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回忆,岁月的印记,终生的铭记——我的郎茂山岁月记忆

莫斯科

<h1> 今年五一假期,神州大地人们的旅行正式开启狂暴高潮模式,热门景区、美丽小处、酒店宾馆、民俗客栈,处处显示出可观的爆满度,能够在这样的氛围下保持闲置反而是很大考验。我给表哥熊大打电话问道:“五一你们有什么出行打算吗?想去南部山区、泰山我带你们。”熊大笑道:“你侄子熊熊五一哪都不想去,就想回郎茂山,他从小长起来的地方去看看并爬爬山。”我不仅感叹这孩子有如此浓郁的怀旧情怀,把我的思绪都带回到了30年郎茂山难忘的岁月记忆之中。<br> 我的郎茂山情怀始于35年前才4岁的我开始能够系统记事并储存记忆的1986年,国庆节那天爷爷突发心脏病在堤口家中散手人寰,事发突然让人措手不及,毕竟爷爷奶奶在那里共同生活了整整30年,早已固化成那里的生活方式和朋友交际,爷爷的突然逝世,奶奶一个人一时很难适应家庭变故带来的打击,情绪不稳定,加之儿女家离堤口都非常远,坐公交滴绕大半个济南城区,一个人居住在堤口生活太不方便,为了便于照顾老人,大姑牵头和我奶奶一道,把其居住在二七新村的房子和堤口的房子一块置换了济南城西南郊兴济河畔新建郎茂山小区五层住宅楼位于二层和四层的两个居室,一年大半时间奶奶在这里与大姑和大姑父一块生活,寒冷的深秋和冬季则接到我家和二姑家,直到2016年奶奶去世,可以说整整三十年的时间其晚年生活都是和郎茂山无差别重合在一起的。上世纪80年代末,那时候只要家中老人稳定下来,家庭结构及相关的生活方式也会固定下来,老人安度晚年、大人奋斗工作、孩子茁壮成长的大环境平台郎茂山更是首当核心其中。</h1> <h1> 记得80年代末和整个90年代,每逢暑假及重要节假日,我都会定期到那里,年少贪玩的我在那种背靠大山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城郊居住地如鱼得水,兴奋乐在其中。记得那时候去郎茂山,我最最盼望的就是和熊大、高高兄弟三人团坐在那台80年代中期开始就给我奶奶家奋斗了20多年的大彩电,插上任天堂FC游戏机,狂按手柄进行魂斗罗双截龙超级玛丽赤色要塞绿色兵团等游戏过关斩将,每到难关过去兴奋滴吆喝,仿佛征服了整个宇宙。尤其是高高表哥,每次来郎茂山都能从朋友同学那里置换到一些有着最前沿和新潮游戏的任天堂游戏卡带,让大家玩的不亦乐乎。下午熊大带着我们爬郎茂山,因为我们居住的楼前面紧挨着石料厂,郎茂山山体前被开采出来的石料山所覆盖,要想登上郎茂山顶必须先要攀爬这座比较陡峭的石料山,记得从小就胖的我最怵登山了,挪不开步子迈不开腿,一到爬升就气喘厉害,往往我还没到半山腰,熊大和高高已经上顶了,丢下七八岁的我一个人在那座石头山半山腰吓得哇哇大叫,不会走山路上到山顶手臂大腿都会被酸枣刺扎的死啦死啦地疼,等下山回到家却又能很快把这些东西置于脑后,享受着冰镇的雪碧和雪糕,甜兮兮凉滋滋。<br> 90年代的郎茂山小区更像是一个坐落在济南城郊(那时离济南市区很远,交通也很不方便)的社区村落,那时候人员流动性很弱,六七座住宅楼房构成的片区基本都是长年居住于此的人,久而久之,街坊四邻熟悉了,串门走动都很平常,大家相互帮助,小到柴米油盐酱醋茶、大到小件的家具,互借互换,夏日的晚上坐在月光下乘凉打牌聊家常,现代都市圈里的人难以想象的乐在其中的朴实氛围。记得有一次,我大姑父拿着家里钥匙出差,前脚刚走,奶奶和大姑一块出门都认为对方拿着家里钥匙导致自己都没拿,二楼房间打不开门了,阳台窗户也关上了爬高登梯也进不去,五六口人奶奶小小的四楼房间根本住不下,一筹莫展之际,邻居大婶主动把自家一处房间腾出来给我们表兄弟居住了三天,有饭大家一起吃,暖暖的情谊我现在还记忆犹新。</h1> <h1> 小时候,七月八月一到郎茂山长住,我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上奶奶家喽!记忆里,奶奶都是一副和蔼可亲、善良豁达、随遇而安、从不矫情的慈祥老人形象,和谁都能处的很好。从小到大奶奶都是及其疼我的,在郎茂山,只要我在,奶奶买肉回来好额外地带来板油块,精致地切丝榨油,弄上大葱香菜,给我烙香喷喷的猪油饼吃;用上好的肉馅做美味的灌汤包,美其名曰“气死狗不理”,吃得我满嘴是油;还会带着我上青年西路铁路医院老同事家,回来给我买一包上好的老马家牛肉,民族大街的烤羊腿;或者带我上泉城路四海香老字号商场,吃完炸羊肉、喝完天津茶汤、包上一袋猫耳朵,顺便在商场西边的国营冰激凌店再来一个甜筒,好不美味。奶奶不矫情,但是遇到我上劲耍脾气的时候,也会严厉起来,91年暑期变形金刚新版热播,结果那天看到最关键处,电视信号突然变成雪花状,急的我跑到楼对面张娘娘家去打开人家的电视,耍脾气闹情绪眼泪都快挤出来了,结果被奶奶一把提溜回去,严厉滴教育到:那么大了怎么还那么任性,不懂事!现在想想,自己的行为真是好笑啊,呵呵。<br> 那时候每逢去我奶奶家,也等于是去我大姑和大姑父家了。我大姑父作为熊家他这一辈的老大,不仅有着老大哥的实际身份,更有着老大哥的包容胸怀和宽敞胸襟,大姑父学生时代学习就很优秀,被寄托了熊家考大学的希望,可惜一场文革大学梦破碎,后知青上山下乡回家进入铁路部门工作,勤勤恳恳,活雷锋老好人却又不乏智慧,业余时间大姑父尤喜钻研木工、电工、简单机械的维修安装,也好看书学习,对于很多事物有比常人深刻的理解和领悟,更是为了家族和谐牺牲舍弃了自己很多东西,作为老大哥无私的表率,奠定了2001年去世后熊家整整20年的团结和谐的基础,更是把这样的团结和谐传给了下一代。作为晚辈的我对他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下班回家捎回两副猪蹄,不擅吃辣结果餐桌上误食炸油辣椒辣得嗓子整晚不能正常说话。大姑自搬到郎茂山后,多年任劳任怨照顾老人,照顾熊大读书成人,有了第三代的熊熊,辛劳将其拉扯成长,大姑父去世之后,内心恪守一份坚强,业余时间练成葫芦丝等多种乐器,还有社区志愿服务者,扩大了朋友圈,活出了精彩意义。郎茂山的这些闪光点都是我的现成榜样。</h1> <h1> 说起郎茂山,很令人难忘的是我们居住的楼西面山坡上家庭鸡蛋糕作坊和楼东面山坡下莱芜烧饼铺,两者形成的串串香味碰撞在我们单元门口熊大栽种的三棵树间,南风一吹飘进家中阳台的情景,好东西没吃到嘴,味已然贯通全身,买烧饼和蛋糕这个差使我是极度乐意去的,因为买了还没到家,中途我就能吃三分之一,然后回去再吃正餐。南边的石料厂玩沙墩,熊大和高高会趁我不注意把沙堆中间挖空,上面轻轻铺上一层泥土,然后骗我过来,我一过去身子就会陷入挖空的沙堆里,苦不堪言;北面的电子游戏厅颤颤巍巍地进去,老板看我年龄太小,把我撵出来弄得我一脸蒙逼,只能靠熊大把我带进去。还有就是20多年无数次从奶奶家出来到36路车站那条穿楼跨坡的路,时间久了闭着眼睛摸黑也能走到。普通的记忆,一生难忘的平凡回忆。<br> 上了初中,暑假在郎茂山居住,活动范围更加广泛了,上午做完作业,吃完午饭就会迫不及待地和熊大以及他的四个死党铁哥们骑上自行车,游一趟泳然后到铁一中(现在的济南中学)操场踢球奔跑,或者我和熊大骑着车到高高家,只是惦记他那93年就买的凉爽的窗式空调还有斗蛐蛐。后来再大大,计算机专业的高高96年家里就购置了电脑,把我和熊大馋的鼻青脸肿。也就是在这段时间,我学会了打麻将,奶奶年龄大了,却是麻将高手,济南铁路系统老年麻将队的身份她算起番来思维比数学家还敏捷,还有吃着冰镇西瓜看甲A足球联赛,那时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h1> <h1> 上了高中课业紧了,假期也基本上不常住郎茂山了,随着年龄增长,慢慢也就脱离了儿时活泼稚气阶段,步入成人行列了。去郎茂山不是为了去住去玩,而是看望老人,交流心得,更加拉近本来就很融洽的家庭关系。大学毕业工作后,2004年父亲步我爷爷后尘,心脏病手术突发状况去世,老年丧子的悲痛几乎要把奶奶的情绪击垮,但是快20年的郎茂山生活方式和侄子熊熊的出生给予的宽慰缓和,家人的团结协作克服困难,硬硬地顶住了负能量的侵袭,全家这艘大船顶着狂风巨浪扬帆航行地更加光明。时光飞逝,熊大、高高两位兄弟也已结婚生子,已为长辈的我们每逢再在郎茂山相聚,看着熊熊侄子和诗然侄女继续着我们儿时的单纯活泼,脸上俨然露出难得的欣慰和感慨。<br> 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管你信不信命,事实就发生存在了,2016年5月,92岁的奶奶在家中突然胃痛昏倒,上省立医院治疗始终不见好转,终于6月4日因多脏器衰竭离开了我们。奶奶走了之后,考虑到大姑也已年迈不能完全自理,熊大为了方便照顾,2016底其全家举家搬到济南东部全运村,对于郎茂山的房子进行了出售,至此,伴随了我30年的郎茂山大家庭岁月告一段落。岁月如梭沧海桑田啊,1956年,爷爷和奶奶举家搬到堤口,到1986年爷爷去世,30年的时间见证了大姑、二姑、我爸爸长大成人的岁月;1986年底,大姑和奶奶搬到郎茂山居住,到2016年奶奶去世,又30年的时间见证了这一辈我、熊大、高高长大成人的岁月;2016年底大姑继我奶奶成为家族之长,和熊大一家离开郎茂山,离开了生活30年的地方,开启了新生活,也宣告了下一辈熊熊、诗然的岁月成长时代来临。他们又会有着怎么样的经历和感悟呢?<br> 时隔五年,我和熊大、嫂子、熊熊四个人又登上了郎茂山顶,原来荒山野岭荆棘遍地的地方早已遍布青石路白玉栏,长廊亭子红漆彩调,成熟的山间石阶路人行通畅,郎茂山现在已经整修为山体公园,成为了附近市民休闲健身的好去处。北面纵览,大半个济南市区,高速度城市建设把泉城装点的更加美丽;南面俯瞰,小时候的荒地,密密麻麻的高层住宅楼商业楼拔地而起,彰显现代都市气息。来到山上,也就等于再次回到家中,回归了心中那份最初的美好,化为隐形的翅膀让我更加地行空开阔,努力前行。</h1> 莫斯科<br> 二零二一年五月二十六日作于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