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新安江

玉米

五月的新安江

（陈红）

五月中旬，新安江畔的深渡镇已归于平静，失去了三四间的喧闹。此时此地，天不甚热，人不甚多，在此小憩数日 亦甚适宜。

此行，依旧寓憩在与镇隔江相望的凤池村。所居小屋依山临江，出门前行约十步便是陡崖，崖下就是新安江。崖边有石桌石凳，可倚栏观江，或品茗远眺。屋旁，一条临江小道，随着山势蜿蜒而去。道一侧的山坡上，满是结了果的枇杷树，另一侧则是静静流淌的新安江。

　　待安顿好，已近傍晚。此时天气潮湿闷热，屋前虽开阔无蔽，却无丝风以解燥热。临近天黑，始有江风微微吹来，闷热之感有所减退。晚餐设在室外，一桌近江而置，众人围桌而坐，四周无遮无蔽，敞亮开阔。投箸停杯间，览江景以佐餐；谈笑欢语中，沐晚风以助兴。有餐如此，夫复何求？餐后不久，在远处的山后，时而有电光闪亮，山峦的顶部瞬间由黝黑变为亮白色，雷雨就要来了。初始，有细小的雨滴稀疏落下，渐而，雨势转大，屋外已不能待。在屋内看向门外，一片黝黑，雨点借着风势扫进门內，冷风冷雨扑面而来。一声霹雳，眼前一片惨白，春雷炸响了。随即屋内灯光俱灭，竟然断电了。只能赶紧上床，看着手机，听着雨声，早早入睡。到这里的第一个夜晚，就给了我们一个不一般的感受。

次日一早醒来，天初亮，雨已停。江上尚未起雾 ，景色是单调的暗灰色。此时，空气湿润而清新，微风在江面上吹出了细微的涟纹。沿江小道上散落了一些被昨夜风雨刮下的枝叶和枇杷，薄薄的水流在有坡度的路面上静静地流淌着。四周空寂无人，时而可闻晨鸟啁啾和虫而低吟。虫之吟往往令人联想起“秋虫也吟”一词，此值春夏之交，听见虫吟有点奇怪。天色逐渐转亮，原是暗灰色的江面也有了亮光，有了生气，显得不那么阴沉了。远处暗黑色的山坡上渗出来丝丝白色的雾气，雾气在慢慢飘移增大，成了雾团，山顶上也有白雾向下滑移。黝黑的山体被浓淡不一的白雾所环绕，有了水墨画的味道。待到太阳露出云端，阳光照射到江对面的山坳里，弥漫的薄雾使山坳中的景物处于一种朦胧而半透明的状态，被照亮的树丛使雾气洇染上极淡的绿色，而坡上的薄雾则呈现出淡金色。可惜此景维持没多久，随着光照的增强，彩色的雾消失了，此时的主色调就成了绿白两色。再随后，低处的雾开始消失，白色的雾层就悬浮在山坡的上部。在岸边顺江向下游眺望，江面呈蓝灰色，泛着亮白色的波纹。对面的房屋清晰可辨，历历在目。小镇背后，群山如黛，云雾或浓或淡地悬浮其上，浓者凝团如厚絮，淡者飘逸似轻绡。天空上亦是云朵密布，颜色由灰白到铅灰，深浅不一。空隙处露出一抹抹极纯的青蓝色。此时，画面似乎静止了，给人以一种静谧的美。一艘小舟由远处缓缓驶如画面，身后的波纹割裂了波光粼粼的水面。这移动的小舟反而增添了此时的宁静感。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此刻也算是领略到了古诗中的意境。

　　以往数次来深渡，都要乘船去下游的千岛湖。历次皆乘交通班船往返于两地，新安江沿途的景色均已饱览，但与湖內的景色却缘悭一面，所以这次改乘旅游船做一日游。沿途景色与往次无大差异，此行唯一的亮点就是登岛上的梅峰之顶俯瞰湖景。登顶后，眼前是一片蓝色，湖面是湛蓝色，天空是较之略铅的蔚蓝色，两者交接处则是更深些的靛蓝色，它们是湖岸和山峦构成宽窄不一的条带，衔接在水天之间。不远处的湖面上，散布着一些小岛，或散或聚，或独立或相连。岛上树木葱翠，岛周围则是一圈赭红色的岩石，点缀在那大片湛蓝的底色上。这跳跃的色彩搭配，在午后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浓郁和明快。时而有白色的游艇穿行与诸岛之间，在蓝色的水面上拉出条条白色的尾迹。放眼四周，蓝天如洗，白云似絮，波光万顷，柔风拂面。境旷远而心怡然。

悠闲自得

妹你坐船头呀……

深度的早餐，祝生日快乐！

　　横看成岭侧成峰，其实看江亦相同。柔美清秀，浩淼旷远，这就是五月的新安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