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学生活

<p class="ql-block"> 难忘的大学生活</p><p class="ql-block">“高考上大学”,是现在中学生们的既定奋斗目标,但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却是遥不可及的幻想。自1966年“文革”开始,大学高考招生就已中断,当时的我正读小学三年级,虽后来也断断续续读完了五年小学,又用三年时间跨越式上完初中高中,却已没有了考大学的机会。这时的我们,对“大学和大学生”几乎没有概念和认知。1973年高中毕业,回乡务农的我,幸运的赶上了推荐“工农兵”上大学的政策,内心又充盈着一个希望:我要上大学!两年的默默努力换取了珍贵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兴奋、激动、新奇、忐忑……复杂的心绪使我彻夜难眠。1975年,怀揣着美丽的“大学梦”,走进了大学校门,开始了憧憬多年的大学生活。回忆起那三年的大学生活(当时不论本科专科学制均为三年),一件件往事历历在目。</p><p class="ql-block">一、“八轮教学”</p><p class="ql-block"> 与我同时入学的共有91名学员,其中正式学员85名,还有工厂及部队等单位选送的代培生6名。入学后经过两个月的医院实践,更确切的说是诸如打扫卫生、送化验单等跑腿杂活的历练,终于开始了正式的医学课程学习。当时的教学方案被称为“八轮教学”,就是把学生分成8个小组,每组10人左右,以小组为单位,以周为教学单元,循环授课。也就是说,第一组第一周上解剖课,第二周上组织学,第三周上生理学,第四周上病理学,第五周上内外科学,第七周妇科儿科,第八周上五官科;第二组第一周上组织学,第二周上生理学……以此类推。设想很好,但效果不佳,第一组尚可按顺序进行,而后面的小组不是“颠三倒四”就是“倒着上课”。我被分到了第7组,第一周全组成员就去了妇产科,当老师问到“骶髂关节”在哪里时,我们没有人能够回答得出来,因为还没有接触解剖学呢。其他科室老师遇到的也是同样的问题,老师们叫苦不迭,已到临床的学生基础知识都没有;学生们晕头转向,什么基础都没有无法进行临床实践。老师和同学们都意识到这样的教学方法行不通,需要及时作出调整,于是集中反映问题,校领导经过广泛调查、座谈交流,对教学方法重新调整,“八轮教学”终结。今天的学生们可能想象不到我们上大学时的艰苦。“无书可读”,是我们学习的最大阻碍。曾记得,在图书馆偶然看到一本衡阳医专赠阅的病理学,只有一本,不能借走,于是我用一周的时间把它全部抄了一遍,为了今后可以反复学习。我们上课,没有教材,也买不到参考书,唯一可用的是教材科一位侯老师每天刻蜡版油印的单片讲义,正是因为太少太珍贵,当我们拿着每天分发到的、带有浓浓油墨香的讲义,总是学得如饥似渴,常常点着蜡烛(当时经常停电)学到深夜。当然也有让现在的学生无比羡慕的事情,那就是不会经常考试。两年的学习,只在第四学期末,即将到医院实习时,才组织了一次正规的内外科考试;在毕业前组织了内外妇儿的考试,这就是档案中可以查到的、有记载的在校成绩,依据这两次成绩来决定是否能够顺利毕业。然而,尽管没有考试的压力,大家仍然非常认真刻苦地学习,从不懈怠,因为我们深知这学习机会的来之不易。</p><p class="ql-block">二、“开门办学”</p><p class="ql-block"> “开门办学”,是为了响应毛主席关于“学生以学为主,兼学别样”,“要学工、学农、学军”,“教育必须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必须同生产劳动相结合”,“劳动人民要知识化,知识分子要劳动化”的号召。通俗的说就是学生不能光在教室里读书,要“经风雨,见世面”,在社会实践中经受各种磨练。在1976年6月至7月,75级的同学分别被安排到土右旗的几个公社,我所在的第七组被分到了苏卜盖公社美岱桥大队,和我们同去的还有五位老师。这样的办学方式,教学内容也更丰富多彩。劳动是必不可少的,7月正值收割小麦的时节,同学们的农活虽比不上当地农民,但也干的热火朝天,累并快乐着。根据当地实际,开展公共卫生知识普及,为当地老乡义诊、针灸、普查地方病和常见病(地方性甲状腺肿,俗称“大脖子病”),学习堆肥发酵方法等内容,才算是与我们的正式教学实践内容。六月的九峰山,美丽非凡,有潺潺的山间小溪,有葱葱的白桦林,还有山丹花开红艳艳,在这里采集中草药标本也是乐趣无穷。当然,那时的我们还年轻,也会遇到意外。一次,经过30多里的徒步行走,我不慎被一块滚落的石头砸伤了脚趾,简单的包扎后硬是坚持走回到驻地,第二天自然就不能下地干活了,帮厨做饭就成了我学习经历中的附加内容。回忆起当年的生活条件,真的是十分艰苦,一周只能最多吃到两次白面馒头,更多的是吃玉米面窝头、钢丝面和几乎没有油水的白菜汤。尽管如此,大家苦中作乐,每天都那么开心快乐。两个月的开门办学很快就结束了,就在我们把行李放在马车上运走后,赶往车站准备返校的路上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淋得像落汤鸡般的我们,仍然兴高采烈地行走在低洼泥泞的乡间小路上。 “开门办学”让我们学习知识的同时,体会到了劳动人民的艰辛,感受到了淳朴农民的热情,磨练了艰苦学习的意志,培养了吃苦耐劳的精神,收获颇丰。直到今天,离开时依依惜别的老乡和那段难忘的学习经历依然历历在目。</p><p class="ql-block">三、“多灾多难”</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的1976年,我们经历了艰苦的磨砺,记忆中的1976年,国家遭遇了许多的灾难。1月8日敬爱的周恩来总理离世,举国哀悼;7月 6日朱德总司令辞世,令人悲伤;7月28日唐山大地震达7.8级,举世震惊;9月9日,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与世长辞,更是令人悲痛不已!就在我们从乡里返回校园的第三天,学校就召开了“抗震救灾”动员大会,市里决定从我校抽调部分学生和临床教师组成“抗震救灾”医疗小分队(大约50余人),跟随包头铁路局的一列火车前往唐山转运伤员。同学们群情激昂,踊跃报名。作为团支部书记的我,理所当然带头报名,但是很遗憾没有被选中,因为我的老家在白洋淀离唐山很近,也是地震波及地区,不宜前往。怀着遗憾的情绪欢送同学小分队离开学校后,剩下的同学略显沮丧,为不能到赈灾一线而感到懊恼,但很快找到了自己可以做的事情,为前往灾区的同学们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于是留下的同学又投入到清洗衣物、整理宿舍等行动中,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正值酷暑时节,前往灾区医疗小分队的同学们在炎热的季节,很快投入到救援的工作中,他们共转运伤员两趟,分别送往西安和平顶山,在空间狭小、空气污浊的火车车厢里,用自己所学的有限医学知识,尽最大可能努力地照顾着各式各样的伤者......;火车停靠的站点虽有来自当地人民送来的各种食品和物资,但充满悲伤的气氛和环境,总是让人无心进食、难以入眠。当我们再次见到参与“抗震救灾”的这支小分队时,见到的是又黑又瘦、满是疲惫的同学们,但我们为他们感到骄傲,他们为能参与救援感到自豪。</p><p class="ql-block">四、历史转折</p><p class="ql-block"> 1976年,是难以忘怀的一年,这一年我们学习,我们成长;这一年我们悲伤,我们哀痛;这一年我们经历了艰难磨砺不断成熟。1976年,也是国家发生重大转折的一年,“四人帮”被打倒,“文革”基本结束,作为学生的我们,学业也逐渐恢复正常。时间飞逝,进入到1977年,两年的理论课程即将结束,9月我们将进入医院进行正式临床实习,大家摩拳擦掌,暗下决心:一定要充分利用临床实习的机会,弥补之前浪费的时间和损失。按照学校统一分配,我进入到一附院实习,在那里我有幸遇到了一批具有敬业精神且医学专业水平很高的老师,他们优秀的品德、独特的个人魅力和高超的医疗技术,深深的影响着我,使我受益终生。1977年,对于我国教育事业的整体发展来说,也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年,在这一年的11月,我国重新恢复了高考。于是在1978年的春天,学校经过多方努力恢复了五年本科院校的学制,学校迎来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新生,为学校的发展注入了新鲜的血液。也恰恰在这一年,75年入学的我们刚好毕业,处于历史转折过程中的我们,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结束了“工农兵大学生”的特殊历史时期,迎来了本科大学的新时代。我们是幸运的,虽学习、生活条件艰苦,但能够有机会进入大学学习,那份感谢与激动的心情,是现在年轻人难以体验的一种情感。我们的同学年龄差距较大,最大的当时已经30多岁,家有儿女,最小的18岁,跟现在的大学新生差不多;文化基础参差不齐,较高的基本达到高中文化水平,初中、小学水平的同学也不在少数,但大家都特别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感恩党和国家的培养教育,即使在十分艰苦的学习环境中,都始终坚定对医学事业的执着信念,努力打拼。这份初心始终不变,这份使命一直坚守,我们75级同学们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为祖国医疗及教育事业做出了应有的贡献。我们中有的已升任厅级、处级领导岗位,有的继续学习出国深造取得博士学位,有的在医学教育事业上成为二级、三级教授,成为名医、名师和各学科的领军人才,做出了骄人的成绩,交出了美丽的答卷。光阴荏苒,不知不觉间,母校迎来了60华诞,我也在母校走过了40年的执教职业生涯,为母校的建设和发展贡献了自己的微薄之力。在这里,我感受到了母校发展的巨大转变,见证了母校取得的辉煌成就。</p><p class="ql-block">2018-1-20写于母校60华诞前夕</p> <p class="ql-block">毕业照</p> <p class="ql-block">当时的学校大门</p> <p class="ql-block">不记得谁给拍的照片,应该是刚入学不久拍的。</p> <p class="ql-block">1976年二班的同学们在学习时事政治</p> <p class="ql-block">1976年开门办学</p> <p class="ql-block">学校对面的钢铁大街路边</p> <p class="ql-block">八一公园</p> <p class="ql-block">当年学校女蓝球队员</p> <p class="ql-block">当年学校女蓝球队员</p> <p class="ql-block">当年学校女蓝球队员</p> <p class="ql-block">1977年学校运动会期间,荷枪实弹的执勤队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