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陀老街之粮站

山风习习

<p class="ql-block">初夏的阳光在连续多天的雨中显得那样的温和可亲,特别是在晨雾曼妙的早晨更是亲切爽身。在刻着“头陀老街”字样的大石头处,车水马龙的82省道延伸线有了一条通往头陀老街的分支,在这两条道路之间的小河道边夹着一条河卵石曲径,掩藏在绿树丛中,晨光里是那么的恬静,那么的静逸。</p> <p class="ql-block">顺着曲径前行,路的右边耸立着几幢新修而防古的建筑,前几天听人说,这里是老街的旅游集散中心,竣工后这里将会方便游客停车吃饭购物。</p> <p class="ql-block">说点题外话吧,我知道,这里原是头陀镇中心小学旧址,最前身“头陀行宫”。记得,三年前头陀镇中心小学为溯源,和周福荣校长、陈超凡副校长一起到过这个光绪年间叫做“敬胜小学堂”学校原址查访老校遗迹。那时候,这里是一大片的菜园,残壁断墙可见,碎瓦破砖很多。访老人,觅旧景,东寻西找,在一处墙角的柴草之下,看到一条将近2米的石柱,大青石质地,无底座,无柱顶构件,为一断柱的中间部件,六边形,未抛磨,自然采石痕迹,在青苔下依稀可见“…弟子陈文…仝…率…”字样,这定是古古庙遗物无疑了,后来在一处堆满破碎砖瓦通往菜园的小道泥土里找到一个石柱和横梁结合的构件部分,另外还找到了一片比较完整的盖栋瓦,外形像瓦片,但比厚实了很多。后来又多次寻找,在菜园的泥土里又找回五块柱礵,虽然大小不一,做工不同,在一个荒废已久的地方,还能找回这些原汁原味的房租构件,已是实为不易了。当时真是激动,查了一些资料,结合现在学校的大变样,做了一个《百年敬胜,华丽转身》的美篇。后来学校又在《黄岩微教育》上做了一期《百年名校》的推文,也因为有了老物件,学校里修建了一条百年校史长廊,留住了学校的根和源源不息的文脉。今天看到拔地而起的旅游集散中心,心不禁一震,要是推迟几年再去寻找学校的历史,不知还能找到些什么,能就给继往开来的“敬胜”人留下点什么?</p> <p class="ql-block">从集散中心西侧小道拐进,前方山脚下一排排造型别致的老旧建筑进入眼帘,那就是名声在外头陀粮站了,说起名声在外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事了,当时头陀澄江那至院桥一带都是往这里运送稻谷进行储存。至今,粮食储存的仓库依然默默地挺立着,只是显得有些苍老,那些墙壁上刷着的大字,虽然在岁月的长河里有些失色,虽时过,但景犹存,你看那一行“自力更生,勤俭建国,艰苦奋斗”,曾经刻入一代人的心里,虽然历经风雨侵蚀,仍然熠熠生辉,昭示每一个过往的人,我们的祖国就是这么建设起来的!而旁边木板壁上还有几个方框,而里面的文字只能依稀看到几个笔画,这里又是这些什么呢?</p> <p class="ql-block">唐代大诗人杜甫在《忆昔》曾这样写道:</p><p class="ql-block">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织不相失。在头陀这个徐远离城区的地方,竟然有一座这样规模的粮库,这里储粮充盈,也是保证了黄岩的“无豺狼”。在探访时,恰巧碰到从小在此居住的老林(长潭水库职工),他说他见证了头陀粮站曾经辉煌和当今的荒凉,还热情地为我一边指示一边解说。从两座粮食仓库东边进去,旁边是一个乱石堆,老林说,五六十年代是粮站职工宿舍,在那个代能成为粮站职工是一份了不起的职业。原来有个姓赵的职工不久前还带着他的儿女前来探望旧址,只是倍感人是物非,当初他就是住在这个宿舍里,白天在卖米窗口上班。童年的老林与老赵也是熟人。我回来一查,那位老赵的儿子可不简单,《台州晚报&nbsp;》&nbsp;&nbsp;上有一篇王超写的报道《高考状元到外交大使》:“赵卫平,1967年7月,他出生在黄岩县城关镇的一户普通人家,没有人会想到这个孩子后来会成为一名外交官。小时候,他和弟弟妹妹、爸爸妈妈一家5口人相依为命。因为母亲没有工作,一家的支出全靠父亲在头陀粮站做出纳的微薄收入维系,常常需要亲戚朋友们帮助,才能勉强维持生计。”而今,这位赵大使是中国驻芝加哥大使,在打理着习近平主席访问芝加哥曾经居住的地方(现在成了纪念馆)。</p> <p class="ql-block">随后,走进了空地前靠山这边的的碾米厂,这是一座五间的两层楼房,房间一字排着四台大型碾米机和一个类似于水泥搅拌机进料斗一样的工具,每台碾米机足有一人多高,纵横相连的铁管把他们连接一起,虽然已经闲置已久,也没人照料维护,机器的外壳仍然油漆如新,铭牌清晰可见,犹如坚守岗位的卫士,随时启动。这是往常我所看到过的碾米厂中最大型的了,也许有同样历史的在黄岩也是屈指可数了吧!还有吗?,老林的描述中我知道,在他童年时代每年的七月,这里车来人往,热闹非凡,运载稻谷的,从四面八方船袜载车拉,汇聚到这里;外运大米的,大多用手拉车运送,车子拉过,那一定是留下一阵米香吧!稻谷拉进来后,先倒进门边的斗里,这原来是一个自动稻谷进料机,开动机器,干燥的稻谷被吸收到二楼的圆桶中,由这里分送给一层四台碾米机进行加工,米糠自动分流,加工好的稻米,装袋后就送进东边小门里堆放,那边是大米仓库,然后分运至各处出售。现在,站在这里已听不到机器的轰鸣,流出稻米的沙沙声,也闻不到新鲜大米的那种激荡人心让人回味的米香了,只见房檐破损,瓦片残缺,杂物散乱,霉味冲鼻。但在老林的介绍中,仿佛是机器犹在转,稻米自在香。老林说,童年时这里是他和小伙伴们玩乐的好地方,每当机器停下来时,找食的鸟雀成群结队地飞进来,只要跑进来,吼几声,鸟雀就往二层高处飞,哪知道,二层玻璃窗紧闭,成了捕捉鸟雀的好地方,那时候不像现在爱鸟不捉鸟,而是以捕捉鸟雀为荣的。看过粮站,老林又给我指点了停靠运送稻谷的永宁江船码头。现在,因永宁江截弯取直,江水改道,这里只剩些些细流,柳树悠扬,一条不足两米的木头横跨在两岸,方便了到对面林间栽种小菜的人们,没有了哗哗的水声,没有了咕咕的桨声,更没有了肩挑背驮忙碌,曾经的船头涌动,曾经的东来西往,曾经的小火轮直通长潭的船码头了,都深深地埋在了历史里,都留在了年老一辈的记忆中!</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在早晨的寻访过程中,看到粮站里几个木工师傅在修整木料,或许,不久的将来可以看到修旧如旧,焕发生机的头陀粮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