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转水转

斌斌君子

周末，去眉山，经G42，走成都经济区环线高速，一车人直奔网红打卡地——水街。

临近中午，游客寥廖，崭新的楼台水榭，有古姿无古色，即便浓妆艳抹，难掩几分寂莫。

华灯初上，游人如织，表演区四周，熙来攘往，一座难求，远胜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中的喧嚣和浮躁。

历史和文化还重要吗？过去眉山因三苏闻名：“千载诗书城，人文第一州”。“一门父子三词客，千古文章八大家”。

现在变了，当抖音横行天下，人们更多追逐的是五光十色制造的视觉冲击。水街暴红，不是因为东坡印象，反倒是因为它让来这里的每个游人身不由已地成为《清明上河图》中的路人甲，品茶看戏、喝酒聊天、寻东坡肘子吃、找一叶扁舟划……至于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还是去《赤壁赋》中翻吧。

次日，顺道去三苏祠。

这里的游客，远不如水街多，不知道有几成知道苏询是谁，有多少人去讨论：“六国破灭，非兵不利 ，战不善，弊在赂秦。”有多少人去深究是大江东去，还是岷江西来？即便烟雨蒙蒙，还有谁在乎明月几时有？只是江边汉白玉栏杆上苏辙的“晴暖起居佳安”，不管有没有人喜欢，它就在那里静静地守侯。

山不转水转，究竟是三苏成就了眉山，还是水街给眉山长脸？不管，反而是这白天夜晚来去走了一段的湿地公园，映像深刻，令人振撼。

这就是眉山，一个和峨眉山纠缠了上千年的名字，至今没有一个清晰的答案，知乎说“远望如眉，山青似黛，仿佛天际飘浮着一叶弯弯的蛾眉。”有好事者干脆把它们拧在一起，“你是我的世界，我是你的样子”。但在游客心中，差别那是真的，一个是拜访三苏，一个是求佛金顶，这是之前。

现在，大家是去水街！

回想曾经去过的周庄与乌镇，总觉得这里更像荣宝斋的水印或者油画界的复刻，一般人很难辨识出孰真孰假，你看石桥上那棵树，虽然假得离谱，但它璀璨夺目，对于喜欢光和影的人来说，水街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水街的新，敌不过乌镇的旧，但乌镇有的，水街也有；乌镇没有的，水街居然有。如果身处巴蜀，你还没有“躺平”，还未开始“内卷”，又无聊得想凑个热闹，那就大可不必舍近求远，去看周庄的桥，去摇乌镇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