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母亲王大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1928年10月6日一2006年3月12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母亲1947年与父亲结婚,十八岁,父亲二十一岁。</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渴望此生再接通的一个电话</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母亲节忆母亲王大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祖荣视界 作者祖荣</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今天是母亲节,活在人世间的母亲们会收到各种祝福,活在人心中的母亲们也当收到一柱心香。</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span><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一个永难忘却的电话号码</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在数不清的微信群和微友、美友中,近日随时看到的是为母亲祝福、祈愿、献花、送礼、感恩、思念、赞美、歌颂、追忆母亲,有文有图,有音有影,极富创意又极富深情,情动于中又溢于言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远在非洲屋脊工作的儿子今天在大家庭微信群中为长辈女性发了红包,这不是第一次,家人都感到欣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对我来讲,子欲孝而亲不在。母亲王大英已在十五年前因病辞世,但思恋之情随着岁月的增长愈发浓烈,随着自己渐渐老去而更加强烈,在我记忆的螢光屏上,母亲的形象愈益真切可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此时此刻,我多么想拨通母亲的电话,那是我今生今世不会遗忘的电话——02368239268——这是母亲生前使用过多年的电话号码。母亲那时是与病同在,她除了常到子女处呆些时日外,自己有个家,装了电话,通过这个电话,与子女和亲友们保持联系。我曾在此间不短时间内,几乎每天都要给母亲打一个电话,问问身体,禀告近况,聊聊天,气候变化时提醒她增减衣服,不要太节约而不用空调电扇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母亲从不唠叨,她常读报看电视,发现有些特别要紧的事情,她会简要地提醒我注意。如一次她在电话中告诉我,一个为了员工利益而违法领刑的干部的故事,告诫我坚持原则,处理好情理法的关系。我向她摆谈我们期刊经营,她说得最多的是:不义之财不要贪!三分利润吃饱饭、七分利润饿死人。让我懂得并坚定地处理好义和利的关系,懂得经营和生活中留余忌尽的辩证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几乎每天一次电话形成的条件反射,让我把这个电话记得非常牢,任何时候都可以不加思索地使用。在母亲去世后的头几个月里,在拨一些相似电话的时候,还经常误拨到这个电话,直到被忙音所提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尽管与母亲阴阳两隔十多年,我仍然记得这个电话。手机换了、修了、丟了好多次,但这个电话仍然铭记于我的脑海里,存放在我手机的电话号码薄中。这或许是我母亲的非物质遗物,或许是我们母子之间无二的永恒的精神纽带,或许是我寄盼科技进步、奇迹发生、此岸和彼岸不再失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母亲的一生,与普天下绝大多数母亲一样,平淡无奇,含辛茹苦,以柔弱的心力,静默无闻地为家庭撑起蓝天,为丈夫营造港湾,为孩子创生未来,为社会忘我贡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span><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勤俭持家是母亲一生的习惯</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母亲的青少年是十分悲苦的。母亲的父亲亦即我的外公年轻时在重庆做生意,因积劳成疾且缺医少药,二十多岁就撒手人寰,留下年轻的妻子和两个幼小的女儿艰难度日。为了养家糊口,我外婆不得不在外帮工为佣,两个女儿只好由她乡下娘家的兄弟姐妹们拉扯维生。到12岁时,我母亲就做童工,进了当时在江津城关大西门的一家军需被服厂做辅助工,扯棉花,铺衣被,当铺行工。她体弱、个头小,劳动时间又很长,工房里谈不上什么环保,弥漫着飞絮粉尘,这就为她后来很长时间患肺病埋下了隐患,可以说是为了生存而备受煎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母亲一生特别会勤俭持家。母亲十八岁时与我父亲结婚,父亲比母亲长四岁,也是十三岁进军需被服厂的童工。从一九四八年到一九六三年的十五年间,共生养了我们五个孩子。那个时候正是社会新旧交替,动荡革新的时期,旧社会的积弱积穷、如牛负重与新社会的百废待兴,艰苦奋斗,天灾人祸,变动不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父母亲一方面要尽力工作挣得低微薪金以维持家庭简单的生存,一方面要担当起日渐沉重的养儿育女的责任与繁忙家务。解放后,我外婆结束了女佣帮人的生活,到我们家中帮助带孩子做家务,为父母特别是我母亲分担了很多很多持续的重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母亲除了一般都会的缝缝补补外,她还会裁剪、缝纫,家中八口人的穿戴和床上用品,基本上都出自她的手,记得我返城读书工作后很多年,她还用灰白色的涤纶布,为我缝制了一件中山装,非常合体、好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我进技校读书时,人很精神,但很瘦。那时半工半读,每月是13.5元补贴,除了吃饭还要买点书与学习用品,没有也不可能买任何辅食和保健品。每次回家离开时,母亲总会跟我做一种炒面,用黄豆、阴米、芝麻等磨成粉状,炒熟以后,放在一个大的玻璃瓶中,大约有两斤左右,让我带回学校,晚上用开水冲成粥喝。这就是母亲,用她所能想到的方式,千方百计、尽其所能地让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健康康地成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当时的薪资水平普遍很低,即使是工作时间很长也不高。母亲长期都只有三十元左右收入,父亲也是五十多元,共八十多元,支撑八口之家的用度,还经常周济老家的亲戚。母亲还是个药罐罐——长期看病煎熬中药,也要一些开支。因此,母亲特别坚持量入为出,计划开支,有用有剩。一旦关饷,便将每月的米,油,盐,煤等买齐,将子女的学费存好…… 有余钱再作它用。她几乎从未向人借钱,不像当时有的人,本身钱少,又无计划,常常向人借钱。她时常挂在嘴边的话是:要用个老来富、不要用个老来穷,一分钱憋死英雄汉,三穷三富不到老,富日子也要当穷日子过,出门不弯腰、回家无柴烧,成功者不可损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母亲78岁去世,即使经过多次搬迁和孩子们的多次“清理”,在清理母亲的遗物时,有着近三十年的“三五牌” 座钟,四十多年的缝纫机,五十多年的锡饭盒,六十多年的裁缝剪、夹钳、笔记本,以及更久远的针线箩······ 她一生省吃俭用,即便有条件,即便子女们都可以让她过上较好的生活,但她仍然非常节约。节约对母亲来说,已经是一种无法改变的习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心安理得的快乐。这些都深深地影响着我们的思维和行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少年时,我们也学习像母亲那样生活。上山砍材拾材,到矿区拾煤渣,到河里挑水,挑来煤粉和泥巴自己做蜂窝煤,自己学做板凳,做木箱,自己动手缝补,甚至还在母亲影响下会了绣花。我当时佩戴的红卫兵袖章与胸牌就是我用游花针法绣的。当然,与两个姐姐用十字绣的针法绣的扇面、枕头、帐帘无法相比。不仅如此,由于经常看到母亲裁裁剪剪并在缝纫机前操作,耳濡目染,两个姐姐也都会一些裁剪缝纫,我也慢慢地学会了踩缝纫机,尽管是很简单的。所以说母亲是第一教师,是最好的老师,因为他们无时无刻地以自己的言行在影响塑造着孩子们。(未完待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母亲父亲参加集体婚礼合影(前排左一左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母亲与父亲两个大家庭合影,1954年8月,后排左三和左一分别为母亲、父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span><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好学上进工作殊为勤奋</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母亲幼年失父,少年失学,她的知识和能力,是在漫长的职业和生活中习得的。在江津旧军工厂里,她学会了养生糊口的技能,会裁剪缝纫。解放后,母亲继续在西南军区军工厂做工。她读夜校,上识字班,会了基本的识字断句。她后来又在合川盐井大昌铁厂,江北县三圣乡(现在的重庆市北碚区)四川江北钢铁厂,江北县政府所在地水土镇人民旅馆和人民饭店工作过,干过工人、营业员、服务员、财会及旅馆负责人。长期在不同岗位的工作实践与磨练、组织上的培训和自学,使她具备了出色完成所从事工作的能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母亲1950年在江津军需被服厂加入工会,1960年在江北钢铁厂加入中国共产党,作为一名老党员,政治上的翻身,思想上的提升,使她对党感恩戴德,忠心耿耿,严格按照党的纪律和要求办事,从不越矩、不违规、从不干任何损公肥私、损人利己之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母亲在工作中,从来就不讲条件,不讲代价,不分份内份外。她曾经在一九六三年后的二十年里,在水土镇人民旅馆工作,与楼下的人民饭店算是一家,在当年的江北县政府所在的水土镇,是规模最大、档次最高的了。母亲负责人民旅馆工作,当时为了节约人手,真的叫精兵简政,十几个房间,40多个床位。很多年中,就是她和另一个被大家尊称为付大姐、我们叫付孃孃俩人。其工作量之大,工作时间之长,现在想起来都令人难以置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首先母亲要负责登记。从早到晚不断登记客人的到离,那个时代的登记非常认真仔细,每天晚上八九点钟还要送到派出所去审看,叫送审号薄。送当日的去,取昨天的回。不像现在通过网络就可以解决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收费和开具发票。那时候财务也很严格,一人一票,每晚要扎帐,每月要盘点财和物,这也是由母亲完成。母亲还兼任了楼下人民饭店的会计工作,饭店的资金进出的频率很高,名目较多,工作量不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每天要抹屋扫地拖地板。那是红色木楼板,整洁卫生天天都要进行,被子褥子要一人一换,要提着一桶一桶的热水用手拎干拖把仔细地擦洗地板。当时房间没有独立卫生间,公共厕所与公共场所每天都要清扫一到几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那个时候房间里没有任何的自动热水供应,就是在一个大的铁锅里烧开水,用热水,得不断的加煤,勾火,续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清洗工作量很大,主要是洗被套,床单和枕套。当时没有洗衣机,无论是春夏秋冬,要洗被子,浆被子,晒被子,缝被子。她俩为了节约用水,在旅馆内打好肥皂,搓揉之后,要挑到嘉陵江边去清洗,再挑回来用米汤浆过,再晾晒。在冬天,那习习的寒风和冰冷的江水,扎得骨头都疼痛麻木,但他们仍然年复一年的坚持着。后来他俩的双手都因严重的风湿关节炎而变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看到母亲们没日没夜忙碌,我们几个子女和付孃孃的儿子也时常帮助干一些力所能及事情,如拖地板,挑被子到江边清洗,住宿登记等,不过那只是杯水车薪,而且是偶尔为之,常常不是主动为之。青少年时代不太懂事,那时我们并不懂得母亲的艰辛,不知道主动为母亲担责分忧。当我们理解时,母亲已经永远不需要我们帮助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当时人手太少,没有什么休息日,真的是两眼一睁、忙到熄灯。晚上有旅客来去,所以还得值班。在登记室里面就有一张用竹凉板搭成的简易的窄铺。这种没日沒夜、起早摸黑的工作,用现在的5+2、白加黑的工作方式来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那时县城也赶场,逢一逢三逢五,整个街上熙熙攘攘,人民饭店里食客盈门。母亲或付孃孃经常过去帮厨,帮助理菜、做白案或者传菜、洗碗等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当时没有扶贫一说,但提倡义务劳动,到农村抗旱,给农民送肥,帮助农村抢收,整治农田坡地,一干一整天,劳动强度比较大,他们仍然咬紧牙关,积极参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母亲从1963年到1982年退休,与付孃孃俩个人运营这间国营旅馆,对两位体弱多病的中老年女性,用今天的话来形容,叫做压力山大,即使年轻力壮,也未必能够担当得了,或者不一定能坚持二十年。但我从没有听到他们叫苦、抱怨、计较、推诿。那时是死工资,也没有奖金。那种诚实劳动,任劳任怨,不计报酬,真的令人不得不佩服之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我的父亲在很长时间都在异地工作,尽管有外婆在家操持部分家务,但是无休无止的家务活路与子女教育,繁杂冗长的工作重负,无疑是沉重的压力,母亲身体又一直是病怏怏的,但是从来没有听到过母亲叫苦,她始终全情投入,忘我劳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就像家庭的运转和进步常常是由母亲舍身忘死、呕心沥血所致一样,社会的运转和进步常常是由这些千千万万个实诚的凡人和普通人,悄无声息地完成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这那个物质匮乏的时代,精神的鼓励是非常重要的。母亲因此不断获得上级的各种各样的奖励和褒扬,多次被评为江北县商业系统先进个人,特种行业先进个人,重庆市财贸双学先进个人,重庆市特种行业先进个人。但是从未见过母亲为此沾沾自喜,她总是悄无声息,甚至于同事家人都不知晓其获奖。因为她不是为荣誉而奋斗的。(未完待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span><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为人良善厚道又刚直不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在亲友中,单位里,邻里间,她总是与人为善,成人之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几十年来,父亲或者母亲老家的亲戚,经常受邀来家中玩,我外公的弟弟,我们叫三舅公,好多年来,几乎每年都来家中呆一到几个月,没来的时候,每月也会给她寄点钱去。三外公患了白内障,母亲当时就请九龙公社医院的医生为他做了手术。母亲偶尔会回到交通非常不便的仁沱真武公社天堂大队看望三外公。有一次母亲叫我去看望三外公,给老人家送点钱和米去,当时我还在技工学校读书,只休息星期天一天,一百多里路,要赶火车,过江轮渡,再步行很远的山路。很早出发,很晚才赶回来,一路小跑,才赶上了长江边上江口镇过江的最后一班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外婆的大哥,我们叫大舅公的也来过好几次,每次住的时间也比较长,我父亲的大孃也来住过好长时间,还有不少其他的亲戚,他们也经常来,母亲和父亲、外婆总是热情相待,走的时候还给他们送点钱和一些旧的衣物。我记得我父亲的表妹从江津德感来玩,母亲教会了她裁剪缝纫,并把家里的一架缝纫机送给了她,后来她凭着缝纫机还解决了一些生计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母亲并不富裕,但是她总是乐于帮助别人,我下乡所在的生产队社员,路过我们家中,母亲会请他们吃饭和留宿。有的看病缺钱,母亲就借钱给他们。还让我们姐弟买上一些常备药品为生产队社员治痛止血消炎等,买些比较紧缺的散装火柴分赠大家。我姐姐中学的一些同学,有时候到街上玩,母亲和外婆也会请他们在家中吃饭,对个别困难的同学,她也请他们在家短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母亲对人良善和热情,但是她有着非常强的原则性,她的宽厚包容和刚直不阿是并行不悖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母亲和父亲一样,不搞阿谀奉承那一套,他们不畏强者,不欺凌弱者甚至扶助弱者。他们坚守人性,而远离派性。有一个在文革中出任过工厂革委会的成员,其后在清理“三种人”时被清理下课,下放劳动,被不少过去追随者所轻蔑、疏远。他家远处外地农村,生活拮据。我的母亲和父亲在他有势力时,不打交道,反而在他落难时奉为座上宾,在过年的时候,当时没有电话,还专门让姐姐到他家里去请他来家中吃饭喝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在那个是非混淆的时代,母亲表现出的一种坚韧不屈让我们刻骨铭心。1971年有一天,一群人在旅馆里聊天,没想到有人告密,(那时候的无中生有和告密成风),而且是诬告、诬陷,说我把母亲把上级组织准备召开的一个“声讨会”,说成是"追悼会"。组织上多次派人来找她谈话,要她认错。我母亲是一个敢做敢当的人,但没有做绝不会担责,更不会认错。那段时间我母亲成天沉默寡言,只是默默的拼命地工作。随即开展的一场整党整风运动中,她遭到把党籍挂起来的错误对待,也就是停止她的组织生活。并告诉我母亲,如果你认错,就恢复你的党籍。母亲绝不低头,拒不认错。在挂了几个月后,最后组织不得不给她的结论是,不算什么问题,直到1972年5月31日才恢复组织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span><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对子女怀长爱大爱之心</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母亲和父亲一样,对我们很少提具体的要求,对分数不提高标准,从来沒有高大上的希望。我们分数的高低,母亲与父亲从来不感到喜悦或忧虑。母亲认定,功夫在年不在月,搞懂就好,要有真本事。我小时候数学成绩不好,珠算甚至不及格,体育也不是强项,但他们不责怪我,不苛求子女全面发展,要求有个好身体好习惯好德性就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他们没有留给我们什么物质财富,但是留给了我们创造财富、服务社会的身体、德行、智慧和能力。1997年,当年届34岁入选首批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百千层次的五弟李学伟,将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的奖金全部交给母亲时,母亲欣慰的微笑,证明了母亲和父亲如愿以偿的长爱之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母亲对于我们是大爱无言,而这种爱也是无处不在。有一幅我永远都挥之不去的画面:我在外地工作很多年,只要回到家里再离别时,母亲父亲外婆和一家老少,总会把我送到嘉陵江边,送我上船,目送着我摆渡到江对岸,看到我下船后爬一个不小的坡到上面的公路上,看着我搭上了公共汽车,还在向我挥手。就像一篇祭母文所写:走得再远,也走不出母亲牵挂的视线;飞得再高,也飞不出母亲大爱的怀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记得有一次,母亲在杨家坪参加重庆市财贸系统的先代会,我当时在江陵机器厂上班(后与长安集团合并),她打来电话,说她的身体和肠胃不太好,叫我过去吃她会议餐。我去了之后,她把餐票给了我,而她自己没去吃饭。后来我想,或许是母亲称病,把吃一顿好饭的机会都留给了我。我们无论长得再大,走得再远,都笼罩在她爱的时空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母亲对子女始终爱在心里而不溢于言表。她对子女要求严格没有更多的训戒,也没有喋喋不休的唠叨,她总是想方设法地满足子女们的学习要求,对子女们在学习和工作中的每一个进步表示由衷的喜悦,从对一些反面典型和消极现象的深恶痛绝来深深地影响子女,走正道,有出息,就是母亲长期以来对我们不变的要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古今中外,人们以无限的热忱和无比美妙的方式赞美母亲的伟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米尔认为,母爱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罗曼·罗兰说,母爱是一种巨大的火焰;乔治·赫伯特有言:一位好母亲抵得上一百个教师。 高尔基认为,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希腊神话中的巨人安泰,是大地女神和海神的儿子,他力大无穷,而且只要他保持与大地的接触,他就是不可战胜的,因为这样他就可以从他的母亲那里持续获取无限的力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鲁迅说,母亲是伟大的! 巴金认为,母亲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代替的。蒋祖慧·忆丁玲写道,母亲是本翻不尽的大书;母亲是座看不尽的远山。中国还有孟母三迁、岳母刺字、陶母的“截发筵宾”、“封坛退鲊”,欧母的“画荻教子”等广为流传的教子故事。并且总结出父母亲十大恩情:怀胎守护恩; 临产受苦恩; 生子忘忧恩;咽苦吐甘恩;回乾就湿恩;哺乳养育恩; 洗濯不净恩; 远行忆念恩;深加体恤恩;究竟怜愍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在我看来,母亲不可替代之伟大在于,在十月怀胎的痛楚与艰辛中赐予我们生命;在一朝分娩的剧痛与风险中儿奔生、母奔死;在潜移默化呕心沥血的养育中使我们成长成熟;在身教言教中为我们注入精神DNA;在一生一世、无怨无悔的守望呵护中,为我们赋德赋能,直至油尽灯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此时此刻,我是多么希望再拨通母亲的电话,把我的感受,我们的近况告诉您老人家,再叙母子情,再尽反哺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李祖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2021年5月9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2, 126, 251);"> 于重庆退思书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上图为姐妹弟兄五人合影。</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下图为全家像,一九六三年,前排正中为外婆,二排左一为母亲,后排左二为父亲</span></p> <p class="ql-block">母亲的母亲</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母亲与我们三姐弟</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2px;">母亲与孙子外孙外孙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母亲与我</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三姐弟</span></p> <p class="ql-block">俩兄弟</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母亲的子孙们</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母亲和父亲的结婚证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2, 126, 251);">1947年5月1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span><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悼 母 亲</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2006年3月13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祖 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尊敬的各位亲朋好友、各位父老乡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非常感谢大家出席我的母亲一一王大英老人的遗体告别仪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我的母亲因患食道癌医治无效,于2006年3月12日15时19分永远地离开了我们,离开了她无限热爱与眷念的亲人和朋友,离开了她曾经为之奋斗和付出的生活与事业,走完了她无怨无悔的七十八个春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作为她的孩子,我们难以置信,因为母亲的慈眉善目,母亲的巨大的责任感,母亲的勤勉节俭、悲天怜人、疾恶如仇、与人为善及所体现出的崇高人格,仍然是那样栩栩如生,那样鲜活强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我的母亲,是一个特别能吃苦耐劳、特别爱岗敬业的人.她12岁便进江津被服厂当童工,以其柔弱的肩膀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在其后的任何岗位上,她都是倾力而为,鞠躬尽瘁,一心付出,从不索求,多次被评为县、市先进和优秀工作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我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有骨气和正气的人,她早在一九六零年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党的教育熏陶下,她明大理,顾大局。几十年来,组织上调动她到不同地方的多个岗位,她总是干一行、爱一行、好一行,为社会奉献,为党增光。母亲在原则、是非问题上却绝不“委曲求全”,即使面对诬陷和重压,她仍然昂首挺胸,敢于抗争。她告诫我们:人,不能有傲气,但绝不能没有骨气。</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我的母亲从不趋炎附势,更没有持强凌弱、嫌贫爱富,她始终以一颗善良的心对待世人。在我们落户当知青时,她给不少贫困农民送药,送当时紧张的火柴。热情地留宿款待过往的社员朋友,借钱给他们解除其住院的燃眉之急。即使在我们回城多年后,她仍然关注着他们,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我们还清楚地记得,对有点过失或者被打击的好人,母亲和父亲一样,从不疏远他们,有的反倒成为我们家中的座上宾,为他们提供精神上的扶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母亲经常说:“三穷三富不到老”,“要把富日子当穷日子过”,即使经过多次搬迁和孩子们的多次“清理”,在母亲的屋中,还用着近三十年的“三五牌” 座钟、五十多年的送饭盒,六十多年的裁缝剪、夹钳,以及更久远的针线箩······ 即便有条件,即便子女们都可以让她过上较好的生活,但她仍然非常节约。节约对母亲来说,已经是一种无法改变的习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心安理得的快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母亲在五年前被确诊为食道癌中晚期,经过多方治疗,特别是母亲坚强的意志努力、不懈的适量运动和良好的自我心理调节,基本被控制住了。一年前,癌症又复发,母亲和我们一道四处寻医问药,积极地同病魔作斗争。今年元旦刚过,母亲终于病倒在床,剧烈的长时间的咳嗽、极度的疼痛、基本无法进食,完全依靠输送各种营养液维持生命。在这长达七十天的备受煎熬、度日如年的日子里,母亲仍然非常从容,积极配合医疗护理,还在担心护理者是否着凉,是否吃好了,还在叮嘱孩子们工作太忙,不必呆在家里守护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我们的母亲对子女始终充满着大爱。她没有更多的训戒,也没有喋喋不休的唠叨,她总是想方设法地满足子女们的学习要求,对子女们在学习和工作中的每一个进步表示由由衷的喜悦,从对一些反面典型和消极现象的深恶痛绝来深深地影响子女,走正道,有出息,就是母亲长期以来对我们不变的要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敬爱的母亲,以其平凡而朴实的一生,为我们做出了崇高的榜样,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精神遗产,留下了难以估价的爱,我们将用整个的生命,回报您的大德大爱,回报我们身处的社会,回报我们的亲朋好友、父老乡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安息吧,亲爱的妈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谢谢大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2006年3月13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span><b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送 妈 妈</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祖 荣</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妈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您慢慢地垂下了辛勤的双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永远地阖上了慈祥的双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那颗善良而宽容的心也不再跳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淡定从容地登上了新的征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不归的征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妈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我无法再为您点亮路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唯愿流萤照亮您远行的路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当黎明到来之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我深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您已与爸爸在一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永远相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再无离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2, 126, 251); font-size:20px;"> 2006年3月13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