香烟,反正,那些卖烟的店铺主人,只要鲁大嫂走过去,就会很自然地把烟摆在柜台上,只等她付了钱取走。</p><p class="ql-block"> 是啊,无节制的抽烟、戒不掉的烟瘾,总让鲁明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滋味。一旦习惯成了自然,要改变起来就很难了。发过了的誓,背过的那句经典语录,翻来又覆去,下定了的决心,总是轻而易举地被脆弱的意志所击败!</p><p class="ql-block"> “阵发性窦性心动过速,也就是常常所说的心律不齐!” 做心电图的医生警告过不止一次了——</p><p class="ql-block">  “你本来就有先天性的心脏疾病,务必下决心把烟戒掉!”每次心口闷或心动过速,心脏跳得老厉害,医生说的就一句话。“没有一种特效药可以心脏完全康复,关键是要注意节制,比如戒烟!”</p><p class="ql-block"> “你们过来歇一会,喝点水,抽支香烟。”鲁明家建新房,给请来的工匠倒水递烟,主人背了不知多少遍“语录”,眼泪水都给或了出来,终于苦苦熬过了半年。这不,把烟发过去,总觉着有些别扭和不自在。</p><p class="ql-block"> “主人家都不抽,还发烟干啥?”那些工匠总爱开开玩笑,劳累之余想着活跃一下气氛,把烟点燃后塞到鲁明嘴里。“别戒了!吃到嘴里的才是衣禄,穿到身上的才是衣服!”</p><p class="ql-block"> 含着眼泪咬着牙都半年了,再抽这一支,真的是太过瘾了,比前几年抽过的任何好香烟都有劲头……</p><p class="ql-block"> 鲁明从小就跟着老父亲种老草烟,但一闻着那刺鼻呛人的烟味,就跑得老远。</p><p class="ql-block"> “抽支香烟。噢,水烟筒就放在门边!”读中专时,学农的鲁明他们到一个山区乡实习,当到农户家了解情况时,主人家首先迎进时做的两件事,就是倒水和递烟。</p><p class="ql-block"> “不会不会!”除了本地的几个同学,外地州的几乎不会抽烟,弄得很尴尬,工作局面也无法打开。</p><p class="ql-block"> “每人买上一包烟揣在兜里,见着发上一支,话匣子就打开了!”带队老师是当地人,他最知家乡人用烟联络感情的道理……</p><p class="ql-block">  “递给别人,自己不抽,有点不见情理!”鲁明自己也点上一支刁在嘴里,学着抽了起来。三个月的实习一结束,专业实践知识大有长见,烟瘾也上来了!</p><p class="ql-block"> “老九,给有空,过来耍耍嘛!”鲁明他们班上的男生宿舍在四楼,隔着一道墙壁,对面的部队航校总部有个老乡在当兵,是留了队提了职的志愿兵,这边喊一声,那边老乡就能听见。</p><p class="ql-block"> “我的这个小老乡抽上瘾了!”不到十分钟,老九就推开了鲁明他们宿舍的门,手里提着一条当时定量供应的“阿诗玛”,他们很好弄的……</p><p class="ql-block"> “鲁记者,帮忙写份先进材料!” 鲁明当记者,材料写得好,许多人都来找他写,一旦扒在桌子上,就烟雾缭绕,一支接着一只。许多人都知道鲁明是个“大烟囱”,来找他写文章,手里少不了要提上一条烟。</p><p class="ql-block"> “不抽了,这该死的烟!”鲁明被改行了,不再去写新闻稿,想着把烟瘾彻底戒掉,但无济于事,离开心爱的职业,心里苦闷,反倒抽得更猛了!</p><p class="ql-block"> “鲁哥,别戒了!到了我们这个年龄,也就这点‘爱好’了,顺其自然吧!”老冯递过来一只香烟,两个人抽得津津有味,飘逸欲仙。“戒掉烟瘾的反倒‘走’了好几个了,也许,抽烟自有抽烟的益处!”</p><p class="ql-block"> “大家注意一下,这几天不要在办公室里抽烟了,不然,检查组……”(写于2021年11月8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17084。)</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55推搪</b></p><p class="ql-block">  “鲁大哥,您在不在办公室?我想到您那里来查找点关于茅氏宗祠管理的相关材料。”年底了,手头各种文件和材料需要急着整理和归档,鲁明在办公室又开始忙碌起来。早上九点钟左右,当他正忙着打印一份已经撰写好的宣传方案时,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立即响了起来。“我到现在已经接收的这个单位,他们一个个推三阻四,都说没有,还不给一个好脸嘴,我的事一拖再推,一直拖到现在,也没给一个明确的说法!”</p><p class="ql-block"> “除了先后两个移交清单和整体划转会议纪要这三样由自己保管外,其他所有的归档文件和涉及资料全部进行移交,移、接、监交三方当事人都签了字的!”鲁明知道,这项连一张纸片都划转了的工作被接收后,就像蹋足球似的,这个踢过来,那个踢过去。十个月过去了,原先由鲁明单位聘请多年的宗祠管理员连同所有的人事、资产和财权都成了葫芦寺庙里的葫芦——糊里糊涂,被晾晒在一边,工资领不到,社保医保无着落,但工作还得继续进行着,因为整个宗祠的管理员就只茅嘉仁一人。</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他们单位交待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照葫芦画瓢,照着干就行了的,咋个转到他们手里,就变得莫名奇妙,简直不可理喻!”没人料理人事聘用和工资待遇问题,茅嘉仁不得不丢下手中的工作,三天两头往卫城里跑……</p><p class="ql-block">  “干了二十多年,拿着低薪酬,把大好春光都耗费在了宗祠的管理上,尽职尽责,迎接南来北往的参观者,从来没有过丝毫的懈怠。如今已年逾五旬,差点干不动了,就是不再聘用,也得有个明明白白的说法!”本来就低薪酬的茅嘉仁倒贴车旅费,来回跑了不止几趟,本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件事,新接收单位给弄得晕了,每每找到他们,总是含糊其辞,模棱两可,弄得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还请老哥和成副帮忙协商沟通一下,我实在是没法子了!”</p><p class="ql-block"> “咋个协调,又各是一个单位,照着原来做下去的行了的,偏偏想去弄出几个幺蛾子!”鲁明和成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按程序好端端交出去了的,管理员三天两头头打来电话诉苦。“又不是低能儿,怎么会干出弱智乃至智障儿干的事!”</p><p class="ql-block"> “茅家湾文化旅游景区被省政府列为AAA级景区,为加强管理,打造片区,决定把茅氏宗祠划转文旅局管理。”从建宗祠开始,鲁明现在的这个单位事无巨细,花费了大量的心血,使这个名人先祖曾经客籍地的文化品牌得以传承和发展,前往观瞻者络绎不绝,成为当地一张对外宣传的响当当的民族文化名片。“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作为上级职能部门,本来应该为基层做好服务工作的,反过来,倒让下面干得顺风顺水的管理人员天天来求他们……”</p><p class="ql-block">  “推诿、搪塞,不去干自己份内该干的事,让下面干活的人为难和冷心!”面对两个部门之间尴尬的和管理员的无奈,鲁明单位言不得、语不得,说说话吧,恐被他人当成管闲事。不言不语吧,自交出去的人和事被撂在一边。“你再去找一下局长和分管的副局长,这事只有他俩才能表态!”</p><p class="ql-block"> “去了不下十次了,要么找不到人,要么找到了人以后满口答应,过后却没有人去具体抓落实!”</p><p class="ql-block"> “你再去找找看看,盯着把事办了。若还不办,就……”</p><p class="ql-block"> “听说局长就要高升了,这次两会换届,就成为县里的大领导了,他忙都忙不过来,还会来管这点芝麻大的小事!”茅嘉仁再次走进鲁明的办公室,找他倾诉心中的苦闷和不满。“找到分管景区的副局长,他就推搪给分管财务的副局长。分管财务的副局长推搪说局长没发话。找到会计,她说领导没有安排过这事……”</p><p class="ql-block"> “这伙只吃饭不干活的主,工作作风和责任态度,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茅嘉仁深深地叹息着。“我和你们单位合作了二十多年,小到一个扫帚、一把剪刀,大到业务用房及附属设施建设项目,自己从来就没有操过一次心。就工资福利差旅费报销什么了,都是老鲁哥一手操办,我只需要来签字盖章领钱……”(写于2021年11月9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17407。)</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56稿费</b></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你有一张报社寄来的汇款单。”早上9:30,驾驶员冯师傅推开办公室的门,递给鲁明一张稿费汇单,他既为单位的驾驶员,也兼带负责报刊信件的分发。“最近一段时期以来,您的稿件写得频繁了,稿费也多了起来,汇水成河,集腋成裘,辛勤劳动也有所值!”</p><p class="ql-block"> “是啊,写稿子领稿费,天经地义!”好长一段时间了,鲁明挑了又挑,精选上几篇小散文,专给上江日报周末版投去。文学责任编辑是以前熟悉的一个记者同行,他曾经编辑过经济科技版,两人处得很要好。</p><p class="ql-block"> “鲁老哥,你改行了?现在调到了哪个单位?”事隔六年后,从来一直未写过只言片语的鲁明经过岁月的沉淀,开始从拟写新闻转向撰写小小说和小散文,那位姓和的编辑惊讶之余也在意料之中。“你是大家公认写新闻的‘笔杆子’,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和人生阅历,写文学作品也是一把好手!”</p><p class="ql-block"> “过奖过奖,谢谢老同行朋友的关心、支持和鼓励!”鲁明与他互相客气了一番,继续着每天夜深人静时爬格行文的爱好。“写都写了,投上几篇稿件,也顺便赚几包烟钱!”</p><p class="ql-block"> “两年多了,刊登了不下五十篇小散章,怎么一分稿费也收不到?”鲁明开始怀疑,是不是搞巡察什么的,连作者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也停发了……</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又开始领稿费了?”隔壁单位的同事走了进来,看见放在办公桌上的汇款单,顺手拿起看了看。“好几年没有领过稿费了吧?”</p><p class="ql-block"> “是啊,自从改了行,没有新闻可写了。再说,现在压缩规范媒体,文学艺术类稿件登载的空间有限,很难投中,特别是……”</p><p class="ql-block"> “发放作者的稿酬合法化了?”鲁明想起以前退了一次又一次数不清的退赔款,心里还有余悸,实在不敢相信。“上个月寄来280元,这个月又汇来一张单子,想必不会再退回去了吧?”</p><p class="ql-block"> “这次汇来九十元!”鲁明拿来一看,是两篇所刊登散文的酬劳,对着同事自我调侃起来。“少是忒少了点,可多与少也是钱,蚂蚱也是肉啊……”</p><p class="ql-block"> “想前些年当记者时,大报小报上经常登载写有鲁成明的‘豆腐块’!”写文作字虽然辛苦,可每篇文章铅印在报刊上后,鲁明的心里就有着无与伦比的成就感,“豆腐块”换来的一笔笔小稿费,更增添了无尽的写作动力。</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我们专门请您来单位的做宣传、编简报,每篇按一定的稿酬作为辛苦的酬劳。”这个企业的负责人还专门为鲁明配置了一台上网本。“根据写稿数量的多与少,到年底统计后一并以稿费的形式进行兑现。”</p><p class="ql-block"> “豁豁吃米线——双逮!”鲁明为这个单位写的稿件,也可作为本职报刊使用,还可以投到一个专业网站,每刊登一篇文章,稿费不少于五十元……</p><p class="ql-block">  “通知:本单位以前在新闻行业所领取的稿费和其他劳务性报酬,一律在规定时间内进行清退,否则将按拒还款处理!”巡查组进驻单位两个多月,把新老单位的原始单据翻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按照“1+1=2”的清退法则,列出每个人的应清退数额,鲁明应退回金额最多。</p><p class="ql-block"> “按职能划分,外发稿部分的金额不应该退回,原因是:对外宣传部分不属于报社的工作职能,为了鼓励新闻人员的工作积极性,部领导把这部分职能划转给报社来完成,并按照每个人的完成数量,到年底以每篇20元的稿酬进行兑现的,属于额外份外劳动所得!”巡察组找到鲁明,了解这笔专项费用的具体情况,他据理力争,终于没有被清退。</p><p class="ql-block"> “不管八十还是九十,都是辛苦挣来的血汗钱!”吃过中午饭,鲁明填好单蹬着那辆代步上班的自行车,径直往吉庆路岔口的邮政储蓄所走去。</p><p class="ql-block"> “请自觉扫二维码、测量体温,进出登记!”戴着口罩的老鲁头又一次来到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又陌生得不能再陌生的取款窗口,原来那几个认识的都走了,都是一些崭新的陌生面孔。</p><p class="ql-block"> “本窗口暂停营业!”取汇窗口无人,叫号等了足足两个小时,鲁明终取到了那张不足百元的汇款单!</p><p class="ql-block"> “单车呢?” 刚刚走出营业所的门,鲁明才发现,花了八十元才去修好的旧单车,被交警给拖走了……(写于2021年11月9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18019。)</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57关系</b></p><p class="ql-block">  “成明师弟,你认不认识严荣丽,我的一个亲戚需要去找他办点公事,人又不熟,向你打听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周末上午10:21,休息在家带小外孙女玩耍的鲁明,接到上农校时的“同门大师兄”打来的电话。“听说他和你还是一个地方的老乡,你可与他熟悉?”</p><p class="ql-block"> “严荣丽?一个听着就像女人的男人名字,在自己的头脑里记得太深刻了!”八年前,鲁明还是一名新闻记者时,市里大大小小的头脑们经常到县里来下基层调研,其中,就有叫严荣丽的同乡在市里一个部门任主管,随行调研采访时遇到过好几回。经一一清点,他可是家乡人在市里任职最高的部门负责人。</p><p class="ql-block"> “曾经遇到过好多次,我认识他,可他不认识我!”在大师兄面前,鲁明很有点难为情,有着几丝的无奈和深深的歉意。“你再打听一下在熟悉的人中可有认识他并有交情的,这样可能事情会更好办一些!”</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所谓的“关系”!</p><p class="ql-block"> 鲁明翻开百度得知,“关系”有至少六种解释,是事物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状态:人和人或人和事物之间的联系;对有关事物的影响或重要性而值得注意的地方;泛指原因、条件等;表明有某种组织关系的证件;关联、牵涉等等。</p><p class="ql-block">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关系,有朋友关系,有利益关系,但不论是哪种关系,都会在我们的生活中实实在在地存在着!”华发渐染的鲁明感悟颇深……</p><p class="ql-block">  “鲁明表弟,你学成毕业回来以后我负责想办法找关系,把你分配到农业区划办公室!”还有一个学期就中专毕业,鲁明在假期间去找到一个远房表哥,也是他读市高中时的一个老师,他转行回到家乡,任县劳动人事局的副局长,实权在握,安排个把人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而且满口应允,信誓旦旦。待到毕业返回时,却被分配去了县农业局下属的一个站所。</p><p class="ql-block"> “没办法了,只有去农业局,好在这个部门还不错,专业也对口!”老师、副局长的表哥一脸的不自信,对于这一点,毕业后欠有外债、家里一贫如洗的鲁明心里很清楚,是没有钱和物去走“关系”,用当地的土话来说,就叫“打点打点!”</p><p class="ql-block"> “小鲁,你的家庭情况大家都很清楚,一家人分居三地,确实有困难,要不好好想想办法,去找找‘关系’?”在东川镇工作时,许多好朋友和很要好的同事帮不上忙调回卫城,以减轻家庭经济负担,巴心巴肝地劝谏有才无财的鲁明,以便照管家庭,也能发挥耍笔杆的一技之长。</p><p class="ql-block"> “一句话,最重要的,是没靠山、没‘关系’!”原来广电局选定的人被新任局长的同学顶替、信访办主任要的人被有关系的人进行安插、计生委主任要人硬说“专业不对口”,说直白了,就是“没关系”。“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老家靠山乡倒是有数不清的大树,但都在山上啊……”</p><p class="ql-block">  “人活在世上一辈子,都是一种相互依存、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社会关系,没有一丁点儿‘关系’,路就很难走!”鲁明看得透彻了,也更看得明白了:</p><p class="ql-block"> “长女离重点分数线相差一分,您看能不能帮个忙?”当记者的鲁明去到局长的办公室,有生以来第一厚着脸皮去求人——不求不行啊,不在高中重点班这个关键的起跑线上,女儿要想考个一本类大学几乎没有可能!</p><p class="ql-block"> “能不能帮忙转到您校,路程近点,再说离初中重点线仅仅差着半分!”作为教育系统政风行风评议员的鲁记者,为了小女扎实打好初中的基础,第二次绽红着脸皮,诚惶诚恐地去到一个人人争抢而欲得之的学校去求校领导,豁出去了……</p><p class="ql-block"> “还真是,这‘关系’也水涨船高!”身为“无冕之王”的鲁明为了子女上学去找“关系”,还真就不费吹灰之力。“他们整个材料、写篇报道,也有找自己搞‘关系’的时候!”</p><p class="ql-block"> “成明表弟,请你帮忙找找人,看能不能申请上一点入学困难补助,也能缓解一部分家里的经济压力?”鲁明妻家的姨表姐女儿考上大学,死了丈夫的她一筹莫展,去找鲁明,再通过鲁明找“关系”。</p><p class="ql-block"> “鲁老师,您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请您填好这张表后就去忙您的事吧,待正式开展助学活动时直接电话通知您!”那一年,鲁明凭借与部门之间的工作和感情“关系”,为表姐的女儿争取到三笔困难助学金…… (写于2021年11月13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18148。)</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58饭局</b></p><p class="ql-block">  “鲁大哥,正好大伙都在,今天中午一起出去聚聚,吃顿便饭!”上得卫城来为自己工作的事跑了多少趟的茅嘉仁到鲁明他们的办公室里小坐以后,又赶着去到接交单位找人去办那件虽然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但像踢球一样被踢来踢去的纠心事,临走前再三叮嘱:“无论事情办得如何,也让我尽一回地主之谊,到时,成副、冯哥和您三位一定得去,对‘娘家’弟兄们一直以来对兄弟的关心照顾表示深深的感谢!”</p><p class="ql-block"> “饭局?又是饭局!”鲁明像发生条件反射一样,心里一下子立即紧张起来。到外面去吃饭,说白了,就是请去喝酒,哪有专门请人单单吃饭而不喝一点酒的道理?“得找一个推口把它推辞了!”</p><p class="ql-block"> 刚刚想着想着,鲁明紧张的心里情绪立即来了反应,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使他喘不过气来,也让他的思维马上活跃了起来。“感冒咳嗽,去药店里买药,这不正是最好的理由吗?”</p><p class="ql-block"> “闻着酒店餐馆里的油烟味就直想吐!”不是鲁明不近人情,不食人间烟火,而是他素来惧怕油腻的食物和“无酒不成席”里的酒。虽然他出生就在山乡里闻着出刺鼻的酒精味里长大,但他从小受不了酒精分子的熏陶。“一杯昏、二杯醉、三杯不省人事”,这就是他素来害怕“小聚”的主要原因。</p><p class="ql-block"> 出生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中期的鲁明,自小就吃过很多苦,虽然饿过肚子,但肠胃一直不好,按照家乡的土话说,就是“狗肚子里装不下四两油”……</p><p class="ql-block">  鬼谷子曾经提醒:“人到四十九,四地别久留”,这4个地方不要久留,即饭局、酒局、赌局和娱乐局。孤僻好静的鲁明从来不赌牌,也不会逛歌厅,后两局几乎跟他沾不上边。前两局就不同了,人总得吃饭吧,出门在外,吃饭就少不了用白酒作为吃饭的“佐料”和人们的陪衬……</p><p class="ql-block"> “老刘村长,我们今天到村里来,主要是想请您帮忙动员农户落实面积种植烤烟。”在东川镇工作那会儿,鲁明和他们的工作组三天两头往村里跑,完成镇里下达的目标任务。</p><p class="ql-block"> “不急不急,大家难得下来一次,先烧火做饭,酒足饭饱后再谈工作的事!”村干部既厚道又好客,忙着杀鸡打酒,几杯下肚,桌子上扒着一干人,村长乘着工作组横七竖八东醉西倒之机,忙着去找他的村民们谈种烟的大事……</p><p class="ql-block"> “鲁记者,你是个文人,‘李白斗酒诗百篇’,我们一起喝上三杯,灵感就上来了!”下基层采访,乡保长们一个个热情有嘉,情绪高涨,待客之道就是把客人灌醉。“喝酒的人良心好!”</p><p class="ql-block"> “李白是浪漫主义诗人,写新闻最忌酒后误事!”文学艺术创作和新闻如实报道是三辈子打不着的两回事,可乡党们才不管这一套,非得让客人从饭局上扒在地下,才算是尽了一回地主之谊!</p><p class="ql-block"> 最令人尴尬的一回,就是鲁明和电视台的记者一同到家乡靠山乡进行专题采访,一干记者三人几乎出尽了洋相……</p><p class="ql-block"> “靠山乡的红米山芋养育了你,靠山乡的红米包谷酒糟却把你送出了山外!”在欢迎接待宴上,在家乡工作的那些人想着用酒精(久经)考验考验鲁明和他的同事,个个热情有余,好客有佳,纷纷过来推杯换盏。一圈还没碰完,不胜酒力的记者们全部钻到桌子下面,有一位还被立即送出了卫生院!</p><p class="ql-block"> “怕死了,这该死的饭局,这该死的酒!”鲁明一听到有饭局就心有余悸,每一次,都绞尽脑汁找一个正当的借口和理由,然后乘人不备,溜之大吉……</p><p class="ql-block"> “今天已经下乡去作采访,改日再聚!”</p><p class="ql-block"> “正在忙着赶写稿件,下次一定到!”</p><p class="ql-block"> “我不在单位,到外地出差了!”</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老鲁哥,咱哥俩去找个僻静的饭馆,好好叙叙旧!”鲁明关门锁户到老家驻村半年,返回后也是扑克牌出一张——“飘单”,好长时间了,年过五旬的老冯头相约老鲁头猩猩相惜,走进了经常去的那家海稍鱼馆。</p><p class="ql-block"> “不行了,岁月不饶人啊!”鲁冯两哥俩话讲了一罗锅,酒也喝了一偏坡,到了最后,两人互相搀扶着,东倒西歪,一个送一个回家。</p><p class="ql-block"> “鲁队长,我们几个人上卫城来办事,现在还在城里,你下班后晚上哥几个好好聚聚?”乡下老家驻村时的村组干部进城,首先想到的,就是带领他们没日没夜干扶贫的“鲁队长”。</p><p class="ql-block"> “好的,还是那家海稍鱼馆,不见不散!”素来怕酒的鲁明还得硬着头皮去当东道主……(写于2021年11月14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18149。)</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59主持人</b></p><p class="ql-block">  “亲爱的美友,根据您撰写新文稿的质量和运用驾驭文字的功力,现特邀您加入美篇话题主持人队伍,成为一名美篇文稿编辑和管理人员。”</p><p class="ql-block"> 每天早上起床,鲁明习惯性地打开美篇APP,与美篇朋友们进行交流和互动,点击精华,分享精彩,尽情地邀游在行文写心的文学海洋里。“恭喜您在上忆的天下美篇用户中脱颖而出,欢迎您加入美篇管理者的队伍中,丰富文章作品的知识内涵!”</p><p class="ql-block"> “主持?话题主持人?自己够格么?”鲁明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甚至是诚惶诚恐。心想,一个学农的专业技术人员,半路出家改行当了记者,虽说也是舞文弄墨,但多年来所采写的几乎都是新闻稿,跟文学艺术类作品沾不上一丁点儿的边。虽然在再次被改行后去了耍笔杆子的机关单位,但自己肚子里究竟有几两油心中很清楚。“连最低的县级文学会员的帽子都还戴不到自己的头上,咋个当生持人?”</p><p class="ql-block"> “算了吧!还是不要去出尽洋相!”每干一件事,鲁明都要去作反复思量一番,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和水平。“看看再说,先扎实打好文学基本功,下次再考虑考虑!”</p><p class="ql-block"> 鲁明是个有自知之明和一丝不苟的严谨之人,每一件事,不干则已,一旦干了,就要竭尽全力,尽其所能把它干好,这正如他的做人一样,老老实实,决不马虎应付了事……</p><p class="ql-block">  “当一名话题主持人还是挺诱人的,至少在心里上就有一种获得感和成就感!”说真的,起初接到盛情邀请时,鲁明的心情还是有些激动,“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辛苦爬格终有回报,有人承认自己有点文字功力了!”</p><p class="ql-block"> “鲁哥,您的这篇文章内容很好也很感人,写出了同战友情一样无可替代的同学同窗情意,但在文章结构和用笔方面还略欠点火候!”鲁明中专毕业二十年后,当年的同学来上江旅游,是跟团来的,走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说明原由并深表歉意。鲁明心潮起伏,回想起当年一起寒凉苦读,艰难走过的两年中专生活,不禁提笔写情,投到《上江日报》,一个星期后,那篇同事断言“欠火候”的小散文《我在上江等你》一字不落地在文艺副刊上登载!</p><p class="ql-block"> “这可是我的第一篇文学类处女作啊!”鲁明反复阅读,并把这张报纸好好地珍藏起来……</p><p class="ql-block"> “也许,沉默也是更好地聚积能量,以便蓄势待发!”被改行进了一个光鲜亮丽的部门特别是驻村扶贫返回后,鲁明心中的苦闷化作故乡的一轮明月,文思泉涌,写尽人生的苦难经历和心路之旅,在美篇APP平台尽展只言片语,以文会友,广结善缘,认识了许许多多文艺类和生活类爱好相近、志趣相投的文艺能人和写手,有些朋友几乎天天交流着,共同享受着文字带来的乐趣和魅力……</p><p class="ql-block">  “还真没有想过,也不敢去奢望!”鲁明每天或隔三差五写稿投稿给话题主持人,最大的愿望,是被他们所认可,得到一枚加精的红红的印记,以慰藉一下不辞辛劳奋力爬格的自己。“通过不懈努力,认真行文,打好基本功,相信也许总会有那么一天,自己一定会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美篇话题主持人!”</p><p class="ql-block"> 然而,当美篇栏目里正式发来邀请函时,鲁明倒像打翻了五味瓶,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欠火候啊,自己的这丁点笔力和功夫,哪里够格?”</p><p class="ql-block"> “亲爱的美友:你是否注意到,在话题中,有一个特别的角色——话题主持人。”有好几次,鲁明几乎心动了。“话题主持人是美篇话题的核心管理者,从亿万美友中脱颖而出,由美篇官方经过一定的标准审核后通过的,负责某一话题的管理与建设,期待与你共建话题!也期待美友们能够创建出更多更有特色的话题,把美篇建设得更丰富多彩,生机勃勃。”</p><p class="ql-block"> “还需再磨砺、再努力,美篇话题主持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鲁明下定了不去申请决心。“功到自然成,介时即便要做,也要做一个名副其实的话题主持人!”</p><p class="ql-block"> 当然,鲁明除了自知水平有限,还有另一层考虑,那就是还得上班、带孙,时间不够,精力不济……(写于2021年11月16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60制作</b></p><p class="ql-block">  “(成)明,近来可忙?我想学着做做美篇,特来向您请教!”岁末年尾,虽然年过五旬,体力渐感不支却一人多能、承担着单位不下七八项工作任务的鲁(成)明坚决甩掉了两三项,但还是把最杂、最忙的几项承担了下来,他正忙着写总结、理资料、编目录,连茶水都还没能烧泡上一杯,一头扎进如缫丝乱麻般的文案里。刚刚理出一个头绪,就收到一个退休文友的微信。“换了手机后没有了你的电话号码,请告之!”</p><p class="ql-block"> “好的。我这就把号码发给你!”鲁明忙归忙,可不管怎么忙,也不能怠慢了朋友。再说,来电者还是一个专家型的文友,他为人谦和,办事豁达,属于性情中人,很得大家的敬重,对鲁明自己也帮助很大,从他那里学到很多东西。“都在的呢!你得闲就过来得了,我等着您。</p><p class="ql-block"> “就是再忙,也得忙里偷闲,用上半天的时间,抽空遂了师友的心愿!”在此之前,鲁明专门订制打印了好几本关于到老家驻村扶贫后撰写成的美篇书送过朋友,当然也包括这位师友。他看后觉得纸质、印刷质量和印书的价格都还能够接受,就想着把自己的文稿编印成一册册的书籍。这不,他在猛然想起了看到过鲁明在美篇APP平台上编写,然后分享到朋友圈的文稿就动了心,想着试一下。</p><p class="ql-block"> “好的,我抽个时间再过来找你……”</p><p class="ql-block"> “先学着制作美篇,待做完后再编印成美篇书保存和赠送给一些很要好的朋友特别是文友,这样也挺好的!”对于这一点,鲁明深有体会。三年前,还在刚从老家驻村返回的那会儿,鲁明心里异常苦闷,心里装着太多的无奈和愤懑,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很想把心里想说的话和想做的事,给它一古脑儿全部倒出来。就在手机粘贴版上写好后,一边发给大理的一位公众号平台制作的朋友,一边分享到朋友圈里。</p><p class="ql-block"> “你学着制作美篇,可以自写自编自发。”一位文艺朋友给鲁明发来一个美篇链接,然后在电话里简单地介绍了美篇下载安装及制作的基本要领。</p><p class="ql-block"> “原来美篇作品制作也不是一件难事!”鲁明在电脑上写了近二十年的新闻稿,被改了行后停了五年,又转过头来学着撰写文学类作品实属不得已之举。然而,试着在手机上爬方格、写心语,啥时候想写就写,完全不像写新闻稿那样受到时空的限制,还得担负政治风险。那种空灵美妙、借情抒怀、行文写心的意境,是一般的人根本体会不到的……</p><p class="ql-block"> “三天不写就手痒!”近年来,鲁明已经习惯了美文的写作,更娴熟于一篇又一篇美篇的制作,通过缜密构思,基本搭建并完成了七本文学作品的美篇书框架。“不用去低三下四、低声下气地击求人申请出书项目经费,美篇书虽然说价格贵了些,但少印几本又何妨……”</p><p class="ql-block">  “现在正规找出版社去出版一本书也实在太难了!”这位师友在退休前也是一个从事文化工作的专家型领导,曾经组织和出版过几本公费书籍。临了,他自己曾经在以前写作并发表过的许多文章,在退休后有时间空闲下来进行搜集整理,心里想看去出上几本,可出每本的版费太贵了,高得有些吓人。在正规文化不太被看重,电子媒体不断充饰着人们思想和头脑的今天,这种文化的价值与市场的价格形成的反差,让人有些猝不及防……</p><p class="ql-block"> “随便打听了一下,每出版一本一百多页的小书,出版费就得四五万元,实难担负!”师友为何要一门心思地去制作美篇,也就不足为奇了。“每本美篇书虽然也不便宜,但都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再说,印书的数量可以少一点,又不影响什么!”</p><p class="ql-block"> “我老家的一个文友想去出本书,向上争取到两万块钱的社科出版项目经费,但到最后文稿审核时没有通过!”出版一本书,比去现写一本书难多了,会受到这样那样条条框框的限制。尽管如此,鲁明还是想劝说师友去找社科联和出版社。“这样可以省去一大笔钱,再说,您与上面的关系也很熟的!”</p><p class="ql-block"> “自己能够写出书来,还是用自己的钱去做,求人不如求己!”他的性格与鲁明相似,除了在工作上,很不情愿在钱的问题上去求助于他人,包括单位,这就是真正的文化人做人做文应有的骨气!</p><p class="ql-block"> “制作成美篇书也挺好的……”(写于2021年11月20日。注:本故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实属巧合,切勿对号入座。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18306。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18556。)</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后 记</b></p><p class="ql-block"> 白天上班时间紧张繁忙,下了班以后带带小孙子也并不轻松。可心里总想着利用一丁点儿的闲暇时间,写点自己心里想着要写的东西。这种念头,从2018年9月初从故乡驻村扶贫返回后学着写点非新闻类的文章开始,就养成了一种在手机上行文写心的习惯。</p><p class="ql-block"> 通过不懈努力,从不会到会,积少成多,已经编写的杂文集《片语心月》早已成型,可总觉得不太令人满意,里面的诗歌和散文,经过打散,把散文部分的内容进行重新“洗牌”,归集到散文集《笑谈风月》中,紧接着又写了50多篇散文和50多篇小小说,并分别归集到《倦云疏月》和《春华秋月》中。</p><p class="ql-block"> 当这些篇章的撰写和编辑工作都已经初步完成,又反过来准备补齐《片语心月》里面的内容,把诗歌、散文和小小说笼统编凑到里面进行充实和完善。</p><p class="ql-block">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真的就叫“计划没有变化快。”才记得刚开了个头,不知不觉就又写下了27篇散文和7篇小小说,曾经写惯了新闻的这双手,终于适应了拟写点文学作品。</p><p class="ql-block"> 有了新的打算,这心也就开始大起来,于是把自己并不擅长的诗歌部分的内容全部剔除,单独摆放在一边,再计划把《片语心月》打散编写成第三本散文集,同时着手编写第三本小小说集。</p><p class="ql-block"> 按照“十个月”的编写计划,这个以小小说集为题的“月”已经超出范围,还得另外命名。</p><p class="ql-block"> 查遍尾字带“月”的所有成语,就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就东拼西凑,定了个叫《经年兮月》的小小说集名称,边想边悟,边写边改,反正不着急,有的是时间,慢工才能出细活,直到所有文章都与书名相匹配为止。</p><p class="ql-block"> 想到这里,就在前不久写好序言的基础上,把后记也一并写好,再回过头来撰写文中的内容,以督促自己不偷懒、不懈怠,定了的事,就一定要硬着头皮做下去,尽管写文章很费力,但也决不能虎头蛇尾,这也正是自己做人做事的一贯风格。</p><p class="ql-block"> “你去写那么多的文章干吗?又没有稿费,不如及时行乐,得安闲处且安闲!”有些好心朋友曾不止一次劝导过自己,他们也是出于一番好意,毕竟年过五旬,岁月不饶人,身体状况大不如前,还得每天风雨无阻地去上班,万一因上班辛苦和写作劳累而搞垮了身体……</p><p class="ql-block"> 不错,现在写文章,几乎都是自娱自乐,即便投诸报刊后被铅印采用,也从来没有领到过一分的稿费。要是在当记者那些年,稿费可是从没有落下过,到底领了多少,没有去细算过,反正只多不少。</p><p class="ql-block"> 在这个物欲充饰的时代,许多人的思想,都在利益面前表现得很实在又很现实,都把这个“钱”字挂在嘴边,落实到行动上。如果没有利益可言,那可能都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或蜷缩在最后面,因为除了钱,没有任何足以让他们心动的理由!</p><p class="ql-block"> 当然啰,有钱总比没钱好。有了足够的钱,就足以让自己和家人过得舒坦和安逸一些,还可以去做一些必须要用钱才能办得成的事。</p><p class="ql-block"> 就譬如说,当一本书稿完成以后,总得拿出钱来去交给出版社,登记书刊号,支付印刷费等等,所有这些,都必须“钱”字当头,没有哪一个人会愿意去为一本装满思想而毫无利益可言的书籍埋单,毕竟,比人的精神价值层面更现实的,就是用货币形式去体现的、具体的物质形态!</p><p class="ql-block"> 然而,过分强调物欲这种东西,就很有可能成为一个物质的外壳而非精神的升华。</p><p class="ql-block"> “人活一世,总得有所思、有所想、有所为,不然与草木何异?”在各种场合,自己最喜欢去说这句话,也正因为如此,在许多人都在忙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时,才按照自己的方式,苦心经营挑灯爬格、行文写心的文学梦。</p><p class="ql-block"> 写文章很苦很累,写文章也最甜最美。行文写心,就是心里把想说的话大胆地说出来,把心里想做的事坚持不懈地做下去,也许做得不够好,也许做得不完美。当然,最坏的结局,就是劳而无功,到最后无果而终,头破血流。这都不要紧,失败了无非从头再来,错了的及时纠正过来,做不完的明天再来。终究,没有翻不过的高山、没有跨不过的急流、没有趟不过的险滩,因为,只要信念还在,希望总在前方……(写于2021年5月17日。原标题《行文写心》。版权著作权登记号:滇作登字-2021-A-0000658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