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兴业路上——七月红色专刊

繆新亚

写在前面的话：

本写了一首题为《“裂隙”与“闪电”——献给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周年》的诗歌，为了符合民革中央征文的体裁是散文的要求，故将这首诗歌改写成散文，诗歌是凝炼的，奔放的，犹如轻快敏捷、潇洒飘逸的剑术；散文的要领是“形散而神不散”，宛似醉汉跌扑滚翻的“醉拳”。在文体转换中难免会荒腔走板，笔者姑妄写之，各位看官姑且读之。见笑了。

清晨，迎着初升的太阳，开始了我一天的“红色行走——从老渔阳里（今南昌路100弄）出来，沿着南昌路一路向东，过了雁荡路，马路突然折了个大弯，形成一个大大的“S”形，来到南北高架底下，隔高架路，看着对面的兴业路，南昌路和兴业路本来就似乎就应该相通相连，却偏偏又是一个大折。

一弯一折，忽然让我想起天上的闪电，地上的裂隙——它们的形状也是如此不规则的曲曲弯弯。

100年前，这2条马路也是这样：再往深里一想：忽然发现这2条马路与100年前那场“开天辟地”的大事变有着某种联系，而且鬼使神差地与“天”与“地”，也存在着某种神秘的关系。并且似乎有意无意地在诠释并演绎着中华古而有之的“天地观”。

中国人从来就把天地看得很重，我们可以说，“天”与“地”是中国人的哲学传统。《易经》之中早有“天玄地黄“的说法。开天辟地之时，苍天是黑色的，大地是黄色的。宇宙处于一种蒙昧混沌的状态，洪荒大地没有人烟，洪水时常泛滥给人类带来灾难。日出日落，月圆月缺，漫天的星辰浩瀚无际。轻者上浮成天，浊者下沉成地，

可以说，华夏文化的主体就是天与地，天有天道，天道为“经”；地有地道，谓之“义”，故有“天经地义”之说；人道居中，称为正道，所以又有“人间正道”之说，天地观从来就是中国文化的出发点。

这2条相通相连的马路样子有点难看，形态有点特别，不规则的形状活脱是地上的一道“裂隙”，又宛如天上的一道“闪电”——曲曲弯弯，形状诡异。

裂隙，是一种地质现象，它的一折一弯，可以把岩层切穿，让地火冲腾；闪电，是一种天气现象，它的折折弯弯，可以把云层扯开，唤来惊天霹雳。

100年前的南昌路和兴业路，那时分别叫环龙路和望志路，不但形态上像一道“裂隙”与“闪电”，在天时与地理上也形成了具有政治意义的“裂隙”与“闪电”。

从地理上讲，这2条马路，地处法租界边缘，离公共租界和上海老城厢都不远。蹩缩在灯红酒绿，霓虹闪烁的霞飞路背后，身后又有一大片街道纵横，房屋密布充满烟火气的市井腹地，这里交通便利，信息灵通，房租低廉（与公共租界相比），这里有众多的石库门弄堂，关起黑漆大门自成系统，进出方便，出，则化作一缕云烟，融入茫茫人海；入，则高墙深院，与外界隔断，自成一体。让这里俨然成了上海多头权力管理下地理上一道三不管的薄弱“裂隙”。

从天时上讲，1920年代的中国，正处在辛亥革命之后专制复辟，军阀割据混战的黑暗时期，提倡“民主”“科学”的思想解放运动全面展开，“五四”运动爆发，动摇封建正统思想的地位，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整个中华，一方面，满目疮痍，死水一潭，乌云密布，不见天日；另一方面，中国正酝酿着一场改天换地的变革：需要有一场巨大的风雨去荡涤大地，需要一把大火来照亮漆黑的天空！

来了！——中国早期共产党人来了：他们受信仰的呼唤，受使命的征召，汇聚于此。

首先陈独秀入住环龙路（南昌路）的老渔阳里2号，从而带动了与之相通的新渔阳里6号。“渔阳”——历史上的边关之地、一个有改朝换代特殊含义的诗歌意象。在那时，在这里俨然成了现代版思想界，理论界的“边关”之地，英雄豪杰的聚集之处。一时间，新老渔阳里成了当年思想家、播火人、探路者、弄潮儿、大秀才、笔杆子的聚集的红色磁场。经过一年多的酝酿筹划建立中国共产党的理论宣传、组织创建、人才培养、会议筹备的全部工作。早期的中国共产党人，沿环龙路一路东行，来到了望志路（今兴业路76号）106号，果然上演了一场开天辟地的“东方大剧”！

1921年7月23日那天，正值农历大暑节气，天气溽热难耐，天地之间充满玄黄之气：天空，彤云密布，云层近乎深蓝，接近黑色，神秘而深远；地上，暑气裹协着浊气，让空气浑浊不清，道路、树木、建筑都被笼罩在一片混沌的灰黄色的尘埃之中。这倒也应了《易经》中“天玄地黄”的说法，天道高远，地道深邃，预示着一场生灭之道的大变革即将到来！

中国共产党的先驱们在这里，向全世界昭告：中国要进行一场改天换地的浩大工程——一场开天辟地的“红色大戏”就此拉开大幕！

那天，望志路中段的“李公馆”，气氛与往常有点不一样，不断有人进入，穿着不同，口音各异，但个个悦色和颜，人人行动谨严。他们是受各地共产党早期组织的委派，前来参加第中国共产党一次代表大会的代表。这是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大典，照理应该隆重而热烈，但迫于形势，整个会议进行得庄重而简朴；通过议程和多个文件，会议进行到第六天，突然有暗探闯入，被迫中断，只得转会南湖游船。这次会议虽只历经几天，在历史上留下的意义深远，这是惊天动地的大公演，这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变！

让我们诗意地演绎这个过程：这些人他们个个是革命先驱，人人本领不凡，他们要把把地上那道诡异的裂隙，奋力把它劈开扳开，让红色血浆沉淀，让地下的火焰冲出地面。地火冲腾，迸发烈焰；地火劈闪，震地烁天，绚丽无比，气象万千。他们要为天地立命，想拯救中国的苦难，他们要把中国的命运改变，他们把信仰化作火焰，要把美好的理想淬炼，他们要让地火冲腾，把旧世界烧得稀烂，他们要把理想点燃，让古老的中华浴火涅槃，让可爱的中国前程灿烂。

他们不相信天上的神仙，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勇敢。他们奋力划破天上的“布幔”，他们引来一道道耀眼“闪电”。

天上的闪电，曲曲弯弯，那道红色闪电。火蛇一般，冲破乌云的阻拦，给黑暗大地送来光焰。那道红色的闪电，又像火鞭，抽打侵略者的狂妄傲慢，把独裁者打倒在地，永远驱赶！红色闪电，纬地经天，把旧世界彻底掀翻，让大地永远是春天！

中共“一大”实际上是中国共产党人第一次向全世界宣示自己的“天地观”的会议，这个“天地观”根植于深厚的中国传统文化，她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古训的升级版。后来的共产党人，继承并不断深化丰富着这个“天地观”，并饱含深情地喊出“老百姓是天，老百姓是地”的口号。以真挚的人民情怀滋养初心。把人民作为初心之“源”和使命之“本”，响亮作出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诠释。

从南昌路到兴业路，曲曲弯弯，像地上的“裂隙”，又像天上的“闪电”，历史就是如此神秘而奇巧：这里不但有“地”，有“天”，而且就是那么巧合：接“地”连“天”。当年，天上有红色闪电，纬地经天；地上有裂隙曲弯，震地烁天。

曾经，这里是中共“一大”的开会地点；如今这里有了名叫“新天地”的旅游景点。“新天地”这名字起得真好——也许取名者已经想到，“一大”与“天地”有着特殊的而神奇关系的缘故。

“一大”为天：“一大”两字合起来是一个“天”字；地者，土也：“土也”两字合起来，就是“地”字。这里真的就有共产党的“地”与”天”，每天这里都看得到游人如织，百姓喜乐的场景——好一片共产党开出的“新天地”！这里既是旅游景点，也是红色经典。

南昌路的“柏公馆”和兴业路的“李公馆”，相距不远，并立比肩。它们见证着我们先辈的历尽艰险的历程，以及志存高远的抱负。他们花了不到二年的时间，劈开了地上的裂隙，他们引来了天上的红色闪电！才有后来的动地惊天，才有后来的开天辟地！

“老百姓是天。老百姓是地”。共产党的初心与使命，共产党的初心与使命，就是为“地”，为“天”——这就是天地之间的人间正道！

漫步在兴业路上，看着太阳逐渐升高，“一大”会址和新天地的石库门建筑沐浴在一片金色的霞光之中，马路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有瞻仰参观“一大”会址的，也有游玩“新天地”的，看着如潮的人群，嘴里不觉吟哦起这样的诗句来：红色原点初心地，百年风雨当牢记，心有人民天地宽，复兴筑梦更奋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