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庆祝沈阳师范大学建校七十周年:</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怀念马老</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总目录</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一、望远行·校庆怀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二、马秋帆先生生平简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三、怀念马老</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望远行·校庆怀师</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七十寿诞,沈师大、一波三折雄起。置换先行,沈北新区,若大校园屹立。孔子容姿,西方建筑,水畔锦桥,师园旖旎。我辈人,难忘先师术砻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衰涕。 怀念恩师遥祭。 创始者、学术俊器。教育大师,世界名人,融透道儒玄理。 人不知而不愠,牢记师语。母校师尊同熠。贺沈师华诞,丑牛嘉禧。</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 style="font-size: 18px;">辛丑仲夏</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注: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望远行,唐教坊曲,后用为词牌。本词仿柳永变体填写,采用新韵。</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请观看下面的视频:</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马秋帆先生生平简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马秋帆先生(1912-1995)别名河晶,曾用名马永泽, 祖籍四川省江油县。出身于官宦家庭,幼年接受私塾教育。青少年时期遭逢战乱, 1939年8月至1941年8月止,重庆、无锡和桂林等三地求学方完成学业。期间,得到现代新儒家先驱人物梁漱溟的赏识,并成为梁先生的得意弟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1941年到1952年来沈阳之前,受骋于四川璧山教育学院助教、西康省立民教育馆馆长、成华大学(成都)副教授。期间,还参与了成华大学的教务活动、承担成华大学图书馆馆长工作,发起组织成立“中国社会教育社四川分社”和“西南乡村建设协会”, 主编《华西乡建》刊物,等等。还值得一提的就是,1946年底创办籍田中学,并兼职首任校长,该校至今尚存。</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1952年4月,奉“西南军政委员会文教部”调派,任东北教育学院副教授,自1953年9月加盟沈阳师范学院,出任副教授,专门从事中国教育史的教学和学术研究工作。亲历了13年的朝阳迁徙。曾一度被开除公职,打成现行反革命、遣送农村进行劳动改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改革开放后直到1982年1月晋升为教授,随后领衔为沈阳师范学院争得了第一个硕士学位授权点,开启了沈阳师范学院研究生教育的先河,在原有的学术影响的基础上,经过数年持续不懈的努力,使沈阳师范学院成为国内中国教育史学科的重镇。先生也因其突出的学术贡献产生了超越国界的世界性影响,生前曾被英国剑桥的国际人物中心评选为世界教育名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先生除生前出版数种学术著作和发表多篇学术论文之外,还留存了许多遗稿、书信、日记、诗词等文字材料。</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以上内容可参见《师表担当一一马秋帆先生纪念文集》辽宁人民出版社2017年)</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怀念马老</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一、初识先生到良师益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二、对事业的敬畏与守护</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三、淡定的知识分子心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四、儒道相济的人生境界</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怀念马老</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马老是沈师建校初期即1952年4月,奉“西南军政委员会文教部”调派,任东北教育学院副教授,自1953年9月加盟沈阳师范学院,出任副教授,是国家委派的学术权威代表。早在1946年,华西大学(四川成都)文学院乡村建设系聘为副教授,沈师1982年前唯一的具有高级职称的人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1982年1月马老晋升为正教授后,为沈师争得了第一个硕士学位授权点,开启了沈阳师范学院研究生教育的先河。又经过数年持续不懈的努力,使沈阳师范学院成为国内中国教育史学科的重点基地。先生也因其突出的学术贡献产生了超越国界的世界性影响,生前被英国剑桥的国际人物中心评选为世界教育名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一、初识先生到良师益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本人1975年进入辽一师读书,就听说学校有一位老教授是大名鼎鼎梁漱溟老先生的弟子,这让我很好奇,产生一种想去拜见的欲望和冲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记得当时在校图书馆里漫无边际地看书,久而久之和图书馆社科部的贺老师就熟悉了。贺老师, 为人爽快、热情,但批评人也一针见血、毫不留情, 学生都很喜欢她,后来听说贺老师就是马老的老伴,我异常兴奋。有一次向贺老师委婉地提出,要求到家里看一看,主要是想拜访一下老先生,贺老师并没有做过多的推辞就应允了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初见先生,温文尔雅,慈祥善良,言语不多,但给人的感觉,非常谦和, 只是四川方言有些浓重,不能完全听懂。当时我深深地表达了对先生仰慕之情。当时正值“四人帮”刚刚被打倒,人们的思维方式还没有完全从“左”的模式中走出来,所以先生说话依然很谨慎,询问了下我的学习状况,知道我看书漫无边际没有什么章法,先生只是在学习方法上给了我一下提示,他引用孔子的话: “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我当时毕竟还处在懵懵懂懂的状态,先生看着我的眼神知道我没有很懂,就又进一步解释道:“孔子的这句话很有味道, 主要是讲学和思的辩证关系;要把学和思的关系处理好才是求知的上上策。”非常感谢先生的明示,乃至我对孔子这句名言受益终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后来我多次去打扰先生,念书期间就已经和先生很熟了。我的第一篇论文就发表于读书期间,是在先生指导下完成的,那是我的处女作(《四人帮是假马克思主义》1977年,辽宁第一师范学院学报第四期)。毕业后留校任教,当时有三门课程我可以选择:马哲学原理、科技哲学和中国哲学史。先生是中国教育史方面的专家,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特殊的情怀,建议我选择中国哲学史,我欣然接受了先生的意见。 而后中国哲学专业相伴我终生。先是在辽宁大学进修中国哲学史一年,1984年又到中国人民大学进修中国哲学史专业,都是先生引荐的。</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进修其间认识了不少著名学者,在辽宁有钟离蒙、杨凤麟等,在人大给我们上过课的老师 有石峻、张立文、方立天和杨宪邦等,外聘的老师有张岱年、 任继愈、方克立等。回来和先生絮叨这些内容,当我提到张岱年老先生时,马老插言道: 张先生我比较熟悉, 人很好,平易近人, 学术造诣很深;他的哥哥张申府更厉害,是周恩来、朱德的入党介绍人,是中共在黄埔军校任职的第一人……,先生知道的可真多啊, 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总之,这个专业的选择,让我在先生那里学到很多,也有了更多的聊天话题;后来我在这个专业也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在先生的帮助下1993年为沈师拿下最早的社会基金课题项目的课题:中国传统文化与企业管理的民族特色。当时先生知道后说: “这个好,这个好, 这个有分量, 好好做”。2003年又为沈师争得了“中国哲学史”硕士点。我从1998年全国中国哲学史第五届至2018年 第九届均为学会理事, 著述也有一些,可惜,先生都未能看到。</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和潘德利是同班同学,我们结婚时,先生和贺老师还送我们一份厚礼,这让我很感动。后来对先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知道文革中受到了严重的迫害,回老家时和父母经常谈起老先生和对老先生的膜拜。父亲非常理解我,1983年中秋节父母怀着崇敬之情和感谢之心,来沈阳特意到先生家看望老教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是所谓的“老三届”,1968年下乡,1971年抽回,分到工厂子弟学校做教员。那个时候,学校有些乱, 也上文化课, 但同时还要搞“开门办学”等活动。不经意,我却从中学习到一些技艺,如简单的木工活和理发等。大学读书期间,我班男同学的头几乎都是我给理的。有那么一段时间, 先生的头发也是我给理的。先生对自己的头型要求 “很高”,主要是追求一种流线美。年龄的关系, 先生的头发不是很多了,因此最初总是尽可能地少往下剪, 没有太注意流线的问题, 先生就自己拿着一面小镜子去照大镜子,然后让我去修, 直至满意为止。</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当我们的孩子三、四岁时,我们全家几乎年年都在先生家过年。这个时候先生往往都会露两手,做一两个川菜, 如回锅肉、鱼香肉丝、麻辣香锅等,我那孩子长大后一到饭店他就点回锅肉,可见先生的影响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在和马老相处的过程中,我从晚辈学生的角度,体会着“传道、授业、解惑 ” 这六个字的深刻含义。我能感受到,马老好多东西并未能得到充分的展现,似乎是被一种什么东西压抑着,先生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先生的为人之道,深深地感染着我。</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二、对事业的敬畏与守护</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先生热爱自己的事业,接触中有几件事津津乐道:一件是由四川省立教育学院转到江苏省立教育学院;第二件是认识了梁、雷二师;还有一件就是1982年晋升为教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先生说,我20岁高中毕业就参加了工作。大约工作了五年,这五年基本是搞教育,主要是教书和少许的教学管理;通过五年的教育实践,觉得自己知识有限,还有一种再去学习的强烈渴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青少年时期遭逢战乱,1939年8月至1941年8月止,重庆、无锡和桂林等三地求学方完成学业。 期间,结识了现代新儒家先驱梁漱溟先生。</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当时正值乡村建设运动席卷四川,因此报考四川教院是理所当然的事。就在这个学院先生认识了梁漱溟,听他讲乡村建设理论。通过和梁先生的多次接触,梁漱溟很赏识先生,曾语重心长地对先生说:“我对你很抱希望!我深信只要少数有志之士,能够认真考虑人生问题、社会问题、文化问题,发出深心大愿,洗涤俗见俗肠,致力于乡建运动,中国就会有救。”这一番话对先生刻骨铭心,产生了深远的影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读书期间,发现这个学院建校经验不足,资金缺乏,有些课程有名无实,甚至面临停办的困难,先生当时非常关注这类高校的信息,发现江苏省立教育学院这是赫赫有名的高等学府、影响也最大;当时能从四川省立教育学院,转到江苏省立教育学院,是我的追求,更是我的幸运。所以先生讲,当时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梁公梁漱溟先生,先生非常高兴。折射出江苏省立教育学院当时的影响力。</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因此先生聊到此事非常的兴奋和开心, 两眼炯炯有神、放着光芒, 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英明的事。现在证明,江苏省立教育学院是我国第一所培养民众教育专门人才的高等学府,当时是与“河北定县、山东邹平、江苏徐公桥并列为乡村建设四大中心”。江苏省立教育学院在当时就非常有影响,先生在他的 《回忆录》里提及的俞庆棠、陈礼江、高阳、雷沛鸿、孟承宪、傅葆琛等都是留美学生, 师资力量雄厚,怎么能不让年轻人向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先生在江苏省立教育学院(无锡)读书期间是很努力很用功的,曾受到雷沛鸿的赏识。雷沛鸿当时是广西省教育厅厅长、有一次竟把学生请到厅长办公室上课。 说雷师上课:“旁征博引、深入分析和评论, 常常能提示自己的独到见解,又善于启迪,使人进入一种沉思冥索的境界。”先生描述雷师的性格时说: “他是一位忠厚长者,学贯中西,渊博宏通,又是谦虚和蔼、平易近人”。 雷沛鸿给先生的影响非常大。</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乡村教育、平民教育、民众教育这是中国当时的大背景,加之先生积极向上的求知欲望,又有梁、雷二师的影响,为先生热爱自己的教育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们看到,先生从江苏省立教育学院毕业后,就在自己的家乡开始从事乡村教育和建设实践活动。承担多门课程,有些时候一身兼多职,30几岁就被聘为副教授了,创办刊物和发起创立乡建各种团体,直到全国解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新中国成立初期,百废待兴,国家选调一批学者专家,支援东北建设。先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来到东北。先生是四川人,下半生却是在寒冷的沈阳度过的,即1952年调到沈阳,也就是和现在的沈师结下了割舍不掉的缘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早期为沈师建设、沈师教育系建设、沈师教科所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 文革经历了长达10年之久的煎熬,身心受到了严重的摧残和迫害(先生从不愿意聊这一段);真正好起来是在1978年初才得以平反和解放,</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1982年1月, 70岁时晉升为教授, 先生在 1 月 13 日的日记中写道:“李放同志宣布: 告诉大家一个喜讯, 马秋帆老师评教授的事,现经上级正式批准为正教授。大家都高兴、鼓掌, 我也跟着鼓掌。 这件事现在是完全落实了,今后的责任更重大, 更应振奋精神,在教育学术上力争上游。”在以后的十几年里,先生活跃于教育界,教学科研成果丰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热爱自己的事业,对事业忠贞不渝,还表现在先生对自己师长的一贯的尊敬上,尤其为梁、雷二师的教育思想做了认真的梳理,有多篇论文发表和著作出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先生非常崇拜他的老师梁漱溟先生,一直保持着和梁的联系和沟通。1949年初,梁漱溟在刚刚建校的华北人民革命大学,先生曾写信与其联系, 希望能在梁师左右工作,梁漱溟也应允了,由于某种原因没能去成。梁漱溟1952年和毛泽东主席有过剧烈的争吵,先生1953年10月去探望梁师,问及许多。先生说,当时梁师见到我非常高兴,与其共进午餐,畅聊到午后3点。先生说,梁师没有因为和主席的争吵而影响他的情绪,依然关心中国文化研究和世界文化比较研究问题,当然也表示了:“只愿在政府之外效力”。 当梁漱溟能承认“乡村建设”的改良主义性质时,先生为之拍手称快。先生说:“我读了这篇文章(梁漱溟的《何以我终归落于改良主义》),感到很欣慰!因他在解放前非常强调中国问题的特殊性,认为中国革命是从外引发,而非社会内部自发,因而倡导乡建运动,注重多做教育工作,去调整社会关系,从团结求统一,反对以武力求统一。他是不轻易改变这种观点的。然而,现在他却承认错误,发觉自己是改良主义者,并能揭出其思想根源,做些分析检讨,也真不容易!”可见,先生关心他的老师,更爱护他的老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1987年先生前往北京为梁师祝95岁大寿,准备了五首诗:</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一</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文化哲学早著名,</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深心大愿济苍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乡村建设开风气,</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参政驱敌赤忱行。</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二</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理性弘扬气雄浑,</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反躬修己最率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人生社会艺术化,</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教育功夫力万钧。</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三</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举国震诧杀李闻,</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血案调查赴昆明,</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正义伸张民主影,</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取消特务喊连声。</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四</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恶浪文革凶势猛,</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傲然答辩语惊人,</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匹夫百姓思不改,</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亮节高风令我钦。</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五</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重九登高聚众英,</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世级会议共争鸣。</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学术深远人长寿,</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枫遍香山相映红。</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这五首诗,是对梁师终生的一个评价,相当得体到位。先生的知师、懂师、爱师、尊师、敬师,当为世人楷模。</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三、淡定的知识分子心态</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前面已经提及,我那国家社科基金课题下来后,先生竟然安排了一个时间, 让我们全家到他家里去吃饭,以表示对我的祝贺。那一次,我们聊得很深,主要话题是聊知识分子如何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我当时看到一篇文章, 大致是说中国知识分子的三种心态,如说:痛苦的顾颉刚、可怜的郭沫若和不识时务的顾准。就问先生, 您对此怎么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先生沉思了良久,才慢慢地回答我说 :这篇文章我也看了,“三态”说,恐怕不合适。知识分子有知识、有文化,能看到事物正反两种演变趋势,有时往往会把坏的趋势夸大,这样就会有痛苦感。但说知识分子都是痛苦的,恐怕过于消极, 而说“可怜”或“不识时务”之类,最多只能是个案,不能一概而论。 这个世界是靠知识创造出来的,知识分子忧国忧民是必要的,但也应该感到自豪和骄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先生接着又说:顾颉刚这个人物我熟悉,当年他在北大读书,小胡适几岁,胡适给他讲中国哲学,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胡适还支持顾颉刚的倍受争议“古史辨”方法,进而得以站稳脚跟并形成一个学派,即“古史辨学派”,后来两人来往密切,都可称为一代学术巨子。先生继续说: 最近看到一篇报道说,1954年,毛泽东发动了胡适思想批判运动。当时,胡适去了美国,他就在美国观察,谁在真批判我,谁在假批判我,谁一言未发。真批判的大有人在,而顾颉刚是假批判。批判完老师还得批自己,建国后确实没有什么学术成果。顾颉刚内心深处是痛苦的,但这只能是个案,不能代表全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稍稍顿了一下,先生接着说:“可怜的郭沫若”,这种说法恐怕就更不合适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当时我插了一句;一言不发是谁呢?先生笑一下说:梁公梁漱溟先生, 前一年刚刚和主席吵了一架,毛泽东主席去世后,梁公发表文章,检讨了自己,还说主席已经故世了,我感到深深的寂寞……。 表露 出他对毛泽东主席的深深怀念。</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先生说,还是聊我们那个话题:说可怜的郭沫若,其用意我明白,主要是指学术不能依附于政治。比如,当时中国奴隶制到封建制在时间上的划分,学术界分歧很大,毛泽东坚持“春秋战国”说。郭沫若就马上写了一篇文章来论证;还有,当时关于对曹操的评价, 毛泽东说,历史上、 戏剧里曹操是个白脸,我看应该是个红脸。先生继续说:应该是1959年吧,郭沫若在广州一个宾馆里仅用一周时间完成了《蔡文姬》这个剧本,在这个剧本里曹操由白脸变成了红脸。 先生说,上述这些,从学术的角度都是可以的,不能厚非;这里关键是文革期间郭老又出了一本小册《李白与杜甫》,把李白的出生地说成是西域碎叶城。当时正是和苏联关系紧张时期, 这恐怕会被学界所不解。我和李白是同乡啊!我当时很惊讶,什么地方呢?彰明,1959年改成江油。先生继续说:另外小册子里“扬李贬杜”是什么意思呢?为了说明李白是法家吗?严格地说,李白是属于道家。先生接着又说,当然,我们必须看到,郭沫若的功劳还是大大的,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一大批知识分子。用“可怜”这个词,不好,有过于贬低的倾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停了一下,先生又说:至于顾准,很有名,据说文革前就提出了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理论,吴敬琏是他的学生。顾准太刚直了,好像是1957年被莫名其妙地打成一次右派,文革妻子不堪迫害自杀。顾准应该是1974年去世的吧。讲到此,先生有些无奈和痛苦,并说,最近还看了一篇文章,说顾准是“拆下肋骨做火把去照亮黑暗”,很悲壮!</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先生认为,知识分子还是应该具备一个良好的心态,先生提到了文化大革命,说文化大革命不单单是对知识分子的迫害,是整个中国的一场灾难,简单的抱怨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先生对自己所遭到的迫害竟能如此淡定,让人佩服!先生还是提到教育,认为教育这是儒家积极救世的基本主张,尤其又提及梁漱溟的乡村建设理论, 进而通过教育达到人的道德觉醒和素质提升, 觉醒的最高境界是“觉行圆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先生和他的老师一样,对佛教有较深的研究,“自觉”、“觉他”、“觉行圆满”这些都是佛教用语。似乎先生是这样的一个理路:通过知识分子的“自觉”,再通过对大众的教育(觉他),最后能人人达到“觉行圆满”的最高境界,这个社会就会好起来。这应该是一种信念,已经牢牢植入先生的大脑里。可以想象到,先生平时表现不急不躁、不温不火,对他人的冷言风语不屑一顾,“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完全是 “仁者无忧”的淡定姿态,在默默无闻地实施着自己的信念。</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四、儒道相济的人生境界</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1992年先生做过一次手术,那是在中国医科大学做的,手术后的效果非常好,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先生积极的配合治疗和一个良好的心态。直到1995年5月病情再次发作而住进医院,记得6月27日那天下午,先生有几次让我和其他在场的人扶他站起来依靠在床沿向窗外的远方眺望,大约在晚上7点多钟,医生和护士们紧张地忙绿着,晚上8点15分先生停止了呼吸,我不禁潸然泪下……</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八四天年骑鹤去</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后学恸悼忆师魂</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乡村建设知识邃</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民众文庠践履深</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自觉觉他觉圆满</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教育育人育躬亲</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格局境界儒道铸</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泊淡一生普世心</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 style="font-size: 18px;">乙亥五月三十</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中国老话73、84是人寿禄的两道“坎”,这是两位圣人的年龄,孔子73,孟子84。我想这两句话并没有什么迷信的成分,是说孔子和孟子两位圣人,他们的身心发育自然自如,依然很难战胜人类生理发育的两个关节点,因此也就构成了我们常人的两道“坎”。 先生不是圣人,没能冲过84岁这道“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生前我和先生曾经探讨过关于生死的问题。先生说:儒家认为身体是父母给予,爱护它当属“孝”,否则为不孝。这时,先生又提到了李白,李白诗仙、豪放、洒脱,李白之死虽有争议,先生认为酒后癫狂,溺死的可能性比较大。儒家强调要有善终, 旧说溺死属于“横死”,非善终,也就不被社会所认同,因此李白死后,长于碑文的李华, 只写了一百多字的墓志文而已,直到李白死后的五十五年,与李白有通家之好的范传正, 才写了一篇上千字的洋洋洒洒的新墓志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先生也提到道家对生死的看法, 如庄子对自己发妻之死的态度:人来自于自然, 又复归于自然, 这是一种圆满。我在想,先生去世那瞬间,没有任何的恐惧和紧张,所以才是那样的安详。</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有一次我问先生,儒家和道家的区别和联系。先生说:儒家主要是强调人性的自觉展现,“我欲仁则仁至矣”;道家则强调人的天性的自然发展,“至性至善”,道妙自然;中国古代的士人乃至我们这个时代的文人,都离不开这两种因素的影响。当时,我似乎领悟到了什么。</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先生不正是:以天下忧乐为忧乐,锐意进取,建功立业;同时又用道家思想调节紧张心态,往往会表现出淡泊名利,洁身自好, 超然通达,静观待时。 其精神实质当为“入世”与“出世”互补凝炼而成的双重人格。积极入世,来施展自身的才华,实现自己的抱负,人格在此时表现得最为刚强柔韧,亦即“达则兼济天下”。此情此境之中,关心的往往不是个人安危,而以社稷江山为重,以奉养他们衣食的劳苦人民为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我认为,这种双重性格的中国知识分子,很完美。“出世”和“入世”潜伏其中,“穷则独善其身”做为“达则兼济天下” 的最后一道退路,首先求闻达,尔后治天下,退而其次保其自家性命,不得重用,他们并非消极悲观,而是等待“天生我才必有用”的时机,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又会变消极出世为积极入世,一张一驰,才是中国知识分子真正的人格写照。他们没有因抑郁不得志而甘愿堕落, 十年磨一剑,他们在不得志时仍然注重从内心上、精神上、人格上提升自己,以便为将来能够入世以求闻达而作必要的准备。</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2005年秋,正值先生去世10周年,我去成都开学术会议,会后没急于返程,特意去了趟先生经常提到的老家“彰明”,实际上就是现在的“江油”,离成都160公里,坐火车去很方便的。在江油转来转去了一天,感受先生的气息……,当时在郊外游山,突然几株大树映入眼帘,盘根错节,挺拔伟岸,走到近处且有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好不怡神爽目!不禁问导游者此为何树?楠树,它们耐旱,四季常青,闻之许多,仰慕之心又增几分。因之细细观察,那山中之楠,更有其因地赋形的灵性和气质。生在深沟之畔则奋力向上窜,欲与天公试比高;长在风口处则缩头平顶,凝成盘结的力; 在危岩和瘠土上的,敢横空,敢傲立,不卑不亢,给人以无限的启迪。</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江油故里观林楠</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伟岸直拔入上天</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师父大材刚启用</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九泉之下拜诗仙</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 style="font-size: 18px;">乙酉仲秋</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后记</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先生的敬业精神、淡定心态和儒道相济的人格,时时地在感染着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今年正值沈师建校七十周年,沈师是我的母校,我在沈师拜识了马师,我之幸。填词一首,以示感慨:</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望远行·校庆怀师</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七十寿诞,沈师大、一波三折雄起。置换先行,沈北新区,若大校园屹立。孔子容姿,白宫建筑,水畔锦桥,师园旖旎。我辈人,难忘先师术砻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衰涕。 怀念恩师遥祭。 创始者、学术俊器。教育大师,世界名人,融透道儒玄理。 人不知而不愠,牢记师语。母校师尊同熠。贺沈师华诞,丑牛嘉禧。</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辛丑仲夏</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right;"><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沈师1978年从朝阳搬回沈阳,一路走来,直到最后置换新址,我们的硬件无可非议,但我们的软件呢?有人比较,1978年我们刚刚搬过来的时候,和辽宁师范大学比不相上下,而辽师1998年就有了博士学位授予权,现在发展的更是不可想象,也许是先生稍稍早走了几年吧?!</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作者近照及简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王思义, 共和国同龄人, 沈阳师范大学教授,从事中国哲学史教学、科研三十余年。全国中哲史学会理事,辽宁省中哲史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荣幸为沈师获得首例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993),创建并负责沈师中哲史硕士点。以个人或以第一撰写人的著述有《中国传统文化与企业管理的民族特色》(辽大出版社)、《中国哲学通观》(吉林大学出版社)、《兼爱非攻的墨家思想》(辽宁古籍出版社)等九部。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 余生,梦想用古诗词的形式,把自己所能理解的国学弘扬出来。</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