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回眸14

谈笑风生

剿灭匪患 巩固铁打江山

为了扫除匪患，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1950年12月，西南军区作出了“军事清剿、政治攻势、发动群众”三结合的剿匪作战方针和加速肃清贵州境内残余股匪的指示。贵州省军区决定：由副司令员潘焱同志为首组成军区前敌指挥部，率省军区警一团、46师138团、安顺军分区151团、独山军分区152团、153团以及分直侦察、运输、迫击炮连等部队，对盘踞在荔波境内的陈与参股匪，施以合围进剿。潘副司令亲自带前指到独山做战前部署，要求各参战部队除恶务尽，决不能漏掉一个匪首。然后，将合围作战的指挥权交给独山军分区代司令员王根培具体负责，自己则返回省城作全面指挥。

荔波是一个少数民族聚居的边远县，与广西的宜北、思恩及南丹等县接壤，境内重峦叠嶂、山高林密，交通闭塞，地势险要，陈匪正是利用这些险峻地形有恃无恐、作恶多端。1951年1月11日剿匪部队从独山出发，沿黔桂边界开始合围撒网。两天后各部队分别到达指定位置，做到山山有人，村村有兵，各路口关隘都有部队和民兵严密防守，布下了方圆四百余里的天罗地网。138团一营首先夺取了通往广西南丹的黎明关，切断了陈匪外逃的去路。包围圈密而不漏，令土匪插翅难飞。

在完成外线合围之后，各部队于14日拂晓开始按原定作战部署收网，向合围圈内的大小股匪所盘踞的地区穿插，进行内线清剿。内线清剿区域共计31个乡，其中荔波21个乡，边界各县10个乡，矛头所指的重点区域首先就是荔波县城。陈匪闻知大祸临头，惊恐万状，慌忙率残匪八百余众，弃城逃回洞塘乡下。14日，我军各部指战员英勇出击，猛歼股匪：152团在从善至茂兰一带俘敌百余名，153团在方村与都堪部激战全歼其警卫营，151团在播尧一带俘匪近百名，警一团在方村十保一带追歼逃匪，活捉土匪18名，争取投降21名，歼匪127名。被138团包围在拉甲的匪第十八支队，两次突围均未能得逞，经我军政治喊话，匪20余人举手投降，少数匪首负隅顽抗，被我军全歼，生擒匪支队长石维质以下13人。在我军军事打击和政治攻势的双重压力下，匪第五纵队直属大队60余人，在中队长谭应辉的带领下全部向我缴械投诚。

各部队分进合击，15日就收复了荔波县城。父亲带领县人民政府工作人员随军分区前指由基长开进县城，138团团部也进驻到城内。回到县城，部队首先抓到的就是叛变为匪的投机分子罗粗，接着黄印寿、覃冠卿等人也相继落网。经过各部队反复清剿，陈匪所辖的战区、纵队、支队、大队和中队的建制被我军打得七零八落，陈匪对部下失去指挥，只得化整为零，躲进深山。我军则一面展开军事进剿，一面加大政治攻势，在各族群众的协助下，严密控制每一个村寨，搜遍每一个山头，查尽每一个山洞，决心捉尽匪首，缴尽匪枪，完全彻底地根除匪患。20日，151团1营3连在播尧地区活捉了匪第十七纵队司令王培忠。是日晚，匪第五纵队副司令兼荔波县长朱鹏在洞塘以北的大山内转移时，也被我设伏的138团1营机炮连生擒。朱匪供出了都堪残匪的隐匿地点，我指战员于是化妆进山追剿，将匪第一战区指挥官都堪及残匪全部捉拿归案。25日，153团在周覃以北的山洞中生擒匪第十纵队司令兼丹寨县长李鼎荑。与此同时，经我军侦察得知，已成丧家之犬的匪首陈与参、姚正华仍未逃出合围圈。于是138团1营和3营的指战员在团长于秀卿同志的带领下进驻洞塘乡，通过发动群众，了解逃匪踪迹，在陈、姚两匪出没的地方，进行拉网式清剿。在洞马村附近的深山，两百多名各族群众与我军一起搜山查洞，将匪军政副司令长官兼第五纵队司令姚正华活捉。负责围歼陈匪的138团3营在一位老农的带领下，于洞塘老场附近的山里发现一个山洞，洞口被树枝掩盖，指战员判断里面有人就向洞内喊话，但无任何反应。一名战士靠近洞口察看，洞里突然“砰砰”两枪击中这名战士的左肩，战士忍痛朝洞内打了一梭子子弹，其他同志也向洞里扔了几颗手榴弹，洞内再无声息了。待进洞察看，老农辨认出两个被打死的土匪是陈的大女儿陈显珍和卫士陈琨，随即发现洞内还有一个出口，料定陈匪没有逃远。指战员马上顺势追击，刚下山坡，就听见山脚下的狗叫了起来，追过一片树林，就看见一个穿黄呢制服的家伙在惊惶失措地逃命。战士们一边呐喊，一边猛追，终于将匪首陈与参捕获。

经过20天的合围清剿，我军俘获陈匪中队长以上匪首1003名、中队长以下匪徒7165名，毙伤土匪117名，共计歼匪8285名，缴获了大量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参加剿匪的我军指战员26人负伤，22人光荣牺牲。根据党的“首恶必办，胁从不问”的政策，对俘获的土匪进行了分别处理。1月27日，荔波县城召开了万人大会，组成军事法庭公审陈与参等11名罪大恶极的匪首，然后在中山纪念堂后面的大田里将这伙匪首执行枪决。死刑判决的布告，就是父亲亲笔签署的。

匪患平息以后，荔波县再次回到人民的怀抱。县委、县政府加强了政权建设，充实了武装力量和干部队伍，将第七连整编为警备营，由父亲兼任营长。接着，从地委陆续调来张策、杨浩彬、陶文甫等许多干部，正式成立了中共荔波县委员会。153团的政委何舟同志兼任县委书记，张策同志任县委副书记主持日常工作，陶文甫同志任宣传部长，杨浩彬任公安局长，周惠敏任妇联主任，父亲任县委副书记兼县长，主要负责县人民政府的工作。后来，潘文兴被提拔为副县长，杨春荣任财政科长兼秘书，吴永成负责民政科，芦玉球负责人民医院，陈秀明负责人民银行，苏宝栋负责贸易公司，周以智负责粮食局，陈权负责税务局，韦永培负责工商科、杨运均负责邮政局，向高信负责文教科。县里的中小学也复课了，还特意聘请父亲兼任荔波中学校长。与此同时，区、乡一级的政府机构也得到了进一步的调整充实。县政府机构健全以后，立即着手开展清匪反霸、减租退押、禁毒禁赌、征粮土改等一系列工作。县政府还出资，为党的一大代表邓恩铭在荔波县城的旧居修建了纪念馆。

在那难忘的岁月中，父亲和他一起共事的同志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特别是与张策同志情同手足、亲如兄弟。张策有着与父亲大致相似的经历，抗战初期在河南滑县县委书记赵紫阳身边任组织干事，解放战争时期也是随二野南下来到贵州的，具有很强的组织领导能力和丰富的革命斗争经验。他与父亲配合默契、同心协力，很快就打开了全县的工作局面。

1951年秋，在张策同志的促成下，由组织上出面，经县妇联主任周惠敏牵线搭桥，父亲和县委宣传部干事、荔波城内首屈一指的才女、毕业于贵阳花溪女子中学的曹锦华结为伉俪，结束了长达十多年的鳏居生活，组成了幸福温馨的家庭。那一年，父亲已整整三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