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乐相伴那些年(17)

王秀芳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 字:王秀芳</p><p class="ql-block">摄 影:阿五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color: rgb(55, 67, 76);"> 我们公社有个非常诗意的名字,叫三面船。据说明朝中叶,有山东两姓人家来这儿垦荒定居,并有人以打鱼为生,后来逐渐形成村落,得名河沿。由于水运发达,嘉庆年间便成为河运码头,每日往来船只不断,站在村中的小山上可望见三面船帆,故更名为三面船。据传说,以前还曾挖出一块石桩,上刻一副对联,上联是 : " 依山傍水千帆竞过辽河岸," 下联是 : " 兴商通货人财荟萃三面船。" 可见三面船也曾兴旺一时。</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color: rgb(55, 67, 76);">&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现在的三面船商贾之风已了无踪影,全社二十个大队,人口二万人之多,主要以农业生产为主,有五六个大队有水田种稻子,其他大队全部是旱田。</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span style="color: rgb(55, 67, 76);"> 三面船在全县还算比较好的公社,广播宣传工作也走在头里,每个大队都有广播大喇叭,家家有入户小喇叭。社里有些特殊工作需要,除了行政领导之外,还通过广播进行安排部署。</span><span style="color: rgb(55, 67, 76); font-size: 18px;">好多消息和上级工作是通过广播传达到村民那里的。当然,有时也播放一些文艺节目等,开阔农民视野,活跃农民精神文化生活,很受人们欢迎</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贫下中农同志们、社员同志们:三面船人民广播站,现在开始广播,下面预告全天节目......”</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第一次在喇叭里听到自己录播的声音,我既兴奋又感觉到陌生,怎么这么稚嫩,这么软,一点儿也不像播音员的声音 。之后,一些评价很快传来,有的说比上一任播音员亲切,有的说像红小兵广播,有的说抑扬顿挫还不够。妈的评价就是怎么都好听。外甥女梅儿还和别的小朋友吹牛说,老多人才选四姨一个人呢。村里人对我当播音员也都很羡慕,还有一点儿小小的骄傲,毕竟是自己大队的人。爸妈也展扬了不少。</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nbsp; 一切都是新鲜的,但同时也令我惶恐,我决心好好工作,别给书记丢脸。</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我们广播站三个人职责分明,之间交流也不是很多。站长负责全面工作,他性格有些刚硬,说话很严肃。</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编辑是沈阳知青,家下放后归户,他是老高二的学生,多才多艺,能写会播,能编会演,能书会画,写新闻稿,写各种体裁文学作品,画速写、国画和年画等,经常有作品见报,令我仰慕。</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他好像并不快乐,站长对他也不是很热情。不过,他对我还好一些,有时喜欢制作一些对话节目和我一起播出。他不甘心才华被埋没,就经常脱岗去外面做些啥。</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一次,他创作的年画,被省某出版社选用,出版社发来咨询函,询问政治表现和是否同意发表,后来,好像没了下文,他知道了这件事后,就变得更加沉默。</p><p class="ql-block"> 他与站长的关系多少影响到我,我也不大敢和站长交流,即使说话也是胆怯得很,感觉整个工作环境特别压抑。</p><p class="ql-block"> 工作性质决定,再加上离家远,我吃住在公社机关,三次广播之后,无事可做,我就待在宿舍读书。两年前,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开设了英语广播辅导讲座节目,我每天跟着半导体收音机学英语,已经学到中级课本的第二册,这下有了空闲时间,我就继续学习,还经常翻看二哥特意给我买的简明袖珍英汉词典,对照着学习。恰巧,机关有一位从省里下放、专门从事英文资料翻译的五七战士,他见我喜欢学习英语,就主动辅导我,纠正我的不正确发音,有时还讲些英语故事 。</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不知为啥,这位五七战士言谈举止,也是小心翼翼的,说话声音特小,只是在教我学英语时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justify;"> “杏儿,你不能在机关里学英语,同事们有反映,得注意了。”听了秀莲主任的悄悄提醒,我才感觉到站长对我的不满意,他认为我崇洋媚外,工作不安心。是啊,眼下有谁学那个呢,我只好把英语书藏了起来。后来,那位五七战士也调回了省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时间不能空耗,于是,我跟站长学习怎样修理小喇叭和高音喇叭,外出开会跟着去安装机器和录音,还把站长给农民修理小喇叭的活儿承担下来。站长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模样。</p><p class="ql-block"> 我年轻,时间充裕,总想多学点,多干点,艺多不压身嘛。公社上报下发材料特别多,我就帮着刻钢板,印材料。刚开始我不敢当着站长的面做,只在晚上九点广播走后开始刻写,有时停电,点上两根蜡烛,蜡烛反光有时眼睛特难受。我的钢版字得到办公室主任的认可,他有活儿就想找我,以致后来习惯成自然,刻钢板成了我的日常工作。</p><p class="ql-block"> 机关里很多人有才华,有的同事美术字写得漂亮,我就跟他们学,后来机关有需要,就由我来写,常常是一卷子红纸,叠吧叠吧就铺在地上写起来,黑体、宋体、魏碑体等,虽然写得不那么规范,但是急也能将就着用。</p><p class="ql-block"> 编辑长时间空岗,我又兼起了采写稿件的工作,还兼职机关食堂换饭票。 </p><p class="ql-block"> 公社成立气象站,又把气象员的工作落在我身上,还专门参加了县气象站的培训,回来后无论刮风下雨,都要跑到外边去观测记录各种气象数据,尤其是极端天气。一次,一连几天大雨倾盆,辽河涨水,党委书记带领全体机关干部上辽河防汛,情况特别危急,需要随时掌握降雨情况。那一夜,伸手不见五指,我脚踩泥泞,一个小时一次顶着大雨到地里去量降雨量,一直到第二天黎明。</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你真的很能干,这要是在mei国,会挣很多钱啊。”一次在食堂吃饭,主管书记笑呵呵地对我说,“是吗?我年轻,又有时间,多干点儿也没啥。”说罢,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心里却是很高兴。</p><p class="ql-block"> 我累并快乐着,可是我错了,我颠倒了工作主次,全然没有顾及站长的感受。</p><p class="ql-block"> 一个编辑空有才华,心思都用在个人创作上,一个播音员能力不差,热情都给了本职工作之外,站长脸上怎能见到笑容?</p><p class="ql-block"> 不久,编辑被县里调走,又来了一位新编辑。</p><p class="ql-block"> 上午,我正在办公室看报,主管我们部门的领导常洗同志领着新编辑走进门来,我一看,呦,这不是我的高中同学荣显吗?简短的介绍后,荣显就算我们中的一员,坐到了我的办公桌对面。</p><p class="ql-block"> 荣显同学在学校读书时是四班班长,他长得英俊帅气,一说话两只大眼睛似在笑,让人看起来很舒服。在校文艺队时演过杨子荣,我和他还算熟悉。一毕业他就在村小学当了老师,听说干得不错。</p><p class="ql-block"> 他的到来,我本以为广播站的气氛能有所改善,没有想到,站长对他也很冷淡。我真的有些纳闷了,前一个编辑想自己的事多一些,影响了工作,这一个编辑是本地人,又刚到任,怎么也会引起他的不快呢?</p><p class="ql-block"><b> (待续)</b></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