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上山下乡的记忆9</p><p class="ql-block">2016-02-23 05:31:45</p><p class="ql-block">(2021年5月19日转)</p><p class="ql-block">上山下乡的记忆9</p><p class="ql-block">几天之后,北京的、福建的“知青”,陆续涌入达青牧场这块“风水宝地”。</p><p class="ql-block">有几个人,是我们在锡林浩特就见过的。他们也是为了在锡盟安家落户而东奔西跑,多少天无结果处于失望中。</p><p class="ql-block">锡盟知青安置办把我们安排在达青牧场之后,便把当时自行去锡盟的各地知青,大部分安排在了达青牧场。就好像战斗中攻堡垒,我们在前面冲锋攻下了堡垒,他们跟着冲了上去。后来有北京知青吹牛逼,说是他们首先攻克了堡垒,办了到达青牧场的手续。谁攻克了堡垒,没人给你记功,问题是大家都来到达青牧场这个好地方落户了,这才是根本。吹那牛逼毫无用处,只能给人一种厌恶的印象,后来证明这些人的道德品质的确有问题。</p><p class="ql-block">我们早来了几天,自动当起了新“伙伴”的“向导”,如何打欠条借饭票、去哪里打水、厕所在哪里,都细心的告诉他们。在我的心里,不管从哪里来的知青,都是离开父毌亲人几千里,十几岁独闯社会的孩子,<span style="font-size: 18px;">所有的人都如同自已的亲兄弟亲姐妹。我</span>们没有地区观念,没有门第观念,没有穷富之分,我们同时面对适应草原的生活,我们有共同的命运,同是天涯沦落人。</p><p class="ql-block">最先来的几个北京女生,住在招待所一进门往西走的一间屋里。由于第一天到达,洗漱完很晩才休息。第二天,我们刚刚起床,听到了呼救声。我们很快跑到女生宿舍,发现是煤气中毒。徐本莉比较重些,郑宁和朱金梅轻些,经过抢救,总算都脫离了危险。我在女生宿舍仔细的检查原因,发现炉筒子沒有完全插入墙上的烟囱里。从安排住宿,安装火炉子,点火炉子,这一切都是赛乌力吉一个人做的。我们想起了邹主任说达青牧场人员复杂的话,立刻提高了警惕,用阶级斗争的思维去考虑分析事情,一致推断,是这个人故意害人。不知这个推断是否正确,反正当时我们都是这样认为的。</p><p class="ql-block">我非常脑火,独自一人去问他为何将半截炉筒子露在外面,是不是想害死知青。赛乌力吉当然不会承认,还说是我陷害他,气得我与他吵起来。几个同学也来了,问他为何不把炉筒全部放在墙上的烟道里,他只说没注意不是故意的。我们认为他在达青牧场多年,不可能不知道烟道不通的严重后果,把赛乌力吉看成了阶级敌人在搞破坏。</p><p class="ql-block">那个大二岁的同学说:何必呢?又不是我们一起的,为他们得罪人不值得。我恨恨的对赛乌力吉说:以后再敢害人,绝饶不了你。我对他一直耿耿于怀,直到他后来调走,我都认为他是隐藏在达青牧场的阶级敌人。至于是否他故意害人,没有证踞证明,只是因为邹主任曾说达青牧场人员复杂,便对许多人都警惕着。至于邹主任说的达青牧场人员复杂,是指什么,我一直也没弄明白,真是幼稚的可笑。</p><p class="ql-block">把“知识青年”分散到牧民家住,等同于牧民家的一口人,叫“插包”。<span style="font-size: 18px;">我们在总场招待所闲住着,等待分配“插包”。这</span>段时间真享福,吃了睡,睡醒了吃,每天手扒肉,牛排,奶茶,奶豆腐,奶油,睡热炕。这种日子我还从来没享受过,真感到了达青牧场的富足,生活在这里的人真幸福,这是初到达青牧场的第一印象。</p><p class="ql-block">初来草原的每件事都感到那么新奇,似乎来到了一个新奇的世界,很多事都是我没见过的。比如杀牛,就是我从没见过的,而且一次杀了几十头牛,那个场面更是残忍的壮观。</p><p class="ql-block">那个“两眼不匀称”的“达拉嘎”(干部)找到我们说:有人来买牛了,你们每天闲的没事,去帮助杀牛吧。杀牛的现场,就在那排土房子招待所的南边,牧民已经赶来了几十头牛待杀。我们几个男同学帮助抓牛、固定牛。杀牛的任务由牧民承担,女同学帮助倒牛肚子、牛腸子。我们几个人将牛固定好,牛可能知道要死了,不再挣扎,眼里流出了泪水,那眼神极悲伤和无助。牧民杀牛很特别,用锤子往两牛角间一砸,牛就不动了。从胸骨下切开一个小口,把手和整个胳膊全伸进牛胸膛,将𧿹趾粗的主动脉拉断,牛一会就死了,牛血流在胸腔里还可以吃。</p><p class="ql-block">干了一天活感觉很累,晚上刚躺在炕上,有一群牛来到了白天杀牛的现场,牠们一边嗅着地上同伴的鲜血,一边淒凉的哀鸣。那叫声是那么悲壮,那么令人心碎,我也是第一次听到那种叫声,使我非常的伤感,那牛流泪的眼睛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一夜也没好好睡觉。天啊,我们是在做什么,人为何这么残忍,只为了吃那口牛肉,无视牛的眼泪和哀呜。第二天,我不知找了个什么理由,逃离了那个残忍的屠杀现场。</p><p class="ql-block">牛是通人性的,是很聪明的动物,杀牛是很残忍的,被杀的牛知道自己将死,眼里也会流泪。被杀前,它们的叫声很凄惨,低沉的吼叫声带着绝望和悲伤,传的很远。活着的牛同伴们,嗅着死者的血发出长长的哀呜,久久不离去,若无人驱赶,它们会整夜呜叫。那一天杀牛的经历,使我后悔了很长时间,我永远记得牛死前的眼泪,记得牛低沉悲惨的哀呜。</p><p class="ql-block">牛羊马都是牧场的财产,牧民们只是为牧场养活这些畜牲挣工资。那种无政府状态下,牧场的一个小官就可以将牧场的财产变卖或者送人,牧民们只是听从指挥而无人过问。只因为那些买牛的人穿了一身特殊的服装,编了骗人的瞎话,就能轻易从达青牧场骗走六十头牛。可见,文革闹派性时,牧场管理的混乱,人们毫无防骗意识。</p><p class="ql-block">才绍棠收藏于 2009-04-02</p><p class="ql-block">来自于才绍棠的百度空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