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们的落榜,不能说明李㕵和我等没有天赋,没有学习的能力,而是我们没有碰上好年头,我们原本的学习,好似墙头上长得狗尾草,是没有那份根基。</p><p class="ql-block"> 虽处文化革命后期,但走白专道路的臭老九们仍心有余悸,一方面课程没有高要求,另一方面他们也不敢放开手脚搞教学,教学必须为工农兵服务。记得初中刚学物理时,理化老师陈大仓教课时既不能深入也不能浅出,左右为难,就是一个明证。 </p><p class="ql-block"> 学牛顿定律,陈老师请来开手扶拖拉机的老头,每位同学在师傅的把持下,在操场上来回两圈突突,体验力与速度的关系;学浮力定律,一班人跟着陈老师,去红卫河边看农用水泥船,观摩船儿载货与吃水线的关系,体会阿基米德那个洋鬼子发明的浮力原理;学虹吸原理,陈老师直接就把家家户户打药水治虫用的喷雾器搬上了讲台,陈老师的欲与群众打成一片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p><p class="ql-block"> 身不逢时,功课学不好,还遇了天灾人祸,命运之神没有眷顾我们,但我相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古彦。 </p><p class="ql-block"> 这里说的大难,是我在四分场地盘上发生的,那时远隔几十里外在二垛西面的李旺,也许还在襁褓之中,也许后来稍大点后在尿尿和泥,幼小的他并不知晓幼小的我所遭受的横祸。 </p><p class="ql-block"> 我所遭受的横祸就从我出生之时说起吧。 </p><p class="ql-block"> 公元一九六二年农历六月二十九,一个风雨交加的傍晚,母亲在经历了两天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终于分娩,我降临人间。我的出生地在小比例地图上,也或在中国地图上都能找到,这就是黄海之滨、边陲小港——扁担港。 </p><p class="ql-block"> 海边出生,海边成长,便取了大名为海红,小名叫了红头,父母给的名很独特,与当地人随便给孩子弄个二狗啊,月狗啊,兵狗啊是完全的不同了,算是老实巴交上过几年私塾的父亲有了一个用武之处。 </p><p class="ql-block"> 母亲一直说,属虎的我,其实性格并不象老虎,这是由于我是太阳要下山还没有下山之际出生的,那时的老虎还睡在洞里,没有出山,所以是个文虎,是个懒虎,要是再迟几个小时来人世的话,那长大了一定是条猛虎了,母亲一直为此后悔不已,说宁可再多疼几个小时,也好啊,这是母亲的愿望,母亲期盼自己十月怀胎孕育的孩子将来能有大出息。 </p><p class="ql-block"> 在准备开赴朝鲜战场之际,却得到毛泽东主席的一纸命令,中国人民解放军一零二师全体官兵就地整建制转业,命令说,现将光荣的祖国经济建设任务赋予你们。你们过去曾是久经锻炼的有高度组织性纪律性的战斗队,我相信你们将在生产建设的战线上,成为有熟练技术的建设突击队。你们现在可以把战斗的武器保存起来,拿起生产建设的武器。当祖国有事需要召唤你们的时候,我将命令你们重新拿起战斗的武器,捍卫祖国。 </p><p class="ql-block"> 由此,农业第四师组建,父母亲变成了屯垦戍边的军垦战士,来到了“天苍苍,野茫茫,到处芦苇荡,咸水噌掉牙,十里八里无人家”的扁担港,半军事化的劳作起居,使年轻的父母亲无暇过多地顾及他们的孩子。 </p><p class="ql-block"> 出生几个月后的一个中午,我在午歇的母亲身旁,磨叽着无意识地越过熟睡的母亲,翻滚着跌入床下。 </p><p class="ql-block"> 响动惊醒了母亲,母亲翻身下床,抱起没哭没闹的我,感觉不对劲,急忙抱了我去求教她的老班长大姐,老班长万大姐又是掐又是拧,见我毫无反应,也感觉不对头,说快去看医生,母亲不敢耽搁,抱了我就去了红卫河北的医务室。 </p><p class="ql-block"> 长大后听母亲说,医务室的高医生听了母亲的话,没多说,给我打了一针,就说快去总场医院,至此,母亲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抱起我,来不及回家取点东西就直奔了医院。 </p><p class="ql-block"> 父亲从会战的工地得知情况后告假去医院,他从老班长那里得知了情况,手脚泥巴未来得及清洗就往医院跑,到了医院大门,腿脚发软的父亲,问了看门人,待得到没听到有妇女哭声时,父亲才略微舒了一口气。 </p><p class="ql-block"> 抢救是必然的,穿针抽骨髓等等一应程式都有了,一个星期后我才苏醒过来。脑重血,大概就是现在说的脑溢血,母亲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是侧卧着身子为我哺乳,父亲是家里医院两头跑、两头忙。反哺之义,跪乳之恩,我一世难以回报,伟大的母亲,伟大的父亲! 医生说,好在送医院及时,命救了过来,也没有留下后遗症。命是有了,至于有没有留下后遗症,只有我心里最清楚,我总是将我现时的愚笨以及腰椎、腿脚的不适归咎于此难。 </p><p class="ql-block"> 这是我人生第一难,那时远在他乡的李旺怎知我刚入人间已经历的如此之难。 </p><p class="ql-block"> 我的第二难,是贪玩引起的。 </p><p class="ql-block"> 那时连队里养了几条牛,用来拉车犁地。人善被人欺,牛善被人赶,几个牛倌犁地拉车总是喜欢用老实牛,那头大牯牛没人敢用,遇农忙时,牛分配不过来,最后去牵牛的人只好百般无奈的拽上大牯牛。 </p><p class="ql-block"> 大牯牛为啥没人敢用,一是缘于它的牛脾气,干活时,牛得很,不肯出力,任凭你皮鞭加身,它就是纹丝不动,牛倌出不了活,那二十二连豹子一般的朱连长就会破口大骂;二来是有牛脾气的大牯牛是个外强中干的牛,别看它平常牛得很,却是个胆小如鼠的牲畜,干活时,只要旁边有个拖拉机突然发动,它就会惊得挣脱缰绳,撒腿奔跑,便就会撞翻了车,撞伤了人,惹得连队出了好几个好似欧阳海舍身拦惊马壮举的人,所以人们认为大牯牛不是条好牛,更没人肯用它。</p><p class="ql-block"> 七八岁的我,还有兵狗、华子、小不戏、二麻脚子几个差不多大的人那天在红卫河桥头玩耍,正巧赶上了胆小牛拉的车停在桥堍,大车是连队最大的运输交通工具,赶车的牛倌是老实人红池,几个小人不怕红池,也不知道是大牯牛拉的车,便一个个抢着扒上车,要跟着大车回家,任凭红池怎说也不肯下车,就在红池苦心劝阻我们的时候,坐在车前的二麻脚子突然挥舞起手中的细柳枝,照着大牯牛的屁股就是一击,各位看官,可以想见下面会发生了什么?</p><p class="ql-block"> 二麻脚子,我以前在故事里说起过他,就是在红卫河大堆上挑药草时,被鬼吓到的那个二麻脚子,是个有点愚腐的孩子,不知是天生的愚腐还是被鬼吓了后变愚腐的,反正这孩子脑子里缺了根筋,对大牯牛的这一打击不要紧,要紧的是我们几个小伙伴命在旦夕。</p><p class="ql-block">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