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梦中的可可托海（原文转发）

开源

曾几何时，一首《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红遍了网络，唱响了大街小巷。歌曲讲述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唱得男女老少唏嘘不已。 

可可托海，哈萨克语的意思为“绿色的丛林”，蒙古语意为“蓝色的河湾”。

可可托海，是一个神秘而又美丽的边陲小镇，位于新疆阿勒泰地区富蕴县城东北48公里的阿尔泰山间，距乌鲁木齐485公里，额尔齐斯河从小镇中心穿过。

可可托海，是一个著名风景区，也是一个天然牧场。夏季这里草肥水美，野花遍地，不仅仅是放牧的好去处，也是蜂农必争之地。

据说有一年夏天，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四川养蜂女，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还有她的几十箱蜜蜂来到了这里。初来乍到的她，受到了其他蜂农强烈的排挤，她的孩子也常常被欺负。一个年轻的哈萨克牧羊人，在关键的时候保护了他们母子三人。牧羊人的善良淳朴和行动，温暖了一颗孤苦的女人心。等到秋季花落时，爱情的花开了，尽管女人比他大，民族和信仰也不同，可是牧羊人还是愿意做孩子们的父亲，做养蜂女一生的爱人。此时似乎应该有个月圆花好的结局了，然而女人却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带着孩子，牵着骆驼，驮着风箱，悄悄地离开可可托海，去了伊犁。她捎信说自己嫁人了，让牧羊人不必再等。因为她更了解生命的残酷，更了解现实与理想的距离。而那个伤心欲绝的哈萨克汉子，却在草黄水枯之后不愿意转场，傻傻地守候在原地。

让人魂牵梦绕的可可托海，让人赞扬同情的善良痴情的牧羊人，吸引着无数人踏上了大漠边陲的寻梦之旅。

金秋十月的清晨，顶着一轮弯月，闻着清新的空气，我们从新疆自治区首府乌鲁木齐乘车出发，一路向北。《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的旋律不时在耳边响起，心已飞向那遥远的美丽。

车轮一路疾驰，茫茫戈壁逐渐呈现在面前，视野辽远而宽阔。大漠的雄浑，边塞的粗犷，祖国北疆的豪放苍劲之美，在眼前急速伸展。高速公路两旁的野生动物园内，成群的野马在奔驰。

天色逐渐大亮，阳光异常明媚，车窗外高洁的蓝天上没有一丝白云，莽莽大地在遥远的天际与那蔚蓝融为一体。我们在飞向天边，飞向辽阔大地的尽头。

六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时值金秋，可可托海以纯和恬静和无以伦比的迷人风采笑迎天下。

可可托海，非海，迎接我们的是景区门户可可苏里湖。可可苏里又称野鸭湖，它是额尔齐斯河散落在大地上的一颗珍珠。

笔者出生在渤海湾畔，长期生活工作在有着1400公里海岸线的山东省。见过蓝天丽日下，水天一色、波光粼粼、白帆点点、鸥鸟翩翩，那是梦幻诗情的大海。也领略过风急云低、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洪波涌起、惊涛拍岸、堆起千层雪，那是波澜壮阔的大海。

当我第一眼看见可可苏里湖的时候，我被眼前无边无际的水域惊呆了，那真的有来到大海面前的感觉。在天与地相交的地平线上，突然跃入眼帘的是一条前不见首后不见尾的翡翠色缎带，与天幕的浅蓝相连。那是一片无垠大水在远距离视线下的压缩。

天空湛蓝，这是大西北独有的深邃。万里无垠，这是大戈壁独有的清新。那粗犷的阳光也独一无二，辉煌灿烂却咄咄逼人。它毫不吝啬地、大把大把的向这浩瀚的水面撒下无以数计的银币。这一刻似乎忘记世间一切。

微波轻漾的湖面上，一蓬蓬芦苇随风摇曳，是那样柔美，那样轻盈。点点野鸭在水中摇头摆尾，轻歌曼舞。放远望去，水边绿草如盖，野花盛开，牛羊成群。斜阳下，哈萨克牧民的毡房炊烟袅袅。蓝天白云，苇丛倒影，偶有天鹅飞过湖面，掠起一抹微澜，然后，一圈一圈散去，又归复平静。好一幅边塞牧歌图，直让人深深陶醉于这悠然的秀美。

这是一块风光优美的天然牧场，它四面环山，地势空旷，每到春天来临，山巅挂着白雪，水鸟在湖中嬉戏，湖边绿草如茵，鲜花盛开，牛羊成群。到了冬季，湖面结冰，白雪茫茫，寒风凛冽，哈萨克牧民的马拉雪橇就成了便捷实用的交通工具，奔驰在茫茫雪原上，穿梭在崎岖山路间，构画出可可托海特有的一道风景线。

我猜想，那来自四川的养蜂女人一定是在这里放过蜂，一定是从这里去了伊犁。那年轻的哈萨克牧羊人一定还在这里深情地等待。冬天很快就要来了，春天还远吗？明年春暖花开时，那梦幻驼铃和动人的歌声一定会在可可托海草原上再次响起！

离可可苏里湖不远处有伊雷木特湖。那是一座经拦河筑坝而成的水库，湖面面积为18.5平方公里，湖面海拔1120米，蓄水1.13亿立方米，湖水最大深度100米。湖口大坝西侧地下136米处隐藏着可可托海第一宝：可可托海水电站。作为神秘的国防工程，电站1955年勘测，1974年发电，历时20年建成。是我国隐藏地下最深、施工难度最大、全部设备国产的电站。该电站已有50年历史，至今依然在运行中。

可可托海，无海，但它有一条美得令人眩晕的额尔齐斯河，这是可可托海第二宝。额尔齐斯河是我国唯一一条自东向西，流经哈萨克斯坦、俄罗斯之后注入北冰洋的外流河，全长2969公里，在我国境内546公里，沿途留下了一串串美丽富饶的绿洲和牧场。它流经可可托海，在此形成了额尔齐斯大峡谷。

揣着美妙的期待，我们来到了神往已久的额尔齐斯大峡谷。跳下车的一瞬间，可可托海深秋那娇艳的金色便已夺人眼目。

那炫目的金黄铺满山间，一丛丛，一片片，一簇簇，一排排，在眼前跳跃奔涌。阳光灿烂，层林尽染，在青色山脉的掩映下，那朵朵金黄像盛开的巨大奇葩，在微风中摇曳舞蹈，枝叶随风哗然，一闪一闪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峡谷全长近百公里，额尔齐斯河从中流过。两岸分列着神钟山、飞来峰、骆驼峰、神象峰、神鹰峰、小石门、人头马面等无数个极具个性的奇峰怪石，俱是裸露的花岗岩石壁，那些奇异多姿的山峰多呈钟状、穹状、锥状，山势陡峻，好似凝固的巨型瀑布。

欣然走进河谷，就好似走进了梦幻般的七彩世界。放眼望去，整个山谷浓妆艳抹。翠绿的青松，金色的白桦，靓丽的红叶树，高大的银白杨、风姿卓绝的额河杨、傲然的欧洲黑杨、谦逊的银灰杨，在陡峭的岩石缝隙里蓬蓬勃勃，尽展生命的华彩。

碧绿如玉的额尔齐斯河蜿蜒流淌，奇葩怪石散缀在峡谷与河流之中。两边绝壁千仞、气势磅礴，山水林木相得益彰。悄然滑落一叶秋色，在掌心轻轻欢悦，似在讲述它如梦的年华。

汽车在壮观的象形山上蜿蜒盘旋。极目远眺，以娇艳的金黄为主调，青色的山、绿色的水、缤纷的树，构成了额尔齐斯大峡谷这幅粗朴、苍凉、静幽、五彩斑斓的天然山水画卷。

沿着峡谷上行，忽然看见一座神奇绝妙状如倒扣石钟的花岗岩奇峰在额尔齐斯河南岸平地而起，犹如巨神插足碧水绿荫之间，头枕蓝天白云，显得巍峨神奇，变幻莫测，这就是著名的“神钟山”。

岩壁缝上生长着白桦、青松和西伯利亚云杉，在夕阳照耀下，景色十分壮观。登上山顶，极目远望，群峰巍峨，额尔齐斯峡谷跃入眼帘，山脚下的河水像翡翠一样在巨石间穿梭，绕过钟山脚，绝尘而去。两侧的红叶染红了整个峡谷，秋意盎然，一派北国风光。

继续前行，有一飞瀑从巨石上直泻而下，与奔腾的额尔齐斯河构成一幅立体图画，这是喀拉卓勒瀑布，瀑底海拔1459米，由崩落的花岗岩巨石堵塞卡拉卓勒河谷，流水翻越巨石而形成。瀑布常年流水，异常壮观。

离开迷人的额尔齐斯峡谷，我们来到世界闻名的“三号矿脉”，这是可可托海第三宝。它被世界公认为稀有金属“天然陈列馆”，拥有地球上已知140多种矿物中的86种，稀有金属占到矿山储量的九成以上，是一座天然的稀有金属元素储备库，被列入教科书，享誉世界。它是世界地质学家的“麦加圣地”，被人尊称为“圣坑”。“三号矿脉”曾为中国的“两弹一星”做出了重大贡献，它的资源偿还了国家对苏联债务的40%。它被长期封锁在共和国的军事禁区里，隐在深闺多年世人未识。而今，掀起它的盖头来，带给我们的是深深的震撼！

一座苏式木桥从上世纪60年代初，就默默地伴随在圣坑的旁边，承载了不计其数的车轮碾压和过往行人的脚步，承载着可可托海闪光的历史，承载着无数个春秋和可可托海人深厚的感情。走近圣坑，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天光云影辉映下的可可托海，好似一幅美艳惊世的大自然杰作！它傲然，如一首澎湃的歌，沁人肺腑；它秀美，又似一幅清秀的画，令人迷醉。它热情奔放，灿烂辉煌。它是大自然的杰作，也是神奇的大自然给人类慷慨的馈赠。

可可托海是神奇的，多彩的，纯净的，迷人的，这是一片不可多得的人间净土。梦里知道这个地方很美很迷人,但是当它真切地出现在面前的时候，还是被瞬间征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无法想象它的清秀，无法想象它的壮阔。能够装得下美景的东西并不是相机的镜头和内存，真正能够装下的是心灵，是情怀。

可可托海，一个有历史、可回味的地方。此生，一定不要错过！

（2020年11月15日于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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