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说给母亲听

相承

清明的雨，感恩的泪。母亲，在四年前的清明节前夜离去。现在的清明雨，是我们思念的泪水；是母亲传递给我们的绵绵思绪；是我们与母亲沟通的滔滔不绝的话语……。 　　今日又清明。母亲，我们的母亲，离我们远去已有两周年了。那年，在母亲灵前，写下了这篇心有感触的悼念文章。今再发一次，一并送给同在那边的，我们的慈父，表以慰籍与思念。同时，也是留给我们的子孙后代们，给予他们此后的汲取和缅怀。记取来路，不忘先辈渡过的艰难岁月和她们的劳苦功德。 　　母亲走了。第一个没有母亲的母亲节来了。母亲是永远的母亲，母亲节是永远的母亲节。亲不到的母亲，是伤感，是失落，是归宿；摸不到的母亲节，是回忆，是思念，是感恩。没有了母亲，人生就剩下归途。今天，谨以此文纪念母亲。…. 清明，说给母亲听（一）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今年的清明显得格外的清冷，天地间被雨水、泪水，洗刷的更加清澈透明！在这个魂断寸肠的日子，母亲永远的离我们而去！啊，亲爱的母亲，您选择了清明！ 母亲，在我们小的时候，您常给我们讲起家史，讲起那过去您小时候的故事。  您出生在太行山上的一个山沟里。从小就目睹了匪患猖獗，瘟疫肆虐。1940年，日寇在您家乡大肆烧杀抢掠。您二哥当时已经是129师独立营营长，带领队伍不断地打击日伪汉奸，惹恼了日军头目清水利一。日酋在全县粘贴布告，悬赏100块光洋，要取您二哥的项上头颅。情势十分危机下，您母亲携老带幼，在八路军地下组织的引导下，逃离出村。那年进山时，正是清明时节。日寇汉奸布下暗线，妄想利用清明祭拜扫墓时机，诱捕您的二哥和家人……。哦，母亲，我明白了，就是那次清明，给您在小小的心灵上，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记。那个清明，记录下了，您和整个家族，为抵抗外辱，不屈不饶的优秀品质！ 磨难的年月，过早地在您的心里，埋下了国仇家恨的种子。那时，您用朴实的感情，尽自己绵薄之力，为部队伤病员浆洗换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直到老家解放，您受命回到村里，当上村抗日“妇救会主任”。不久，组织上派您到干部训练速成班学习，届满后，又被派到县里工作。母亲，那年您才14岁。那时，不知您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略呀？！哦……，那是一种民族大义和当担！母亲，这些经历，早早地在您那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革命的种子。那些生活中的磨砺，让您真切地经受到了党和军队直接的教育和熏陶。您在后来，又将这些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感受，用来教育我们。您常告诫我们不要忘记过去。您还要求我们永远跟着党走，为国家多出力。 母亲，我们明白了，这就是您为我们讲述的过去；这就是您和家人们曾经的过去；这就是你们那一代人永远抹不去的清明故事。噢，母亲！是这样，您选择了清明！您让我们同样也记住了那次清明！ 母亲，您在清明时节离开我们，您想要去寻找我们的父亲，就跟当年一样。那是在战火纷飞的1947年2月，解放战争正如火如荼之时，母亲您从山西太行山老根据地里走了出来，走向烽火连天的前线战场，去寻找父亲，去追寻理想，去寻求真理。为了解放全中国，您毅然决然地迎向了硝烟，迎向了枪林弹雨。为祖国的解放事业，为推翻三座大山，去奉献自己的青春年华！ 母亲，解放后您因为工作忙，罕见回趟老家。离休后，您最后那次回老家路过北京时，杨贵叔叔得知消息，特地到您下榻的宾馆来探望。期间，他讲起了解放战争时期，在河南您险些牺牲的往事。杨贵叔叔讲给我们听：47年11月您奉上级命令，从淇县调往汲县途中，当时汲县正在打“拉锯战”。您出发后，我方获悉情报，确定敌人的大部队，马上要占领汲县县城。那时已经跟您联系不上了。于是，上级迅疾派出一名通信员，骑上快马去追赶您和同行的一名女同志。通信员赶上你们，急急转报说，接上级命令，让你们立即返回。此时您即将进城。通信员二话没说，继续前行，向城区赶去。当您和田华阿姨刚往回走，就听到后面“乒乒乓乓”追击你们的枪声。之后得到报告，进城去通知撤离的通信员，和来不及撤离的几位同志，被国民党还乡团残忍地剁成了几节，那些没能撤出的同志，全部都壮烈牺牲了！说到这，杨贵叔叔若有所思地说：危险，牺牲，就差那么一点点呀！ 母亲，像这样的故事，从来就不曾听您提起过。也许，您不堪回首那段往事。或许，您不想让家人为您承担过多的精神压力。噢，母亲，我理解了。这里面，不也是承载着一个清明的故事么！ 母亲，在1949年新年到来之际，您和父亲响应毛主席、党中央“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的号召（你们当年在河南省，身处在还是游击区的“汲、淇、汤、漳”的广阔区域内）。双双报名，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长江支队”。在部队北上到河北省武安县集训期间，您已经怀有身孕。队伍出发前，您还多次请求随队伍继续南征，没有得到批准。那时，身为五大队四中队宣传部长的父亲，都没能为您释怀说情。 在部队出征的那天，您只身一人，爬到武安县城的城楼上，望着浩浩荡荡逐渐远去的队伍，望着再次离别的亲人，心如刀绞，万般无奈，呼天唤地无回声……。自队伍出发到天黑，您独自一人，一直遥望着那遥远未知的天边，一直远望着那太阳将要再次升起的方向……。 　　 清明，说给母亲听（二）  随后，母亲您在组织的安排下，独自在举目无亲的河北省武安县城住下。继而又辗转到河南省安阳城外张庄村，寄居在老百姓家里。由于怀孕时无营养接济，同时伴随着不断行军的劳累，您的身体非常虚弱。因此，您的第一个儿子在满月后夭折在路上。阿，母亲，难怪您每每讲到这里，总是满面泪痕！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您离家失子，远在他乡。 那年，您忍受住了各种不幸，您遭遇到了各样的困难，您仍然负重前行！因为您始终坚信，全国会解放，黑暗会过去，黎明将来临。 尔后，经组织批准，您擦干了泪水，阔别了乡亲，背起行囊，继续南下。一路向着东南，向着光明的方向走去。经历过坎坷，经历过风雨。母亲，您更加坚强，更加成熟和阳光。 您多次深情地告诫我们：永远不要忘记乡亲们，永远不要忘记帮过我们的老百姓！母亲，我们记住了！我们永远会把发生在您身边的故事，牢牢记在心底里，记叙给后人！放心吧，母亲！ 母亲，在您前进的道路上，不管是遇到了什么样的艰难困苦，您都能够一个人坚强地挺过去。上个世纪60年代初，国家遇到暂时的困难，您会经常提醒我们：“不要忘本，不要忘记过去”。当我们面对困难时，您总是要我们多想想老红军，多想想过去的苦日子。即便是在“文革”中，家人在受到不公正的对待时，您仍然谆谆善诱，告诉我们，要相信毛主席，要相信党中央。哦，母亲，我们懂了！对党，您总是献上那样的一片丹心。不管风云怎样变幻，您总是那样的执着！ 我懂了，我明白了，您的离去，为什么会选择在清明！   　　 清明，说给母亲听（三） 母亲走了，您走的是那么的稳健，因为，您是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才走的，您是含着微笑而走的。您的那段火热的青春历史，给了我们莫大的激励、鞭策和安慰。 1964年，精神焕发，青春靓丽的您到北京参加共青团第九届全国代表大会，受到毛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亲切接见。您是那样的兴奋，那样的深感荣光。 啊，母亲，那张合影照片中的您，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慈祥，那样的淳朴，那样的幸福。现在，您离我们而去，您是去见您的老战友，前辈和同事。您也想他们了! 他们跟您都是一样的人。您这就离去了，要离开我们而远去。为此，您，才会选择了清明! 母亲，您的一生总在奉献，总在付出，您带走的是两袖清风，您留给我们的是一生清白。 母亲，我们会思念您一辈子的! 母亲，我们知道，纵然再有一万个舍不得，您还是会选择清明! 敬爱的母亲，您好走，您慢慢地走，走到您感觉到累了的时候，您就轻轻地躺下，静静地休息一下吧！我们会在来年的清明，去给您、给我们的长辈们，献上思念的鲜花，追思你们的功德，寄托我们的哀思。我们一定继承你们的遗愿，发扬革命传统，传承后人，继续努力奋进，成为社会有用的人! 母亲，亲爱的母亲，我们想念您！安息吧，母亲！ 母亲安详地走了。您给我们留下了谆厚教诲和期盼。要低调做人，诚实做事。做个对党、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好人！母亲，您身上的那种善良大度，母仪天下，嫉恶如仇，宽以待人，严于律己，勤俭廉洁，立党为公的好作风，好品格我们都记下了! 母亲，老家窑洞前那两棵挺拔高大的柏树现在是根深蒂固，枝繁叶茂。它给我们提示着：辈辈昌盛，万古长青！ 母亲，您是传承人，您让我们寻到了根源！我们感谢您！ 母亲，您为我们传递着品格，传递着智慧，传递着胆魄，传递着血脉!！您把好的品格留给了我们几代后人! 母亲，我们会记住您的恩德，传承给后代，施教予后人! 母亲，我们感谢您，我们敬重您！我们会是几代延续着的您！母亲，我们祝愿您跟老柏树一样，万古长青! —相承— 2021年清明节作， 发于母亲节。 今清明修改。 注： “中华母亲节”是农历四月初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