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北的苍凉之歌——敦煌组曲【甘肃】

梅子

不知道前世我的灵魂是否在那片苍茫的大漠栖息过,今生总想骑一匹骆驼去那黄沙漫漫的远方 ,寻找梦中的大漠敦煌 。。。。 2015年的夏天,我穿过祁连山的六月飞雪 ,七月,我终于站在敦煌大漠的漫漫黄沙里。 我似乎听到马踏飞燕的嘶鸣 ,看到汉武大帝那狼烟中的旌旗,翻卷在霜冷长河的边塞 。千年不绝的胡笳,每一声都是英雄泯血长笑的豪情。 残阳如血的地平线上,有羌笛穿透千古的余音萦绕。夜幕里,借冷月寒光 ,我独自伫立于敦煌大漠中的鸣沙山脚下,看历史的冷热和苍茫。时过境迁,我的敦煌,你已不再是金戈铁马、厮杀遍野的战场! 很喜欢余秋雨先生写给敦煌的一篇散文里的这一段小诗: 我好恨 恨我没早生一个世纪 使我能与你对视着站立在 阴森幽暗的古堡 晨光微露的旷野 要么我拾起你扔下的白手套 要么你接住我甩过去的剑 要么你我各乘一匹战马 远远离开遮天的帅旗 离开如云的战阵 决胜负于城下 一、【鸣沙山】 鸣沙山位于敦煌市南6公里的沙鸣山北麓,山由流沙积聚而成。东起莫高窟崖顶,西接党河水库,整个山体由细米粒状的黄沙积聚而成,连绵几十里。天地苍茫中渐渐远去的是大漠孤烟、烽火连营的历史背影,多少悲欢离合在飞沙扬尘中沉淀。几多感慨,几多忧伤,风中隐隐传来了王昌龄的吟咏: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2015年7月的那个黄昏,当太阳的威力散去后,,我沿着沙漠里的梯子一步步攀爬到山顶,看绯红的晚霞把硕大的沙丘染成惬意的温暖,不知名的鸟儿扑棱棱地拍打着翅膀飞过夕阳的余晖。无边无际的沙漠,平滑,柔软,安详而神秘,延伸到天的尽头。那灿烂的金黄色,眩晕着我的眼睛,心里弥漫着原始的寂寞。 站累了,看累了,就地躺在温软的沙上,双手枕在脑后,静静地看着一座座沙丘流畅的线条在夕阳的余晖里,明明暗暗虚虚实实中清晰地涌动而来。一队暮归的骆驼在夜色下一步步的在沙山中跋涉着,风声渐渐远去了,夕阳的余晖也渐渐地远去了..... 凝神中,我看到长河落日在大漠的晨昏中升起又落下, 一匹古道西风中的瘦马从凉州词里孤独走过,静静地伏卧在大漠的残阳下,苍老的嘶鸣一声声一声声地将我的心弦拨动。我多想铁马冰河入梦来,我又多想端起斟满葡萄美酒的夜光杯,与在荒凉的古堡中反弹着琵琶的飞天同饮同醉。此时,所有的骄傲只能在梦里飞!风起时,沙迷眼,一阵恍惚,大汉朝对匈奴虽远必诛的气势随着风沙袭来,吹得我左右摇摆! 夜,落下了大幕,浩瀚的夜空星星仿佛离我很近,不时看到还有流星划过。禁不住想伸手去接住那呼啸的流星......这样的夜里,仿佛生命中有一种情感也特别干净安谧,久久地裸露在星空之下。那个鸣沙山之夜,我怀抱千年圆月,听琴声渐老,风沙中的驼铃,宛如朔风在苍穹敲响,来自遥远就为来看你,不言不语心灵自相通。驼铃、孤烟、流沙,把我的目光我的梦带向了遥远的历史,带向了遥远的天涯。 二、【月牙泉】 有一首歌中唱到:就在山的那边很远很远,有美丽的月牙泉,她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 在苍茫浩瀚的沙海中,鸣沙山和三危山紧紧地环绕着一片绿洲,一弯新月就安静地依偎在这大漠中的绿洲里,睁着碧绿的眼眸看着我的到来。 漫步在月牙泉边,看夕阳西下,白杨亭亭玉立,芦苇轻轻地在风中摇曳,有鸟在翻飞,有虫在鸣唱。泉南的一片平台山有楼阁轩宇,有雕栏壁画,有历代名家在这里留下的墨迹,如果不是亲身来到这里,我真的不会相信,在茫茫的沙漠里还会有这么美丽的如诗如画的绝世风景! 月牙泉的神奇之处就是流沙永远填补不住那浅浅的清泉,不会因干旱而枯竭,无论世事怎样变迁,她都无怨无悔地守候这里,尽管周围荒漠隔绝,渺无人烟,但她用滴滴清泉和周围的绿色点染了黄沙大漠里沧桑的岁月。月牙泉,我在这里用你清冽的泉水洗去了旅途的疲惫,醉在你千年风沙中不变的容颜里。 此刻,那首歌又在我耳边响起:“就在天的那边,很远很远,有美丽的月牙泉,它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星星沐浴的的乐园,从那年我月牙泉边走过,从此以后魂儿绕梦牵,也许你们不懂得这种爱恋,除非也去那里看看。。。。。。。” 三、【莫高窟】 我从遥远的南方来,只为寻找千年前大唐的飞天...... 莫高窟是祖国西北的一颗明珠。她座落在甘肃省敦煌市三危山和鸣沙山的怀抱中,无数大大小小的洞窟顺着悬崖的走势逶迤而来。千百年前,无数人在大西北的断崖上开凿创作,将自己的信仰同期盼书写成历史。 大大小小的佛与这座充满故事的山体为伴,这里的空间盛满了神圣,这里的时间见证了虔诚,这里寄托着一群人对生命的思索与追求,承载着一群人对彼岸的憧憬和构思。这里汇集了太多的文化积淀;也凝聚了太多人类思想艺术的精华。 在1600年的时光里,大漠长风呼啸着掠过。敦煌壁画就如那曾经满腹才华身披着盛装的少女。今天,她老了,因为年老更有魅力,更需要人们小心呵护。没有人知道她的生命还有多久,也许一千年,也许一百年。 今天的莫高窟有很多洞窟都已经不开放了。我们去到莫高窟,再也看不到传说中美丽的飞天,她们曾经舞动了一世繁华的舞姿,如今只留给专家学者做研究时用了。 走过莫高窟残留的斑驳壁画,触摸着每一块石头都会有被历史撞击的感觉。瞬间,无数的时间在面前突兀的静默,多少个古老的朝代在面前交错和重叠,空气也骤然变的凝重。我虔诚地仰望这时空的巨大遗迹。遥想着当年那些人们,梦里身回云阙,醒来泪满天涯。莫高窟完成了一个时代与另一个时代的承接,于地下沉睡,于众人皆醉中醒来。只是,千年后的今日,已经没有了一袭素裙抚琴而歌的飞天。 风沙掩埋了岁月,掩埋了古老的丝路,却无法湮灭这里悠久的历史与灿烂的文化。那凝聚着千年人类智慧的莫高窟,将会不断吸引后来者的想像与探寻,一代又一代...... 要用什么接近永恒的方式来收藏纪念自己走过的痕迹,以便多年后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感动和快乐,文字就是最好的方式了。相信当我将来站在暮年的门槛上重温这些文字的时候,我还能记得这一个个走过的地方。 那些渐行渐远的足迹,就让它静静地躺在我的心里,躺在我的文字里,躺在我的相册里,每一次回想,都是最美好的回忆。 掬一捧岁月,淌进灵魂,点点滴滴,滋润着生命的冷暖; 剪一段旅程,装点流年,行行摄摄,缤纷着生命的色彩。 怀一份感动,笑看青山巍巍,笑看绿水悠悠。万水千山总是情,我未老,你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