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声里流年俏

杨书玲

<p class="ql-block">  记忆里,似乎一直固执的认为,是布谷鸟的鸣叫融化了冰冻的土层,是檐下燕子的呢喃掀开了三月的春帷,是长空的雁啼催红了霜叶,是麻雀的叽叽喳喳成就了冬雪的素洁与生机。于是,鸟鸣和时序之间,就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一种见此如彼的关联。</p> <p class="ql-block">  当长廊里瀑布似的紫藤萝逐渐寂寥了蜂舞蝶阵,当原野上的白头翁花自草丛里俏笑探头,当香甜的槐花在养蜂人的蜂巢里化作晶莹醇厚的蜂蜜,算黄算割的叫声便在五月的某一个清晨或午后,闯入你清浅的梦里。</p> <p class="ql-block">  遥忆童稚时,每当算黄算割的鸣叫声响起,房前屋后的山岗上,小麦就开始渐渐变黄。这时,屋旁的那株五月香梨也逐渐褪去了青涩,泛起了亮丽的黄白色,路过树下,似乎都能闻到淡淡的清香。于是,馋虫就在肚里痒簌簌地爬~</p> <p class="ql-block">  夏的味道在池塘边疯长的菖蒲草里酝酿、发酵,日趋浓烈。算黄算割的叫声,也从稀疏的零散,逐渐变得稠密、紧凑。随之而来的,还有逐渐盛起的蝉鸣,还有点亮东山西岭的金色麦田。</p> <p class="ql-block">  水芹菜疯长着挤满溪湾的五月,雉鸡的叫声从一丛丛酌酌烁烁的山花中传出,呼朋引伴,张扬而又热情。门前的山茱萸树,挂满了青绿的果果,树下的灯笼花,犹如一盏盏小巧的紫色纱灯,野趣盎然,诗意横生。</p> <p class="ql-block">  还有老屋门前那棵比奶奶年龄还大的老杏树,每到初夏,都是青杏满枝,一片繁华盛景。惹得顽童吞咽口水,引得松鼠频频光顾,上蹿下跳,不亦乐乎。</p><p class="ql-block"> 又逢初夏。欢舞的阳光在树枝间迸溅,在窗棂间嬉戏。山重水复之外,杏儿该仍旧是缀满枝头,一片盛景。只是,没有了当年那群顽童的守护,松鼠该是更加肆无忌惮了吧。不知道,沧桑的杏树可有感想?是恬淡?是悠闲?还是落寞?</p> <p class="ql-block">  还有沟沟壑壑的万绿丛中闪烁的鲜红的叉叉果,还有麦秆做的小笛,还有……</p> <p class="ql-block">  岁月不居。许多散落的记忆也如那些经久珍藏于心的鸟鸣,触手难及,却时时在耳。<span style="font-size: 18px;">此去经时,多少良辰美景,付与似水流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所幸的是,世中逢尔,犹雨中逢花,让诸多惆怅遁于无形,不思量,误作忘。</span></p> <p class="ql-block">  成长是一场孤独的旅行。我们选择一往无前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告别,与过往种种珍贵,亦与曾经的自己。只是,告别着,也邂逅着。</p> <p class="ql-block">  鸟鸣声声,花开花落。鸟声如故花如旧,年年如斯。</p><p class="ql-block"> 行色匆匆,行迹迟迟。人事不如花事好,岁岁蹉跎。</p><p class="ql-block"> 所幸,总有些记忆,是为回忆而生。就像此刻耳畔婉转温暖的算黄算割鸟,当那声音漫过山野的麦田与初夏的流云,<span style="font-size: 18px;">这一刻,似乎过往的时光都停留在原地,从未移步。入耳的瞬间,默然生爱,寂静欢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鸟鸣的五月,流年桀骜,岁月娇俏。</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