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疫情之初,本单位两位生于上世纪40年代的朋友不幸逝世。一位是我的大学同学,老三届人,77级大学生,享年73岁;另一位是老五届中文系大学生,与我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享年78岁。以现在的人均寿命而言,他们走得还是有点早。因疫情期间无法回去,只能远程悼念。<div><br> 由此联想到多年之前,两位英年早逝的生于40年代的文友,都是老三届。</div><div><br> 一位是田长山,北京大学78级中文系毕业。我是上世纪80年代初认识田长山的,当时他是陕西日报文艺部主任。在筹备成立陕西省杂文学会期间,和他多有交往。给我的感觉,他是个厚道人,说话朴实,办事牢靠。印象中,他家在农村,家境不是很宽裕。也许是为了尽快改善家境状况,他工作和写作都很拼。在新闻系列正高职称很难评的年代,他早早评上高级编辑(记者),并有《市居乡情》《故土絮语》《随缘集》《幽默与情趣》等多部专著文集出版。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眼见好日子就要来了,他却不幸患上了肺癌,2003年7月不幸去世,享年56岁。</div><div><br> 翻阅旧书时又想起和田长山同龄、曾任西安晚报文艺部负责人的赵发元。当年赵发元还在西安某高校任教时,为筹备编辑一本杂文集我曾和他有过多次交往。感觉他很有才气,且异常勤奋。两三年之间,他就出版了《曲江雨》《闲言碎语》《逝者如斯》等几部散文随笔集。读他的作品,觉得他是个孝子,几乎每本书都有他和母亲在一起的照片。他的母亲也以他为荣。几年后在和一位朋友聊天时,问到赵发元,才知道他已于2001年因病去世,享年仅54岁。</div><div><br> 田长山和赵发元都是出生于1947年,比我小几个月,77年恢复高考后上大学。当年我和田、赵二位的交往,虽不算很亲密,却还愉快,可以算是文友。时光流逝近二十个春秋,脑海里不时闪现出两位故人的音容笑貌,进而心生感慨: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善待自己,感恩生活!</div><div><br> 人生旅途中,同行者渐稀,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如今生于40年代的人,周岁已是72-81,虚岁正值73-84的门槛边上,很敏感的年龄段。这一代的读书人,大致以1945年为界,之前是大学老五届,之后是高中老三届。1966年开始的“特殊年代”,使得老五届不能按时毕业正常参加工作,推迟分配又大多分到偏远地区;高中老三届则不能参加高考上大学,成为下乡或回乡知青。1977年恢复高考,客观上又把大学老五届和部分高中老三届们交叉融合在一起,1978年后的改革开放,仍然是以这一代人为主体。后人若想全面了解这五十年的历史,一定避不开40年代生这一代人。不管是仍然坚守青春时期的理想信念,还是深刻反思心忧天下,这一代人身上注定镌刻着这几十年历史演进的全部基因密码。</div><div><br> 有时让我伤感并觉得危机的是,在我有限的视野中,上一代即1930年代生人,虽已至耄耋之年,可他们大多身体健朗,故去者多是自然衰老,算是善终;下一代即1950年代生人,多为无忧无虑跳广场舞的主力军。相比之下,40年代生的这一代人,大多生活得沉重且脆弱,且英年早逝者不少。我的大学同学中刚毕业不久便有三人去世。分析原因,上一代人在大动荡到来之前,大多已有了稳定的工作和家庭,下一代人在大动荡期间大多还属于“少年不知愁滋味”的蒙童,较少受到身心冲击和折磨。历史曾赋予40年代出生的人特殊使命,让我们站在舞台中央。我们承担了很多,得到了很多,也不惧失去。寄语生于40年代的人们:趁着金乌西坠、天逐渐黑下来的时光,把我们大半生的经历和思考,好好总结存世,留给下一代。如此也不枉我们来人世一遭!<br><br></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