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響箭】抗 日 名 将 薛 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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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薛岳，很多军事爱好都非常熟悉。抗战爆发后，他以集团军总司令之职率部出征，浴血淞沪，鏖兵武汉，创造了著名的万家岭大捷，可谓越战越勇。后长期任第九战区代司令长官，指挥了四次长沙会战，胜多败少，在数年内保障了湘赣两省大片地区的安全，并以“天炉战法”重创日军，屡灭日寇的嚣张气焰，大长了中国人民的志气和抗战必胜的信心。

这个“老虎仔”，不愧原名仰岳，尽忠报国，传承了武穆遗风，立下一代英名。时人和后人盛赞薛岳的这段历史，誉其为“抗日战神”、“抗战中歼敌数量最多的中国将领”等，给予了极高评价。抗战结束后，薛岳获得了美国总统杜鲁门颁发的总统自由勋章。后来解放军大将粟裕同薛岳战场对阵，也认为“薛岳用兵尚称机敏果断”，算是一个“干才”。

薛岳一生还为人所熟悉的，就是他投靠蒋介石，深受器重，参加“剿共”任追剿军前敌总指挥，率部一路追击红军，从江西追到川西，先后同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交手，大小数百战，长驱三万里，成为了我党的劲敌。只要是反映长征题材的影视剧，像《四渡赤水》、《长征》、《长征大会师》等，薛岳都必定是其中反面人物的典型。

历史的吊诡之处在于，如果看看薛岳早年，却是以思想左倾而著称的。他是广东乐昌人，16岁时入黄埔岛陆军小学就读，和张发奎、叶挺、李汉魂、黄琪翔、吴奇伟、邓龙光等后来的风云人物是同期同学。薛岳与张发奎等人受孙中山麾下重要军事干部邓铿的影响，立志投身国民革命，参加粤军北伐建国。薛岳被调到孙中山身边，成为大总统府警卫团营长，另外两名营长是张发奎和叶挺，三人为陆小同学，意气相投，被时人称为“三剑客”。

这一时期，薛岳忠心耿耿，作战勇猛，护卫孙中山立下功劳，两次东征战绩突出，还受到了蒋介石的通电表扬。他从建国粤军转入国民革命军，先在李济深第4军任副官长兼代参谋长，后转入蒋介石亲任军长的第1军第1师任副师长兼第3团团长。这第1师和第1军是以黄埔军校学生为骨干组建起来的部队，被称为“党军”，是蒋介石的起家老本，被称为“千军之源”。薛岳能成为其中的重要将领，可见其本人的才干和表现。

众所周知，第1军部队中有大量共产党员，革命性最坚定，最能以身作则，深入基层，勇猛善战。薛岳自幼以岳飞为偶像，一直保持着清廉艰苦、严肃不苟的作风。因此，他天然感到与共产党人亲近，在政治上的左倾思想很明显。1926年“中山舰事件”后，蒋介石在第1军中清党，致使该军的战斗力受到严重影响。薛岳看在眼里，内心同情我党，对蒋介石的看法转恶，并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护了一些中共党员。

北伐战争势如破竹，第4军和第7军一路攻坚克难，横扫两湖，歼灭吴佩孚直军主力，分别打出“铁军”、“钢军”的威名。然而第1师却在攻打南昌时受挫于孙传芳“五省联军”，部队损失惨重，几乎垮掉。第1师师长王柏龄是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的亲信，资历很老，但寻花问柳，贪生怕死，见部队打了败仗便弃军先逃。关键时刻，薛岳挺身而出，将第1师残部重新组织起来，安全转移，保住了蒋校长的“千军之源”。蒋介石知道了战况原委后，痛骂王柏龄，并提升薛岳为第1师中将师长。

应该说，蒋介石的这一任命是为了稳定军心，迫于形势，并不真正信任薛岳。

其后北伐军打到江苏，配合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一举攻占了远东第一都市大上海。薛岳非常兴奋，亲自进城同工人纠察队一起联欢。他和中共在上海的领导人周恩来、赵世炎、罗亦农、汪寿华等人见面叙谈，关系融洽。赵世炎、汪寿华等邀请第1师进上海驻扎，薛岳就不顾北伐军副参谋总长白崇禧的反对，率领部队进入上海。

蒋介石抵达上海后，同反动军阀和江浙财阀密商，确定了分共清党的决策。蒋介石和白崇禧等认为薛岳明显左倾，不能信任，于是下令将第1师调离上海。薛岳对局势的洞察也很敏锐，看到情况不妙，竟然直接闯到中央驻地，建议把蒋介石作为反革命分子抓起来。然而当时的中共领导人并没有接受薛岳的建议，而是让薛岳装病以拖延撤离时间。这个办法当然不靠谱，蒋介石强令第1师撤离上海到京沪线护路，并将薛岳解职踢出了第1军。

多少年后，被驱逐的前苏共领导人托洛茨基写下了自传，其中讲薛岳建议抓蒋的密谋被捅到了斯大林那里，而当时斯大林还想竭力拉住蒋介石，坚拒反蒋的任何主张，因此大概就将此事通知了蒋介石，让其对薛岳预作防范。这段披露难以确证，权作为解读历史的一个视角吧。

此后薛岳南下广东，重投老领导李济深，被李任命为第八路军新编部队师长，并参加了对南昌起义部队的围剿作战。宁汉对立以后，国民政府领袖汪精卫和第二方面军总指挥张发奎商量，湖北财困粮乏非久留之地，遂以东征讨蒋为名将第二方面军拉回广东，驱逐李济深，重新建立根据地。不料这时中共突然组织了南昌暴动，张发奎麾下的部队被拉走大半，实力受到很大削弱。不得已之下，张发奎就秘密和老同学薛岳联系，希望他能反李起事，一起干一番事业。

薛岳和张发奎关系特殊，李济深此时又紧跟蒋介石，他自然不难做出选择。于是，张发奎、黄琪翔乘李济深离开广东到南京开会之机，同薛岳里应外合，于1927年11月夺取了广东的军政大权。此后薛岳被任命为第4军教导第1师师长，将部队分驻于广州郊区和江门驻防。然而政局多变，汪精卫在同蒋介石的角逐中又一次落败，不得不和张发奎、黄琪翔一同离国赴欧洲远游。

李济深、黄绍竑乘广东政局混乱之机，组织粤桂联军反攻广东，大兵压境。奉张发奎之命留守广东的第4军代理军长缪培南率领主力迎敌，双方发生混战。曾在北伐战争中并肩扬威的第4军、第7军钢铁碰撞，兄弟阋墙，这是何等令人痛心的事情！后来李宗仁在台儿庄战役时就对记者发出感慨：当年宁粤分裂、中原大战，现在想来真是荒唐！

就在这一期间，1927年12月，中共领导发动了广州起义，第4军后院着火。负责留守的薛岳急了，指挥部队和李福林第5军协同向广州反攻，与老同学叶挺指挥的起义军展开激战。因敌众我寡，起义主要领导人张太雷牺牲，叶挺只好带领起义军余部撤出广州转移。薛岳带兵进城后，一改从前的左倾面目，下令大开杀戒，把广州城杀得血流成河。陈铁军、周文雍的刑场上的婚礼，从此成为中国革命史上的悲怆一页。

张发奎后来在自传中回忆：“在（广州）平暴时，他（指薛岳）特别残暴无情，他对共党显露出刻骨的仇恨，毫不怜悯，杀人绝不犹豫。以前他总是保护共党人员，如今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这，就是那个波诡云谲的历史时代。

【编后语】：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河出伏流，一泻汪洋。

潜龙腾渊，鳞爪飞扬。

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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