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江南

幸福女人

4月15日中午，我和母亲坐上G31高铁，一路南下，途径济南西、徐州东、南京南、潥阳，转眼间到了杭州。杭州素有“人间天堂”的美誉。我喜欢杭州，由来已久。儿时读古诗中有赞美杭州风景秀丽的诗句，都会拿个小本本抄下来。近年来，在宣讲“绿色出行”中，多次讲到京杭大运河，每次都心旷神怡。而且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曾在他的游记中称赞杭州是“世界上最美丽华贵”的“天城”。 初到杭州，感觉这个常住人口千万的城市，发展速度“贼快”。这源于杭州承办了G20峰会，且2022年的亚运会由杭州承办。而且一直被人们认定的国内一线城市“北上广深”，现在有一种叫法“北上广杭”。从杭州东站坐公交车到植物园下车。漫步在绿荫中，仿佛进入了植物王国。高耸的植物，仿佛与天空握手；低矮的植物，犹如与土地爷亲吻，这些知名的、不知名的植物都枝叶茂盛，绿油油的。最让人心醉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竹林，有碗口粗的参天翠竹、有手指细的、有刚钻出地面的。我们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不知不觉中来到住宿的地方。 这是西湖景区的一家精品民宿，可以用“精致”二字来形容。花园式的建筑，人与自然完美结合。客房设计很有特色，处处显示出经营者的用心。老板娘是个年轻的江南女子，嘤嘤细语，让人心里感到一股一股的暖流涌动。

第二天，步行到西湖。一路上，我们途经灵隐街，杨公堤、曲院风荷、岳王庙等景点边走边玩儿边逛。抬眼一看，西湖已在眼前。西湖又名西子湖。在公园码头乘船前往湖中三岛。早春时节，西湖如梦初醒，妩媚迷人。微风吹动湖水，微波荡漾。西湖水不象其它湖泊那样清澈透明，而是半透明。耳边传来导游的悉数：“西湖湖中有岛，岛中有湖，加之白堤、苏堤的分割，很有东方美学风格。西湖的主要景点有：苏堤春晓、柳浪闻莺、双峰插云、花港观鱼、曲院风荷、平湖秋月、三潭印月、南屏晚钟、雷锋夕照、断桥残雪，号称“西湖十景”。我和母亲观三潭，远眺雷峰塔，漫步白堤，过断桥。“断桥”曾听人说寓意不好，不要去。其实，这是误解。对于“断桥”的说法不少，但是我喜欢这个说法：“断桥”最早是杭州地区富甲一方的段姓商人，为了方便当地百姓跨越西湖而修建的。为了感谢段姓商人善举，百姓们把桥称为“段家桥”。后来，段氏的后代没有经营好家业，破败了。让过桥的百姓交钱才能通过，百姓们不满，改称“断桥”。中午在名闻中外、有160年历史的名餐馆——楼外楼用餐。它坐落在美丽西湖的孤山脚下，与西湖风景中的一些很有名的自然和人文景点为邻。杭州人有种习俗，凡有宾客，必到楼外楼品尝杭菜风味。外地游人玩西湖，不上楼外楼，似乎没有真正领略杭州的美味佳肴。“西湖醋鱼何处美，独数杭州楼外楼。”这里不仅西湖醋鱼好吃、龙井虾仁、虾爆鳝背、西湖莼菜汤都不错，但是干炸响铃，就算啦，不要图其名哦。夜色降临，我们乘龙舟夜游西湖。霓虹灯映照下的西湖水，犹如“杭绣”般，层次分明，交相辉映，且雍容华贵。夜游西湖的感受和夜游长江、香江不同，她是一种沉稳的美。其实，夜色中的西湖、雨中的西湖，和不同时节的西湖各有不同的美，都是景儿。我和母亲打算再来西湖，看夏天湖上荷花争奇斗艳，苏堤十里柳丝垂，听南屏晚钟；赏秋天黄叶纷飞，秋菊盛开，观平湖秋月；感受冬天雪花纷纷，“断桥残雪”的景象。是的，西湖我们还会再来。

第三天一早儿，打车到西溪湿地。进入景区后，我们“以船为车”，游玩儿的是烟雨山庄、高庄、深潭口、河渚街这条线路。两船交会时，激荡的水流和着劲风，吹落了不少漫天飞絮般的海棠花、牡丹花，真是入了“一叶扁舟，闲看落花”的山水画境。这里说个小插曲。我和母亲在河渚街的“西溪土菜馆”用中餐。我们点了清蒸大白条、手捏菜春笋炒毛豆、清炒水芹菜和一人份米饭。还没吃完，一个小媳妇拿着菜单说结账，看了菜单后我告诉她：“米饭是一人份的。”她迟疑了一下，有些不自信地说：“你们俩人点一人份，但是俩人吃也要收双份的钱。”没等我说话，母亲已把钱给了。我心想，都说旅游景点欺客，但是这次我不能让她得逞。用餐完毕，我走到那小媳妇面前，大声地说：“你算错帐了，一人份米饭收了2份钱。”小媳妇赶忙接过菜单，又急又恼地说：“是点了1人份，但是两个人吃呀。”我说：“那你更算错了，大白鱼和春笋毛豆、水芹菜也是点了一份两个人吃的，应该收双份钱。”小媳妇一下子脸红了，看到食客们都看我们，她小声嘟囔：“给你给你，我这不是没有零钱吗。”我的声音更高了：“你没零钱可以跟我说，不能睁着眼骗。”小媳妇不说话了，低头在吧台抽屉里翻腾，把一把零钱交给了我。其实，我不在乎几个钱，道理大家都懂......

第四天，就是到乌镇的第二天早上。我们为了吃早点寻到了乌镇南栅老街。走在老街的石板路上，老胡同弄里，斑驳的老墙上翠绿的藤蔓努力向上攀爬，阳光洒在石桥上、洒在陈旧的门板上，洒在开着门晒太阳的老人脸上、门口看家护院的小狗身上......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波澜不惊，一副淡定的模样。我和母亲感受着淳朴的民风，低声私语，恐怕打扰这一片安详。我们来到“吴姐菜馆”吃早点，吴姐手脚麻利，一边给我们做早点，一边说她从早起五点就开始忙，希望我们中午还来她这儿吃。她自夸做的菜好吃不贵，东坡肉小份儿18元，银鱼炒蛋，马兰头菜都15块钱一份。在老街上慢悠悠的逛着，无意中走到一家“百年旗袍老店”。老板人很善谈，他说：“做旗袍的手艺不但在桐乡电视台宣传过，央视还播放过。他做的旗袍儿一直供应北京百荣世贸商城。”母亲买了一顶凉帽，绝对是双面儿扎染纯手工制作。母亲问能不能给加两个系带儿，怕风吹，帽子刮丢了。老板从大匹布上裁下一条，几分钟做成了一条带子钉在帽子上。手里做着活儿，老板叨唠着：“手艺是从他母亲那里学来的，老人已经不在了，但他继承了这份手艺，要把它传承下去。”老板的这番自语，让我和80多岁的母亲非常感慨。这样的手工，这么一顶帽子，只收十块钱，我想这就是中国匠人的传承，也是工匠精神的传承。 相比商业化的西栅和东栅，我更喜欢南栅。临水而建的河边阁楼小院，仍有许多老人家生活在此。路过偶然看到开着门的人家，外面门头陈旧，但屋里的旧时家具，处处设计可见江南特有的精致和讲究。古桥上旧时的官窑墙砖，还可见上面刻的当时工匠名号，这种健全的质量追踪责任体系至今仍令人叹服不已。遗憾的是石栏杆上的石狮子残缺不整，留下了文革烙印。南栅商家不多，一些特产小店，蓝印花布，木雕竹刻，酒坊，还有爱好古玩的老爷爷收藏的一屋子琳郎满目的物件，纯手工制作木梳的老奶奶，腌制梅干菜的阿婆。这里保留了原汁原味的江南水乡生活景象。 我和母亲细细品味着。“沈公馆”是清朝贡生沈和甫的老宅，这是典型的南方大户宅子南天井建筑。四四方方的天井，收集雨水自用，取四面来财之意。门前的台阶除了有雨天防水的作用，还有步步高升之意。长长的一块青石板门槛，只有大户人家才能安的起，越长越齐整，寓意家境殷实长长久久。虽然从踏进宅院开始就被卖服装、字画等柜台包围着，只留出一人行走的空间，仍然可以想象当年沈家家底殷实的盛况。小姐的阁楼、老爷的书房内早已空无一物，轻推木质窗棂，吱吱呀呀的声音述说着陈年往事，这是时光凝固的地方。令人惋惜的是，因为无后人修葺而渐渐破败的南方大宅院至今没有任何保护措施。老街上的酒坊各有特色，随意钻进一家酒肆，爽朗的大兄弟、殷勤的小妹都会热情地招呼你。还没打量完屋内陈设，飘香的“三白酒”已端到面前，没有多余的客套，简单一句：“品一品。”道出了酒香话不多的硬道理。如果你有心想买点，老板会与你沽酒对酌，品鉴着介绍着，直至你满载。走走停停，临水而思，黑瓦白墙，水边的凉亭建筑，古老和生机合二为一。这里要重点提及东栅外的古戏台。每天上午、下午都有老艺人在唱戏。驻足在古戏台下，或小坐于戏台20米开外的长廊中，都能欣赏到。

第五天，同里古镇。同理是江南六大古镇之一，在苏州市吴江区。 同里镇有“三多”，名人多，明清建筑多，水、桥多。镇中家家临水，户户通舟。镇里的退思园、耕乐堂、嘉荫堂、崇本堂等园林和古建筑保存完好。

第六天，我和母亲在退思园中流连忘返。这座建于清光绪年间的私家园林，园名取《左传》"进思尽忠，退思补过"之意。因亭台楼阁及山石均紧贴水面，如出水上，所以又有贴水园之称，在建筑史上堪称一绝。园中亭、台、楼、阁、廊、坊、桥、榭、厅、堂、房、轩，一应俱全，真是：莫道园林小，佳景知多少。孔子曰："智者乐水，仁者乐山。"退思园以其深刻的文化内涵，联接同里源远流长的历史，给人遐想和启迪。据悉，1986年，美国纽约市在该市斯坦顿岛植物园内，以退思园为蓝本，建造了一座面积三千八百五十平方英尺的江南庭园，取名"退思庄"。可见小小退思园已走出中国，走向世界。镇上的南园茶楼也是我喜爱的去处。茶楼始建于清末，静谧地坐落于同里镇区最南端，同里史上前八景之一的“南市晓烟”景致之中，堪称“江南第一茶楼”。南园茶楼卧于水上，四开间清代风格的木雕装饰门面，茶楼分上下两层，全部是传统的砖木结构。楼下辅面店堂设有帐房和泡水用的“老虎灶”；楼上还有一个“曲苑班”，茶客可聆听几段江南丝竹、宣卷、评弹、戏曲、小调等曲子。茶楼生意特别好，无论什么时间，只要开门，都门庭若市，楼上楼下人声喧闹，热气腾腾，茶客们聚在茶楼，喝茶，聊天，吃点心，打听行市。在这里除了可以品尝各种档次的红茶、绿茶、花茶以外，还供应熏青豆、罗卜干等各种茶点及各类面条。当地渔民祖祖辈辈沿袭的"两头茶水，当中湖水"习俗，至今改变不大，茶楼还为他们解决了歇脚、用餐诸多便利，故这里又被称作“渔人码头”。有诗日：休愁到此食无鱼，十里周围大小湖；茶座街头闲结网，渔舟浅载笑相呼。在茶楼品茶，与其说品味茶的清香，景的美丽，还不如说是品味茶楼本身充满的情趣以及它和同里人文历史，乃至于和清末民初革命思想的水乳交融。

第七天，我们依旧是绿色出行，从同里古镇坐地铁到察场院，入驻苏州苏忆时光酒店。中午计划去得月楼或松鹤楼，跟我聊天儿的小姑娘脸上的一丝笑，让我捕捉到了，我问她：“有什么不好吗？”她说：“我们当地人是不会到那儿吃的。”我说：“那用餐的人大多是外地人啦。”她又是一丝不经意的笑，点了点头。我接受了她的建议，到鸿鑫楼用中餐。酒楼开业时间不长，但是菜做的很地道，是苏州土著很爱吃的一个酒楼。这里的松鼠桂鱼、西湖莼菜羹做的不错，果然没让我失望。

第八天一早，我们直接来到了拙政园。今天的行程是上午游拙政园，下午游苏州博物馆。这里真不愧是中国四大名园之一，它具有浓郁的江南水乡特色。拙政园分东园中园西园三个部分，按常规应该是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就可以游玩儿完毕，但我和母亲流连在园中，久久不愿离开，从早晨九点进园，到下午一点，还是不舍。因为园中山水萦绕，厅榭精美，花木繁茂，太吸引我们了。苏州博物馆就更不用说了，他是贝聿铭老先生的杰作，这些都是在百度网上可以查到的，在这里就不多赘述了。苏州博物馆，我们在这里停留了整整一个下午，直至闭馆。不仅观看了大足洞窟的纪录片，还听解说完整地讲述了大足文化。博物馆中展出的每一件石器、铁器、木雕、书画等等，都是祖先留下来的宝贵财富。祖先的智慧让我们的祖国犹如一颗明珠，在黑夜中闪闪发光，即使深埋掩藏地下，依旧是一颗璀璨的明珠，我为自己是中国人感到自豪。这次有一些小遗憾，没去狮子林和留园，而且苏州还有很多新开发的景点也很不错。我想每次出来玩儿留一点小遗憾是好事儿，第一是念想，第二是给自己再来提供一个理由。第九天上午，依旧闲逛。这种闲逛是“兜里装着钱，努力把时间变慢”的享受生活的闲逛。我们来到坐落在皮市街的苏州花鸟鱼虫市场，看名字来头不小，里面也是大有乾坤。中外花卉、植物，各类小动物、宠物，文玩应有尽有，而且价格还算公道。 中午在小园楼酒楼用过中餐，打车到苏州北火车站，这次旅行快要结束了。我在心中不断的默念，还会来江南，还会来杭州，还会来苏州。最后我就以白爷爷的诗作为结束吧。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