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西“驴”行记

老西·小米酒

长治市徒步协会

中共长治市徒步协会支部委员会

　　自2018年3月、6月，两次参加长治市徒步协会组织的户外活动，当时并没有特别喜欢上。两年后从“寻梦上党关”开始，渐渐地成了“准驴友”，至今已经驴行25次，特给予归纳总结，理清头绪，继续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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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西驴行记》顺口溜：

之一

红旗渠·络丝滩

红旗渠上拄杖行，

络丝滩中赏美景。

首次驴行感触深，

不走常路走野径。

之二

红沙岭·五彩河

红沙岭上展风姿，

十八罗汉揪樱桃。

稍梨铺村古建筑，

五彩河里石头好。

之三

寻梦上党关

近处有美景，

何必去远行。

上党关门在，

依稀马铃声。

之四

小猫路·英姑峡

首徒小猫路，

三到老鸦驼。

穿越英姑峡，

美景在鹅屋。

之五

冬至老顶山

不走寻常路，

冬至老顶山。

杏泡小米酒，

农家饺子赞。

之六

冬探八道水

八道水里有冰挂，

千辛万苦去赏它。

即将到达目的地，

突如其来梦断崖。

之七

冰蘑菇洞·溜溜梯

冰蘑菇洞观冰挂，

溜溜梯上遇断崖。

老大行人强驴帮，

山高路险也不怕。

之八

女妖洞·鳄鱼沟

峡谷山崖女妖洞，

步步惊心太幽深。

久闻大名鳄鱼沟，

怪石嶙峋须谨慎。

之九

黄崖底·双龙谷

下行黄崖底，

直奔双龙谷。

冰瀑好奇观，

壶关美景多。

之十

攀登虹梯关

步步惊心虹梯关，

悬崖峭壁在眼前。

稍不留神摔一跤，

胳膊酸疼好几天。

之十一

辘轳城

太行大峡谷，

山顶小村城。

河道遇断崖，

山腰终绕行。

之十二

湿地公园

湿地公园好，

专修徒步路。

驴友也休闲，

亲近漳泽湖。

之十三

挑战十八盘

久闻十八盘，

今日盘中转。

身轻快如燕，

减肥多流汗。

之十四

访老碾圪道

春雪润太行，

驴行碾圪道。

山顶梅花鹿，

跳跃步步高。

之十五

雾凇烟云沟

沟底桃花开，

山顶雾淞白。

驴行山水好，

我乐故我在。

之十六

桃花醉秋沟

秋沟桃花艳，

香飘满春天。

年年花相似，

珍惜眼前人。

之十七

穿越小西天

雪后路难行，

驴友齐上阵。

失约花园村，

邂逅小西天。

之十八

好地方·千年龙爪松

平顺有个“好地方 ”，

芦芽村里龙爪松。

太行山美景色好，

周六周日山野中。

之十九

雨中仙境天路行

雨中驴行西井山，

漫山遍野连翘艳。

云雾缭绕如仙境，

技高哪怕路惊险。

之二十

林州皇后村

挑战二星+，

林州皇后村。

人头山上美，

骡断岭打滚。

之二十一

六道梯·蛙跳峡

惊心六道梯，

圪爬蛙跳峡。

穿行一线天，

试胆兵部寨。

之二十二

釆摘行

东梯与西梯，

遥对岳家寨。

韭菜龙柏芽，

都是好野菜。

之二十三

游析城山

高山草甸析城山，

别名也叫圣王坪。

荒草丛中藏水洞，

还有一个八卦井。

之二十四

穿越杨柏大峡谷

休闲线路不休闲，

峡谷幽深路难走。

上行遇阻迷路径，

该回头时须回头。

之二十五

再去红沙岭

再徒红沙岭，

远眺罗汉峰。

涉足五彩河，

难忘同学情。

《去外面跑跑》

文/老西

生活中有什么烦恼

郁闷时就去外面跑跑

无论什么样的挫折

都不必心搅难熬

把世俗的东西放下

到外面的世界瞧瞧

人生中总会有些

躲不过去的烦恼

既然是命运的安排

不妨试试抿嘴一笑

拎起背包

和远方的山水沟通聊聊

山野的阳光灿烂真好

心中还能有什么烦恼

走出去

快乐今朝

眼中有美

世界才妙

去外面跑跑

活着真好

驴行太行山水，使我看到了世界的丰富多彩，见识了生活的无边无际。一种新的经历和体验，有助于从平淡单调的生活中暂时挣脱出来，汲取大自然粗粝荒蛮的气息，向崇山峻岭敞开心灵，拥抱丰富和新奇。用脚步丈量大地，走好人生路，成就最好的自己。

———— 老西

（摄于2018.3.17）

老西“驴”行记之一：

《第一次驴行》

文/老西

人生的第一次总会有深刻的感受，难以随着岁月的变迁而消退。比方说，第一次……什么什么的，想起来就仿佛如昨天刚刚发生的事儿一样。还有，就是今天刚刚发生的，我第一次参加了长治市徒步协会组织的一次活动，出行主题是＂脚踏鸡鸣三省处， 寻找春天的芳香"。主要目的地是太行峡谷深处的＂络丝潭＂。

驴行线路：马跑泉-人头山-扬家池-络丝潭。难度一星。 强度一星， 风景四星。约十公里， 对驴友来说属休闲线， 适合新人参加。

十多年前团队游，近十年来自驾游，我早已经看惯了名山大川。但＂驴行＂却没有过，尤其是八年前两个支架潜伏入心脏，我对驴友们攀爬深山沟壑的能力，只有羡慕的份儿，轻易不敢尝试。这次，看到＂强度一星＂四个字，我动了心，决定尝试一下＂驴行"的味道。

一、体力储备不足

倘若第二天出行，晚上休息好与不好很关键。关键是我没有休息好。

16日中午，我独自一人，专门在紫坊村一小饭店吃了一大碗兰州拉面。计划晚上不吃或少吃，确保睡眠，顺利驴行。

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手机＂微＂时代，一个朋友群里的几句话聊到了饭局问题，喜欢热闹的我，不知不觉从＂配角＂聊成了＂主角＂。一场饭局在被动中忽然成了组织者。于是，仓促＂上阵＂，八点才开始的饭局到了快十一点才散场。我所选择的饭店，菜好、蒸饺好，所到场的朋友，都是＂小米酒＂的鼎力支持者。我又是那种在吃喝上很难理智地控制自己的人，结果是美了肚子，亏了睡觉。

夜1点钟才关灯睡觉，早5:50分就开始起床。

第一次参加活动要留个好印象。为了按时到达集中地点，我匆匆吃了几片面包，喝了一包黑芝麻糊。步履轻盈出门，思路正游移＂打出租＂和＂坐公交＂之时，13路车驶来。限号期间公交免费。到了集中地点，正好7点。

早晨临出门时，我思考＂强度一星＂有没有必要拿拐杖？徒步群一咨询，建议拿上。我好象有个＂登山杖＂，但我更喜欢在平顺西井山深处刚买的崖柏拐杖。于是，在地下室拿了一根。

二、路途遇上堵车

坐在车上，特想迷糊，补觉。可能是初次和许多不相识的驴友同行，有些不习惯。或者，第一次参加驴友活动，有些小激动。无法抗拒头脑的异常清醒。

天色暗淡，路途有的地方已经下过小雨。出门必查天气预报是我的习惯。我也曾经思考过是否退出此次驴行。最终结果是执着追求徒步行走的信念占了上风。既然认定了目标，就是＂天上下刀子＂也要付诸行动。这是我的一贯风格。

至平顺＂北耽车＂村，前方堵车，两车相撞，车惨烈，人幸无大碍。我们预测处理交通事故、清理事故车需要2到3个小时。返程几百米，把车停在村中，会长＂老大＂决定就近选择，让大家在一个小卖部补充食品，准备山中野炊。呼啦啦地在小卖部购物完毕，拟登山时，忽见公路上车动了起来。

重回正途，按既定方案前行。

如此大的交通事故，平顺交警大队能如此短的时间处理，并疏导开交通。令我吃惊之余皆为感动。

三、挑战恐高

车停在路边一个停车场，下面是墨绿的河流潺潺，远方有从渠里流出的水形似瀑布般一泻而下，飞珠溅玉。下到河道想寻一条富有挑战性的野路登攀，无奈河水泛滥在河道，过不去。大家重新上坡至公路，徒步走过一座形似前南斯拉夫电影《桥》中＂桥形＂的危桥，我们走上了渠的石坝前行。这难道就是＂红旗渠"？

至一截小桥，我们过渠开始在原始丛林里攀登，枝杈在山坡上自生自灭，斜七竖八，不时的制造些小障碍。我们走着看不见＂路迹＂的路，虽有些小艰难，却构不成什么问题。小拐杖发挥了重要作用。

45度以上角登攀一百多米（估计），我们到达了半山腰真正的＂红旗渠＂，水缓缓地流淌，深不见底。有位驴说有2米左右深。我们就走在红旗渠的石坝上，石坎一米左右宽，一边是看不见底的渠水，平缓流动中暗藏杀机。一边是几十丈的深谷。恐高怕水的我那边也惹不起。幸有小拐杖，嘣脆的敲地声使我心安不少。

我是十分恐高的，但同行的数名小女子皆无所畏惧地在坝上行走，我又有什么理由怯惧呢？我不断地给自己鼓鼓劲，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在坝上。

四、心惊肉跳

我们走到了售票观赏红旗渠的地段，大家决定回返，怕被景区管理人员＂逮住＂我们补票。回返至一座老桥，我们过桥，开始往上登攀。

依然是在没有路的地方走着路，在荒草和枯叶中深一脚浅一脚，小心谨慎地往上攀登。至一两边悬崖中间通道处，24个驴友的队伍慢了下来。我走在后面，只知道前面攀爬得缓慢，不知道是为啥。窄路两边的悬崖壁立，石块裂着缝，坡上面有块三角形巨石，随时都有可能滚落下来……我不由想起了＂运气＂这两个，我只有祈祷头顶和前方这些石头纹丝不动，不要给我们添任何麻烦。

随着队伍前行，才发现前面是一处五六米高的崖壁，几乎是九十度直角，必须依靠双手支撑、抓紧树枝才能上去，看到一个个女同志在男同志帮助下顺利登攀上去，我也坚信自己可以。因为要用双手攀爬，登山杖需要收起。我只好把拐杖系在书包带上。

轮到我攀爬时我才体验到了这段崖的惊险，因为有心脏病，我不敢拼命发力，釆用缓缓发力的办法，身子紧贴着崖壁，力争踩一脚稳当一脚，历尽坎坷，满身尘土，终于圪爬了上去。

真是无限风光在险峰。远眺群山莽莽，细细的山路在山间弯曲地似白蛇爬行。俯瞰谷底，公路上汽车行驶的躁音在峡谷间回响。眼前是层层人工整理的梯田，鼻子仿佛闻见了人烟的味道。

果然，不远处就是石板房堆积的村庄。

五、可口面条

走进只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的村庄，多数院门挂着铁锁。已经是12点钟，作为＂新驴＂，我可能是最身心疲惫的一个。最近一年老在＂小米酒＂里面泡着，锻练身体少，体质有些差。再说，昨晚休息不够，今天又是走恐高路，攀绝壁崖，心脏还有病。我和大家一样，想吃饭休整一下。

　中年男子说："前面的村子可以吃饭、住宿。"

路越来越好，白净的水泥路面。转了几个弯，看到比较大的一个村里，有高音喇叭般清脆的戏曲上党梆子声在山顶飘荡。

这时候我才明白我们走的是＂便道＂非＂大道＂。我问一位驴友："会长带你们走过今天这路吗？＂

驴友说："没有。都是第一次。＂

走进村子，停着七八辆小轿车。原以为是自驾游客，循声望去，才知道有户农家办丧事，播放着戏曲音乐。虽然已经是河南地界，但和山西文化相融。

在一户农家院子里，我们喝酒的喝酒，塞材烘火的烘火，切菜炒菜的做＂臊子＂。除了女主人用机器压面，其它的活儿全让我们干了。

我没有喝酒，只带了一两60度小米酒，送给了协会会长。会长在车上已经干了。我是想过带小米酒的，但双肩背包不在手边，我的老式军用小绿包根本搁不下什么东西。再次参加活动，一定背上几瓶助行。

面好臊子好，我吃了肚子个大饱，才依依不舍地搁下碗。

屋里搁着的河南＂大蒸馍＂诱人，5块钱买了一个。

面条真是好吃，也许是历尽千辛万苦的徒步，饥不择食吧！反正是好吃！

六、络丝滩景

AA制每一个人10元钱结了饭钱，我们准备下山。可以走水泥路面下山，较远，绕。可以直接从村外坡上往下走捷径。在农家饭小院男主人的带领下，我们开始走一条原始丛林中的小路。十分陡峭。有驴友停下来蹲下往腿上套护膝。我从没有想过护膝，以前也没＂驴行＂过。

天空开始落下小雨，在预料之中，我撑开了伞。脚下的小路，开始陡滑，走起来吃力。不一会儿，我的膝关节就疼痛了，幸亏有拐杖。

男主人把我们带到山底下，正好是红旗渠景区的出口处。走出出口，眼下面就是＂络丝潭＂景区。

络丝滩因其潭深一络蚕丝而得名，又因浊漳河有"九峡十八断"，此处是一较大断崭跌水，上有连接豫、冀两省的峡谷索桥，故称"天桥断"。独特的峡谷风光，河水从峡谷断崖上飞泻成瀑，如白马玉龙，咆哮翻卷，坠入水深百米的络丝潭。冬季有数十米冰帘悬挂河南、河北两岸，谱写出10亿年前络丝潭岩石形成史。

如果是蓝天白云，我相信络丝滩会变得更加迷人！

七、再遇堵车

从络丝滩往公路上走小路，还需要攀爬。因小雨，踩踏处泥泞滑脚，我的右关节疼痛得已经无法支撑我的身体，只好先抬起右腿踏上右脚，再用力拉起左腿。不能有任何闪失，充满了惊险。

第一次驴行，感受到了我平生攀爬第一险。

车已经停在了路边，我几乎是最后一个上车的。

返十余里，又遇上两车相撞堵车……犯愁之时，交警火速赶到，仅仅二十分钟就解决问题。

再一次点赞平顺交警大队。

回到了长治，已经是八点钟。恰好又遇13路公交车，顺利回家。

期待第二次驴行……

2018.3.17

（摄于2018.6.2）

　　老西驴行记之二：

《徒步红沙岭和五彩河》

文/老西

只是在患病以后，才知道徒步锻练的重要性。忘羊补牢犹末晚吧！

我总是会在繁乱的生活状态下，想法挤时间，走出拥挤不堪的小城，融入大自然的怀抱里，尽情释放自己压抑的情绪，敞开胸怀，一次次地深深呼吸新鲜的空气，快乐到精皮力竭，然后返回城市，安稳地睡一个好觉。

春天时参加过长治徒步协会组织的一次活动，在红旗渠的坝上走，在山顶农家吃柴火大锅面，很好。只是在圪爬山谷中的一条狭缝时，有些艰难，使我心有余悸，开始审慎考虑野外徒步，不敢挑战自己的极限。

6月2日，周六，终于遇到一次难度＂一星＂的活动，我毫不犹豫，去。为了旅途有伴，我约了户外活动＂达人＂，朋友＂滴"。

早上六点半集合，我是个时间观念极强的人。也怕别人迟到了，耽误了我的时间。在徒步群里，我强调，谁迟到谁发红包。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还是想提醒一下那些＂习惯＂迟到者。

一年中有限的数次早起时光，基本上都是因为旅游。简单的早餐后，我六点二十就到了集合地点。＂驴友＂陆陆续续到来，快七点钟时才开始出发。一路上又接了几次人，从长治县城西上高速时，已经近八点了。要想使人人都遵守时间，早到有奖金，迟到有罚款。或者，谁是最后一人，发配到新疆西部荒漠……如果仅仅凭口头上强调，根本不会触及到许多人的内心。没有规矩意识，不守契约，很可怕。

一共两辆客车，上高速。我所坐的车内，有近一半是长治县人，其中有十几个是＂梦之驴户外＂，这个是我第一次看到，不由得为老乡点赞。他们建了一个群，群主是＂梦未眠＂，女孩子，活泼开朗，大方阳光，以前听说过＂老西＂，认识我的初中同学＂张海峰＂。我感觉现代社会女同志越来越生日得有滋有味，打牌、喝酒、练书法，骑车、徒步、广场舞……男人们反倒是拘拘谨谨有些＂古板＂地活着。还巧遇长治县一中同年级的校友，熟悉，这次旅途增加情趣不少。

红沙岭和五彩河在阳城和济源交界地带，属＂中条山＂。因为有人负责带队，我的肩上什么也不＂担＂，我只需要努力负责做好使自己快乐。初时，车内＂群驴＂皆迷迷朦朦，磕睡。快到阳城时，有人呼吁唱歌活跃一下气氛。我就勇敢地走到车前，拿着吱吱作响有些影响发挥的话筒，先来一曲老西火干板秧歌《五更天》，然后即兴表演几首。至于好不好，反正掌声不少，也挣不到＂出场费＂，高兴就好。

本来想寻条近路，逃避一下拥挤的县城街道，结果遇上＂限高＂，被堵回县城。在一个油站处，大家下车＂小解＂，人多厕少，排队。我只好遛进不远处的小树林方便。算是不得已而为之吧！

早餐吃的有点＂将就＂，肚子不满足。我两眼看见马路对面有特色羊汤，心里痒痒，瞅瞅如厕的＂驴友＂还有许多在候着，馋嘴的我挪动脚步，跨过马路，急匆匆地点了一碗羊汤。味道一般，胡乱喝完。迅速赶到客车前。我不能让大家等我。上车后，缺少人。又是等。总有人慢条撕理，挥霍浪费着别人的时间。我要做的，只能做好自己。

出发，不久，驶入盘山公路。几十里后，又被堵了。前方限高，客车过不去。长治市徒步协会樊会长感叹说："前天来探路时，还没有这横杆，两天就装上了……"时间已到十点多，樊会长决定先带大家看红沙岭。

客车左拐上另一条道路，行几里，便到了红沙岭。红色的石块，常年风化成粗细不均的沙粒。没有阳光，使红沙岭少了亮丽的色彩。丝毫不减驴友们玩乐的兴致。蹦跳、滑沙、摆拍……我却少了些许激情。心脏装支架近八年，我越来越学会了＂沉稳＂和喜怒哀伤不动声色。＂知天命之年＂过后，更有些任凭天地崩裂无动于衷的淡定。看罢了红沙岭，层层梯田边的桑葚树吸引了我们的视线。虽然这些树已经不知被多少＂外来客＂骚扰过，但我们总能千方百计寻找见藏在桑叶中的桑葚。我爬上了树，站在枝叉上，边摘边吃。久违的小时候味道，绝对不是城市里卖的那些黒红的大个桑葚。真正的原生态美食。单是这送到嘴里的桑葚，已经不虚此行了。

有个卖面皮的老汉，已经闻讯赶来在路边等我们。大家围着，一碗又一碗，面皮看见干净，调料讲究。我也很想吃，手边没有零钱，又惦记着午饭将到。不时地瞅一眼＂哧溜哧溜＂吃面皮的驴友们，强迫自己，忍忍欲望满满的胃，想想中午大锅饭的美好。徒步运动之后，胃口极好，众驴友把老汉的面皮吃光了。也彻底浇灭了我的念想。

一个村里马路边一＂夫妻店＂就餐，饸饹和刀削面。我和樊会长及几个驴友喝酒，我特意带了两瓶小米酒。大家一齐称赞：好酒，久违的粮食酒味道。我的朋友＂滴＂已经给我端来一大碗饸饹。＂滴＂是资深暧男，喜欢帮助别人。我赶紧给他倒了一杯酒。

一大碗饸饹下肚，又瞧见女店主人削面好，贪嘴吃了小半碗。上次跟徒步协会在山顶农家吃的机器面就非常好吃，这次削面更加美味。人多了，吃起饭来特香。

午餐后来不及小憩，车把我们送至有栏杆阻挡的路段。大家选择走河滩去＂五彩河＂景区。河水清澈，小鱼儿欢快地游乐，在一个水洼处，大片大片的小鱼儿排队穿游，有小小的壮观，天然的山水画卷。又在一个河滩上自成体系的一个凹处，透明的、静止不动的水面下，是黑漆漆的大片蝌蚪儿。多彩的蝴蝶快乐地翻飞，趁它们落在河滩上的瞬间，我不停地抓拍。我羡慕这幽谷深处自由自在生活的蝴蝶和小生灵们。但当看见一只淡绿色蝴蝶不时地在一只死蝴蝶上空盘旋、落下，它不停地＂亲吻＂着逝去的蝴蝶，我的心顿时有些失落和难过。生离死别，爱恨情仇，并非是人类的专利。我指着依依不舍的一对＂蝴蝶情侣＂，忍不住对同行者说："看，这是梁山泊与祝英台啊……"

这河，这滩，这鱼，这蝌蚪……我童年时生活的西火申家院前的小河就是这样的，冬日滑冰、秋看山洪、夏滃游泳、春看落花。如今，河道面目全非，已不忍目睹。

常在河边走，不时地踩着石头过河，难免湿脚。我也未能幸免。笑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不弄湿点，回去要后悔的。"

中途，有人从河道攀爬上了半山腰的柏油马路我和"滴"一直走到了五彩河景区。大块的五彩石在河道里堆积着，从景区设置看，收过门票。可能是游客少吧，目前无人管理。我沿河边林中修的小路，快速走了一遍＂五彩河景区＂，又折返回来。拣了两块小石头，搁在背包里，特沉。返程没有走河道，沿着公路走。

至中间段时，樊会长在河道里等着，让大家走了段近路，穿越了一个叫＂潲梨铺＂的古村落，山青水秀空气好，破败冷清人烟少。这就当下许多偏僻乡村的缩影。

七点半开始返程，到长治市区时已经夜十一点多。

户外徒步就是这样，累并快乐着！

2018.6.2

（2020.11.7.上党关）

老西驴行记之三：

寻找上党关

文/老西

每一次的出行，虽有筹划，都会有许多的变数，谁也不敢轻言万事如愿。犹如人生的路，昨天的已经走过，可言对错；明天的尚未到来，充满变数；唯有今天，略可把握。

这一次的寻找上党关，亦是如此。

好久未参加户外徒步，我也一直怀疑自己的“徒功”是否废了。另外还有一个顾虑，那就是我不喜不能吃农家午饭的徒步。总觉得吃一碗柴火煮的面条、炒的臊子，特别有种人间烟火气的香味。

当得知“爱生活·爱自然”徒步群计划周六组织“寻找上党关”之行，我反复问询了文友振堂兄，确认中午可以吃上“烩菜大米”或者“农家拉面”时，犹豫到周五晚上，我才迟迟报了名。我也晓得这个群是长治徒步穿越难度较小的一个群，遂决定前往。

晚上提前打点行囊。少许干粮和足够的水是最主要的。早上五点半多起床，匆匆吃过早餐之后，赶往中途上车点。集体活动，时间观念必须强。绝对不可以一己之迟缓，而浪费众人之美好时光。

上车，出发。我见到了久未谋面的文友振堂兄。他是此次活动的组织者。他依然是几年前那样，和蔼可亲，谦虚低调，举事沉稳。有几个看过我文章的驴友，已经认出我，纷纷说：“这就作家老西。”我笑言之：“不敢，不敢，经常‘坐家’而已。”

四十多座的大巴车，坐着三十余人，且座位宽敞舒适。车出长治不久，一些驴友已经迷糊睡去。我则被窗外田野的秋色所迷醉，尤其是屯留地界乡村地里的竖着的玉茭杆堆和谷杆卷，整整齐齐地排列在裸露的田地里，感觉到农民的辛劳和汗水。一户户农舍的门前，成堆的金黄色玉米棒子，被搁在自制的或方或圆或长的“粮仓”里，一副副丰收的景象映入我的眼帘。天下太平，年丰人寿，岁月安好。生活在这个国泰民安的时代，亦是我辈之幸福啊。

一个小时后，车至屯留区丰宜镇黑家口村。石片砌成的村门别具创意，上面四个规整的大字“黑家口村”。门楣上一块条形木刻，上书“上党关”，我仔细一看落款，是长治市书法家常福江先生所题。

振堂兄原来计划在村里找个向导、订农家饭。他说：“前年我来时，山里没手机信号，大家迷路，一直走到下午四点才吃上大米烩菜。今年我本想找个向导，但一直没联系上。”

村口一户农家，大家纷纷进院里的厕所“小解”。一对中年农民夫妻，善良朴实，一点也没嫌弃我们这群不速之客。振堂兄试着问他们从山上去上党关的路。他们用方言说：“我们也多年不上山走那些路了。”

振堂兄这些年经常组织户外运动，已经一百多场，游览太行山水，甚至于更远。户外活动经验丰富，他自信地带领我们出黑家口村，往北，沿着一条潺潺的河道前行。清澈见底的河水在石缝和野草间哗啦啦地流淌，秋日的阳光明媚地洒在河面上，波光潋滟，使人心情舒畅。空气清新，山野情趣盎然。这是走在城市生硬的水泥路面上，面对一幢幢使人压抑的高楼大厦，所感受不到的惬意。

我们踩着石头过小河，几块沙石块，分享散搁在小河上面。我小心翼翼，一块石头一块石头地踩，往往是确认先迈出的脚，所踩石头在河道瓷实、平稳时，才敢把整个重心踩上去，否则，极易石翻，落水。我从小在西火村，家距河边不到百米，自然过河不成问题。但我身后的一个小伙子，过河时疏忽大意，一不小心，摔倒，几乎满身泥。眼见他的情绪波动，有些暴躁起来，口中嘟嚷着说：“我就不想出来，这路，还要爬山……好不容易休息两天，我是计划看两天书的，晩上还有事……”只见他身旁一个中年男人安慰他说：“既来之，则安之，要学会随遇而安，不吃跌不把滑，没事，马上要登山，给你登山杖。”

中年男子好言相劝了一会，小伙子才接住登山杖。但我仍然看得出他怒气未消的样子。众目睽睽之下，吃跌，是有点尴尬。不过，户外活动，大家都互相理解，谁又会笑话他人吃跌？驴友们都有一颗善良和互相帮助的心。

我们继续前行，开始上山，而且，领队的振堂兄，在眼前的大山面前，也有些不知所措，他和几个“强驴”主动探测着眼前丛林之中的小径，以免众人再走弯路。我始终用一颗平静的心，来接受这一切。区区小长治，又不是什么大沙漠无人区，没必要慌乱。

我埋着头，看着脚下的山路，随大家开始上山。山不高，路虽崎岖，亦还在掌控之中。眼见那个过河吃跌的小伙子，“腾腾”几步超越我，每一步都挟着一股怒气，在前方不远处，口中念念有词，“我就是不想出门，这是怎么安排的，走这样的路……”然后举起登山杖，摔向地面的石头，三下五除二，把好好的登山杖，摔成了几截，扔在地上。正巧他的父亲与我相近，我瞅见他的父亲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欲怒，欲恨，又无可奈何的表情，安慰他说：“没事，年轻人，都这样，喜欢宅在家，不喜户外活动……”

他的父亲，目光呆滞，他目无表情地对我说：“我知道今天的路线并没有什么难度，我之所以拿登山杖，都是考虑到他，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并不是不懂事。他爱读书，但就是缺少户外运动。我眼见我们单位的许多年轻人，还有许多熟悉的人，三十几岁就心脏装支架、脑梗、尿酸高痛风、糖尿病、高血压……各种疾病都开始侵蚀八O后、九O后、OO后的身体健康，我也是想让他改变一下生活方式，想让他呼吸一下山野的新鲜空气，想让他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想让他融入大自然，想让他在户外运动中，好好地出一次汗，出‘透’汗……说实话，也是为了他的身体健康，没想到他……唉！现在他起火摔断登山杖，何曾想过他的父亲年过半百，满身疾病，心脏病，肾脏囊肿，肝脏肌瘤，前列腺增生、中等胃癌易患者……摔我的登山杖，要是别人，我早就冲过去，把狗儿揍个稀巴烂，打不过，也要拼命上……可是，他是我的儿子啊！我又能如何？只能忍着，一声不吭……”

我看得出中年男子目光中饱含着的苦楚。他儿子的举动，是我参加户外运动以来，从未曾见过的。我也晓得，现在的宅男宅女较多，独生子女较“独”，自私自利，以自我为中心。我只好安慰他说：“没事，孩子们都这样，大了就好了……唉！我有个朋友，儿子结婚后，和他生气，已经一年多不来往。还有，今年疫情期间，咱们这地方，跳楼的孩子好几个。最近的一个女孩，可能是初二或者初三，中午放学回家，不知什么原因，从十六楼跳了……放眼全国，中学生、大学生、研究生……太多。这些孩子何曾考虑过父母的感受。他们只顾着自己的‘痛快’。你也不必伤心……我也看出来了，你儿子也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不想出来，你逼出来，他不高兴，他不想徒步……”

“大了就好啦？已经快三十的人啦？唉！子不教，父之过啊！”中年男人感叹道。

我调侃着说：“都是你经济条件好惯的……”

中年男人长吁了一口气，说：“也许是吧！买房，买车，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袜子鞋现在都是他妈洗，从小到大，他何曾受过什么罪。其实，我们夫妻并不惯他，但有意无意中，还是长成了这样。”

我俩在前面边聊边走。后面赶上来的一个驴友对中年男子说：“你儿子下坡又摔了一跤。”

中年男子说：“就是想让他出门体验一下，为什么大家不吃跌，我也不吃跌，偏偏他吃跌？上山怎么上，下坡路怎么走，过河怎么过。人生的路也是这样，绝对不可能一帆风顺，都是坎坎坷坷。咱们年轻时候，谁没有吃过‘跌’？”

中年男子说的也对。

我忽然想起了我年轻时，1986年元旦，高三，放假三天，19岁的我，向父亲要钱，要去潞城见什么“女信友“，父亲不同意。我把房门重重地甩了一下。父亲当时无奈地说：“你这一甩门，痛了我的心，你去吧……”我当时并没有太把父亲的话当回事。可是，当我长大，尤其是我34岁时父亲逝世后，我每每想起我19岁时的那次甩门，便心痛不已，伤心流泪。在别人的眼里，我是个大孝子，但一想起父母，我欠他们的太多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2000年前孔子说的话，至今都是一句至理名言。我想，当二三十年过去，当这个小伙子的父亲离开这个世界，这个小伙子绝对会为今天把父亲的登山杖摔断而后悔不已。但那个时候，他想尽孝，已经没有机会了。

我们登上了山顶，稍憩，待振堂兄确定路线后，再行。在松林和野草丛里穿行，我还是有经验的，正好拿着毛巾，裹头，吸汗，又防刺扎。与我同行的中年男人说：“我也没想到今天走野路，不过这也并没有多大难度，只要小心谨慎，根本没问题……唉！现在的年轻人，太缺乏锻炼了。都太‘宅’。”

我也深有同感的说：“的确是这样。现在年轻人的体质下降太历害。昨天我才送行了一个37岁英年早逝的朋友，心梗离世。父母都是六十多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留下妻子和两个儿子，又能如何？许多八O、九O、OO后，一生下来，吃的喝的，啥也不缺，祖先们都是‘挨饿’过来的，现在年轻人突然‘暴富’，再吃海鲜、火锅、麻辣烫……还有许多垃圾食品，咱们太行山人的遗传基因也许接受不了这些东西。”

长治通往临汾的高速公路去年才通车。振堂兄已经判断上党关在高速公路的另一测。还好，我们在山顶丛林中穿行两个多小时后，顺崎岖的野路，下了山。山下有小河，小河边有杨树林，我们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看四周秋景，沫阳光明媚，心胸开阔而平和。尔后，我们顺着大路，行不远，从“长临高速公路“桥下穿过，又要开始爬山。这时候，我才明白，如果从黑家口村，是有条大路可以走到上党关的。即使此刻，沿大路往山上走，仍然可以走到上党关。但爬山走捷径，寻找刺激，出透汗，才是徒步的乐趣。我虽然“恐高”，但我乐意挑战自我。别人行，为什么我不行？只要冷静地一步一个脚印地面对，手抓紧，脚踩稳，不急不躁，没有过不去的坎。

小伙子和另一个女驴友，都是第一次这样出游，徒步装备准备不足。尤其是鞋，不是登山鞋，在振堂兄建议下，顺大道回黑家口村等待。我和小伙子的父亲继续往上攀爬。他父亲说：“其实，我儿子从小到大，特别懂事听话……今天的主要责任在我，我也没有料到路会难行一些。”

经过了解，我才知道今天的驴友中，有的患有糖尿病、慢性肾炎、心脏病，甚至有个年过花甲的驴友胃都切除了。大家一个个精神抖擞，无所畏惧，争先恐后，勇敢地向山上攀爬。

终于看见了残垣断壁的上党关。当年的雄关漫道，如今只剩下一声叹息。历史的长河里，淹没了多少英雄豪杰。看罢了上党关，振堂兄带着大家继续往山顶攀爬。他说：“这个地方叫‘毛孩岭’，还有个毛孩石刻在山上。”

有十余人上不想再上山，我和另外十几人，费劲又上了山顶，看到了崖壁上一个石刻的小毛孩，目光如炬，远眺群山连绵起伏，上党大地一派祥和，尽收眼底。

有宽阔的土路可以徒步下山，但我们仍然选择了爬野坡下山。下山到高速路边，没有再上山走来时的野径，而是沿着高速公路边的土路，一直前行，待看到柏油马路时，便到了黑家口村。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我猜想着是不是有可能会吃上烩菜大米或者农家面。没有。不过，我上下山途中，一直补充着水分，没吃小食品，肚子却不觉得饿。

五点钟时，我们选择在屯留区小城就餐，我美美地吃了一大碗拉面。五六个小时的徒步运动后，吃饭特香。

第三天上午，我接到了小伙子父亲打来的电话，他兴奋地说：“老西，儿子摔了我的登山杖，寒了我的心。第二天，我真的不想理他了，权当是没有这个儿子。但这家伙，今天早上主动向我道歉，发了好长的微信……马上又暖了我的心。”

言语之间，我能感觉到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爱。我内心里也为他儿子能及时主动向他道歉而高兴，说：“年轻时谁也免不了冲动，我十九岁时都摔过老爸的门，现在一想起来就后悔，流泪。我想，通过这次徒步，他也成长了不少……改天你领着他去长治商厦错对面的’乐登户外‘，把运动装备配全，说不定哪天他也许会喜欢上户外运动呢？”

“但愿吧！我年轻的时候也不喜欢，后来身体有病了，才开始锻练，走多远的路都不嫌远……哎！老西，听说你是长治大作家，还没看到你写关于上党关的游记呢？”

我笑着说：“我是长治上党区老西火著名作家，文章写的不好，’流水帐‘流的快。马上你就能看见了，题目就叫《寻找上党关》。”

（2020.12.12.小猫路）

《老西驴行记》之四：

走小猫路，吃大锅面去

文/老西

凌晨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我们一行几十个人，到了老鸦驼，其他的驴友到另一家吃烩菜蒸馍，我独自一人到牛忠胜家吃面。我坐在院子里等了半天，不见面。最后牛忠胜夫妻告诉我说，吹风机坏了，做不成面。我有点生气说：“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我？让我白等半天，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吃你们这碗面。”正当我犹豫是去吃烩菜馍，还是吃自己所带“干粮”之时，梦醒了。一看手机，已近凌晨5点钟。赶忙起床，打点行装，简单吃了点旧饸饹面，出发。

从家里徒步去八一广场西南角邮政大楼前等车，规定时间6:35，我6:25就是到了。虽然我平时随意拖沓，但参加集体活动，时间观念必须强。略等片刻，过来一个背着行囊的中年男子，借着明亮的路灯，彼此一看，晓得是同行驴友，寒暄几句，身心便感觉贴得紧了。天下驴友是一家。

红色的大巴车如约而至，我俩上车，车内已经有好几个驴友，大家问好几句，坐下，车沿着英雄街南行，沿途不断有人上车，驶上长治到壶关快速路时，时间已经七点二十几分了。

我闭目养神，开始回忆这次昨晚上才确定的旅途。

壶关太行大峡谷英姑峡上面的“老鸦驼”村，居住着牛忠胜一对夫妻。2018年秋天，我和几个文友专程去英姑峡，在他们的小院，吃菜喝小米酒，度过了愉快的一天。我始终惦记着他们用柴火做出的饭菜，还有那一碗香喷喷的面条。在今年10月下旬，我又和几个文友，去老鸦驼，吃了一顿美滋的面条。临走时，我告诉善良可亲的牛忠胜夫妻说：“明年春天，我还要来吃面。”

老鸦驼的面条之所以好吃，并不是牛忠胜夫妻厨艺有多高，主要是缘于柴火和大铁锅，还有山顶清新的空气、野草的馨香，再加上他们夫妻洋溢在脸上的热情和善良，使一大碗机器压出的面条，有了十足扑面而来的烟火气息，使人胃口大开，成了一碗撞开舌尖味蕾的美食。

每到冬天，我是惧怕户外徒步的。不是胆量小，而是因为我毕竟是一个心脏病患者，从2010年12月28日装支架，今年整整10年。虽然我10年来从不缺席饮酒、打乒乓球、徒步，体质还不错，但在心脑血管疾病易发的冬天，我觉得还是少户外运动，安全为主。可是，当看到长治“爱生活·爱自然”休闲徒步群发出周六去太行大峡谷“走猫路英姑峡”时，我便心有所动.但我最大的愿望还是吃一碗老鸦驼的面，如果没有，去不去，感觉没甚意思。

于是，我和徒步圈的联系，如果有午餐，在老鸦驼，我想去，没有，不去。结果，一联系，并没有确定午餐。为了防备万一，我还是提前买好了手套、登山杖、帽子，找出了羽绒服、鞋。

我全副武装，登上了去大峡谷的大巴车。起床后，喝了一杯水，但刚上车的那一刻，我还是心里对今天的旅程有些忐忑不安，我是否能够适应今天的“猫路”徒步？我心里实在没底。

沿大峡谷路段前行，至旅游区入口时，遇阻。其实，我上次10月底去老鸦驼之后，已看到过大峡谷风景区封路的消息。我之所以没在徒步群里多言，亦是觉得不必多言。我还是习惯于别人带队，我随之的理念。此刻，我已经没有必要再顾及忌什么，说：“咱们只有不走荫林公路，回返，走’花壶线‘……”

这么多年，我的壶关朋友众多，打电话问询后，我带领众驴友从大峡谷荫林公路回返，过东井岭，至左转树掌路，行近二十公里，上“花壶线”，我心渐安，直达目的地“英姑峡”停车场。

至英姑峡山口路边的小停车场，我才知道，今天从“小猫路”上山，可以下午从英姑峡下山，坐车回返。于是，我和驴友们沿拍油马路，行不到1公里，看见了“隐银山”路口，开始沿着一条没有路标的山路，登山。这条山路，就是驴友们广泛认可的“小猫路”。

小猫路的风光，真的很好。沿途，就是转弯摸角，或而石阶，或而松林小径，有雪在路上，点缀着灰色的冬景。我越攀越兴奋，我看到了以前在许多图片上看到过的猫路风光。我思忖着先人如何在这悬崖绝壁间，开拓铺展出这七里八拐的“天梯”。我不停地拍摄者，生怕错过任何一处风景。

有两处台阶已经塌了，只好徒手攀爬。从山底一直上到山顶，开始沿着灌木丛中的小径，沿着山的东部山巅，前行。我是第一次走“小猫路”，只好跟着大家前行。虽然我晓得中午的目的地是老鸦驼的农家乐，但我的心里没底，只能不顾一切地前行。终于，我们到了一个山腰，有几块巨石，聚成一个美丽的风景。大家纷纷上去拍照。我也冲了上去。人们兴致勃勃，说前方不远处的小村庄，就是“老鸦驼”。我瞪大眼睛，看着前方，分辨不出，前方不远处就是老鸦驼。

这几块山角下的大石头，在莽莽群山之中，灰白亮眼，拍照角度很好看。我最惦记的还是老鸦驼，以及老鸦驼的那一碗面。我虽然看不清远方，但我一定要去远方看个究竟。于是，我没有留恋此处的美景，先往前走，想看见前方那个模模糊糊的几户人家，是不是老鸦驼。

果然，我独自一人下山，愈来愈熟悉前方的风景，就是老鸦驼。我已经听到了远方传来的狗吠声，我开始一遍遍地大声喊叫：“老牛，我来了，快下面吧！”

老鸦驼，我爱的村庄，皆因朴实可爱的牛忠胜夫妻。我急冲冲地沿着曾经熟悉的路，几乎是小跑着，走近老鸦驼，走进牛忠胜的家，夫妻俩那熟悉的纯真笑容，马上呈现在了我面前。他俩也记住了一个多月前才来过的老西。“老牛“开心地笑着，妻子对我说：“这一大碗面刚捞出，你吃吧！“我二话不说，端起来，搅拌了几下，滋遛遛地吃起来。吃了一大碗，肚子饱了，嫌不过瘾，又吃了小小的半碗。终于在一个多月后，又吃上了烟火气息浓郁的大碗面。

驴友们陆陆续续地赶到，现场一片“哧溜哧溜”的吃面声。别看有的女驴友个头不大，在巨烈的运动后，胃口不输男子汉，也是端着比脸庞还大的碗，快乐地吃着面。嗜酒的驴友拿出了各种酒，配上熏鸡、鱼罐头、面条，开始喝酒。我把一瓶68度的小米酒从包里拎出来，还带了十几个能盛半两酒的纸杯，让大家品尝。68度的小米原酒，已经存放三年多，度数降低至63度左右，绵柔中透着浓厚的清香，不刺喉，不烧胃。大家纷纷称赞，小米酒，果然好。我没敢贪杯，喝了半两。特意让牛忠胜喝了半两。他不善饮酒。在我2018年秋天初来老鸦驼那次，他就喝过我带的小米酒，也从此成为我的好朋友。

有驴友买牛忠胜家的干豆荚、小米。牛忠胜对我说：“老西，我给你拿点我自己煮的羊杂。”他拉着我的手，走进屋里，寻了个塑料袋，套在手上，在一个小盆里，给我抓了半斤多羊杂。他兴奋地告诉我：“下周，几个四川人要开车来英姑峡，他们订了两只羊，让我给他们杀好，带到四川吃。”老鸦驼的黑山羊，是牛忠胜一年四季领着羊群吃天然植物长成的，肯定不油腻，绿色食品。我要给他羊杂钱，他眼睛一瞪说：“嗯！送你的，可以滚汤，可以炒吃，非常好。”

吃过面之后，大家背起行囊，准备出发。我依依不舍地给牛忠胜夫妻道别：“明年春天再来吃面。你们到了壶关县城，给我打电话，我弄点小米酒，以后驴友们来了老鸦驼，可以喝。”牛忠胜说：“好的！”他在壶关县城也买了房子，闲时也去县城住几天。

英姑峡1200多个台阶，垂直落差300余米，如是登攀，有点儿累。我2018年秋天初来老鸦驼攀登过。今年10月底来时，我是把三个文友搁在英姑峡口，他仨登攀，我则驾车，从另一个方向，到万佛寺，又从万佛寺徒步三公里左右，到老鸦驼。巧合的是，那天，我同他仨人，沿着不同的道路，却是同时到达老鸦驼。今天，雪后下英姑峡，有的台阶雪未融，有点滑，大家小心翼翼，一边选景拍照，一边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从下午两点二十出发，到四点二十左右，所有驴友安全到达峡口停车场。

我终于又一次挑战了自己。原想冬季户外运动会冰冷，不曾想在走小猫路和英姑峡的一天中，满头大汗，浑身发热，我专门提前一天买的户外手套，基本没有派上用场。倒是我携带的毛巾，系在了头上，被汗水浸透了。

上午走小猫路，到老鸦驼吃面，下午从英姑峡下山，得确是一个不错的线路。我决定明年春天再去，谁与我同行？早点报名吧！

（2020.12.20.老顶山）

《老西驴行记》之五：

冬至，老顶山上吃饺子

文/老西

一、出发前的状态

每次参加户外运动，我总是想把身体调到最佳状态。却常不能如愿。这次也是如此。昨日，在和平医院帮亲戚看病，忙碌一天。晚上，又招待了两帮朋友。睡觉时，已经今天凌晨1点。徒步群规定早上八点钟在长治高铁东站集中。我不到早晨六点就必须起床，早餐，赶公交车，前往集中地。

晚上提前把粉条煮软，为早上做“羊杂粉”节约时间。羊杂是来自壶关太行大峡谷“老鸦驼”农家乐牛忠胜大哥的。上周六去“走小猫路·游英姑峡”时，他专门送给我。牛大哥喂着几十只黑山羊，羊在冬季是畅销食品。我不仅是一个十足的吃货，也是一个在厨房能“耍得开”的人。羊杂粉做了一大碗，我兴奋地吃了个心满意足。

吃羊杂粉的时候，我脑海里始终浮现着牛大哥瘦削而硬朗的身板。近一米八的身高，一双大手坚强有力。他和爱人脸上，面对游客，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夫妻俩人坚守着“老鸦驼”。老鸦驼地处小猫路、英姑峡和万佛寺三个境区的中心，在山顶的一个凹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一年四季“驴友”不断。从牛大哥自信满满的表情里，我时常会读出一种“一座山、一个村庄、一个女人、一条狗、三只猫、几十只羊”所给予他的优越和自信感。老鸦驼在巍峨的群山环抱之中，空气清新，安静恬淡，时而有全国各地的驴友们“到访”，给静逸的日子增添了无限生趣。牛大哥和爱人，善良而恩爱，在太行大峡谷里过着平凡而幸福的当代陶渊明式的生活。

虽然老顶山近在市郊，还是必须多带些水。尤其对心脑血管疾病患者，或者已经有心脑血管病，而自己浑然不知。身体缺水会导致血液粘稠，更易引发心梗脑梗，甚至危及生命。我带了有近3升热水。小米酒也是“必需品”。这次徒步也是群友们提前过冬至，冬至吃饺子是本地一个传统风俗。饺子配酒，越来越“有”。“有”是有财的寓意。为了让群友们尝一下“杏泡小米酒”，我背了5斤。

临出门前，我又多喝了几口水。背起行囊，手拎登山杖，走出单元门，天色暗淡，未亮。赶至200米外的“妇幼保健院公交站”，开始等。手机导航十分方便，有许多路车可以到达新建通行才一个星期的长治高铁站。最快的是13路，通往潞城市，我嫌扫码交2元钱麻烦，又怕不能直达，犹豫不决中连错两趟。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本来计划的是坐28路，结果导航显示首班在7:15才开。集体活动，我惟恐迟到，遂决定先上18路车再说。

按照导航，从18路下车，上49路。清晨，又是周六，坐车人少，我竟然在7:40就到了高铁站。假如不是犹豫十几分钟，更早。

等公交车的过程，亦如人生一样，许多时候，需要不急不躁地面对，错过了一班车，或许还有另一班。或者，懵懂地上了一班车，竟然也能迅捷到了目的地。人生，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二、高铁东站

2020年12月12日，长治正式通高铁。高铁东站自修建始，已经引起大家的关注。更有东站周围的一些村庄，因为建站、修路、盖楼，而折迁改造。我今天是第一次见到高铁站，高架桥可直达入站口，这也是长治市区附近最长的一座高架桥。辞旧岁迎新年，带着老人孩子坐一坐高铁，上太原、下郑州，品美食，买新衣，成为许多工薪家庭主妇的首选。

我提前到达东站，正好可以遛一遛。许多设施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建设、完善，未来的不久，长治东站将以更佳的面貌呈现在眼前。而且，围绕东站的物流、房地产商业价值更会日益突现。高铁的开通，将会改变多少长治人的生活呢？

前些天，我见到过一个卖服装鞋帽的朋友，聊到了今年疫情对生意的影响。他的眉宇间闪过了我们相识五六年来少有的忧虑。十几个店铺，一百多名员工。在现在网购日益增多的趋势下，实体店愈来愈经营困难。而现在，我想他又要面对高铁开通带来的影响了。尤其是中高档服装的选择，年轻的人们可以南下郑州，甚至于苏杭二州，乃至广州等大城市旅游捎带购物。受影响的何止是服装，餐饮住宿等也面临着新的挑战。

挑战与机遇并存。高铁的开通，对于长治这个小城同时也带来了发展的机遇。生态环境、文化旅游、经商环境、领导理念、居民素质、服务质量……等等，今后的长治，需要各行各业，方方面面，大到城市建设，小到角落卫生，必须随着高铁的开通而“高”起来。否则，人员外流，资金外流……

三、登老顶山

驴友们陆续到达，大家在长治东站前拍集体照留影。然后在领队的带领下，开始出东站，徒步朝老顶山脚下的“双桥庄”而行。

老顶山是长治城周围的最高点，主峰1378米。我已记不清上过多少次了。十五六年前，驱车到老顶山巅电视塔下，寻一平坦小地，三五好友，席地而坐，就着花生米、咸菜、鱼罐头，徐徐微风中，开怀畅饮啤酒的场景，至今回想起来仍然令人心动不已。恍惚间，一头浓密自来卷的乌发成了稀蔬花白，昔日光洁细腻的脸上，渐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背也略微有点驼了。更多的时候，双眼看世界任何场合，心如止水般平静。那些青春年少的激情，偶尔也会在心尖尖澎拜一下，瞬间总会归于平淡。人过半百，知天命矣！

在我的印象中，上老顶山电视塔的路，无非是沿澳瑞特公司，从百草堂这边上；或从瓦窑沟村沿台阶而上，此段风景好，易拍照；或者沿村西另一段柏油马路上至滴谷寺路段，再往电视塔走。其它的我不知晓。

我随着群友们往前走，过双桥村，至“盐店沟村”后，从村东田间地头的小路开始上山。这时候才明白，我将会走一条从未走过的路上老顶山。待我询问“爱生活、爱自然”群主“春天来了”时，原来他也是第一次沿着这路上山。他说，顺着脚印走，只要方向对，就能到了电视塔。

我们从山底，翻过一座又一座小山峰。灌木丛生，遮掩了并不明显的路径。或而松林幽深，或而乱石嶙峋。户外徒步，在紧盯脚下的同时，还需注意前的灌木枝条，有的带刺。这时候就感到了戴手套的重要性，可以用手拨拉开前面的枝条，避免伤及面部。后面的驴友还不能跟的太紧，需要保持一米开外的距离，避免被反弹的枝条打伤脸。

一座山有一座山的风景，有的松林植被茂盛，灰绿色；有的满是光秃的石头，灰白光滑的石头在阳光下发光发亮。我们一边拍照一边不慌不乱地前行。背阴处的雪末溶化，抓一把，不成形，依然是一粒粒的，脚踩在雪上面嘎吱嘎吱作响。已经有好久没有听见这在乡村雪地走路才会有的声音了。城市里的雪，无论下多少，因地温高，溶化早。在这深山里，许多角落的雪，恐怕要等到春天来临，才会消融。

一路上，其实走的并不是路，只是根据直观和感觉，前方有路的痕迹。是祖先们可能走过的路，是村民们可能走过的路，是驴友们可能走过的路。没有路标，脚下也不平坦，只是感觉像经常有人走过，虽然曲里拐弯，凹凸不平，甚至于被积雪覆盖，还是看得出以前经常有人走过。只要向东南的方向正确，我们即使迷了一小段路，总能找到原先的路径。远远地，隔着好几个山头，我已经看见了高耸的电视塔。

远望不远处的山体，从山沟里到山腰有许多挖掘后的痕迹，像一只巨大浅黑色的鲸，肚子划开了几个大口子，露着浅白的石头和石灰。这是前些年私挖滥采石头和石粉的见证。植被被毁了，山体“破肚了”。微风吹过，隐隐约约的呼呼声中，我似乎能听得出，像是老顶山在呜咽。

70人的队伍，从这个山头拖到了另一个山头，大家互相呼喊回应着，“呜啊呜啊”的喊声此起彼伏，在山谷间回荡。每个人浑身上下都活力四射，快乐幸福，驱散了冬天的寒意。有位驴友说：“在城市里是人，来山里是神”。我更想说的是：“在城市里是‘鬼’，来山里是人”。改革开放以来的四十年，在经济突飞猛进发展过程中，精神文明建设显得滞后了。虽然从十八大以来改变不少，未来却任重道远。首先从教育上来说，只要“学区房”、“英才班”和千方百计地用重金“抢生源”这种不合常理的现象存在，就使孩子们从小意识到了“金钱至上”，物质财富胜过了精神富有。还有封建思想的“官本位”意识阴魂不散。“一把手”权力缺乏制约，等等。在城市里，楼越住越高，人与人之间越离越远。农村里那种乡里乡亲的亲和味道，随着乡村的荒芜日渐远去。“振兴乡村”，不仅仅是把一个个农村都兴旺起来，而是要把乡村文化里的许多美好都融入到日常生活中。

电视塔越来越近，下山之后，步入一条防火通道。我有好几次上电视塔之后，不知道这条通道延伸至哪里，更不知道远方的山恋是什么样子的。这次终于体验了。有个驴友说，几年前他们从老顶山出发，翻越一座座山峰，走了一天，到了潞城。徒步旅行的乐趣，就在于不走那些寻常的大路，在未知的世界探寻新的路径，优美的风景，始终在未知路途中遇见，才有新鲜有趣的惊喜。

历经三个小时，我们从高铁站走到了电视塔。蓝天白云，神清气爽。极目远眺，长治城处于平坦的老顶山脚下，延伸至南西北三个方向。我终于又一次挑战了自己，沿途汗水淋湿了系在头上的毛巾。我坐下来，喝了一杯水。虽然不渴，但补充水分十分必要。然后，和驴友们一起沿柏油马路下山，往三公里处滴谷寺附近农家走去。

老顶山农家小院的美食，我不止一次地来吃过。近三四年来的少了些。望着那些沿山势而建熟悉的房子，心里竟有几分亲切。按群主“春天来了”指引，我找见了群主和几个领队提前“釆点”预订的农家，先到的驴友们早已热火朝天地和面、撖皮、捏饺子，屋里、小院，一派欢喜祥和的气氛。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矣！

四、冬至，吃饺子

冬至吃饺子，缘于一个传说。东汉末年，医圣张仲景在长沙担任太守 。有一年冬天，张仲景回乡探亲，看见白河岸边的老百姓衣不蔽体，有的耳朵也冻烂了。张仲景看到此景心里非常难过，于是他叫随从在南阳东关的一块空地上搭个棚子，盘上大锅，将一些祛寒药材和羊肉放在锅里煮熬 。等煮好后，把羊肉药物捞出来切碎 ，用面皮包成耳朵形的“娇耳”，下锅煮熟后分给来讨药的病人吃 。人们吃下娇耳，喝了祛寒汤，只觉浑身发暖，两耳生热 。之后，每年冬至这一天，人们就会用驱寒药材和羊肉等食物用面皮包成饺子吃。这便是冬至吃饺子的来历 。

这一次徒步旅行老顶山，也是因为12月21日是冬至，正好提前两天是周六，“爱生活·爱自然”休闲徒步群组织大家到老顶山农家吃饺子，每人A费40元，八个菜，素馅、羊肉、猪肉三种馅。驴友们纷纷拿刀、拎案板、撖面丈、盛饺子的大木盘，并争先恐后一展厨技。我也赶紧洗手，包了几个标标致致的饺子。闻见馅特香。

开饭了。楼下四桌，饮酒作乐派，楼上三桌，不胜酒力派。有个驴友们奉献出2002年的汾酒，还有一名未参加徒步，却经常送“老白干酒”的驴友，清晨专门赶到东客站送了酒。一个驴友拿了自己泡的一斤多桑椹酒。我从双肩背包里拿到出一壶5斤自己泡的“小米杏泡酒”，自然加入到了“饮酒作乐派”。

菜好，酒好，饺子好。一楼喧喧闹闹，几个男女已经开始猜拳行令，巾帼不让须眉。驴友们第一次喝杏泡小米酒，开始试探浅尝，继而主动要求往杯子里倒。我拎着上楼，没有了酒的热烈，二楼安静得出奇，我让“不胜酒力”的三桌驴友也品尝了一下，大家纷纷称赞。我笑说：“只要遇见小米酒，神仙也能喝几口。”

一壶小米杏泡酒很快喝完。一盘盘的饺子端了上来，三种馅，味道皆香味浓郁，又散发着一股股清爽。我是吃了一个又一个，直至心满意足，肚子饱瞪瞪。一些酒量大的驴友们依然酒兴不减，继续作乐。再说，他们几年来已经徒步一百多场，许多已成老熟人。我才是第三次参加此群活动，况且，酒，我还是需要控制一下的。毕竟我是一个心脏“架龄”已经整十年的人啦，不可再像当年那样，酒场逞英雄。

从中午1点到3点，每个人都十分尽兴。在农家乐小院门口合影后，大家开始下山，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只能期盼下一次的出行相逢。我平时走路习惯较快，在第一梯队，一个小时到达老顶山炎帝神农铜像前公交车，坐2路车，返程。

过了几十年冬至，惟今年这提前两天的冬至饺子，香。

（2020.12.26.八道氷）

《老西驴行记》之六：

冬探八道水

文/老西

寒冰挂太行，

激情满胸膛。

山野春意生，

处处有迷芳。

———— 题记

—、多梦人生

昨天，给一个朋友聊到梦。他很少做梦。而我，几乎每晚必梦。一场又一场的梦，犹如电影大片一般，不停地梦着。我是电影大片的主角，在天马行空、似真若幻的梦境里，恩爱情仇，热血战场，生死攸关。我的梦境太丰富了。白天是现实的世界，梦中，又是一个多姿多彩的人生。

我对这个朋友说：“你的思维是理性的，少梦。我是感性的，多梦。”

跟着“爱生活·爱自然”休闲徒步群，寻梦上党关、登攀小猫路、再到英姑峡、冬至老顶山，重新燃起了我热爱大自然的激情。当看到群里通知本周六“冬探八泉峡”之时，我是心有所动，而又有些犹豫。周六中午有两场饭局，再者，徒步近20公里，我的身体能吃消吗？

思虑再三，周三的晚上，我和群主“世纪春天”聊了一下路线，遂决定，去。晚上应酬，忙碌到了夜12点多，入睡。

我和驴友们驱车到了平顺杏城。到了“八仙峡”门口，开始进入景区。有叉路口，几个群友抄近路而行。“春天来了”说要走前方难度大点的，我和另外几个驴友随之。走到一个暗道口，忽然天色灰暗，看不见暗道里的乱石丛生小径。我的眼睛干涩困乏。于是我拿出刚刚在长治和平医院眼科配的近视眼镜。驴友们都走进暗道了，我慌乱之中竟然手颤抖得半天打不开镜盒。后来终于打开，取出眼镜一戴……醒来了。原来是南柯一梦。

太行山大峡谷八泉峡景区的上游叫“八道水”，八道水处于壶关与平顺县的交界处。五年前，我曾与几个好友从壶关大峡谷方向，到仙居村，再去八道水游玩过一次。这次是从平顺杏城村方向进入八道水。也许是为了区别壶关的“八泉峡”，平顺叫了一个“八仙峡”。其实，无论“八泉峡”还是“八仙峡”，其实都是“八道水”。无非是形容峡谷周围山峰林立，到处是山水小溪，泉水叮咚。“八”取“四面八方”之意，谓“八道水”矣！

今天周四，明天周五，我已经在期盼那个心向往之的周六了。查天气预报，近几天多晴，惟周六阴。阴天会影响拍摄效果。岂今为止，我所旅游之地，常遇化“阴”为“阳”之神奇，本周六又如何呢？

二、日有所思

周四晚上的梦境真的太棒了，有工作上的矛与盾，与上级之间；与下级之间；与当年我帮过的人，其得志后渐渐变成“妖魔鬼怪”的横眉冷对；当着许多同事的面，我不点名地骂一个和我并不惯的女同事，把她骂得痛哭流涕，从办公室跑了出去；与故乡的许多人围着一笼“行灶火”集聚，不时地用手在一个个的“开花”大蒸馍上，掐下一块，塞尽嘴里吃……梦，一段一段，仿佛许多部微电影，互不相干，又千拉万扯，还与白天的所思所想，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简直能拼成一部大电影。

因为周三晚上确定了周六参加徒步，周六中午，一场同事女儿的婚宴去不了啦；一场文友迎新年会赞助了小米酒，去不了啦；更主要的是一场好友相邀的辞旧迎新盛宴，也去不了啦。因为一场徒步，爽约三场饭局。

以后凡遇到周六户外运动，周五晚上即使有场也要早一点“退场”，早一点休息，确保第二天最佳的精神状态。

爱上徒步，使我学会了“拒绝”和“控制”。

三、出发杏城

外出徒步前尽量不要饮酒，确保体力。这次又不凑巧，周五晚上还是没能控制自己，喝了六七两。喝酒的理由可以找到千百个，不喝酒的决心常常会“溃不成军”。

早睡，夜11点左右入睡，比日常提前一个多小时。早起，凌晨1点多就醒了，似睡非睡地挨到4点半多，起床。

夜晚依稀记得有梦，进入了“八仙峡”，四望，灰土土的峡谷，根本看不见一点冰挂，我们一行人在峡谷中，有些失落地走着。

牛肉丸子汤煮襄垣挂面，半碗炒大米，吃的心旷神怡。开水灌水，准备好行囊，时间才早5点30分。妻子说：“你起这么早干嘛！心激动的不行？”我佯作无所谓地说：“这激动个啥……”

说“激动”吧，早已过了激情燃烧的年龄；说“不激动”吧，内心里还是对今天的行程充满美好的期待。

从家里徒步去八一广场西南角，穿过太行公园。早晨6点左右的时候，天色仍是黑沉沉的，但公园里柔软的徒步道上，已有许多步履匆匆的锻练者。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无论在哪个行政单位，或是企业，领导者总是抓工作，假如每周至少组织一次户外健身活动，那该多好。都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又有多少人在日常生活中会把“身体”当回事呢？

在广场等车的间隙，我的同行者，一位1978年生的高大健硕小伙，聊到了户外运动的好处。他说，不锻炼不行啊，前半年新冠疫情出门少，都快200斤了，后来猛减，终于减了30多斤。感觉身体胖了，连酒量也下降了。他的话我也深有体会，勤运动，的确是可以增加酒量。

七点多的时候，我们乘车离开长治，驶向平顺杏城。沿途，山路弯弯，两旁茂绿的松林中，白雪皑皑，显得格外静谧而美好。太阳渐渐从山顶升起，天空澄透，山顶的风车缓缓转动，拔弄着清丽的晨曦。我虽有困意，却还是被“花壶线”公路两旁的美景吸引着，忍不住把头扭向窗外，欣赏着车外崇山峻岭间的晨光。

四、惊心动魄

车到平顺杏城。前年秋天我自驾去金灯寺曾经路过，并在一路边饭店吃饭，较为可口。最有趣的是，午饭后，我从饭店出来，在路边拍照，把一个新买的几百元保温水杯搁在街道边一石台上，待从金灯寺返回来，远远望见小杯孤单在石台上等我的虔诚样子，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至今回想起来都会有一丝的温暖。

在“杏城 —— 太行天崖”照壁处下车，我以为就要从照壁旁边的土路开始徒步。忽而，领队“老九”又让大家上车，此“路口”非彼“路口”矣！群主“春天来了”和另几个驴友开一辆小车，在前方探路，他在电话里告诉“老九”的是村东一条水泥路，而非村西照壁处这条土路。

水泥路面平整，行不久开始下山。山路弯曲，陡险。这时才明白“杏城太行天崖”的含义。杏城在山顶崖上，“天崖”是喻高的意思。我们现在是从山巅往山底走。路虽陡峭，但足够错车，关键是在许多360度的转弯处，我们这辆10米长的大巴车遇到了困境。果然，在一急弯陡坡处，需要倒车才能转弯。车动力不足，大家匆忙下车。因坡陡，车身长，车前方左侧触地，车后方也触地，前轮胎悬空。欲倒车，后轮打转，冒起一股股橡胶焦糊味；前进，车前已经摩擦地面。车前方便是近在咫尺的护栏和悬崖。我在坡下急忙呼喊车旁几个驴友：“赶紧往轮胎下垫石块。”只见一驴友从护栏外搬起一块大石板，垫在悬空的左轮下。司机师傅在车上，已经别无选择，只能把方向打“死”右转，任凭车左前方下部摩擦地面的“哧啦”声响起，终于紧挨着护栏打转了车。车前后下部受损，车前左大灯破了。

我不由佩服这位1989年就考上驾照的师傅，在“车悬一线”的时刻，他不慌不乱，冷静面对。在车受损后，他毫不抱怨。路窄，无掉头的地方，只能继续下山。又遇几个急弯，大家下车，待转弯后再上车。在一个急弯处，车前方又碰触了护栏一次。终于到了“十字河”村口一三叉路口，可掉头。车停下来。领队老九交待师傅说：“这有农家，你吃点饭，等我们。车你修一下，花多少钱，我们出。”

我背着略有些沉重的背包，随驴友们沿着水泥路继续前行。这次徒说有18公里左右，无农家午餐。我必须带足够的水和食物，还特意带了三斤多小米酒。从十字河村口到我们预定的徒步路口，还有3公里左右的行程，果然还有两三处急弯，大巴车转弯较难。

步行至一个转弯处，左边几米高山崖上一个平台，建有一座山神小庙，右边是乱石嶙峋的宽阔河道。“爱生活·爱自然”群主“春天来了”和几个驴友在此等待我们。一起步入河道，向山涧峡谷里走去。

五、探行遇阻

我们沿着河道前行，初始河道宽阔，两边山势平缓，愈往前走，峡谷愈窄，河道亦窄。脚下千姿百态的石头，却越来越大，类似壶关太行山大峡谷里的巨石。这次的徒步，也就是从平顺方向沿着峡谷河道，走到壶关八泉峡景区上游“八道水”的一个过程。

刚开始，有河道，无水无冰。望着河道边山崖底部河流常年冲刷留下的痕迹，我不禁犹虑人类对大自然的“折腾”，地球气温越来越高，水土流失严重。如果不珍爱自己的家园，地球终会毁灭在人类的手里。渐渐地，河道里有了一段一段的冰，有了几处乳白色瀑布一样的冰挂，自山顶凹处直“泻”而下。近处聆听，冰瀑下有哗哗啦啦的流水声。愈往峡谷深处走，气温渐升，脚下的冰，有的已经开始消融，须小心翼翼，先用登山杖戳着试探前行。有两个粗心的驴友已经踩进薄冰下清冽的河水，湿了鞋脚。

一块块的巨石，有的嵌在河沟上边，卡住了；有的两块紧紧挤压在一起，不离不弃；有的上下摞在一起；有的横在河道上，厚实庞大得显不出孤寂；有块四方巨石竟然在崖下一个深凹处，像是人为地搁在山洞里一般，驴友们纷纷称奇。遇河道被巨石堵塞，或是深沟，我们只能走河道两旁山崖下小径，灌木丛生，枝条封路，我的眉头也被划了几下。苦了那些一米八以上的几个大个子，枝条上细碎的枯叶和粉尘，灌进了他们的脖子里，上身痒痒。我这不足一米七的小个头，在灌木丛中钻起来，灵便。凡事皆有利弊，老天让你长那么高，就是要让你经常弯个腰。个头高，也有“苦恼”。哈哈！

走在河滩石头堆上，不可有丝毫松懈，低头看路十分重要。如是在冰上，无水不滑，有水即光滑无比。我望着一块块奇石，真想取几块回家泡在水里面，特别好看。我感觉这些石头也是有生命充满灵性的，万物皆有因果。沟壑幽深，忽而一股冷风拂来，远望感觉到了一个风口。行不远，看见前方不远处，低势忽低。前行的驴友正在下方几块巨石下的空隙里，吃午餐，饮酒。下一块巨石陡坡时，前面一个女士在两名男子的帮助下成功。我的登山鞋已经两三年，凸起的颗粒已经光滑，前后扁平，主要是脚下怕滑。我恪外小心，坐下了，缓缓摩擦而下，“春天来了”要帮我，我感觉勉强行，婉拒。他在下面等着接应我，我还是独自完成了，这是今天最难行的一小段。

我也在一块巨石下寻一平整地，坐下来，吃老婆专门烤的无糖面包，喝水。山峰遮敝了阳光，风冷，对面不远处驴友示意我喝几口酒，我冷得没有兴致。几个强驴前方探路，前方沿河道，断崖，普通人不好下。山腰上走了一段，反聩说“无路”。时间已经午后1点多，后面的驴友还没赶到。看来只能回返了。

我和两个驴友没有走刚才的陡坡，沿巨石间的小路回返，不断提醒后面的驴友“靠左边走”，避开那截光滑的陡坡。沿途，遇一铺满阳光的河道，我们在碎石上而坐，我拿出一壶小米酒和带着的白瓷小酒杯，斟酒，三个人开始就着驴肉，望着四周河道、崖壁美景，小酌。仨人一致认为，刚才的吃饭地点，太冷，还是这地方，阳光灿烂，微风送暖。在这山沟里，根本感觉不到冬季的严寒，反而有种春天马上就要到来的感觉。

酒后，在河道拣了几块石头，装入背包，更沉。好看的石头太多，如何拿回去太难。我们走出河道，从小庙口沿水泥路走回停车的“十字河”村口，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大家陆续到达。离开村口时，已近5点钟了。上山时，只在下山遇险的转弯处，大家下车，轻车倒车，再转上，其余皆顺畅。

晚上才知， “春天来了”等9名强驴，在山腰探路，最终寻得一崖壁小径，下到峡谷，看到了处令人兴奋不已的群冰挂大“瀑布”瀑布，可谓壮美。但这崖壁小径，我能否挑战自己，不得而知。

最终大家都没能到达八道水，没看到前方更俊美的冰挂，从时间上也来不及了。但来回13公里左右的峡谷风光，亦终生难忘！

（2021.1.3）

《老西驴行记》之七：

冰蘑菇洞里观冰挂

文/老西

一、精心准备

当看到网友“行人”在朋友圈发“林州溜溜梯·冰蘑菇洞”赏雪观冰挂徒步活动后，我特意留心“难度一星”，仍不放心地和行人微聊了几句。报名时联系长治市徒步协会会长“老大”冰弘，没想到他正在进行元月1—2号的两天徒步，真令人佩服不已。他说，老西，难度不大，你没问题。

两年前，我跟着徒步协会跑过两次，他们户外线路较“野”，我有点怵，后来忙于琐事，没再与他们同行。但2018—2019，连续两年的年会，我都赞助了小米酒。我早就期待着，再和“老大”徒一次。

为保证3日的顺利攀爬，我2日下午特意去乐登户外买了一双登山鞋，一对护膝。我警戒自己2号不饮酒。无奈怕啥来啥，上午，小学同学宝玉相约我和小马，仨人晚上小聚。因疫情，虽同城，但一年仨人没见。既然“躲”不开，晚上少喝点吧。偏偏我又是个喝上二两就管不住自己的人。杏泡小米酒、野山楂泡小米酒，太好入口，三个人2斤下肚，微醺状态正好。

以往，晚上喝小米酒，或者是杏泡小米酒，皆有助眠作用。这次不知怎的，夜十一点左右入睡，凌晨一点多就醒来，浑身燥热，无法再继续深睡下去。难道这三两多的野山楂泡酒，因野生而大补？不得而知。

既然无法入睡，何苦为难自己。怕惊扰妻子，干脆掉转身头，爬在床上，编辑美篇。我睡觉轻而少，常常佩服同床妻子甜美的酣睡。我只有期盼今天早上在大巴车上能嗜睡一会了。

二、遇见行人

两三年前跟着老大徒步两次，晓得行人是在最后收队的，无甚交往。因彼此在朋友圈加有微信，见他不断地兜售“行人牌”秘制酱牛肉、牛羊肉丸，去年秋天，便买了几次他80元一斤的酱牛肉，值得信赖。行人来小米酒店送过酱牛肉，他主动在微信说，老西，早上六点半，我去接你吧。

冬天的早上六点半，天依然黑沉，当我按时赶到时，行人已等我好几分钟。他把汽车的空调开到最大，使我一进车便感到了暖意。大巴车在东客站等，其实我和行人坐13路或者2路公交车去，特方便。他说，我坐公交少，根本不了解公交的线路。

路途，我们开始闲聊，行人语速舒缓，不急不躁，脸上始终带着善良和诚意。以前我只知道他的酱牛肉，不咸不淡，软硬适中，香味浓郁有嚼劲儿，是我吃过的长治最好。如今在短暂而真挚的交流中，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他虽然大我一岁，心地的宽阔，却胜过我好几倍。

我们把车停在了通往长治东高速口的“快速路口”，开始等载我们的大巴车。

三、进入峡谷

七点二十多，上车后，我刻意使自己闭上眼睛，想进入睡眠状态。朦胧中到达一个村口，又上来八名来自长治县的驴友。其中有一个熟面孔，我不敢相信。待他开口，我才确认是高中同学淑琼的爱人太平。他也爱好户外徒步，有些出乎我意料。

原来，我想太行大峡谷前段时间修路，可能从高速公路直达林州，结果，车穿行在乡野间的公路上，不知不觉中插入到了大峡谷。迷糊中我询问老大，他说，大峡谷的路，已经开通了。但今天早上，车驶离长治，到底路线是如何行驶，我确实有癔症。又懒得去多问。此时此刻，我能多休息养神一会，就对今天的攀爬有利。老大和行人十余年来走遍了长治周围崇山峻岭、峡谷沟壑。对他俩所说的“难度强度一星+”，我是有所防备，这也是我急于提前一天买新鞋和护膝的主要原因。

车在太行大峡谷之间弯弯曲曲的荫林公路上绕行而下，快到壶关桥上村时，突然接到了高中同学郜富平的电话。他在同学群看到了我来赏雪看冰挂的美篇，想来。我一看，时间已经近九点，他再开车和一个朋友来，不一定能跟随我们。我又走到车前咨询老大，他说：“咱们去的林州郭家园村，有个千瀑沟。他们来了，肯定跟不上咱们，就让他们在村子周围转转，看看景色也不错。”我便如此回复富平。他在电话里说：“你给我发住点导航就行，你不了解，我抽空也经常自己开车到处圪转呢。”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他。

四、开始上山

车到河南林州，又拐向一条窄路，行不远，拐入一个标有“桃源度假村”的木门。沿着一条大沟边公路前行，有一大坝、水库。继续往前走，一条河沟两边山坡上，是一些零散的小村庄。河水结冰，如是春暧花开的季节，定是一番山青水秀的好风光。到达林州城郊乡郭家园村，大巴车不能再往前驶。寻一停车处，下车，开始徒步。村里已经设立了入山“登记处”，正巧碰到一个四五十人的大团队，他们的领队登记后，我们这二十余人，也随之而入啦。

足有好几帮的人，男男女女，花花绿绿，有的拖家带口，有的一看像是专业驴行，有的似休闲娱乐，大家不约而同地前行。又到一邻村，一面墙上写着“黑恶势力敢露头，坚决打击不留情”，署名“黄华镇党委宣”。刚才是城郊乡，和黄华镇毗邻？

10点14分下车，徒步半个小时，到达一叉路口，前行是“千瀑沟民宿村”，上面按公里数远近，分别写着休闲农庄、碧水山庄、山水林语、花果山庄。左拐，是一条上行的土路。人流皆上行。沿途有小车上下，搅起灰尘。路边宽敞处，许多地方还停着车。我隔不远，便给同学富平发个位置。心想，他和同伴，今天肯定是赶不上我们啦。

沿着三四米宽的土路上行，一面是山体，一面是缓坡、梯田。老大指着一条荒草间隐约露着的小道说：“这就是咱们下山回来的路。”然后，他和行人一边前走，一边在路边山地间寻找另一条上山的小路。两次都没有寻对。大家只好随着人流往上走。

越往上走，路反而宽些，一边是崖石耸立，一边是山沟，山体已经从刚才上山时的泥土为主，成为一块块泛红的巨石。老大指着远方高处的山峰间一个低凹处说：“看，那就是咱们平顺金灯寺的南天门，我和行人那年从金灯寺上边攀爬下来，又爬了上去。我可以想象一下他们在崖壁上攀爬的危险，说：“我肯定不敢。”他俩说：“你恐高，肯定不行。”

拐过一个大弯，已经看见了山顶的小冰挂，还有远方山巅的两个大山洞。前方有一开阔地方，停了六七辆轿车。还有一个面包车，拉着豆包、馍，并在路边支着铁锅，做了一锅热气腾腾的汤面。时间11点14分。估计是为那个旅行团队准备的午餐。再上行二百米，拐弯处有一塌方，山崖裂落的石块堵塞了道路，再往前走，又有一处道路山体滑坡，路断了，人可以走过去。到一叉路口，左手是上两个早已看见的大山洞，右手是一个乱石粗砺的山坡，也有一处上山的缓坡。老大说：“右上，冰挂在上面。”

五、冰蘑菇洞

上到坡顶，三孔山洞以及一排冰挂，立马呈现在眼前，冰雪晶莹，形态各异，壮观触目。上周六去“八道水”未能成功看到巨幅冰挂，这次终于如愿以偿。洞口顶部滴水成白色钟乳石一般，似一个个半圆球扣在高低起伏的冰面上，像一朵朵洁白的蘑蘑，这就是“蘑菇洞”名称的由来吧。

有骑自行车上山的骑友，有把轿车搁在下面山路上来的游客，有像我们这样，坐旅游大巴停在郭园村，徒步近一个半小时上来的驴友。一派好几处冰挂，大家纷纷拍照留影。长治县（现改为上党区）的八名驴友扯着一个“黎都徒步”小黄旗合影，我作为老乡，也赶紧凑了进去。

洞深，有十几米高，宽大，顶棚是天然平整的巨大厚石板，且洞与洞之间相连通。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大洞，开了四五个洞口。这时候我才明白这些洞不是天然生成，而是当初滥釆一种什么建筑材料的产物。可以想见当初工人们开看挖掘机、铲车，从外面往山体里挖建筑材料的场景。怪不得这条山路从此处直达山底，估计原来是老板们运输材料时修的路。洞内的地面，不是土，也不是石头，是一种很坚硬的东西，也许这就建筑材料吧。

站在高大的洞内，我感觉到人类是渺小的，但同时又是贪婪的。当初那些利欲熏心的老板，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疯狂地把利刃刺进大山的胸膛，一块块地剜走血肉，留下这巨大的伤口，这山泉不止的流水，这一幅幅巨大的冰挂，不正是大山日夜呜咽的泪水吗？

我忽然有些感伤了，不是所有的冰挂，都会使人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阳光里，使人笑开花。

我从洞里往另一个方向走，估计有百米左右，到了在山下看见的两个洞口。出洞后，有路可以下行到我们刚才上山的大路，沿原路回返，肯定不是驴友们的选择。

稍等片刻，老大和行人点清人数，大家沿另一条野生灌木丛中细小的山道，开始下山。溜溜梯在哪里？我心想着。

六、崖下野炊

路上铺满碎石，有一点点分心都易崴脚。我就走了一次神，脚差点受伤，吓得我赶紧收心。有的地方崖石裂缝，随时有塌落的可能。日常落下的碎石堆满小路，走在上面须格外小心。

中午近1点，寻一悬崖壁下阳光明媚的角落，大家各自寻小地方坐下来，吃自带的午餐。我抬头望着崖壁上那些凸出岩石，真的耽心掉下来。我心有余悸地寻找到一个地方，坐了下来。我吃的是妻子专门烤的无糖添加了麦片的面包，我本来带着小米酒，因昨晚上已喝，且前面的路未知，无心小酌。问询其他驴友，皆无心喝。有人带着一小煤气灶，煮方便面，并热情地谦让大家。说心里话，我也特想热乎的喝一碗方便面。但有专家说，喝一包方便面的油脂，得一个星期排泄。我在心脏装支架前，也是方便面的“粉丝”，现在也是，但常常忍着拒之。

嚼着面包，喝着热水，望着远方略带红色的群山，还有远方山上看不见的山西平顺金灯寺，阳光洒在驴友们一张张快乐的脸上。这是我徒步以来的第二次野餐，在这敞亮自然的天地间，我感觉活着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驴友们可以不问真名实姓，但彼此间的那一份真诚与互助，每一次出行都会使我心情愉悦。

半个小时后，我们继续前行。有一崖下凹进去的小石屋。应该是牧羊人住的地方，无人无羊。如果这样一直下山，倒是没什么危险的。

七、挑战自我

开始沿着近乎90度的坡下山，野生的丛林间，有一条绕来绕去的铺着浮土的路，类似滑梯，如果粗心大意，极易滚落。原来这就是“溜溜梯”。虽然坡陡，前方不是悬崖，没有什么畏惧。只要小心翼翼，借助树枝，皆可安全而下。路途，有上山的驴友，是和我们反方向而来。老大说，溜溜梯不好上，所以咱们才选择下。

下了几段溜溜梯，前方的人忽然停下。原来，遇到一处断崖。三四个强驴已下，后面的老大、行人，让大家站在一个平台上，等待。这一下，我发懵了。老大在下时，都不知脚往哪踩，在下面人的指导下，才踩实，下到一个小平台。我更忧虑，甚至于产生能返回去也不再下的念头。老大在下面喊，让老西先下。我便挪到最前面。考虑到难度，老大和行人开始拴绳子。我紧张得连拍照的心都没有了。十几分钟才把绳子弄好。有了绳子，我亦胆壮了几分。脚下有浮土，路边是悬崖，我半蹲下来一步步挪动。新登山鞋也给我几分安稳。我紧抓绳索，在老大行人和其它驴友的指引下，心惊肉跳地顺利下崖。

后面的驴友，一个个地在老大、行人等帮助下，虽历艰险，皆安全而下。正当我们准备收绳时，同学富平打来电话，他沿导航跟踪而来，已经听见我们的声音。我赶紧喊行人别收绳子，后面两人赶来了。小车快，能开至半山腰，我们吃饭半个多小时，才导致了他俩赶到。否则，他俩只能在悬崖峭壁前回返。

二十几个人安全下来，我心里特别佩服那几个女驴友。这是我第一次抓绳下崖，挑战成功。特别感谢老大、行人及几个强驴，没有他们的勇敢，何谈我的尝试。尤其是老大，胃切除手术两年多了，无胃生活，无畏前行，使我深感他虽然物质不丰富，但他十余年的山野畅游，他才是长治这座城市最富有的人，因为他的胸中装着天地自然和万物。

回到长治晚七点多，我和行人下车后结伴而行，他说，我和老大也是第一次下这崖，没料到。他背包下的小钟铃随脚步而响。我笑问，您这钟铃，是不是象征驴脖子下常挂的铃档？行人微微一笑说，咱们是驴友。

让老西先下

文/老西

“让老西先下。”

当“老大”在前边崖壁半中间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站在人群中，正茫然不知所措地纠结着此次出行的该与不该。

三年前，跟着长治市徒步协会会长“冰弘”户外徒步过两次，其中去河南林州红旗渠的那次，遇到过在野生丛林间穿行，在一处山缝间的小攀爬，心脏有支架的我，有些怵。后来便打消了山野户外运动的念头。不过，对户外运动的向往之心犹在，也特别羡慕户外驴友们的“野心”。所以才赞助了2018、2019徒步协会年会的小米酒。

冰弘兄在长治户外徒步十余年，资深驴友，大家习惯称其为“老大”。

去年11月中旬，对“大美长治·大美太行”爱生活爱自然休闲徒步群“寻梦上党关”的活动产生了兴趣，便报名参加了一次。此群相比徒步协会组织的活动，难度系数较小。于是便有了接下来的“走小猫路·穿英姑峡”“去八道水·看冰挂”“上老顶山冬至吃饺子”。四次周六的户外运动，忽然勾起了我向往山野、开阔眼界、净化心灵的精神，同时也验证了，我虽然是一个心脏病人，但只要准备充分，有年少时在老家西火喜好登山的“底功”，还是能够适当户外运动的。

有一次，我在朋友圈看到了徒步协会组织去平顺金灯寺山下看冰挂的消息，经过询问领队老大和收队“行人”，有多大难度？我能不能参加？他俩均说，没问题。

行文至此，返回本文的开头一幕，因为有了“问题”，才出现了老大的一句“让老西先下”。

看冰挂那天，我们沿着大路上到山顶，欣赏巨幅冰挂后，沿山间野路下山。初始虽山高坡陡，没有什么难度。走着走着，前方的队伍忽然停下来了，才知道前方遇到了十几米高的一处悬崖。强驴下没有问题，像弱驴，以及我这既患疾病又恐高的新驴，则太有问题。而这处悬崖，是老大和行人以前似乎听说过，也是第一次才遇到过的。

让老西先下。

那一瞬间，我心里涌起了一阵感动。同时又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弱者”，先于那些女驴友“先下”，内心里有些惭愧。曾想起第一次跟老大去红旗渠，当攀爬一处小崖时，我也是在别的驴友帮助下上去的，看到那些勇往向前的女驴友，作为一个大男人，恐高的我，便会鼓起勇气来挑战一下自己。

我像一个小孩子般，乖乖地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蹲在崖边，静等了近半个小时，眼看着老大、行人，还有另外几个驴友，把绳子拴在崖上一棵树杆上，我才在他们的引导下，手抓着绳子，一步步地挪着，爬着，终于下到了崖底。

站在崖下，我内心里十分忧虑的是那些个头比我低的女驴友如何下崖。最终，大家一个个地都在强驴们的帮助下，安全到了崖底。

那次看冰挂之旅，正因为有了这处悬崖的惊心动魄，才显得弥足珍贵，更加值得回味。这也正是户外运动的乐趣所在。无限风光在险峰，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似乎是第一次才体会到了这两句话的含义，而老大的“让老西先下”这句话，牢牢地刻在了我的心里，更使我想到了一部《列宁在1918》老电影里的一句著名台词“让列宁先走”。

通过这次看冰挂遇到的的“悬崖峭壁”之旅，我第一次真正目睹了户外运动中驴友们的相帮互助。也真正近距离地走近了老大和行人。他俩相伴户外活动十几年，带领长治许多户外运动爱好者欣赏了太行山深处的优美风景，并定期走向神州大地的一些美景。许多跟随老大的强驴，有的也组织了自己的徒步群。像“大美长治·大美太行”群，初始也是老大和“春天来了”等几个驴友动议组建的一个难度小的休闲户外群。后来老大还是喜欢有点挑战性的户外，便退出了。

人的一生中，总是在不断地走近一些人，又不断地疏远一些人，又始终与一些人不离不弃。无论缘来缘深缘浅缘去，皆要保持一颗善良的心，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我也一直地向身边的朋友们致敬并不断地学习他们身上的优点。譬如，老大淡泊名利大度宽容待人友善的心态，行人随遇而安不急不躁默默付出的品性，以及“春天来了”“九哥”“老三”“南老师”“好厨娘”等驴友的真诚待人，还有其他强驴在关键时刻的挺身而出毫无怨言的付出。这一切，都是我忽然间喜欢上户外运动的原因。

“让老西先下”这句话，感动着我，一生一世。

（2021.1.9）

《老西驴行记》之八：

探秘女妖洞·初涉鳄鱼沟

文/老西

今年冬天参加户外徒步活动以来，已经六场，总是早五点左右起床，准备好足量携带的热水，还要在出门前喝足量的热水。水是降低血粘稠度，预防心血管疾病的“良药”。早餐是“行人牌”牛肉丸子汤煮襄垣纯手工制作挂面。热乎乎地吃喝上一大碗，浑身暖洋洋的，上下通畅。这次依然。

六点二十多，我走出小区，忽地看见“行人”大哥的车，已经停在门口等我，心里感觉暖暖的。最近几次的接触，他的言谈举止一次次触动我的心弦。豁达、开朗、活泼，时间观念特强。有许多值得我学习的东西。

这次去太行大峡谷“女妖洞”、“鳄鱼沟”，同行17人，分乘三辆轿车。我和三个“80后”的两男一女，坐行人开的车。过去我去大峡谷，习惯走壶关县城至东井岭路段。这次行人他们走的是晋庄、十里岭，直插石坡乡，驶入峡谷主干道“荫林公路”。更加便捷。

行人的驾驶技术娴熟，有些出乎我的预料。本来昨晚我还考虑是否问一下行人，我开上车，把他的车搁下。犹豫再三，决定少言。觉得徒步协会“老大”和行人他们，组织户外活动十几年，考虑问题一定会比我成熟。

车后的三个年轻人，一路说说笑笑，仨人的另一个伙伴，上了另一辆车。他们能爱上户外运动，难能可贵。抽不出时间来锻练身体的人，迟早会抽出时间来去医院看病。耳闻目睹身边许多年轻的人们患心梗、脑梗、痛风、糖尿病等，我实在为现在年轻人的身体健康而忧虑。我当年也是吃喝玩乐锻练少，结果在43岁的年纪就开始了“支架人生”。

出长治城，不足两个小时，上午九点十分到了壶关桥上乡杨家池村。村对面山崖中的“女妖洞”，在前些年的旅游开发中，改名“女娲洞”。如今景区似已关闭四五年，我们从大门边的小路进入景区，开始沿台阶登攀。很快便沿悬崖中凿出的小道到了女妖洞。老大说，我进过女妖洞，你们进吧，进去沿原路出来。

我们十几个人开始进女妖洞。当初景区开放时里面有灯光。如今粗粗的电缆线仍在，里面黑洞洞的。老驴们纷纷拿出类似矿灯的灯，戴在头上，我只能借光而行。女妖洞并不大，却十分深长，时有人工凿成的台阶，上下左右皆是形态各异的石灰岩。走不久便成了又长又窄的一条缝，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摩擦声中勉强通过。宽而胖的人，进出太费劲。脚下时有深坑，原先都架了焊接的栅栏。但有一个深坑，栅栏已掉入坑中，估计是驴友横了一根圆木。圆木踩上去软绵绵的，令人心惊胆战，幸好左右岩壁可以用手使劲撑着，勉强通过。我一边往前走，一边顾虑着这洞里是否会存在缺氧气。越往里走，洞内温度渐高，再加上紧张的心情，我的汗水哗哗哗流出来，可惜毛巾在双肩背包里，后悔进洞时没有取出来。

我们进入女妖洞，走了有500米左右的样子，行人大哥喊了起来，大家赶紧出吧，这洞深不可测，下边电线乱七八糟的，咱们不能在往前走了。与此同时，前面的几个年轻人人也嚷嚷着折返回来，其中一个女士说：“妈呀！太恐怖了，我一抬头，见洞顶上，爬看许多蝙蝠，瘆人，快吓死我啦，快返。”于是，大家后路变前路，开始往洞外走。出来洞口，行人大哥说，我已经感觉呼吸困难了，这洞长时间没人进，咱们十几个人在里面，很危险。

蝙蝠，这是我小时候，上世纪七十年代在老家西火申家院每天傍晚常见的小动物，那时候，大人们说老鼠偷吃了盐，就长出翅膀变成了蝙蝠。蝙蝠的五官和老鼠也相似得如出一辙。如今，在我的印象中，蝙蝠在西火村已经绝迹了，因为那些木头顶的老房子越来越少，蝙蝠也失去了生存的空间。没有想到在这女妖洞幽深处会隐藏着一群蝙蝠，令人费解。

看罢女妖洞，我们开始沿崖中凿的小道继续前行，道边的许多栏杆已经坏掉，里面是钢筋，外面是水泥。手不能托扶。崖上脱落的石块堆在路上。我不由联想，这女妖洞景区的关闭，是不是与这崖壁时有落石有关呢？走在崖壁中的小道上，我还是有一点恐高，尽量往里靠。前面领路的老大不时地提醒大家，快点走，防落石。

在前面的驴友，在一个焊接的铁梯前停了下来。原来，铁梯年久失修，许多脚踩的铁皮已经变形，甚至断裂。梯子坡度又陡。为了安全起见，老大让一个人一个人地跟着上，避免人多，铁梯发生危险。轮到我时，我小心翼翼，连抓带爬，总算上了险情重重的铁梯。心悸的感觉，早已扑灭了给其他上铁梯驴友们拍照的心动。

铁梯之上，是陡峭的石阶，只要小心点，无恐高的忧虑。上到山顶，看到了明媚的阳光，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我这时才静下心来，取出毛巾，擦完汗，系在头上。

和我同车三个驴友的另一个驴友，第一次出行，有些自信，低估了野外驴行的难度，落在了最后面至少二十分钟左右。待收队的驴友和他一起上来时，才知道他上台阶时已经头晕目眩，在驴友的帮助下，慢慢调好，硬是坚持着才没有放弃。

我原以为上山后，要寻一条路及时下山，结果，在老大的带领下，我们开始了在群山之中的绕行。而且，老大也是第一次走。但他心中有个大致方向。他也在前方不时地探寻新的路径。有时他一个人攀爬到了一个山头，觉得难度大，又选择了让我们沿山腰小路绕着上山。那个第一次出行的驴友走在了最后边，我因为拍照也慢了点，他步伐沉重地沿着松林中的野路往上走着，腿疼痛得不行。我一问，是膝盖上边的大腿疼。见他绑着护膝，赶紧让他松开取了下来。我告他说，护膝是下山时绑的，上山你绑上，血脉不通，肯定腿疼。果然，后来他轻松了许多。我告他说：“野外徒步，登山杖、登山鞋、水壶等装备必须配备好，才行。”

从女妖洞景区门口，上山，历经近两个半小时，我们到了一条宽敞的公路上，沿着公路走，在一个360度转弯处，我觉的很熟悉，又不敢确定。直到过了南荒村，到了沙岗沟的“万佛寺隧道”前，我才明白，这是我去年10月和朋友们去英菇峡、万佛寺时走过的壶关旅游公路。

在沙岗沟村，老大想找个农家做饭，仅有的几户人家，一户基本上只有一个老人，都没有能力做。正巧有一个洒满阳光的角落，两个废弃不用，像是人为又专门摆设的石碾及碾盘，成了我们的午餐地方。大家纷纷拿出自带食物。老大是拿着锅、小煤气灶，去老百姓家倒来水，煮自蒸的团的。我是老婆专门给我烤的无糖，添加了麦片的面包，配两个“黄土蛋”。有个驴友煮方便面，不小心把矿泉水里装的酒倒入了自带的小锅里。大家除了自带自吃，还相互分享。我把多带的蛋糕给大家，纷纷称赞好吃。另有68度小米原酒，给喝酒的驴友一一斟上。我说：“不要嫌高，放心喝吧！这是三年以上老酒，实测已经63度左右，绝对不会刺喉，上头。”

午餐吃的十分快乐，我就着黄土蛋、面包，驴友们拿的花生米、猪肝，喝了一两多高度小米酒。有位女驴友，喝了不少小米酒，她说：“不要让我喝醉，我酒疯不好！”我笑着说：“小米酒喝醉了，只想磕睡，不耍酒疯。”老大开心地吃着他的团的，我送了他一个蛋糕，并且郑重地告诉他：我爱人烤的。他笑纳啦！行人大哥也吃的十分开心，他和老大“驴行”十几年，老大领路，行人收队，其中的感情不言而语。我佩服老大，从三四年前的徒步始，亦因此，才2018、2019两年的年会赞助了小米酒。我佩服行人，却是从今年始。

半个小时的午餐后，1点钟，我们没有走万佛寺隧道的大路，而是沿村中的另一条窄小的水泥路前行。行不远，老大要寻一条野路下山，我随几个驴友跟之。前面的几个驴友已经沿路前行几百米。我始终是相信老大的。他前面沿野路下山，我们几个驴友随之。谁知，老大走着走着，也到了悬崖。老大往左寻找下山的路，有一两个驴友去右边寻找。结果右边有小路。沿着水泥路走在最前面的几个驴友看见我们下山的情况，也不时地指挥着，靠右走。可以下去。这样，老大也回返过来，我们一起从右边野路，历尽坎坷，下到山沟梯田，又上山坡，返回到水泥路面。继续走，遇一牧羊人，一百多只山羊在山坡上觅食，他在路边监控。询问，他说：“沿着此路，两个小时可返杨家池水妖洞。”我心里有点发怵，但同时也坚信：我能行。

我们从1点走到2点，其间，走水泥路、爬山，下山，于2:30分开始沿着山谷间先辈们走的路一直不停地走。沿途荒草丛生的小道上，竟然发现了夹野兔的自制铁夹。前两个行人大哥拿了。第三个时，我听见驴友说：“他妈的，一脚踩下去，感觉有弹性，这又是一个夹子，给您，行人哥。”行人说：“我已经两个啦，这个给老西，他会喜欢，又能写作。”我内心深处有欣喜，表面推辞了几句，还是心满意足地搁在了背包中。我怀疑这些已经生绣的铁夹，都是许多年前老百姓们搁放的。现在，村里都只剩老人们了，谁还能有功夫干这呢？

从2点到4点，也渐渐走入老大熟悉的路线，明明有公路，偏偏选择走山路。忽而灌木丛生，忽而悬崖绝壁。我特别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松懈。终于下到峡谷底部，步入了鳄鱼沟。

鳄鱼沟近两年在徒步旅行中声名鹊起。我也一直关注，晓得路途长，且有一光滑绝璧，需强驴上去甩绳，方能上去。我们下山后，进入落石自然堆放的峡谷河道。冬天，偶尔有水的河沟，亦已冰冻。我们左下，出鳄鱼沟，右上，继续深入鳄鱼沟，便有一处绝壁崖，登攀之后，便能寻找上山路，返至我们吃饭的地方，万佛寺隧道前“沙岗沟”。

乱石粗砺，时有巨石。有两处光滑的巨石濠沟，不晓得有几亿年的冲涮，方能有如此美好。我们皆是滑梯而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的天然峡谷风光，甚好。据老大说，只有在冬天，峡谷上冻，才能徒步鳄鱼沟。否则，几处深潭，水深不见底，无法穿越。

行人说，这一次，我们是从鳄鱼脊背，行尾部而出。走了半个鳄鱼沟。 沟里的石头，无论大小，形态各异，在色彩和形态上，还是真有几分鳄鱼的神似。望着一块块天然雕刻，又被亿万年河水冲刷成圆润光滑的大小石头，我的心里一阵阵涌起喜爱的念头。今天体力消耗过大，无心背石，只拣了一块碗口大小的扁圆石头，算作纪念。

当我们在河道踩着碎石、绕过一块块巨石穿行在峡谷之中，不知何时老大已经走在右边十余米的山崖之上，他正在石缝里，寻找地点，经过一番令人心颤的攀爬，安全地下到了河沟里。实令人佩服不已。根本不像是一个把胃全切已经两年半的病人。此次徒步，还有一位1959年出生的“南老师”老师，亦是一个切胃已经4年的病人。他一直参加的是“大美长治·大美太行”休闲徒步，元旦后没有组织徒步，才参加了此次活动。我也因此，才连续参加了老大两次“难度一星”的活动。南老师一路上不停地拍摄，他对我说：“这个群里的驴友，不像‘大美’群里的喜欢拍照、爱玩，这个群拍照少，大家只顾着往前走，纯粹的是徒步。”我笑说：“老大已经户外十几年，已经过了拍照的新鲜劲儿啦。”

出鳄鱼沟口，远望一只白鹤，驻足，飞翔。我赶紧用手机拍摄。再往前行不远，竟然有两只黑鹤。远观，拍照。这两处皆有清澈的河流。我不禁感叹：太行大峡谷环境真好，引得黑色白色的鹤，前来驻足生活。

在鳄鱼沟走了一个小时，我们出来，下午五点十几分，过河，到停车场。

回来的路上，我瞅了一眼车里程表，竟然近20万公里，不由好奇问行人。行人说：“我原来是别克，三年跑了40万公里，开报废便宜卖了，这车6年啦。那时候，我天天和老大一起徒步，还全国各地跑。”怪不得今天我一上车感觉行人驾驶技术不错，我也经常以自己开车有近50万公里而圪谝。我问行人：“去过北极吗？”“没有”。于是我颇有些自豪地说：“2018年八月我自驾游穿越呼伦贝尔草原去漠河北极村，从东北回返，12天跑了7300多公里，够爽的。”

夜七点四十分左右，返到长治。手机显示27000多步。有同乡小学同学请客。吃喝至九点多，内心的力量感觉还有，于是从南街徒走回家，又行5公里。日行35000多步，约25公里左右。步行最长的一次。

许多朋友问我：“天太冷，野外徒步能行?”

我说：“山野一点也不冷，冷的是城市。”

2021.1.9

（2021.1.16）

《老西驴行纪》之九：

从黄崖头到黄崖底：双龙谷里赏冰挂

文/老西

去年晚秋，我与四个文友在壶关鹅屋乡黄崖底村农家，住了一个冷冰冰的晚上。拢共两个电热器，我推让到了另外两个房间。夜晚，我和衣而卧，蜷缩在被窝里，想到另外两个家略有些温度，我也就不觉得冷了。第二天去双龙谷看了“黄崖瀑布”和“玻璃漂流”，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双龙谷景区正在建设之中，黄崖底通往辉县郭亮挂壁公路方向的峡谷山路，也在紧张的施工建设。随着黄崖底通往壶关县旅游公路“花壶线”盘山公路的修通，困扰黄崖底村民们几千年来的出行难，得到了彻底的改变。

以前，黄崖底大小72个自然村，2000人左右的村民们走的是怎样一条通往外界的路线呢？当我们在壶关太行大峡谷和太行山的崇山峻岭间，走那些“大猫路”“小猫路”“羊肠板”“十八盘”“七十二拐”等太行古道，便可知其难度。同样，从黄崖底村上太行山的古道，也有许多条。“党参古道”便是其中之一。

一个阳光灿烂的冬日，我和几个驴友沿“花壶线”旅游公路，驱车到了“恶石掌”，进行疫情防控登记后，继续前行不远到了鹅屋红脑上村，沿着弯曲窄小的山路，下行约三四公里，到了黄崖头村附近，没有沿路左转进村，而是继续走一条林间土路前行。行不远，右边山坡下的断崖上，是一处天然形成的观景台。看着无惧悬崖绝壁的驴友们迎着太阳“高瞻远瞩”，欣赏远方起伏连绵的太行群峰，或俯瞰眼前峡谷幽深的美景，我只能圪爬在悬崖边的石头上，心惊肉跳地拍照留念。

在观景台上欣赏完太行山脉风景，需重新返上小路，继续朝着山下前进。一条窄小的山路，忽而乱石嶙峋，忽而山高坡陡，忽而如细带缠绕半山腰，下山借助登山杖和护膝的支撑作用，虽然难度不大，却不可麻痹大意。这条路，是当年村民们攀山越岭通往壶关、长治或林州、安阳之路，也是村民们采集党参等药材的生存之道。当我随着同行的驴友们，走在这千年古道上，想着先人们一次次地负重前行，为了能够在世间生存，而一次次地在这大山深沟里爬上爬下，是多么的不容易呀！

不断地下行，下行，这条党参古道，是先辈们早已千百遍探出好的。许许多多的地方，都砌了石块。当年为了上山下山的方便快捷，为了生活，先辈们付出了多少心血和汗水啊！而他们当年的赖以生存之道，却成了我们这些驴友们的探寻之路。这路，村民们不走了，村民们的后代们，也不走了。半山腰，路过一个几户人的小村，房屋的屋脊，有几处塌陷，但用石头砌成的房墙，却严丝合缝地竖立着。村中的碾盘、碾磙，依然在一个背风的角落里，完美无缺地存在着，惟有碾杆不见了。我们纷纷饶有兴致地跨上碾盘，坐在碾磙上拍照。我望着阳光下静默的小村庄，想着这小村往昔的鸡飞狗跳、热闹非凡，想着那些搬迁的人们，那些外出到远方打工的年轻人，或者经过自己努力，已经在异乡扎根立业的年纪不轻一代们，我不禁想到：是小村庄抛弃了后代子孙们，还是子孙们遗忘了小村庄？

从黄崖头下到黄崖底，将近两个小时。我终于看到了两个月前来过的黄崖底，那条熟悉的正在修建的河道，那些散落在河道两岸半坡之上房屋。上次来的时候，我正巧见到过黄崖㡳村的侯海青书记，他朴实善良，热情好客。但这次我突然的到来，我却不想去联系他。元旦过后，因为紧临山西的河北进入“战时状态“，长治市也全民动员起来，严加防范。我们几个寻了一处农家小院，村民一一核实了我们的身份，确认皆为本地人，才为我们简单地做了些面条。臊子面非常好吃，村民自制的咸菜好吃，自晒的柿饼好吃，自家的核桃好吃。大家纷纷解囊，买了一些。

这次同行，有一对驴友夫妇，正巧是他们的结婚21周年纪念日，在大家的热情要求下，喝了交杯酒。另一对结婚18周年的驴友也凑热闹，在大家的欢声笑语中，交杯。酒是我携带的“杏泡小米酒”。我说：“喝杏泡酒，走幸（杏）福路，肯定幸福。”

自从2017年春节开始喝小米酒，已经4年时间，无论在城市，还是乡野，我与小米酒，始终不离不弃，小米酒暖我胸膛，我带小米酒走大美太行。

午餐后，我们沿着宽阔的河道去“双龙谷景区”，6公里左右的路程，大家走得兴致盎然。看黄崖底冰挂，也是这次活动的目的。冰挂到底有多好？我虽然见到过秋天时双龙谷里的风光，但却无法想象出冬日冰挂的画面。

河道边有个山神小庙，突兀地在河道西边耸立着，去年秋天来时我曾登上过。有两棵白皮松，和小庙相依相伴，使小庙多了几分神秘和美好。我们几个从黄崖头下到黄崖底，已经略有疲乏，只顾着赶往双龙谷景区，谁也不会注意宽阔河道边的一个突凸小崖上依地势而建小庙。我亦是走远后才忽然想起，回头一瞥，已经距离有好几百米远，遂放弃了登攀。

从黄崖底村到双龙谷黄崖瀑布，6公里左右的路程，初始为平坦大道，到三叉路口时，左转是玻璃漂流景区，有1500米左右的样子，右转至瀑布景区，有2500米左右。我作为“向导”带领大家先去瀑布谷。沿途在河道边缘人工铺设的小路上前行，有台阶，有在巨石间的绕行，也有踩在冰面上的时候。隐约听见了冰下河流的声音。越往里走，仿佛温度越高，有的地方已经看见了一尘不染清透见底的小河。我都有些怀疑，这冰挂是不是已经融化了。

终于看见了从黄崖顶山凹处直坠下来的白色冰挂，我脑海里浮现出秋天来时飞溅而落的瀑布，又是如何在冬日的寒风凛冽中一分一秒一丝一缕一层层地冻结成这白色的冰挂呢？大自然的神奇魔力，总会使自作聪明的人类感到自身能力的不足和微不足道。

有年轻力壮勇敢的驴友攀爬到了冰挂中段七八米高崖壁上的一个平台上，我已经有些疲乏，只有羡慕他们的心。寻一块平整的岩石，我坐下来，开始喝水。户外运动，及时补充水分尤其重要。我静静地看着眼前壁立的黄崖，冰瀑，还有右边山崖下的巨幅冰挂。时隔两个多月，我又一次来到了瀑市前，这是我上次来时不曾想到的。人生就是这样，谁又能想到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回返，我喊着告诉了正在拍照的驴友，另外一条龙谷也应该有冰挂，大家一定要去看看。我一个人快步走着，赶上了前面走着的两个驴友。今天从黄崖头到黄崖底，山高坡陡，虽有护膝，右膝盖还是略有疼痛。登山杖的作用这时显现出来。到了三叉路口，我毫不犹豫地选择去玻璃漂流景区，已经三四个月没有户外徒步的欣慧，是我好友“老铁”（付亚斌）的妻子，累得无心再入另一条龙谷。我给她鼓劲说：“不远，且比瀑市沟好走，来一趟不容易，进吧！”有我的鼓励，再加上“下午茶”的同行，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随我走进了玻璃漂流景区。

去年夏天，黄崖底玻璃漂流景区宣传活动不少。我秋末初冬来的时候，已经停漂，但弯弯绕绕的玻璃栈道上仍有流水。如今结了冰。待走到玻璃栈道尽头，也就看见了悬崖绝壁半中间到地面的两处巨幅冰挂。欣慧情不自禁地说：“幸亏来了，不来真后悔。”

待我们返回时，沿途没见到其他驴友。原来，他们当时只顾着忘情地在冰瀑前拍照，根本没有听清楚我的喊话，致使他们错过了“双龙谷”的另一谷，成了“单龙谷里看冰挂”。

目前，黄崖底双龙谷景区正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之中，一栋四层楼主体结构已经完工。我猜测应是游客服务中心，可以住宿餐饮，在不远的将来，双龙谷将成为壶关继太行大峡谷景区之后的又一个旅游线路。作为一个说壶关口音的上党区人，我满怀信心期待着那一天的早日到来。

（2021.1.23.虹梯关）

《老西驴行记》之十：

步步惊心，攀越虹梯关

文/老西

周末的晚上，三五好友小酌，我贪吃喝，至夜十二点睡，两点多就醒了，直到晨五点起床，五个小时的似睡非睡。中间还做了一个梦，梦见十几个人爬山，我双腿沉沉，疲倦不堪，步骤维艰。起床后，行人牌牛肉、牛肉丸子、荷包蛋、挂面，吃的略有点多。6点三十到小区门口，行人大哥的车，已经等着我。

十余人，分乘三辆车，八点半到了平顺虹梯关，在长治市徒步协会“老大”“行人”“小暴”等带领下，大家开始爬山。山坡上到处是花椒树，有尖尖的刺，暗藏“杀机”，穿梭其中，需格外谨慎。因没休息好，早餐又饱，我的精神状态真的不佳。但我深谙爬山之事，初始切不可着急、太快，所以走在了后面，慢慢随着身体发热、出汗，我的身体也越来越适应运动状态。面对一些个小攀爬，我虽然身体笨拙些，但从容淡定，皆不在话下。

出发前一天，驴友南老师说：“不去了，听说爬岩呢！”我便问协会“老大”，他说：“没事，不爬。”南老师放弃了。我依然前行。我晓得虹梯关大山的险，想着此次徒步虹梯关的“碑滩小梯、悬空道、刘秀梯”，应该是一条古道，即使在悬崖边，估计也如壶关太行大峡谷的台阶“猫路”一般，宽些。或者亦如“女妖洞”悬崖边的人工凿的小道，尽量靠里走，即可。我天性恐高，心脏又有支架，出行安全，做到万无一失，肯定是我的首选。通过去年几次跟“大美太行·大美长治”休闲几次游，以及今年跟徒步协会“老大”的“太行溜溜梯”“女妖洞·鳄鱼沟”“从黄崖头到黄崖底”，我变得越来越自信啦！

上到一个山顶凹处之后，我们沿着壁立千仞上边山边斜坡的野路前行，我的心开始揪紧了。藤蔓缠绕，脚下窄窄的野径时有倾斜，荒草易滑，小径忽上忽下，不时还有以前户外驴友们挂的红布条引路，一侧是山体，一侧是悬崖。好在悬崖上长满藤蔓，使恐高的我稍微缓了一些。但有的路段则可清晰可见看不底的深渊，一有闪失，滑落坠崖，后果不堪设想。为了降低重心，我常常是或蹲或爬，缓慢前行。“悬空道”的确令人心悸不安。

前面走的人忽然停了下来，从这个山头走向另一个山头，需要过一段峭壁。如果有第二种选择，我绝对不想前行。但回返几乎不可能，只有硬着头皮前行。而且，眼见几个女驴友都无畏而攀，我总会以一个男人的身份给自己“施压”。这时候，收尾的“行人”大哥和“小暴”总会使我心定一些。我也屏神静气，小心翼翼，一脚一脚移动，确保踩稳。两只手看准牢固的凸出岩石，抓紧，身子紧贴着崖壁，眼睛只盯着前方，能跪就跪，能爬就爬，虽然看起来动作如笨熊一样，总算爬上了这段七八米高的断崖。回头再俯瞰断崖下的万丈深渊，我不知道是该庆祝，还是庆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有这一次就够了。我真的无法想象像“老大”“行人”这些“老驴”，以前已经走过两三次啦。

上午10点半，我们在一块崖壁上平台吃饭，大家席地而坐，纷纷拿出自带食品。我带的是行人牌牛肉和妻子专门做的无糖麦片粗粮面包。平台前方是深沟，沟对面峭立的是一座座山峰，阳光下泛着赭红，虽是冬日，这山野里一点也不冷。我吃着柔软的牛肉，嚼着麦香面包，喝着自带的热水，望着四周的山色，感觉到天地人的和谐融洽。驴友们不存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无论在城市里“身份”高低，此刻皆是“背包客”，平等相待，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我虽然带着小米酒，山高路险，根本不敢喝。问了一下大家，和我的想法一样。

十几分钟后，我们从平台回返刚才的野径，继续前行。路依然险峻陡峭，偶尔在山崖下走一段脚下有崖石的道路竟成了奢求，多是斜坡野径，为了保险起见，常需要用手抓着坚硬牢靠的野植物根部，或者抓一把藤蔓，脚踩在野径上才放心些。紧挨野径的另一侧，便于深渊。悬着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平生以来，我是第一次走这样惊险的山路，转过一个弯又一个弯，沿着山势，忽而上攀，忽然下行，汗水一把把地流，所带的两条毛巾早已浸湿了。只好拧干再系在头顶。遇到挡路的藤蔓，常下蹲前行。一不小心便把头顶的毛巾挂下，跌到地上，拣起来，掸一下土，顾不上脏，依旧系在头上。

走着，提心吊胆地走着。因为恐高，我无法迈大步伐，身体总是向距离深渊的另一侧倾斜，感觉特别累。上边流汗，有平时本来汗多的因素，也有内心紧张的冷汗。尿比平时好像也频繁了。上边流，下边流，我忽然想到“二流子”这个词。这时候，我才理解为什么刚才不到“饭点”，老大就让停下来吃东西、补充水分的作用。一是刚才有个天然的大平台，仿佛专为驴友们准备的；二是经过两个小时的攀爬，需要补充一下营养，再歇一会儿，恢复一下元气。

走着，我努力坚持着不急不躁，走在队伍的后面。行人大哥陪着我，不时地提醒着我，我怕他担心，也不时地回答着：“没事，我慢慢来。”这几次跟着徒步协会，年轻的“小暴”替代老驴行人担当了“收队”这个角色，今天为了我的安全，行人大哥主动收尾。他讲起了四五年前的一个腊月二十八，黑夜，他和老大领着二十几个人的队伍，黑更半夜在虹梯关山上转，那天晩上，看着山下的灯光，听着噼哩叭啦的鞭炮声响，就是寻不着下山的路。那天是“反穿越”，我们是下刚才那七八米的断崖，一直到黑来十二点多才沿悬空道、碑滩小梯下到山下。“老买”（驴友）先下，叫开一个小卖部，弄了二十几个梨罐头，大家也顾不上冰冷，就吃了下去。后来，我们再来虹梯关，上那段断崖，真有些后怕。

徒步协会老大十几年来，在太行山脉里穿行，走太行古径，寻找开辟驴友线路，为长治市的户外活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老大”并非徒友虚名，这也是广大驴友们对他的肯定和尊称。而十几年甘愿收队的“行人”，有责任有担当，胸怀坦荡，大度包容。正像他对我说的：“驴友们天天在山野间穿行，呼吸大自然山山水水的气息，心地自然都开阔了，不喜欢在生活中斤斤计较。”这也是我近两个多月以来徒步的感觉，作为一个“新驴”，每一次出行，我都是一次深呼吸，吸进的是深山老林、沟壑幽谷里一尘不染的清新气息，呼出的是在城市里充斥着的拥挤不堪物欲横流的污浊之气。

走着，不停地走着。严格来说，是不停地攀爬着，紧绷的神经始终无法松懈下来，望着前方的悬崖峭壁和深渊，确保万无一失地走在野径上，我突然想到了“崩溃“这个词。偶尔行人大哥给我拍照，或者我自拍，脸上无法强作欢颜，只有哗哗的的汗水和有些长时间紧张的情绪。我的内心里只想着坚持两个字。每一次徒步，都是人生的一次深刻体验。人生的道路，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有坎坷崎岖，甚至于使人“崩溃”，但只要努力坚持下去，终会越过一个个坎，迎来柳暗花明又一春。

拐过一个山角，看见大家在坡上山崖下席地而坐，吃午餐。距离刚才平台上吃饭，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左右。我和行人也攀爬上去。崖壁下空间很小，大家基本上排成一溜。我坐下来，腰有些伸不直，没有什么食欲。吃了点面包，给老大了一个。老大让人把他带的八宝粥递给我，我实在没食欲，婉拒。行人大哥自带小煤气灶，滚了一小锅羊肉丸子汤。的确很诱惑人心。他让我喝，我也提不起兴致。我望着前方藤蔓中略有遮掩的深渊，内心里恐高的情绪开始上浮，我赶紧遥望远方的山峦，并尽力缓解压力。把带着的七两杏泡小米酒，递给大家，不喝就带回家把。谁拿了我的也不知道。又把剩下的一个面包给了血糖高的“小暴”。山顶居然有微弱的信号，我发了个朋友圈说“今天的‘买卖’不好干”。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近午后一点，饭后起身，由于刚才无法伸展坐姿，大腿僵疼，使劲捣了几下，血脉开始正常流通，缓解了。大家小心翼翼下坡，到了野径，继续前行。二十分钟后，到了一个山口，脚下开始有了石块，没有了刚才的野径。行人说：“悬空道走完了，马上就到刘秀梯了。传说当年王莽赶刘秀，刘秀是从这条山路逃脱的。”我说：“好走吗？”行人说：“好走，有台阶。”我的心立刻轻松了下来。沿途有一块块积雪，我想拍，稍一走神，脚下一滑，身体无法控制地往下前扑，前方一块石头棱角正对着我的面部。千钧一发之际，我侧身，把右臂顶了上去，手也支撑了一下。厚厚的羽绒服和手套帮助了我。我自己迅速爬起来，右手无名指和右臂上端有点疼痛，幸好没有骨折。把后面的行人吓了一大跳，我赶紧说：“没事，没事，刚才有点走神了。”行人看了一下刚才我脚踩的地方，原来是有一根木棍，上面长满绿色的苔藓，他说：“踩这上边，再好的鞋也要滑。一定要小心。徒步时间长了，脚就长了眼睛。慢慢你就会走什么路也不怕了。像老大，也是恐高，他也是走出来的。”

有了刚才的一跌，我再不敢粗心大意。前面山峰间一大堆石头，我谨慎前行，到了“刘秀梯”的下山沟路段，有了小台阶，反而心轻了些。远离了刚才那些悬崖绝壁之上的野径，眼前这些下行的陡削小台阶，根本不放在心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大概也就这个意思吧。

从早晨8点30分左右开始登攀，到2点10分左右下来，徒步碑滩小梯、悬空道、刘秀梯，除去不到一个小时的饭时，近四个小时，走了不足八公里的路程，也可见山路之艰难了。大家在山底的河边冰地小憩。此时返回长治也觉太早，老大建议去前方虹梯关悬崖村沟底看巨幅冰挂。大家先是沿着柏油马路徒步前行，山下一处冰挂有趣，远观眺望拍照后，我亦随几个驴友跨河前往，近距离感受。后，重新返回大路，赶至我们存放车辆处，驱车前往虹梯关村，疫情防控，不允许进。我们继续驱车前行一公里左右，停车，步行至悬崖边，看虹梯关巨幅冰挂。

悬崖下沟壑里的三处巨幅冰挂，的确诱人。前段时间一直有人宣传平顺虹梯关附近通天峡景区的冰挂，眼前这冰挂就极其诱人眼球。有驴友攀崖而下，要到沟里近距离赏冰挂。此时我的身心俱疲，且右臂上边和右手无名指疼痛。当行人大哥问：“老西，你下不下？”时，我毫不含糊地说：“下！”有了刚才悬空道的万丈深渊之上的攀崖，眼前这些小崖，根本有点不放在眼底了。

于是，我和大家一起谨小慎微地往下走，赏罢了悬崖绝壁的冰挂，又下到沟底，跨过一处大坝，从对面水库边上的路去前方看耸立的瀑布、冰挂。近观几十米高的瀑布倾泻而下，两旁是巨幅的冰挂。瀑布前的水面，近处已经消融，远处还冻得硬邦邦的。行人大哥和几个女驴友纷纷在冰面上嬉戏拍照，我不断地提醒着：小心，小心冰塌了……

返回时，还要从山坡下到坝底。坝边的冰面因为阳光照射，已经消融，水深足有十几米。刚才上时，我们就小心谨慎。此时再下，我也格外小心，一点点，一步步，手抓紧，脚踩稳，不急不慌，安全到了坝上。过坝，再去前方不远处的小攀崖，根本不在话下。上到崖上大路，我身心俱疲。

下午3点40分左右，我们开始回返长治，上高速，四十几分钟就进了长治市区，我在朋友圈图文并茂发消息说：

快乐的上山、在山顶崖壁上圪转、下山，又到深沟里看了巨幅冰挂……

马上返程回到长治！

驴友们一般的天黑了才回到城市，今天这么早回来，都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回家怎么交代？

回家早，不等于没耍好！

本来我还有心加入第二天周日的壶关紫团山景区之行，但周六一天的徒行，已经“摧垮”了我，且跌伤的右手无名指和右上臂肿疼，只好放弃了。周日晚上看到了驴友们的在紫团山的攀崖，有些触目惊心，但我想，有“强驴”们的帮助，我一定也能上去的。

户外徒步，果然是越走越喜爱，越走越胆大的。

（2021.1.30）

《老西驴行记》之十一：

峡谷山顶辘轳城

文/老西

每一次的出发前，我都会反复问老大和行人，有悬崖峭壁攀爬吗？他俩总是说，没有，你没问题。这一次依然，老大说：“休闲，就是爬山和下山，山上还有农家。”

晨七点多，车离开长治市区，途经上党区，又上了十余驴友，还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孩。我猜，今天徒步肯定太休闲啦，否则，不会有人带小孩。

昨晚和一好友，俩人一斤杏泡小米酒。晚12点才睡，轻睡至晨3点就醒了，挨到4点钟，干脆起床做早餐，行人牌牛肉面，荷包蛋两个，牛肉丸子若干。营养够足。5点钟又躺下，近一个小时后起床。每一次周六出发，我都提醒自己周五晚上避免饮酒，确保休息好，但总是喝了一两想二两……

坐在车上，我少言寡语，努力使自己静下来，闭目养神，释放一下身心的疲惫，以应对今天徒步穿越的劳累。

车沿着荫林公路，出长治县，进入壶关境内，忽见许多山顶装了风车，风力发电。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把崇山峻岭映衬得有了几分趣味。从山上下来，进入峡谷中，前些日下的雪，在一些背光阴冷路段，还没有消融，车行驶在上面，不禁令人揪心些。

上午9点30分，我们到了峡谷路边的王家庄村，驴友们下车。我望了一眼陡峭高耸的山峰，心想，这肯定是我们今天要上的山顶。大家背起行囊，穿过河道，开始爬山。因为没有“预热”，直接登攀，有些吃力。我和几个“弱驴”走在后面，汗水很快湿透了旅行帽。我只好拿出毛巾，挽在头上。小腿肚子也有些憋疼，我不急不躁，坚持着一步步往上走，累时就略微休息一下。慢慢地，身心就适应爬山的节奏了。但有一个驴友，初上山时走得快，身体有不适，只好半途折返，下了山。

到一拐弯处，行人、钓鱼狼、安琪儿三个强驴爬上了一块兀立的悬崖绝壁上，恐高的我只能羡慕地给他们拍照。当他们从绝壁上慢慢下来时，我的心都紧张着。我不但恐自己的“高”，还常常恐别人的“高”。

继续上山，本来有弯曲的山路可上，但老大、行人等几个强驴，偏偏要攀崖直上。我和几个驴友，老老实实走小路而上。阳光灿烂，回头俯瞰整个峡谷，河流，山川，村庄，十分安静，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刚才还在仰望的群山，渐渐变成了平视。历经两个小时，我们终于到了山顶，有个山神小庙。行不远便看见了山顶平缓处一片片的梯田，一道道的塑料薄膜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显得生机盎然。看到一大块平整的水泥地面，上面还搁着一个碾磙子。这应该就是农民们碾压、捶打粮食的“场”了。扭头一望，看见了一个几十户人家的村庄，实在令人意想不到，在这山巅之上，竟有如此仙居。村口还有一棵老油松，挂一块铜牌，上面印有字。300年左右的树龄，位置是石坡乡辘轳城村，落款是壶关县林业局。

我们的到来，扰乱了辘轳城村的安静。一排荆条编的粮仓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力，大家纷纷拍照，感叹着手工的精细。有一面房墙上涂着“政府创造环境”几个字，字迹已有些模糊。还有一个房子屋檐下挂着长长的一条红布标语，白字“沿着习近平总书记指引的金光大道奋勇前进”，十分醒目。

老大还想和村民商量一下能否有农家饭可做、可吃，结果村里边仅有的两三个戴红袖标的老人，把我们这些不速之客当作了瘟神一般，又是让扫健康码，又名是下逐客令。我不由佩服这些老人的执行力。别说农家饭，就是在村里寻块地方吃自己带的干粮，也不允许。

我们几乎是被撵出了辘轳城村，另一个村口有宽敞的柏油马路可以下山。遥想当年，估摸是从河南逃荒或逃灾上来的村民，为了安全，在山顶而居，渐渐而成了几十户人家的村。他们当年外出，应该就是我们刚才攀爬上山顶的小路。后来才修建了另一条下山的路。

出村后，我们没有沿柏油马路下山，而是继续在山上前行，穿越一片有积雪的松林，到达一块敞亮的山坡，二十几个人就像羊群一样散落在山坡上，搁下五颜六色丽双肩背包，拿出自带的食品、热水，开始吃午餐。我是带着妻子专为我烤的无糖麦片、豆渣面包，还有小米杏泡酒，并送给驴友们一起分享。同时也吃了几片行人大哥带的牛肉、安琪儿带的鸡块。这次我背着3斤酒，因昨晚饮酒，没休息好，今天状态不佳，且不知下山路是否难行，我没喝酒。饮酒的驴友也不多，剩下了一半。

半个小时后，12点半，启程出发，沿着崎岖山路，准备下山。到一羊圈处，驴友们只顾着下山，竟然走错了路。行人赶紧喊大家，后队变前队，回返，沿山腰的野路，继续前行，去寻找一条峡谷河道。老大说，河道里有冰，大家可以顺冰滑行而下。

行人说，这个路线，他已经走过五六次，有一条近路也可以下山，很快。这次老大想从另一条山沟下。我问，好下吗？行人说，好下。

穿过一大片两米左右高枯黄的茅草地，绕过一棵旷野中傲然而立的枝权繁杂如蚯蚓般弯曲的老树，沿着一个陡坡，下到了沟底，一条几米宽的河道呈现在眼前。一路上，我在懵懂中只顾着跟着老大前行，根本弄不清楚前方的路，还有多远。看到河道的那一刻，我想，也许距离山下大峡谷镇盘底村，应该就不远了吧。

河道里的积水成冰，有的地段已经消融。常年累月河水的冲刷，河水裹挟走了泥土，河床露出了一块块光滑的巨石。行不远，前方的人都聚在窄小的河道，停止了前行。根据近来几次徒步经验，应是遇阻。走近一看，果然是一处小落差，坡底有冰，冰已脆薄。老大、行人和几个强驴开始帮助大家而下。尤其是这次同行的13、15岁的两个小孩，在父母带领下第一次参加野外驴行，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不易，现在面对险阻，俩人还算沉静。在大家帮助下，均安全沿斜坡下到下面。

我落在后面，走不远，又见前方驴友停了下来。走到一看，这次是一个更大的落差，光溜溜的陡坡有七八米，只能从右侧斜坡横过到河道两旁缓坡，再下到河底。这次难度特别大。驴友们一个人一个人地在强驴指导、帮护下穿越。我坐下来，补充了一下水分，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压力。老大和行人已经在前方崖壁下喊：“老西呢？让老西下。”我起身回应说：“在，没事，让孩子们先下。”

两个孩子在强驴们的帮助下安全下到沟底。我不由感叹着说：“休闲路线不休闲，每次跟着老大出行，没悬崖，最后还是有了小崖。”驴友们都笑了。本来，我虽然恐高，但也喜欢挑战自己，只因现在是个心有支架的病人，我也才变得小心翼翼。这时候也佩服自己中午忍着没有喝酒。饮酒作乐是好事，喝与不喝须控制。

在驴友们的指导下，我谨慎小心，手抠紧崖石凹处，一脚换着一脚，踩稳，终于涉险过关。站在光滑陡峭巨石前的河床，我在欣慰自己的成功。每一次的户外，倘若是平坦顺畅的行程，反而显得平淡无奇，也正因有了这些悬崖绝壁心惊胆颤的穿越，才突显了户外活动的魅力和诱惑。

有了刚才七八米落差绝壁攀爬的成功，随之而来的两个两三米巨石因河水千万年冲刷而形成的濠沟，大家滑着就下去了。我怕磨破裤子，用双手撑住两边，笨拙地挪了下去。

阳光明媚，映衬着河床巨石凹处明晃晃的冰，还有一些缝隙茂密的枯草。我十分佩服今天带孩子来徒步的家长，使两个孩子有了一次刻骨铭心、脱胎换骨般的健康成长。我相信，这一次徒步穿越，会使他们记忆终生。当下的孩子们，大多都是在长辈的呵护下成长，能担当的都替孩子们担了，是掌心里的宝。学校里的许多体育项目都取消了，我当年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上中学时的晨跑、春季越野赛、秋季越野赛，几乎都不见了。使孩子们面对生活挫折的抗压能力越来越差。假如教育改革发展中，能够每月安排一次的野外徒步，那对孩子们的成长，该有多好啊！

我沿着窄窄的青石河道，拄着登山杖，不紧不慢地往前冲。休闲徒步不休闲，我已经体验几次了，这户外的乐趣也正在这出乎意料的旅途。正如人生，目的地是死亡,为什么都还要活着？

果然，行不远，前方的驴友又都停了下来。此处河道断崖绝壁较深，绝对下不去。较强的一个驴友，已经由右边丛林中陡削的山坡，硬“切”了下去，但这不是普通驴友所能行的。老大口中不断地说：“此处有冰的，可以滑下去。”是的，我可以猜想老大以前在此穿越的感觉，有冰，可以滑下去。但几年来随着水位下降，没有了冰，才有了这次徒步的困难。

如何下前方陡削的河道绝壁，是一道难题。倘若有所预计，带着绳子，可以考虑抓绳悬降。但偏偏都没带绳子。前行不可，右侧山坡穿越有难度，危难时刻，老大派行人从左侧山坡上去探前行的路，同时，“小暴”也从左侧上去，和行人一同前往。这时候，我的心是真有些纠结了，倘若行人、小暴探路不成，怎办？

我站在窄小的河道里，不想多言多语。我很想去前方几米处，瞧一眼河道石崖有多深，既然强驴们都说下不去，我何必冒风险而看。现在只能期盼行人和小暴传来的好消息。我坐下来，再次喝水，补充一下。心脏病人的户外，绝对不能缺水。

终于，传统来了好消息，行人和小暴，顺利穿越，绕过了绝壁，下到了前方沟底。我们也忽然充满了信心。但一定要自我量力而行。强驴直接沿行人攀爬路线上山再绕行，我和几个驴友，沿着小暴刚才穿行的野树林中小暴踩过的足迹前进。虽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绕过绝壁，抵达前方河道。又遇上一块巨石，应该是从山上滚落，嵌在两三米宽的河道，我们从石块的侧面斜着身子穿过。接下来，又遇两三个3米左右斜凹，光滑的石头，皆可滑行而下。我以为沿河道可达盘底村，殊不知前方是更深的悬崖绝壁，我们开始右拐到山腰，绕行到另一个山腰，再往山下走。

单在河道里行走，从1点半左右到3点半左右，用了近两个小时。行人说，这河道是有冰的，那两个七八米高的绝壁如果有厚冰，可以滑行而下，所以才没带绳子。他指着远方一处山崖的凹处说，那个地方，原来有一个小瀑布，没水了。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在黄崖中，有一道白色的印迹，从山凹处直落到崖下。我的心里不禁忧虑，四十年来，经济飞速发展了，但大量的煤炭开采也破坏了地下水层，河流干枯，水库无水已成常态。今天所走的河道，河床就是大石头，被千万年的水流冲刷得光滑，甚至于形成数米的深凹，可以想像当年水量的巨大，如今，恐怕只有在雨季，才有山水汇聚流淌而下。地球孕育了人类，如果不重视环境保护，疯狂的人类亦将被大自然毁灭。

过河道后，再没什么阻扰，用了一个小时左右，我们终于在4点半下到了盘底村。远远地，我看见大巴车已经停在路边。上车后，我先把杯中存水喝光，缓解了一下疲乏，然后下车遛达了一下，等回走在后面的几个驴友。一起上车开始回返。

上午9:30开始登山，到下午4:30，6个半小时的攀山越岭走河道，我们从王家庄到山顶辘轳城，再到盘底村，我终于又完成了一次“考试”。其中还有两个少年，以及才第二次户外徒步的上党区一个女子。我特别佩服的是那些强驴们，每到危急关头，总是他们无私无畏的帮助，才让类似我这等弱驴吃了定心丸，顺利穿越。驴友们这种互帮互助暖心的情怀，也是我爱上户外运动的一个原因吧！

夜7点钟返回长治，去行人家买了块牛肉。我问行人，明天还出发吗？行人说：“老大想让我去，我去吧。”我说：“是啊！您俩十几年的户外行走，他带驴友前行，您在最后收队，感情忒好了，去吧！您去了，他心里也踏实。明天难度三星，我可不敢去，再说，我也累了。”

虽说老大周六的休闲路线不休闲，但相比周日的难度，还是小许多。第二天我看到驴友们发的在悬崖峭壁上徒手攀爬情景，简直吓坏了我。尤其是那些勇敢的女子，实在令我佩服不已。我心里不由想到一句话：太行儿郎英雄多，更有女子也不落。户外徒步真不错，驴友相帮暖心窝。

《老西驴行记》之十二：

人生难得是正好

文/老西

那天和驴友们去漳泽湖湿地公园，在妇幼保健院门口公交车站坐了个5路车，到湿地公园路口附近站台下车后，步行几百米到了湿地公园。上午九点开门，扫行程卡，预约，进入，开始徒步。

我们边走边拍照，用时两个小时左右到达公园北的弧形立交桥，回返。正当我纠结于是回家还是和驴友们一起共进午餐之时，中午有朋友约饭局。于是，我加快步伐，用时一个半小时出了湿地公园。

因为新冠疫情，因为临近年关，因为是冬季，草未绿，花未开，来湿地公园人并不多。我急于搭一辆出租车返城，没有看见。我急匆匆地赶往公交站台。最好是能赶上一趟5路公交车，可以直达妇幼保健院下车。

到了大路，依然看不见出租车，我走到了公交站台，略等片刻，远远地看见一辆公交车驶来，像是5路，待走近，果然是。上车后，心里十分的欢喜，我忽然想到一句话“人生难得是正好”。

人活一世，无论干什么事，肯定得不断的努力，才可能有机会获得成功。但许多时候，也不是付出了努力，就能取得收获。这就是一个人冥冥之中注定的命运。就如这次赶5路车，我在接朋友约饭局后，走的特别快，如果慢，误了这班，得下班；如果太快了，可能在站台要等一些时间。

人生难得是正好，无论遇见一个人，还是遇上什么事，多一些正好，就会多一些幸福的味道。

（2021.2.20.十八盘）

《老西驴行记》之十三：

挑战“十八盘”

文/老西

有了去年11月以来十几次的野外徒步，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强劲，胆量也在渐渐提升。每到节假日，便蠢蠢欲动，渴望去大自然山水间，释放内心深处在城市里钢筋混凝土压抑的情绪，放松身心，愉悦生命。

在我的期待中，徒步协会会长“冰泓”老大在群里发出了徒步太行大峡谷“十八盘”的通知。因为正月天事情多，我已经错过了初五的活动，初十（周日）的出行，无论如何也是不想耽误。我马上报了名。

女同事兰弟也是个喜欢运动的人。上次我去湿地公园徒步时，遇见了她和海虹、王芳，三个人在湿地徒步。这一次她也想参加徒步协会的活动。我带她去东街口“乐登运动·户外”商店购买了户外必须的登山鞋、登山杖、冲缝衣、手套、水杯等物。后来，她又带海虹前去购买，并说：“海虹带14岁的儿子也去。”我问询领队“老大”和收队“行人”，他俩说：“线路没有难度，没事。”

我也想着“十八盘”，多为台阶，应该没有悬崖一类的险情。以前，我去太行大峡谷旅游的次数应该有三位数。每次去的目的地很明确：八泉峡。在八泉峡从2008年开始重修的近10年里，才去红豆峡、黑龙滩、青龙峡多了些。像十八盘这样的小景区，竟然只是路过，从未涉足。

早七点半左右从长治南广场出发，路过上党区捎上几个驴友，行十公里左右，然后从长陵公路拐入荫林公路，驶向大峡谷。以往几次出行，晚上应酬多，次日皆有疲态。这次睡了个好觉，在车上，坐在最后边倒数第二排，我不厌其烦地和几个驴友聊酒，兴致勃勃，涛涛不绝，竟然有些累了。只到车停在大峡谷路边，老大喊下车，我们才停止了“喷打”。

几乎每次都这样一个“套路”：停车、背包、下车、调好登山杖、上山。根本没有前奏。我已经习惯，但对于初次来的同事兰弟和海虹及儿子，却有些不适应。先是要下一条河沟，我赶紧帮兰弟调好登山杖。海虹买了登山杖、登山包，想着只是走台阶，没有带。我赶紧给一个拿两杆登山杖的驴友说：“麻烦您借她一杆登山杖用一下，她第一次来。”驴友毫不犹豫，给了海虹一杆。我为什么喜欢户外，驴友们无私的互帮互助的爱心常常会感动我。

下到河沟，然后就开始爬山了。我原来想着十八盘是爬上爬下的台阶，原来，这又是一条老百姓很早以前上下山的野路，山高坡陡，有的地方险峻。我控制着自己放慢节奏，近半个月没爬山，不能太过着急。兰弟、海虹和儿子，三个人都不恐高，除了没有想到走这乱石嶙峋的陡峭野路，强度大，初始有点不适应，在胆略上根本不输我。

上山，下山，沿着悬崖峭壁之上的山腰野道前行，在太行山大峡谷的徒步，基本上是这个路子。有难度的大小，是看有没有或大或小的断崖。我基本上已经熟悉了太行山脉野外徒步的套路。但我恐高又胆小，还是不敢去特别危险的陡峭山是攀爬。

我们不断地穿行，始终没有看到规规整整的台阶，与我想像中类似大峡谷猫路的台阶大相径庭。面对这山涧野径，近两月我已经习惯。对第一次野外徒行的同事海虹、兰弟，还是有些惊讶。海虹感叹说：“幸亏借了一杆登山杖，否则，真不行。”兰弟平日还有跑步的习惯，但第一次爬山，还是领教了攀爬的耗力。

在我前方走着一个穿淡粉色夹克的女驴友，她没有登山杖。路过一棵小树时，她顺手擓了一根手指粗的树杆，麻利地把两端捌断，成了一根临时“登山杖”。我以为前方走着的一位女子是她的同伴，待登上一个山坡，有几块平整的石头，几个驴友坐下来歇息时，她才笑着对我说：“老西，我是被您的美篇‘骗’来的……不知道这样难走。”我有些不明白。她说：“咱们以前在翰墨诗群参加活动认识，看您徒步美篇，风景优美，便通过‘老大’报了名，我问准备啥，老大说，一双登山鞋就行。”我哈哈一笑说：“这老大，为什么不让你买登山杖、双肩包、水杯？”我再一追问，方晓得这是女孩子是晨5点从沁县拼车赶到长治，又去东客站停车点坐了大巴车。精神真的可佳。自此以后，我开始关注她的身影，怕她掉队。经观察，她不恐高，又年轻，攀爬不比我差，我才放下心来。

我现在只配了一根登山杖，每次背包内又背着三四升水、一斤多小米杏泡酒等物，还需要擦汗用的两条毛巾。我的遗传基因多汗，每次驴行，都会流好几个汗，补水特别关键。心脏又有支架，还恐高。因此，我目前的状态，在驴行时能做到自我保护好自己，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已经不易，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去帮助别人。否则，我的登山杖早奉献给同事，或者这个“小沁县”了。

上午9点开始登山，11:37分，我们到达太行大峡谷中的“马鞍驼”村。马鞍驼村是一个非常原始的古村落。由于村子背靠的大山像马背上的驼子而得名。五棵松造型奇特，有500年的树龄。本来，我们想寻一户农家，拉点面吃，但只要几个留守老人，有的是门锁着，拿不出面，弄不成。老百姓家仅有的几包方便面，也被几个驴友买走了。我们在村中寻了房前屋后的平地，四散而坐，吃各自带的午餐。有几个驴友带着微型煤气灶，煮方便面、丸子汤。我的主食是老婆给我烤的以无糖燕麦片为主做的粗粮蛋糕，她添加了核桃、鸡蛋、杏仁、花生等，非常好吃。我带着6个小蛋糕，分别给了两个同事、同事儿子、行人大哥，每人一个，我吃了两个。本有心给在十几米外的老大一个，但没了。

老大和几个驴友围坐在一起，离我十几米。我拎着小米杏泡酒过去，吃着其他驴友带的猪头肉、猪肝，喝了二两酒。行人带着他自己的“行人牌”酱牛肉，足有半斤多，他不停地让其他驴友吃。近两个月来，我已经买了他近2000元的酱牛肉。肉质鲜美，不咸不淡，无任何添加剂，每天晚上“吃二三两行人牛肉，喝三四两小米好酒”，成为我的夜生活标配。今天，我也眼馋行人的牛肉，但还是忍住，没有吃，让给了其他驴友品味。

吃饭、拍照，用时一个小时，12:40出马鞍驼村，重新开始攀山越岭，一个小时后，终于看到了十八盘石块铺就的台阶，行不久，看见一个已经废弃的小亭子，上去，看见了用水泥修建的规规整整的台阶。沿着台阶，我们开始下山，午后2:30分，出了“十八盘”景区。

十八盘景区是太行山大峡谷王莽峡的主要景点之一。因其在300多米高的悬崖峭壁上，筑有1300多个台阶，打了九折十八弯的天梯通道，故称“十八盘”。据史料记载，十八盘是曹操北伐途径羊肠坂的一段，也是晋豫通商之道。有诗云：“过步每千虑，举步如蹒跚，心胆掉欲碎，毛发亦为寒。”拾阶而上，沿途景点颇多，如刘秀隐身像；太上老君道德碑；行至盘顶可见苍松翠柏之中的圣人坛；朝东下行，可达天然石洞“隐身洞”，洞内塑有观音像和刘秀像，相传刘秀被王莽一路追至此处，躲入洞中，承观音保护，免过一难。此外还有轿顶山、五棵松、热水湾、王莽心肝、绝壁悬梯等景点。

十八盘景区，可以是驴友们攀爬穿越的好风景，但从旅游开发的角度，肯定不好挣钱。如今的十八盘景区，仅剩下了看门人。我们是从景区内“反穿越”穿越，倘若从正门进，恐怕看门人不会开门。想这投资十八盘景区的人，也是赔钱了。

经常徒步的驴友，早已经习惯了晨出晚归，太阳不落山，进城时都有点“不好意思”。还有就是浑身上下的力气，不用完，也不好意思回家。对于那些强驴，如果没有点惊险刺激的“驴行”，也会感到心有不甘，不满足。从十八盘景区回长治市区，也就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太早啦。即便我这新驴，也觉得今天强度不够。虽然大家没有提要求，老大自己也觉得不“痛忍”。于是，老大说：“路过‘阁老陵’，咱们再来个小攀爬。”

十几分钟后，我们到了阁老陵前停车场。

壶关太行大峡谷王莽峡之阁老陵，位于石坡乡下石坡村老凹圪倒自然庄，地处王莽峡西口。据传，明代年间，一对姓郭的逃荒夫妻在一片金光闪耀中生下一子，后做了朝中阁老。郭阁老在为官期间，刚正不阿，公正廉洁，尽忠尽责，爱民如子，深得皇帝赏识和人民爱戴。后来，他因不满皇上忠奸不分，且身体也欠佳，便弃官回乡，隐居在山川秀丽、环境幽雅的老凹圪倒。这里，周围有自然天成，令人叫绝的轿顶山、官帽山。笔架山、印把山、石城墙等象形山峰。郭阁老寿终，遵其遗嘱将其安葬于此。 

有七八个驴友已经疲惫，不想再攀爬，其中就有我的两个同事。她们今天首次驴行，已经做的很好。我是满怀信心下车，开始登攀。初始有些吃力，我尽量控制节奏，不时地停下来休息一下。途中还喝了一杯水，登上山顶时，浑身的状态良好。但我和另一个6旬出头的驴友落在了最后边。我们不停地喊话，辩别着路线，上下山，不走回头路，用时一个小时，又攀爬了一个“小环线”。我也终于过透了瘾。

上车，回返，此时我才感觉到有些累了。回想自去年十一月月以来，跟着“春天来了”，寻梦上党关、驴行八道水、走小猫路英姑峡、穿越老顶山，从今年元月3日开始，跟着“老大”，冰蘑菇洞看冰挂、探秘女妖洞、初涉鳄鱼沟、登攀虹梯关、从黄崖头到黄崖底、寻访辘轳城、挑战十八盘，我真的感谢他们多年的探路和辛勤付出，一次次地带着驴友们赏遍了太行山水。我的体质也愈来愈强壮，胆子越来越大。

这次在十八盘山野间、台阶间隙，随处可见青翠碧绿的狠毒花，生机勃勃，争相开放在渐渐变暖春天里，点缀着灰色的山峰沟壑。春天来了，我期待着下一次的驴行，去饱览太行山漫山遍野五艳六色的百花盛开……

（2921.2.27.老碾圪道村口）

《老西驴行记》之十四：

春雪润太行，访老碾圪道

文/老西

春雪润太行、

漫山飘花香。

驴友勇登攀，

无畏斗志昂。

—— 老西题记

现在的人真有意思，城里的人来这深山老林乡村跑，村里的往城里头跑。

—— 太行天路·老碾圪道村 杨文贵

每一次的出行，总是有许多的意想不到；每一次的出行，总是有一些不期而遇。快乐旅途，就在太行山脉。

—、上山

这一次出行，因是正月十六，许多人走亲戚、看花灯，人少。17个人分乘三辆车，本来有个初次参加的驴友，想带妻子去，超员，只好独自前行。

幸亏如此，当我们从长治东上高速时，限制七座以上客车通行。倘若我们人多，坐大巴车，只能静等解除禁令。

一路畅行，很快又驶进了平顺县虹梯关附近的深山峡谷之中。在芣兰岩村口停好车，打点行囊，开始上山。这时我才晓得想带妻子的新驴叫“赵歌”，他就是芣兰岩村人。见他无登山鞋、杖，不禁为他担忧。随着山势险峻，他越来越感到呼吸困难，他说：“我还以为只是徒徒步，没有想过爬这么高的山。我16岁离开芣兰岩，小时候也没登过这么高。”我赶紧督促他寻找了一根木棍，代替登山杖。

路途，见驴友们在一棵树上摘什么果子，一问，方知是“软枣”。是我儿时常过年常吃的东西。黑黑的，软软的，甜甜的，粘粘的，幸福了我的童年。大小如羊粪蛋。我那时也常把软枣和羊粪蛋比较。我忙于赶路，没心思摘。“钓鱼狼”拿了几个，让我欣赏让我尝，我从他手心里拣起一颗，扔进嘴里，甜软，好吃。前行不远，“黑老张”又停在一颗树边摘，这次我忍不住了，也开始拽着树枝摘起来。张哥吃了一颗说：“没刚才那棵树软，不过耐嚼，也好吃。”我也尝了一颗，果然硬，但味道不错。于是，摘了半口袋。

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软枣树。听张哥说：“柿子树就是软枣树嫁接的。”这也是第一次知道。

前几日下过一场初春暴雪，厚厚的积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点缀着崇山峻岭、峡谷梯田，满目皆是美景。脚下野径上的积雪，有的地方竟有近半尺厚，因气温升高，积雪软绵绵的，踩在上面似绵白糖一般，心里不禁滋生蔓延出一丝丝的温暖。也只有在这雪后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才能欣赏到这太行山的美景。今天上山的路，对我这三个月快“百天”的新驴来说，早已经不在话下。但对于此行的三个新驴，登山装备也不齐全，是有点吃力。特别是老家是芣兰岩的一个驴友，明显感觉有点难受。有几次都想放弃回返。我鼓励他说：“慢慢上，按照自己的节奏，上不动，就休息一下。适应一会儿就好了。上次在壶关大峡谷女妖洞爬山，也是有个老家是壶关本地人，自以为从山里长大，结果一爬山，才感觉到自己不行。不过后来还是坚持走完了全程。”他说：“我以前体质好，”他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说：“我这……动了个大手术，刚一年，食道、胃，都切除了一点。”原来如此，我安慰他说：“没事，咱们领队的老大，徒步协会会长，整个胃都切除了，已经快三年，依然倾情山水，还是强驴。我也是两个支架。”他点点头说：“哦！向您们学习，不过，我这鞋，太滑了，装备也不行。”我说：“好的，回去，如果您想徒步，我带您去南街金威超市东的‘乐登户外·运动”商店买装备。老板我认识，可以打折。”

我们边走边拍，雪景美，人心畅，前半程我没有什么汗，后半段开始哗哗地流。帽子很快湿透了，我只好又把毛巾系在了头上。

山上的桃花性急的已经盛开，多处还是粉红的花骨朵儿，嫩嫩的肌肤，使人心生爱怜，又使人觉得有些妖娆，有一颗欲爱而不敢深情的心。桃花运虽然浪漫多姿，令人心向往之，却又怕多情燃烧了自我。

二、吃面

从晨8:30多开始爬山，用时两个半，于上午11点，我们登上山巅“老碾圪道”村。漫山遍野盛开的雪花尽收眼里，村口的几棵古树在幽蓝的天穹下，如一幅美丽的画卷，美得使人无法抗拒。无限风光在险峰，无论新驴老驴，都被眼前的美景惊喜得不知所措。寻一处农家，主人热情。安琪儿和爱人、钓鱼狼等几个勤快的长子驴友，开始和面、切菜、烘柴火、炒臊子，剩下的驴友，有的在村里寻景拍照，有的围坐在一起，吃零食，喝水。我拿出小米酒，与几个驴友小酌。驴友们纷纷称赞酒好。老大说：“马上咱们的‘驴窝’将入驻小米酒店二楼，大家好好喝吧！”我也高兴地说：“以后小米酒店二楼就是咱们驴友快乐的地方，我赶紧安排人收拾一下家，准备迎接朋友们。”

野外驴行，最喜欢的就是吃柴火烧的锅炒的臊子，煮的面。烟火气十足，味道香。太行大峡谷英姑峡之上的“老鸦驼”村，农家乐牛忠胜夫妻做的大锅机器面，我每次去都吃得不亦乐乎。今天在“老碾圪道“村，是杨文贵夫妻，不过，因为我们没有提前打招呼，便自己亲自下厨做饭了。臊子是土豆块、土鸡蛋、粉条、西红柿，量大，味不咸，拉面因天寒，没有完全醒透，但吃起来有嚼劲儿。酸溜溜的醋泡着蒜香浓郁的翠绿色蒜苗碎段儿，比在城市里吃那些大鱼大肉好多了。我是喝了二两酒、半杯葡萄酒，面，竟然吃了大大小小、满与不满的六碗。我当众宣布，我虽不是强驴，但肯定是强吃。胆量不大肚量大。

端着碗，吃着面，看着山，心情灿。这种快乐的感觉，只有徒步山野的驴友们才能体会到。

太行山巅老辗圪道村的张文贵夫妻，和英姑峡山巅老鸦驼村的牛忠胜夫妻一样，都是说着河南林州话，都是一对善良可爱的恩爱夫妻。他们的儿女们都去了城市里，他们依然守候着这大山峡谷，过着朴素而幸福的日子，一次次地招待着从城市里来徒步的驴友们，使到访的驴友们，一年四季都能感受到他们的温暖和阳光。

我们估摸着下山的路，也许就如同上山的路，不会有多么的艰难。我们不慌不乱地吃着饭，从十一点到了午后一点半，准备开始下山。这些路，老大和行人几年前走过，现在山有积雪，怕寻不见下山路，热情的村民张文贵开路给我们引路。村里的另一个村民说：“我们都许多年没走那小路了，你们不怕滑？真想不通你们是咋想的。”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下山的路，险峻吗？我问行人和老大，他俩说，没事，不难。

老大和行人作为强驴，口中说的“不难”，我常常会打折扣。不过，这次我是相信了他俩。认为下山的路，和上山的路差不多。至多滑点，小心谨慎即可。

三、下山

村民张文贵大哥，送我们走了很远，直到前方二百米远的老大喊话，说晓得下山的路了，才折返。

转过一个山头，开始走向一个山沟下山。前方忽然停了下来。我已经意识到，凡是前方停下，必是遇上断崔。果然，老大返上来说：“不行，前方陡滑，不好下。”他让大家往上返，又让另外两个强驴去前方一个山腰寻找下山的路。老大又让行人等返回去另一个山凹处寻路。

正当我们几个弱驴站在山坡上，茫然四顾，心里不知所措地癔症的时刻，突然听见谁不停地喊“路”“路”……我还以为是寻找见了下山的路，谁兴奋地喊。扭头朝喊声一望，忽见一头一米多长，一半左右高的灰黄色，犄角半长的一只健硕梅花鹿，从坡底前后腿跨大步，跳跃着往山上奔跑，我略微迟疑，手慢了一下，待手机调好拍摄，梅花鹿也在距离我十几米处，跃过山头，不见了。我心有不甘，又快步走上山头，四望山川沟壑，梅花鹿无影无踪。我十分后悔自己的不敏捷。假如我没把“鹿”听成“路”，肯定能拍下梅花鹿奔跑的瞬间，多美！

寻找下山路的间隙，我给村民张文贵兄打了几次电话，无法拔通。在吃饭时，我已知道他家附近没信号，得去他家房屋后的大坡上，才能接打电话。怎么办？真不行，只能沿着上山的路，再下山。但不走回头路，是老驴们的习惯。令我佩服的是，每次他们总是能在群山环绕的原始环境中，寻找见先人们上山下山的路，或者是驴友们曾经开辟的野路。这次依然。又寻见了被大雪覆盖的小路。我们回返，沿着另一个山脊，往下走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们绝不能低估老祖先传下来的任何一句话。路面有积雪，湿滑。如果没有积雪，下山的路虽然比上山时的险峻陡峭，但也不至于步步惊心。要斜着身子横着脚下，登山杖支持在外，身子略倾向里。即便摔倒，也不至于仰面朝天，不至于滑向路边，路边是山涯，凶多吉少。没有登山鞋和登山杖的三个第一次出行的新驴，他仨人根本没有想到会遇上此种难行山路。前方的两个女子，主要由行人来照顾、帮助，后面的一个男子，主要由收队小鲍协助。我仅仅能顾自己。这个老家芣兰岩比我大一岁的“新驴”边感叹边小心翼翼往下走，摔了好几跤。我不时地提醒他斜着身子横着脚，手要抓紧路边野藤的根部，但他还是在“哎哟”声中摔了好几跌。最严重惊险的一次，在山坡上翻滚了几下，幸被野藤挡住，吓坏了我。

野外徒步穿越，龙其上山下山，绝对不能粗心大意，不能分心走神。我是一到危险路段，格外操心，谨小慎微。到了好路段，反而分了心，也小摔了几跤。爬起来，继续前行。在一处无雪陡坡急降路段，分了一下心，脚下一滑，仰面重摔，屁股上端猛摔在一块沙石板上，疼痛不已。双肩包隔着顶了一下，把右臀部上端磕得生疼。感觉骨头没事，忍着疼痛爬起来。走在前方的小鲍和那名新驴，也关心地问我，我怕他们担忧，赶紧说：“没事。”

右腰下，臀部上，走路开始疼痛，不走，不疼。下山的陡坡险情依然存在。我最怕的是悬崖绝壁。有崖，但是皆有缓坡，野藤丛生，使人心里少了恐惧。个别危险路段，手抓紧能抓的岩石和藤蔓，一脚一脚地踩稳当，即可。有些植物枝叉上刺不少，刚才跌倒翻滚的驴友，手心手背划破了不少。我没有戴手套，感觉这样在雪地里，或岩石上更能抓紧些。抓一处藤蔓根部时，一不小心，左手拇指肚子疼痛，抽回手一看，一根一厘米长的黑色刺扎进了手指，伸右手拔了出来，剌头细尖，并没有流出多少血，扎得深，还有点疼。这时刻，我仿佛想到了战场，想到了格斗，想到了许多影视剧中的情节。一把匕首扎入一个人的肉体，人的本能，肯定是要拔出这把匕首。

走在后面的我，后来又摔了一跤。估计也摔了四五跤。每次都是走神不专注。走在前方的小鲍，走了一年多，也小摔了有两次。他笑着说：“只要你不操心，就会给你个小惊喜。”再往前方，行人大哥领头，主要看护着我的高中同学“叶子”，她三年前跟着老大走过“五台山”，这样的野外驴徒，还是第一次。我也是出发前一个晚上才知道她是我的同学。徒步群有两个“叶子”。此叶子非彼叶子；还看护着我的同事“心儿”，她是第二次驴途，还有她带着的一个朋友，绝对新驴。她们仨个也都吃过小跌，都坚持下来了。

野外徒步，登山鞋、登山杖、登山包十分重要。不过历尽千辛万苦，从1:35到5:20，近4个小时，我们几个终于安全下到了山下。走在前面的强驴比我们这些新驴，快了一个小时。

所幸，翻滚的驴友和摔着臀部右上方的我，都没有伤着骨头，才不至于给大家添加麻烦。户外活动，千方百计保护好自己最最重要，切忌。都是AA制出行，不能去期望别人来帮自己多少。走路爬山要按照自己的节奏行事，不急不躁。关键的危险路段，肯定有强驴主动互相帮助。更有些高难度的绝壁悬崖，强驴也只能是指导，谁也无法帮谁。

当我们几个满身泥泞，脚上的鞋湿漉漉地走进山底库峧村，正巧有一家办事的人，胡同里站满了人，村民们对我们从山顶老碾圪道村攀山越岭下沟壑，能到库峧，纷纷惊讶不已。他们多数从没上过这大山，更不理解这些城里人是咋了，为什么会在雪天冒这个险？他们不解地笑着。来自芣兰岩的新驴巧遇了他的小学同学，两人开心地聊着。

返回长治的路上，我的屁股右上方疼着，我期望早点恢复，千万不要错过下周六的户外行走。

（2021.3.6.烟云沟）

《老西驴行记》之十五：

烟云沟里桃花艳

文/老西

户外活动前，需提前查看一下天气预报。

3月6日，许多地方有雨加雪，烟云沟，阴天。没有阳光，拍出的景色暗淡，花儿不亮丽。我的心里有些担忧。甚至于担心安全问题，还犹豫着去与不去。老驴“行人”大哥说：“没事，天气暖了，刮风下雨也没问题。”我又像每次出行前一样问协会“老大”：“有悬崖没？”他说：“没有。”

雨雪天气攀爬危险，上一周去虹梯关老碾圪道村，下山时摔倒伤着的右臀部上边还有些疼痛。只是观赏春日风景的心，实在难捺。无论风霜雨雪，出发吧！

昨晚十几个驴友提前过三八节，多吃了几嘴，有些影响了睡眠，上车后，我努力使自己进入了迷糊状态。车出长治，到达壶关县“太行奇迹”山顶时，太阳还多情地露了一下脸，当穿越太行大峡谷，于上午近10点钟到达河南林州与山西壶关交界处弓上水库岸边时，天空竟然飘忽着细沙一样的雪粒，有驴友嚷着要穿雨衣。有老驴说：“穿与不穿都是湿漉漉的。”我还没有配备雨衣，因为从我的心里一直想，雨天不计划外出徒行。此刻，打定主意，横竖就是这样，大不了浑身湿透。

背起行囊，开始上山。

毕竟已是春天，虽然雪粒儿飘飘，却没有一丝丝的凉意，那细小的雪粒扑面而来，反而携带着几分柔情蜜意，使我对今天的徒行信心满满。出乎意料，沿途上上下下，竟有许多异地驴友，而且人数越来越多。看来，这条线路，也是经典。

沿着烟云沟开始上山，小雪落在石头上，易滑，绝不可粗心大意。沟底开始没有看到什么，继续往上走，那兀自绽放的桃花开始展现在眼前，使驴友们心情愉悦，纷纷拍照。雪粒儿沾在桃花上，融化，结冰，粉红色的桃花晶莹剔透，显得楚楚动人。灿黄色的迎春花也不甘示弱，争奇斗艳，与桃花交相辉映。在一块巨石前，因湿滑，新驴在老驴们的拖拽帮助下，一个个顺利通过。

越往上走，景色越来越漂亮。特别是当那群山叠嶂中繁盛雪白的雾霜花呈现在眼前的时刻，所有的艰辛和汗水都瞬间消失殆尽，变成了心中挥之不去的愈来愈强烈的幸福感。用驴友安琪儿的话说，就是：“情深深雨蒙蒙，正儿八经烟云沟：一个字－美；两个字－很美；三个字－太美了。”

美到极至，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大美无言”吧！我不知道什么样的语言才能描述眼前的美景。云雾缭绕着山峰，雪花的雾霜铺满山坡，驴友五艳六色的衣赏，把雪景衬得更加漂亮。雪也停了下来。早晨出发时，我盼望着阳光灿烂，此刻，却怕着阳光灿烂，生怕太阳一出来，眼前的雪景立马消失殆尽。

每一次的驴行，都会有陌生的风景，触动我的心灵，深刻体会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般的魅力所在。这也是我三个多月来爱上户外运动的原因。

山顶的景色怡人，虽使人流连忘返，但在饱览之后，也需在依依不舍中，转身，惜别，继续前行。人生中有那么多的美好，到头来都是旅途的一瞬，欣赏过后，只能挥挥手道别。沿着山腰小路，我们绕过两三个山头，开始下山。行不久，便看到了梯田，房屋。我期待着吃的农家面条，能如愿吗？

从弓上水库、烟云沟到山顶，用时两个小时，下山到马鞍脑村，又近一个小时，中午12:50分。经过和农家夫妇协商，大家开始动手做饭。削地瓜、和面、烘火……小暴安琪儿夫妻上阵，其它几个热忱的驴女也争先恐后主动下厨。我们这些新驴，只能坐下来，休整，吃喝自己带的东西，与驴友分享自己的食品。有的干脆吃自己带的饭。此行25人，共有15人报名吃拉面。

我带的是爱人在每次出行前专门烤的无糖麦片面包，我天天喊控制体重，按说吃点面包，喝点水最好。但每次我根本无法抗拒烧柴火做出的农家饭面条、炒出的臊子，特别有种原生态的自然味道。也报名吃饭。

我十分佩服驴友钓鱼狼，上次和今次，他都吃自带的牛肉炒大米。但他主动生火、煮面、捞面，热情服务。还有我的同事“心儿”，只简单吃点自带水果、小食品，不吃面，问了她一下，体重才102斤。有另一个身高不及心儿的驴友让我猜体重，我说125，没想到她说了个150，比我还重。世界上绝对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与恨。许多人常常挂在嘴边的“喝水也会长膘”，多数是在给自己的胖找一个恰当的理由。面食爱好者，又有几个瘦子？我在城市里常常是想天天吃面，又常常忍着。每一次驴行，却从不约束自己。上次在老碾圪道，号称吃了六碗，这次？

吃了心儿送我的一个苹果、几个大枣，还有同学鹏芳送我的小西红柿。行人大哥拿着“行人牌”酱牛肉、丸子，让驴友分享。我早晨时已经吃了一大碗行人牌牛肉面，没有吃牛肉。又和黑老张大哥、小马、小暴，四个人，吃着小暴带的猪肝、猪皮炖，分喝了不足一斤小米酒，这生活，也是惬意了。

本来此农家有压面机器，大家执意要手拉。参与做饭的几个驴友，个个都是厨房高手。很快，大家开始吃热乎乎香喷喷的拉面，几个驴友系上了五颜六色的毛巾，端着面条，快乐地拍照。我只顾埋头吃面。上一次在老碾圪道吃了号称“六碗”，这一次，号称“四碗”。最后的一碗，其实也就是两三口饭，我把面、臊子，扫了尾。

老大和农家乐主人细聊下山的路。男主人64岁，两三年前干农活时，右腿受伤，截肢，行动起来困难。他不时地感叹自己干不了活了。八十五的老母亲安静地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女主人成了这个家的顶梁柱。他们的儿女都在壶关县城打工、买房。再过二十年，壶关太行大峡谷这些山顶、山坡上，还能有几个村庄有人烟呢？

穿越烟云沟之后，我们已经从河南林州境内，到了壶关境内。

吃饭、聊天、娱乐、拍摄，两个小时。三点钟时，我们开始沿山沟下山。老大感叹着说：“我还想着吃上一口面，尝尝，结果到火台一看，面和臊子一点也没了。”我摸着滚圆的肚子，说：“我反复问了好几遍，期望谁能把剩下的几口面吃了，不要难为我，结果没应承。我只好撑吃了。当时您和房东在聊路线，我也没问您。唉！我是减肥的心永远也无法扺挡贪吃的胃口。”

下山的路途，遇见一只受伤的喜鹊，行人大哥下地岸拣起来，他准备拿回长治家中好好养几天，如果喜鹊能伤愈，再放飞大自然。仅仅一个多小时，下午四点多，我们到了黄关大峡谷镇南岭村。坐车，回返。

驶入长治城时，天已经黑了，街灯映照，灯红酒绿，热闹非凡。我感叹着说：“这小鸟，嘀溜溜的眼睛，怪精神，一声不吭，是不是感觉从小地方来到了大地方？”行人大哥笑着说：“不是，是从大地方来到了小地方，人家在山上，视野多开阔，天地畅亮，飞行还安全。”我不由感叹说：“是呀！小鸟到这城市，恐怕飞起来都不知道往哪里落脚。”

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那些深山峡谷里的村民，舍不得离开养育他们的山水，过着自然安逸，没有更多物质诱惑的清贫生活。而他们的儿女，已经被外面的世界吸引走了。而我们，过惯了城市逼仄空间的生活，又渴望着出发，到这山野间，享受大自然山水的美好，放飞自由的快乐。户外运动，使生活变得越来越美好。

（2021.3.13.秋沟）

《老西驴行记》之十六：

桃花醉秋沟

文/老西

长治市徒步协会会长冰弘（江湖俗称老大），和他身边的老驴们，十几年如一日行走于太行山深处，积累了丰富的户外行走经验。一年四季，春夏秋冬，该去那座山峰，欣赏什么样的风景，全在他那宽阔的胸中。我作为一个刚过“百天”，户外徒步十余次的“新驴”，也由最初不太明白攀山越岭找“罪”受的意义，而渐渐成为一个户外运动爱好者。户外，一旦爱上，便欲罢不能。

春天来了，老大带领驴友们，先去烟云沟里看桃花，意外地看到了不期而遇的美景，漫山遍野的雾淞，这个周日，他又带着大家奔向秋沟，再赏桃花。

—、让小鸟回归自然

上次去烟云沟，下山后，在路边田地里有一只腿部受伤不能飞翔的小鸟，行人大哥捉回了家里，天天喂养他的酱牛肉，经过一个星期的调养，小鸟恢复了腿伤。

在前往秋沟的大巴车上，黑色和白色羽毛搭配的小鸟，与我们一路同行。它忽而飞到车前方，忽而落在行人身上，大多数的时候，它是站在行人头上戴着的帽子上，身子来回摇摆着，炯炯有神的黑眼睛，不时地环视四周。假如不是行人从山野捉回它，一周来不厌烦地喂养，小鸟早已经成为狐狸、蛇等动物的胃中食物，或者暴尸荒野。

放飞小鸟，是此行秋沟的第一件事。

从长治出发，沿长陵公路前行，至陵川平城后，转向去河南辉县方向的路。一路上，拉煤的货车横冲直撞，两车道窄小的公路处处惊心，无法畅行。用了三个小时左右，上午十点半才到了秋沟。

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秋沟的游人满满。老大指挥着大巴车司机，到了一个远离拥挤的山脚下。60多名驴友分乘两辆大巴车，从车上一下车，五艳六色的服装，立马把初春的山川秀美了许多。虽然天气阴沉沉的，不见阳光，但丝毫没有减弱大家春游的兴致。行人大哥依依不舍地解开系着小鸟一条腿的绳子，双手掬着小鸟，然后展开双手，鸟迟疑了一下，扑棱棱地飞起来，落在前方不远处的树枝上。小鸟回望着行人，我看见行人的眼睛里都有一点点晶莹的泪花了。

二、人生路要自己走

人生在世，亲人朋友相帮相扶固然重要，但归根到底，人生的路，还需要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地努力走。户外运动亦是如此。

60多名驴友开始沿着山坡野路攀走。许多第一次徒步的新驴，习惯于把户外运动当成去景区游山玩水的休闲，没有什么装备。此刻面对大山和陡峭的山坡，才明白并非所想。现在的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些。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低估了今天的难度。舍不得穿干干净净已经穿过近十次的新登山鞋，而穿了一双旧登山鞋。在上山的路上，感觉脚都憋得难受。半个月前下山时摔着的右屁股上即还在疼痛，使我只能尽量用左腿发力。右腿尽量使用登山杖支撑着上。

一双舒适的登山鞋和轻巧的登山杖，在户外运动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登山杖至少可以节省20%的体力。

这次同行的，有同事心儿，她这是她第四次参加，已经习惯，且每次都有“收队”行人大哥照应；有我第一次遇上的长治县老同事彦峰夫妻，以前参加过户外，无需我操心；有我两个同学，还有高中班长的夫人，按说我是应该照顾一下班长夫人；还有我四个天天“厮混”的冷帅、王子、下午茶、天涯。冷帅体质好不恐高，王子爬过十八缸、英姑峡，下午茶体质比我好，天涯虽瘦弱一些，也冒险爬过十八缸。无论如何，我是应该多主动前后关照一下同学朋友们的，毕竟在徒步协会户外，我比他们都早两三个月，但我目前的状态，仅仅是只能顾自己。而且，户外活动，关键时刻有难度的上下小断崖，肯定有强驴照顾。但这累人的上下山，或者走乱石嶙峋的沟，只能靠自己。

我和亲近的、熟悉的、陌生的人们，在只有一条野径的上山途中，慢慢都拉开了距离 。户外活动，大家都似乎只有一个名字“驴友” 。再好的关系，都只能跟随着行走，不可能像逛超市、公园、人工开发过的景区一样，可以手拉手肩并肩，甚至于勾肩搭背地行走。听老驴们说：“遇到断崖，只能自己顾自己，为了手抓紧，有时遇上圪针，也得忍着疼痛伸手去抓紧……”

三、桃花妖娆三山脑

虽然老大、张哥、行人等老驴来过不至一次秋沟，但秋沟的户外行走路线有许多条。当我们上到山顶，老大让大家在山崖下等待，他去左右探了一下路，才确定了正确的选择。继续沿着山腰穿越。

山下的桃花已经落了，愈往上走，桃花愈多，和盛开的杏花遥相辉映，争艳夺目。《桃花红·杏花白》，许多人忍不住扯开嗓子唱起歌来。远方的山坡上也铺满了一片一片的桃花杏花。只怪没有了灿烂的阳光，使花儿失了许多亮丽的色彩。当历时2个小时，从山底走进山巅怀抱里的桃花盛开的“三山脑山庄”时，沁人心脾的芳香四溢，扑鼻而来。几十户人家的小山庄，留守的村民也就几十人，但从不同路径上山来三山脑山庄的人，有好几百游客。有的甚至是开车沿大路上来的。把仅有的两三户农家乐小院挤得里外全是人。

路边一家的人最多，面10元一碗，得排队。靠里边的一家是老俩口。人也是满满的。我只好又去了外面一家，圪挤地坐在椅子上。我仍迟疑地不知道在那家报饭。之所以举棋不定，主要是冷帅下午茶天涯王子，还有同事没来。路途可以不厮跟，独来独往，这吃饭必须互相通个气才对。他们在一处山崖边拍照的时候，我没过去，独自前行，所以拉开了距离。

等了有十几分钟，下午茶们来了，我问询了一下谁吃面，又去里面一户农家乐，一看，是安琪儿、小鲍等几个驴友下厨自己做饭，赶紧报了几个人。但院子里还是坐不下。我又返回外面，借游客多，蹭着另一户的一个桌子，等桌边陌生的驴友饭毕，我们几个围坐在一起，开始吃小吃，喝小米酒。另外，今天屯留“张家酒坊”的张总也是特意给驴友们带来了许多一两小瓶酒，我喝了一两，味道也很不错。

大家自带的小食品吃的不少，平时不吃火腿肠，今天配着酒也来了一根。下午茶和冷帅喝酒不在状态，我和另一个驴友推杯换盏，喝了三四两。直到主家为了接待新游客，催促离桌。我们只好去里边的院子吃面。几个热情的驴友，不顾疲劳，主动烘火、炒臊子、压面，然后一帮一帮地开吃。大家争先恐后在大铁锅里捞，面还没煮熟，就纷纷捞到了碗里。我不想去抢，又和一个驴友喝了小二两杏泡小米酒。

吃饭的人少了，我捞了第一碗面，臊子味道好，因大铁锅的汤已经溶了，有的几根面条粘在了一起，只好拣软的吃。第二碗是在厨房小锅煮的机器压的揪片，浇臊子后，揪片吃起来“哧溜哧溜”的，非常好吃。肚子已经很饱了，但对大锅饭的喜爱还“意犹未尽”，看见剩下的一把面条，馋涎欲滴。

“谁再吃上几口？剩下的我吃了……”我朝驴友们喊道。果然有应“援”的。于是，我又吃了一碗。最后一碗香喷喷的面条，终于使我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味蕾全部歇息了下来。肚子也鼓起来，滚圆滚圆的。

日常吃饭，我怕发胖、怕血糖高，一直忍着控制吃面。但每次徒步，总是放开吃，吃到心满意足。从12点30多分到午后2点半多，吃饭用了两个小时。我们没有沿大路下山，而是继续攀山越岭。饱餐后明显感觉累，我不敢走快，在后面跟着最后一个梯队。

四、“老大”非徒有虚名

下午的路没有上午的陡峭，有一段人工修的台阶，转弯抹角，忽上忽下，漫山遍野的桃花，比上午的景色好。也有一些叉路口，使人犹豫不决。先是有另一个团队的几个驴友迷路了，与团队失联，跟在了我们的队伍里。后来，又看见十余个驴友在往另一座山峰的凹处攀爬，也是长治来的驴友，行人大哥和他们熟惯。说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线。路边有两个已经累趴下的驴友，看他俩身高体健瘦削的模样，应该是强驴。但俩人都说：“走不动了，这带的什么路。”热情的“收队”小鲍便请示老大，指导他俩如何下山。到达他们的停车位置。

我们走了一段路，他俩又追赶了上来，说：“找不见路，心里没底，干脆跟着你们下山，再让车来接，下了山就好了。”

下山的路，渐渐没有了台阶，开始在藤蔓间的野径穿行。遇到一处四五米高的断崖，行人帮助着新驴和女同志。我已经习惯了这些小攀爬，小心翼翼地爬了下去。

每次驴行，我只是跟着队伍，低头看路，抬头望景，根本不考虑前方到底有什么。每当遇到阻碍，老大和行人他们这些徒步十几年的老驴，总会冲锋在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禁令人佩服不已。

五、有情有义的小鸟

下到一处只有碎石没有水的河沟，前方就是山口，山口前是大路，远望，我们的两辆大巴车，还有几辆小车停在那里。我前方的两个第一次徒行的美女兴奋地喊了起来：“终于到了。”

她俩这是首徒，没有装备，也坚持了下来。当我问她们下次时，皆表示不来了。我理解她俩的心态。当我三年前首次跟着老大去河南红旗渠附近驴行，手里提前拿着一根木棍，也没有什么登山鞋，在山野间穿行、攀爬，回来就有些莫名其妙的想不通。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在荒山野岭间穿行，爬高下沟，有什么意思？后来又跟过老大一次，便再也没有出去。但我一直牵挂着徒步协会，小米酒赞助过两届年会。

感谢“大美太行”的群主“春天来了”，一次“寻梦上党关”之行，使我渐渐喜欢上了户外。从今年元月3日开，我又开始跟着长治市徒步协会老大、行人们远足，结果，我的心越来越野，身体也明显健硕了。

我们最后几个驴友纷纷上车，出发，行百十米，到了我们上午下车的地方。留心的行人大喊：“哟！那小鸟还在路边……”车上驴友循声望去，果然见一只黑白相间的小鸟在路边空地上，正翘首望着我们。司机停车，行人迅速下车，朝小鸟奔去。我本想随之而下拍摄，无奈身心疲惫。只见小鸟见行人跑来，扇动翅膀，飞起落在一处崖上。行人再往前跑，小鸟低鸣一声，飞向了远方。

行人闷闷不乐地返回车上。他伤感地说：“我就惦记着它会一直在这等我们，谁知道它真在这……”听他说完，我突然也有点牵挂放归山野的小鸟。救它在烟云沟，放飞它在秋沟，它能飞回自己的家乡吗？

行文至此，想起小鸟，我的双眼竟然流出了泪水……

一文友看到我一直称呼“小鸟”，她说是喜鹊。我也猜测是，但又没听小鸟叽叽喳喳地叫。我问妻子，她也没明确告我。于是我在网上搜“喜鹊图片”图片，果然是一只喜鹊。

世间万物，皆有灵性，无论人，或喜鹊，或者这大山的万物，皆是通灵性的。我们身处其中，一定要慎重对待每一株植物，每一块石头。这美丽的桃花与杏花，也是盼着我们来欣赏它呢！

晚上回到家里，听行人说，下午爬山的那一帮驴友，后来遇阻，找不到路径，晚上可能住在秋沟，或者黑夜返回长治。户外行走，跟对队伍，非常重要。

桃花醉秋沟，同行皆好友。

（2021.3.20）

《老西驴行记》之十七：

失约花园村·穿越小西天

文/老西

“据传很早以前，在花园沟南有座寺院，从沟口到桃花洞3华里，到风门口约8华里的河沟里外全是山桃山杏树。每年3月初春，桃花杏花遍沟遍野的盛开。和尚们一出寺院的石门，视全沟桃杏花开，真如花园一般。因而得名“花园村”。如今的花园村有风门口的千年古道，太行雄关玉峡关，明清建筑石头城，天然景观观音像，石槽泉涌流千年。村里的玉峡关古道，原称为官道，当地人也叫花园古道。为晋豫之间通过太行山的道路，古道平缓、路宽、曲折、蜿蜒，古老的石板透着沧桑、轮回。走进花园村，算是一次偶遇，却也久久难忘，乡愁、乡情、乡恋……这里会让你永远牵挂。3月20日，周六，小池岭，牛鬼道，上北辿，花园村，古道，风门口。难度一星，强度一星+，风景四星。”

周四晚上看罢长治市徒步协会的通告，焉能不动心？我很快就报了名。但周五天气突变，大片大片的雪花飘扬，足足潇洒了两个小时，使人不禁担忧明日的行程安全。几个认识我的驴友也在问我。忙碌了五天，我实在难捺放飞自我的周六户外运动。鼓励他们说：“没事，毕竟是春天，地温高了，雪会很快融化。”

周六晨，初次出行的陌生驴友“柠檬”不到6:30就在我小区门口等待，我赶紧吃过早餐，匆忙赶出来与他会合。她是我好友“滴”的同事，喜欢运动，但第一次户外。见地她没有穿登山鞋、拿登山杖、背双肩包，我说：“第一次，体验一把，如果喜欢上了户外，鞋、杖、包是“标配”。

7点多，我们30多个驴友，开始出发。令我佩服的是有4名山西孝义来的驴友，高速封闭，他们2点多从孝义出发，走国道赶来参加。他们和徒步协会的“老大”熟悉，一起参加过户外活动。这种风雪无阻的激情十分感人。

高速封闭？果然，当我们到达长治东高速口，因昨晚雨加雪，封闭。只好转走省道前往平顺。初始道路上多数地段已干，我心里不禁一阵兴奋。上午8:50，到达平顺“寺岭隧道”前，前方是风口，背阴，路面结冰。前方已有车辆斜横在路上，我们的大巴车只能停下来等待。

驴友们有的下车，有的在车上休息。倘若不是前面车挡路，我们的大巴应该能上去缓坡。如今，光滑的路面，斜横而不敢再动的一辆小货车，路啥时能开通，大家的心里都没底。老驴“行人”打听一位从前方寺岭隧道过来的小车，司机说，一过隧道就没事了，那边雪已经融化了。我为了验证一下，独自往隧道里走。行人也不约而同，与我同行。

过了隧道，果然是冰火两重天，路面已干。路标显示，到杏城15公里。我和行人回返。驴友们齐心协力，克服脚下打滑、无法使劲的难度，把横着的小货车推到路边空地。我们的车可以走了。十几个驴友在车上，十几个驴友在车下路边。车启动，加油，不错，正常行驶十几米。前方迎面停一辆小轿车，客车司机避让，往右打方向，令人心悸的一幕发生了，车轮开始打滑，后滑，差一点下了路沿，滑下地里。我目睹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驴友们赶紧找石头，重新“打点”支住轮胎。

有个拉轮胎的三轮，“勇敢”地想冲上缓坡，不曾想也失败了，差点滑下排水沟。司机打电话说：“赶紧来个人，拿几把铁锨来，除除冰雪。”听口气，是本地人。果然，不一会儿，有人开着一个小三轮，拉着四把铁锨赶来。驴友们争先恐后开始除冰。我三十多年的老同事，也是第一次驴行的满江大哥，虽年近花甲，但他历来就是一个非常勤快的人，手拎铁锨，不停地铲冰。

从8:50到9:50，耗时一个小时，我们终于有惊无险地通过了寺岭隧道。但原来的驴行计划无法实现，领队行人大哥和小鲍决定就近去“小西天”。送铁锨的农民大哥想吸支烟，驴友们进山不带烟火已成习惯。满江大哥赶紧从兜里掏出10元钱，让农民大哥买盒烟吸。农民大哥再三推辞不要，满江大哥只好硬塞给了他。

过杏城后，拐入一条窄小无法错车的盘山路，司机驾驶技术一流，许多转弯勉强通过。他说：“这车长9米，如是10米，肯定不行。”

到了一个能掉头转弯的三叉路口，下车，我们开始沿着水泥路徒步，四周雪景很美，山下就是河南林州地界，太行山壁立千仞的落差惊险而峻美。几个强驴没有走水泥路，而攀山越岭抄近路。几个发电的风车耸立，我有些无法想象这庞然大物的风翼是如何运到这山脊上来的。转过一个山头，前方有个山岗，上面有观景台，已经有七八个着驴友快爬上去了，定晴一看，原来是刚才没走水泥路的强驴们。我也毫不犹豫地开始往观景台上面爬。

经过三个月来十几次的驴行，我感觉体质越来越好，并且在户外也不愿意走平坦的路，逐渐喜欢上了有强度的爬山。刚才走了几里地，没流汗，这一开始攀爬，汗水马上流了出来。上到山顶，竖着一块水泥碑，上写“太行之巅”1672米。环视四周，群山皆在眼底。想来，此观景平台，便是此处方圆几十里的最高峰了。

从观景台下来，行不远便开始下一个峡谷，有台阶，雪未融化，滑。还要从一个洞口钻下去，略险。早就听说小西天，终于来了。峡谷越来越陡峭，我一步一个脚印往下走。雪景越来越漂亮，龙其是五颜六色的衣服、双肩包套，更是别有一番情趣。前方突兀峭立的山峰，有到了张家界的感觉。驴友们纷纷感叹，冬季的雪天，肯定来不了小西天，惟有在这一场春雪之后，才能看到这人间仙境。此时此刻，感觉最美丽的语言都无法描述眼前峡谷的美景。大美无言。

待下到峡谷底部，刚才的美景隐在了树枝的藤蔓缠绕里。我们沿着山腰转到了一个天然平台，有两三间房子，房子前宽敞的空间成了驴友们吃自带午餐的地方。大家纷纷互相分享自带的食品，还有各式美酒。我带的自然是小米酒和妻子做的无糖粗粮蛋糕。不再细述。

餐后，不走回头路，没有什么险峻，我们几个爱摄影的走在了最后边。上到水泥路面，我随几个强驴，不走大路，开始攀爬。出了点小汗。本来今天准备着三条毛巾，结果全程下来，只湿了一条。

下午4点左右，上车，一看手机，虽然走了两万多步，但因为今天强度不够，我感觉身体内还蓄着许多劲未使完。正巧，有几个文友相约周日去太行大峡谷，走“大猫路”，再耗费点劲儿。

中午时，太阳出来了一会，天气渐暖，回家的路上，已经看不见上午来时美丽的雪景。过了寺岭隧道，上午来时光滑的结冰荡然无存。感谢上午的有惊无险，虽然失约了花园村，但穿越了小西天。人生不也是如此吗？一个年龄段有一个年龄段的美好，我们一定要抛开一切烦恼，好好珍惜当下的生活里的美好。不然的话，过了这个村，就永远没这个店了。人生有时候，即便遇到了挫折，说不定又成了一次机遇。

到了长治，行人大哥送我及新驴“柠檬”。柠檬说：“腿疼了，今天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我笑着说：“我感觉今天没用完劲，你走上十几次，绝对超过我。如果想走，赶紧买装备吧！”她说：“好！改天买装备。”

从小西天回来，我才想起忘了看山崖上的石窟，颇感遗憾。不过，有了那一截峡谷雪景，已经够终生难忘了。

（2021.3.27）

《老西驴行记》之十八：

好地方·千年龙爪松

文/老西

一、奇怪的梦

生来多梦，如电影大片，夜梦常比白天的生活还要精彩。

出发前的一个晚上，梦见我和毛主席比肩在一起，他穿着一双不合脚的鞋。尔后，我同他一起去我的老家西火街上去买鞋。荒诞离奇。

梦中醒来，忍不住百度查了一下“梦见伟人”。解释说：梦中出现伟人，一般表示会出人头地;若梦见高官，则升迁很快。次梦境的宜忌：宜分享旅游攻略，宜怀疑人生，宜野炊……

鞋？

二、晨雾弥漫

朋友圈里已经看到了晨雾缭绕，所以我对上高速已经抱失望之心。三辆车，12名驴友。“黑老张”带队，“龙卷风”收尾。徒步协会“老大”带五十余人“烟花三月下扬州”去了，他对今天的徒行“遥控”作了安排。

我很有心再走个“小猫路、老鸦驼村吃大锅面、下英姑峡”。老大说：“走的太多了。”上周六因雪后有冰，错过“牛鬼道”去了“小西天”。老大有意再去牛鬼道，但黑老张、龙卷风，皆没有带队的把握。于是，选择了平顺“苤兰岩闺女峧·赏连翘”，黑老张以前带过一次队。

果然，长治东高速，因雾封闭。我们只好沿一条盘山公路，早8点多到平顺县城。再上高速，虽然天气睛朗，雾气已散不少，但可能有些山区高速路依然有雾，高速依旧封闭。

两个选择：一是耐心等待开高速；二是走老路，去虹梯关苤兰岩。

带队的黑老张车辆掉头，我和龙卷风的车，随之，走旧路，穿平顺县城，驶往虹梯关。

三、山高路险

山路崎岖，悬崖峭壁。恐高的我，开得小心翼翼。路旁，四周山野，粉色的山桃花、金黄的连翘花，在阳光下绽放光彩，夺目动人。虽有心停车拍照，又因着急赶路，只能一掠而过。当距离虹梯关约十余里之时，前方因涵洞施工，无法通行。

如何是好？

折返，回县城等高速开？

黑老张建议，就近转一下。执拗的我，很有心返县城，静等高速开。毕竟老张是老驴，比我有经验。应该听他。他说：“附近有个榔树园，也行。”

我转念一想，也行。如果就近可以一转，何必非“咬”住个“闺女峧”不放？

跟着黑老张，拐上一条山路，到达“虹谷峧村”防火检查站。三叉路口，我们随黑老张上了左边的一条小路。

窄窄的盘山路，土路，因昨天的一场大雨，许多路段泥泞不堪。而且，我开的是一辆后驱轿车，不把滑，愈加心惊胆颤。在忐忑不安中，转过一个山头，又转过一个山头，经过一两个几户人家的小村。依然不见到“榔树园”。

刚才听黑老张的语气，仿佛就在不远处，结果，走了很远，仍然没有希望。无怨无悔，只能跟随。

终于驶出坎坷小路，到了柏油马路。路忽然越来越熟悉。原来，我们是转到了岳家寨沟里的路。走着，走着，又卡了“壳”，柏油路突然没有了，成了土路。过一个坎时，还“嘭”的一声磕了车的底盘。这还不要紧，令人沮丧的是，前方涵洞维修加宽，路又堵了。

原来，黑老张说的“榔树园”，还在前方，前方已经快到平顺石城。

早知如此，何必“刚才”。

唉！无怨无悔，只能跟随。

四、虐车之旅

只能折返。

从原来的泥泞路回返？苦不堪言。问询一位护林防火关卡的中年妇女，她说，一直有车从这条路过，可以走太行天路到达虹梯关，能绕过上午第一次堵我们的涵洞。

去年的三月，我曾驾车来石城，到岳家寨，走太行天路，去虹梯关，走高速，返长治。现在上午10点，假如走太行天路，风景优美，再到苤兰岩，说不定还能继续上闺女峧看连翘。

于是，我也来了劲。中年妇女抬起杆，我带头沿着宽阔的柏油路前行。行不远，到了一座桥下，因修路，泥泞不堪不说，关键是前方有山坡，我这轿车？

我停了下来，摁下车窗。摆手示意，让开越野车的黑老张先行。他没有犹豫，驱车先行，闯关成功。经过观察越野车前行的过程，我心有余悸。我实在不想下车徒步前行看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只好咬牙下车，踩着泥泞，往前走。脚下的鞋马上粘满了泥。路上有好几块石头，“危害”大，我一一拣起，扔到路边。有濠沟，有陡坡，有泥水。我仔细看了一下，思考好了每一截，如何顺利驶过。

回返到车边，鞋上泥多，简单处理了一下，不起什么作用，泥乎乎的上了车。我车上的三个驴友主动下车，以减轻负担。启动，提前加速，赌一把地前进，有底盘摩擦的声音，有一处干脆直接有石块磕了一下，不能犹豫，只能往前冲。终于涉险过关。

后面龙卷风见我冲过，他没有提前加速，结果冲了三四次，才上了坡，也顺利过关。

后驱车在泥水中前行、爬坡容易受阻，如果搁在泥泞的路上，麻烦。我也担忧着龙卷风，但晓得他的车是前驱，只是他没有起始加速，没有提前察看路况，才导致有惊无险。

驴友们问我：“心疼车不？”

我说：“疼也没用，不如不疼。”

五、转了个弯

本以为即将行驶太行天路，可达虹梯关。不曾想，我们又到了“虹谷峧村”护林防火检查站，又到了上午初来时的遇堵处。假如我们去“榔树园”到检查站交叉路口，右转是捷径，左转是长长的一段盘山公路。我们浪费了一个多小时，转了一个大圈。

昨晚出门时，妻子唠叨说：“车洗的干干净净，油也加了，你就开着去野外‘害’吧！”我也想开儿子的越野车，但他要赶去单位上班。我的车17年了，风蚀残年，不敢跑长途。这下可好，车里车外全是泥巴。更揪心的是，早上我开车途中才发现，油才够200公里左右。想着去苤兰岩高速来去，没问题。想不到走了这么多冤枉路。

下一步，走向何方？

时间已经10点多了。黑老张人好、心好、脾气好，就是记路记不牢。十几年的资深驴友，和协会老大历尽千辛万苦，走南闯北，但他不喜欢操路的心。我也听其他驴友说过他不记路，结果今天遇上了。黑老张问大家说：“咱们去哪？就近去好地方吧！那儿有农家面不错……老西，车油没问题吧？“我说：“远不远？车还能跑百公里。”黑老张说：“没问题，才几公里。”我说：“好，就去好地方。”

沿弯曲的山路折返，到“老马岭”时，拐入另一条山路，直奔好地方。

好地方？这是个什么地方？

六、好地方面

好地方，处在三四条路的叉口，原来只是一个驿站，是一个旅游创意，可以吃饭。

停好车，已经上午11点钟，黑老张先给农家乐报上“拉面”，对饭店老板说：“我们上下大约两个小时，中午l点开始吃饭。”

背起行囊，却没有以前几次登山的感觉，甚至于没有什么兴致。从八点多涵洞遇堵开始，心情三番四次受“折腾”，已经找不到登山的激情。又能如何？人生中遇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挫折，又能如何？只能尽量去克服，尽量去调整自己，无怨无悔，一步步地往前走。

刚开始，走的山路，环山腰，缓坡，盘旋而上，没有强度。最后才有了点小攀爬，没等出大汗，已到了山顶。阳光正好，大家在一块空地上坐下来，小憩，享受阳光的沐浴。照了一下相，然后开始从另一个方向下山。无难度。我现在已经喜爱能出透汗水的攀爬了。虽然不是强驴，但也不再是新驴。

午后1点钟，下到好地方，吃面，两碗。

遇到长治六个自行车骑行者，其中一个面熟，和下午茶一起骑行过西藏。这些骑行者，许多都年过花甲，精神和毅力可佳。现代社会有种现象，年轻人不注重体育锻炼，老同志反而积极地走出户外，锻炼身体。

登山用了两个小时，相当于上了一次长治城东的“老顶山”。吃面，闲聊，用了一个小时。下午两点，回长治太早，大家也没有耍好。考虑到我车油量，黑老张说就近去“芦芽村”看白皮松。几个看过的驴友皆称值得一看。

于是，驱车去芦芽村。

七、千年龙爪

我见过长子崇庆寺山上的白皮松，初见时震撼了我。后来有次失火、毁了多半。但芦芽山这棵裸露着龙爪样的树根和粗壮的树杆，繁茂的树枝，还是深深地震撼了我。整棵大树像是涂上了一层牛奶，色泽饱满圆润，白得触目惊心。“千年龙爪松”名至实归。我对驴友们说：“这树要是搁在南方，早就成了大景点了。”真是藏在深山幽谷人未识啊！”同时，我也暗自神伤自己的孤陋寡闻。如果不是跟着徒步协会驴行，此生，是不是可能错过和这棵千年白皮龙爪松的相遇呢？

龙爪白皮松长在一个大山凹里的山岗上，四望群峰竞秀，近看山花烂漫，还有一棵老杏树与她相依相伴。龙爪般的树根圆润饱满，又倾巨大的白色蚯蚓，弯曲延伸，尔后钻进岩石和泥土里。粗壮有力的树杆和千手观音般繁茂的枝叶，预示着她正值壮年时期，蓬勃向上，走向下一个千年，甚至更远……

怀着激动而虔诚的心情，我们辞别龙爪松，回返长治。本是一次户外徒步，因为高速封堵，基本上成了一次历尽坎坷的自驾游旅程。

下午四点多进入市区，我把车上驴友们一一送下，赶到居然之家的西面斜路，去一个“原色唐韵”画室欣赏“金镶壁画”。画作优美绝伦。在一个墙上，挂满了马克思恩格斯等伟人相，最多的是毛泽东主席。我不禁窃喜，昨晚的梦境，真的有趣：鞋，粘满了泥，也预示着艰难之旅；宜野炊，吃上了柴火大锅面；伟人，千年龙爪松，画室的伟人像。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感谢黑老张，张哥的带队，使我体验了一次别样的“梦之旅”。

（2021.4.3）

《老西驴行记》之十九：

太行天路·雨中仙境

文/老西

在不知不觉中，忽然爱上了这野外“驴行”，每到周末时光，就渴望着去山野，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释放一下浑身憋着的油腻汗水。现在最担扰的就是周六的天气预报，怕刮风下雨影响了出行。不巧的是，4月3日周六，偏偏有雨。但长治市徒步协会的这些“老驴”们，雨天出行似乎成了习惯，明知有雨，偏要正常出发。我实在难捺躁动的心，决定风雨无阻，和二十几名驴友一起出发。早晨临行前，我在朋友圈发了几句感慨：

雨，停下来吧/今天我要去“驴”行/一周也就盼着这一天/出透浑身淤积的汗/面对大山/舒放心中的/所有的/呐喊……

—、太行连翘美

这次出行的主题是 “邂逅最美的连翘花”，活动出行西井山，遮峪一线。 协会“老大”说：“现在太行山主峰两侧野生连翘花渐次盛开，沟峁梁坡遍野黄花，犹如金色的海洋。满枝黄金，芬芳四溢，漫山遍野，蔚为壮观，或漫步林间，或踏青赏花，或花间留影，呈现出一幅春天的美丽画卷。”西井山，骡断岭，扬亩地岭，三岔口，是目的地。

连翘花，我看过沁水县十里的“黄花节”、长子县的“金花银花”，那漫山遍野的金黄的连翘花和白里透红的山桃花，曾使我一饱眼福。长子和沁水十里的连翘花，基本上属于“太岳山脉”，平顺太行山脉的连翘花如何？我还真没近距离好好欣赏过。

二、太行天路险

细雨蒙蒙中，我们驶上了太行天路，金黄色的连翘花在天路两旁的山峰和沟壑，恣意绽放，忽而有山桃花的白红点缀着连翘花的金黄，使天地之间的苍茫灰暗，充满了生机和活力。也使我们这些“野心勃勃”的驴友们，对今天的行程越来越充满热情和期待。太行天路本来就是一条沿途景色优美的山路，似一条巨蛇，在山顶和山峰里弯曲延伸几十公里，去年的春天我和家人，曾自驾游穿行体验过一次，那次主要目的地是岳家寨，午饭后，从太行天路到虹梯关，尔后返回长治。只是在车上远眺了一眼山花烂漫，且阳光灿烂的午后，连翘和山桃花皆蔫了。这次在雨中，正值花期，花瓣开得正艳，雨中更显亮色。驴友们纷纷打开车窗，一路欣赏美景，忽略了天路的险峻。

今天很是凑巧，大巴车的颜色都是橙黄色，别致一些。司机师傅是第一次开车走“天路”，云雾弥漫，360度的急弯接连不断，谨小慎微的司机每到转弯处，不停地按喇叭，提醒着对面偶尔驶过的小车。两年前，因为我们公司几十名党员自发捐款成立的一个“太行助学公益基金会”，资助平顺苤兰岩中学和西井山十余名贫困学生，我曾和同事们两次到西井山，知道路的险峻，况且这次是雨天，我的心一路上始终悬着。果然，在一个急弯下坡处，车子无法转过去，刹住了车。路边有护栏，前方就是深沟。车身又重，又停在有坡度的地方。协会出行经常负责收队的驴友”行人，赶紧催促大家说：“赶紧下车，背上包赶紧下车。”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我是最后一个下车的。车横在转弯处，既是360度的急弯，又是陡坡，退进皆困难。去年冬天跟“大美长治”休闲群去平顺八道水时下山，也是这样的坡，车身长，车前身撞到护栏，灯破了。经过石头支轮胎，车前下方摩擦地面才勉强拐弯。有一个轮胎都腾空了。那次驴友们多数先行，我和几个驴友在现场帮忙，直至车安全拐转，才心安。这次呢？雨天路滑，车能顺利转弯吗？

三、太行有“行人”

“行人留下，其他人跟我先走。”老大喊道。每到关键时刻，行人在，老大仿佛相信行人的“无所不能”。十几年来几乎一千多天的户外驴行，老大前面带队，行人末尾收队，俩人已经成为默契。行人也总是无怨无悔地付出。面对此紧急险情，老大竟然把行人一个人留下来帮助司机转弯，而行人，也不多言让老大再留下几个人，他开始搬石头“打眼”，和司机一起琢摸如何转弯。我的心却放不下来，走出几十米后，站在前方一个拐弯处，盯着大巴车如何涉险过关。

和上次看到的一样，倒车，打弯前行，再倒车，再打弯前行……反复多次，行人边指挥，边来回搬石头打眼，防止车滑行。前方有一个轮胎腾空，摩擦着水泥路面，车子有惊无险地转了弯。司机说：“真不知道是这路，知道真不来了。”我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个360度急弯，我感觉应该没问题。天空下着小雨，我不想逗遛，便独自往前面走了。我边往前走边回头张望。当到了前方一个小村口时，也是驴友们进的一个村子，我远眺后面的黄色大巴车，竟然还在第二个急弯陡坡处，迟迟没有下来。我便站在村口等，心里七上八下，连最坏的场面都在脑子里晃来晃去。这个时候，车无法掉头，只能下行，必须面对陡坡急拐弯，稍有不慎，车便会翻下天路两边的深沟。

足有十几分钟，我远望车辆终于转了第二个弯，才放心地走进小村。原来，老大已经寻好一户人家，驴友们自己动手，准备炒臊子、做拉面。不参与做饭的驴友，有的在屋内歇息，有的在只剩下两户人家的小村周围转悠。四周风景秀美，山桃花、杏花正艳，连翘花反而不多。雨渐渐停了，天色虽然灰濛，山野的景色因黄的连翘、白的杏花、梨花、粉白带红的山桃花映衬，依然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有四辆白色的众众商务车，从河南方向上来，停在村边的公路上，下来二十几名男女，许多人手里拿着专业相机，开始拍摄四周山恋风光。我的第一考虑是大巴车倘如下来，肯定错不开车。我等呀等，好长时间没有等下来大巴车，难道车已经下去了前方不成？我返回农家，又出来一次，再返回。

从上午11点十几分，到12点十几分，一个小时，行人终于神色凝重地走进农家小院，对老大和驴友们说：“得去七八个人，抬抬树，不然，掉不转头。”无需刻意纠集，七八个年轻力壮的驴友主动跟着老大、行人，走出农家，我也随之。

原来，车在上面转过两个艰难的弯之后，接下来两个弯更难转，行人说，其中一个最难的弯，司机已经不系安全带，打开门，始终准备在车滑出水泥路撞向护栏时，迅速跳车逃生。幸运的是车滑了一米，还是有惊无险地转了弯。从第一个弯到我们所在的村，二三里路程，一路下坡，四个急弯，耗时一个多小时。此刻，又要面对如何调头，一棵直径一尺多的枯树有些碍事，大家千方百计，奋力挪开。我没敢去抬，心脏病人尽量不要干爆了发力猛的活儿。

车长7米，可供掉头的地方最宽8米多，经过司机十几次小心翼翼的挪动，车前车后驴友紧盯、喊话，终于顺利掉转头。司机感慨地对我说，以后我再也不开车来天路了，刚才转弯我的腿都快软了。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说，是不开这大巴车。

小鲍夫妻、天上飞的鸟、满江大哥等驴友，炒臊子、和面、醒面、拉面……驴友们陆陆续续吃上了可口的拉面。

四、太行爱心多

同事“心儿”对我说：“我说怎么看见这房子都熟悉，咱们公司助学时来过这里。”听她一说，我再看周围，果然。刚才有个驴友拿着核桃、花椒，大家问他多少钱，他始终支支唔唔的说不出来。大家一直追问，他才实话实说：“隔壁一家的，看见俩小孩，家徒四壁，穷苦，我给了人家100元，人家给了我点核桃花椒。”原来如此。我从屋里走出来，遛到隔壁一看，果然，熟悉的石块垒砌的院门口照壁，窄小的院门，可以窥见院里凌乱的摆放。这个小院我和公司“太行公益基金”会的同事们一起来过两次，送米面油、助学金。一家四个孩子，老大男孩，抱养的，小时候没有事，长大渐渐智障。下面三个女儿，读书。男主人上地2018年秋天被地里钻出的“土麻蜂”蛰死了，剩下的妻子和四个孩子。我们的基金会一直资助着这些孩子们。我很想进去看一下，又怕见到这些穷苦人家触情伤怀，止步了。

车7点多从长治出发，到达平顺西井山已经11点半，因雨中太行天路，车大，慢行，比平时多耗费2个小时左右。细雨绵绵，无法按预订计划进行，驴友们自己做饭、吃饭，又浪费近两个小时。使这次“邂逅最美连翅花”行程无法圆满。一点半多，我们从农家走出来，返程。大巴车虽然掉转了头，还要面对接下来的四个急拐弯，为安全起见，驴友们小雨中徒步上路，正好可以欣赏路边雨雾弥漫和近处连翘花开的美景。我们徒步了半个小时后，车赶上来了。上车。按老大的思路，不从原路返，走岳家寨方向。在吃饭时他就一直念叨：“岳家寨西梯路上的野韭菜，多的很，前年真拔的多，好吃。咱们可以考虑从那个方向走。”要按我的想法，原路返回，似乎安全。行人也说：“从岳家寨方向回也行，只要下了‘十八盘’，下面的路，好走。户外驴们，老大说去哪里就是那里，我这老“新驴”，没有话语权。

坐在车上，望着雨雾中的太行天路和四周雾蒙蒙的山景，我想，时间已经两三点，天气又不好，这次驴行，也就这样结束了吧？肯定是遗憾多过了满足。

但“老大”绝非浪得虚名，别看当今长治户外驴行组织者不少，但每一个领头者，多是跟随老大走出来的“强驴”，然后“自立门户”去了。这次驴行，我又体悟到了这点。

五、太行有“老大”

车至岳家寨附近，停下，时间已经下午3:30分。老大说：“下车，大家拔韭菜去。”有驴友问：“背不背包？”老大说：“可背可不背。“但我还是老老实实背上了包。

雨基本上停了，并不是简单的拔韭菜，而是沿着一条窄小的路，开始攀爬上山。这个时间段，雨天泥泞，爬山到什么时候？一条心，跟着走吧！我很快就出了汗，当然，裤子和鞋，很快也沾满了泥。中途又下了些小雨，我穿的一次性雨衣开始顶了点事，但很快也被树枝划得千疮百孔。看来，下一步得买个好雨衣。

到达山顶，第一次远眺对面山腰的岳家寨，是另一番景象，和以前几次感觉不同。崖边的房屋仿佛更险一些。有驴友说，旺季时在崖边农家住一个晚上一千多元。雨亦停了，四周山谷间出现了云海，白色的云雾升腾游移，和险峻的山峰松柏灌木岩石，互相映衬，宛如一幅幅精美的山水画。驴友们纷纷拍照、感叹、喊叫，不是雨天，焉能睹此美景？上山途中，许多驴友已经拔了许多野韭菜，开始想象野韭菜鸡蛋饺子的味道。我因专心走路，阴天眼神不好，没有拔。

驴友们在山顶被雨后云雾缭绕中的美景吸引得不忍离去，无奈已经4：30分的时光，在老大催促下，依依惜别，开始下山。上山路不险，下山的路却十分凶险。这条路是以前岳家寨村民走往“大坪村”，走向外面世界的一条山路。下山的路依陡峭山壁的岩石，修建了一条来回扭转的阶梯。雨中湿滑，如果摔倒，极易落下悬崖，轻则骨折，重则要命。我这胆小性格，别说雨天，晴天也不敢带人来。我不但恐自己的“高”，还恐别人的“高”。这条阶梯叫“西梯”还有一条叫“东梯”。东梯平时驴友走的少，估计草多，不好走，所以今天走西梯。我是谨小慎微，一步步迈着脚。心里没底时，就坐着往下挪动。后面跟着强驴“钓鱼狼”，他不时地指导我，想拉我时，我说：“没事，我慢慢来，你先下？”他说：“不用，一起下。”

下西梯途中，我一直惦记着的是女同学“叶子”叶子，男同事“满江”、女同事“心儿”，他仨是我拉进徒步协会的“新驴”。他仨能安全下去吗？而我，既恐高，心脏又有两个支架，只能自顾自，实在爱莫能助。况且，我至今户外徒步近20次，愈加感到，徒步的好处，有一条就是教给人自强自立。“活动自愿参加，安全责任自负”。一脚一脚地踩稳，绝不敢分心走神。四周景色依然迷人，但观景不走路，走路不观景，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我汗水淋淋，有自然的排汗，也有恐高紧张的冷汗，历尽艰辛，终于从西梯下来，到了沟里乱石嶙峋的河道，也需小心翼翼，否则极易崴脚。

上山，下西梯，两个小时，从河道上来，走上柏油马路，到大坪村时，已是六点左右。驴友们陆续到来，一个不少，驱车，从平顺石城方向，开始往长治市区走。

今日的行程，虽然阴雨，但因有了太行天路的弯曲险美、有了“西梯”山顶的天然画卷和西梯的陡峭，有了驴友们的齐心协力，有了老大的处变不惊和随时可以调整“驴线”的能力，亦成了一次终生难忘的驴行。

（2021.4.3.骡断岭）

老西驴行记之二十：

挑战“二星+”

文/老西

参加长治市徒步协会户外活动以来，我一直走的是周六休闲线路，一星级或一星＋，从来不敢参加周日难度大点的。清明节小长假，4月3日去了太行天路、岳家寨“西梯”，仍然没有流多少汗水。连续三个周六，因我体质越来越好，驴行强度不够大，都没使我出透汗，浑身憋得难受，急需一次机会释放出来。面对4月5日的“二星+”，我反复问老大、行人，还有“收队”小鲍，有没有悬崖？皆说，没有，你走没问题。

直到出发前的一个晚上，我才报名参加。第二天早上，怀着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上路。16个人的队伍里，竟有两三个初次参加的新驴，我不禁佩服他们的勇气。我连续驴行已经四五个月，才第一次开始“二星＋”，他们真胆大。

从长治上高速，河南林州下，上午近九点到“皇后村”。老大说：“古村落，大家遛遛，看一下吧！”果然，石板房，石阶，石门，是一个“石头村”，而且开发旅游，有庙宇，崖壁下的玻璃栈道。村里没有年轻人，零零散散的几个老人，都在60岁以上。老人们看起来都很和气，用善意的眼神看着我们这些外地人。有一个河北来的画家，静静地坐在一个石阶上，盯着前方的石头街巷，专心致志地绘画。

九点半时，出村，爬山。目的地，前方山顶的“人头”。知道今天强度大，为了保存体力，我少言寡语，只顾埋头上攀，帽子很快就湿透了，换上了第一条毛巾。没有戴手套，不知道何时左手已经划了两条短短的血痕，不疼。拿出双驴友“赵歌”给我的工厂工人用的耐磨线手尝，顶点事。但毕竟不是户外运动专为用，圪针直接就从耐磨的红色软皮扎了进去。赶紧停下来，摘手套，拔扎进手指里的黑刺。拔出刺来，也就不疼了。两个月前在东街长治商厦错对面买的一双户外冬季棉手套，太好了，保暖、防湿、防刺。一直想买双夏天的，还没到货。

上山的路不能说险，但爬升强度大，经常在藤蔓植物和原始丛林中穿插。经常圪爬，或者踩着厚厚的枯叶上行，耗费精力。中途的歇息、小吃、补水，起到了作用。历经两个小时，终于到了山顶。人头，是一块凸起在山顶的崖石，可以攀爬到顶。走在前面的强驴已经在上面“一览众山小”。我本无意上去，禁不住驴友们忽悠，自己也想体验一下，便努力爬崖石半腰一个平台。恐高，我站在平台上，根本不敢像行人等强驴，站在平台边缘。颤巍巍地也努力向往前走，就是头晕目眩，不敢。才七八米的一个高度，就把我吓成这样，恐高，我也是服了自己。

老大催促大家快走，还有很长的山路等着，而且还计划走一段没有走过的路。离开山顶“人头”，跟着老大继续前行。天色微晴，山顶的连翘花开得正艳，黄灿灿的，把山色、天空、沟壑映衬得十分迷人。我不停地掏出手机拍照，渐渐落在了队伍后面。最后走着的是老驴“油纸伞”和“阳光明媚”。“伞”近两年走的少，但十分有经验地走得不急不缓；“媚”朝拜走过五台山，第一次走这野线，走得慢。为了等她俩，我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户外驴行，基本上就登山、攀爬、穿插、横切、下切，我早已习惯了这些套路。跟长治市徒步协会，只管跟着老大、行人、小鲍他们走，毫不犹豫地走，遇到一时难辩的路径，他们和强驴自然会探路，今天也不离外。好几次都是他们在前面探路，我们几个在后面等待。今天也成了我户外运动以来，钻爬原始丛林最多的一次。油纸伞在爬行时把手机屏幕都磕破了，令她心疼不已。有经验的小鲍是用一个专用小包装着手机。我的手机也是屏幕朝外装在裤兜里，还好，没被摩擦坏。

从“人头山顶”走了两个小时，中午1点半，开始吃午饭。带着一瓶小米酒，大家共享。我4号回老家喝的不少，接下来的路程还是未知数，只品了半两酒，其余的驴友们享用了。

最后走的一截，是从骡断岭，下切到沟里河道，不时有些小断崖，不太险，我早已习惯。一直到了山下的骡断岭隧道，离皇后村就不远了。有个新驴说：“走的我快哭了。”我说：“我开始走的时候，也崩溃过，现在习惯了。”

我到皇后村中心小广场时，下午5点钟，强驴们已经等了近半个小时。又等到六点多，才等来油纸伞和阳光明媚俩人。本来在骡断岭隧道口，她俩就在我的身后，我也才没有等她俩一起往下走。况且基本没有叉路，结果，她俩还是多绕了一圈，比我迟了一个小时。看来，我以后得尽快成长为“收队”了。我喜欢拍照，常常落在后面，肯定能适应这个角色的。

我第一次挑战“二星+”，林州皇后村，人头山，骡断岭，大环线，没有难度，有强度，我的汗水洇湿了一顶帽子、三条大毛巾、一条小毛巾，终于美美地出了一次汗，爽！

（拍摄于2021.4.13）

《老西驴行记》之二十一：

六道梯蛙跳峡

巾帼不让须眉

文/老西

4月5日，户外驴行第一次从“一星＋”升级到“二星级”，去林州皇后村“人头山·骡断岭”，成功挑战了一次“二星＋”，根本不在话下。不是没有难度与强度，而是我的体能和胆识，越来越强大。那天，长子县一位初次参加户外的新驴，外表健硕，边硬撑着往前走，边不停地感叹：“真要走得哭起来呢！”

4月10日，驴行“二星级”南太行”六道梯·蛙跳峡·一线天·试胆石”，是目前比较网红的一条驴线。从视频、照片里，我不止一次地看到驴友们在悬崖峭壁上拽着绳子攀爬的险境，使我看得心有余悸。我，能行吗？

六道梯蛙跳峡这条驴线，上次徒步协会老大是按周日“强线”“强驴”而安排的，且那次走得许多老驴都发了感慨。这一次老大调整到周六，我不免有些担忧。休闲的周六线，第一次上“二星”，许多新驴能不能顺利完成？

出乎我的预料，竟然有60多人报名参加，且好几个人都是第一次驴行。晨7点多，车出长治市区，沿着长陵公路，至陵川县平城镇，转到去河南辉县的盘山公路，一路上拉煤焦的货车穿梭，路窄弯多，险象环生。到陵川和辉县交界处公路边停下，时间已经10点多。背包，上山，过一小村后，开始上山，历经一个小时，到了六道梯的悬崖绝壁下。前行的驴友们，已经聚集在一个豁口，一个一个缓慢地攀爬上山。望着他们一个个在强驴们的引导帮助下艰难地往上前进，并踩着近乎90度的第一道木梯上行时，我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望着上面拥挤的人群，我决定延时到后面上。

我站在山崖间凉风习习的豁口，给一个挨着一个等待攀爬的驴友拍照。我不知道上面的的六道梯和蛙跳峡有多难行，但我相信只要其他驴友能上去，我肯定也能上去。同时，我也时时提醒自己是一个心脏病人，要懂得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我怕山风吹伤了我的身体，走到了一个背风处，远观六十多名驴友面对六道梯腾挪上行的样子，十分壮观。我特别担心的是刚才上山时年过六旬的老崔爱人。老崔没问题，他老伴刚才上山时，因担心掉队，跟随紧，走得快，身体不舒服。在我不断宽慰下，慢慢调整了过来。当我看见他俩成功上去后，心放下不少。有个初次驴行的女士，上爬时，双腿颤抖着，口中念叨：“我想哭呢！”心里肯定觉得委屈。最终在强驴们连拖带拽下，成功上行。

许多人把户外驴行当作是平时的景区旅游，旅游部门或老板投资，一切设施齐全，好走。结果，偶然间参加长治市徒步协会出行，才知道是野外驴行。有的人，走过一次，就畏惧，或者不感兴感，从此别过。有的人，越走越上瘾，走遍了太行山水，赏遍了春夏秋冬自然美景，深深爱上了驴行，再也不愿去那些人为雕饰的景区游览。

我是2018年春和秋，参加过两次徒步协会驴行，没有感上兴趣。自去年11月以来，驴行已近20次，愈来愈喜欢。从第一次走高强度平顺县“虹梯关”心里的近乎崩溃，到现在的挑战“二星+”不在话下，我感觉自己真的越来越强。

驴友们陆续快全部上去，我本来想喝口水，稳稳心，再上，但上面的徒步协会老大和下面收队的小暴发话：“让老西上，剩下他最后，他会心虚。”这话说到了我心坎里。我开始挑战六道梯。感觉我自己是今天驴友里最恐高的。在悬崖边半米左右宽的岩石上，都不敢直立，只好双膝跪下圪爬着通过。反正是怎么心里踏实怎么来。手抓紧，脚踩稳，慢慢来，不急不躁，最终一个梯子一个梯子地涉险过关。

蛙跳峡是山中的一条缝，仿佛人工修建，实为天然为之。最窄处需左右移挪才能顺利通过。乱石粗砺，忽而一个高度，需手脚并用，谨慎对待。人走此峡，似青蛙蹦跳。这也许就是“蛙跳峡”的来历吧。头顶“一线天”，是我看过的“一线天”里最窄的一条。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种“走遍天涯海角，还是太行最好”的感觉。

以往我跟“老大”驴行，他总是走在最前面，如果没有遇上断崖，或者因为塌方、杂草丛生埋没了路径，我因为一路上不停地拍照，肯定会拉他一大截。这次，60多名驴友，老大为了确保每一个驴友安全，他站在最危险的头道梯前，帮助一个个驴友，特别是初次参加活动的驴友，安全上爬。虽然说“活动自愿参加、安全责任自负”，但每次出行，确保大家安全出行，平安回家，是老大十几年来的首要目标。还有那些久经风雨的“强驴”们，每到危险关头，总会无条件地挺身而出，协助“新驴”们完成穿越。

从山崖缝隙间，走完六道梯、蛙跳峡，直上到一线天的顶端山口，马上走出了刚才的阴暗空间，变得天晴气爽，暖暖的阳光扑面而来。有一处天然平台，可以观赏四周山色，我因恐高，终不敢走到平台边。只是给站在边缘的驴友“长河落日”拍照一张。

穿越六道梯蛙跳峡，从等待到完成，用时一个小时左右。真的感谢人工铺设六个梯子的驴友们，紧固耐劳，才使八方驴友慕名而来。从蛙跳峡上来，只是半山腰，我们沿野径走到了大路上。来往轿车不断，也有骑摩托车前来的游客。行走一个小时左右，我们于中午1点半，到达“兵部寨”村农家。

兵部寨已成为驴友们休息调整餐饮的地方。15元一份的烩菜，管饱，太好吃了。我舍弃了大米和馒头，满满地吃了两碗烩菜。烩菜肉片、豆腐、白菜、粉条，没有我不爱吃的地瓜（芋头）。特别是透明、柔软，含胶少的粉条，吃起来特别入味。我带着的2斤小米酒，经不住几个驴友们喝，没了。驴友女“宝贝”下关，猜拳行令，喝的最多，恐怕有三四两。

兵部寨村口，也有一大块天造地设的岩石平台，是村民们秋天晒粮食的最佳场所。平台下是万丈深渊。驴友们称为“试胆石”。刚才进村时，我已经看到安琪儿、心儿，和另一个女士，在试胆上面恣意潇洒，吓得我看的心惊肉跳，紧张不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也不敢瞧。干脆先跑回农家了。我这恐高，不仅自己恐，也恐别人的“高”。

饭后，大家又来试胆石边拍集体照。男士们不必说，关键是像娇杨似火、宝贝、梦之驴、安琪儿、心儿……这些女士们在悬崖边上的那块“试胆石”上，根本无惧。而我，最终圪爬着都没有过去试一下自己的“胆”。我，太胆小了。特别是我的同事“心儿”，看来马上超越我，快成“强驴”啦。作为一个七尺男儿，竟然不敢到悬崖边一站，我也是服了自己。连这点本事也没有，喝酒时的豪情万丈哪里去了？我在考虑，是不是喝上2斤小米酒才敢去站？可能就直接跳下去了。

下午3点钟往山下走，一个小时就到了大路边。许多强驴想让老大把人分成两拔，走两条下山路。其实大家也就是说说，知道老大也不会同意。我也觉得今天没走累，准备了3条毛巾擦汗，才用了一条。

春末夏初的时节，白天越来越长，坐上车，回返长治，晚7点多就能到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堵车。于是乎，老大、我同事满江、心儿，和其他几个驴友，开始往前走，一旦寻找见能停下大巴车的位置，赶紧堵住下行车，电话通知大巴车赶紧上来。此招极有用。堵的车，足有三四公里。我也跟着驴友们走了三四公里，总算弥补了一下今天驴行的强度不够。

我们的车也挪到了最前面，车也通了。路窄货车多，刚才一个涵洞内有事故，才造成堵车。继续回返，到了陵川平城镇，又遇上了堵车。赶紧掉头，转回去壶关树掌镇的路上，绕道大峡谷“荫林公路”往长治走。司机开的很快，赶在晚上十点钟，进了长治城。听行人大哥一说，我才明白，大巴车装有监控系统，晚上10点必须停车休息，不能再动车。原来如此。

因为堵车，返回长治迟了近三个小时。

挑战六道梯、蛙跳峡，欣赏一线天，远望试胆石，又是终生难忘的一段旅程。最让我佩服不已的是那些站在万丈深渊之上悬崖边的女士们，真是 ————

太行自古英雄多，

更有侠女不甘落。

试胆石上从容坐，

吓得老西直哆嗦。

（2021.3.17拍摄）

《老西驴行记》之二十二：

漫山遍野的“驴”

文/老西

那天，我们在平顺县岳家寨对面的山峦叠嶂的窟窿山攀爬、行走，有几个强驴已经到达“窟窿顶”，望着山坡上穿着五颜六色服装，背着登山包往上攀爬的驴友们，感叹，吼声喊道：“漫山遍野的驴啊！”

四十几名驴友，有强驴、弱驴、新驴。因为今天的徒步主题是“摘龙柏芽，拔野韭菜”韭菜，吸引了不少馋涎欲滴的食客。他们背着双肩包，或简易小包，手里拿着塑料袋，刚过大坪村不远，下车，刚刚开始登山，便被沟沟坡坡、角角落落里那一棵棵青翠碧绿的野韭菜所吸引，蹲下来开始一把一把地拔。也有只想来徒步，不稀罕野韭菜的，只顾着跟着领队往前走。结果，走在前面的和走在最后面的，拉了有二三里地。

自从爱上户外徒步，我已引领同事心儿、满江，同学叶子三个人，喜欢上了这项运动。而且三个人，从胆量和体能，比我还强。这次徒步，我又带了一个新驴，我爱人也鼓起勇气，跟我出行。对她这个连上长治市区东老顶山都有些吃力的新驴，我真有些担心她是否能顺利完成。

开始的时候，我眼神不好，近视眼，没戴眼镜，对拔韭菜不感兴趣。后来，见大家边走边拔，我爱人也拔了几把，搁塑料袋让我拿着。那一根根饱满翠绿的野韭菜散发出来的馨香，吸引了我。于是，我也瞪大眼睛，仔细辨认路边野草丛中出类拔萃的韭菜，能连根拔起的就拔，不好拔的就从根部掐断。我蹲在一块草丛里，越拔越有兴趣，待抬头看时，竟然前后无人。我首先想到的爱人，怕她跟不上队伍，便朝身后喊：“平的，平的……”无回音。上来两三个拎着韭菜的驴友，她们说：“我们仨是最后，后面没人啦。”于是，我赶紧往前赶，终于追上了她。虚惊一场。

到了攀爬的一段野路，我走在爱人的后面，看着她身轻手巧的样子，渐渐放下了心。其间几次，她也说：“小腿有些困疼，我便提醒她慢下来，不要硬跟着别人的节奏走。”户外运动，主要靠自己努力，别人只是扶助。这次徒步前，赶紧给她买了一双登山鞋、一根手杖，今天发挥了重要作用。另一个外视身高体壮的新驴，穿着平时的软底运动鞋，不时地脚下打滑。她本来是冲着“摘龙柏芽，拔野韭菜”来的，根本没有想到会在原始丛林里攀爬，她不时地感叹：“娘呀！早知道这样真不该来的。这走的那是人路。”我笑着说：“对的，为什么要叫‘驴友’？就是不走寻常路，走的是‘驴线’。”

户外运动，绝对不是平时大家所习惯的到旅游景点游玩，而是攀山越岭。经过近20次的驴行，我已经习惯了套路，那就是：先爬山，再在山上或山腰圪转，最后再下山。上下山走河沟乱石嶙峋的河道都是常态。登山鞋是第一标配，登山杖还可以半路寻找木棍先替代一下。

上午9:30开始上山，12点钟时，到达窟窿山顶。徒步协会老大本来想让大家在山顶窟窿口处择地吃午餐，结果先行到达的强驴们在窟窿处寻不到一块平地。于是，我和爱人作为第二梯队，没有上到窟窿处，而是跟着驴友们沿着小路左转绕山腰继续前行。突然，强驴老武从前方跑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急冲冲从我身边过去，返回后面。原来，后面有驴友晕倒了。他去协助。

午后1点，在山巅一个开阔地带，先行的驴友们已经席卷地而坐，开始吃自带的午餐。大家散落地坐在山巅缓坡上，五颜六色，真似一群可爱的彩驴。

我和爱人吃的是她特意做的粗粮蛋糕，这次特意煮了一斤花生米，配之西芹和胡萝卜块，味道不错。我拎出包里的小米杏泡酒，端着花生米，挨个询问驴友们：“喝小米杏泡酒，吃花生米？”问了一圈，一斤半酒剩下二两，花生米剩下少许。我坐了下来，开始享受这灿烂的阳光，四周的山色，天地人合一，自然而然，内心油然而生一种快意。

野韭菜长在山腰之下，而龙柏芽长在山腰之上，需要老驴们才能辩出。我爱人的大学专业是“动植物”，她很快也能辩出。也有几个驴友摘错了，不是龙柏芽。行人大哥是行家里手，他说：“不要摘，用手捋下来就行。”吃饭的空地边缘，就有几棵龙柏芽树，几个女驴饭后开始摘起来。正当老大念叨收队的张哥迟迟未能到来之时，他突然接到张哥手台电话：“赶紧过来两个人，‘蜗牛’和另一驴友晕倒了，不能走……”老大赶紧安排两个强驴回返，我也想去帮助，想想自己的心脏，忍住了热情的心。

大家等了近一个小时，俩驴友才在张哥、老武、钓鱼狼等的帮助下，赶上来，原来，一女子因在阴凉处吃了一个冰冷的梨，一男子因把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下，皆胃难受，心绞难熬，在山巅无法再徒行。两人经老武挑放之后，才勉强前行。到达驴友们的吃饭地点。

简单的稍事休息之后，大家继续前行。但“蜗牛”仍然表示不能前行。我问他带热水没有，他说没有。我只好拿到出我的水，让他喝了一杯。说实话，我是真舍不得。我作为心脏病人，户外运动时，必须注意补充水分，稀释血液。况且我特别能流汗。为了他不拖驴友们的“后腿”，我只能付出一杯水。看见他体质略胖，还担心他是否是心脏病，我又让他口含了一片硝酸甘油。

驴友们前行了，我和蜗牛，以及几个新驴落在了后面。我的妻子也随队前行，我没让她等我。蜗牛摇摇晃晃的，拄着双杖前行。刚才老大说：“没想到是蜗牛，他怎么能‘中阴’？”我笑着说：“这是周日的强驴，被周六的休闲线打败了。”长治市徒步协会每周组织两次户外运动，周六是休闲线，适合新驴弱驴参加；周日是攀爬线，适合强驴和有经验的老驴参加。

又走了一个小时，下午3点，途经一处崖石山坡，蜗牛又表情痛苦地在悬崖边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身子晃晃悠悠。恐高的我，真怕他晕晕乎乎掉下深渊。赶紧上去，扶他往下移动。他无力地嘟囔说：“我不想下，下去还要上来。”我催促说：“这太危险，必须下去。”我搀扶他往下移动了一两米，坐了下来。他开始“啊啊”地干呕，我开始给他“咚咚咚”地捶背，终于，他不停地吐出了一股股的水。他一口气喝下的一瓶矿泉水，“淹”了他的心，致使刚才让他喝的我的水，都无法正常进入肠道。肯定还需要挑放，开始找针。前方半山腰的老大把一根针给了我同学叶子，叶子返下来，她又接给我上方的一名女驴友，送给我。原来是一根糠尿病人常用的特殊针，外包塑身，露出的针头有两三毫米。女驴友把卫生纸递给我，我开始给蜗牛挑放。

以前偶尔给我爱人挑放，常常不敢下手，这次见蜗牛奄奄一息的模样，我根本不会考虑他是否疼痛，先挑放下巴，再挑放手指肚，一针针，狠狠地扎了下去，黑色的血一股股冒出来，直至清澈莹红，我才松手。令我奇怪的是，蜗牛根本没有疼痛感，似乎针根本没有扎他一样。扎完，我又催他舌下含了一片硝酸甘油。只要心脏不出问题，就不是什么问题。民间俗语的“中阴”，实际上就是血液流动缓滞的一种心脏反应。

“你们走吧！我坐坐……”蜗牛说。

“不行，必须一起走。”我不容置疑地说。

绝对不能让他一个人留下。在我的催促下，蜗牛强作精神，再次起身前行。我拍了几张周围景观照片，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当途经一处五六米长的悬崖边窄幅的岩石道，我一个人颤颤抖抖小心翼翼，一步步心惊内跳通过。心里想着前行的妻子，是不是今天会怪我没有照顾她？

我成为了今天的“收队”，徒步以来，第一次一个人走在最后面，面对悬崖边缘和原始丛林，内心忐忑不安。前方传来叶子的喊声：“迷芳，迷芳……”我赶紧应了一声：“哦，没事。”我的心里马上踏实了许多。

又走了近一个小时，到了前方一个石板房四合小院，像是有人居住过的地方。无心进院察看，前方的路忽然宽了许多，且有人工摆放的三四个石凳可坐，又有三四个人工凿成的石槽，估计这些石槽应该是供羊喝水的。看来，刚才应该是牧羊人住的小院。

途经一山腰平台，几个新驴在休息。蜗牛又一次奄奄一息地躺在岩石上。同学叶子这次承担了挑放的重任，另一名女驴友在身边帮她。叶子的挑放肯定比我“专业”，大家等她挑放完结，准备出发。我再次给蜗牛“打气”，他摁了一下手机，面露难色地说：“轨迹显示还得一个小时下山。”我说：“走吧！路越来越好走。”他强撑着站起来，摇摆着往前走。

下山的路上，叶子在一块平地上拔韭菜，她兴奋地说：“大家快拔，这是韭菜窝，太多了。”我和几个驴友忍不住也加入了行列。又拔了些韭菜。

继续下行，有个年轻女子，走走停停，气喘吁吁。我说：“这下山，你竟喘成这样？”她感叹说：“平时锻练少。我也是第一次参加户外活动。”我嘱咐她，慢慢下，不行就歇歇。然后加快了脚步。已经看见了一块块的栽着花椒树的梯田，看见了等待我们的客车和几辆轿车。这时，我接到了爱人的电话，她已经到了车旁。我也兴奋地告诉她：“我也看见车了，很快。”

5点半时，行人大哥开车，我，爱人，同事心儿，四人一小车回返。心儿已经开始和行人探讨周日的强驴线了，她不恐高，体质好，应该没有问题。而我，既恐高，心脏又有支架，肯定需谨慎面对周日强驴线。

又是一次愉快的周六驴行，更令我欣慰的是，爱人也第一次顺利完成了穿越，这样我就能带着她，欣赏太行山的险峻陡峭和秀美风光了。

回到家里，迫不及待地做了个野韭菜炒鸡蛋、凉拌龙柏芽，世间素淡清香爽口，且营养丰富的菜蔬，不过如此味道吧！惟一后悔的是，因为赶时间，捋的少，拔的少。少，或许就是好。

（户外活动，驴友们总是无条件地互帮互助，确保每一名驴友的安全十分重要。这次两人“中阴”，再次提醒驴友们，夏日徒步，慎饮凉水，阴凉处吃东西。无热水时，喝凉水也需一点点地舔喝。）

（2021.5.2圣王坪）

《老西驴行记》之二十三：

徒步析城山

文/老西

5月2日晨7时，我们4个人从长治出发，去上党区接上老武，上高速，按导航引路，到达阳城县析城山口之时，已经上午10点多钟。长治市徒步协会本次出行五人小组组长张哥说：“山上没饭，咱们最好先吃点，再上山。”

肚子不饿，背包有干粮，想着还是吃点热乎乎的饭吧。路边小餐馆，有羊杂、丸子汤、饸饹面。吃啥？丸子汤和羊杂看见充满诱惑，但油腻，易口渴；阳城的饸饹面，多是煮熟的面条，锅里一泡，没嚼头。先问老板：“有没有现压的饸饹？”老板爽快的答：“有。”

我、张哥、老武、老岳，一个要了一碗饸饹面。在驴窝见过几次的“温馨”，女驴友，不吃饸饹，我建议她要了一碗丸子汤，让她试喝一下，若好，我这个大馋嘴也想喝一碗。

很快，饸饹丸子汤都端了上来。一看饸饹那虚虚假假的样子，我已经判断不是现压的，搅拌均匀，一吃，味道口感还不错，便无所抱怨地吃了个碗底朝天。丸子汤？温馨说：“不好，丸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炸的，不好。”立马，我对丸子汤的美好期待荡然无存。

背起行囊，开始登山。陡坡，胃满，初始走得气喘吁吁，甚至于有些怀疑自己的体力。只好放慢节奏，让温馨帮忙，从双肩背包侧抽出双杖，第一次拄着两根登山杖驴行，果然，一只手拄着一根登山杖，有“四只脚”的感觉，走起来轻松一点。

这次假期驴行，走的是休闲路线，但我专门拿了两根登山杖，主要是为了体验一下拄双杖到底怎么样？因为我见许多老驴都是配备着双杖。凡事存在即合理。另外，我之所以想以后驴行拿双杖，心里还有一个小“可爱”，那就是，可以给那些首次徒步的“徒手”新驴，在必要时提供一根。

世间诸事，亦常有想什么事即将遇什么事。这次五人小组的驴行，我根本不会想到能遇上新驴，并且是第一次参加的新驴。温馨？在群里本来以为是张哥的爱人。结果，早晨一上车，不是“张嫂”。是我见过面的，第一次才对上号，叫“温馨”。吃饭的间隙，我才了解到她才第一次参加徒步。她平时喜欢踢毽子、在长治公园河道徒步，认为自己体质没问题。我提醒她说：“户外驴行，和在城市里走路锻练、遛弯，或者到景区游玩，两个概念，登山鞋、登山杖、能在前胸系扣的双肩背包、大水杯，这是标配。”

果然，我拄着双拐杖没体验到一里路，温馨主动开口说：“给我一根登山杖，我试试。”于是，她的人生里，第一次抓住了登山杖。初用时，她说，这……没什么作用呀！慢慢看，上山下山，她说，这……还真管用呢！此后，她爱不释手。

析城山，又叫圣王坪，同沁水历山相似，高山草甸。远望，六七个洁白的蒙古包，点缀着灰色枯草漫延的山坡，再过两个多月，草绿了，更多的花开了，会更有一番草原的味道。析城山有许多处裸露的青色石头，露出的部分圆润光滑细腻，经亿万年的水流冲涮而成，奇形怪状，形态各异，仿佛从草甸中“长”出来一般。由此也可以想象，方圆几平方公里的草甸之下，定是巨石连绵。翻过一个山头，在起伏上下的草甸低凹处，忽地出现一汪小湖泊，似沙漠中的“月牙泉”般呈现在眼前，称“娘娘池”，大意是传说女娲娘娘在此沐浴更衣之处吧。

来析城山，黑龙洞是必须看的一个地方，虽然有阻止入内的栏网上一块小牌子上写着“此处危险，禁止入内”，但有空隙，可以无障碍地进入，一个地下洞穴展现在眼前，我们下去，脚下湿滑，使我有些畏惧，洞里漆黑一片，闻听有水声。张哥和老武拿着手电，走在最前方，我在洞口，内心已经放弃再进的欲望。结果，张哥和老武也没走几米，发现前面已经是水面了，只好回返。张哥说：“上次来的时候，有个驴友踩水，没走几步，水忽然及腰，赶紧出来了。”黑龙洞下面，到底有没有暗河，还有多少秘密，还有待解开。

圣王坪上还有“八卦井”和一座庙的遗址，蒙古包有六七个，当我们走近时，出乎意料，发现里面还住着人。去看蒙古包时，我们走着一条草丛中小道。回返时，为了不走回头路，我们攀爬了一会。作为新驴的温馨已经感觉到了难度，我笑着说：“这是我徒步以来最休闲的。”

夜宿阳城县河北镇杨柏村一农家。晚餐几个农家菜可口，杏泡小米酒微醺。农家毕竟是农家，洗漱住宿有诸多不如意。但我从来就是个随遇而安之人，不洗脸，不刷牙，不泡脚，把我爱人专为这次徒步买的“睡包”铺开，钻进去，上面再盖上农家的被子，只好如此了。

析城山，高山草甸，还在开发之中，六七月到国庆节前，绿草如茵的季节，景色应该更加美好吧！

（2021.5.3.杨柏大峡谷）

《老西驴行记》之二十四：

走到精疲力竭

文/老西

5月3日驴行阳城县柏杨大峡谷，是我参加户外运动半年来，最累的一天。

这个五一假期，我也是够拼的。1号去平顺金灯寺、青龙洞，从青龙沿太行山峡谷，穿着一双硬皮鞋，驴行十余公里，直到穽底；2号徒步阳城析城山，近15公里；3号穿越柏杨大峡谷，20公里左右。

20公里，不是个大数目，但穿行在一个从未涉足过的峡谷中，在乱石嶙峋或大或小的河道上小心翼翼走，踩着石头，忽高忽低。忽而又需要爬上峡谷两端的山崖上体验有点难度的小攀爬，不停地在清澈透明的河流两边来回切换，踩着石头过河的感觉绝非轻轻松松，我亲眼看到两个驴友脚下石头晃动，踩到水里，湿了鞋脚。

我们的目标，是穿越峡谷，然后选择一条山路，开始从峡谷一端的大山，攀爬上山，寻找一条路，再回返我们夜宿的出发地“河北镇柏杨村”。不走回头路，常走大环线，是每次驴行的习惯做法。但今天沿着峡谷前行，只有领队的张哥一人以前来过，他在寻找上山路的时候，有些拿捏不准。印象中到达峡谷中一旁山坡上两个光棍曾经居住的石头房，然后右转上山，好像应该没错。很明显的一条十分陡峭的山路，虽然厚厚的枯叶掩埋了路面，但可以感受到脚下的道路，曾经洒下许多代山民们艰辛生活的汗水。上至一个三叉路口，我们先是左下，约几百米，感觉有再进峡谷的可能，只好回转上山至三叉路口，选择继续上山。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我们不断地上攀，满怀信心，直至到达山顶悬崖下的一处昔日牧羊人的避雨地，坐下来小憩。我望着悬崖上方随时都有可能掉下的石头，心里边不踏实。想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不时地抬头仰望“眦牙裂嘴”的石块，再瞅着眼前一堆堆的落石，干脆放弃了休息，沿着崖壁下的小路，继续前行。望着脚下的羊粪蛋，想着昔日牧羊人的艰难，不断前行，上攀，当看见前方有一段有滑坡的悬崖下时，已经看不见路，我和温馨恐高，坐下来休息。从早晨7点钟走到现在近午后1点，近6个小时，身心俱疲。

领队的张哥上攀“探路”，爬上一块崖石，不敢再上，主要是考虑我和温馨。横切前行探路的老岳，走了几百，隐在悬崖峭壁下的树丛里不见，后来终于喊到：“前方有明显的路。”但路，是回返的路，还是要继续在悬崖峭壁间漫无目的地前行？谁也拿捏不准。强驴老武汉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说：“继续走吧！肯定能找到大路回返。”我和温馨望着前方绝壁下的万丈深渊，已经心惊胆颤。第一次户外的温馨，双腿在刚才从峡谷上山时已经发软无力，是老武走拖带拽才上来的，此刻几近崩溃。我和她坚持回返，张哥和我，一遍遍地呼喊前方探路的老岳，终于听到他的回应，等他回来，沿着崖下的路，回返。

张哥、老岳在最前面，老武一只手拖拽着精疲力尽的温馨在后，我独自一人断后。本来，随着水壶里水的减少，我的双肩背包应该减轻重量，但刚才在崖下，张哥看见一根近二尺的崖柏，他嫌不好携带，惋惜了一下。我背着一个大包，正好把崖柏横系在双肩背包上。崖柏特沉，使我负重前行，感到身心愈来愈疲乏无力。一个人走在最后边，心里越来越恐慌，脚发软，摔了两跤，还好，无伤大雅。不停地下行、横切，我怕走错路，不停地朝前喊：“上？还是下？我找不到路啦！”听到前方应答，然后循声而行。

在一处悬崖下走着，我忽然发现越来越险，似乎不像来时路。正当我心中茫然，心里恐慌地犹豫前行时，看到在我上方几米处的老武和温馨，难道我走差了？边和老武沟通，我想返回走上边。温馨说：“上边也很危险。”正当我们三个人茫然不知所措时，我前方返回来了张哥和老岳，前行遇上了断崖。回来寻路，下行几米探路的老岳，果断地说：“下吧！没错。”

试想一下，我们刚刚走过，回返便迷了路径，没有“驴标”，看不见牧羊人，初夏的植被已经很茂盛，这也难怪来过的张哥迷路了。下行不久，我又成了最后一名，走着走着，辨别不清路，不停地喊着，老武应着。他俩在上山时的三叉路口等我，然后一起下山，走了几百米，温馨忽然发现墨镜不见了，忘在三叉路口。她说：“要是200元以下，肯定我不要了。”只能靠老武了，他义无反顾回返取墨镜。我关心说：“把双肩背包搁下。”他笑着说：“少了背包，还不习惯走路呢！”

早上走在峡谷，河滩草丛里的露水、昨夜的雨水，湿了鞋，许多沿河边岩壁的小攀爬，脚下湿滑，费了不了劲。回返时，阳光灿烂，少了湿滑，但双腿沉重，步履维艰。考虑到我和温馨，张哥和老武加速前行，计划去杨柏村开车，沿着峡谷口上边的公路，来接我们。老岳陪着我和温馨，慢慢走着。峡谷中有几块平整的大石块，可以躺下来休息一下。壶里的水都喝光了，身体累得快散架了。温馨不断地说：“休闲线，早知道这样真不来，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罪。”我说：“这也是我驴行以来最累的一次，达到二星+啦！驴行，就是不走寻常路。我现在已经不乐意走平路了，喜欢走野路。”

的确，今天的线路，对穿着普通旅游鞋的温馨来说，实在是一次预想不到的困苦。我当初也体验过“崩溃”这个词，现在已经对驴行中所有的艰难险阻学会了接纳和相信自己。即使今天已经累到精疲力竭，依然无怨无悔。

终于，我们快走出峡谷。前方有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带着七八岁的儿子在捞鱼。峡谷河水里的鱼，褐色，光溜溜的，两寸左右，回去油炸，应是美味。一问方知，父子捞鱼，是为了喂猫。

从峡谷里，经过最后一段200米左右的攀升，上到了公路边，身心终于轻松了许多。回望深深的峡谷，不禁心生欢喜，从早7点到下午5点，10个小时的负重驴行，我又一次挑战了自我，我骄傲！

正当我们仨计划徒步回返迎张哥时，忽然看见张哥的越野车沿山路疾速驶来，他比我们多徒行5公里，开回了车，不愧是老驴强驴。上车后，我笑着说：“张哥，您这强壮的，根本不是62岁，而是26岁。”

晚上，农家小院农家菜，几杯杏泡小米酒下肚，浑身顿时舒爽。大家笑说：“小米酒，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2021.5.3

（摄于2021.5.4于红沙岭）

《老西驴行记》之二十五：

阳城，难以割舍的情

文/老西

这个五一假期，长治市徒步协会组织9女6男共15名驴友去了西藏徒步，挑战攀爬墨脱4000米以上雪山的惊险，顺利成功，现在已经奔向稻城亚丁。我们5人小组，来阳城县住杨柏村农家两夜，徒步析城山，穿越杨柏大峡谷，4号是此次行走的最后一天。

—、心惊胆战去后龛

后龛有座庙，领队张哥建议大家去看看。因为有十几公里的山路，而且怎么进去，再怎么出来，我内心深处并不太乐意去，而是想直奔今天的主题：红沙岭、五彩河。虽然我2018年6月跟着徒步协会来过，但那次两辆大巴车，六七十个人。这次人少。人多势众乐，人少心静惬。每一次出行，不在乎去什么地方，不在乎去过几次这个地方，一切都在于去的路上，在于同行的朋友，在于路上的风景和心情。大家都同意去后龛看庙，我也随遇而安欣然面对。

去后龛的路，是沿杨柏大峡谷一旁山上悬崖边修建的一条窄窄的柏油路，许多地方都错不开车，急拐弯多，路也没有护栏，倘若万一……下面就是万丈深渊。这条路的惊险，堪比我曾自驾游走过的从三峡大坝沿长江边悬崖边缘修建的直达重庆的路、太行天路，从壶关黄崖底下林州的山路，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

张哥的车，开得飞快。他早年当兵，在部队开大卡车出身，技高人胆大。而我，在这山崖小路，会开得谨小慎微，能往里靠就尽量靠。坐在车里，我和同样恐高的驴友“温馨”，都不敢望路边峡谷。强驴老武根本不在乎，老岳是飞行员教练，玩的“大买卖”，这点高，根本谈不上恐。

路途遇一“试胆石”，老武和老岳，在崖边观景拍照，我试着想圪爬到试胆石边缘，瞅一眼下边有多深，竟恐惧得爬也不敢爬到试胆石边沿。温馨牙根儿就没下车，看见试胆石三个字，腿就“软”了。

沿途，山崖边建有许多房屋。房墙边就是峡谷。许多房屋已经破败，有的还有人烟。每天生活在这悬崖峭壁边缘和深山峡谷之上，要是我，睡觉都不踏实，梦里也会恐高。早就知道“阳城人是‘猴’”这个俗语，这次算是体验了一下。有正在修路的挖掘机，在悬崖边施工，我不禁对这开挖掘机的师傅佩服得五体投地。这钱，就是一个月给我一百万，我也挣不了啊！

从杨柏村出发，近50分钟，到了后龛，一个山青水秀的小村落，沿着陡峭的台阶上山至半山腰，看见了建在山崖下凹进去空间里的庙。说是庙，规模小。外观更像是一个农家小院。院门已经塌了，院内房屋基本上快能以残垣断壁来形容，如果不是一个破败到露天的戏台和每个小房子里那五艳六色的壁画，谁也不会想这是一座庙。有个小房子里还有立体的泥塑浮雕，基本保存完好，可以从浮灰遮掩的色彩和造型里，窥见精美。一块长方形三合板牌上用毛笔写着“后龛玉皇庙”，属于“晋城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时间2013年1月。牌子搁在一块青石碑上，碑上顶端刻“创修正殿两角店记”，落款“嘉庆二十三年……”没有细看模糊不清的碑文。

正因为山路险峻，这庙的壁画才保存得这样好。最好的办法是重找个地方，模仿旧庙赶紧建个新庙，维修旧庙，尽量避免倒塌，保持其原汁原味，千万不要把保护古建，弄成一个“损坏古建”。

张哥和徒步协会“老大”，好几年前来过后龛，那时候是土路，他们是“重装”徒步来的，并在后龛村“扎营”过夜，那次没有来得急上山看庙，这次张哥算是了了一桩心愿。而我，在去往后龛路上看见的那些悬崖居，颠覆了我的想象，其险，超过了太行山上的那些悬崖居，如岳家寨、虹霓村一类的村落。

每一次的驴行，都是不虚此行。

二、旧地重游红沙岭

三年前来红沙岭的景象历历在目。那次，是六七十个人的大队伍，路边小餐馆吃面的场景，和老大举杯畅饮的爽快，在车上唱老西火“干板秧歌”的激情。三年前站在红沙岭上，我内心里还有些恐高，如今经过半年多的驴行，恐高已经克服了不少。

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落在红沙岭上，把这些饱含着各种矿物质的岩石，日复一日地温暧风化，成为细碎的片，化为漫山遍野的红。好想在红沙岭上席地而坐，或是和几个朋友懒洋洋地躺在上面，享受这初夏的暧阳。只是行程紧张，只得依依不舍，辞别红沙岭。

遇见一处美丽的风景，只要是自然而然的，非人工雕琢，绝对是百看不厌。

三、浅尝辄止五彩河

曾记得三年前跟着长治市徒步协会走五彩河，有朋友“滴”兄相陪，当时我拿着小碗“老西小酒”，在河道内边走边拍。当时有个“稍梨铺小学”的旧址引起了我的兴趣。这次来，我又一次看见了这一排的两层老屋，看见了这块小学的牌子。三年过去了，或许我自己感觉一切都是三年前的模样，我、五彩河、稍梨铺……怎么可能呢？世间万物，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着。

驴友温馨，作为首次参加活动的新驴，被昨日近10个小时的强度所累，对今天的徒步，身心疲惫，已作放弃的姿态。登台阶上后龛庙，下山坡到红沙岭，已属不易，如果再下五彩河行走，她实在是无心无力。老强驴张哥、新强驴老武和军人出身的老岳，再去哪也无所谓。至于我，虽然连续三天的户外活动，身体也显疲乏，但仍有心有力，随众而行。

车沿着五彩河岸边山崖下的公路前行。张哥为了大家徒好步，想让大家提前下河道驴行，后来不知怎的，车到稍梨铺村停下，老武老岳下车去了前方，又停下喊我。原来，他俩决定沿河道到前方景区，由张哥拉温馨，到景区门口等。我？决定随老武老岳前行。

走过稍梨铺古村落，下到河道，走不远，有一汪水阻止了前进的步伐。左边是峭壁和窄小的水渠，想爬上去，再下河道很难；右边是乱石粗砺十米左右的陡坡，上面是公路。老武率先从左边爬上去，弓着身子，骑着水渠墙，艰难曲折地穿过，然后顺利下了河道，我要是没有背着双肩包，也可以试一下。老岳这次手拿相机、摄像机，不停地给大家拍摄，特别辛苦。他手拿“两机“，不方便沿老武的圪爬线路过关，而是从右边上攀，风吹着他瘦削的身躯，衣服随风飘动，有的地段摇摇晃晃，爬墙往公路跨越的时刻，我远望他费了好大劲。他朝我喊道：“老西，您回返吧！”

我老老实实一个人回返，瞅着河道多姿多彩的石头，动了心思，拣了三块，背包搁两快小的，一块大的，手拿着，特沉。回返时，没有走稍梨铺村，正巧公路边有个口，斜坡，我走了上去，刚把手中石头搁在路边，准备打“持久战”等待大家，不曾想，远远地，张哥的车来了。

四、难以割舍同学情

这次出行，途经阳城县城时，我已交待张哥，回返时看望一下我同学的母亲。我们返至横河村“林间小筑”旅馆，每人吃了一大碗可口的饸饹面。到达阳城同学家里时，正好下午三点多，不会影响老人午休。

熟悉的小院，自从2007年夏天我寻见这小院，记不清来过多少次。同学父亲活着时，和我联系多一点，几年前他“走”时，我上坟送了他老人家。然后，我来看过同学母亲。母亲善良、慈祥，我不想让她每次看见我，想起儿子，伤心难过，这两年没去。这次路过，我不去看望他，心里会难受。看了，心里也是难受。

当我拎着东西走进小院，看望同学母亲，眼泪瞬间夺眶，硬忍着不敢流出来，我也能看出母亲的眼睛里，那些尽力封堵的一汪泪水。同学的姐姐也在。同学母亲已经八旬，父亲到今年六月已经逝去整整五年了。曾经记得那年他患病在怀仁县城一个私人诊所艾灸，母亲陪伴，我和妻子驱车前往接他俩回返阳城，晚上又赶回长治。没有想到已经走了五年。人生苦短，真快啊！

我忍着泪水，匆匆忙忙走出小院，同学姐姐和母亲送我至门口，张哥开车，我望着站在小院门口八旬的老母亲，慢慢消失在我的视野，心里特难受。我忽然想起了诗人海子的母亲，有多少次站在村口等待自己的儿子呢？此刻，我是多么恨1987年春天在临汾一所中专学校逝去的同学Gaofeng呀，他是多么的没有责任心，辜负了父母的一腔爱。如今已经整整34年过去了，他的父亲伤心了29年，他的母亲已经伤心了34年。那个孩子也是父母心头的肉啊！

此时，在写这篇短文的第四部分时，我独自一人，无缘无故地流了许多泪，有点可笑自己的情绪，唉！

从阳城回返长治的路上，我对大家说：“不知道怎的，我听见阳城话，特亲切，咱们住的农家，那位大嫂的话，一言一语，那阳城的乡音，都会触动我内心深处那根脆弱的弦……“

2021.5.4