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门前坂这个大庄园里,居住的基本上都是华国公的后代,但在大庄园的中间,却有一个七个姓氏人员居住的小台门,取其名曰“七姓门里”。在斯宅这个以斯姓为主的村落里,一个大地主的庄园里为何住着七个姓氏的人,他们又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这还得从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故事说起。 庄园主华国公有一个孙子叫斯炳,斯炳是个秀才,邑痒生。1861年已亡故。炳有兄弟五人,他是老大,老二斯炯,太学生,保举六品军功,老三斯灴,邑痒生,盐运使知事。老五斯琥,议叙修职佐郎、貤封奉政大夫、花翎同知衔、候补知县。斯炳有五个儿子,老二斯棻、老三斯桂。这里与这件事无关的人就按下不表。 1863年10月,有土匪来我乡,大肆杀戮,十月初九日有一些人遇害。十月十六日,斯炳的三儿子斯桂也遇害了,堂弟斯榛参加我乡的义勇团,在抗击土匪时被抓,宁死不屈也被杀了头。土匪因为惧怕义勇团,晚上也不敢留下来就走了。但白天土匪不停的前来骚扰。 1864年3 月,土匪又一次窜犯我乡,家里其它人都逃难去了山里,只留下斯棻和二叔斯炯、三叔斯灴看家,下午3点多,突然有一个头扎红巾、腰间别着手枪的匪酋走了进来,三叔斯灴看到匪酋进来马上就从后门跑了。斯棻一看刚想跑,小头目当即关上门,大喝一声:“汉子,哪里跑”,斯棻说:“这是我的家里啊,我为何要跑”。小头目上前夺下他的包裹丢掉,把自己身上一个黄色的包裹让他背上,问斯棻“你是做什么行当的”,棻答曰:“念书”。匪酋便不再理他。抓着他的辫子往屋内走,二叔斯炯正躺在屋里抽鸦片,听到土匪来了,连忙收拾烟枪跑出来,手中还拎着个抽鸦片的篮子,匪酋一见,马上抓住了他的辫子,并将他和棻的辫子紧扎在一起。又问斯炯:“你又是做什么行当的”,炯答曰:“行医”。匪酋哈哈大笑,说:“咱老子用得着,跟我一起去,吃香的喝辣的”。便牵着两人的辫子走上台阶,并让他们拿出东西来吃,两人把口袋里的番薯饼都拿了出来,匪酋吃了还不够,看斯炯拎着的篮子颇重,便夺下来放在地上想揭开,但因篮子上有个铰链,一时未能揭开。 却说这斯炯老先生也真有趣,还是个保举军功的六品官,匪来了他还记着收拾鸦片行头才走,被逮住了还提着个鸦片篮子不肯放,此时见匪酋抢了他的篮子就急了,仓促间一看旁边桌上有一方钱板(大概是有点沉的金属类的物件),想着去拿来当武器,就移步过去(因俩人的头发扎在一起不方便走的,只能移),匪酋一见,马上警觉的站起并拔手枪,俩人忙说是腰带散了系一下,匪酋就又俯下身去揭篮子盖。说时迟,那时快,斯炯一见匪酋俯身,马上悄悄的拿起钱板往匪酋的脖子上砸去,并对斯棻说:“宁可死在家里,也不要被抓去暴骨他乡”。这时匪酋迅速站起拔出了手枪,斯炯一见急忙用手扣住匪酋的手枪扳机,让他的子弹射不出来,一时互相扭结在一起,棻觉得用拳打的话自己没有力量,赶紧一手扯住匪酋的头发往后拉,一手用力掐住匪酋的喉结,使其喘不气来,斯炯又用脚一扫,另一只手一推,三人一起倒在地上 ,棻还是掐住匪酋的喉结不放,炯夺下贼的枪后就狠命的用枪柄砸破匪酋的脑袋。此时匪酋已被弄死,棻兴奋的说:“终于为我三弟报仇了”。 但俩人的头发结在一起始终不能解开,便一起辗转到了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把棻的头发割断后,就奔向斯灴逃跑的方向,棻一爬上围墙(序文里说到过整个中门前坂是有围墙围住的),就听到有异常响动,便悄悄的叫了几声‘三叔’,墙角马上有生人出现了,知道是土匪,当即反身下来说“三叔已被抓住了,这边不能去了”。就另外找了个水沟洞一起爬了出去,又沿着水沟爬到后山茅草从中。过了一会,又从草丛爬出去打探,发现路上土匪如蚂蚁一样多,便又爬回蜷伏到了茅草丛中,听到一墙之隔的屋里骂人的声音、鞭子打人的声音、哭泣的声音响成一片。 好不容易捱到天黑下来,就在星月微茫中由后山攀援而上,可怜天黑又不熟悉路,到半夜才不过走了三四里地,斯炯一失足竟掉到了高崖下,斯棻叫了几声也没有回音,便摸索着绕道到了高崖下面,发现二叔斯炯已奄奄一息的了,但他是背也背不动,拖也拖不动,焦急彷徨间隐约看到不远处有灯光,便大声呼救。等了一会有人赶了过来,正好还是认识的人,便把他们迎了回去,晚上就宿在笔架山的山厂中,天拂晓时,斯棻便雇了一顶竹轿,把二叔抬到了蒋家坞家人避难的地方。很快派出去打探的人就回来禀告,土匪们见到他们的小头目被杀死在棻的家中,就一把火把整个台门烧了。老三斯灴当天就被土匪杀害了,撑到同年6月,斯炯也因医治无效而去世了。 等土匪被肃清后,他们全家二十多口人才从蒋家坞回来,因被土匪烧了房子,先是寄居在华国公别墅,因兵后大疫,全家传染,也无力医治,幸亏老五斯琥家是开药店的,医治用了四百多两银子也无力偿还,此时斯棻的奶奶还在,便让他们搬到了五叔斯琥的屋子里,连旁边的厕所、桑园都住满了人,后来转买得新谭家的房子十多间,这样斯棻的兄弟五人才有了房子居住而分了家,而大火烧后的地基就由五叔斯琥建造新房。 斯琥在建造时认为原房子朝向不好而把座东朝西改成了座南朝北,长弄堂也因此变窄。而斯琥的后代多的是出类拔萃的人才。第三代孙斯承煌,国民革命军二十六军上校,三个妹妹老大是二十六军军长周凤岐的夫人,老二是参加过长沙保卫战的名将郭忏上将的夫人,老三是安徽省教育厅长杨某的夫人。而承煌弟弟承耿的第三代孙斯晓夫,即是现今大名鼎鼎的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布鲁斯堡校区终身教授、浙江大学求是讲座教授、浙江大学创业研究所所长。 解放后,地主房子被土改,在斯宅这个斯姓为主的村落里,外姓人基本都是贫农,这样一来这座四合大院里便有了斯、张、王、黄、周、金、陈七个姓氏的人,这座院子也被人称作了“七姓门里”。<br>却不料2006年的一场大火再次把这个院子(七姓门里)烧得荡然无存。为保护文化遗产,政府把原住户另外安排地基建造了新房,又出资重新建造恢复了老式四合院的原貌。“七姓门里”也就不复存在了。 老门前坂的人听了这个故事一定会觉得和他们听到的上代杀土匪的传说不大一样。这是故事主人公斯棻的儿子--做过石门、云和教育局长、后来在绍兴越才中学做过张秋人、斯励老师的老秀才受兑公在光绪二十九年写的一篇文章,写自己父亲的事,人物、地点、故事情节应该不会有大的错。我只是把他写的古文翻译成了白话文,并让故事生动趣味了一点,故事经过原汁原味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