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陕行之大同古韵

毕彦忠

　　2021年4月12日，开启12天的晋陕之行。到晋陕大地寻找文化精髓和自然神韵。

山西省大同市位于晋冀蒙交界地区，国家重要的综合能源基地，因此成为这一地区中心城市。大同市地理位置特殊，为黄土高原东北边缘，实为全晋之屏障、北方之门户，且扼晋、冀、内蒙之咽喉要道，从古至今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大同是首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之一、曾是北魏首都，辽、金陪都，境内古迹众多，著名的文物古迹包括云冈石窟、华严寺、善化寺、恒山悬空寺、九龙壁等。

大同，古称云中、平城，有“三代京华、两朝重镇”的美誉，构成了鲜明的地域文化特色，可以概括为平城文化、边塞文化和佛教文化。今天，就让我们穿越时空，去看看辽金两代的文化精髓——华严寺。

　　华严寺，位于大同古城内西南隅，是中国现存年代较早、保存较完整的一座辽金寺庙建筑群。始建于辽重熙七年（公元1038年），依据佛教经典《华严经》取“慈悲之华，必结庄严之果”的大乘教义而命名。因平城（今大同）是辽的陪都，所以兼具辽国皇室宗庙性质，地位显赫。后毁于战争，金天眷三年（1140年）重建。明中叶以后，华严寺分为上、下二寺。华严寺始建以来，凡是朝代更迭、战乱兵变，都无一幸免遭遇战火，到清朝末年，华严寺千疮百孔，一片荒凉。

解放后，人民政府十分重视佛教文化遗产的保护工作，多次拨款维修华严寺。1961年，华严寺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至2010年，华严寺修建以及环境整治工程，山门、钟楼、会经楼、七间殿、弥陀殿、药师殿、南北腋门、南北展廊、文殊阁、普贤阁、南北回廊、南北五间殿、西回廊、祖师殿、藏珍楼、方形木塔等30多座单体建筑工程基本完成。

华严寺坐西向东，山门、普光明殿、大雄宝殿、薄伽教藏殿、华严宝塔等30余座单体建筑分别排列在南北两条主轴线上，布局严谨。

　　华严寺山门两角有钟鼓楼，按左钟右鼓的规律布置，东北角是钟楼。东南角为鼓楼，钟楼和鼓楼外型相同，都是两层的楼阁式建筑，重檐高挑、回栏环绕，气宇喧昂、格外气派。

　　普光明殿前，北有药师殿，南为弥陀殿，弥陀殿和药师殿均属普光明殿的配殿。

药师殿。殿内供奉“东方三圣”，即东方净琉璃世界药师佛、日光菩萨和月光菩萨。

　　药师殿与弥陀殿相对而立，是规格和式样完全一致的硬山顶建筑。

弥陀殿。殿内供奉“西方三圣”，主佛为主供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左右为观世音菩萨和大势至菩萨。

　　华严寺山门背面。这山门气势恢宏，与众不同。一进入山门，便看到四大天王，俗称四大金刚！出了山门，就是大广场，那是相当的大。

　　普光明殿，毗卢舍那佛音译为“光明普照”，大殿由此得名。大殿面阔七间，进深六间，重檐歇山顶，前出抱厦。殿内塑有“华严三圣”，中为毗卢舍那佛，左文殊菩萨，右普贤菩萨。环殿壁画绘《善财童子五十三参》，以文殊、普贤和观自在菩萨的造像为中心分为三大部分，讲述了善财童子在文殊菩萨的教诲下，参访五十三位老师，求得善知终成真觉的故事。

华严寺除了大雄宝殿和薄伽教藏殿外，其余所有建筑都是重建的。普光明殿虽是重建，但殿内的塑像、壁画、藻井，确按照华严寺辽金时期的风格来打造的。

　　普光明殿，采用的是传统工艺纯木制榫卯结构，它的整体建筑全部使用进口的木材。这样的仿古建筑还是值得看看的。

在普光明殿抱厦门柱上有一精辟对联，成为一景，该联由时任耿彦波市长撰句，为当代著名雕塑家、美术家韩美林先生所书：

世事熙熙 从来高贵无了局 到此说了就了 ，

人生攘攘 自古名利难放下 如斯当放便放。

在普光明殿大门柱上有联：

智慧照十方庄严诸法界，

大慈念一切无碍如虚空。

木构藻井。抱厦上建有穹隆藻井，采用做旧工艺使之古朴而典雅。

门扇下部挡板木雕。

门扇上部雕花。

　　殿内两侧均为壁画。壁画局部，色彩斑斓，讲述的都是佛祖故事。

　　普光明殿的斗拱结构，为木作，非水泥构件。殿外回廊顶部，清晰可见木构的榫卯结构。层层叠叠，甚是好看。

　　从普光明殿转过，就到了当年上华严寺的山门。这是老山门，从门口木雕上看，时间久远了，然木雕雕工了得，实数精品。双龙腾飞，祥云随舞。

　　上华严寺以大雄宝殿为中心，分为两院，有山门、过殿、观音阁、地藏阁及两厢廊庑，布局严整，高低错落。

　　上华严寺过殿。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过殿空地，满地的光影。这些光影里，记载了华严寺的今昔，记载了时空的变换，记载了佛的谶语。

　　这雕梁画栋之间，都是精髓所在。

　　华严寺不仅有木雕精品，也有精美的砖雕构件。

　　观音阁位于大雄宝殿南侧，为二层仿古式建筑。阁内原供奉观音菩萨、十八罗汉、福禄财神，现仅于楼下供奉关圣帝君。

　　大雄宝殿：位于上华严寺内北隅，是现存辽金时期最大的佛殿之一。始建于辽清宁八年（1062年），辽保大二年（1122年）毁于兵火，金天眷三年（1140年）依旧址重建。殿身东向，大殿面阔九间，进深五间，矗立在4米余高的月台上。月台前正面置有石级，周围装勾栏，台上有一清式三间牌坊，左右分别是明代增建的六角钟鼓亭。殿的前檐装板门三道，都是壶门，单檐庑殿顶，举折平缓，檐高9.5米，出檐达3.6米。

殿內主供五方佛，为明代艺术之精品。环殿壁画于清光绪十六年由大同本地画工董安等人绘制，殿顶平棋为明代宣德年间补装，在清代光绪初年重新彩绘，有1012块，纹饰无一雷同。

　　大雄宝殿正脊上的琉璃鸱吻规模很大，高达4.5米，由八块琉璃构件组成，北吻是金代的原物。（图片来自网络）

　　鸱吻是龙所生九子之一，是中国古代建筑屋脊正脊两端的一种饰物，象征辟除火灾。南吻是明代制作，也是中国古建筑上最大的琉璃吻兽。（图片来自网络）

　　大雄宝殿月台上明代增建的六角钟鼓亭。

　　大雄宝殿月台向前望去，前面的过殿，后面的高层是普光明殿。

　　大雄宝殿前两侧的配殿。左配殿，后面的文殊阁。

　　大雄宝殿前两侧的配殿。右配殿，后面是普贤阁。

　　普贤阁，一定是普贤菩萨的家了。供奉的主像一定是普贤菩萨。

对门一定是文殊菩萨。两座殿宇一样的形制。

　　普贤殿。

　　站在大雄宝殿的月台之上，向右望去，就是高高的华严宝塔。

一看这高大的重檐歇山顶，就知道一定是普光明殿。

上、下华严寺之间由一道围墙相隔。现在华严寺不分上、下院，所以墙也就成摆设，有路则通，无路为墙。墙的附近栽满了桃树，此时正值桃花正艳之际，红墙掩在花枝之中，时隐时现。

下华严寺位于上寺的东南侧，相距不远。以薄伽教藏殿为中心，有辽代塑像、石经幢、楼阁式藏经柜和天宫楼阁等。

下寺大殿为薄伽教藏殿，意为佛教的经藏殿。面阔五间，进深四间，单檐九脊顶，正脊两端矗立着高达3米的琉璃鸱吻。屋顶坡度平缓，出檐深远，檐柱显著升起。

在薄伽教藏殿内四周，依壁有两层楼阁式藏经柜，共38间。在后窗处，有用拱桥连接的木制天宫楼阁5间，两侧以拱桥与左右壁藏上部凌空相接，壁藏分上下两层，下层设门，内为经橱，置于叠涩基座之上。

　　华严宝塔，是继应县木塔之后全国第二大纯木榫卯结构的方形木塔，通高43.5米。塔身明三暗二共五层，每层面宽、进深各为三间，均按辽金时期建筑手法营造。上景金盘，下承莲池，是大同古城内的标志性建筑。塔内分层供奉着香檀木雕刻的释迦牟尼佛、观世音菩萨、交脚菩萨像。

宝塔下部是由100吨纯铜打造的全国规模最大的铜质地宫。地宫四壁上供奉着四尊主佛和448尊小供养佛，加上墙壁和塔柱上的浮雕佛像共有1000余尊。

　　在华严塔地宫，塔心室供奉元代高僧慧明法师的舍利。地宫供奉大小佛像1000余尊，金壁辉煌，全国唯一，因而又被称为“千佛地宫”。

塔心室四周为四大天王浮雕铜像。

　　薄伽教藏殿，位于下华严寺内。建于辽重熙七年（1038年），面阔五间，进深四间，歇山顶，是辽代殿堂建筑的典型。殿内佛坛之上供奉31尊辽代泥质彩塑，堪称辽代雕塑之精品，尤以合掌露齿胁侍菩萨最为代表，被誉为“东方维纳斯”。环殿依墙而建的小木作重楼式壁藏38间及后壁当心间“天宫楼阁”五间，雕刻精美，巧夺天工，被梁思成先生叹称“海内孤品”。

整座大殿具有极高的历史、科学和艺术价值，是我国不可多得的辽代艺术珍品，被誉为“辽代艺术博物馆”。

　　薄伽教藏院内的罗汉殿、石经幢。

　　桃花正艳，兼有出墙之意。

领略了华严的辽金风采，厚重而庄严，战火纷飞，划破时间的隧道，跨过岁月长河，来到了明朝的结点。人来人往，免不了流光溢彩的时刻，让我们看看九龙腾飞。

　　大同市的九龙壁，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位于大同市平城区，始建于明洪武二十五年（1392年），原为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三子朱桂代王府前的照壁，距今已有600多年的历史。

　　整座龙壁长45.5米，高8米，厚2米。由壁座、壁身和壁顶三部分组成。壁身用426块特制的五彩琉璃构件拼砌而成。龙与龙之间，由水草山石图案相连，相互映照烘托。九条巨龙腾云驾雾，翻腾于汹涌的波涛之中，活灵活现。

　　壁前有一长方形倒影池，飞龙倒映水中，水动龙游，妙趣横生。大同九龙壁是我国现存规模最大、建筑年代最早的一座琉璃龙壁。

此龙为左起第一条龙。

九条龙色泽交替变换，相连之间各不相同。

此龙为左起第二条龙。

　　龙头所朝方向两两相对，形成互动方式。

此龙为左起第三条龙。

　　每条龙的龙爪尖利，强劲有力，更显张牙舞爪，威风凛凛。

此龙为左起第四条龙。

　　此龙为左起第五条龙。也是正中一条龙，是九龙的中心，它龙头向前，龙尾摆动，黄色的主体，鳞光闪烁。主龙两侧的两条龙互相对称，构成一幅生动的画面。

　　每条龙的龙鳞细腻、匀称，与身形相辅相成，形象逼真。

此龙为左起第六条龙。

　　大同九龙壁，龙的间隙由山石、水草图案填充，互相映照、烘托。

此龙为左起第七条龙。

　　这九条龙龙颜各异，有的龙口大张，气吞山河之势；有的龙口微闭，尽在不言中；有的龙眼怒睁，阅尽沧桑；有的龙眼低目，微醺悦色。总之，各有各的心事，不予言表。

此龙为左起第八条龙。

　　这块九龙壁实在太长，只能一幅一条龙看清细节。

此龙为左起第九条龙。

　　壁底为须弥座，高2.09米，敦实富丽，上雕41组二龙戏珠图案。腰部由75块琉璃砖组成浮雕，有牛、马、羊、狗、鹿、兔等多种动物形象，生动活泼，多彩多姿。

　　壁顶覆盖琉璃瓦，顶下由琉璃斗拱支撑。庑殿式壁顶，正脊饰凸雕莲花及游龙，四角戗脊置走兽。

　　九龙壁前，修筑一处倒影池，中段有石桥让行人穿行。龙在水中倒影，把静态的龙变成动态的龙，可谓匠心独运。

每当朝阳升起，金光万道，九龙壁涂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巨龙仿佛冲破雾霭，腾身游动起来。随着晨雾的消散，九条龙更加绚丽，万缕金光在龙身上闪耀，龙身抖动，昂首摆尾，盘绕弯曲，在海波上翻腾，在流云中穿行，犹如真龙再现，宛然如生。

虽然龙行天下，但挽救不了明朝的衰败。自1368年朱元璋在应天称帝，到1644年李自成攻入北京，灭亡明朝，明朝一共统治了276年，戛然而止。

　　穿越时空500年，进入二十一世纪，重整山河待后生，远去了金戈铁马，大同古城墙迎来了第二春！

大同城筑邑历史悠久，早在作为北魏拓跋氏的都城时就已经修筑有规模宏大的城池。现存古城墙是明代大将军徐达在汉、魏、唐、辽、金、元旧城基础上于明洪武五年增筑而成。主城门设四座，东南西北分别为和阳门、永泰门、清远门、武定门，为保证交通便利，每个主门分设两个小门，城门共计十二座，四门之上分别建有城楼，月楼、箭楼、望楼、角楼间隔而立，四门之外建有瓮城、月城、护城河。

由于大同的地理环境和气候变化的影响，大同古城墙越来越破败，为了保护大同的文物和历史文化，2008年，大同市全面实施了历史文化复兴与古城保护工程，对百分之七十遗存的古城墙包砖修复 大同古城墙得以再度修复，目前东城墙、南城墙已依明代大同城规制修复完毕，并对游客开放。

东门和阳门城楼。

　　明朝所筑城墙是在原有城池基础上，墙体“三合土”夯填，城墙一律以规整有制的石条、石板、石方为基础，墙表包砖，高约14米，比西安古城墙高2米，最宽处16．6米，比南京古城墙最宽处还宽6．6米。城墙上有62座门楼、角楼、望楼。城门楼四座，其中南门城楼最雄壮，为三层重楼，面宽61米，进深23．35米。城墙四角雄峙着四座角楼，尤以西北角楼最杰，呈八角形，称为乾楼。54座望楼中以洪字楼为望楼之最，为其他古城墙中少有。同时还建有96座窝铺。在距墙约40米处，修有护城河，宽10米，深5米。四门外有瓮城，瓮城外又筑有月城，将瓮城圈在其中，辟有城门。这样，出入大同城须经三道门卡。各门上还建“箭楼”或二层“匾楼”。

城墙上设有步道台阶，还有马行坡道。

　　明朝所筑城墙高大雄伟，坚固险峻，布防严密，各种防御设施齐备，自成一体，是我国古代军事建筑史上颇具特色的重镇名城。由于它在北部边防中占据十分重要的地位，在多次战斗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因此，一直享有“巍然重镇”，“ 北方锁钥”之誉。然而到了清顺治六年，多尔衮攻打大同，城墙与城池遭受严重破坏。

如今修复后的大同古城墙与护城河，及环城公园如今已成为大同这座千年古都一道亮丽的风景。

　　修复后的东城墙建有瓮城、月城、吊桥、护城河，并建有城楼、月楼、箭楼各1座，望楼12座。南城墙不仅修复了瓮城、月城，还有关城和东西耳城。城墙上建有城楼、文昌阁、箭楼等古建筑楼阁10座，望楼12座，角楼1座。

修复后的古城墙雄伟壮观，特别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古城夜景分外迷人，流光溢彩的灯光，使古城墙楼阁俊俏秀丽，伟岸的轮廓更具魅力。

　　从城墙垛口处展望望楼，更有别样味道。垛口就在城墙的顶墙上，每隔一段留一个口子，供兵卒射箭御敌。每个垛子高二尺五寸，长一丈五尺，垛口一尺五寸。

　　位于城墙东南角楼附近的文峰塔，沐浴夕阳，更为熠熠生辉。

文峰塔，也叫雁塔，因春夏飞雁众多而得名。此塔位于大同南城墙之上，是古代"登科及第"的士子们祭拜、夸官的场所，上刻历代举子的功名以及姓名、住处,以激励后人勤奋学习、金榜题名而名垂千古。

　　箭楼，是二层歇山顶式中国传统木构建筑，高19米，建于月城之上，是镇守城池的第一道防线，为集中火力阻击来敌的重要城防建筑，由于楼的外壁与左右两侧开有箭窗，故称箭楼。

　　月城，为城门外屏蔽瓮城门并控制城壕（护城河）吊桥起落的小城，是阻止敌人攻入城内的第一道防线，面积为12000平方米。因形似弯月故称之为月城。

和阳门月城中东南角有寺庙，东北角有道观，道观正脊两头有鸱吻，造型漂亮。

　　雄伟的和阳门月城上的月楼，也可称闸楼或箭楼。

　　东门是大同古城墙每天最早见到太阳的地方，名曰“和阳门”，取自老子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之意。

和阳门城楼门可谓雄伟高大，呈凸字形，面宽五间（约30米多），进深三间（约17米多），高三层，重檐歇山顶，底层有外廊。每层檐顶有匾额居中，前后面共六块匾。

　　瓮城，为主城门外之小城，呈长方形，是城门防御工程的重要组成部分。古代战时守军将小股敌人诱入其中，利用特殊地形优势从城墙高处将其歼灭，也可用于屯兵。

　　在瓮城和月城的垛墙旁，有类似狮子的坐兽雕塑，相距十几米有一个，面朝月城或瓮城方向。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一定是守护神兽，具有把守功能。

有人说是犼，中国神话传说中北方食人之兽。状如犬，传为麒麟的祖先，海中神兽，状如马而有鳞，口中喷火，鷙猛异常。

　　在距城墙约40米处，修有护城河，宽10米，深5米。

如今护城河宽阔，河水清澈，老城内建筑修旧如旧，代王府逐步恢复原有面貌。城外新区欣欣向荣，高楼林立。二十一世纪的大同正走向辉煌的明天。

　　给自己留个影，纪念大同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