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小清单，大作为——推荐《清单革命》

推窗初见雪

对这本书感到好奇，主要是因为查理.芒格。

这位被巴菲特推崇为世上最智慧的投资人，据说在看到作者在《纽约客》上发表的文章后，主动给素不相识的他寄去一张2万美元的支票。

作者阿图.葛文德，印裔美国人，一位主治医生，看简历是一位学霸，27岁担任过克林顿政府的卫生与人类服务部高级顾问。

一张小小的清单，谈得上什么革命呢？那要从一次严重的事故说起。

1935年10月30日，在美国莱特机场，举行了一场比赛。比赛的主办方是美国空军，而参赛选手是两大公司研制的下一代远程轰炸机。比赛的结果本不该有什么悬念，因为在第一阶段的评估中，波音公司研制的299轰炸机遥遥领先，他们的载弹量是军方招标要求的5倍，而飞行速度几乎是早先轰炸机的2倍。据说这场比赛只是走走过场而已，军方至少准备订购65架。

然而结果出乎意料，在飞机爬升至100米的高度，突然就像醉汉一样倒向一侧，随即失速坠地，发生了巨大爆炸，5人机组中有2人不幸遇难。

调查结果显示，这起事故并不是机械故障引起的，而是因为人为失误造成的。因为这架飞机比以往的飞机更复杂，飞行员要同时照顾4台发动机，而且每台发动机的燃油混合比都有所不同，此外飞行员还要操控起落架、襟翼、电动配平调整片和恒速液压变距螺旋桨等。

由于忙于各种操作，试飞员忘记了一项简单却很重要的工作——对升降舵和方向舵解锁。

这场事故几乎让波音公司破产。而对于这件问题的解决却非常简单。

专家并没有要求飞行员接受更长时间的培训，而是编制了一份飞行员检查清单。他们把起飞巡航着陆和滑行个阶段的重要步骤浓缩在一张索引卡片上，卡片上列出的事项，飞行员都知道该怎么操作，他们会根据清单提示逐一检查。

这一小小的清单投入使用以来，299型轰炸机的无事故安全飞行里程达到290万公里，最终美军总共订购了13,000多架。由于飞行员驯服了这头巨兽，美军在二战中取得了决定性的空中优势。

在上述案例中，试飞员并非缺少经验（因为飞行员希尔少校是美国空军的首席试飞员，经验和技术超一流），也并非不知道如何驾驶飞机（事先他们做了很多功课和训练），然而由于客观的复杂和主观的疏忽，导致了机毁人亡的悲剧。

只要是人，就难免犯错误。人的错误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无知之错，一种是无能之错。

无知之错，是因为你没有掌握正确的知识，没有相关的知识而犯了错。比如，你不知道盖房子要考虑地震的可能性，把房子盖错位置或选错材料了，这算是无知之错；或者，你没学过电气知识，自己捣鼓家电结果弄坏了，这也叫无知之错。

还有一种错误是无能之错，说的是你虽然掌握了正确的知识，但却没有正确地使用知识而犯下的错。在上述案例中，试飞员就犯了无能之错。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会犯无能之错。比如，开会记错了时间，律师用错了法律条款，医生做手术的时候分不清左右腿等等。

造成无能之错的第一个原因：世界日趋复杂，而人并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记住。现代世界的复杂性已经超出了人力所能控制的范围。比如，你刚接完一个客户的电话，又一个电话打进来，这个电话刚打完，同事过来找你商量开会的事，结果你就很可能忘了头一个电话答应客户的承诺，导致客户很不满。这种情况很常见，人往往是在高压的情况下很容易忘掉一些事情。

第二个原因：记忆和经验会让人麻痹大意，导致无能之错的发生。比如，2009年曾有一个新闻：一个84岁的老爷子右腿骨折了，送到医院做手术，手术居然给左腿上打了钢板，让右腿还断着。检查手术出错原因，原来写手术通知书的时候，右腿写成了左腿，最离谱的是主刀医生、助手、机械师、麻醉师，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检查这个手术通知书。这种情况下犯错就是因为我们凭借自以为熟练的经验和记忆，麻痹大意地跳过了一些基础但重要的步骤。

这样就用到了清单。清单有两方面的价值：外包和可靠。

所谓外包，是指我们把大脑需要记忆的工作，外包给清单，让大脑集中注意力做判断的工作，这样就可以避免因为大脑记忆的局限而犯错误。

清单的第二个作用是可靠。因为人的经验和记忆总是不稳定的，所以我们工作的表现会受到工作的熟练度，甚至当天的精神状态影响。而使用清单，就把工作流程从依靠回忆和经验，变成了一种可视化的强制约束，从而确保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证重要的环节不被遗漏。

要想让清单起作用，需要两个重要步骤：第一步，对遇到的问题进行分类；第二步，对不同类型的问题采取不同的策略。

我们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问题大概可以分为三类，分别是简单问题、复杂问题和极端复杂问题。

所谓简单问题，就是说那些可以有明确解决方法的问题。比方说，做一个蛋糕有明确的步骤，照着食谱做就不会出错。简单问题用“执行清单”。比方说，我以前上班前很容易忘带东西，今天忘带钥匙，明天忘带钱包。后来，一个朋友告诉我，出门之前念一遍“手机钱包钥匙公交卡”，边念边检查，后来我一试，这方法还真管用。这个出门前的口诀，其实就是写了一个执行清单，简单有效。

第二种问题是复杂问题，比如要把火箭送上月球，或者要完成大企业的收购并购，比如我们某些同志负责推进的重点项目，像这种专业性强，技术比较复杂，步骤非常多的问题就属于复杂问题。

针对复杂问题就用“核查清单”，即在重要的节点上，用一个核查清单来检查自己是否遗漏了重要的环节。

比如，在重点项目推进环节有好几个关键的时间节点：①项目可研报告。②项目立项或备案。③拿地。④规划设计方案报批。⑤施工图设计并报批。⑥开工。每一个环节都可以列出更加具体的清单，比如拿地环节：①符合土地利用总体规划。②申请新增建设用地指标。③文物保护勘察。④地上物清点补偿。⑤上会供地。

第三种问题叫极端复杂问题，就是说结果非常不确定的问题，比如养育子女，把子女培养成一名优秀的成人，有很多因素会影响，结果的不确定性非常大。

应对这类问题，用核查清单+沟通清单。也就是除了用核查清单来确保复杂问题各个环节被注意到，还要用沟通清单来应对过程中没有预料到的不确定问题。

有一个非常典型的行业，就是建筑行业。盖房子其实要考虑的因素很多，比如地质条件、土壤的成分，使用不同材料的强度搭配，最理想的高度是什么等等，有很多因素要考虑，而在盖房子之前，以及盖房子的过程当中，会发生很多超出预想的问题，如果需要盖一个上百层的摩天大楼，那这种问题就更加复杂。

沟通清单用来解决横向的部门之间信息流畅问题。在我们的项目推进过程中也经常遇到，比如说地上物清点需要跟镇街沟通、土地供地和占用林地许可需要和自然资源部门沟通、文物勘察需要和文化旅游部门沟通。只有及时沟通，才能保证项目顺利推进。

让清单真正发挥作用，作者讲了很多技巧和方法，我总结有三个原则非常重要，分别是：

第一，设计要简单高效可测；

比如对大家比较头疼的农民工工资支付管理问题，涉及到方方面面，《农民工工资支付条例》有超万字，其实我们也完全可以编制两套清单：

A、建设单位农民工工资支付管理清单:

1.必须保证有足够的资金。

2.应当向施工单位提供工程款支付担保。

3.建设单位与施工总承包单位依法订立书面工程施工合同，应当约定工程款计量周期、工程款进度结算办法以及人工费用拨付周期，并按照保障农民工工资按时足额支付的要求约定人工费用。

4.人工费用拨付周期不得超过1个月。

5.因建设单位未按照合同约定及时拨付工程款导致农民工工资拖欠的，建设单位应当以未结清的工程款为限先行垫付被拖欠的农民工工资。

B、用工（总包）单位农民工工资支付管理清单。

1.实名制管理，与招用的农民工书面约定或者通过依法制定的规章制度规定工资支付标准、支付时间、支付方式等内容。

2.以货币形式发给农民工本人，不得以实物或者有价证券等其他形式替代。

3.按照工资支付周期编制书面工资支付台账。

4.用工渠道合法。使用个人、不具备合法经营资格的单位或者未依法取得劳务派遣许可证的单位派遣的农民工，拖欠农民工工资的，由用工单位清偿。

5.开设农民工工资专用账户，专项用于支付该工程建设项目农民工工资。

6.工程建设领域推行分包单位农民工工资委托施工总承包单位代发制度。

7.施工总承包单位应当按照有关规定存储工资保证金，专项用于支付为所承包工程提供劳动的农民工被拖欠的工资。

8.施工总承包单位应当在施工现场醒目位置设立维权信息告示牌，便于农民工和社会各界监督。

这样监督起来就非常简单，只要按时画叉画勾就可以。

第二，执行上要有明确的检查节点；

清单的英文名称叫checklist，直译成中文就是检查单。没有检查的清单就没有作用。简单问题可以个人自我检查，复杂问题，仅靠个人检查是不够的，必须引入第三方检查，大多是同伴，也可以由领导检查。

第三，要不断更新。

建议各部室和每个同志都梳理一下自己工作的任务清单和责任清单。

各包项目的干部都要梳理一下项目推进清单和沟通清单。

一些重点部位，比如值班室要制定值班清单，为民服务中心要制定上岗检查清单。

用正确的方法做正确的事，我们的效率才会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