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生于民国二十二年,1933年今年八十八岁。身体还算好,只是耳朵有点听不见。洗衣,做饭,捡柴,种菜这些日常杂活还可以做。父亲年长母亲六岁,身体硬朗。老两口一起料理家务,一起生活,其乐融融。母亲十七岁嫁给父亲,八十年婚姻真正的"橡树婚"。周围邻居非常羡慕,直夸老两口好福气。</p><p class="ql-block"> 我家四兄弟。老大早早分家,独立门户。老二,老三大学毕业工作在外。只有我高中毕业,在农村结婚生子,没离开母亲。</p><p class="ql-block"> 我是"秋崽子"。母亲三十八岁那年生下我。上面有一个年长我三岁的哥哥,在我出生的前三个月夭折。这件事对母亲的打击很大。母亲临产生我的前两个月里,总是以泪洗面,悲伤不已。我出生,父亲第一时间安慰我母亲:又是一个带把的,只是换小了点,我们两口一心一意把他抚养成人吧!</p><p class="ql-block"> 母亲对我十分溺爱,在母亲怀中,我吃奶吃到四岁。我童年时期物质生活虽清苦。但成长也快乐无忧。爬树捉虫,下河游泳,顽皮打架……我都算好手。因为我不象哥哥他们要一边上学读书,一边挤时间干农活。下雨天放星期还要搞点小副业一编织斗笠,挣点钱作学费或补贴家用。</p><p class="ql-block"> 母亲勤劳,俭仆,生活简单。这是她一直养成的习惯。我的童年时期恰逢生产队搞集体。那时家里真的穷,吃不上饭。母亲做好饭,还要管分饭。家中劳动力一父亲、哥哥们要多分点。母亲溺爱我,每次分饭虽然拿的是小碗,却压得紧紧的。自己则分一丁点儿锅巴。有时锅巴都没有,就放一碗水到锅里煮开,用锅铲刮下锅巴影子,那纯粹就是一碗米汤开水,母亲却吃得津津有味。</p><p class="ql-block"> 母亲手巧,有一手好针线活。母亲平时要到队里赶工分,很忙。一到立秋,母亲就抽空忙着给家人们缝衣裳,做布鞋。母亲是变废为宝,大人穿烂了,不能穿的衣裤,就把它改成小孩子穿。家里的烂布筋则用浆糊粘成鞋底。再接上漂亮的粘新绒鞋面。就是一双既好看,又好穿的鞋子。冬季来临,母亲就为家人们准备好了过冬的一套衣裤和一双布鞋。我玩皮好动,裤子最容易烂膝盖和裤裆。她就为我准备两套衣裤和两双布鞋。</p><p class="ql-block"> 虽然我外公是私塾先生,在家教书的。但母亲从未踏进过讲堂。只能隔窗相望,看到自己父亲教别人读书识字。日久也剽学了好多字。只会认,不会写。母亲深知读书的重要性。时常叮嘱儿子们要努力学习。总是说出那句口头禅:有崽不送书,甚如喂头猪。在母亲的教育下,我的两个哥哥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大学生。那时好稀奇的。在村里名噪一时。</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的我,在母亲眼里就是一只待成长的小鸡。每当我与小伙伴们在地坪里玩游戏和追赶赶时,只要听到我异常的尖叫或哭声,她会象"孵鸡婆"一样,飞快冲出家门,走近我身旁。直喊:"满伢子!满伢子!怎么回事?生怕我受到伤害。</p><p class="ql-block"> 青年时代的我,血气方刚,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母亲教育方式也变了,不是怕我受人欺侮伤害,而是怕我去伤害别人闯祸。青春期那几年,她总是在我身边告诫:年青人要忍,忍得一日之气,免得百日之忧。为人没犯法,犯法身无主。母亲最担心怕我走上邪路。</p><p class="ql-block"> 结婚成家后,母亲又鞭策我:你现在象一头牛,正使劲。身上担子不轻,上有老,下有小的。要勤劳发家,养家糊口啊!</p><p class="ql-block"> 近几年,看到我家庭有起色。她又对我唠叨:你做生意赚了点钱。要上半夜想自己,下半夜也要想想别人。人勤,身正,心纯这才是做人的标杆!</p><p class="ql-block"> 我也是天命之年了。在母亲心中却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儿子。正如我大哥逢人就说的那句话:别看我六十八岁了,父母在,我还是个孩子。是的,父母在,人生尚有去处,父母亡,生命只剩归途。有耄耋老母亲,这是我人生最大的财富。</p> <p class="ql-block">耄耋之年的双亲</p> <p class="ql-block">慈祥的老母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