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

虎哥

近日，我因为静脉曲张，须手术治疗，便住进了金华市中心医院。因为家里有一个六岁的外孙女和一个四岁的外孙，大人们上班的上班，带孩子的带孩子，我就没让家人陪护，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个小手术，便自己一个人呆在了医院里。

由于惦记着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的晚上，我便请假跑回了家。四岁（其实只有两周岁半）的小外孙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咚咚地从四楼跑到了三楼，用他那脆脆亮亮的声音问：“公公：你回来了呀？”“嗯，公公想卓卓了。”我转过身，笑着抱起他。“公公：你好了没？”“没。”“你是不是痛呀？”他收起了笑容，睁大眼睛看着我。“是，脚有点痛，不要紧的。”“你真乖，真是个小暖男。”“什么是小暖男呀公公？”“你呀，你让公公很温暖。”“公公才暖呢。”小外孙搂紧了我的脖子。

第三天的上午，我到科技楼做检查回到病房，发现床前放着两箱水果和一箱牛奶。“一个女的，挺年轻漂亮的，说是你的学生，来看你了，等不到你，有事就走了。”邻床告诉我。“女学生？谁啊，没人知道我住这里呀。”我自言自语。到了晚上八点多，她打听到了我的手机号，加了我的微信，关切地询问了我的手术情况，并告诉我说，她在病房的走廊里看到一个人，很像是老师，因为毕业二十年了，从没碰到过老师，又戴着口罩，不敢认，就到护士站查了一下，果然看到了老师的名字。她父亲今天上午出院，所以等不到老师就先走了。我让她报来姓名，发来近照。女大十八变，真的认不出来了，依稀有点读书时的影子。有心了，二十年了，还记得我这个老师。

下午四点多，我拥着学生给我送来的温暖，跟着医生进了手术室。给我手术的医生有个好名字，叫郭治宇，他的父亲好像在他出生后就知道，他将来长大一定是做医生似的。郭医生是四川人，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三十几岁，副主任医师，微创手术治疗静脉曲张，是他的专长，很是自信精干。因为是局部麻醉，我能感知到整个手术过程，他是在用针还是在用刀，或是在用剪。我对针扎刀割的痛感特别敏感，他总是不断地问和提醒：“痛吗？”“是一点点痛还是很痛？”“如果痛就说。”“放松点，别紧张，没事的。”他手法娴熟，紧张有序，一个小时左右的手术，一气呵成。他扶我下了手术台，问：“感觉怎么样？”“非常好！谢谢郭主任。”我回答。“我们送你回病房。”因为我没有陪护，郭主任和助手一起陪我回病房。“大胆走，像平时一样走，没事的。”因为刚做完手术，又打着紧紧的绷带，我不敢用力，走路有些瘸，郭主任便鼓励道。在门诊接诊、术前解释手术方案、以及术中和术后，郭主任都让我非常地舒适，好像是一位早已熟识的朋友。

回到病房，小护士便来量血压。“要挂瓶吗？”我问。“不挂瓶也不吃药。”“那太好，我出去喝点酒。”手术超出了我心中的最好预期，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人也轻松了许多，另外，几天没喝酒，还真有点馋了。“不行，绝对不行，刚做完手术，不能喝酒。”护士斩钉截铁。“床我给你摇高，你脚架上去躺。”“你不能出去哈！”护士走到病房门口，又回过头，冷冷的补了一句。“我帮你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了，你不能喝酒，你是血管手术，酒会引起血脉膨张，容易引起出血，要听话哈。”一会儿，护士又转了回来，严肃的吩咐道。六点了，我的医生已经去赶一个饭局了，其他的医生也都吃饭去了，护士显然是在假传圣旨，但我仍然感受到了她送给我的温暖。

“你手术好了呀？吃饭了吗？如果想要点什么我帮你出去买，饺子？馄饨？面？”七点多，在同病房护理妻子的他，从外面回来，见了我，十分关切地问。他是兰溪人，一个非常直率热情的人。我告诉他，我已经吃过外卖了，不饿。“哦，你有什么事就说，不要客气啊，我空着也是空着，没事的。”“你热水瓶里还有水吗？哦，还有半瓶，是昨天的吧，我帮你打一壶。”他不由分说，就拿着我的热水瓶出去了，回来还不忘给的杯子倒满水，还一个劲地要给我泡上他带来的好茶。手术后的我，虽然是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但感觉整个病房，都是暖暖的。

于2021.5.12

注：注：2021.7.7发表于【武义乡愁】；2021.12.6青年作家网，2022.1.10中国作家网

作者简介：赵国虎（昵称虎哥）：浙江武义人，中学教师，青年作家网签约作家，中国作家网注册会员，《美篇》认证的文学领域的优质作者，2021年度青年作家网优秀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