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i>不了了之的昙花</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小时候,外公喜欢在自家小院种花花草草,在种满花草的院子里常会有昙花,有一次等待昙花一现的绚烂,我端着小凳子,撑着下巴,满怀期待,夜晚的院子静谧,一个院子的花草在夜晚散发出生命光芒,难以言表的蒸腾,间或有晚归的蝶飞过,飘忽上下穿梭在那片植物光芒间。那时的我比一棵大铁树要矮一点,好奇地期盼着,那晚的昙花静默了。一个晚上的等待不了了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8px; color: rgb(1, 1, 1);">再后来,我也曾认真观察过一次昙花一现的盛景,其实花开时远远没有想象或大人们描述的那么神奇,或是大人们没有我现在这样的表述能力吧!但是那夜的不了了之却是我昙花记忆里最深刻的夜晚。虫鸣蝶飞,花草漂浮,幼小的心里对于自然的热爱和记忆在那晚之后,被烙下了理想化的印象。这样的不了了之,我一直渴盼再出现,但实在很少,偶尔会出现在我惦记威士忌的香味里。但阳光升起时,发现那是梦。同样不了了之,随风而逝。</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i>不了了之的童年媒妁之约</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时候,父母有对夫妻朋友,有个比我小七八岁的女儿。休息天经常带着来家里玩,小女孩很可爱,那时,她4岁,大大的眼睛闪着光,圆圆的脸蛋,安安静静的,像动画里的小苹果,甜甜的,让人想啃几口的感觉。每次,我都会带着她玩,有的时候大人让我照顾她睡午觉,我从小有耐心,让她睡在沙发上,我坐在一边的小矮凳上安静地看着她睡着的可爱模样,那时候大人们都说,长大就娶了她吧!我忘了我是否这样想。后来的长大有序亦有纷乱,父母、朋友、我们的人生轨迹都像城市夜晚高架路上的灯痕,飞速散乱去了各自方向。那个小男孩心里想娶了她的念头也不了了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再知道小女孩消息的时候,我已经青年出道的时候,她老妈作为老前辈颐指气使地对我指点着江山,我应该没有记住她指点的任何一句话。她女儿也嫁为人妇,不再是那圆圆的脸,过着富裕平俗的生活,即便穿戴华贵,却再也看不见一丝小苹果的那种天真无邪,眼睛里充满了孔方之气。那时,我看着她们母女,心存感激,感谢不嫁之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的无邪近乎于幼稚,儿时的眼神怎么还能留存那么久呢?人又怎么免俗,我亦如此,我也追求一切物化的东西。某些时候我还超出常人的讲究。但是我也实实在在为自己的理想化,不安稳,不甘心,不踏实煎熬了迷离了好多年。至今也有人说我,拿我命脉很容易,的确也是。但我能放出的破绽,一定我不是很看重的。在我看来无非就是被物质世界的是非干扰,我想也是人的质量守恒定律的一种体现,我至今不会妥协谁可以分走我的精神家当,并想着不断充实。这种想法事实上一定会被嗤之以鼻,但我愿守着这堆相对于物质世界一文不值的精神领地,物质世界一切我想要的,都可以再创造,但精神积累和与之共鸣的人需要火候的慢笃和耐心的等候。我相信沈从文说的“我明白你会来,所以我等。”</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i>不了了之的游记</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七八年前,和好友们去希腊西班牙度假,在圣托里尼看了至今我认为最完美的日落,在马拉加狂欢节,我吃到最好吃的匹萨,在我最喜欢的巴塞罗那接受着阳光里最美味的火腿海鲜,龙达的悬崖小镇令我神驰。我找出那次旅行最好的照片,写了两万多字的旅行散记,做成了书。圣托里尼的日落描写我一直自诩可能堪比巴金,我不可能再写出同样更好意境的场面了,但愿数十年后,巴老在天堂遇到我,宽恕我年轻时的不自量力了。完美不存在,事实上很多东西都可能是会不了了之,那次之后我想过每一次出游,我都会写如此完美的游记,事实上没有再有过,每一次我满怀情绪都会被困囿其中,乃至一直就是不了了之的收场了,不甘却无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两年前,我跟随一大帮朋友到了我向往十多年的新疆,那次十多天4500公里的自驾,友情满溢,感触至真,和新疆水果一样蜜甜,和那一路的好酒一样醇厚,和那一路相遇的地震洪水一样令人记忆深刻。富庶、旖丽、贫瘠、荒凉,所有视觉和感受都会让人产生一股强烈对比冲击的审美感。回来我又编了一本游记,文字不多,感触至深。就如我自己写到“我道行不够,我就凡人一枚,食色食味,阳春白雪,人间欲念有序排位,共存共荣,孔圣的礼数,康德的星空心存敬畏。大啼小恩,小修为道……”后来我送了同行友人人手一本,我没有多印一本,自己也没有留。我怕又会突然不了了之不再写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不了了之的胶片</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早些年,多久我已经有点模糊了,没有智能手机,没有GPS定位的时候。我带着胶卷相机,一个人去了武义,那时武义完全没有开发旅游,一片安静,一片祥和,我从郭洞出来,坐上了公交车,吱呀吱呀晃晃悠悠去了刘秀垄,那是一座已被看中却还没有真正开发的旅游山区。当我在山脚下和当地看山的人说要自己爬山,他们很惊讶,问我确信大热天可以自己爬过去吗?我自信满满,为了减重从包里拿出两瓶水,带了一瓶就上去了。后来证明我这个举动是一个巨大的愚蠢的不明智之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山其实并不算高,在我亲历的山里面充其量就是小土丘,天热且孤单罢了。爬至半山有野树林遮蔽,不热,但绝不能停,蚊子的块头快接近蜻蜓。我一口气爬到有太阳直射的地方,才稍作喘气,及至最后登顶,我现在已经模糊了当时疲惫不堪的过程。但在山顶,我迷迷糊糊着环顾四周拍照片,不善于背诵诗词的我脑海里就跳出一句诗来,“雾霭蒙蒙楚天阔”,仅此而已。估计应该是我浑身满满都是懵懵了。真正让我对那次出行念念不忘,是从另一头下山,走的我迷茫了,累的不能自已了,水早已全部喝完了。当在半山腰看到不远处下面村庄的时候,那种带着希望的愉悦溢于言表。进了村庄,村民朴实无华,我洗了把脸,要了水喝,饥肠辘辘,我问询,是否有吃饭的地方,村民说,没有小饭店,都是自家烧的,要是不嫌弃,和他们一起吃。那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狼吞虎咽间,苦瓜都是甜的。临走还给了我一瓶水。我当时留了电话,告诉村民说,等几年我会再回来看看,后来,依然是不了了之,那些照片一直躺在我的相册里,我再也没有回去刘秀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驴友。但是那次的出游仅仅是一张报纸的一篇报道,用现在的话,也属于说走就走的旅行。那年还是用的胶片相机,回来几年后,柯达几乎接近倒闭。我信誓旦旦,我要守着胶片阵地,那是对原始技能的执着,没多久,我的坚守也不了了之,不可抗拒的进入全新的时代。我们始终要接受时代的递进,人和物的更替,那些出现过的有一天会消逝,进化演变的必然过程。最终没有被迭代掉的,可能也就是我们经历过的记忆。</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睡前看到一篇小小说,讲述了莫斯肯大漩涡探险的故事,从小满脑袋科幻异想天开的我,最终没有如愿成为科学家,但依旧热衷于大自然的神秘和不可思议的一切。那晚我没有睡好。挪威有着世界三大旋涡的其中两个,我曾去过挪威,一个自然高于一切的地方,我们没有勇气和胆量去探索这个岛屿。在莫斯肯岛周边的确有这么个大漩涡,很神奇的是,这个旋涡是位于宽广的海面上,符合人类对海洋恶魔的一切想象,强大的旋涡力量让任何靠近的船只都会被无情的吞没。没有可探测的生命区域。让一切接近它的生命和事物,猛然间不了了之般的终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的大千世界莫不如此,也处处有着莫斯肯大漩涡一样的存在。每天都有很多事情因为这个那个,最终不了了之,一段段的随风飘逝,才开始就结束,才坐下就散场,才拿起就放下,才爱上就搁浅,才发誓就食言,才开花就凋谢,才平静就波澜,才理解就迷茫,才放弃就重燃,现实和理想的距离,缺憾和完美的距离,就是相差了那么一点一丝的微妙而致命,令人唏嘘感伤的咫尺天涯,不了了之。就像陈丹燕在书中说的“生活是真的,但不是那样的真,生活是美的,但不是那样的美,生活是善的,但不是那样的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些互相作用着的因子形成一个巨大的莫斯肯大旋涡,在莫斯肯旋涡周边,暗礁涡流处处皆是,人们的内心,人们的实力,人们的际遇,人们的追求万千差异,在这里碰撞,抵抗旋涡的魔性,却难以抗衡。生的莫斯肯,死的莫斯肯,情的莫斯肯,名的莫斯肯,财的莫斯肯,色的莫斯肯,旋涡中心人难自知。还是应该放心这些心中的莫斯肯,站直身子,远眺一下大自然造化下的莫斯肯,其貌不扬,惊涛骇浪,吞噬光芒。自然之深邃远胜德谟克利特之井。让莫斯肯大漩涡自己不了了之去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人心的旋涡,魔性的莫斯肯又何当一提。我的德谟克利特之井在哪里?凡间恰还正阳清风,四季泾渭,鸟鸣虫啼窗外,灶间烟火舍内,未来可期,生活处处有牛顿、爱因斯坦,有苹果、华为,有保时捷、奔驰,有全麦面包、肉夹馍,还有叶芝、惠特曼。如此真实具象,物质和精神可以互为渗透成美景佳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时光若倒流,酩酊大醉前,我必永远丢弃埋葬我自己的莫斯肯魔性。深醉后,浅浅告慰,纯纯的眼睛。那晚,天空遥远,黯黑无际,三颗星闪过,一颗星关于疯魔,一颗星关于远方,一颗星关于憧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五月刚好,蜜蜂的月份,芍药花的月份,飞鸟和鱼的月份,倒影明亮眼眸的月份,还是惠特曼、柴可夫斯基的出生月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神的轻抚像五月的歌谣,围绕着我们,围绕着红色塑胶跑道,一路奔去,清风拂面,像万缕长长青丝掠过,快乐的像个少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i>我承担的你也将承担,</i></b></p><p class="ql-block"><b><i>因为属于我的每一个原子也同样属于你。</i></b></p><p class="ql-block"><b><i>我闲步,还邀请了我的灵魂,</i></b></p><p class="ql-block"><b><i>我俯身悠然观察着一片夏日的草叶。</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i>——节选《我自己的歌》· 惠特曼</i></b></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