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勤工俭学砥砺篇

七月文章

<h3>  最近,我突然动了提笔写写我度过童年时代的故乡和曾经在那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儿时记忆的念头。</h3><h3> 记得我在2008年加盟北京毛小青韶膳大酒店任副总时,毛总看到酒店员工食堂泔水缸里总是浮着些白花花的大块白面馒头,有些甚至只咬过几口,就让我看看,我也多次看到觉得心疼必须重点讲讲了。</h3><h3> 照常每日上午的工间操时间,百多号男女员工齐聚酒店前坪做操完毕,我收拢队伍开始讲话。我首先询问大家,有多少人父母是农村里务农的?有约1/3的员工举手,我又问大家,有多少人祖父祖母、曾祖父曾祖母是农村务农的?当然,此时我自己的手也举得高高。这样一来,我看到了操场上排队的员工大多都举起了手!</h3><h3> 上溯两三代,我们几乎都是从农村里走出来到城市参加工作的。这就是我国国情!</h3><h3> 此刻,我动情地和这些几乎与我同呼吸共命运由祖国各地来京务工的农村出来的孩子们说“大家千万莫要忘本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节约这些历尽千辛万苦汗水浇灌的粮食应是咱们农村出身子弟的本色!如此糟蹋粮食不令人痛心吗?”</h3><h3> 我没有忘记,我的祖父祖母就是岳麓山下种桔人,我是地地道道的“农三代”子孙。</h3><h3> 我的老家就是原岳麓区麓南乡安顺村一个叫“油榨坡”的枝繁叶茂的桔树果园,离左家垅街道约有五里之遥。四周是丘陵起伏的漫坡缓岭层层环绕,中间肥沃平坦的土地上就是早些年曾经著名的“麓山南桔”碧绿茂盛的桔子树果园,每年春夏之交的桔花盛开时,那些隐藏在茂盛的桔叶之中宛如桂花样大小的桔子花,醉人的阵阵幽香朴鼻沁肺,每每使人能夠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更使人陶醉难忘的是天高云淡的深秋时分,那满山遍野的桔红橙黄,丰收的桔子树上硕果累累尽收眼底更是使人陶醉难忘。</h3><h3> 我的小学发蒙和初中毕业之前的幼儿、少年成长时期都是在这个安顺村“油榨坡”2号祖住两间老旧织壁“架子屋”里度过的。记得1954年我小学发蒙那年冬天严寒大冻,我小小年龄上学读书,身材瘦小要经过一道漫坡缓岭才能到左家垅小学上课,我步行在漫坡缓岭厚厚的冰面上,我站脚不住老是滑下来,最后我只得手脚并用匍匐爬着前进,非常艰难地才越过了这道并不高的漫坡缓岭大约十几米的路程。行路难,小小少年冰上行路更艰难。这个少儿时期独特的经历,一直记忆在我脑海里几十年,久久挥之不去。</h3> <h3> 国内最高有色冶金学府的诞生</h3><h3> 这样几乎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之地,突然从那个叫“铁螺塘”方向传来敲开文明进步大门的最强音,就在岳麓后山茂密的树阴丛中那几栋十余年前就建好的据说是清华大学准备在抗日战争中“南迁”的教舍――和平楼、民主楼等遗址上,国家决定要建设一座中国矿业冶金系统的最高学府――中南矿冶学院。</h3><h3> 就是在1952年9月,我刚刚满了5岁的时候,南到左家垅那个叫马路尾的地方,突兀建筑起一座快三层楼高的高大巍峨校门,向世界宣告――中南矿冶学院成立了。沿北偏西方向经“铁螺塘”直达岳麓山后山下和平楼、民主楼的宽阔马路也经拓宽修成。那三棵已经长成大树的老樟树冠阴下几间做买卖的小铺子“茅棚街”开始热闹起来。</h3> <h3>矿冶院内最早的“茅棚街”前三棵由民国时期种下的巨大樟树,历经中南矿冶学院建院初期一场大火烧了茅棚街(是建院初期师生和家属购买生活物资最集中的商店小铺唯一的街道和场地),茅棚街浴火重生之后,此地竟得以重新规划建设焕发崭新面貌。今旧地重遊,环顾周围都已被日新月异建设得焕然一新之后,因环保意识普遍增强,院方特别掛牌保护古树,使得仨树老干新枝,现成了院内一景。它们比我的年龄还大些。</h3> <h3>  据资料介绍,1952年9月,湖南大学地质系、矿冶工程系;广西大学矿冶工程系;武汉大学矿冶工程系;江西南昌大学采冶科;延安自然科学研究院地矿科;中山大学地质系;北京工业学院采矿系、冶金系;北京钢铁学院选矿专业等专业院系……国家集中建国初年全国各地原有各有<span style="line-height: 1.8;">关院校矿冶专业</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之大成,组成我国有色冶金专业在亚洲最大最高学府中南矿冶学院在长沙岳麓山下宣告成立了。</span></h3><h3> 中南矿冶学院正式成立之初有“四大支柱”――地质系、采矿系、选矿系、冶金系。</h3><h3> 我这个典型的“农三代”子孙,因为老爸一技之长成为了1952年矿冶建院之初的“出版科”印刷厂排字车间技术工人,使我变成“工二代”矿冶教工子弟,从茂密的桔子树果园中走出来了,从此跨进了现代文明的世界,开始领略科学院校的丰彩,进而吸取到由此带来的先进的学习、生活方式。</h3> <h3>  著名的武侠小说大家金庸先生笔下栩栩如生地描写了“渔、樵、耕、读”四大武林高手,功夫甚是了得,深为世人所熟识。</h3><h3> 今天,我就斗胆借用金庸大侠这四大武林高手的名号,为自己的青、少年生活的点点滴滴锁事记忆作了借用命名。</h3> <h3>  “樵”――少年不识愁滋味</h3><h3> 中南矿冶学院在岳麓山下方兴未艾地建设起来了,各个教学楼,生活区的教工宿舍,学生宿舍都在争先恐后地如雨后春笋般地拔地而起,好不热闹。</h3><h3> 生活在“油榨坡”2号的少年我,刚刚进入左家垅小学读书,由矿冶幼儿园直升小学后,功课远没有现在的小学生繁重,那些课文书“开学,开学了”“我们上学”“门口地里山上”……很容易熟读,课后大把的时间都由自己支配。</h3><h3> 我家那栋老旧的织壁子架子屋后面山坡上,就是矿冶木工厂,新建规模宏大的矿冶品类众多的各式建筑和办公生活家俱的巨大工程工作量迫使木工厂日夜加工生产,源源不断的生产出大量的桌椅板凳床铺书架。那清脆悦耳的电锯在日夜三班倒繁忙工作。</h3><h3>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又云“近水楼台先得月”,佔有就近方便的便利条件,每周有一天是木工厂清理施工埸地倾倒工余废料的时间。</h3><h3> 这一天就是我们及附近这些半大小子的狂欢之日,我们都是早早地等在倾倒工余废料――诸如刨木花、锯木屑、砍木皮,等堆如小山一样的倾倒物,我们各施神通,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一窝蜂地用手耙,用肩扛,用脚踹,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我甚至把四五岁的毅群弟弟都带动了――不会让他也去“抢”,只要他“守”住我抢来的“战利品”就行。果然,“打虎亲兄弟”,我就这样没有后顾之忧以后,战果也甚是可观,居然每次也能获得不少的刨木花、砍木皮和大大小小的木蒂它。</h3><h3> 每当我回想起这种儿时少年时期的课余之后的“自觉劳动”带给我的愉悦,决不会输给樵夫上山砍柴之后满载而归的情感。</h3><h3> 我家在“油榨坡”那时的厨房很大,米把高的土砖砌成的两眼灶台,一边烧煤,一边就是烧柴。所以源源不断的柴火供应就是我这个家中“老大”的义不容辞的责任,不需要父母亲的提醒,我总是千方百计地要将容积不小的放置柴火的“土砖围子”源源不断地装满。</h3><h3> 更为搞笑的是,那时我刚刚还只比土砖灶高不了多少,早上居然要起早床生煤火煮早饭。由于节约用煤,不能留隔夜火,只能不厌其烦地每天早上重新发火。少年的我能将木柴由细到粗分批砍好投入灶膛,用刨木花引燃,最后把煤它放进去,用烧红的木材燃烧煤炭,当然,如果煤炭燃得慢,我还知道加几粒食盐进炉膛去,氯化钠是很好的助燃剂。</h3><h3> 我不满足于每周一次的木工厂清理余料抢柴争夺战,我眼光就投向屋后逐步开工建设的大批教学楼的装修木质工程,离家最近的几栋教学大楼,比如冶金楼、地学楼、化学楼、特冶楼等,我每天将老师布置的课余作业迅速做完后(那时课余家庭作业很少),就提着个竹蔑篮子去这些有木匠施工中的教学楼去捡柴火打“樵”。我喜欢看“刘海砍樵”,也爱自己去打“樵”。</h3><h3> 当然,这些施工重地是不准闲人随便出入,更不能随便捡木柴余料,我事先并不知道这些规定,少年不识愁滋味。</h3><h3> 随后,自然发生了柴火篮子被工地守卫人员抢夺之事。那位忠于职守的大伯将我竹篮子抢过去,把我辛辛苦苦一点一点捡到的木柴倾倒出来,甚至要用脚踩烂我的篮子,我知道坏事了,也吓呆了――毕竟我错了。</h3><h3> 就在守卫大伯将篮子里的木柴倒出之际,一本书也随着木柴被倒在地上了,这下我不顾守卫大伯的大脚踩下,小豹子一样扑上去要将书本抢回来。守卫大伯没料到我的过激反应,也很不赞同我的拼命护卫,就要将书从我手中抢夺过来。眼看瘦小的我不敌守卫大伯,一位旁边观看的木工大哥上前分开争夺的我俩。他将书本拿到手里问我:“这是什么书?”</h3><h3> 我急得快哭了说,“这是我舅舅刚送给我的一本《千家诗》诗集,我天天要看的。”</h3><h3> 木工大哥翻了翻书本,然后把守卫大伯叫到一边,叽喱咕噜地耳语了半天,对话了几句,一旁的我看呆了。</h3><h3> 随后,守卫大伯终于走了,看来他被木工大哥说服并将此事交给木工大哥处理了。</h3><h3> 木工大哥操着一口浓厚的宁乡腔告诉我,施工重地是严禁外人闲人出入的,更不能捡柴火。这既是安全第一,也是保卫重地。他询问了我的情况之后,就告诉我,我与他弟弟年龄差不多大小,他弟弟也是个热爱中国文学诗词的在校学生,为了供他成绩好的弟弟上学,做哥哥的只得发狠赚钱供弟弟上学。看到同样是爱好文化喜欢诗词的我,他仿佛看到了渴望求学的弟弟,侧隐之心让他出面为我讲好话。</h3><h3> 宁乡木工大哥将《千家诗》还给我,将地上的柴火捡到篮子里,送我出了施工中的教学楼,宁乡木工哥哥关切地告诫我,再莫到施工工地捡柴火了,我会帮你把工余废弃料集中放到垃圾堆旁边隐蔽的地方,你只能到指定的地方去捡柴火!</h3><h3> 多少年后,当我走向社会,走向生活之后,我当然还是照旧喜爱做我的文学梦,经常手不释卷地读读古诗词;当然,我更会偶尔想到那位爱屋及乌因对亲弟的倾情喜爱和照顾有加而帮助过我的宁乡善良厚道的木工大哥哥。</h3><h3> 我知道从严格意义上讲,此“樵”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勤工俭学”,这还不是创造性劳动。</h3><h3><br></h3><h3><br></h3> <h3> “渔”――野渡无人舟自横</h3><h3> 我少年时的家“油榨坡”与左家垅小学之间大约有八华里的路程,必经之地是那个被称为“铁螺塘”的池塘,虽然历经苍海桑田风云变幻六十多年,仍然还保留至今,以供我们这些怀旧老人睹物思情,记忆那些幼时的朋友和老同学的儿时情景。</h3><h3> 比如自幼喜欢游泳的施沛恩同学,夏天就老是喜欢到铁螺塘下水游泳,惹得他妈妈围着池塘叫唤他上岸。几个老同学如周子霞、段得君还会带个沙罾子在课余时间表演在池塘里罾些小鱼小虾,多是些青皮嫩、旁皮屎之类。</h3><h3> 看到这些收获颇丰的罾鱼“表演”,我的心里顿时有了主意,此等营生寓利于娱乐之中甚好,我亦可以照葫芦画瓢试试看。</h3><h3> 于是,我利用到赵洲港两位姨妈,伍姨子秀姨妈家里玩耍的机会,找伍姨子要了点破旧蚊帐――蠓子卡,剪成米多平方四四方方大小,用针线缝好,四个角用竹子绑牢实,再用根丈多长的竹竿牵上绳子,几个标准适用好看的“沙罾子”就做好了。伍姨子家里喂了多头肥猪,肯定有米糠之类的猪饲料,我央求和我玩得好的小表弟黄晓去精饲料缸里挖了一缸子细米糠,千叮咛万嘱咐莫让伍姨子和黄达文姨耶子知道了。因为那个时候人吃粮食要定量,猪吃饲料也很稀缺。</h3><h3> 回到家里,我精工细炒将米糠炒熟,那种香喷喷的气味,简直妙极了,我想,作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都如此垂涎欲滴,小鱼小虾之类的低瑞物种,岂能不爱?</h3><h3> 对于这种以牟利为目的的劳动,我还是多了个心眼,不在附近行动。经过几次实际对比试验,我从得到的“胜利成果”比较,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地点不远不近,有鱼有虾的地方,这就是中南矿冶学院那高大雄伟的历史性校门西边,属于高家坪生产队的菜地边的那个池塘里,有鱼虾活动。</h3><h3> 今天我撫今追昔、旧地重游,发现除了那座历史性校门依然存在(但合併成了中南大学),其他都看不到一丁点的“遗迹”了。我凭着我苍凉的记忆,现在依稀觉得是成了一个叫“静宜园”的社区。</h3><h3> 那时真的是叫“少年不知愁滋味”。懵懵懂懂的“装备齐全”地成了个“小渔夫”,除了有点害怕草丛中有毒蛇出没,先是反复用竹竿打击草丛,确定没有毒蛇之后,就放心大胆地将我精心烹制的“香糠鱼饵”放到自制的沙罾子(先要用水调制好),小心翼翼地沉到塘底,直到几个沙罾子都投进水中,我就开始耐心等待着“願者上钩”了。</h3><h3> 最喜悦的是我小心翼翼地提上我生平第一网“沙罾子”时,看到网中垂下去的那团鱼饵边有十几只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时,我高兴极了。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收获”呀,这让我有了种从来没有过的“成就感”。</h3><h3> 愉悦的心情据说时间是最容易度过的,天渐渐地不知不觉地黑下来了。我不敢恋战,看看小桶中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也有斤把了,我这才恋恋不舍地打道回府,得胜班师了。</h3><h3> 晚上我抓紧时间将青皮嫩、旁皮屎和虾子清理好,用微微柴火将这些“渔获”焙干,这可是件耐心耐意的细緻活,稍不留意要末糊了,要末就没有焙干焙透。好在“草鞋冒样,边打边成”,我是年少好学,无师自通,居然失败数次后,也取得了不焦不润,色泽金黄带香的正宗“火焙鱼虾”。</h3><h3> 真正的考验是到左家垅菜市埸去卖火焙鱼虾。我将所有的色香个美的“成品”,分成大约两把一堆,不用称,不计量,论堆买。这样直观简单,买卖双方都简单。</h3><h3> 可能也是“天道酬勤”,天老爷作美,我每次在左家垅菜市场上也并没有摆多久,就一毛钱(一角钱)一堆,次次很快都售完了,一角钱一堆,放点青辣椒炒炒,就是一碗菜,很花算的,只要货好,干净新鲜,肯定畅销。</h3><h3> 就这样,一个真正意义上“愉快的”暑假过去了,又要开学了,这人生第一次真正靠自己的劳动所得,居然也挣够了新学期的学费!这才真正的是我名符其实的“勤工俭学”。</h3><h3> 也就只有一个暑假我靠“渔”实现了我的勤工俭学梦,第二年,因为我家“油榨坡”被日新月异的中南矿冶学院征收了――要建设宏大的学院“体育館”。</h3><h3> 初试锋芒颇有斩获的“渔夫”生涯就应声而止了,因为父亲在矿冶印刷厂工作,作为长沙最早的“拆迁户”,我们就只分配到胜利二楼一套两房居室住房(其他一切免谈)。以后的条件局限,不能再做“渔夫”去捕鱼捉虾了。</h3> <h3>  历经风云变幻70载,苍海桑田半世纪,铁螺塘今日的秀丽景色依然犹在,菀如小家碧玉,宁静地躺臥在“新民路”边,甘棠楼前绿树阴丛的铁螺塘,虽说没有北京大学未名湖的深厚文化底蕴和高雅博大胸怀,但生于斯长于斯它也见证了中南矿冶建院七十年的艰难创业和成长壮大,也承载了众多矿冶师生和家属子弟的喜怒哀乐,记录了矿冶校园里曾经在半个多世纪时光的云卷云舒、花开花谢。</h3> <h3>  这是原胜利二楼原址,现在三座胜利楼(1、2、3)都成了一遍废墟,令人无限怀念。</h3> <h3>院方就是为了建设这座规模宏大的学院“体育馆”,我们家在油榨坡的祖居住房被学院征收了,我们成了长沙最早的“拆迁户”――也是最廉价的拆迁户。</h3> <h3>与时俱进的“青年公寓”,就是原来我们家从胜利二楼搬家过来的住房,也是弟弟妹妹们在这度过了终生难忘的少年时光,他、她们留下了太多的童年记忆和少男少女青春萌动和美好憧憬愿景的八舍。</h3> <h3>“少年不识愁滋味”,初中毕业时的笔者</h3> <h3> “读”――三更灯火五更鸡</h3><h3> 1963年,是我人生中重要的一年,我正初中毕业,经过了我生平中第一次大考――初进高升学考试。我被长沙八中普高录取,我初二时朝思暮想当老师的愿望因为到初三时淡化了而告终。我毕业考试后诸志愿还是填写了第一师范(我们领袖的母校),我还实地到了第一师范去进行了面试(即口试),题目是“谈谈你对当前中苏论战的看法”,记得我是从《九评苏共中央公开信》“鹰有时飞得比鸡还低,但鸡却永远飞不了鹰那样高”开讲,洋洋洒洒也讲了个把钟头,时年16岁的我,也算是出得众,不怕场合的。</h3><h3> 当然,进了初三之后,我初二时强烈的教师梦淡化了,由于笃信“人生能有几回搏”,很想在“高考”的真刀真枪中搏杀一回,以圆更高的“大学梦”,毕竟多年来浸淫在矿冶这所亚洲最高冶金学府中耳濡目染了高校风云,真正想融入高校其中,成为一个高校天之骄子。这样,才放弃了进师范当老师的少年梦想――真正是少年多梦想。</h3><h3> 初中之后高中之前的暑假开始了,52年矿冶建院就进院成为印刷厂(最早叫出版科)排字车间排字技工的老爸,不失时机地安排我到印刷厂排字车间进行勤工俭学――挣高中学费钱。我记得当时还有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青年女工,是车间青工王寅生的新婚妻子小邓也在跟我一样当临时工。我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将每版印刷完工了后作废了的活字排版的铅字印刷版拆解开来,将其中大的(比如一号二号三号字)以及除正文铅字(多为五号宋五号仿宋体铅字)之外的“墩子”“活线扁子”等分类挑选码好,以供以后再次重复使用。这个工作简单重复劳动,很易操作。只不过,在华人最骄傲的为世界文明作出的最大贡献之一的活字排版印刷術车间里,我闻足了毕生最超量的油墨纸张“芳香”。见仁见智,这项持续了一个多世纪的对人类伟大的发明,也因为它的日益显现的笨重呆版和繁重的排字印刷而制约了出版业的飞速发展明显落伍了,必将被新技术所取代(光电照排印刷术)。这都是后话了。</h3><h3> 正因为我每天重复这种简单的枯燥乏味的劳动,除了每日照读不误背我喜欢的那本《千家诗》之外,就是有意去关注我每日拆解的笨重铅字活版上的内容。这些版版上的内容可都是人类顶端的有色冶金科技知识结晶啊!可惜我学识浅薄,不解其中奥密。</h3><h3> 我记得当时拆的除了冶金各学科的教材外,就是那些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专家教授们的学术专著,认识的是我国“北李南陈”的与李四光齐名的陈国达教授的学术专著,他对我国大地构造及成矿学新理论――地洼学说的第三构造单元――地洼区的创造性贡献,有大量专著,都是由这些辛勤的排字工们一字一句排字而成,记得当时有套陈老的《地洼学说新进展》正在排印,可惜我看不懂,不然真正叫做先睹为快了。</h3><h3> 拆解的教材专著中,我当时还发现了一个特别的新名字――古德生,应该年龄不大,矿冶自己培养的青年才俊,刚刚崭露头角,也有矿业工程学术专著在排印。他的颠振型振动出矿机和采场连续工艺技术方面的部份著作都在陆续排版印刷,使我记住了这个名字。</h3><h3> 就是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印刷厂排字车间的勤工俭学暑假劳动中,我更加坚定了我千方百计一定要读好高中,考上大学,去实現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大学校园梦想,因为我的头脑中己经因此次勤工俭学劳动后而充满了那些教材书本,那些专家教授的专著论文都深刻地影响了我的即将步入社会成年后的世界观形成。</h3><h3> 可惜,1966年赶巧碰到那场人所共知的“文化浩劫”发生了,终于没有能夠实现我的大学校园梦,我们六六届高中毕业生也就遗憾地成了文革前最后一届无学可上的十二年制高中毕业生。</h3> <h3>  “北李南陈”,共和国与李四光地质泰斗齐名的陈国达教授的雕塑像永存矿冶校园,是与日月同辉永恒的“大地之子”。</h3> <h3>强强联合后的综合性“中南大学”取代了有色冶金专业学院,成了国家“985”重点大学,据今年国家权威统计资料<span style="line-height: 1.8;">排名</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中南大学</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成了全国综合排名高居第八名的著名大学。</span></h3> <h3>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历史性的矿冶老校门的新旧变迁。</h3> <h3>  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h3> <h3>  “耕”――桃花源里可耕田?</h3><h3> 进八中之后,转眼一年过去,高中二年级是很关键的时候了。我是家中第一个高中生,父母亲是倾尽全家之力,也不是什么“望子成龙”,只望我能读出来有出息,将来有个好前程。母亲把她舍不得穿的唯一的一条蓝色毛哔叽裤改成男裤给了我,她舍不得盖的陪嫁的绣花缎子被面也给我带到学校寄宿,“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完全懂得长辈的良苦用心,我可以说是肩负着全家的希望,将来应该要成为对家庭有用的栋梁。</h3><h3> 男长十八慢慢悠,进高中158厘米,比几位女同学还矮的我,高二时个子冲起来了,增长10厘米,达到168厘米的中等男子汉的个子了。人长智增,我考虑要为父母亲分忧了。1965年暑假,我在高中同学肖正恕找他父亲引荐下,参加了土方队打暑假工勤工俭学,成了个名符其实的“土伕子”一员。开始与大地打起了交道,在我刚刚迈进青春年华时,就用我增长的力量“耕耘”大地,用自己的劳动来助自己完成学业。</h3><h3> 我们工方队全部是便河边、经武门、松桂园一带的社会劳动力,归肖正恕他父亲领导下的无业闲散人员。也有几个与我一样打“零时工”的学生,除了我们同班那位夏牛皮,还有位比我们年长点据说是师范大学的在校生范老兄。</h3><h3> 挑土方的工地就老远了,我与夏住在长沙城西北角的三角塘长沙八中,要穿越整个长沙城来到东南郊的树木岭京广复线铁路工地开挖铁路路基,将巍峨横亘的树木岭从中劈开,人为地硬生生开劈出两股道火车铁路路基。巍然屹立的亿万年树木岭是雄踞南长沙的天然屏障,现在南来北往的大动脉京广线必须从中穿越,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这就是人类改造自然,利用自然的能力。</h3><h3> 我们大多数八中的莘莘学子都忘不了那位老校工,为我们默默无闻一辈子守卫八中校门的靳大爹。他知道我与夏每天东方还不亮,长沙还沉睡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我与夏就要出发。我们更忘不了学生食堂的文师傅和那位与老妈差不多大的大娘每天要特意为我与夏在食堂留出早上的饭菜和一瓶滾热的开水,尽管是暑假天气热,早上常吃冷饭冷菜也不好,开水泡泡饭,吃下肚也舒服些。就这样,不到天明就起床,开水泡泡热饭吃下肚,然后疾步穿越长沙城,从北向南来到树木岭上土方工地,这样每天才能赶上开工不迟到,天天如此,从不缺席。</h3><h3> 土方工地真正是个热火朝天的大工地,每个土方队一段十几米的标段,从北到南一字排开十几个土方队,以各自标志出本队承担的标段接另外一队标段,齐头并进,暗暗较劲,全队上下同心协力,最有经验的最强劳动力就是在山坡上挖土的大师傅,沉重的二齿挖锄挖几锄就可以开挖出约莫半个立方左右的“风化岩”,这些暗红色的“风化岩”在树木岭下沉睡了亿万年的地质沉积岩,虽说“风化”了,但也仍旧坚硬。上土的劳动力把菀萁上满一担,我们刚参加进来的新人就只有挑担子的份了,45度的长坡度挑土路程,头两天刚刚干下来时,真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每天晚上几乎都要摸不到学校的床铺了。担子沉重有扎扎实实百多斤,路程又远有里把路,当然,有句俗语是“担子不怕远,来去打回转”,就是挑得重担虽远,但空担子回转就是休息了。重要的肩上功夫就是行进中的自我“换肩”了,只有左右开弓,两肩能互换,才能坚持下来,我们作为学生伢子,慢慢地摸清了这些诀窍和门道,也就半个多月,渐渐地熟悉了这份工作,咬紧牙关坚持下来后,自己也稍微有点适应了,我们牢记“不吃苦中苦,难为世上人。”</h3><h3> 两个月漫长的暑假也终于熬过去了,初长成男子汉的学生伢,脸膛晒成古铜色,特别是上身那裸露的皮肤,也是黑得油抹水光的古铜色,雨水掉到皮肤上都能不沾皮肤,能顺着皮肤流下去,堪称身体“健美”。令人高兴的是,强健了身体的同时,勤工俭学有了很大收获,高三的学费钱赚到了,终于可以为家分忧,部分自食其力了。</h3><h3><br></h3> <h3>  青少年时代的勤工俭学“渔、樵、读、耕”四段过往锁事叙述完了。为了实地取景,我在今年“五.四”这天到了中南大学,重走当年路,寻找当年景,好多旧时、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呈现在脑海。特别是我信步来到矿冶“体育馆”时,此馆依然还在,那雄伟的建筑物下,就是我家的祖屋――油榨坡二号屋!</h3><h3> 拾级而下,步行不多远,我根据对坡上那间二层“力学馆”熟悉的记忆,确定了我初中毕业那个暑假“勤工俭学”的矿冶印刷厂旧址所在地,只是厂房已全部拆除,变成了停车埸。不过,我却发现了原来那条顺斜坡下去的小道还在,应该是有七十多年历史了吧,我马上用手机拍下这条留下过我少年、青年时代脚印的苍凉小道留念,更使我惊讶的是印刷厂旁边那间当年的小卖部居然还“顽强”地存在下来了,看得出现在是在供应着今天隔壁的子弟学校学生的买卖。屋里出来了一位年近70岁的大姐自称姓宋,自称在这里出生的。岁月苍桑,时过境迁,居然还能看到当年的点滴遗迹,确实难得。</h3><h3> 寻找当年的老八舍,它是承载着我们兄弟姊妹太多艰苦记忆与青涩情感的“故居”,我早就打听到了老八舍现在已经改建成“青年公寓”。时光荏苒,云卷云舒,几十年后再次見到八舍时,已完全变样,没有一丝一毫当年的景象。</h3><h3> 斗转星移,风云变幻,世间事物怎么不会变呢?但最大的“变化”就是我们都已变老,年过七旬的我们都白发苍苍,芳华不再。</h3><h3>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h3><h3> 古今多少事,尽付笑谈中。</h3><h3> 但重要的是我们都能历尽风雨见彩虹,洗尽铅华本色存。我们能夠无比珍惜来之不易当今的每个兄弟姐妹健康依然,开心快乐地过好每一天,争取我们当年八舍的五个兄弟姊妹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欢度晚年,百岁无恙。</h3><h3><br></h3><h3><br></h3><h3> 公元二O二一年五月八日</h3><h3> 七月文章选图配文</h3><h3> 于枫林绿洲</h3> <h3>过去称“力学实验室”,今叫“力学馆”,我当年上电大时,还在这儿做过力学实验。</h3> <h3>青山依旧在,池塘日日新,</h3><h3>幼时多美梦,耄耋泪湿襟。</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