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这里所说的精灵，是指我们在伊犁河谷区域内看到的“脖颈修长美丽，羽毛洁白如玉，体态娴雅高贵”的天鹅。之所以冠之于“精灵”，是因为天鹅是非常聪明且颜值非常高的大鸟，享有“美善天使”的盛赞。天鹅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也是动物界为数不多的严守"一夫一妻"制的动物，因此被人类视为对爱情忠贞不渝的象征。有诗云: 雪颈云肩白玉翎，眠沙泛水影娉婷。夜霜滋后来南浦，春草生时返北溟。意重一生唯伉俪，心慈三顿少荤腥。芸芸众鸟谁能匹，不枉羲之《道德经》。天鹅的这种品格和秉性，足以让人类为之折服，东西方文化都将它视作纯洁、忠诚、高贵的典范。</p> <p class="ql-block"> 近年来，随着伊犁地区生态环境的修复与重建，越来越多的野生候鸟来河谷栖息越冬。其中，大天鹅和疣鼻天鹅种群迁徙数量逐年在增加。我猜想，它们之间传递的信号如同人们建立的微信群，一传十，十传百。相互转告着: 伊犁是一个理想的栖身家园！</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这两年，每当秋冬季在伊犁河流域内的伊宁市芳草湖湿地公园，伊宁县英塔木镇的夏合勒克塔木村和邻近的托万克塔木村、沙木圩孜镇的撒拉村，那拉提湿地公园，巩留的恰布其海，昭苏的喀拉库里湿地区域，还有察县和霍城县的某些水域，都能看到天鹅那美丽的身影。目前，越冬天鹅数量最多的当属伊宁县英塔木镇的夏合勒克塔木村，数量多时能达到300只以上，因此，这里也成为了国内小有名气的网红打卡点。疆内外游客及摄影发烧友趋之若鹜，纷至沓来。在景区内，我曾问一位来自深圳的摄影人，“你们那里没有天鹅吗？” 回答是: “有天鹅，但不是疣鼻天鹅，数量也没有这么多，而且看不到这么漂亮的雾凇”。我这才明白了吸引内地游客的原因。其次为沙木圩孜镇的撒拉村，越冬天鹅数量也能达到200只以上。</p> <p class="ql-block"> 据夏合勒克塔木村的村民韩新林介绍说: 1993年秋季，在他承包的鱼塘周边的水域首次发现了几只天鹅，和他饲养的家鹅混在一起觅食。出于好奇和喜欢，从那时起他便主动承担起管护、饲喂天鹅的义务(撒拉村村民马顺国也是如此)。从此之后，每年的9月中下旬就会有天鹅陆陆续续飞到这里栖息，到了第二年的3月中旬又会一批批地离去。</p> <p class="ql-block"> 今年的3月7日我们再去天鹅泉拍摄时，第一次见到了韩新林本人。据他讲，为了吸引天鹅每年能来此地越冬栖息，20多年来他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天鹅泉周围种植了一万余棵树，并且在池中修筑“湖心岛”供天鹅驻足歇息，在承包土地里种植玉米作为给天鹅投食的饲料，每年的投食量约6吨左右。除此之外，还详细记录着天鹅每天的数量。在老韩家里，他拿出去年的一本台历给我们看，上面记录着天鹅从来到去的数量变化情况。在3月15日的这一页上画了一个大大的“0”，表示着在这一天，最后的几只天鹅也飞走了。今年这个时候，池中还约有20只天鹅，估计没几天也都要飞走了。</p><p class="ql-block"> 我很好奇的问老韩，这些天鹅是从哪儿飞来的？它们还要飞到哪儿去呢？老韩说这些天鹅是从巴尔喀什湖飞过来的，开春后再飞回到那里。老韩还给了我一个李连成(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科学考察委员会副主任)的电话号码，通过电话联系，李主任告诉我这些天鹅是从巴尔喀什湖附近的阿拉湖迁徙过来的。我问李主任，在天鹅泉看到有些天鹅脖子上带着项圈，而有些天鹅背上背着一个黑色的小盒子，这是什么情况？李主任说这是他和郭玉民(北京林业大学教授团队导师组成员)2014年来伊犁给天鹅安装的颈环，黑色的是国家林草局有关部门安装的追踪器，都是为了掌握天鹅的迁徙情况。（颈环的材料是塑料的，从德国进口，每个约160美元。蓝底白字的颈环是国际鸟保组织分配给我国的专门标志）只要是在中国移动网络所能涉及到的地方，通过这些追踪器都能准确地捕捉到天鹅的活动轨迹。</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韩新林在给我们看他手机上保存的天鹅资料(闫伟红供照)</p> <p class="ql-block">韩新林在给我们观看他的天鹅日志(闫伟红供照)</p> <p class="ql-block">韩新林在给被渔线缠绕约天鹅松绑(韩新林供照)</p> <p class="ql-block">韩新林与村民救治天鹅(韩新林供照)</p> <p class="ql-block"> 天鹅属于国家二级保护鸟类，但仍有不法之徒把罪恶黑手伸向了美丽的精灵，他们用自制器具猎杀天鹅来满足私欲。20多年来，老韩共救治受伤天鹅104只。</p> <p class="ql-block"> 这是被自制弹弓的钢珠击伤的天鹅(韩新林供照)</p> <p class="ql-block"> 我是2012年初去的天鹅泉，首次近距离观赏了天鹅那洁白、柔媚、娇艳的身姿。</p><p class="ql-block"> 碧绿的水面上，数十只洁白如玉的天鹅在悠闲地游弋，仿佛碧波上荡漾的白兰花。天鹅那长长的脖颈，挺挺的胸脯，桔红色的喙，目空一切的神态，真是美极了。</p><p class="ql-block"> 目睹眼前的美景，很自然的就会想起那首经典的《咏鹅》来。“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前面三句倒是蛮符合眼前的景致，但最后一句就有所不同，在水下面“拨清波”的掌不是红掌而是黑灰色的掌，让人感觉有点儿那个……。</p><p class="ql-block"> 这里的天鹅多数是疣鼻天鹅，也有一些大天鹅。这两种天鹅同属雁形目鸭科，它们之间最容易判断的区别在于:大天鹅的喙大稍尖一些，嘴端黑色，基部是黄色的，全身羽毛白色，趾蹼呈黑色。而疣鼻天鹅的喙呈桔红色且宽扁一些，靠头部有黑色瘤状突起，趾蹼也是黑色的。疣鼻天鹅成鸟全身羽毛洁白，幼鸟头顶及枕部为淡棕色。它们喜欢在开阔的湖泊、水库、湿地等水域栖息。</p> <p class="ql-block">疣鼻天鹅</p> <p class="ql-block">大天鹅</p> <p class="ql-block"> 这些个精灵们在水中自由自在的游荡，它们姿态各异，时而挺颈昂首舞动翅膀，时而曲颈弯头用嘴巴梳理羽毛；时而与伴侣交颈蜜语秀恩爱，时而拍翅急驰与"第三者"追逐打斗；时而将头颈部扎入水中觅食，或者将长长的脖颈平放在宽大的背上休息；时而翩翩起舞飞向空中。</p> <p class="ql-block">将头颈潜入水中觅食。</p> <p class="ql-block">高枕无忧。</p> <p class="ql-block">恰似一朵雪白的莲花。</p> <p class="ql-block">潜入水中的头颈清晰可见。</p> <p class="ql-block">不同姿势的亮相</p> <p class="ql-block">相依相偎。</p> <p class="ql-block">示爱。</p> <p class="ql-block">追逐。</p> <p class="ql-block">打斗，一争高低。</p> <p class="ql-block"> 我喜欢看天鹅的各种不同的姿态，或在水中游来游去，或在冰面上亭亭玉立。最喜欢看的是天鹅起飞和降落时的英姿。由于天鹅体型较大(成年天鹅体重能达20kg左右)，起飞时要翅蹼同用全身发力，挥翅拍水加速冲刺，在达到足够的距离时离开水面，感觉与飞机起飞状态相似。飞行时的天鹅身体修长舒展，颈部前伸，巨大的翅膀在空中煽出嗡嗡的声音十分悦耳。据说天鹅是特别能飞的鸟类，飞行高度可达9000米，飞跃喜马拉雅山根本不成问题。天鹅的降落过程也非常的壮观，它们展开巨大的双翼滑翔俯冲，在接近水面时双蹼前蹬，在平静的水面上优雅地滑出两道十余米的波光粼粼的浪花儿。</p> <p class="ql-block"> 第一次在天鹅泉看到黑天鹅是2015年2月。当时感觉很稀奇。白天鹅的羽毛雪白如玉，黑天鹅的羽毛乌黑如绸。黑天鹅的眼睛呈红色，它的喙也是红色的，最前端有一白色横道，十分醒目。它的脚蹼同白天鹅一样，也是黑灰色的。</p><p class="ql-block"> 黑天鹅的脖颈看起来要比白天鹅要长一些，弯曲的时侯像个"S"型，整个神态看起来冷艳而高贵。它浑身的羽毛在远看或静止状态时显的乌黑乌黑，但当它展开翅膀时你就会发现它并不是纯黑色的，在翅膀的尖端有几根大条儿是白色的。</p><p class="ql-block"> 我以前以为这些黑天鹅也是野生的，经过了解才知道是老韩2014年从内地购进的6只种苗，自已饲养繁殖如今已达11只。这些黑天鹅与白天鹅和睦相处，共同生活。所不同的是: 开春以后白天鹅都飞走了，而黑天鹅依然留在这里，它们是这里的原住民。</p><p class="ql-block"> 看到黑天鹅时总觉内心很怪异，很自然就会联想到“黑天鹅事件”。据说很久以前，欧洲人在发现澳大利亚黑天鹅之前认为所有的天鹅都是白色的，甚至还用“黑天鹅”来指不可能存在的事物。但随着第一只黑天鹅的出现，人们的信念瞬间崩溃。黑天鹅事件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不可预测性。我以为，2020年在全球爆发流行的新冠病毒疫情，就是世界各国人民生活中的一次黑天鹅事件。</p><p class="ql-block"> 从网上看到这样一段话: 黑天鹅理论带给人们的影响应该是1.走出自己的思维定式，客观的认识外部世界；2.不轻易地做一个跟随者；3.变化会让原有的一切发生改变，这就是创新的力量，做一个思想和行动上的创新者；4.善于接受不同的观点，有时，少数却代表了真理；5.做好心理准备，时刻应对外部环境的变化。我觉得说的非常好。</p> <p class="ql-block">黑天鹅</p> <p class="ql-block"> 夏合勒克塔木村和撒拉村观赏天鹅的最佳时期为每年的12月份和次年的元月份。这个时间段因为气侯较寒冷，池边四周白雪皑皑，近处树影婆娑，远处雪山相衬。加之这两个地方有百余处泉眼的泉水流出，水面基本上不结冰，所以，经常有大雾天气和雾凇现象出现。每当清晨，湖面上雾气腾腾，红彤彤的太阳从挂满雾凇的林间冉冉升起，像仙女一样的天鹅时隐时现，飘逸在朦朦胧胧的水面上，使人感觉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这也是最吸引摄影人尤其是内地游客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这里的天鹅由于“见多识广”，不怎怕人。它们除了和众多的绿头鸭、赤麻鸭以及水鸟和睦相处外，还能近距离的与游人互动。为了清晰地近距离的拍掇天鹅，我们购买了村民提供的玉米粒。天鹅很聪明，只要看到有游人抛撒玉米，马上就会聚拢过来抢食。游人离开后，大胆一点儿的天鹅还会上岸捡食玉米。</p> <p class="ql-block"> 由于天鹅的光临，增加了本地区的生物多样性，也能让这里的人们一睹它们的芳容，同时也为塞外江南的伊犁旅游资源增添了浓墨重彩的珍贵一笔。</p><p class="ql-block"> 如今的天鹅泉，俨然已经成了国内游客慕名而来的网红打卡之地。为了扩大影响，伊宁县有关部门在天鹅泉修建了木栈道，在周边还修建了餐饮和住宿以及停车场、公共卫生间等设施，以方便游客游览。但是，来的人多了也就带来了一些脏乱差问题，游人嘈杂的喧哗、给天鹅乱投食物、折断树木等不文明行为，还有疫情的防控，这些都会给天鹅的栖息和繁衍带来一定影响。</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伊犁，靠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绝大多数是大自然恩赐予我们独一无二的旅游资源。就天鹅泉湿地公园而言，要开发与保护并举，发展旅游业和保护野生动物应该是两不影响两不误。扩大旅游影响力的同时也应该考虑到野生动物的生活习性，动静太大就会影响到它们。开发和保护是相互联系相互依存的，旅游资源是基础，一旦遭到破坏，旅游业就失去依存的条件。要尽最大可能依据自然的原始风貌来突出本地的历史文化特色，切忌过分修饰。试想一下，如果因环境影响而受到惊扰的天鹅改变了迁徙路线从此不在这里栖息了，那你修建的这些设施还有什么意义呢？不要等问题成了堆再回过头来补救，真的不希望在美丽的天鹅泉边发生"黑天鹅事件"。当然了，这是环保和文旅部门该考虑的问题。</p><p class="ql-block"> 以上就是一段时间以来我看天鹅拍天鹅的一点所思所悟。</p><p class="ql-block"> 2021.5.10</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