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草飘香

汉晋斋

图文/汉晋斋

这天，我来到山上拍景，微风轻轻送来阵阵的菊香，原来是艾草的香味。

误入艾草深处，远远望去：沿着山坡的凹凸处，一端碧绿的艾草，一端灰白的艾草，齐刷刷的，在清风中一顺伸延，到了山的尽头，或是绿色的波浪，或是灰白的浪花，在暖阳下闪着光，交相辉映。近看，左右微微摇曳着的艾叶，如亭亭的舞女的裙，上下律动的艾叶，如一首美妙的动人的曲子。

有一只小的褐黄的甲壳虫，藏在艾草的怀中，一动不动，像是睡觉了，做梦了，也许，梦见了绿叶红花，梦见了晶莹的露珠，梦见了瘦的诗人写着伤感的句子，写着最美的情话。

一边看着，一边想着，恍惚间，看到远处的艾草丛中有一位老人，戴了一顶鸭舌的红帽子，上写“护林志愿者”。

这是我的大伯。大伯从工厂退休后回到了家乡，回到了小院子，回到了石头房子里。经审请，当上了一名义务护林员。

从此，在家乡的山上，他走个不停，爬个不停。这边的山岭渐渐隐去他的背影，那边的山头迎着大伯到来。并把一杆杆红色护林旗插在山巅。那是红色的护林标识。这些是后话，是另外的话题。我只想说说大伯于艾草的事儿。

大伯说：咱这的山势东西走向，坡陡峪深，沟壑纵横，土质湿润，特别适合艾草这种植物生长。于是，一路艾草绿，一山艾草绿，犄角旮旯艾草新，空气里盈满艾草的清香。

那种叶片肥厚宽大的，可长至一米左右，被毛密而长；淡青色或灰白色，色泽一致；香气扑鼻。这种艾草，人们叫家艾。端午节挂在门楣和窗子边，招祥纳福如意，避邪祛秽成宝。就连端午的粽子也蕴藏在悠悠的艾草香里。甚至，悬艾人、戴艾虎、饮艾酒、食艾糕等，多少年来，成为民间的一项重要的民族习俗。



生于山野、旷地的艾草，本地的人叫艾蒿。该植株灰白色或绿色，高达一米左右，香气更浓烈，茎基部圆形带紫，上部有棱。叶互生，腹面绿色，背面带灰白色，叶片羽状深裂。

关于艾草，大伯说，就像一本厚书，充满神秘的色彩和故事性，具有较强的带入感。

相传，在远古时代的先人们一则钻木取火，一则把坚冰磨成凹凸的圆镜，然后面向太阳折射阳光来引燃艾绒，作为火种的重要来源。因此，艾草，又叫冰台。又因为冰台取火多用祛除鬼疫、疗理疾病，后来这种方法被医家专门用灸灼百病，所以也把艾称为灸草。

大伯继续说：艾草的生命力极强。俗话说得好，栽下一株艾，来年一片芳草地。于是，乡村野地随处可见。虽不起眼，却有大作用。

每逢艾草飘香之际，便会想起“家有艾草，郎中不用找”的俗话。如为婴儿洗艾叶水澡，产妇用艾汤沐浴，可以预防产后体弱受病；如伤风感冒，用艾叶熬茶喝，很快会好。煮艾叶泡脚，舒筋活血；如不小心划破皮肤，把干艾叶烧成灰止血，或者干脆摘艾叶揉出汁涂抹，可以消炎防感染。

夏天点燃，防蚊、防蝇、防虫，点燃艾枝把屋子熏一遍，晚上开着窗户都可以美美地睡一觉……至于传统中医学方面的艾灸，则是功用广大，闻名遐迩。

艾草缘何这么多的价值？原来，现代药理分析，艾草含桉ān 油精，气味独特芬芳，其挥发油对多种霉菌、球菌、杆菌有抑制作用，可平喘、镇咳。而且，具有很好的驱虫、去味、保健之效果。

正因为大伯对家乡的艾草情有独钟，深入了解，所以他格外喜爱。常常在每年的五月中旬，精心挑选收割，编制一根根精致的火绳，一到集市上，很快销售了，这也有了意外的收入。

他多么希望当地的有识之士，利用本地的自然有利条件，对于艾草的开发利用。正像我国湖北蕲春县艾草的研发基地，真正成为本地的经济发展的新的增长点，造福家乡，切实改善乡民的生活。

现在，我在家乡的山上拍景，拍着家乡山上的艾草，那一路艾绿，一山艾绿，映在眼前，艾草的芳香，弥漫在空气中，我仿佛看到了大伯在艾草的中央，那个印有护林志愿者的红色的鸭舌帽格外显眼。这成了一个永恒的记忆。

因为那一年，我的大伯因病去世了。可是，大伯与家乡的故事说不完。尤其对于家乡普通艾草的深度诠释，使我也对这种平凡的植物有了新的认识。拍着艾草，想着艾草，再一次看到了大伯在那片艾草中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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