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乌恰县虽然出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吴登云大夫,总体医疗水平还是偏低,所以听说我在乌恰县拔了一颗牙,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无比惊诧:为什么不上乌鲁木齐或喀什拔牙?眼神中透露着隐隐的担忧,仿佛我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只想说:这颗牙拔的很顺利,没有疼痛,没有流很多血,没有吃消炎药。拔一颗牙,还听了一段老医生平凡而生动的人生故事。 </p> <p class="ql-block"> 仿佛冥冥中的指引,我走进了那间小小的牙科诊所。屋里有两张治疗椅、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医生。他手里正在做着假牙,工作台上放着三四个假牙模子,见我进来了,他仍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 “诊所就我一个人,每天光假牙都做不完,实在太忙了!”他一边解释,一边示意我坐到治疗椅上,突然他用流利的柯尔克孜语和身后的人打起招呼,原来门口走进来一对夫妻,医生与夫妻俩用柯语交流着,看到男患者的牙龈发炎红肿,医生在纸条上书写药名,让病人到外面药店买消炎药回家吃,咨询服务没见收费。 </p> <p class="ql-block"> “你是柯尔克孜族吗?” 我不免好奇地询问。“我是汉族,22岁到乌恰支援边疆建设,刚到这儿来,觉得柯尔克孜族跟汉族长得挺像,人们也淳朴,就想学习他们的语言,好跟他们交流。人呀,只要用心干一件事没有干不成的!”这位老先生是陕西支边青年,在乌恰待了整整四十多年,把青春年华都奉献在了祖国最后一抹夕阳落下的地方。 “平时用柯语和维语说话多,汉语说的少,语言有些退化了,以前我的汉语口才可好了!” 我接触过的汉族人能熟练掌握两门少数民族语言的人很少,不由得对老先生产生崇敬之情。 “我老婆是维吾尔族,所以我的维语也不错!” “您是名副其实的民族团结一家亲呀!”我心里暗自赞叹。“退休后,我在乌鲁木齐买了房子,一次都没有住过,与这儿的老百姓打交道久了,哪儿都不想去,老家更不想回,离开乌恰哪里都没有认识的人,还是这里的人好,简单朴实好打交道!”</p> <p class="ql-block"> “你这些牙都补得挺结实的,不需要再补,就是刷牙方法不对,造成牙齿的损伤,刷牙不要时间太长。右边第六齿已经断裂了,要拔掉。” “拔牙多少钱?” “100元” 价格倒也公道!记得在乌鲁木齐市咨询,说我有十几颗牙都需要补,补一颗牙要三四百,进一次牙科门诊不花个小一万都出不来。 “那就拔,现在拔。” “你有没有什么病?”“贫血算病吗?” “算呀!会造成凝血不好,失血过多。” “血色素上来了,凝血功能也还好。” 医生给我打麻药的档口,已经有五六个柯尔克孜族病人在候诊。 “我退休前在乌恰县医院牙科门诊工作,现在的牙科医生我都带过。”医生一边说一边给另一个拔牙的病人打上麻药。等麻药的间隙,他用柯语跟候诊病人交流着,双语转换非常流畅。只见他往那儿一站,病人们纷纷走上来用柯语攀谈,不论是老大爷、小伙子,还是小媳妇,大家都面露欢喜,有些人还留露出迷弟迷妹般的眼神,我想他们一定是尊重,甚至崇拜着这个大夫吧! “医生您贵姓?” “我姓尚,高尚的尚。你问乌恰县的柯尔克孜族老百姓:谁是尚大夫?很多人都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