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曙光在朝東港上轻輕透过,一蓬船划破水波,进入古镇隆兴桥的东栅河,逐水向西,...这就是电影“林家鋪子”中的首个镜头。</p><p class="ql-block"> 当第一束阳光还未照到东栅河两岸廊楼下的时候,早勤的店铺主,洛续出门御下店门板,(这可是个力气活,没有壮年的体力是干不了的)准备一天的活计和买卖,啪 啪 啪的门板声在告知路人,店门开了。除了店家,还有弄堂里的居民,乘早晨河水还清沏,从河中打起一桶桶的清水,把家中的水缸放滿。等农船一进河,水就不那么清了。如在枯水季节,水浑,也只好在水缸中放一些明矾,沉清后再食用。如遇到严重的枯水期,自有好人(还是政府受意)用大一点的木船,从隆兴桥外的朝东港中把水运进东栅河,一段一段地叫居民来提水。如生活中的洗涤用水,就在河中进行了。</p> <p class="ql-block"> 大概到了七十年代初,时代进步了,菱湖居民用上了自来水,分片设点,专人管理,在水龙头上罩上一铁皮合子配上锁,用水时有人专放,一分钱三担(六提桶水);担桶一分一担(大约一担桶有三提桶水),桶是有大小的,但也不用急,放水人很灵活,桶偏大一点的,少放一些,桶偏小一些的,放滿一点,总之不叫吃亏。水龙头傍总放有二只缸,一只存放清水,另一只给居民淘米用。清水缸中的水是免費用的,淘米水下的沉淀物归备缸者所有,听说要者是拿去喂猪。其实这也是一种生态平衡,即不污染环境,又可省下一些养猪成本。</p><p class="ql-block"> 居民家有老、弱、病残者,但用水问题总得解决,在东栅、南栅片上有一送水者,叫啥 名谁不知道,只知道脚有残疾,叟高个,(据說他有一弟叫卜荣兴,是菱湖机械厂工人)掮上挑一担(提桶),手中提一桶给需水家庭送水。(菱湖化学厂有一工人王正元,别号叫:挑水阿大,他的别号是否来源于那个时期) 脚一拐一拐的,报酬多少不知,总之酬劳一定很少。我想,一个不完之人,能自食其力,服务于困难者,就是一个高尚的人。数年后,自来水已普极到了家庭,这位送水者也俏然不见了。</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与东栅河上的同龄人、玩伴: 沈公雷、吴其林(都是十外岁的少年了)夏天的季节里总在东栅河中游玩,特别滿水期,感觉河面也宽了一些,从东林桥下,游到隆兴桥外,又从东栅河向南游至福寿桥,桥外就是南栅漾了。有时候还到漾外(今人民广场南边的河中摸河蚌,总有点收获,拿回家后,让母亲喂了鸡鸭。如天特别热,一天之中就下水好几次,次数多了,短裤换不过来,还好,游伴吴其林家就住在东林桥与木桥间的南岸廊楼上,下面是茶馆,有时候就在他家换他的短裤,很方便。少时游伴,后来都成了战友。</p><p class="ql-block"> 东栅河两岸廊街,最热闹之处是卖鱼桥至木桥这一地段的南 北廊街,所有店面都开着,有: 点心店、馄飩店、药店、青果店、酱酒店、茶馆店、南货店……,应有尽有。木桥向东至隆兴桥,开的店铺就不多了,稀稀儴儴,南廊下只有米店、白铁店,北廊下好象只有三开间的羊毛行。</p><p class="ql-block"> 全都热闹的东栅街面,一年之中总有几次,有的年份,农历七月三十,地上王菩萨生日那天,各家的孩童,也有大人去乡下挖一些泥吧,和水做泥菩薩,仿造的是唐曾像,做好后,在其身上插滿有棒的香,小菩薩拿着,大菩薩抬着,绕东栅河转圈,黑夜中星星点点,(泥菩薩身上香火的交应)异常好看。</p><p class="ql-block"> 记得东栅河最后一次热鬧是在一九七五年,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笫四届人大的的召开,镇上各单位都组织参加了在人民广场上举行的庆祝大会。古镇广场上人流如波,红旗如海,开完庆祝大会后,各单位的游行队伍按序走出会场,各单位庆祝“四届人大”的献礼作品有: 菱湖化学厂的管乐队,浙丝二厂的腰鼓队,镇环卫所的马灯队,还有搬运站的龙灯及其它的时代艺术造型……。</p><p class="ql-block"> 总之,各单位是各显神通,其中的大作品留在了队伍外面,其它作品随游行队伍出广场向东过南栅廊街后,绕东栅河一圈入邱家湾进建国路(当时的邱介湾河与孙介廊及孙介廊河已拆填,成了马路)至此各单位的队伍散去了。</p> <p class="ql-block"> 古镇原貌及她的故事,已被历史的车轮慢慢地磨去,东栅河上,老人凭栏而坐,游人扶栏而望,居民在河梯中上下忙络,农家小船在河中穿梭而过的水乡古鎮情景已一去不复返了,留下的是菱湖土生土长的古稀老人在梦中的一些残存还挥之不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