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响伟辞 求索天问

摄影无疆

早在两千三百多年前，一个行吟诗人在中国南方的汨罗江畔，吟唱道：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天问曰：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天在哪里与地交会？黄道怎样十二等分？

日月天体如何连属？众星在天如何置陈？

屈子对传说中的女岐、鲧、禹、共工、后羿、启、浞、简狄、后稷、伊尹之事和人，提出了许多问题？

这些人与神的传说的怀疑中，尤其是关于鲧禹的传说中，他对鲧治水有大功而遭极刑深表同情：＂鲧何所营？禹何所成？＂这种“问”，实际上表现了诗人对自己在政治斗争中所遭遇到的不平待遇的愤懑。

屈氏二百个问题，尽是些天地万象之理，存亡兴废之端，贤凶善恶之报，神奇鬼怪之说，不但两千年前寻不到答案，其中好多问题就是在今天也难能有圆满的答案。

“天问”灵感源自屈原被逐放时，见楚有先王之庙及公卿祠堂，图画天地山川神灵，琦伟谲诡，及古圣贤怪物行事。周流罢倦，休息其下，仰见图画，因书其壁，呵而问之……

大夫何为寻死直赴清流，

世道如斯也问谁憐醒眼。

我们不妨设想，要是当初楚怀王对他言听计从，楚国能否避免覆灭结局，我们今天是否还能有粽子吃？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屈原虽然能干，人类历史并不全然是成王败寇，尤其从长视角来看，有时失败的英雄，在人类历史上能够积淀出更深厚的精神，从而起到更大作用，唤起后人更多同情和景仰。

历史走到战国末年，秦朝统一天下大势已成，恐怕不是人力可以挽回，就算楚王重用屈原，估计也难挽天倾。

屈原超拔于流俗、不愿与现实政治同流合污的品格，“举世皆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的“偏激”作风，固然导致了他没法成为一个卓越的政治家，但却造就了一位令后世无数大政治家也只能仰望的人杰。

正如太史公司马迁所说：“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毛泽东曾两次造访屈子祠并俯瞰汨罗江，叹惋爱国诗人：

屈子当年赋楚骚 手中握有杀人刀

艾萧太盛椒兰少 一跃冲向万里涛

赞赏屈原为坚持真理而献身的惊世之举。

尚有学者说：以屈原的性格，肯定当不了一个好官。中国历史上失意文人多得是，如司马迁、谢灵运、李白辈，屈原的际遇暗合了这些失意文人的心境。以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屈原的形象也就在这些文人笔下一次次被放大。

毛泽东主席如是说：”屈原的名字对我们更为神圣。他不仅是古代的天才歌手，而且是一名伟大的爱国者，无私无畏，勇敢高尚。他的形象保留在每个中国人的脑海里。无论在国内国外，屈原都是一个不朽的形象。我们就是他生命长存的见证人。”

《天问》一诗，本就是追问天地离分、阴阳变化、日月星辰等自然现象。全诗通篇是对天地、自然和人世等一切事物现象的发问，这本就契合了太空探索的主题。中国航天局把行星探测器命名为“天问”，道理其实很简单。

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汨罗江畔的屈子祠位始建于战国末年，这里古木参天，建筑宏伟，翠瓦飞檐，古朴幽静，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近年新增了屈原书院园区，完善了人们对屈原的全面认识。有钱姓人寿诗曰：

激浊扬清投汩水，问天哀郢铸忠魂。

离骚醒世垂千古，糯酒龙舟吊屈君。

春兰兮秋菊，长无绝兮终古。

望着远远北去的汨罗江江水，屈子抱石投江处，留下来的《离骚》辞，依然默默矗在那里，仿佛批判着卖国的奸臣，仿佛是他当时难过的伤心，更表达了他对楚国的热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