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淇上田园 文/摄影</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早春,清晨,春寒料峭。</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淇河河谷被浓雾笼罩着。</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深灰色的雾霾遮住了视野,淇河两岸的峭壁、沟壑、河水以及远山,朦朦胧胧,朴素迷离。</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浓雾下的淇河,汤汤淇水自顾流淌着。河岸边的柳树垂摆着丝丝新绿。河南岸高耸的崖峰破雾矗立。崖峰顶端浅红色的古刹是龙王庙。庙的侧面有块有角有棱的巨石,仿佛一个天然的瞭望台。登上瞭望台,可以鸟瞰烟云缭绕、蜿蜒东去的淇河河谷;可以瞭望到太行山巅橙色的晨曦及阳光照耀下的青松、白雪和蓝天。其时其景,正印证了唐朝张楚所写的一副楹联:“淇水烟波半含春色,太行松雪映出青天”。张楚老先生在千年之前,是否也身处此时此地,俯看淇水,远眺太行,写就的这副楹联,尚不得而知。但是,他对即时即景的绝妙写照,实在是再美妙不过了。</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淇河中上游处在南太行东麓峰峦叠嶂间。在群峰壁立中左冲右突,遇高峰而绕,遇深潭而积,遇断崖而泻,择幽谷而成溪成河,沿着太行山东麓山墁的纵坡峡谷,迂回曲折,向东流淌;出山涧,过平川,先入卫河,再入海河,奔渤海而去。因而,淇河的形态、自然风格,是在雄、险、奇、秀的太行峰峦中造就的。</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淇河是上苍赐给南太行山的一条蓝色的飘带。因太行山而蜿蜒盘旋,而阴阳顿挫,而飘逸飞扬;淇河是太行山挤出的乳汁,哺育着河谷两岸生灵,呵护着万物生长,涵养着沿淇流域的生态。淇河的本性是温润的、儒雅的、随和的。但是,淇河也会因遭遇暴风骤雨等自然灾害的袭击而呈现出暴烈、汹涌、湍急、放纵不羁的一面。暴风骤雨往往会引发山洪暴发,其凶猛、咆哮、肆虐着流域生态和生灵,极具破坏性地将山石、泥沙、树木、房屋卷入河谷,吞噬着人类及其它物种的生命。就淇河自身的抵御能量而言,完全是以其极限的度量,承受来自灾难的猛烈冲击。有时,暴风骤雨会造成山崩地裂,山体滑坡。骇人的山体崩裂滑坡,将巨石岩块横亘在河谷里,造成河流阻断,或形成了堰塞水泊,或遇断崖飞泻出瀑布。急风暴雨退去后,虽然留给淇河的是被无情摧残过的斑斑痕迹,但是,却不能改变其顺应自然、奔流不息的自然趋势。</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淇河的自我修复、再造功能是极强的。暴风骤雨对淇河的肆虐,只能有限改变其局部形态,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其顺应自然的天性。山崩地裂留下的巨石,被淇河以其水滴石穿的韧性和耐力,冲刷,洗礼,再造,成为河床中长满植物、绿苔的小岛。山洪冲击形成的深坑凹地,则被清澈的河水,聚积成绿宝石般的碧绿深潭,成为点缀淇河的一道道美丽的风景,并赋予了一个个优美的故事传说,丰富了淇河诗画般的文化底色。</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淇河在冬春之交的时节,往往会呈现极具色彩的变化。整个河谷被浓雾笼罩得遮天蔽日,视野迷茫。在短暂的饱和之后,便在绝壁断崖间剧烈运动,或升腾,或飞泻,恰如海上巨浪,拍击岸礁,飞溅出破碎的浪花。浓雾之下,朦胧之中,仍可以看到缓缓的淇河流水和苇草尖尖透露出的淡淡新绿。随着太阳强势崛起,河谷里的浓雾终于开始分化飞渡,或洒落在群山密林之中,或升腾至苍穹,消融在蓝天之上。</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淇河从远古走来,向着渤海奔去。她在经历亿万年风云变幻的历程中,从不畏惧严冬的雪覆冰封,不畏惧盛夏的疾风骤雨,不畏惧早春的雾霾尘埃。她坚信,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在浩浩荡荡的时空当中,把疾风骤雨、山崩地裂、山洪袭击当作一次洗礼,在经历短暂的变故之后,仍旧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滚滚向前,奔流不息!</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