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乐相伴那些年(18)

王秀芳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 字:王秀芳</p><p class="ql-block">摄 影:笑口常开LL</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时下正是年轻干部被提拔培养的阶段,机关不断有新人进来,而且好几位都是我的同学。有的被安排担任团委书记,有的被安排妇联工作,当然广播站编辑也是个不错的岗位。</p><p class="ql-block"> 编辑,看来无官无权,但是有才,一般干个一两年便会被提拔重用。站长已看透了这个规律,每一个新到任的编辑对工作都有个适应过程,当破茧成蝶,就被提拔重用另谋高就。而站长因从事技术工作,或编制或文化所限,提升空间很小,广播站客观上成了提拔升迁的跳板。</p><p class="ql-block"> 荣显的到来,想必是从一开头就想到了结尾,所以广播站频繁的人员流动,让站长心有不快。再加上性格原因,对我俩从来没有笑模样,我俩也像受气包似的,大气不敢出一下。</p><p class="ql-block"> 荣显新到任编辑工作,有时力不从心,但是还没等他熟练掌握工作,就频繁的陪着书记主任下到各大队开展工作,心也几乎没在编辑工作上,这更让站长的脸很难开晴。</p><p class="ql-block"> 春种秋收, 日升日落,工作依然忙碌。公社有机关干部近六十人,基本上以蹲点儿包队为主,半个月能回公社机关汇报交流一下情况。如果公社党委有重要工作要部署传达,机关干部呼啦一下就都上来,再加二十个大队书记等人参加会议,一到午饭时间,机关就热闹起来。</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nbsp; </p><p class="ql-block"> 我一边忙着值机,一边到外间屋给大家换饭票。</p><p class="ql-block"> 我有些方面聪明,有些方面却很愚笨,对钱和数不敏感,公社领导让我负责换饭票,我不愿意也不敢说,每次都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什么差池,每次回家爸都千叮咛万嘱咐的,可问题还是发生了。</p><p class="ql-block"> &nbsp;“杏儿,这还有一个先前的欠条呢。 ”出纳拿着欠条对我说道。</p><p class="ql-block"> “啥 ? 上次不是都算清了吗 ?”我说。</p><p class="ql-block"> &nbsp;“那这怎么还有一张欠条 ?”出纳又说道。</p><p class="ql-block">&nbsp; &nbsp;“是啊,怎么还有呀?上一次不是结算利索了吗?我要是不给您钱,您也不会给我饭票呀。”我说。</p><p class="ql-block"> &nbsp;“我不会说假话的,你看,欠条在这儿呢。”出纳语气特肯定。</p><p class="ql-block"> 我一看果真是自己打的欠条,这是怎么回事?</p><p class="ql-block">&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每次换饭票,我都是先从出纳那打欠条领取内部食堂饭票,待饭票换成人民币后,用人民币冲抵欠条,然后随手将欠条撕毁,再写新欠条继续领取内部食堂饭票,由此循环往复。那这个欠条是怎么回事?一定是我交完钱领新饭票时忘记抽回了。</p><p class="ql-block"> 我虽然钱的概念特别差,但从来都是公私分开,每次我家大队书记来换饭票,我都不要他的钱,可他走后立即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钱补上。哦,我想起来了,半个月前,快结算完毕时,突然有人喊我,我就出去忘了抽那张欠条了。三十元钱也就是我一个月工资,可钱小事大,涉及人品呀。</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时间,机关干部都知道了这件事,大家议论纷纷。</p><p class="ql-block"> 现金出纳是县里下放的五七干部,家属没有同来,只一人住在机关宿舍。本就性格内向,寡言少语,最近因孩子打架出了刑事案件,更是焦心,干啥都打不起精神。一些同志认为我年轻,工作正心盛着呢,不可能贪这些钱,无形中对出纳产生压力。</p><p class="ql-block"> 问题发生了,总得解决。于是一天通讯员小王通知我,晚上广播结束后到办公室,书记给开会,分析一下问题究竟出在哪儿了。</p><p class="ql-block"> 晚九时,我关掉广播,正准备去办公室,突然,看见通讯员慌慌张张跑了过来。</p><p class="ql-block"> “杏儿,出纳不见了,机关院内都找遍了,书记都毛了。”</p><p class="ql-block"> “ 啥? 那他上哪儿去了 ? ”我问道。</p><p class="ql-block">&nbsp;&nbsp; “本来他家孩子出事就够吓人的了,他再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可怎么办 ?”通讯员急得一个劲儿的搓手。</p><p class="ql-block"> 我也跟着着起急来,都怪我工作马虎,要是出点啥事,我就是个罪人,咋办啊?</p><p class="ql-block"> 我和留宿机关的几个同志分别去找,院里院外没有,社直单位电话打遍了也没有,甚至都找到了辽河边上,还是踪影皆无。快午夜十二点了,只见一个身影从外边闪了进来,我们几个一齐跑出去,果真是神情沮丧的出纳。</p><p class="ql-block"> 我们心里都很难受,书记说,会不开了,再开,会出人命的。</p><p class="ql-block"> 差点儿捅了大漏子,我像做了小偷似的抬不起头,过了好长时间我才缓过劲儿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 编辑经常不在岗,有些文字工作还得由我来做,我便有了和党委宣传干事常洗接触的机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常洗同志对工作极其认真,而且对下属要求严格。我采写的稿件有时对事物缺乏整体把握,他在审稿时常讲给我听,并认真地修改稿子。每当他同意播出签上名字时,我心里总会有一种欣喜,觉得自己又进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 我怕官,不管官大小,一说话就脸红,有时词不达意。常洗同志不苟言笑,虽然也很怕他,但有时觉得他更像师长。我常好奇他的名字,按照传统习惯,他的名字应该为“长喜 ”两个字,可偏偏写作“常洗 ”,我心想,他一定是个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的人,革命的人,常检讨自己的人,时刻保持头脑清醒,凡事力求做到最好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我越这么想心里越紧张,总怕自己做错事情,但随着频繁接触,我发现他爱才,欣赏不断进取的人,且善于关心人。冬季的一天清晨,天还没有亮,我刚刚打开扩大器,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在窗外拼命地敲打窗户,大喊大叫,我吓坏了,惊慌失措,住在对门男宿舍的常洗同志推门走了进来,他用语言撵走了那个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 我情绪平复后,除了对常洗同志感激外,更增加了一份敬重。</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nbsp;</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从未休息过星期天、长时间高负荷工作的我,终于工作出现了失误。一天晚上将近九点半钟时,我趴在播音室的工作台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站长气哼哼地走了进来,脚步声中都带着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杏儿,你干嘛还不关扩大器 ? 话务员都找到我家里来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站长的一嗓子给我吓得一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忙站起身走到机器后面,将开关拉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公社电话和广播走一条线缆,有广播,电话不通,广播结束后电话才能开始工作。由于没有及时关闭广播,话务员就直接找到住在附近的站长家。站长就气哼哼的直奔广播站来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 “对不起,我错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 站长黑着脸,一声未吭,转身推门走出了广播站。</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站长啥话也没有说,倒叫我极度不安起来,回到宿舍,躺在炕上,我辗转反侧,一夜无眠。原本站长就说我是飞鸽牌的,拼命工作动机不纯,这一下子出了纰漏,更是给了他指责我的口实。可我哪像他说的那样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51, 51, 51);"> 播音员的工作,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安逸了,除了录播节目外,大部分时间就是看着机器,机器又从未出过故障,我不愿意荒废时间,喜欢学习新东西,帮助机关做些工作,这有什么错。另外,机关所有人职务都比我大,张嘴求我帮忙,我怎好袖手旁观。我是下放户子女,又怎能不分外珍惜这份工作。唉,站长摔门而去,明天他该怎样对待我呢?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51, 51, 51);"> (待续)</b></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