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挚友---阳光帅哥杨志明

乐迪

<p class="ql-block">  2021年4月5日上午,在宣城市陵阳公墓北甲区5排第27座前,嵇成中、刘哲、吕爱民(本人)及我的妻子李枫林在杨志明爱人汪勤老师的陪同下,带着同寝室赵金辉、李沛明、杨輔仓等同学的嘱托,来给英年早逝的杨志明同学扫墓。站在志明兄的墓碑前,凝视着他那年轻、英俊而又略显苍白的头像,想到他年仅35岁就驾鹤西归,离开了深爱他的妻子和女儿,离开了我们这些亲如兄弟的同学好友,悲伤的泪水就止不住溢出眼眶。我深深的鞠着躬,思绪回到了师大读书的四年岁月,志明兄的音容笑貌一幕幕浮现在我的脑际……</p> 1978年10月,我与各位幸运的同学一样,怀揣美好愿景走进了心中向往的安师大校园。可能是报到较晚,我与其他9位同学分配在零号楼地下室居住。由于地势低洼,自然是阴暗潮湿,楼上各层的房间时不时还扔下一些生活垃圾,抬眼窗外,脏乱不堪,寝室环境肯定是整个师大校舍中最差的一间。且我又是地下室里最后一个报到的学生,那时候学校的管理还比较粗放,不可能将铺位固定到人头,当然是先到先选、后到后选,最后报到的我只剩下靠门边迎风的上铺,肯定又是寝室中最差的铺位。原本兴高采烈的我无异于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火热的心情骤然冷却。躺在床上,懊丧之极,直后悔自己报到晚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第二天早晨,大家都起床了,我坐在上铺发愣,对接下来生活感到很迷茫。这时,一个戴着眼镜,白面虬髯、身材瘦高挺拔、看上去很文静却又显露阳刚之气的帅哥走到我的床前,微笑着对我说:"集体宿舍都这样,习惯了就好"。很朴实、很普通的一句话,对于当时郁闷中的我来说,却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心底里温暖很多。 几天后,地下室的十位同学都相互熟悉了。寝室长是来自蚌埠的嵇成中,一个睿智、英俊的小伙子,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还是围棋高手,课余时间经常教我们手谈;本寝室唯一的班干部--生活委员杨輔仓,是一个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肥东汉子;唯一的中共党员是亳州的牛志强,豪爽大方、热心助人,(令人痛心的是志强兄也远离我们而去)。寝室的老大是宿州的高道友,稳重敦厚,不苟言笑。 年龄较小的刘哲,是来自合肥的60后同学,少年老成,为人真诚;;另一位60后同学是宣城的冯友生,学习特别勤奋;最活跃的是来自黄山的李沛明,整天乐乐呵呵、爱开玩笑。还有一位来自芜湖的李晋陵,与大家交流不多,不知为何也来住校。而那位最先和我说话并安慰我的人就是来自宣城的杨志明。 杨志明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成熟。我们俩都是1958年出生,入校那年才刚刚20岁。上大学前我已经工作四年,74年高中毕业后当了两年民办教师,后来又招工在农村供销社工作了两年,自认为有一定社会经验了,但从杨志明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时,就觉得他比我老练,比我成熟。后来的深入交往不断证明了这一点。可能是杨志明、李沛明和我三个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都是民(明),又可能是年龄相仿(沛明是1959年生人)、“臭”味相投,更可能是志明兄身上的亲和力对我们的吸引,我们三民(明)相对来说在一起玩得比较多。一起爬赭山,一起游镜湖,一起看电影,一起逛二街,一起到镜湖边的市图书馆看书喝茶……每次出校门,都是志明兄拿主意,我和沛明只是跟随。他自封老大(当初相互介绍自己的年龄时,只说年份,未说月份,我和沛明当时都不知道他真实年龄,实际是他比我大月份,确实是老大。但他始终不告诉我们是58年几月,以至于我们怀疑他比我小)我们也默认了。因为我们觉得他比我们有主见。三人在一起玩多了,就有了“三民主义”的雅号。 杨志明是个爱整洁、爱干净的人。他的床铺每天都收拾得清清爽爽,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经常穿的一件退了色的旧军装也总是洗得干干净净。(后来知道他当过兵)。对寝室的公共卫生他也投入了很大的精力。我们的寝室长嵇成中是一个特别爱干净的人,工作责任心和荣誉感都很强,他希望我们寝室在每次的卫生评比中都能评上卫生寝室。对寝室长的这个要求,响应最积极、最给力的就是杨志明。他指导大家把各自的暖瓶、牙杯、脸盆、肥皂盒、饭缸等生活用品按部队的习惯摆放整齐,毛巾统一叠好。有摆放不到位的,他就不声不响地整理到位。在嵇成中和杨志明的带动以及全寝室同学的努力下,我们寝室虽然搬了三次家,但始终保持着卫生寝室的荣誉称号。 我印象很深也是很搞笑的一件事是,79年春节后开学的第一个晚上,大家各自都从家里带来了一些土特产放在桌上共享。杨輔仓带的是家里自炒的带壳花生,正宗土花生,香脆可口,很受青睐。一大堆土花生,如秋风扫落叶一般被消灭殆尽。残存的花生壳、花生衣自然是遍地(桌)开花。早春二月,气温还比较低,大家吃完零食都上床了。谁来打扫卫生呢?因为是到校第一天,卫生值日表尚未排出来,有人说抓阄,有人说抽签,还有人说猜宝猜,杨志明却幽默地说,谁带的花生谁打扫。此言一出,除杨輔仓外的其他兄弟全都鼓掌赞同。輔仓兄无法推托,一边抹桌扫地,一边笑着嘟噜说下次再也不带花生来了。此后的三个春节,輔仓兄果真没带过花生来了。 杨志明烧菜的手艺也不错。当年师大食堂的伙食虽然不算差,但毕竟花样不是很多,况且每月只有17元的补助,不可能每天都能买荤菜,生活还是比较清苦的。为了改善伙食,杨志明从他姐姐家拿来了一个煤油炉和一只炒锅,到了星期天我们“三民"一起上街买些菜,回到寝室自己烧。基本上都是我和沛明打下手,志明掌勺。每次吃着志明烧的菜,都是大快朵颐,狼吞虎咽。 杨志明为人特别真诚,特别阳光,总是给人带来温暖。记得沛明有一个黄山女老乡在中文系,长得小巧玲珑,我们给她起的绰号叫”皇后“。沛明当时很想追求她,又很胆怯,不敢启齿。志明兄就不断的给沛明出谋划策、打气鼓劲,鼓励沛明大胆地去约皇后看电影、逛公园,星期天还亲自烧菜让沛明请皇后来我们寝室吃饭。可惜缘分不够,最终未能喜结良缘。 最让我感动和难忘的是我当时的恋爱对象(现在的妻子)李枫林每次从铜陵来师大看我,志明兄都精心安排,热情接待。我记得李枫林第一次来访还是我们住在地下室的时候。地下室环境较差,嵇成中担心我丢面子,发动大家打扫卫生,像欢迎贵宾一样迎接我女朋友的到来。志明兄则亲自动手整理内务,连床底下的鞋子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他还主动提出让我女朋友住他姐姐家,在他姐姐家亲自下厨招待我们。后来几次李枫林来芜湖,志明兄要么当导游,带我们游览芜湖的名胜古迹,要么带我们去品尝芜湖的特色小吃。有一次,李枫林写信过来说周末来芜湖,我们“三民”买好菜,在杨志明姐姐家烧好了,却被放了鸽子。(后来知道是单位安排出差,无法及时通知我)我们三个倒是吃了一顿大餐。杨志明以及我们全寝室同学的热情,让李枫林十分感动,也为我的恋爱成功加了不少分。在这里,我也向本寝室的全体同学(寝室变动后赵金辉调到我们宿舍,对李枫林的每次来访也非常热情)表示由衷的感谢!我们夫妻相濡以沫四十年来,常常回忆到我在师大读书期间的生活片段,对同学之间的纯真友谊倍感珍惜。 师大毕业后,志明兄被分配到宣城市水阳中学,我则被分到铜陵市八中。交通的不便,通讯的落后,让我们兄弟之间的联系只能靠书信往来。83年暑假,志明未写信告诉我,突然到铜陵八中来看望我。不巧的是我恰好回无为老家了。开学后收到杨志明的来信,才知道他暑假到铜陵来过。我回信想去水阳看看,他告诉我路途较远,很不方便,不赞成我去水阳。几年后他调到宣城附近的双桥中学,但那时我已有了小孩,又离开了学校到市委宣传部工作,琐碎事务缠身,一直未抽出时间去宣城。92年盛夏,当时我在党校工作,利用暑假时间专程到宣城双桥中学去拜望志明兄。先是乘长途汽车到宣城市汽车站,然后被连拉带拽的拖到一种叫达雅机的三轮车上(或四轮车,记不太清楚了)送到了双桥中学。非常遗憾的是我也未见到志明兄。问了几位老师,他们都告诉我杨志明到南京看病去了,具体病情如何,在哪个医院,他们也说不清楚。而这个遗憾,却一直带到了今天并将伴随我到终身。因为第二年,我就从李沛明那里听到了杨志明去世的噩耗,我震惊!一个生龙活虎、大学毕业才十多年的年轻人怎么会突然仙逝?我怨愤!怨苍天真是不开眼,怎么能忍心夺走这样一个对生活充满激情,对同学、朋友、家人充满爱心的阳光帅哥?我愧疚!在杨志明生病后我没有想办法打听到医院去探望,在杨志明生命的最后时刻,作为兄弟,我没有陪伴在他的身旁。我悲痛!今生今世,我再也见不到我的挚友、我的好兄弟杨志明了!<br>  志明兄,我们夫妇永远怀念你!同寝室的朋友永远怀念你!安师大78级历史系的全体同学都永远怀念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