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万年青

笑语桑榆

今天是2021年母亲节，谨以此旧文献给我敬爱的先慈和亲爱的妻子。                                    ——题记 家中有数盆种类不同的花卉，都生长得有模有样，甚是招人欢喜。我独爱“万年青”花树有加，虽然至今未见花开。    这株万年青花树，从根部到最高的叶片约80厘米余，树冠伞盖儿直径约100厘米；主干约有碗口粗，长约20厘米，向上便有四根次第环生的杯口粗的分枝。万年青顶端叶芽生茎，叶片对生，呈长椭圆形，厚实而不见叶脉，青绿翠碧。万年青叶盛枝茂，生命力强，插茎叶于潮润的土壤中，或于瓶水中，不久就会长出根须来，一棵新的万年青植株就诞生了。    家中的“万年青”因为不断地长大，已经换过四五次花盆儿了。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以前只是当做长辈儿们的闲话，可是几经易盆，这株花树都会无精打采多日，我的心思便每一次都要抑郁几天，然后看到它绿意浓郁起来，才放下心来。    独爱之因有三。 一是其名有“长青”之意，即有松柏之征象。 二是其形观与我心意相通，形若树状，且枝干直中有曲，曲中见直。记得28年前，读初中八年级的时候，在语文课文中学到茅盾先生的散文名篇《白杨礼赞》。自此，从未忘过“那是力争上游的一种树，笔直的干，笔直的枝……”    我一直钦敬白杨树的人格，因为我知道，无论是什么时代，人格的魅力都很重要。可是，我同时也觉得，生命与生活的情趣应该在于其艺术风格的内涵和色调表现的形式吧？所以，印记更深的却是课下注解中的一个生词——“虬枝”。当时只知词义，并不知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才算作虬枝。年稍长的时候，看到弯曲的斗折蛇行样子的枝条，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虬枝”。由是，初见“万年青”的那一刻便喜欢上它了，这是不是也叫做一见如故呢？    三是此无花之树，更蕴有人的情感深意，它牵系了我对母亲和妻子的感念与眷爱。    这棵万年青花树，是2005年我乔迁新居时从老家的小院儿搬运到楼上来的。当然，这也是现在家里诺多的盆花中，唯一一盆从老家带来的花儿了。    我和这盆万年青约有十八年的缘了。我单记得是在我结婚后的某一个日子，因为我说过这种花的好，因为我的喜爱，就有了它深植到了我的生活中。可是，到底是母亲？还是妻子从别人家折枝来的呢？我始终没有记忆起来。这也让我纠结了好多年，不能够释怀。    为什么不问一问呢？当时，我一定是知道的，但因为我在生活上是一个粗人，过了数年，就忘却了许多细节。而看到万年青不断地蓬勃长大，越发赏心悦目，就会常想：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呢？可是，我担心母亲和妻子会因为我的问，而伤了她们的心。因为这棵万年青的由来是她们对我的爱的见证，而我却忘却了她们的深意，忘却了她们对我的好，她们一定会生出些许的失落……所以，便不去问起了。    在老家的时候，小院儿的矮垣上摆了数十盆的花草，虽不名贵，但都是心肝儿一样。记得夏季晚放学的时候，常常会有天突然漫阴开来的日子，我和妻急急忙忙地往家赶，到家的时候，雨已经下起来，就见母亲正顶着雨往屋子里抢搬盆花儿，那情景和心情，与老舍先生的《养花》描述的也没有两样儿的。 冬天的时候更是热闹，母亲住屋的炕上，我们住屋的窗台儿上，堆摆得到处都是盆花儿。当然，春节的时候，也是能够看到各色花开的：菊花、杜鹃花、月季花、令箭荷花、仙人球、蟹爪兰、君子兰……白的、粉的、红的……花艳叶茂。农家的小屋子里充满了火热与生机，充满了情趣和浪漫……    我深刻地记得我毕业参加工作之前，母亲是不喜欢花花草草的，因为在一生勤劳持家的母亲眼里，这些花花草草是既要劳神费力让人操心，又不实用的，不能顶吃顶喝儿顶穿的。    可是，自我结婚后，因为我喜欢花草树木，妻也喜欢侍弄花草，母亲也渐渐地开始对这些花花草草关爱有加了。有时候我会带回一盆儿喜欢的花，妻子也会带着花儿回来，并且，母亲也会从乡邻或亲朋家弄来几盆……家里的花儿就越来越多了。    养花儿给我们带来很多修枝剪叶、浇水施肥的活计，分去了几分心思，但是花儿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是欢乐。是我的欢乐，妻子的欢乐，母亲的欢乐，也是全家人的欢乐。又因为小的时候，得到曾经经营过摄影的姐姐、姐夫的眷顾，我也成了照相的爱好者。给儿子照，给妻子照，给母亲照，给全家人照。照单张，照合影，照多次曝光……在小院儿里拍摄的每一张照片，都有花儿的影子，都有生活的笑容。    在侍弄花儿的过程中，爱的气息被传递着，不只是对花的爱，还有对家的爱，家人之间的爱。特别是母亲和妻子，她们把我当做生命中的花儿一样地精心的呵护着。为了她们共同的爱，她们也在相互地关爱着……年迈的母亲常常地对我说：“儿子，你可要对你媳妇好，不能欺负她，她是个善良的人啊。”年轻的妻子不时地对我说：“咱妈的岁数大了，咱们要多关心她啊。” 在一个小院儿，两间对门屋，日夜相见的十一年里，母亲和妻子没有滋生过千百年来困扰着家庭的“婆媳”怨，套用家乡的俗话儿——她们婆媳从没有红过脸子，也没有和我说起过对方的“不”字……在之后相离的三年里，更是相互牵念，相聚融融。而今，母亲虽然仙逝有四年，但我和妻子会经常忆起和母亲一起生活的日子……    十八年来，在外人看来，我是一个有孝心的儿子，一个懂体贴的老公，甚而被知道的人所虚夸着。其实，这并不是我的好！这是因为我有一位博爱的母亲！有一位贤达的妻子！我想不做一个有孝心、懂体贴的人都不行哦！    常听到人们说：做人是很不容易的，男人、女人，名男人、名女人……难！也有人说：做婆婆和媳妇之间的男人也很是不容易的。而我，作为母亲的儿子，作为妻子的丈夫，却一直享受着被我一生中两个最重要的女人呵护着、包容着的幸福！    这株万年青花树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至于它是经母亲的手，还是妻子的手，从哪里移枝儿栽到我家的，我已经释然了。因为，母亲和妻子对万年青的呵护，犹若对我的关爱，都深深地埋植在爱的土壤里和我的心底。    我爱万年青花树有加，不仅因为它有艺术的外显和名字的表义，更因为它记述着在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位女人对我的深爱和我对她们的情衷。只要有家庭，就会有母亲、妻子和两位伟大的女性中间的那位既是儿子又是丈夫的男人！只要有情爱，就会有豁达的母亲、淑惠的妻子和情义厚重的男人！    我希望将此花树传承给我的儿子，纵然不是瑰宝之物，但也算作是美好的念头儿，并且希望好的“门风”作为“家”的文化，发扬开去，万古长青！（2012年11月22日16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