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0px;"><i><u>失去人性,失去很多。</u></i></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 font-size: 20px;"><i><u>失去兽性,失去一切。</u></i></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u>《三体-死神永生》</u></i></b></p> <p class="ql-block"> “如果你爱一个人,带他去走雪山吧,那里有世间最美的景。如果你恨一个人,带他去走雪山吧,那里有世上最虐的路”。这段话是在作阿江德休息时我有感而发的。当时干瞪眼瞪着眼说,“兄弟,说得对”。一晃回来二十多天,我现在还在想,年二货忽悠我重装梅里,是爱我呢,还是恨我?百思不得姐。</p> <p class="ql-block"> 进入户外,转眼七年有余,大大小小也参加过一些长短线。可是关于重装徒步,我一直是抗拒的。不是不想,而是觉得,重装徒步的都是大神,我这种小身板还是玩点简单粗暴的好。</p><p class="ql-block"> 直到三月的某一晚,酒酣耳热之际,接到年货电话,极力邀请我参加狼哥领队的五一重装徒步。一时舌头没打上结,嘴没关上门,顺口就答应了。之后许多天,后悔得要命。</p><p class="ql-block"> 然鹅,袍哥人家,决不拉稀摆带。所有苦难只有默默应承。之后的一个多月,每天往返北片区,徒步二万步成为我必修的功课。唯有这样,我才能完成我认为不能完成的挑战。</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1(4月28日)</i></b></p><p class="ql-block"> 尽管心怀忐忑,约定的日子还是如期到来了。4月28日,3车5女7男12驴,准时集合红军哨服务区,奔赴第一天的目的地香格里拉。</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队长,曾队,曲靖户外话事人。地位堪比天龙八部里面神秘的带头大哥。曲靖户外的倡导者和践行者。可以说后来曲靖户外的八大门派三十六岛主七十二洞主,均与其有颇深的渊源。一声老大众望所归。</p> <p class="ql-block"> 香姐,走了许多年重装的老户外。性格豪爽大方,耐力超强。与曾队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堪称户外夫妻档的楷模。</p> <p class="ql-block"> 领队,天狼星。初识天狼星,是在2016年走洛克线时,向导山丹指着一个黑漆漆的湖说天狼星湖。后来又一起走过俄尔则俄。哥哥属于话不多,不服就干的狠人。户外活动专挑艰难的路走,令人发指的还是重装。每次重装路线的规划,确定,行程修改,均全权负责,是队伍中的灵魂人物。另外,哥哥晚上还是可以干几口的,这个我喜欢。哥哥的格言是:做个好人吧,这世上坏人已经够多。</p> <p class="ql-block"> 小猪呼噜噜,与狼哥相仿,也是平头哥不服就干类型。全马半马选手。车上开玩笑说,希波战争猪为什么你不在啊,在的话送信的人就是你!现在的马拉松比赛就叫小猪比赛。猪也无语只是笑。每天看她瘦瘦的肩膀上压嫩个大的包,都有些担心。事实上真走起来,你连她尾灯都看不到。</p> <p class="ql-block"> 自由士,刘哥,盘州户外的老大哥。据说自驾进藏都十数次了。豪爽义气,不拘小节。尤喜重装徒步和钓鱼。这次翻越多卡拉山口时,不慎扭了脚,让接下来的行程艰难无比。</p> <p class="ql-block"> 干瞪眼,久闻其名,初次认识。与我同年的兄弟。眼睛果然是圆嗗嘟嘟透着聪明。言语幽默,任劳任怨。到了营地首曲一指的御前大厨,连英子(静)都要让他三分。不会爬山的大厨不是好摄影师,每天两公斤铁疙瘩不离身。好些经典片片出自他手。</p> <p class="ql-block"> 彩霞满天,曲靖户外资深玩家,曾经的风行户外群主。也是喜欢长线的主。既温婉大方,又豪侠大气。贡山当晚她主动帮助联系车辆。有时我不懂,这些女汉子为什么耐力超强?爬多卡拉垭口时,明明我在她前面五六百米,休息一会却马上被她超了,居然有力气照相!</p> <p class="ql-block"> 静,我们走扎尕那的大厨。当时叫英子,这次换了马甲,叫静。面带微笑,不喜言语。永远走在队伍最前面,永远不愿给别人添麻烦。我们一同走过扎尕那和雨崩。</p> <p class="ql-block"> 粉春丁,健身房的常客,喜爱健身瑜伽,身体素质很好。翻越垭口时岀现轻微高反,后来渐渐适应就一直走在队伍前面。</p> <p class="ql-block"> 吴勇,跑步爱好者,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早晨是在路上。身体素质自然不用多说,可贵的是,他总是能所力及多做一些事情,帮助汲水,帮助老刘背睡袋等等。古道热肠。</p> <p class="ql-block"> 年华年二货,对他又爱又恨。爱的是哥哥豪爽大气,恨的是舌吐莲花忽悠人。几天不见,不喝酒的他会电话约喝酒。酒桌上,他的酒又总往我杯里倒。不是他忽悠,我何至于参加重装。不过不是他,我又怎么知道自己还可以重装。</p> <p class="ql-block"> 当然,最后哈不拉叽这个就是我,第一次参加重徒的小白。</p> <p class="ql-block"> 红军哨集结完毕,车队直奔香格里拉。自诩也是老司机了,不想三车驾驶员都是老司机。三车风驰电掣,开得那叫一个快。</p><p class="ql-block"> 曲靖至香格里拉,除虎跳峡大桥控制性工程未完工,其余一路高速。傍晚五时左右,按时到达香市。酒店下榻吃饭喝酒不提。晚上分公装,鉴于我背帐篷,年哥哥分我四个小萝卜,其余三袋米一袋肉他背。这里谢谢了。果然是会照顾人的华哥哥。后来狼哥说,其实我是可以背二袋米的,二袋长老。</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2(4月29日)</i></b></p><p class="ql-block"> 按计划,今晚到达永久村。预约的藏民中午12点来接我们。狼哥这样安排,是让大家在香市调整休息,以适应渐高的海拨。</p><p class="ql-block"> 香市这几年来过多次了,很是喜欢这个高原城市。五点醒来,约起年华一起到独克宗古城、大剧院和龙潭公园走了一遭。</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中午时分,坐上接我们的两辆小面,经奔子栏,长江第一弯,白马雪山,直奔永久村。</p><p class="ql-block"> 傍晚时分,到达德钦县云岭乡永久村永忠家。这个村子坐落在高高的山腰上,车子要从澜沧江边沿曲折陡峭的公路盘旋很久才到达。卸下行李,主人家沏上香浓的酥油茶和青稞酒。在家的男女老少,依次向我们敬酒。感谢主人盛情,还没吃饭,我已晕乎乎地喝了四两酒。</p><p class="ql-block"> 喝酒间隙,发现人都不见了,寻声找去,才发觉大家在围起看解腊肉。这里的腌腊肉,是整条猪一起腌的,与我们地方的大有不同。作为资深吃货的刘哥,首先发现并向主人家买了一条。其他人想买时,主人家说只够自己吃,不卖啦。晚上桌上的炒腊肉,果然很好吃。</p><p class="ql-block"> 晚饭炖小土鸡,鸡虽不大,却是久违的农家味道,连这山里的蔬菜也可口之极。大家把锅吃了个底朝天。主人家轮番敬酒,唱敬酒歌。曾队带头回敬并唱歌致辞。</p><p class="ql-block"> 饭后,桌子端走,硕大的客厅马上成了舞厅。藏族果然是能歌善舞的民族,男女老少都能唱会舞。接我们的司机,村子里的“弦子王”,拉起弦子跳起舞。曾队,香姐,狼哥,永忠,静,彩霞,小猪等纷纷加入进去。除我在旁边喝酒傻乐呵外,大家都尽情挥舞,欢笑一堂。</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3(4月30日)</i></b></p><p class="ql-block"> 据说今天的路线会很长,可能会很累。心里有点忐忑。</p><p class="ql-block"> 早上吃完早餐,坐上小面,沿村子里的土路盘旋而上十多公里,我们来到徒步起点多亚拉垭口。永忠骑起大摩托已经等在这里了。她家的马帮放牧在我们今晚宿营的牧场里,五一另一个团队需要马帮,夫妻俩要把马吆回去。</p><p class="ql-block"> 在多亚拉垭口,我们和永忠夫妇合影,感谢主人的盛情款待。</p> <p class="ql-block"> 站在垭口,就可以看见前方巍峨的雪山。至于是梅里十三峰的什么峰,至今我不清楚。与原先估计不一样的是,开始徒步不是向上爬升,而是沿着山崖边上森林里的小路一路下降,至一条小溪边叫曲刷的地方才又重新开始爬升,从永久村一路爬升上来的高度丢失殆尽。</p><p class="ql-block"> 开始徒步给我的感觉是爽爆了。左侧是深深的峡谷,前方是可见的雪山。树林茂密,曲径通幽。时不时可见一片片飘拂的经幡。道路右侧的沙土里,还不时可以发现一朵朵多肉。峡谷里隐约可见的小村子,应该就是永芝村。</p> <p class="ql-block"> 从曲刷开始,就是一路爬升,直到永西通牧场,路才开始平缓。虽说是爬升,其实坡度也不是太大,加之一直在原始森林里走,我没有太累的感觉。大概走了四五个小时,好像在永西通,遇到永忠的丈夫赶着马帮回来。路边避让,问他多久可以到宿营地。曰到马内通二十分钟,到曲那通二十分钟。我心里暗想,那是你的速度,至于我嘛,乘以二才行。传说中搞怪的永西通黑风客栈却是影子都找不着。</p><p class="ql-block"> 在永西通牧场上,雪山已经触手可及,近在咫尺。牧场面积很大,地势平缓,树林茂盛,风景秀美,可以扎几百顶帐篷。这是多好的营地啊!我们纷纷卸下行装,以雪山为背景照起像来。原以为会在这里宿营,发现狼哥一个人继续前行。跟上前去才发觉河道干涸,没有水源。</p> <p class="ql-block"> 继续沿森林里的小路上行,约半小时,跨过藏民拦牲口的栅栏,马内通牧场终于到了。这时,天气突变,像是雪山给我们的下马威,下起雨来。气温骤降。本来到牧场中间的小木屋仅几百米,我还是卸下背包,找出抓绒衣和雨衣穿上。这高海拨弄湿了可不是好玩的。</p><p class="ql-block"> 当我到达牧场中央,雨下得愈来愈紧,还伴着雪花飞舞。狼哥的帐篷已搭好,先来的人都挤在里面避雨。是先搭帐篷还是避雨?我犹疑不决。突然听到年华喊,“阿诚,这里!这里!”循声找去,二货在一个牛棚里避雨。这牛棚一半露天,一半有铁皮彩钢瓦遮避。遮避处下面木板铺起,足以搭一顶帐篷。原来二货早选好地方。</p> <p class="ql-block"> 避雨期间,后面的团友先后来到。同时还有其它两个团队也到达。看着他们在雨里手忙脚乱支帐篷,我感叹二货小脑筋真是够用。</p><p class="ql-block"> 鉴于雨下不停,年华建议,做饭就在我们帐篷旁边。几块木板一搭,简易厨房就成了。年华吴勇负责汲水,老大干澄眼主厨,其他人帐篷休息。旁边团队来自五湖四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各管各。相比之下,我们队员之间知根知底,相互信任。分工明确,互相协作。能在这雪山脚下吃到火腿焖饭、紫菜汤和干瞪眼的摇奶,幸福感不要太爆棚。 </p> <p class="ql-block"> 晚饭过后,雨仍然下个不停。该是休息时候了。干瞪眼建议我们把牛棚入口用木板堵上,不然牛群晚上回来有好受的。嗯,有道理,从谏入流。事实证明这个决策是英明的。</p><p class="ql-block"> 快进帐篷时,年华跑回来说找老大要了颗药。我问才知安眠药。天,你这样易睡的人都嗑药,让我这样的情何以堪?赶紧找了老大也要一颗。不想才进入睡眠马上惊醒,原来隔壁外省人进来找木板。自此,再无睡眠,听旁边这人鼾声如雷。心里暗自发誓下回再也不混帐了。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p><p class="ql-block"> 半夜时分,雨下不停,牦牛群回到营地。也不知是多少只,也不知是为了啥,牛群围着营地转个不停,“哞哞哞”地发岀声声怒吼。当时害怕极了,生怕牛群推倒木板闯了进来。第二天大家都表示深有同感。至于牛群为什么愤怒,大概是年华鸠占鹊巢吧,牛群半夜无法回棚避雨。徒步多年,与牦牛群和平相处也好些回,这样半夜惊魂是第一次。</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4(5月1日)</i></b></p><p class="ql-block"> 早上起来,隔壁那队乌合之众已经岀发了。这些队员有像我这样年龄的人,也有很年轻刚岀校门稚嫩的面孔。感慨年轻时的我们,当时没有认识徒步。如果当年认识,年轻时的我们是更爱游戏呢还是更爱徒步?</p><p class="ql-block"> 今天的行程很简单,就是翻越多卡拉垭口,到达子数通营地。</p><p class="ql-block"> 吃完早餐,沿马内通牧场右边的小溪,一路顺山谷上行。约半小时到达一座木桥,桥旁边一座小木屋,河两岸挂满五颜六色的经幡,狼哥感叹壮观的经幡大阵。回首来时路,背后是洁白威严的雪山。</p> <p class="ql-block"> 过了桥直行一段距离,开始进入森林,从山谷左边攀爬山壁,坡度突然提升了起来,从平缓的牧场小道变成陡峭乱石路。我不敢大意,紧紧地走在队伍前面,紧随狼哥。户外活动中,我喜欢走前面,曰“笨鸟先飞”。其实“笨鸟先飞”决不仅仅是个喙头,而是有科学道理的。我知道自己能力所在,耐力远远不及同行队友,走前面会让我心无旁骛节约每一分体力。</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尽管我已经很努力走了,陡峭的山路还是消耗了我大量的体力。我与狼哥的距离还是渐渐拉大。两天走下来,我发觉狼哥步伐不是太大,走得也不太快,但基本不休息。至于前面的小猪,我实在无语很,因为她就不是人。</span></p> <p class="ql-block"> 森林走完,我看到雪山半腰上红红的帐篷,以为今天行程不过如此。走近才知道,狼哥在休息兼晒帐篷。放下背包,呷一口水,掏出路餐补充能量。慢慢的,队友们从远处的小点点渐渐变大,一个个走了过来。昨天走得最快的撸铁达人粉春丁居然慢慢悠悠,离我们一二十米背包一放就不动了。后来才知是轻微高反。静和彩霞按自己节奏,走得不紧不慢。吴勇和我一个频率,不离左右。老大和香姐虽然走得慢,还是跟了上来。年华和干瞪眼,或前或后,那是摄师的自由。至于猪,那是一骑绝尘,远远前头。最后一个是刘哥,离我们几百米就实在走不动,放下背包喝水。</p><p class="ql-block"> 我们休息的地方背靠雪山,雪线近在咫尺,几十米远。可是没有谁有走近的欲望。多卡拉垭口,远远在那云端,似乎遥不相及。通往垭口的路,险阻且长。只见路上一个个移动的小点,那是先前出发的团队。</p> <p class="ql-block"> 歇息完毕,继续向垭口前行。走过一片厚厚的冰川。路是越来越陡峭了。基本上每走一百步,我都要站着歇息三十秒。就这样走了歇,歇了走,终于快到垭口几百米地方,慢慢跟上狼哥。找个平坦地方放下包,像卸下一座山。回首山腰处,后面队伍已经拉开很长距离。我庆幸自己的笨鸟先飞,否则看见前面走这么远,将有多绝望。一会儿,吴勇彩霞跟了上来。我重新背起包,脚有点软。恨自己为何不一鼓作气直上垭口!彩霞他们上前,在前面招呼照相。我连走路都无力,遑论照相!</p> <p class="ql-block"> 攀上垭口,地势险要无比。垭口上面,还是无比壮观的经幡大阵。一阵风来,冷得直打颤。赶紧翻过垭口避风。一望,才知什么叫绝望!垭口这一面,更是陡峭无比!坡度急剧下降,据说下山这段土路,有一百多个弯,路窄且险,加上垭口经常性的雨雪,路面湿滑,部分路段还覆盖积雪,稍有不慎,就会滚下山。对登山鞋和膝盖是极大考验。</p> <p class="ql-block"> 不过,车到山前,你以为可以选择吗?只有抱着一万个小心,战战兢兢,一步一步挪起走。有一段道路被雪覆盖,只有抓起溜索坠起走。彩霞和静在我前面,看她们背着大包抓着溜索一步一步向下挪,我感慨户外的女汉子真不一般!</p> <p class="ql-block"> 好不容易到山脚小牧场,感觉膝盖麻木不是自己的。仰面躺在草地上,久久不愿起来。小憩等队友期间,年二货居然从包里翻岀个水果罐头。真是当仁不让私货王。大家抢了分食了,觉得味道怪好吃的。</p><p class="ql-block"> 之后沿路下行半小时,到达今晚营地子数通。刚到营地,似乎雪山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下起雨来。这里是藏民外转的必经点,牛棚内铺盖俱全。年华说,阿诚,今晚我睡牛棚,今晚你一个人好好睡一觉。我激动得差点仰天大笑,感谢二货的不杀之恩。吃过晚饭,雨仍然下个不停。钻进帐篷,一夜梦周公无话。</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5(5月2日)</i></b></p><p class="ql-block"> 清晨起来,天气不是太好。手机支起对着雪山照了个延时,不甚满意。吃早餐才知道今天改线了。按A计划梅里之心路线,我们要从右侧攀登上山,要翻越几个雪山,最后从雨崩下山。狼哥夜不成寐,半夜在帐篷辗转反侧。结合连续两夜的雨,预计山顶积雪一定过膝,行走起来危险极大,如果再遇雪崩,后果不堪想像。加之刘哥昨天下山在溜索段不慎扭伤了脚,干瞪眼膝盖疼痛,决定启动B计划,沿藏民传统外转路线,从西藏林芝察隅县阿丙村岀山。</p><p class="ql-block"> 对于改线,我是毫无异议。领队说改,自有其道理。何况我是懒人一个,昨天爬一座雪山就够够了,能少爬何乐而不为?</p><p class="ql-block"> 于是大家愉快的决定,从藏民传统转山路线出。</p><p class="ql-block"> 梅里雪山与冈底斯、念青唐古拉等雪山并列藏传佛教“四大神山”。每年数以万计的藏族信徒转山朝圣,寻求神灵保佑。但是真正全程转过的外人(藏族以外)却是凤毛麟角。 藏族外转山的传统路线,交通完全靠马匹和徒步,行程全部在海拔3000米以上,有多处无人区,还要翻越多处海拔接近5000米的山口,要绕整个梅里雪山一周,进入西藏,再回到云南。通常需要13天,行动难度极大。我们的B计划,基本与外转山路线重叠。</p><p class="ql-block"> 听闻改线,大家欣喜不已。看来,昨天的雪山,爬得戚戚者,如我般忐忑者,还是不少。</p><p class="ql-block"> 早餐完毕,沿新路线走起。这一段的转山路线,沿着河谷旁森林里的小路一路下行。雪山溪流,绿野仙踪,难得的好风景。走山这多年,这段路我走得最是开心。</p> <p class="ql-block"> 很快到了作阿江德。这里是一路上很少有的可以宿营的平地之一。过了这里,直到曲那塘,中间没有宿营地。大家放下背包歇息路餐不提。旁边溪流边,几树高山杜鹃开得如火如荼。美女们在这里照了好些片片。</p> <p class="ql-block"> 经作阿江德,过切尼戛,道路慢慢险峻起来。特别是切尼戛到卢阿森拉,又开始有急剧爬升。道路狭窄,左侧沟谷深不见底,右侧是高山。部分水毁路段,路面全是流沙,你只能踩着落叶一蹦二跳迅速通过,根本不敢向下张望。</p><p class="ql-block"> 通过爬升路段,来到卢阿森拉。又是经幡大阵。不过这里宗教氛围更浓烈一些。狼哥告诉我们,每个转山的人都会在这里扔下随身所带的东西,来纪念逝去的亲人,来消除今世的罪业。经幡挂满整个山头,青稞、碗堆如小山一样,到处都是手链、佛珠、衣服。我取下自己的魔术巾,把它留在这里,希望带走我今世的罪业。</p><p class="ql-block"> 今晚宿营地在曲那塘,就在卢阿森拉山脚下的河流边,距离不远。不过坡度又是剧烈的下降,对膝盖又是严重考验,什么山路十八弯都比不了。笨鸟的我依然前行。快到山脚边的岔路边,前后无人,歇息等待。后来吴勇到了,从右边下去。怕后面人走错,就一直等起。直到老大到了,对讲机才知道走在前面的狼哥被困在附近的一处山坡上。一瞬间大家都懵了,不知狼哥是受伤还是遇到什么情况。对讲机里只是叫吴勇小猪去救他。叫他大声回应以确定方位也不见声音。后来才知困在一片流沙坡上,上下不得,声音大了怕引起滑坡。全体人员到达曲那塘,狼哥也被吴勇小猪救了下来。终是虚惊一场。这里特别点赞吴勇,第一次重徒,却体现急公好义,助人为乐的优良品质。</p> <p class="ql-block"> 到曲那塘铁索桥边,重新与今天走的河流会合。过了铁索桥,居然有一家客栈,老大交涉后五十元一人。虽是大通间,胜过住帐篷百倍。更开心的是有一个巨大的厨房,可以做饭。客栈只有一个藏族老妈妈,听不懂汉语。看墙上察隅的宣传标语,我以为是到了西藏。激动地跟旁边人说,西藏,西藏!老妈妈这句倒是听懂了,说,不是西藏,不是西藏!原来这里还是我大云南。</p><p class="ql-block"> 锅里烧开的水打了一盆,美美烫个脚,清爽无比。由于明天出山,所有带的还有两三天的肉类菜蔬,一顿加工吃完。真正的豪华大餐。当然,主厨依然是老大干瞪眼,连静主动请缨都轮不上。客栈还有酒卖!三瓶鹤庆大麦酒四十五元,老妈找我五元,我说不要了,她开心得像个孩子。</p><p class="ql-block"> 从牛棚到客栈,胜似天堂。从忐忑以心安,大家把酒言欢。三瓶酒喝完,我已不知今夕何夕。原本住楼上的居然跑来跟狼哥年华干瞪眼一屋。</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6(5月3日)</i></b></p><p class="ql-block"> 早晨起来,头有点大,赶紧上楼收拾自己的行装。收拾完毕,年华喊吃早餐,碗递过去,盛了一大碗炒饭。一吃,才发觉如此难吃。我呸,原来二货想炒快点,加了不少的水。又咸又腻的炒饭,第一次吃。不过聊胜于无,硬着头皮噎下去。中午才知道,上当的人不止我一个。狼哥也吃了,咸得半路就把水全喝干了。</p> <p class="ql-block"> 一直以为,最后一天应该是最轻松的一天。到下午五点多钟,在阿丙村一个小卖部,喝着狼哥买的冰啤,等着到丙中洛的车的时候,看着微信上四万五千多步,我才知道我错了。手机有了信号,我在朋友圈发言:“今天,我成了一台行走的机器”。很多时候,走山没有最难,只有更难。</p><p class="ql-block"> 要说这天路程很简单,翻过一座山,到达一个村。即翻过辛康拉垭口,到达西藏林芝察隅阿丙村。说是简单,其实很难。六时四十分就开拔,岀曲那塘,沿着小路攀升。不久就可看到一片经幡和垭口。不过不要高兴太早,这才是开始的小山梁。经过垭口下降几十米,山路重新爬升,沿着山的边缘逐步升高,一路上坡,最后下午三点才到达辛康拉垭口。这是一段很长很长很长似乎没有尽头的上坡路。走得你好绝望。不过这段路尽管一直上升,却几乎没有下降,不用攀上爬下。另外特别的是,除了快到垭口附近的神泉外,整条路上没有水源。</p><p class="ql-block"> 这一定是我此生中遇到的最大套路。背着背包,拄着拐杖,沿着山路爬呀爬,不知何时是尽头。感谢年华的水炒饭,嘴里咸得冒烟。感谢自己贪杯好酒,胃里翻江倒海。一升半的水壶,半路全部干完。 </p><p class="ql-block"> 刘哥状态不是太好。扭伤的腿子拖累着他。一拐一拐地走。小猪帮他分担了帐篷,吴勇帮他分担了睡袋。感谢两个热心的人。</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大约下午一点半,终于到达神泉。神勇的狼哥也坐在那里喘气。拜托那水炒饭,他的水也已早喝完。说是神泉,其实就是路边渗岀的一汪水。用壶盖勉强可以从里打水。这样的水平常你可能正眼都懒得看,现在可是救命的神水啊。于是全员歇息路餐,烧水补水。</p><p class="ql-block"> 用狼哥一千大洋的炉子补完水,上行二十多分钟,就到了观景台。这里可以远眺卡瓦博格雪峰。再上行十分钟,到达辛康拉垭口。又是壮观的经幡大阵。这里已经可以看见摩托车的痕迹了。这一路上行,从早六点半到下午三点多,怕是一直绵延二十多公里。这是我人生中爬过最长的坡。</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站在辛康拉垭口上,周围雪山连绵不绝,壮观不已。前面是西藏,后面是云南。</p><p class="ql-block"> 翻过垭口,路况明显,可以清晰地看见峡谷中的阿丙村。只是一路下降剧烈,这一下十多公里全是坡道。可怜的膝盖!刘哥一直争取走在前面,可是伤痛的腿子终究拖累了他。眼看团友一个个超过他,最后还是联系了摩托才下了山来。老大干瞪眼也是下山艰难,一度倒退着走。</p> <p class="ql-block"> 阿丙村至丙中洛,路遇检查站。问何处来何处去。曰转山。警察一脸鄙夷,你们汉人转什么山?说得我们也是一脸茫然。是啊,这么艰难地转山转水转佛塔,到底为了什么?会写诗的七世说,不为前世,只为今生。</p><p class="ql-block"> 丙中洛饭毕,直达贡山住宿。一路无话。</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55, 138, 0);"><i>Day7一Day8(5月4一5日)</i></b></p><p class="ql-block"> 按A计划,我们翻过梅里雪山,到达雨崩,然后沿尼农大峡谷出。不想改线B后,向西到了西藏。五一期间,郁闷的是,德贡公路封闭修路,而我们的车在香格里拉。这意味着从贡山到德钦一百多公里的路,将变成贡山至六库,至大理,至丽江,再到香格里拉八九百公里的路程。真正的咫尺千里!从贡山到香市,到底釆用什么交通方式,犹疑不决。感谢彩霞联系车子,减少了多少反复。</p><p class="ql-block"> 贡山至大理,我是第一次从此路经过。公路沿怒江边一路南下。车子或行江左,或行江右。江声喧哗,飞爆流水。两岸充满异域的民族村寨。一座座吊桥飞跃江上。更特别的是,江边正在修整徒步行道。几年后,这里将是步行者的天堂。灰太狼说,我会回来的。我也会。</p><p class="ql-block"> 车至大理,老大,刘哥,干瞪眼继续坐网车至香市开车,其余人在大理休息等候。在这里感谢带车和开车的团友,你们辛苦啦。</p><p class="ql-block"> 5月5日,同行三车按自己节奏岀发。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至此,整个活动结束。</p> <p class="ql-block"> 后记:在我写这篇文字的时候,适逢甘肃白银百公里越野马拉松赛,21人死亡。心里无比沉重。山,永远在那里,而生命只有一次。因此,安全必须是第一位。特别是重装徒步,靠谱的团队尤为重要。在此,特别感谢这次出行的每一位队友。</p> <p class="ql-block"> 梅里回来,八十岁的老母亲生病。肠梗阻的痛苦让老人生无可恋,也让儿女担心。最近逐步好转,才得在闲暇中完成梅里转山的文字。文字粗浅,词不达意,望同行友友们谅解。</p> <p class="ql-block"> 临行前应小猪激将,刚学篆刻,勉为其难地刻了两方印:重装徒步,梅里之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