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西藏（四）青藏高原

紫陌红尘

关于西藏行，我已经写过长长短短，啰里啰唆的三则美篇，可是关于西藏行程中真正击中我灵魂的青藏线，以及青藏线上的可可西里、唐古拉，却一直像盘旋在记忆窗口的那只小鸟，始终不肯栖落于我的矮纸斜行。 　　3月30号早9点，我们从拉萨热窝民宿出发，走出很远，还能看见布达拉宫巍峨的身影。目光追随着她，心里默念着：拉萨，再见！拉萨，我想我还会来的！ 　　沿着4218高速前往羊卓雍错。出发时，天色有点阴沉。 　　随山势一路向上，到达海拔4280的雅江河谷，眼下这个海拔，对我们只是一个数字了，很有一种“过了黄洋界，险处不须看”的豪迈气，轻松拍照留念，遥望空谷虚旷、雪山起伏。 　　沿途，有很多供人拍照的藏獒，它们乖乖的温顺的听从主人摆布。想到藏獒本是凶狠的狗狗，如今这样听话，该是经历了怎样残酷的训练过程。想到此，心中不禁无比心疼起来。 　汽车慢如蜗牛般在山间盘旋，窗外如诗如画的风景却扑面而来。 抵达山顶，路边开始出现玛尼堆和飘扬的经幡，车一拐弯，从岗巴拉山口望去，月牙般的湖出现在眼前。 　　从这里开始，羊卓雍措“两岸青山相对出”，却是没有“孤帆一片日边来”。有的只是彻头彻尾、漫天卷地的蓝，在阳光下闪耀着。 　　湖边，风很大，有一种刺骨的冷。 　　我们站在羊湖身边，看它轻轻盈盈地在我们脚下慢舞，黄褐色的山脉间缠绵着这弯弯曲曲的一汪湛蓝，纤尘不染，清碧透澈。它不同于青海湖的浩淼，没有洞庭湖的大气，它好似待字闺中的少女一般温柔文静，静静地与山谷相伴，却又深邃得让人一眼望不到边。 　　接着，我们来到湖边的极地民宿，近距离接触羊湖。 　　极地民宿是一家极富藏族特色集餐饮住宿娱乐一体的特色民宿。就餐喝茶时，羊湖就映在窗棂。 　　店里的小伙儿很帅，伙伴们戏称他羊湖丁真。 　　羊湖边的经幡随风起舞，每一次的飘动，都是一场诵经，祈求神的庇护，为亲人送去平安和祝福。 　　我不禁受了感染，郑重其事地在湖边举起洁白的哈达，默默祈祷，希望它能给我所爱的人们带来平安和幸福。 　　吃罢午饭，我们沿着羊湖行进。 而后，200公里急行军。一路上，两边高山光秃秃的，没有植被。村庄很集中，一个山坳里一个村庄，没看到牛羊，但，路况很好。走到羊八井下高速，沿着109国道前行。雪山又出现在我们的视野。晚8点多，入住当雄琉璃假日酒店。当雄，海拔4200多米，这是我们进藏以来住宿海拔最高的一处，同行伙伴大多有轻微高反。 　　31号一早，推开窗户，窗外一片粉妆玉砌。这，已是我们进藏以来的第三场大雪了。 　　等我们赶到纳木错，大雪已经停了，但积雪很深。 两只阿拉斯加犬在雪中玩得不亦乐乎 　　伙伴们也暂且忘记了等待的焦虑，堆雪人，打雪仗，恍惚回到了儿时。 大约等了2个多小时，景区依然关闭，无奈之下，只好退掉圣象天门的门票，返回当雄。 　　12点多，在当雄县城吃中饭，往那曲赶。 　　当雄到那曲之间，主要是羌塘草原和雪山，而且很多雪山离铁路特别的近，仿佛如果火车停下来的话，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来到雪峰的脚底。 　　在路上，一直在赶。没有遇见风卷落日的悲壮，但也欣赏到了如大漠孤烟般的凄美。 　　下午5点，过那曲市，往安多方向走。至此，我们正式进入青藏线。 　　那曲的虫草很出名，但我们没有停留。 　　海拔一直在上升，气温骤降，高原冰河拉布曲让我们停下了脚步。 　　听听这高原交响曲的铿锵吧！ 　　当晚，我们住海拔4500多米的安多县城。 酒店的条件非常好，因为是淡季，价格也便宜。服务非常周到，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替我们搬行李。 但，在海拔4500多米的地方，慢悠悠的洗嗽，龟速走动，同伴大口喘粗气，而我，一躺下便觉天旋地转。而后转到供氧房，才舒服睡下。 　　4月1号，昨晚约好早7点半出发。早起打开微信，另一辆车的同伴告知我们，他们早5点就出发了。大约，也是因为高反无法入眠吧。 　　从安多到格尔木有近700公里的车程，而这中间大部分地方是无人区，几乎难以找到栖身之所。虽说五道梁和沱沱河有旅店，但在这么高的海拔，没有供氧房，我们实在不敢冒险。 早7：30，我们启程出发时，路上的冰已经被过往的车辆碾压融化。 在川藏线上行车，很多时候是在盘山公路上蜿蜒而上，有时在谷底，头顶是抬头看不到的峰巅；有时在山腰，下面是望不到底的深谷。车子老是在不停地转弯，山涧里四处可以听见轰鸣的流水。有时也穿过一片草原，远远地会浮着一汪湖水。 　　而青藏线，那种上坡下坡少了。很多时候都是在一望无际的高原上奔驰。 　　看着窗外掠过的原野，我们心中有一种流浪地球的恐惧和期待。 　　先行车上的伙伴来电，说由于风雪太大，堵车了。问武警，说少则三五小时，多则三五天。我们吓坏了！ 　　好在，武警官兵努力疏通，货车司机礼让，我们得以慢慢通过。 在此之前，我对大货车多少有点恐惧。在这繁忙的109国道上，冰天雪地之中，货车师傅们战战兢兢行驶在波浪型的公路上，稍有不慎，车子便会颠覆。但他们，依然给小车留下足够的通道。感叹生活不易之余，也不禁为他们的坚韧仗义点赞！ 　　在这空气稀薄，物质条件极度艰苦的高原上，人们是这么形容唐古拉山的：“风吹石头跑，地无一根草，一步三喘气，四季穿棉袄。” 向你们致敬！年轻的子弟兵们！ 　　据说铁蹄踏遍亚欧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曾欲借道唐古拉山进入南亚，可是却因为恶劣的气候与稀薄的氧气限制，望山兴叹。而平凡如我等，居然能在借文明与科技的结晶汽车与公路穿越唐古拉山，委实幸运，青藏高原是有着童话般的美与神话般的神秘的地方，虽然它骄傲地拒绝了地球上的绝大部分生命，可是我们依然能够深入它的腹地，去领略它的美好与神秘。 　　快看！藏羚羊！同伴一声惊呼，把我们的视线引向窗外。 　　细细端详着这些雪域精灵，朦朦胧胧、隐隐约约、恍恍惚惚，一副高原之子的优雅，透出一股摄人心魄的凄美。 看着这些高原精灵，不禁想起那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名字——索南达杰，那个为了藏羚羊、为了可可西里、为了生命摇蓝的宁静与和谐，临终还保持着那半跪射击姿势的藏族硬汉。想起陆川导演拍的那部深沉悲壮的电影《可可西里》…… 听说藏野驴有个喜欢和汽车赛跑的特殊习性，总要跑到汽车的前边，并且要从汽车前横穿过去，然后停下来，回头看着汽车，得意洋洋地打着响鼻，以王者的姿态鄙视着你。这时候你才明白“驴脾气”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们没有遇到这样的场景。 　　看着这些皮毛发亮如锦缎的漂亮野驴，看到他们在原野上自由奔驰，我想，那些为可可西里付出生命的英雄们，一定能含笑九泉了！ 　　说是无人区，只不过是看不到人类居住的房屋罢了。 在这里，人类活动的痕迹随处可见。 　　高耸的电线塔 忙碌的挖土机 　　更有那青藏铁路与我们时而并列行进，时而交错而去。 　　汽车在空旷的高原上奔驰，在这个拒绝了世界上绝大多数植物与动物的冷傲荒原上，我们的车就像一只翱翔在天际的雄鹰，而我们感觉到了高原赐予人的那种自由与奔放。终于明白草原为什么只容纳雄鹰与骏马。 　　那时那地，我特别遗憾，为什么上来的不是李白，不是苏轼，辛弃疾，如果是他们，该有多么浪漫的想象，多么豪迈的诗情！ 　　（一直不明白这公路两边的尖杆是什么，作何用。） 　　连续车行300公里没见房屋与人影的我们终于看到了远处闪烁的灯光。 　　感谢袁师傅的安全驾驶。 晚12点，我们落住格尔木全季酒店。 　　4月2号，昨晚零点左右入住格尔木，相较于前几天的高海拔，2800多米的格尔木简直是人间天堂——一夜好睡。 开开她们因有事要去甘肃天水，她们吃完早餐便出发了。 我们五人在格尔木修整一天，不想折腾，便导航到慕生忠将军公园。 　　清明将至，公园里有许多前来拜祭的部队官兵和当地党员干部，我们也得以进园游览参观。 听完讲解，我们再次震撼！ 昨天，我们穿越几百公里的无人区，翻越5000多米的唐古拉山昆仑山，在提心吊胆的同时深深地为建设者们折服。今天，我们了解了青藏公路之父慕生忠将军一生牵挂昆仑魂归昆仑的英雄事迹；读懂了这条世界最高海拔的青藏公路建设的艰难险阻；看到了这座因路而兴的格尔木的前世今生…… 　　正因为有了这些先辈们的奉献，才会在这海拔5000多米的无人区创造奇迹，才会有这座新城格尔木的崛起。 　　有人这样形容川藏线和青藏线：“如果说川藏线是小说，则青藏线是史诗；川藏线的景观让人激动，青藏线的景观让人沉思；川藏线是李白，青藏线是杜甫。”的确，川藏线风景动如脱兔，青藏线静如处子；川藏线风景是立体的中国国画大师的山水画卷，青藏线是平面的梵高的西方印象派画作…… 　　如果要问我更爱哪一个？我会回答：青藏线的高原。因为在这儿，我感受到了灵魂的震颤。 　　在唐古拉山，我找到了这种感觉：纯净，平静，空阔，大气。这是灵魂需要的空间与质地。 　　在可可西里，我感受到一种辽阔的宁静，一种深厚的安详。山川大地如此壮美辽阔，却又表现得如此平静和谐。 　　4月3号早9点，很多早餐店都还没开门，走几百米去吃面。然后打车去机场，一个多小时到西宁，在飞机上美美的睡了一觉。在西宁候机4个多小时。6点30登机，晚9点到长沙，转钟1点到桃源。 至此，我的西藏之行完美结束。 Ps：最后说说大家最关心的高反。其实，进藏的人都会有高反，那里空气稀薄，只有平原的一半多一点啊，不高反才奇怪呢。但，只要心态放正，不激动，动作慢一点，慢慢适应就好了。针对我个人而言，5000米左右坐车慢慢走以及拍摄都没问题，4500米以上睡觉就有问题了。 也许，“清醒的人都受不了这西藏。”西藏，只能在高原反应的眩晕中去体会，去感悟，才能理解那离天堂最近的瑰丽和神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