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奶奶

小平

我的奶奶已经过世好多好多年了，要不是我日日思念她，估计都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记得奶奶的娘家离我们的家隔着几道山，在另一个山沟里，奶奶就是这样翻山越岭的嫁到了这里，她具体有几个兄弟姐妹已经记不清了，但是有两个他的姐妹我记忆有幸，因为记得以前跟着奶奶去过他的娘家，尤其是奶奶有个弟弟，也就是我的小舅爷，个子不高，总是牵着一头灰白色的小毛驴，来看他的姐姐我的奶奶，小毛驴上面驮着杏子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只因为对杏子影响比较深是因为我们每年期盼小舅爷送来的杏子，这才是我和我的兄弟姐妹们最欢喜的事情。在以前我们只是把舅爷当做一个亲戚，如今当自己有个孩子后，才真正的感觉到奶奶和舅爷才是亲亲的亲人，舅爷是奶奶的小弟弟，经常回来看她，奶奶也是盼着自己的弟弟，来了嘱咐着叮嘱那的，有好的东西也会留给自己的弟弟下次来了给他，不管年纪多大，他们内心深处永远是最初在父母跟前一起长大的孩子。

在我的记忆力里我的奶奶总是穿着灰色或者黑色的衣着，很少有艳丽的色彩在他的衣服上面。奶奶一生生了六个孩子，两个姑姑，两个伯父，一个叔叔，我的爸爸排行老五，但是大家都称他为二叔。而我的爷爷呢我只是从奶奶的谈话中了解过一点点，就知道爷爷去世后一入土，妈妈就娶进门了。我不知道当时奶奶是怎么想的，是伤心自己的丈夫的离世，还是高兴自己的儿子娶妻，就是当时的习俗不能随便改日子，就一出一进，这可能就是妈妈可以当家的原因吧，爷爷也可能是知道有个善良能干的媳妇要进门了，所以才放心的走了，代替爷爷管好这个家。

当然这些都是我自己想的，事实证明我的妈妈确实把家照顾的很好，孝顺奶奶、协助爸爸、爱护我们、帮助邻里。

从小我就是在奶奶的被窝里摸着她的体温入眠的，在同一个被窝里，北方的冬天我从未感觉到寒冷过，可能就是因为这样从小的陪伴，当她悄悄的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悲痛万分，甚至过去几十年了，每每想起她还是会让人哽咽眼睛模糊。那时候奶奶穿着深颜色的大衣襟衣服，坐在太阳底下晒着太阳，手里碾着小羊毛线，咕噜咕噜的转着，晒着红扑扑的脸上沾着一抹土墙上面的白土，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路边走过的行人，等待爸爸妈妈回家。要是现在还在，可能也在等我回家。

因为离家太远的原因吧，在夜深人静的夜、在炮竹绚丽的节日都让人想起我家里的每一个人，没件事儿，有高兴的，有难过的，也有没件事情里的人。先说说的大伯父吧，我的伯父是家里的老大，他人跟自己的老大身份像极了，削瘦而高大的身材，性格爽朗，嗓门也大，大家对他都有点害怕，有点敬畏，但是对我极好，家里又好吃的肯定会留给我，大伯有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在医院住院，回家的时候就特意把从医院拿回来的糕点留给我，豁亮的嗓门总是会说“留给小平吃”，这是我一直被他感动的声音，当然我也一样给他清理过痰盂，因为对喜欢自己的伯父，我也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我也喜欢他感谢他。我的伯父是个粗狂传统而且大男子主义，看不惯细细柔柔、文文弱弱，他喜欢直来直往，最典型的就是当时我上大学的小叔衣着打扮，让他大动肝火，开口大骂，这就是我的大伯，传统而朴实。如今我的小叔都快到退休的年龄了，我们聊天的时候还会聊起这些事，聊起我的大伯。大伯一直身体不好，当时的医疗没能挽回他，早早的就离开了我们。我的大哥、大姐、那是已经都成家了，还有两个哥哥和姐姐还小，大哥是师范学校毕业的，在学校当老师一直到现在，他高大帅气，看上去从来不会发火。当时伯父走了，家里一半的担子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大哥的责任，伯母的悲痛，哥哥姐姐叔叔伯伯姑姑的不舍，最伤心的其实就是我的奶奶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最为悲痛的事情了，虽然我们各种隐瞒，假装在她面前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还找了村里的老人陪奶奶聊天，母子连心我的奶奶也没说她是否知道伯父已经走在了他前面。原本就比较内向的奶奶慢慢的沉默了，她的心里该有多痛，只有做了母亲才会真正体会那割肉的痛。就像院里的母鸡一样从轻轻柔柔的“咯咯”声，到护蛋孵出小鸡，不厌其烦的教小鸡们啄食，教它们在土坑里用土洗澡，一直像斗鸡一样的护着自己的孩子，动物尚可，更何况是有思想有情感的女人呢，自己扑棱扑棱护大的孩子，到了多少岁都是心里的小鸡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