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雪域，神秘的布达拉

聂志强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 这首扎西拉姆.多多的短诗《见与不见》，极像是对日光之城布达拉宫的描述:神秘、伟岸、孤傲、博爱。 　　很想去西藏。这个念头一直在脑海里盘桓了很久。前不久，与妹夫二人一拍即合，立刻报团。一周后，从南昌直飞拉萨。终于来了个说走就走的旅行。 南昌到拉萨的直线距离约3900公里。说是直飞，但还是在绵阳逗留了半个小时，全程约飞行四个半小时。与当年的文成公主用了三年才从大唐西安走到拉萨相比，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一次远足，目光所及的虽是湖光山色、异地风情，但内心感触到的却是一次灵魂的洗礼、一次精神的升华。 　　一、湖光山色 来到雪域高原，人们最担心的是能否扛得住高原反应。拉萨的海拔高度3650米。经过一天的适应性休整，头疼、恶心、气喘、乏力等高原反应稍有减缓，我们便乘坐大巴前往林芝。拉萨到林芝距离420公里。但由于林芝的海拔高度只有2900米，且山地植被丰富、森林茂密，含氧量达海平面的80％.因此，到达林芝后，高反的症状便基本消退了。 在林芝逗留了两天，周围的景点有布朗林海、佛掌沙丘、雅鲁藏布大峡谷、色季拉雪山口、尼洋阁、雅尼湿地公园、卡定沟、羊卓雍错湖。这些景点，有的是下车游玩了一定的时间，多少会有些感受。有的则如蜻蜓点水、一掠而过。回到车上，还是要问导游，我们刚才是去了哪里？ 　　布朗林海 鲁朗林海位于距林芝地区八一镇80公里左右的川藏公路上。布朗的藏语意为“龙王谷”，座落在深山老林之中，处于雅鲁藏布江大峡谷涌入的印度洋水气带，海拔2700-4200米属高原温暖半湿润气候，素有西藏江南美称。 　　这是一片典型高原山地草甸狭长地带，草甸中，溪流蜿蜒，成千上万种野花竞相开放，山间的云雾时聚时散，雪山、林海、田园勾画了一幅恬静、优美的"山居图"。 　　色季拉雪山口 色季拉山口海拔4728，登临此处，可远观日出、云海和远眺南迦巴瓦峰俊美的雄姿。据说，色季拉山最出名的就是那漫山遍野的杜鹃花了，盛开期在4-6月。当下正是杜鹃花的盛开期，天空却飘洒着鹅毛大雪，周围白雪皑皑，断然是见不到一簇鹃红了。 　　哦，这个标有7782高度的标杆，并不是我所在地的高度，而是身后隐约可见的南迦巴瓦雪峰的海拔高度。若不加说明，您或许会以为我当真爬上7782米高的雪山，而为我竖起大拇指了。 　　佛掌沙丘 汽车沿着雅鲁藏布江岸蜿蜒爬行。沿途的风光除了蓝天白云、翠霞叠嶂以及始终环绕在两侧的皑皑雪山之外，还有就是宛如镶嵌在大山之中的一串蓝宝石一般的川流不息的雅鲁藏布江。 　　佛掌沙丘位于雅鲁藏布江北岸，近雅鲁藏布大峡谷，因其形状如同双手合十的佛掌而得名。该沙丘位于雅鲁藏布江中下游强风口地段，秋末至春末期间劲风如飓，该沙丘前后河床上因枯水期而露头的河沙，经年复一年地吹送搬运并堆积，便形成了这一特兀的地貌景观。 　　雅尼湿地公园 雅尼国家湿地公园位于西藏林芝，雅鲁藏布江与尼洋河在此处交汇，形成广阔的三角洲湿地。河面海拔2920米，总面积为8738公顷。高山耸立，河流婉转，一派风光迤逦的万千景象。 　　雅鲁藏布大峡谷 雅鲁藏布大峡谷是世界上最高、最大、最深的峡谷。全长504.6千米，最深处6009米，平均深度2268米，是不容置疑的世界第一大峡谷。根据科学考察，雅鲁藏布大峡谷是喜马拉雅山运动和江水的冲刷形成的。 　　它劈开青藏高原与印度洋水汽交往的山地屏障，向高原内部源源不断输送水汽，使青藏高原东南部由此成为一片绿色世界。 1994年，中国科学家们对大峡谷进行了科学论证，以综合的指标，确认雅鲁藏布干流上的这个大峡谷为世界第一大峡谷。曾被列为世界之最的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深1880米，长400千米)只能列坐其次了。 　　雅鲁藏布江大峡谷两侧，壁立高耸的南迦巴瓦峰(海拔7782米)和加拉白垒峰(海拔7234米)，其山峰巍峨挺拔，直入云端。峰岭上冰川悬垂，云雾缭绕，气象万千。 　　远处的南迦巴瓦雪峰高耸入云，仿佛是我们这两天在雅鲁藏布大峡谷山路上盘旋的过程中始终追逐的远方。当我们在某一处景点停下来，将远处的景色框入镜头，你会突然发现，那不就是南迦巴瓦峰吗？她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近得好像就在咫尺，殊不知她却远在天边。 　　这张南迦巴瓦峰的图是导游发过来的。说是专业摄影记者在南峰的山脚下等待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在一个落日黄昏时，南迦巴瓦峰褪去了神秘的面纱，万道霞光照射在金顶上，才留下了这张具有传奇色彩的照片。 　　卡定沟天佛瀑布 卡定沟天佛瀑布位于西藏318国道拉萨至林芝段距八一镇24公里处，海拔2980米，地处雅鲁藏布江支流尼洋河畔，气候温湿宜人，雨水充沛，森林茂密。峡谷两侧山高崖陡，叠嶂起伏，苍松巨柏遍布山崖。左侧山崖200多米落差的瀑布由天而降。 　　更为神奇的是，瀑布中有一尊天然形成的佛像，她头戴面纱，身穿长袍，腰系丝带，手持佛珠，令人叫绝，天佛瀑布正是由此而得名。当地人把这一天然佛像称作班丹拉姆女神。班丹拉姆女神亦称"吉祥天母"、"吉祥天女"、"荣耀女王"，她原为印度婆罗门教的主神，后被藏传佛教吸收为护法神和世界欲愿之主，她在苯教中也是一位受尊敬的主神。 　　我们所有的人都循着导游的指引，在高耸的崖壁上寻找着一个个神奇的图案。哦，这就是圣水观音！这是护法神像了。这个应该是镇山神龟……仔细看来，真是惟妙惟肖。 　　尼洋阁 尼洋阁，位于西藏林芝八一镇娘乳岗前边，是一座高36.9米高的藏式建筑，是西藏的第一座阁楼，传说是当年工布王为西藏本土教苯教的开山祖师辛饶米沃所建的一座传教宫殿。尼洋阁里有藏东南文化博览园，西藏第一个非物质文化博物馆和中国第一个门巴族和珞巴族文化展示馆就设置在尼洋阁内。 　　博物馆共分为14个展厅，分别从民族服饰、农耕文化、狩猎文化、宗教信仰、建筑艺术等十多个方面，集中展示了藏东南各族群的民间传统文化。 　　展厅的中央摆放着一对长约五米的大佛号，以前只是在影视作品中见过，今天算是见着实物了。 　　在一旁的橱窗里，摆放着数管竹制乐器，讲解员说，这是藏箫。这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仔细打量这些竹器，共有八管，每管在正面开五孔、六孔不等，因看不到背面，背面是否开孔不详。两端也未见开口，因此，很有可能是一端封堵的形似竹笛的一种吹管乐器。 看来，洞箫并非汉民族独有的乐器。或者，这也是1300年前，文成公主从大唐带到西藏的尺八吹管？ 羊卓雍措湖 当汽车开过架在宽阔的清溪上的大桥不久，在一排低矮的藏式建筑风格的瓦房前停了下来。导游要我们都下车，去这家店里选一套藏袍，让我们大家穿着藏袍巡游羊卓雍措湖，因为前面不远就是羊卓雍措的最佳观景点--冈巴拉山口。并告诉说，放心吧，藏袍的租用都在团费里，你们不用再掏钱了。 第一次穿藏袍，还真有点不知所措。店里美丽的姑娘卓玛立刻赶过来，帮我穿戴好。一看，嘿，还真帅！ 羊卓雍措湖（以下简称为“羊湖”）藏语意为“碧玉湖”、“天鹅池”，与纳木措、玛旁雍措并称西藏三大圣湖。位于雅鲁藏布江南岸、山南浪卡子县境内。湖面海拔4441米，东西长130公里，南北宽70公里，湖岸线总长250公里，总面积638平方公里，大约是杭州西湖的70倍。湖水均深20——40米，最深处有60米，是喜玛拉雅山北麓最大的内陆湖。 羊湖是集高原湖泊、雪山、岛屿、牧场、温泉、野生动植物、寺庙等多种景观为一体的独特的自然风景区。 据说，虔诚的佛教徒每年都要绕湖转经一圈，骑马需要一个月左右。这等于他们到拉萨朝圣一次。这样做，佛至少会保佑他这一年吉祥如意。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冈巴拉山口，海拔4998米。导游说，4800米是生命的禁区。因此，为了大家的身体健康，要求我们下车后务必在30分钟内返回车上，下到低一些高度的景点后还可以观赏羊湖的风光。 但半个小时后，当我们大家返回车内清点人数时，还是发现少了一人。十五分钟后，车上已经有人出现恶心呕吐等高反症状，团友们也忍不住异口同声地责怪起来。 终于，这位老兄慢悠悠地爬上车来，面对大家的指责埋怨，居然满脸不在乎，反倒是说导游的这个不是，那个不是了。 人啊，原本就是一个已自我为中心的生命体，在各自的宇宙中神圣不可侵犯。但当一群陌生人因一个共同的目标聚在一起时，适当克制个人的欲望而照顾整体的利益，这也应该是做人应有的美德吧！ 二、灵魂的叩问 返回拉萨，接下来就是西藏之行的重头戏——布达拉宫和大昭寺了。这个环节除了观光，还有一个深层次的意义，就是对人生的宗教与信仰做一次灵魂的叩问。 大昭寺 大昭寺，又名"祖拉康"、"觉康"(藏语意为佛殿)，位于拉萨老城区中心，是一座藏传佛教寺院，是藏王松赞干布建造。大昭寺建成后，经过元、明、清历朝屡加修改扩建，才形成了现今的规模。 　　从大昭寺金顶可以看到大昭寺广场，右边远处山上是布达拉宫，大昭寺的布局方位与汉地佛教的寺院不同，其主殿是坐东面西的。主殿高四层，两侧列有配殿，布局结构上再现了佛教中曼陀罗坛城的宇宙理想模式。 　　经常可以看到朝拜者在大昭寺门口磕长头，场面感人。还有更多的人每天围绕着大昭寺转经，很多僧人也在大昭寺附近摆开架势，向过路的人唱经化缘。 步入殿内，见人头攒动。朝拜的信徒接踵而至，他们多是携家带口的藏民，一手捏着佛珠，一手摇着转筒。或手提油壶，给殿内供奉佛像的长明灯添加酥油。 　　大昭寺内供奉着众多神像和圣物，而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就是1300年前，文成公主带去的觉阿释迦像，即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像。该佛像从古印度流入中国，又经唐代文成公主带入西藏，释迦牟尼十二岁等身像遂被供奉在大昭寺至今。 布达拉宫 终于等到这个时刻，可以登临拉萨的玛布日山，瞻仰传说中的神奇宫殿布达拉宫了。 布达拉宫在西藏拉萨西北的玛布日山上，是著名的宫堡式建筑群，藏族古建筑艺术的精华。 布达拉宫始建于公元7世纪，是藏王松赞干布为远嫁西藏的唐朝文成公主而建。在拉萨海拔3,700多米的红山上建造了999间房屋的宫宇－－布达拉宫。宫堡依山而建，现占地41万平方米，建筑面积13万平方米，宫体主楼13层,高115米,全部为石木结构，5座宫顶覆盖镏金铜瓦，金光灿烂，气势雄伟，是藏族古建筑艺术的精华。被誉为高原圣殿。 　　布达拉宫的主体建筑分为白宫和红宫。 白宫是达赖喇嘛生活起居和办公的场所。高七层。位于第四层中央的东有寂圆满大殿，是布达拉宫白宫最大的殿堂，面积717平方米，这里是达赖喇嘛坐床、亲政大典等重大宗教和政治活动场所。 红宫，主要是达赖喇嘛的灵塔殿和各类佛殿，共有8座存放各世达赖喇嘛法体的灵塔，其中以五世达赖喇嘛灵塔为最大。 　　宫内收藏了大量文物珍宝，有各式唐卡（佛教卷轴画）近万幅，金质、银质、玉石、木雕、泥塑的各类佛像数以万计 在丰富的藏品中，最重要的是安放历代达赖喇嘛遗体的灵塔。所有灵塔都以金皮包裹、宝玉镶嵌，显得金碧辉煌。其中五世达赖的灵塔高达 14.85米，当时为建造它，共花费白银104万两，并用去了11万两黄金和15000多颗珍珠、玛瑙、宝石等。十三世达赖的灵塔也高达14米，用去了1.9万两黄金。 　　无论从哪一个角度去看，这座雄伟的宫殿都不失壮丽巍峨的气势。然而，“布达拉宫老了”。布达拉宫大多数建筑距今已有350多年的历史，少数建筑甚至有1300年的历史。随着旷日持久的大量朝拜和观光人流的涌入，宫殿内的木板地面和木制楼梯早已不堪重负。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人们只能的站在她的外围，仰视这座古老的宫殿了 在西藏，尤其是在大昭寺和布达拉宫附近，我们时常可以看到虔诚的信徒围绕着寺院转经或磕长头。在这些人群中，有的是携老带幼的一家老小，也有的是孤身一人。 在藏民的家访中，女主人告诉我们，去年，她的爷爷用了一年的时间，一人从林芝一路磕长头到拉萨。 　　还有路途更远的朝拜者，他们用磕长头这样的礼佛方式，用两年、三年的时间，无论风霜雪雨、高温酷暑，一路磕头，匍匐着向遥远的拉萨进发。有年老体弱的，永远倒在了磕长头的路上。 　　这是一种怎样的力量和意志力，支撑着他们完成常人难以企及的旅程？ 这些天，耳濡目染的都是藏民执着的宗教信仰。藏民们坚信，人生是有轮回的，今生的行善礼佛，助人为乐，便是为来世积功德。磕长头和转经是礼佛的方式，同时，也是为自己和家人积累功德。 　　从布达拉宫下山的路上，我一直在思索着信仰之于人生的意义。 我问佛，人可以没有信仰吗？ 佛说，人必须要有信仰。 信仰是人生的动力，也是约束力。信仰包含政治信仰、宗教信仰和职业信仰。你若有政治信仰，可以不信仰宗教，你若信仰宗教，也不能过于沉迷，否则便会失去自我。 佛还说，人也必须要有底线。要坚守法律、道德和职业的底线。这是做人的原则。 2021-5-8 写于南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