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人生的回眸

石头

<p>  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始于壮年时挥手向这片热土告别,梦醒时分再次回归北国却已年近古稀。整整二十七年,这片让人百思千念的故城无时不刻都在我的梦里,任由时间消磨也挥之不去,因为这里有我不能忘却的记忆,更有我风雨同舟甘苦与共的兄弟姐妹。人们常说:同享富足时的朋友容易淡忘,而风雪中依偎取暖,挨饿时分一块馍馍充饥的哥们却刻骨铭心。</p> <p>  儿时希望快快长大,而长大后又将日子挥霍的太过肆意,回眸间很多昔日的长者已经作古,甚至不少年岁相仿的人也没熬过时光的催逼。“看昨日满树锦绣,叹今朝一地落红”,似箭的光阴让人领悟了庄子“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的真谛,莫测的世事啊常常令人扼腕叹息。</p> <p>  五月初的松辽平原春寒犹在,走在这个曾经工作过并打算托付一生的城市,旧时的老柳树杳无踪影,心中的景致已拼凑不出,一些多年不见的朋友,相视而笑却不敢相认。时间是一个魔术师,挥手把一个黯然失色的城市打扮的缤纷璀璨,却毫不留情地将往日那群意气风发的青年雕琢的满脸苍桑或是蜕变成步履蹒跚的老翁。</p> <p>  记得1990年,旅行者探测器即将飞出太阳系的时候,在距离地球60亿公里的地方回头拍摄了几十张照片,其中的一张正好包含了地球,在茫茫宇宙中地球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光点,天体物理学家、著名科学家卡尔萨根就这张照片说了一段著名的话:“在这个小点上,每一个你爱的人,每个你认识的人,每个你曾经听过的人,以及每个存在的人都在那里过完一生,一粒悬浮在阳光下的尘埃”。</p><p> 浩瀚与渺小,往者与来者,告别与重逢,真是令人浮想联翩。“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这只是一种美好愿望。很多时候人们会被一种突然间的感悟惊醒,它既能碰撞出积极的憧憬,也可以生产出消极的念头,撇去那些从中滋生出的颓废浮沫,努力保持积极向上的精神,或许这就是最正确的人生轨迹。</p> <p>  端详、拥抱、紧握住的双手,这种久别重逢的感受让人激动而又幸福。可喜可贺的是当年的老领导们风采依旧,虽然记忆中的面庞已显苍老,但声音还是那样熟悉亲切,谆谆的话语时不时的在耳畔响起,那是我们成长过程中受益无穷的点拨和教诲。</p><p> 公司领导的盛情,知交故友的问候,美酒是情感的媒介,一次次的举杯,一遍遍的倾述,几十年被山水阻隔的情谊都在这一刻喷涌,虽然分别后基本不再沾酒,但这盛满深情的杯杯美酒却无法拒绝,喝到酒至微醺,聊至情谊浓时,人生快意莫过于此啊!</p> <p>  如今,当社会的某些观念在反复抉择中日趋理性时,“君子之交淡如水”或许成为更多人的信条与选择。时光更叠如梭,但这“如水”般的交情经过时间的酿造和岁月的窖藏,却飘出了美酒一样的醇香。风吹雨打过后我们从心底感恩天地的宽容与恩赐,浓浓亲情下的陪伴与酣畅淋漓的团聚见证了这种无法割舍的情谊。</p> <p>  不要总是抱怨时间过得太快了,步履匆匆的你请放慢一下脚步,去曾经走过的人生旅途上停留片刻,看看那段路程中最美的花和最动人的记忆,还有那些为这美好付出过辛勤劳动的人们。是的,当年的我也是这支队伍中的一员,青春年华也曾在这里闪光。今天当我们站在这片土地上共同回眸往事时,那些曾经的风风雨雨,那些珍藏在心底的故事,那些可以昭之后辈的过往,纷纷从记忆的深处挖起,令人感慨,教人唏嘘。</p> <p>  我时常在想,人世间最可宝贵和留恋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是金钱吗?金钱可以挥霍的荡然无存。是家产吗?家产只是一堆没有情感的堆砌。但是二十七年后我再次“回家”,一张张残存在记忆中尚能想起的脸庞,一声声发自心底的问候,那炽热的让你无法言表的热情,每时每刻都在感动着你,还有什么能比这些更动人心魄,还有什么能比这些更让你心潮起伏。情感真是一种不可言表的东西。尽管朝夕相处时风平浪静,就像柴米油盐的日子那样安然无奇,但是当你将这平凡的情感像种子一样埋入心底,用悠悠岁月为她施肥,用心灵甘露为她浇灌,有朝一日当她迎风盛开时,定会让你大吃一惊!</p><p> 其实人世间的真情古人早就有诗为证,君不闻“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人生百年,与朋友们天涯海角各守一方,若能“苟富贵、无相忘”,入此境者夫复何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