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羊天山的美篇

牡羊天山

大美新疆 第三篇 魄力大坂城 2021年2月28日 序 朋友发来一张有关达坂城的最新照片，顿觉大惊。她的变化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达坂城长大了，长漂亮了。就象是一个灰头土月脸的尕丫头突然变成一个妩媚动人的大姑娘。三十年前，我有幸率队进驻达坂城执行任务，十五天的日月风云切实体验了一把达坂城的生活。实事求是地说，当年的达坂城与人们心目中的畅想相差甚远。长久以来无计其数的驴友们嘴里唱着王洛宾的歌曲，怀里揣着如醉如痴的梦想，来到这里寻找那位长辫子大眼睛姑娘。最后又不得不失落的摇着头走向下一个远方。 这是一座袖珍之城、原始之城、邋遢之城。说是城，其实就是一个小村庄（1984年设镇，2002年设区）。设镇之前全村人口不过三千人，主街道总长不过三百米。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剧院商场、没有交通信号、没有工厂科贸、没有引擎轰鸣、没有马达笛叫。满目都是用泥巴堆起来的土房子（地窝铺）。汽车一过带起尘土飞扬遮天蔽日。白天少行人，夜间无路灯。全年不下雨，天天刮大风。小风树弯腰，大风石头蹦。是当时达坂城的真实写照。 这是一座原始待兴之城。她以软玉温香般的艺术裸姿倚坐在白水涧口。头枕乌市丰美牧场，左脚婐婉托克逊(最低处海拔0米），右脚巧拎吐鲁番（艾丁湖， -154米）。博格达峰顶（5445米）白雪长年不化，恰似乳晕凸起。向阳面的雪溶成两条河(白杨河和黑沟河）尤如两道乳流奔波不息，这才叫“天水”。这水集天地之精华，聚日月之灵魂。闻一闻，沁人心扉。偿一偿，甘甜清爽，那叫美啊！！这天水浇灌的万亩草原如同绿色的地毯，暄漫松软的缝织在白雪、黑峰、青山之间。滔滔雪水经白水涧合流后一路南下直奔南疆，分别滋润着托克逊的良田沃土和吐鲁番的千倾萄葡。 这是一座丝路雄关之城。魏魏天山山脉横亘大疆东西。是南疆与北疆的分水岭，也是准格尔盆地与塔里木盆地的交界线。在天山山脉东段与博格达峰接壤处突然拐了个弯形成一个瓢形隘口，这就是达坂城(蒙古族瓦剌语、意为“山顶上的隘口”。海拔1154米）。古丝绸之路过吐鲁番（-154米）之后一路北上九十公里必经达坂城雄关，此险关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雄伟。1600年前，丝绸之路逐渐热络，开始有人在此设驿。唐贞观14年(公元640年），大唐在此建关，大將侯君集横刀立马纵横大疆南北，后起之秀郭孝恪骁勇百战驰骋西域东西。达坂城连篇累读的故事从这里开始起笔。 这是一座饱经战火之城。达坂城真可谓兵家必争之地，自建关至民国一直战火不断。自汉唐开始就有入侵者强占暴掠，1877年入侵之敌阿古柏盘居此地被刘锦棠重炮摧毁达坂城至今没有修复。登上达坂古城能看到的只有残垣断壁。这座土城建筑在一整块黑褐色的岩石上，取当地砾碛泥土夯砸而成，所以虽历径千年依见沧桑。这里有大唐帝的雄才伟略；这里有候君集将军的横刀立马。这里有佐宗棠的行棺异灵；这里有刘锦棠的重炮火枪。这里有光绪帝的御言龙笔；这里有诗圣词贤的千古绝唱。“复帱遐陬”，“岩疆被泽”，彰显着代代华夏儿女卫土守疆的坚强意志。 这是一座镌刻爱情之城。传说白水涧（达坂古城旧址)有美丽的维吾尔姑娘阿娜尔罕爱上了英俊青年艾卖提。可当地土财主欲强行霸占其为妾并逼迫艾卖提出征。阿娜尔罕誓死不从纵身跳崖，化作熊熊烈火在吐鲁番盆地纵横八百里燃烧。少女阿娜尔罕凤凰涅磐浴火红颜作神升天。此火经久不息直到现在吐鲁番地貌仍见火一般通红。凡游者至此必包裏严实，皮肤不得外露以免灼伤。 这是一座神话罄竹之城。当年大唐高僧玄藏法师西天取经路过吐鲁番，因火焰山火势太猛难以通过，其大徒弟孙悟空计得铁扇扑灭烈火才得以继续前行。只因孙悟空性情急燥多扇了数下，罗刹女大惊呼：“社稷危矣，六六得雨、七七得风，若过五十狂风不止”。造成此地至今狂风不息。 “毛哥在吗”？ 随着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一位女士走进我的办公室。她近一米七的身高，着一套深蓝色西装，足够高的鞋跟彰显出女性的挺拔、阳光、浪漫、优美和高傲。她是镇团委书记，名叫乌梅（蒙古语：林涧小溪）。三十出头的年纪，秀发齐肩，天生白皙，宽额细眉，高鼻薄唇。谈吐之间透露出特有的泼辣与大方、机智与精干。小分队近几天的生活全是她在周心安排。 我站起身热情的迎上前去。 “小梅书记（大家贯称她为小妹）早上好！ “军哥哥节日快乐！”她灿烂的笑着就像一只鸽子伸出白细的右手。 “节日”？我懵懂的握住了她的手。 “哈哈哈，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啦”？ “该死，今天是建军呀”。 “瞧你，成天忙工作连自己的节日都忘记了”。 说话间她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炽人的目光。 “怎么样？咱们庆祝一下”？她以不可拒绝的热情直直的盯着我。 “好啊，怎么庆祝”？我递给她一杯茶水不加思索地反问了她一句。 “我准备了一个舞会，是专门为咱军人兄弟举办的。希望全体军人参加。” “这里哪有这么多姑娘？”我质疑地沒加思索的应付着。 “有，不瞒你说，我从县团委邀来了一车跳舞爱好者，保证大家玩的开心。” 我愚钝了，这多天来我就很少看到当地的姑娘，哪里来的舞会？ “镇党委同意了我的意见，”小梅继续眉飞色舞的表述着。“同意今天晚上举办一场军民联宜舞会”，希望兄弟们玩的开心。 突如其来的话题让我非常错愕。是啊，几天来战友们夜以继日地工作是应该好好放松一下心情了。 “毛哥！”小梅以十分认真地态度看着我。“我带来的这些姑娘可都是未婚女青年哟。 “好办，我这里的军人小伙子除了结过婚的都是没结婚的”。我也算是给了她一个最好的答复”。 “你可不要把这次联谊会办成联姻会啊”。 “晚上见，祝我们的舞会圆满成功！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说完她再次伸出右手，……。 达坂城的仲夏，日落好像晚一点。小分队一路雄风给驻地画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透红的晚霞迷彩戎装，整齐的队伍步伐铿锵。年轻的军官阳刚帅气，抖擞的精神英姿飒爽。行人驻足咂舌，麻雀歇枝歌唱……。 舞会场设在一幢平房（会议窒）内，房子周围到处张贴着各种类似“解放军节日快乐”等标语，舞池内布置了一串串彩灯不停地闪烁，门口早有一群身穿盛装手捧鲜花的漂亮姑娘在热情的等待。队伍还没停稳姑娘们就呼啦啦涌了上来。我的胳膊被乌梅紧紧的挽住……。 “毛哥：你不感到意外和惊喜吗？” “惊喜倒没觉得，我感觉到的是惊呀。” “意思差不多吧，别较真了。” 乌梅今天穿着一身红色旗袍，得体的装束勾勒出其动人的曲线。 “我今天漂亮吗？” “你一直很漂亮，今晚更漂亮。” “谢谢！我知道你在敷衍我，但我愿意听。” 舞池内挤满了年轻的朋友。 党委副书记作了热情漾溢的讲话。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我走上前台，用尽华丽辞藻从内心深处感谢当地政府和各位朋友对小分队的厚爱……。致词结束后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在掌声中款款走上一位漂姑娘。这姑娘约有二十四、五年纪。可谓为舞蹈而生，为舞星而长。她身材高挑如嫩荷尖角，四肢匀称似静湖睡莲；眉弯新月眸瞳幽炯，凤眼翘睫眼影奥蓝；嘴角上扬朱唇皓齿，酥胸高耸细腰柳肩；坠耳蕊芯白金绕项，十指纤细亮甲美颜。微翘的下巴丰富着甜美的笑容，昂视的目光展现了艺术峰巅；高盘的发髻上一洒镏金闪亮，似雪的臂膀上飘着蝉翼纱绢；一瀑如地的舞裙犹如芙蓉出水，阳光洒脱的风彩尽显星光灿烂。 她来到我身前身体微微前倾说道：“您好”。然后大方的把右手搭在我的左肩上。 我煞时紧张了起来，几滴汗珠从额头上冒出顺着两鬓往下淌。结结巴巴的说： “对不起，我不会跳舞”。 “请不要拒绝我的邀请”。 “我真的不会跳”。 “会走路就行，我来带你跳”。 “不行，不行。我会使你难堪的”。 “你现在已经使我难堪了”。 ……。 台下又响起阵阵掌声。有人在鼓励，有人在打口哨，有人在喝倒彩。梅子着急的直跺脚。女孩显然很生气。 “你想办法让我退下去吧”。 台下又是一阵掌声夹杂着口哨声……。 我豁出去了，哆嗦着小心的用左手扶着她的腰，右手牵着她的手……。震耳的舞曲我却置若罔闻，茫然无措地在女孩的拖动下木偶般的移动着脚步……。 女孩笑了，台下笑了，我大汗淋漓成了一个十足的落汤鸡。记不清“走”了几步，我再次提出要求。 “对不起，咱俩休息一会儿吧”。 “好吧，谢谢。你跳的挺好”。 ……。 退下场来，梅子急忙来到我身边。 “你真不会跳舞啊”。 我呆呆的没顾及她的问话，摆了摆手，喘着粗气等待着平静……。 “看上去玉树临风的，怎么连舞都不会跳”。 梅子不知是在责怪还是在叹息。她继续说。“这是我给你的第二个惊喜。这个女孩叫春香，是霍城双渠人。因为她出生在农历九月所以乳名叫‘九儿’，也有人叫她‘菊儿’。这个女孩真不简单，曾连续三届蝉联乌鲁木齐县国际流行交谊舞冠军。我是托了一位县领导的关系才邀请她来参加的。是专门为你而准备的，没想到你又不会跳舞”……。 舞会开始了，舞池内细舞蹁蹁，各尽风情。而我却坐在角落里摇头、叹息、自责、惭愧……。 回到寑窒我很久未能入睡。一个钢铁男儿怎么会在这里跌倒。我下决心要学会跳舞，给众人一个全新的认识。 第二天电话托人从新华出店带来了一本《国际流行交谊舞指导大全》，按照书中的图例在地板上画出一个一个脚印，标出箭头。腰间挂上“随身听”，戴上耳塞。插门、关窗、拉窗帘、抱着一个忱头……。一个交谊舞自学课程开始了。 “毛哥在吗”？梅子在门外一面敲门一面喊着。 “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我仓促地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门打开了，当她发现地板上的脚印时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没想到昨晚上的舞会把毛哥逼成这个样子”。梅子一面笑一面继续说： “不要这么难为自己，我今天就是来教你跳舞的。这也算是给你的第三个惊喜吧”。 “不，我想自个儿练习，等差不多了再请你指导”。 “你想一鸣惊人”？ “不，我只想不使自己太难堪”。 “好了，不要再难为自己了。难道你还嫌弃我不成。我舞跳的不怎么好但教你还是绰绰有余”。 我不好再推辞，只好在她的指导下开始了我的舞步课程。 录音机里发出了悠扬的华尔兹舞曲。曲子是那么动听，那么陶醉。梅子在不停地、耐心地进行指导。 “你要盯着我的眼睛，不要四处乱瞅”。 “你不要离我太远，我又不是老虎”。 “身体要放松，不要这么僵硬”。 ……。 　　达坂城的清晨是那么凉爽和惬意，每天的这个点我都习惯性的起床去完成自己的目标里程。这是一条蜿蜒在镇住地北侧的土路，路边有白楊树沙沙作响。风景不算漂亮但也算幽雅。梅子在不远处向我招手。 “毛哥，早上好”！ “早上好”！我礼貌的向她回答着。 梅子今天着一身短衫短裤，一双白色的跑鞋，一付阳光靓丽的运动妝束。自小分队进驻达坂城以后梅子就成了我的晨练伙伴亲密无间的好友。 “今天回乌鲁木齐吗”？ 我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几点走”？ “吃过早饭吧”。 “时间过的真快，一幌半个月过去了。真想留你们多住几天”。 “是啊，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半月来你为我们付出了很多”。 “哪里话，你们对达坂城的贡献才是最大的，我不会忘记你们”。 我们俩就像一对无猜的朋友，顺着这条小路畅快而开心地慢跑着。前行一公里左拐就是一大片草地，由于没有人管理使得这片草地杂草丛生。杂草的肆虐却挡不住各色鲜花的展现。有老农在这里开垦了一块农田，田里种上西瓜和其它农作物。几处瓜秧耐不住田里的约缚爬蔓至土路上。……。 这世界变得如此空旷，空旷的世界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天是那么蓝，地是那么阔，山是传奇的雄伟，雪是无暇的洁白。慢跑在这纯真无私、玉洁至青的草原上凭你怎么思；任你怎么想都是不难实现的理想。什么叫放飞自我，什么叫放飞激情，在这里可以得到切身体验。真想对着博峰大吼几声以倾吐内心深处的亢奋而畅快；真想对着蓝天引吭高歌以泄洪洋溢的激情而青春。这是青春的奔放；这是激情的欲纵；这里可以让你忘记一切；这里可以让你热血沸腾；这里可以让你青春永驻；这里可以让你收获爱情。 草原深处有一大束粉红色的花特别引人注目。梅子停下脚步弯腰伸手轻轻的釆了一朵凑在鼻孔下，眯着眼睛细细地品味着花的清香。一束阳光从博峰侧面洒在她的脸上。一幅动人的写真撞击着心田。 “真漂亮”！我情不自禁脱口而出。 “你在赞美我吗”？梅子微笑着问我。 “我在赞美花”。 “我还意为你在赞美我呢”。 “你比花漂亮，所以先赞美花”。 “又在拿我开心”。 我们俩对视着，炽人的目光激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潮动在心里升华。她的眼睛里在燃烧着欲望，是在追求、是在等待……。 许久，她终于开口说： “你在想什么”？ “我什么也没想”。 “不说实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因为我也在想”。 “那你在想什么”？ “不告诉你”。 说着她站起身来飞快的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就是不告诉你……”。 一辆大巴车停在招待所门口，同事们在梅子的陪同下走出招待所大门。早有部分机关领导等候在那里准备为我们送行。大家一一握手道别，唯独梅子躲在最外层在強打着微笑。不知是哪位臭小子大声喊道： “乌书记，你毛哥哥就要走了，你不赶快上车送一程”！ 大家都笑了。 “只要毛哥允许我就上车送他”！梅子说着大步走上前来大方地挽住我的胳膊继续说： “毛哥，你答应我吗”？……。 再见——梅子！ 再见——达坂城！ 三十年过去，每每想起都觉得幸福感满满。达坂城的淳朴、梅子的纯真时刻从心灵深处迸发出对他们的爱。多么像一组跳动的音符永远镌刻在脑海当中时刻翻唱着新的乐章，多么像一卷华丽的诗篇永远塑就在幻游梦弋仙境让我陶醉让我睡语……。 达坂城，我一直在想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