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上善若水</p><p class="ql-block">图/部分来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路边的花店摆满了清香的康乃馨，提醒着我母亲节到了，笔墨清浅的我也把这首朴素的赞歌送给我爱着的更爱着我的母亲！</p><p class="ql-block"> ——————题记</p> <p class="ql-block"> 每次看到那些铅印的歌颂母爱的文字时，我就觉得我也该为我的母亲写点什么！可平素里喜欢爬格子的我却词穷到无法用华丽的文字来形容我的母亲！明天又是母亲节了，读着那些赞颂母亲的字字珠玑，闻着路边花店里飘来的康乃馨的清香，笔墨浅显的我不由得也敲打起了键盘，写下了我母亲平凡的点点滴滴。</p> <p class="ql-block">母亲是地道的农村妇女，仅读过三年小学，当年父亲用借来的一件红花上衣和一驾牛车从200里以外把母亲迎娶来，收拾好村东头村里唯一的一孔窑洞，父亲的婶娘给蒸了一顿连皮糕母亲就算正式过门了！听母亲说，那时就因为喜欢上父亲是个识字的人，不嫌贫穷才远嫁而来。</p> <p class="ql-block">年青时候的母亲是个出了名的勤劳人，为了改变生活的窘况，没日没夜的操劳着，身高不足1米五的母亲每天干着和男人们同样的活，就为了多挣几个工分。怀着我哥的时候从姥姥家回来的那年，路过蒙古地时一条蒙古的狗就不声不响的跟着母亲的毛驴车一直跟来了，快生我哥的时候，这条狗没了，那时候家穷，这条狗也算是为我家做出了大贡献：狗肉足够我母亲一个月坐月子的补给，狗油点灯每天把窑洞照的亮亮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母亲年青的时候一点闲工夫都不舍得耽误，怀着我的时候快临盆的前几天还下菜窖去取山药，差点没把我生在菜窖里。幸亏路过的三叔才把她拉上来，第二天我就提前出生了，生下我的时候，靠着父母的勤劳已经从常漏雨的窑洞里搬了出来，在当村盖起了三间大土坯房了！村东头的窑洞前几年新农村建设才被推倒，因为它一直立在路边成了村里人教育后代的教科书：当年村里唯一住窑洞的父母硬是靠着勤劳把我们兄妹四人都供成了读书识字并吃公家粮的人！</p> <p class="ql-block">受母亲勤劳、乐观的影响，兄妹四人从小也都养成了不怕吃苦的习惯，那时候，母亲带着我们勤劳致富，既种地也养猪、养羊、养鸡、养兔子，就像当年帮助过我家的那条蒙古狗一样，家里真是六畜兴旺，每年的小猪崽总比邻家要多下几个，小羊羔也总喜欢一对一对的出生，这就让我们兄妹几个更忙了，每天放学回来，不用母亲安顿，就主动分工各司其职，拎着菜筐子拔回草后才吃晚饭，然后爬在书桌上开始写作业了。哥从小营养不好，个子没长高，帮母亲拉风箱烧饭就是哥理所当然的活了，而替父亲挑水的重担两个弟弟就义不容辞的揽了下来，那时候他俩还未成年，一个人的力量是挑不动两桶水的，聪明的弟弟们就两人合用一根扁担，一个在前，一人在后，开始时不熟悉，走的时候总是洒水，从井上打水回来一桶水就快洒一半儿了，后来两人找到了窍门儿，步伐一致，配合默契，他俩一起挑水的身影一直都成了村里的一道风景线！后来两人利用暑假在院里打菜窖时出水就把菜窖变成了一口浅水井才为他俩减轻了不少负担！二弟和三弟每年的暑假都要跟着学校的工程施工队去做小工，刚开始手心里磨的都是血泡，慢慢的磨成了厚厚的老茧，年纪小小就都是抹水泥砖墙缝的熟练工。秋收的时候，连我这个家里的掌上明珠也要学会锄田割地。记得有一年秋天秋霜比往年来的要早一些，地里的胡麻菜籽还没来得及收就要霜冻了，可那些日子父亲单位正有检查脱不开身，母亲在学校食堂打零工也走不开，我们兄妹几个就一起去地里抢收了，北方的秋天也会刮起风雪的，我们几个人割的割、捆的捆，那时候的我竟然学会了村里人也有学不会的一项技能--“捆个子”，就是把割下来的作物捆成一个个都能直立起来，尤其是那个用本身作物来做“腰”总会因不会用力自己炸开或断裂，在哥的反复指导下我也学会了这项至今都让我骄傲的本领！天黑霜冻之前，我们终于抢收完工，兄妹四人步行兴冲冲的翻过一座山后从田里回到家，母亲那顿犒劳我们的红烧肉至今是我记忆中无法超越的美味。</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在我记忆中，母亲好像即使是在农家最闲的冬天都不曾闲下来过，冬天是接生小羊的季节，怕刚出生的小羊不耐冻，母亲总会细心的把小羊羔用竹席把它们围在家里的火炉旁，碰到奶水不足的小羊除了人工喂奶粉外还得让其他奶水多的母羊配奶，这项技术我们兄妹几个都得学会，因为羊羔太多得人手多些才能忙过来，碰到倔强的奶羊因认生不愿配奶，我们都要被它顶翻过好多次的！在母亲的精心饲养下，我家的小羊羔没有一个会因没奶而夭折过。看着来春满圈的小羊欢奔乱跳，咩咩的叫声似乎真的很悦耳动听呢！</p> <p class="ql-block">忙碌的母亲在过年这几天会教我们学会搓麻花、蒸馍馍、擦山药鱼、压粉条这些北方特有的年货！我最爱做的一项是在馍馍上点红点儿，把红纸晕染后拿着筷子把每一个馍馍都要点上，雪白的馍馍衬着红点儿，喜庆极了！</p><p class="ql-block">母亲勤劳也节俭，在自己身上不舍得花钱，一年到头很少添置新衣服，可从不让我们兄妹几个短缺过什么，特别是过年的时候，母亲不管有多忙多累，熬年守夜的时候我们等不到试试自己的新衣服时就都睡了，母亲也总会连着夜在缝纫机上把我们的新衣服都赶出来，给我们的新鞋子纳好了，把我们收拾的整整齐齐，大年初一的早晨，穿着新衣服和新鞋子出去拜年、迎喜神的时候，兄妹几个总比其他孩子多了份骄傲！</p><p class="ql-block">从小就心灵手巧的二弟在女红方面可比我强多了，还没上初中的他背着母亲就学会了用缝纫机改制衣服，这样二弟就会常常把我们兄妹几个已经穿旧的衣服翻新，里子做面，尤其是把裤腿收的瘦瘦的，穿出去就像新的一样，特别的精神，这样也给母亲为我们的穿衣问题减轻了不少工作呢！</p><p class="ql-block">就这样，豁达、勤劳的母亲带着我们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p> <p class="ql-block">2018年的时候，母亲病了，弟弟打来电话说常年的患眼疾的母亲需要马上做一个角膜修补手术，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不知这个手术需要多大的风险？正赶上家里装修，六神无主的我在院里呆坐了一个中午，赶着下午的班车到了张家口四医院，到医院后听了医生的介绍，这项手术是北京协和医院的闫主任来主刀，先进的医疗技术让我安下心来。手术整整做了四个小时，我看着比母亲迟进去的一个个都被推出了病房，我却迟迟等不见母亲出来，无助的我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走，趴在看不见的手术室玻璃窗上一个劲儿的张望，哥安慰我说：“没事儿，别急，再等等！”四个小时后被推回病房的母亲麻药还没醒来，看着她被磕破的额头，我不知道当时手术过程出现了啥意外，听麻醉师介绍母亲当时血压高到快200了，主刀、助手、麻醉师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手术完成。看着仍在昏迷的母亲，我留着泪偷偷的拍下了她当时躺在病床上的样子。母亲这次手术是我成家后待在她身边时间最长的日子，母亲总是害羞的不让我给她洗澡、洗脚，在我的威逼下才算妥协，给她洗澡擦身子的时候，摸着母亲苍老的、瘦弱的后背，我哽咽了，轻轻的抱住了母亲！</p> <p class="ql-block">也就是这一年，积劳成疾的母亲患上了“帕金森”这个顽固的病，带着母亲一趟趟的往北京各家医院跑，中医、西医，只要打听到一点点可能的消息，我都想带着母亲去试试。可是结果却越来越糟，每次看着母亲发抖的左手，在病痛面前我感觉到是如此的无助与无奈！每次给母亲剪指甲的时候，我总是要强迫自己用自己的力量来控制住母亲的手让她不再颤抖！因母亲要常年用药，每次都是我从网上邮购，我总觉得能为母亲花点钱才能在母亲有生之年尽点孝心！可母亲每次总是把钱偷偷的藏在我的包里，等我发现以后责备她时，母亲总会说：“妈要钱没用！”</p> <p class="ql-block">已72岁的母亲今年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前后失去了她的姐姐和弟弟后，一下子更苍老了许多，每次去看母亲的时候我总是想多做些家务，可母亲每次都是听说我要回去的时候就提前把饭准备好了，等我到了后已基本就绪，这时候还要自豪的对我说：“你看，妈还不老，还挺有用的哦”。是的，到现在母亲还是让她的小棉袄体会着有妈的孩子是块宝的幸福！年近古稀的母亲学会了微信、快手，弟弟给她换了个新款的智能手机后每天都要把她喜欢的段子转发给我们，还不忘语音提示我们：“都是有用的，都要记得点开看啊”，可我们总是懒得或不屑点开，还要责备她不要相信网上那些骗人的，母亲听后总是很落寞的说：“你们咋就不信呢？”最近，许是经历了太多的生老病死，我看着年迈的母亲总是感到莫名的恐慌，我害怕着像其他人那样的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天天都要和母亲视频一次：“今天有啥新鲜段子啊？”这时候母亲就会打开话匣子，其实有的事她最少也告诉过我不止三次了，可我再不会像以前那样打断她了，而热心的去当她的听众了，因为，我只想让母亲做着她现在喜欢的事！</p> <p class="ql-block">母亲共生育了我们兄妹四人，我排行老二，当年计划生育还不太严的时候，母亲想着要给我生个妹妹作伴，可一连生了二弟和三弟后赶上了控制计划生育的政策，我就成了母亲唯一的小棉袄了。在母亲的眼里，我是最孝顺最贴心的小棉袄，可我却一直认为我是最能带给母亲意外打击的最不省心的孩子。可母亲从来没有一句抱怨的话，总是用最宽广的胸怀接纳着我所有的过失。只有小学文化水平的母亲总是能说出一些我从书本中都未能读来的道理而让我释怀！</p> <p class="ql-block">曾在给女儿《一件旗袍》的一文中说过，母亲和女儿的相遇，是一场渐行渐远的旅程，我陪不到女儿的生命终点，同样母亲也陪不到我生命的终点，因为，母爱是一场重复的辜负！在母亲已渐渐老去的路上，我只想做她今生的小棉袄，来生，我来做母亲，为她遮寒取暖！宠爱她一生！</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