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木错——让我们溃不成军！（5/18）

笋虫

昨天下午布达拉宫下来后，我们去大昭寺，队长和了心去过了，他们负责去提车，40多公里往返两趟提四辆车，没想到那么远，所以他们赶不过来一起吃饭。

我们有吃有喝有玩，他们却忍饥挨饿在奔波，感觉特不落忍，玩回来，马上洗头、洗澡，对于一天洗两次汤的我，不洗澡简直就等于自杀。

江闽布达拉宫没去成，吸氧休整了一天，晚上过来一起吃饭一起嗨，以为今天的纳木措她会放弃，因为海拔5000多米，3700米的拉萨都躺床吸氧的人，竟然挑战极限。

九点过才出发，出拉萨城就花了一个小时，拉萨的红绿灯形同虚设，本地车横冲直撞，红灯我们不敢闯，等绿灯又被抢路，开着大奔，像抱个老年得的儿子过马路一样，心惊肉跳！

车到当雄县已经是中午12点了，找了间饭店解决温饱问题，自称导游的队长去结账时，老板回扣了一瓶红牛，小黑哥也马上称自己是队长，也拿了瓶红牛，还答应晚餐再回去吃。

我们也十二分乐意，因为老板一眼就看出我们是广东人，煮的都是清淡的粤菜，菜品清楚，不会出十样菜一个油咸辣味。

午饭后很快进入去纳木措的最高垭口，海拔5190的那根拉，四周白雪皑皑，风像刀割一样招呼着我们，今天特地穿上红裙，结果冷得，下面套上两条裤子，上面裹着羽绒服，脖子上除了围勃、围巾，连同昨晚上收到的哈达都一并绑上，十分怪异！

我带着帽子下车，吹得头疼欲裂，阵阵寒风狂扫，似乎要用无形的手，撕掉我们层层包裹的衣服，让我们感受青藏高原的狂野飙悍，此时有衣、无衣，多衣、少衣，都一种感受——冷冷冷。

又缺氧又寒冷，本人无心装逼，下车一米的地方秒拍了一张，脸被吹得僵硬变形，嘴角强挤的笑容，好像服过丁春秋的三笑逍遥散似的，回到车上，捂了半天，才把挤上去笑的肌肉哄回原位。

我们一号车最早撤出垭口，直奔纳木错，从午饭完开始，感觉胃罢工了，整个肚子就像气球一样胀，不时任性的翻滚，胃球上蹦下跳，不时拍打脆弱的心脏，不时挠挠肺，让人不是英雄也气短。

到了停车场，换乘完摆渡车，又慢慢走了半小时，终于到达湖边，别人都在各种拍照，我走的很慢，想压住吐感，找块石头坐没两分钟，井喷式的呕吐。

吐到一无所有，感觉舒服少许，想走走领略中国最美五大湖之一的风光，脚底很飘，气喘吁吁，眼皮沉重，拼命睁开也只能看到水平线。

只好放弃努力又退回石头上坐，喝几口水压压惊，旁边一个五六岁的小扎西，一看我打开包就跑过来，一身非常污黑，脸上晒的像七层熟的牛排，但眼光透亮。

拆开过的食物不便给他，只给了一包葡萄干，看别人想拍他，他一个转身泥鳅似的滑到貌似他爷爷身后，拆开葡萄干，一边往自己嘴里塞，一边往他爷爷嘴里塞，老人家拒绝，小扎西小大人一样地训斥他。

小扎西看到娥娥拿着一袋食物在发，他一直跟在身后，娥娥不知道自已有尾巴，我没有力气走过去提醒，也没力气喊她回头看看。

水一喝，胃又开始涨痛，看小黑哥、娥娥等往回走，我和庚子也默然跟上，摆渡车一停，我又迫不及待地吐个气壮山河。

漱口水，梦游似的往大厅里走，庚子不时把氧气给我，吸不吸都很难受，终于找到沙发，把包一丢就倒在包上了。

没有力气支撑起头，只能半靠半躺在包上，娥娥给我四包葡萄糖，立马又要了回去，留下一包我赶紧冲了喝下，周边到处都是我们的残兵。

昨天打的去晚饭，的哥竟然是甘肃援藏医生，北大毕业，在福建厦门实习过，留学德国的博士生，他说高反无药可救，除了吸氧就是喝葡萄糖水。

高反是什么？高原反应，就是人在缺氧状态下的种种身体不适反应，据说有高反是正常的，高反的程度和表现方式因人而异。

据说比医院体检还准确，身体哪个部件有问题，高原缺氧状态下就哪个部件不适。比如我，肠胃不舒服，胀气、井喷式呕吐循环播放。

连带胸闷气短乏力，胃极度难受，让我又好像回到大学败血症时一样，反复吐，吐到怀疑人生，吐到喉咙出血，鼻子出血。

青桔到拉萨的第一个晚上，反复吐，几乎一夜无眠，第二天以为她会请假躺床吸氧，结果坚挺地被购物了一上午，下午半口气又游完布达拉宫，连晚饭逛欢，一样没拉下。

呕吐失眠又一晩上，300多米往返的纳木错，一步也不省，紧随我后，回到大厅也躺下了，十分痛苦，但一句不吭地死扛到底，怎么样回到酒店的都不清楚了。

江闽是到拉萨第一个晚上就开始咳嗽、头疼，第二天不会起床，驴友们给她准备的各式早餐、牛奶、水果放了一桌子。

看我们离开时，她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组织，拖累大家…”，错过了布达拉宫，她不愿再放弃纳木错，前半段表现神勇，到处为人拍照，照顾不适驴友等

一回到大厅，情况恶化，我刚拆开的氧气被人先拿过去给她，据说心跳极快、呼吸微弱，全身冰冷，大家吓得七手八脚的按摩、拍背等，半个多小时才缓过来，最后由中兴贸易的张总背到车上。

几百米，一百多斤，让公鸡中的战斗机张总，也累得差点虚脱。小黑哥最早返回大厅躺，整个人除了嘴唇黑、脸黑、光头也黑，名符其实的全身黑。

冷漠的高反是游走的，展示的方式也是多样化的，布达拉宫时是胸闷气喘，走三步歇一下。

到纳木错时又变成了三流，鼻子流血、例假突访、腹泻，鼻子上塞着面巾纸卷成的筒，不定时地进出厕所。

战地记者一样地到处抢拍我们的光辉形象，报答布达拉宫时，我们给她留下的精彩瞬间。随着时间流逝，高反队伍分分钟在扩大。

看到冷漠不顾自己“三流”，带反坚持拍照的敬业画面，严重缺氧的大脑突然想起一个故事。

一个寡母带大的孩子犯罪，准备发配边疆，母亲年老体虚，无法来送别，舅舅代为前往，见面抱头痛哭，哭完外甥吟诗告别“见舅如见娘，

两人齐下泪

三行”

悲伤都不忘调侃独眼的舅舅，真是服了。

整个大厅一片兵荒马乱，20个人不是躺下的，就是正在抢救队友，自己也在躺下进程中的。

那么几天一直在照顾江闽的裴锫医生，摇到纳木错湖边，想学姑娘们户外经典动作单脚飞翔，试了N遍，不是手不行就是脚不举。

江闽给他拍了一组写真，见证他高反沉沦的过程，据说江闽昏迷时，是因为想起这组照片，笑醒过来的。

裴锫返程时，走两步扒在围栏喘三分钟，一回到大厅也学我呕吐。

高反的队伍在继续壮大，程度越来越严重。

我颤抖着双手掏出手机，打给队长，告知大厅乱象，催他赶紧的叫回剩下还在狂欢的七八个好汉。

拼尽全力地请示，是否先让一部分人先撤离高海拔的纳木错，队长一囗回绝，说会催她们赶紧返回大厅。

打电话耗尽了我最后一点精力，躺下有种濒死的感觉，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被大厅工作人员安排去吸氧完，队长才带着七八个精英回来。

旅游公司的导游，在海拨4000米以上，一般让游客呆不过十分钟，上限不超过半小时，因为高反的原故。

可我们当天在5000多米呆了四五个小时，还清醒的驴友说，很恐怖，整个大厅一片狼藉，甚至闻到了死亡的味道。

包也别人背了，被拉着上车，秀珍给我按摩了半天，手才开始转暖，一路上青桔和庚子轮着吐。

我静默地令人恐惧，没力气说话，也不敢喝水别说吃东西，很饿、很累、很无助、我怕一动又会井喷式的吐，塑料袋即使有也接不住。

一路上任他们怎么逗，我都沉默，都说“笋虫，你也有今天”，我能感知他们的愉悦，也能感知她们的担忧。

要死要活的坚持到23点，一下车吐的排山倒海的，他们去吃东西，我忍着头痛、胃疼、心疼，简单洗漱完，马上倒床上了。

23:40庚子踉踉跄跄地拎着一碗稀饭回来，她也疲累地气若游丝，我不能辜负她的辛苦，每十分钟吃一次，分三次吃了一半过。

吃一次稀饭，服下胃药；再吃一次，再服下扑感敏，这几天吃的药比一年吃的多，有没有有不适，别人吃感冒药，我也吃。

别人吃胃药，我也吃，说是预防，实则生怕别人多吃多占。当然别人吃高丽参，我也蹭，什么都往嘴里塞，一切为了预防高反。

人在精神紧张的情况下，容易通过吃东西来缓解，其实高反不可怕，可怕的只是恐惧本身本身。

高原人高反不？也反，由于长期高原缺氧，小脑萎缩快，几乎所有的藏族老人都是跛脚的，就像我们沿河两岸，遇见的中风后，正在康复训练的人群一般。

火车上爱爱、紫云等抱怨，火车空调忽冷忽热，弄得人像打拜子似的，空调没有问题，只是自己高反了，还浑然不觉。

高反可不是人类专利，马牛也会，汽车也高反，会突然罢工，自动熄火等，必须在空气淲芯器上加氧气才能重新发动。

手机也会高反死机，手表也会装死，猛摇才能重启，高原再美，都不适合久留。

江闽很少在江湖行走，但她的江湖级别不是一般的高，贴身的侍从不是大佬就是大姐大，队长也不曾有过的待遇，让我们羡慕嫉妒心疼！

终于体会到了那句话，“西藏不可不来，也不可多来”，不可不来，是西藏的神秘、壮美；不可多来，是西藏的高反，让人难受。

纳木错当晚，我暗自计划，如果明天高反难受还在继续，我独自坐飞机直飞厦门，不想离天堂太近，也不想拖累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